《玄机变》 第1章 《玄机变》 作者:青年近卫军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一章窃书 “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日夜奔流的长江,滚滚东去,养活了两岸无数的百姓,百姓们互通有无,南来北往,东行西走,形成了一座座名城大邑。富庶的江南,尤其以建业最为繁华。 前世诸葛孔明有言::“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果然,孙权定鼎建业,成三足鼎立之势。 自永嘉之乱以来,我朝偏安江南一隅,虽然胡马依然隔江虎视,可是,江南六郡依然一派生平之像。特别是当今陛下所居之建业,,更是集江南是资材,汇天下之锦簇,海内名士,咸居于此,三教九流,都以为据。进进出出的数十万百姓,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和他们太遥远的东西,比如战乱,比如反叛。他们所希望的,只是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仅此而已。 我,卜机,十八岁,孤儿,出身飞天门,特长是手脚灵活,行动迅速,会一点武功。出山不久,未曾开工! 今天,我决定开荤! 目标,正前方老头!看着他略显蹒跚的步子,我开始蓄力。 三丈,两丈,六尺,近了,准备! 一声闷响,我和飞奔而来的老头做了个亲密接触,与此同时,我的手优雅的伸进这道貌岸然的老头子的怀中,大概一摸,只有一叠布,布帛?再摸摸大小,应该就是了,大喜之下,顾不得多看,我赶忙收入怀中,同时忙不迭的跟那老头子道歉,”大爷您没事吧,小可不慎,您请见谅。“说话时顺便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家伙,这老头居然是羽扇纶巾的打扮,我背脊不由渗出冷汗。 那老头停下,只是漠然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不屑?不是,因为我也感觉到周身发寒,能让我卜机感到畏惧的当然是高手了,多高则另当别论。朝廷的天机阁,匈奴刘聪的神捕营,还有那些那些躲起来的变态高手,自然比我高到哪里去了,至于这些,跟他们谈笑风声下?心神转动间,两股声音同时传到耳中。 一个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她喊的是她师傅,问得是她师傅有没有事,大概是这老头的闺女吧。 另一个粗粝的让我牙齿发颤,冷的让我心凉,开口的是被我偷的老头子! 他说的只有一句话! “你居然还能拿得到!” 我原以为,他可能愤怒,可能不屑,可能二话不说就来修理我。 可是,他居然是诧异中带着一点点欣赏。 是的,是欣赏,我不可能弄错。记得师傅在教我手技时,明明我做的很好,但是师傅却总要骂我笨。 可是,他一遍遍说我是笨蛋的时候,他的神情就是这样。 虽然我对老头的那一点点赞赏感到有点得意,可是,作为一个贼,我是不会心软的。看这老头子,虽然清癯,可是一身丝绸,头上有冠,显然是世族出身。况且,身边还有这样的妙人。 小姑娘一身红衣,眉如青山眸若秋水,齿若碎玉唇如扁贝,环佩叮咚,不能减钟灵毓秀之态,钗黛横鬓,犹可增倾国倾城之容。 美哉! “哎,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东西,赶紧还给我们,就饶你一次!”红衣姑娘开口说话了。 反正早就被我放入怀中,我的速度不是旁边这些百姓所能看得清的,老子就是不承认,你能怎么招。于是,我一梗脖子,面色无辜道:“这位小姐,小可游学至此,不甚相碰,方才已然深表歉意,不知小姐还有何吩咐?” 红衣小姐显然对我居然敢不承认感到很意外,这时老头接过话茬,道:“这位先生可知如今天下大势?” 见老头一脸严肃,不像耍什么花招,况且也没去叫巡城禁卫军,我心中略定,朗声道:“方今两帝蒙尘,封疆失守,胡虏望江窥伺,朝中党争不已,我朝眼下虽然一片生平,其实危机四伏也。”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红衣少女眼中也少了些轻视。我不由暗乐,这些东西,天天听沿途那些穿儒衫的酸书生唧唧歪歪,背也背下来了,还有谁不会的。 红衣少女尖声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朝江山危在旦夕,怎么还偷窃国之重器大宝? 国之重器?就是我胸口放的那点玩意?那不是布帛么?哦,当前战乱还在,国运艰难,钱确实很重要。 可是,那些钱,不全是被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拿去花天酒地了么!想要我吐出去,没门! 我正待开口反驳,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个白衫黑面拿折扇的中年人的突然出现,只见他叽哩咕噜一阵,一群衣衫怪异的人把我们包围起来。 这让让我坚定了闪人的决心,这人的面孔几乎没有任何特征,除了让你看了就忘记,我差点都喊妈了。 我不由暗骂倒霉,出山头一次作案,不对,叫自力更生,就碰上有人抢羊,看样子他还真横,况且苦主的闺女也来了,算了,撤吧。 接着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个白衫黑面拿折扇的中年人的出现更让我坚定了闪人的决心,这人的面孔几乎没有任何特征,除了让你看了就忘记,我差点都喊妈了。 可是,前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回眸一苦脸,一个一身红装,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蹦进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果断的迈到了那老头和中年人中间,还张开双臂。 那冷脸中年人楞了一下,大概以为我们要玩老鹰捉小鸡吧,不过旋即从嘴角憋出一个字:“滚!” 我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接着两手一插腰,挺直身子,尖声道:“你怎么说话呢,建业乃天子脚下,我大晋子民俱为一体,你怎么能让在下滚呢,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嘛,再说了,这里路这么宽,你干什么非要走我这呢?”说话时顺便偷窥了一下小姑娘,她秀眉微蹙,似乎面带忧色,不过在我刚刚转回来时,听到“噗哧”一声。 她笑了,可是我居然没有看到! 都怪你这死人脸,我怒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无比豪迈的向那坏我好事的人逼近了一步。 那群小喽啰同时擎出刀来,寒光四射,周围立即想起一阵阵怪叫声,无数小贩慌忙的丢下摊子,乱七八糟的货物飞天遁地,场面迅速变得一片狼藉。片刻,不相干的人已经跑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不多一会城防军就会赶来,那中年人神色由冷漠变得狰狞,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他的双拳紧紧握住,格格作响,我不由暗笑,想当年老子捏鸡蛋都比你捏的响。 管不了那么多了,让我不爽的人就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右掌径直向那死人脸拍去,我心中不由哀叹,倒不是叹生命的消逝,而是不忍我这洁白如玉十指纤长的美丽手掌就要按在这么没有特色的一张老脸上了。 糟了,没有按上,这是?怎么,我的手腕被什么牌子的钳子夹住了,啊哟疼死了,谁家耗子多不知道买猫啊,没钱说话啊,呀呀要坏死了,我的右胳膊没劲了。 其实是被这死人脸攥住了右腕,可是他大概忘了,应该是不知道,我是贼,而且是杰出的贼,手上功夫是我吃饭的本钱,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功夫,就凭十年来练的基本功,我就巧妙的把手缩了回来,而且为了报复,我的左手挑衅似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急速回退。 他手下的虾兵蟹将除了分出几个对付那对父女外,其他的都绕着我乒乒乓乓一阵乱打,挥刀唯恐能划着我,咳,跑来跑去的真没意思,什么,你们是高手?高手怎么了?我知道你们力气大,要不也不能这么卖力的砍空气吧。可是,我的步伐可是师父的几个弟子中最灵活的,要不师父也不敢让我才18就出来混,虽然现在和你们这群人拼力气还差点,可是我躲躲躲,你们总没辙吧。 那死人脸现在好像发现什么了,“嚯”的拔出刀,好家伙,这可比那群人的大了一轮,我心中不可小觑,也不跟乱跑了,按着师父传的九宫步伐要诀,忽左忽右的跺着,而那死人脸也不乱动,就是耍着那套呼呼生风的刀法了,这一下形式立变,我只觉得那刀好像就挨着我的轮廓切下去,险险我就撑不住了,几次都是绷起浑身肌肉,才堪堪躲过一劫,心中不由暗骂,好个小娘子,哥哥帮你们出头,你们倒在旁边看戏,哼,看待会收拾的你讨饶。心中胡思乱想着,脚下可不敢放松,抽空朝那边看去,那两三个小喽罗早就被放倒了,小姑娘和老头子早就不见了。妈妈的平白给人当枪使了,敢情那父女俩一直在拌猪吃老虎,哼,“呀,他们都走了,你砍这么猛干什么啊?”我不由向死人脸埋怨道,好像现在他也不这么讨厌了。 那死人脸头都不抬,只是依旧冰冷的两个字让我知道他还能说话,“该死,”,他说完了也就罢手了,因为他和我一样,也听到急促而整齐的步伐声。 他的手下也没人准备揩油,因为脚步声很大,他们虽然差点,但还是听见了。 巡城禁卫军快步赶到。 我朝武备松弛,虽然军费不少,诸军装备也算器械精良,尤其是眼前这些禁军,个个衣着光鲜,看起来和儒生的华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看着领头一个骑白马的校尉,我就心中有数了。 第2章 那校尉肥头大耳,圆滚滚的,几乎没有脖子,眼睛很小,嘴很大,就是那死人脸见了他嘴角也抽动了一下,校尉咳咳嗓子,尖声道:“广武将军,扬州刺史王大人就要进城,本将奉命弹压地面,尔等刁民可不要自寻不快。” 我心想开溜的机会来了,忙做了个长揖道:“非是小生不知进退,实在是这些人出言无状,诬蔑朝中大臣,小生看不过去,因而”说话时我一直偷偷观察那肥猪和死人脸的表现,死人脸满脸不屑,而肥猪却听得很认真,我心中得意,心想这下你小子可完了。 那肥猪果然追问道:“你说清楚点,他怎么攻讦朝廷命官了?” 我趁机道:“这人说,‘王处仲久有不臣之心,实乃巨奸,我恨不得替皇上除此蟊贼,以谢天下。” 死人脸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校尉厉声问道:“兀那小子,这书生说的可是实情?” 死人脸好像没听明白,依然抱着刀,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那校尉大概被藐视了心中不爽,一声令下,一群禁军便冲上来拿人,看着他们下盘轻浮的样子,我想这些人要拿住死人脸他们,大概要费一番周章了吧。 没想到死人脸他们乖乖被套上锁链,温顺的和绵羊一样,我还在愣神呢,那肥猪已经掉头欲走,我正待脚底抹油,那肥猪加句:“小子,本案事关重大,本将要继续调查,你家居何方?姓甚名谁?” 我顺口诌了句“乌衣巷王家,王霶”,便扭头走人,我还要去把刚得手的银子到大通皮布庄兑成晚饭,哪有功夫跟他磨叽,连他高呼王公子留步也没搭理。 等我到了皮布庄门口,骂了几句那小姑娘,从怀中掏出布帛,不由傻眼,这倒确实和那当钱用的布帛材质差不多,以致于连我当时都没摸出来,可惜上面盖的不是尚书省的大印,却满是半纸半布的东西,上面画的乱七八糟,还订成书的样子,正想扔掉,看见一张蓝色白边的比较显眼,抽出来一看,做成书的样子,可是却没有书名,翻开一看,也是白茫茫一片。 难道是无字天书? 注:由于连年动乱导致中国货币缺乏,币制紊乱。当时,整个中国都以布帛作为货币,连东晋皇帝司马睿给祖逖(就是闻鸡起舞的那位)北伐的经费都是“布三千匹”。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章《洛书》 不顾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我直接踱进了大通钱庄对面的天然居,这天下最好的酒楼,决定好好研究研究,小二见我衣着光鲜,怎么也不像没钱的主,忙不迭的招呼我在三楼雅室坐下,叫上几个拿手小菜,我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还没有开张,这可坏了,刚想起身走人,小二已经端着菜满脸谄笑的过来了,苦笑一声,我故作镇定的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现在最要紧的解决吃饭问题,要不把这破书给他们抵饭钱,不行,八成会被暴打一顿送到官府,我匆匆夹了几筷子菜,就放下筷子,翻起这本书来。 可是翻来翻去,这书居然全是空白,难道是特殊的墨水写的?命小二取了点水来,我用手指沾了点滴在上面,可是,上面并没有出线我所期待的变化,我不死心,又改用酒的,可是依然照旧。 妈的,老子费这么大的力气,你老小子就拿这糊弄我?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我不由火起,便想把这玩意揉成碎片。 可奇怪的是,无论我百般撕扯,它还就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一点褶皱都没有?我小心的拿起来,摒神凝思,轻轻一嗅,哈哈,果然是天蚕丝做的,难怪以我的功力,居然都拿它没辙。 不过,看的出来,这并不是纯的丝织,要不我当时也不会看不出来,罢了,既然水不行,我不妨试试火。 于是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小心的把书角朝火靠近。 颤抖,居然在颤抖,而且颤抖的还不是我久经考验的手! 颤抖的是书! 我不由一阵心寒,难道此书是通灵的? 自小我就不相信神仙鬼怪这一套,你不是怕么?我偏要烤你! 毫不犹豫的把书朝火上一放,只听“哧”的一声,书一点没坏,我的心口却感到一阵阵灼热。 接着,更让我震惊的事情出线了,我居然听见“嘤嘤”的哭泣声! 而且是书发出的! 大惊之下,慌忙将书拿下,熄灭了火折子,我轻轻抚着书皮。渐渐的,我手心开始冒汗,而那哭声也很快不见,再翻开一看,书上居然满是小篆! 书眉处是几个大篆,《洛书精注》! 原来,被火烤了的书居然有很好的蓄热性,碰到我的手,使我的书心渗出汗来,大概这书只有热汗才能让其显字吧。我不由暗叹制作者的巧思。 这《洛书》我还是知道的,洛书古称龟书,传说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有个奇怪的图象,结构是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大禹靠着这幅图才能完成治水宏业的。小时候听来的故事让我对这本宝贝产生了无比的兴趣,掀开封皮,就是一堆的实心小黑点和空心圈或直或斜的串着,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这叫九宫,记得师父说过:“洛书数字本太乙下九宫而来,以四十五数演星斗之象。九宫八风图配合八风,八卦,中央一宫,即洛书的中宫,乃周围八宫的核心。古人观测天象,认为太乙之位恒居北方,可以作为中心以定位的标准。九宫是据北斗斗柄所指,从天体中找出九个方位上最明亮的星为标志,便于配合斗柄以辨方定位,发现九星的方位及数目,即洛书的方位和数目。 但是,这不就是几个数字么,有什么神奇的,我看了一眼就烦了,这老头子也真是,不仅放本没有的破书给我偷,还害得我吃饭没钱。骂骂咧咧再翻了几面,上面居然密密麻麻都是小篆,心说老头子还真是实在,变耐着性子看看他注的是什么,这一看之下,我的眼睛就再离不开了。 在九宫图的上方,蝇头大小的篆字写的密密麻麻,开头就是“余穷毕生之力,究先贤之道,成一家之言,终可不愧诸葛之后也。” 妈妈的,这老头还自称是诸葛武侯的后人,居然谢谢都不说就闪人,哼,为了报复,我要拼命看这本书,一定要挑出错来,到时候来羞羞你这个老不死的(当然推收下就更好了,^_^)。 继续顺着往下,上面就开始废话了,横竖斜相加等于十五,这还要你说,是个人都看的明白,继续看下去,哎,有意思,我发现,左列的438与右列的276,为什么当我几个数字首尾相叠再相加时,左右两列数字之和居然依然相等,即43+38+84=27+76+62。我兴奋得一拍大腿,好家伙,再试试。 再从下朝上,83+34+48=67+72+26。再一次连三个?嘿,438+384+843=276+762+627。反着来,呵呵,不用再细算,我也知道是834+348+483=672+726+267。 好了,很明显,一直这么加下去,肯定都是相等的,要不说我是个天才么,这么强大的东西我也能看出来,不知不觉已经华灯初上,饭菜都凉了,食客已经渐渐稀少,那小二收拾桌子的时候还不时往我这里偷看,显然是在发怵我能否付帐。 妈的,老子不就是在这吃了一顿么,你们开饭店就是为了让人吃饭,我卜机这样的人来吃霸王餐是你们店家的荣幸! 说归说,看着倒数第三桌客人离开,我还是心里有点紧张,这天然居贵为天下第一酒楼,据说里面的护院打手都是一流高手,万一被他们拿住了岂不丢人?心念转动间,我想起了那本书,记得师父说天下三大奇书,《洛书》居首,《河图》第二,《易经》第三,现在你要能解决我付帐的问题,我就认。 时间紧迫,那倒数第二桌的人已经开始喝饭后茶了,我匆匆将老头子留下的几张破纸一顿乱翻,”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此其生数也。如此,则阳无匹,阴无偶,故地六成水,天七成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地十成土。于是阴阳各有匹偶,而物得成矣,故谓之成数也”,滚蛋,我没空管你天地从何而来,再看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右旋一周,而土复克水也”,哼,你能告诉我什么能克这些已经在楼下待命的打手么? 郁闷的将破书扔在桌上,我已经做好了认栽的决定,大不了给他们当当苦力,这时候倒数第二桌的人已经起身,而那小二也一脸凛然的走了过来,我心中不由哀叹,堂堂贼中新锐,偷中圣手,居然沦落至此,岂不可悲可叹? 这时,一阵凤从窗外轻轻拂过我的脸,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啊,这时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最后一次这么潇洒了,我坦然的起身,面色平静,而那小二也不在弓着腰腆着脸,神色一片肃然,步伐沉稳有力,他走的很满,可我却觉得他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里。 这时,偷来的那本书本来就装订不好,因而清风一吹,它就开了,一张纸“啪”的打在我的脸上,我心中一阵恼怒,连你也来和我过不去?一把抓住这张纸,虽明知道捏不碎,我还是使上了蛮力,由于字还没消失,这回手感和上回可大不一样,我心头一动,不对,有蹊跷。 最灵敏的手只是轻轻一捻,便知道这张绸里有夹层,死老头子还真阴,我赶忙坐下,吩咐小二道:“快去再给我上几个菜来,顺便把酒热了。” 第3章 “可是公子,小店即将打烊” “我知道,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么,到时候再说。” “公子,这” “怎么这么罗唆,恩?”我面色一沉,那小二大概认为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便应了声是,就下去置备了。 我从怀中摸出几乎薄的透明的梭形刀片,小心的从纸张的角上拉开一个小口,再将刀尖嵌入,轻轻一拉,,嘿嘿,这张纸就一分为二了,里面出现一张巴掌大盖着蓝色印章的皮。 皮子!哇,真的是皮子,仔细一看,嘿嘿,真的是皮子,还是能兑3000个五株钱的菱片呢,好家伙,这可够我逍遥好一阵子了。顾不得许多,我忙着查看其他几张,嘿,还真奇怪,但凡我方才仔细看了的几张,俱都没有夹层,而我没注意的,却是无一不有。 双手近乎颤抖的挑开,仔细清点了一下,里面有大概值几十万钱的皮布,还有一些像鸡爬似的我看不懂的文字,将这些东西收好,我拿出最开始那张皮币,将它交给小二给兑成两张1000的,其他换成五株钱,顺便付帐,小二虽然应承着去办,可我却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惊疑。 这时候再看看上面的内容,字正在渐渐消失,待我拿起来时候,已经重新变成空白。 收起那些布帛,昂首走出天然居,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却突然觉得有一点点愧疚,那老头子看起来像个好人,这么把他洗劫一空,那小娘子怎么办?万一走投无路 罢了,先不管那么多,如今三吴大地春意昂然,官府特许夜间开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三教九流或迂腐酸气或放肆叫骂的声音,我只觉得内心一阵阵轻松,要是在建业这买个大宅子,置两房妻妾,最好还是士族的小姐,这样我卜机也算出人投地了。 摸着怀中鼓鼓,我苦笑着摇摇头,那红衣小娘子现在怎么样了呢? 蓦地,我只感到脖子一阵发凉,居然毫无机会闪避,苦笑一下,朗声道:“哪位高人的宝剑想拿在下的碧血来开刃?” 原来,一柄并无光芒,却是寒气逼人的重剑已经架到我的脖子上,而之前我居然恍然未觉! 洛书,河图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章戏憨 “阁下不知何方高人,缘何利刃相加?”我虽然说的坦然,可是背脊上早已渗出冷汗。妈的,那根烂铁还真是邪门,我的脖子居然没有习惯性的缩,可是我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哼,你还装蒜,快把东西还回来!”啊,原来是死老头子的闺女,这么清脆的声儿我哪能忘?刚还念想呢,这会自己就冒出来了。 我开动六识,仔细探查,这小娘子大概也就是因为出其不意,才能把剑架我脖子上,哼哼,现在你敢把这破铁片架哥哥脖子上,看待会哥哥把你架到床上!于是,我的右手诡异的从左肩后穿出,同时身躯一错,她的剑还兀自停在原处,我无与伦比的右手便已经攥住了她的皓腕,而她的神情,甚至还停留在方才的微怒和得手后的兴奋。仔细看看,还是一身红衣,薄施粉黛的瓜子脸,柳叶眉,我不由暗暗点头,深深的一嗅她身上的香味,左手趁机无比潇洒的拨开她的长剑,右手轻轻一捏。 “啊呀。”她突然发现了状况,“哐当”一声长剑落地,连声音都不是预想中的清脆,而是带着几分沉闷。同时她白白的,肉乎乎的手腕还被我攥着呢,并没有忙着挣脱手腕,她的左掌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扇了过来,要是以往我兴许就躲了,今天偏不!当然也不能白白让这小妮子拍了,于是顺着她的掌势,我将脸轻轻一侧,在即将碰上时在稍微一撤,哈哈,结果她并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清脆响声,就跟抚摸似的,她的左手按在了我的脸上。 当然不能放过了,我趁她微微有些发愣的当口,左手一夹,她的左手就也到我手中啦,见已经差不多了,我作无辜状,彬彬有礼,兴许也不怀好意的问道:“姑娘究竟找在下何事?” 那红衣姑娘“呀”的一声惊叫,同时向回缩手,我知道不能太过,并没有攥着不放,还极快的弯腰,捡起剑来递到她跟前。她羞恼的撇了我一眼,一把抢过,作势欲刺,我忙道:“姑娘当知,小生不才,或有侥幸,奈何姑娘不发一眼,于大街闹市逞兵刃之利,却是何故?” 红衣姑娘往四周看看,广大群众果真有敏锐的洞察力,再次迅速聚集,无奈之下,她正欲收剑,我突然感觉到肩头一阵沉重,居然是人的手臂,而且我的脚步居然不再轻灵,我竭力想脱出挣扎,可是那支手臂充满了不可置疑的统治力,让我甚至不能再挪动一步! 那红衣女子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绽容一笑,那一瞬间,仿佛百花绽放。 来不及流出口水,我就被小鸡似的提起,接着,那人也不多说,不顾市井人多,惊世骇俗,居然运起轻功,一路飞驰,我虽竭力挣扎,却都是徒劳。 转眼间,周围居然一片红色,红叶如火,枫林斜阳照,枯草随微风,想必是到了建业东北的摄山了。 这时,那小丫头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看不出来她的轻功居然不坏,只听她娇声道:“二师兄,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我都追不上了呀。”光是听着这娇糯的声音,闻着带着轻微香汗味的体香,就已经让我迷醉了,可惜啊,要是知道她此时正轻轻拍着起伏不定的酥胸,我大概会流鼻血了吧。 “砰”的一声,是我的屁股砸地的声音,这厮居然敢摔我,妈的,此仇不报非君子!来不及揉揉被磕的不轻的屁股,我活动下被格的酸疼的脖子,顺便看见了修理我的人。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不是气宇轩昂的佳公子,也不是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却是一个又高又壮还特黑的“大铁塔”,这时正摸着后脑嘿嘿傻笑呢。 那小丫头依然一身红衣,见蜷缩在地上的我满面怒容,她使劲一哼,别过头去。那“大铁塔”如奉圣谕,立即转过身来,满脸煞气! 我轻轻拍着衣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怎么?还想打人?反正我无力反抗,要打你打就是了!” “你小子”还是小丫头喝住了他。“我们本与你无仇无怨,只是家父身上那本书确实很重要,只要你把书还给我们,我们绝不为难。” “书?什么书?我又不识字,要书干什么?”看样子这书还有点来头,那当然不能还了,再说,也没听说过有贼还主动还赃的。 小丫头和颜悦色说话时,大铁塔一脸狞恶的捏着拳头,看的我心里发毛,等我没事似的否认后,他又忍不住道:“小子,方才说过了,只要你把书交出来,就没事了,要不然,哼哼,你说说看,我会怎么办,嗯?”说罢,还狠狠的皱皱浓眉,脸上横肉下拉,显得很怕人。 “我要是说对了你就放我走?” “那是当然!不过你要说错了,哼哼!”大铁塔一脸傲色,小丫头似乎看出来了,急道:“二师兄” “哎哎哎,君子一言九鼎啊,我说啊,你一定会扣住我不放,你说对不对啊?” “哈哈,你小子果然不笨,我怎么会放你走那,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俩同时大笑,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一般,而小丫头则秀眉微蹙,好不容易笑完,我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拍拍土,跺着方步,哼着在云娘那学来的十八摸,大摇大摆的向山下走去,想起云娘娇嫩的皮肤,肥腻的美臀,我不由咽了咽口水。说起来,师傅倒也不是全然不顾我们的健康成长,在手头宽裕时也经常带我们四处游玩,我17岁那年,师傅一时高兴就带我去了太湖边的飘香楼,师傅自然去和红馆紫云逍遥快活,而她的侍婢云娘则被我顺手牵羊,想起当时的紧张和慌乱,多临其门而不入的窘态,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嘻嘻。 “哎小子,不留下书来就想走?”大铁塔怒喝道。 我无比惊诧的转过身来,眼睛尽可能睁大,道:“是你让我走的啊?怎么,说话不算数?” “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你小子” 我装出无比害怕的样子道:“你方才说,要是我说对了你怎么处置我,就放我走的” “对,你”他很不耐烦的摆摆手,开始嘟囔:“你当时说我不会放你走,我要放你你就说错了,就不该放,可我要不放,你就说对了,我应该放的,这这个,怎么会这样!?”他惨壕一声,抱住了硕大的脑袋。 “好了,你下山去吧,不过你听好了,我们只是放你下山,而且只有一次!”原来粉面寒霜也是这么好看,我贱贱的对着她贼笑一下,溜之大吉,废话,这时不走岂不是傻子? 而小丫头依然静静伫立在原地,冷风吹过,枫叶飞舞,和她的红衣竟是那么的和谐,天,仿佛也醉了。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章指点 逃也似的离开了摄山,我匆匆闪进了一家没用名字的小客栈,扔下几枚五株钱,叫了点酒菜,便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哈哈,谁想的到呢,来这无名小店吃这粗茶淡饭的人,居然身怀巨款呢? 顾不得吃相,我直接用手的,反正也没人看见,边吃我就边骂,死妮子,居然敢让什么狗屁师兄来摔我,妈妈的等老子把你上了手,哼。正嘟囔着呢,我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老子还没开喝啊? 接着,就听一声狰狞的“啊哈”,就像久饿的猫看见了鱼,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一身脏兮兮黑乎乎儒衫的中年人大刺刺的进来,使劲嗅着鼻子。 第4章 “有辱斯文啊”,我不住摇头,虽然我是贼,可咱家也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贼,你既然身穿儒衫,就得正正经经的,你要想超脱,就脱了这层臭皮囊,最烦的就是阮籍嵇康这类人了,虚伪造作,欺世盗名。 “阁下缘何不呼而入?” “你等会,让我先喝点。”也不经过我的同意,径自一坐,看我手上并没用筷子,反而油乎乎的,不由大笑,竟然也直接左手抓菜,右手提起酒壶就开始灌,我不禁皱眉,妈的,你小子也忒不懂规矩了,见他黑乎乎的手就要冲向我都还没动过的鸡腿,我岂能如他所愿,妙手沿着一个诡异的双曲线,却比走直线快了许多,眼看就要把他的手截住,没想到他的反手居然——居然胆敢划出只有师父当年跟我玩时才耍过的——抛物线,而且目标是我的手腕,结果,我毫不意外的被他攥住了手腕。 几乎不需要思考,我立即满脸谄笑道:“阁下勿惊,只是这上好的鸡腿上面有只苍蝇,总是不雅,不如在下替阁下驱赶,啊?” “多谢费心,不必客气。”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如金似玉,他的反手依然攥着我的手腕,正手正忙不迭的抓着菜肴,明明没用用力,只是虚握着,可是我悄悄尝试下,却是一点也拔不出来。 妈妈的,难道是老偷?我正思忖着,中年人已经将一桌菜风卷残云般扫的干干净净,我不禁暗暗心疼,这时也不需下酒菜,他顺手摸起酒壶,咕嘟咕嘟一阵猛灌,很快,奔腾的大河就汇入了无尽的大海。 好容易坚持着看完他抹嘴呲牙打嗝,终于,他呼呼喘着粗气,放开了我的手,我自然是不敢现在闪人的,便依然坐在那里发呆。 他抠着牙齿,声音含混的说:“你在摄山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原来他和那死丫头是一伙的!我忙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只是” “呵呵呵,我又没用责怪你的意思,小友急于自清,却是为何?” 我不禁语塞,没成想一开口就被人噎住了,只得讪笑。 中年人继续道:“我看你的资质身手都不错,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不能太墨守成规,所以,你偷走家师的东西这事就不追究了,但是” 不等他说完,我立即把皮帛和《洛书精注》放在桌上,中年人点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我虽然满脸堆笑,可心里那个气呀,妈的自己吃瘪了不说,还被人一顿数落,师傅知道了,恐怕得削我吧。 那中年人却东一句西一句的跟我闲扯,我不禁纳闷,我们好像没什么交情,说起来我是被缴获贼赃的贼,他是丢了东西的物主,可是看他却没有一丝不满与鄙视,竟与我谈笑风声,我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几句,发现此人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举止优雅,谈吐风趣,先前的猥琐,或者说叫不拘,一点都不见了,我不禁心生敬意。 只是他扯着扯着就又转回到我的头上,这可不能告诉你,于是我就跟他云山雾罩的绕,可是这人当真是牙尖嘴利,加上思维缜密,往往等我意识到说跑了时,他已经在扶须微笑了。 可是,他套出来的其实也不能算极为机密的,我却发现他越来越高兴,甚至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只听他微笑道:“摘花手果然玄妙,令师安好?” 一见他认出了我的看家本事,我忙肃容拱手道:“卜机失敬,原来是家师故交,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好说好说,不才郭璞是也。”那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显得甚为得意。 “你叫卜机?”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 废话,老子说了一遍你居然还记不住,妈的,不过嘴上还是恭恭敬敬道:“回郭世叔,小可确是叫卜机,占卜的卜,玄机的机。”。 “唔”他点点头,筷子悬在空中,也不再大吃大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不吃,我也只好看着,这老小子进门以来我还没怎么吃呢,心里不由跟他们家的女性好好沟通了下,正当我充分的构思他妈的身躯时候,他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说:“小子,这是目前天下最好的手抄本,是我心血所系,你收好了。” 什么,手抄本,好东西,我忙问道:“是不是《少女心》?” “去,小屁孩。”郭璞拿书敲了我脑壳一下,道:“你去偷人,却偷的是我师傅,拿得还是《洛书》,你自己又叫卜机,我又认识你师父,你看我们多么有缘,所以,这本书就送你了。” 我心里不由暗骂,丫真不会说话,什么偷人,糟老头也有人偷么?不过我还是千恩万谢的接过来,原来是本《易经》! 我不由苦脸道:“郭世叔,这书摊上5文就能买一本了。” “5文?哼,小子干这行的居然不识货,你翻开看看?别说5文,你拿千金万金都不给的。” 这么神,我翻开一看,好么,工工整整的篆字正文,朱笔批注,果然不凡,管他呢,既然师傅说了,天下三大奇书中,《易经》能排第三,那就收着吧,不过前两名呢? 郭璞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屑的笑道:“小子,其他的想也别想,冲你小子的本钱,给你本《易经》还是抬举你了,好了,事情也说完了,还不麻利点滚蛋!” 我心头再次冒火,这可是我的屋子,屁股还没暖热,菜没吃上几口,你丫就敢让我滚蛋?当然明着反驳我是不敢的,老子非暴力不合作可以吧。于是,我就当没听见,坐在那一动不动。 郭璞显得很诧异,“怎么?还想和我再交流一下?” 我咬咬牙,道:“卜机不敢僭越,今日得前辈指点,卜机铭感五内,他日必当登门厚报。”我没敢说出来的是,你老小子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厄?”郭璞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吃饱了还得出去溜溜食儿,你小子好好呆着啊。”说罢还亲热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当然求之不得,好话说了一大筐,终于送走了这尊神,拍拍屁股回来坐下,却一直没发现,我的背上被老小子贴了张条。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五章测字(上) 也活该丢人,由于担心出事,晚上我是合衣而睡,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直到第二天,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时我才发现,郭璞这小子居然给我按了个商标,那纸条上工整带着飘逸的篆字几乎让我认为自己正被一群贪婪的人互相抬价,因为,上面写的是“奇货可居”。 当然,我不至于傻到去找郭璞算账,就算想找他,老小子也不知道到哪快活去了,罢了,就当是自己吃瘪吧。 闲来无事,今天天气又不是太好,搞得我心情也不算好,不想出去圈肥羊,于是便掏出郭璞送给我的《易经》开始琢磨。 翻开都有些发黄的纸,开始就是“第一卦乾”,然后就是什么“乾为天乾上乾下”,什么“潜龙,勿用”,什么“亢龙有悔”,这些我小时候背烂的东西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兴趣,只是他的批注比较有意思,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元始,亨通,和谐,贞正”,老郭写的是,“天道者,可恃而不可恃也”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记得师傅说,在江南某地,有一座心阁,里面有一群仙子一样的人,她们永远是一身白衣,永远是圣洁的让人只想对她们膜拜匍匐,她们不仅美姿容,工诸艺,还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只要天下大乱,心阁弟子就将出世,或于庙堂力挽狂澜,或于江湖激浊扬清,记得在我听得流口水时,师傅就说这群仙子们,就是奉行天道的。 小时候师傅在我偷懒时常常闭着眼睛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干脆直接被郭璞改了,改成“小人以自强不息”,看到这里,我不由莞尔。是啊,越是小人,越是要自强不息。君子?所谓的君子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自怀愍二帝蒙尘以来,原本被压服的五胡重新入境,一路烧杀淫掠,琅琊王司马睿偏安一方,不思进取,师傅常对我说,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君子于乱世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我从来都不跟人君子,惹我的人都会付出代价,而五胡?哼哼,知道师傅教我识字的时候,教的是什么么?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低声背诵这小时候师傅每天强迫我背10遍的奏疏,我的脸上不再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做到心里空明。 我虽然是贼,却也知道胡汉不两立! 可是,朝廷还有希望么? 看着天色渐暗,我摆摆头,驱赶下脑海中的郁闷,将书藏入怀中,踱出房去。 拿刚学会的东西连连手,我专门去找算命先生的岔子。宜阳门外,乃是我朝最繁华的街市,所谓“小人率多商贩,君子资于官禄,市廛列肆,埒于二京”,说的就是这里。哼着小调。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不少人面带忧色,可大部分人还是悠然自得,走路的闲庭信步,小贩们高声叫卖,偶尔看见的几个儒生也谈笑自若,江南果真非进取之地啊。 宜阳门外,以西口市最为繁华,这里靠近太庙,果真沾染了不少书卷气,没有了卖杂货的喧嚣,满街的古董字画,往来的青巾鸿儒,果然让这里少了点铜臭,多了点雅致。 第5章 看着十来个摆着摊举着旗的算命先生,我定定神,大刺刺的走向离我最近那个。 这人四十出头,一身洗得发白的儒巾,面色清癯,三缕长须,让人心生仰慕。再看,头上有冠,冠中有簪,腰间有剑,手中有扇,显然是士族出身。而且他只是优雅的跪坐在那里,端着一本棋谱看得入神,背后的“卜”字大旗随着微风自在的舞动着,让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他的身前。 “来者皆是客,阁下不必拘束。”他依旧盯着棋谱看个不停,眼睛也没抬。 放过去我早翻脸了,不过今天,我却感到心里通彻清明,听了他的话入沐春风,竟然不自觉就坐在了他面前的蒲团上。 “先生,在下有礼了。”我避席行礼道。 “小友可擅手谈?可愿与一较?”他抬起头微笑着注视着我,清明的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围棋我还是会的,虽然很烂,不过还是一口答应:“在下深愿受教,可是这里无枰无子” 儒生笑道:“无妨,某不用枰已近二十载矣。” 愕然中,只听儒生轻声道:“起东五南九置子。” 原来他是这么下的,我苦思片刻,应道:“东五南十二置子” 儒生修眉一挑,放下棋谱,道:“起西八南十置子” 这个,我想象着棋盘的样子,好久才应道:“西九南十置子” 儒生轻笑一声,继续“落子”,折扇轻摇,仪态雍容,而我却越发难受,只觉得脑袋涨得发疼,每置一子,皆良久思维,约莫一个时辰后,止三十六手,儒生笑道;“小友已败矣。” 奇怪的是,自三十手后,虽然仍然需要冥思苦想,可是却并不再觉得头昏脑胀,心中也没有了出门时的戾气,变得淡定祥和,而原本晦涩艰深的棋局,在我脑中已经一片清明,眼前的局势很明朗,确实已经被冲的溃不成军,我便拱手认负。 “此谱艰深,小友能应到这个地步,想必也是高人之后了。” “先生谬赞了,先生真乃国手,在下受教了。” 儒生微微颔首,道;“依某之例,可送小友三卦,小友岂有意呼?” 我忙道:“在下多谢先生厚爱,不知先生是测字,演卦,还是占卜。” 儒生笑道:“既是送小友的,自然一切悉听尊便。” 我一琢磨,这是好机会,看这老小子不像凡人,想拿他开涮大概是没戏,还不如捞点什么,想到这里,猥琐的笑容再次浮现。 儒生不冷不热道:“某身无余訾,小友何必还打某的主意?” 我不由背心冒汗,难道这人是鬼,居然能看透我心里所想,大骇之下,忙道:“先生何出此言,这第一卦,在下欲知天下大势。就,就测字吧” 儒生好像还是有点不爽,没好气道:“还请小友出字。” “那就一个算字吧”,我无奈道。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六章测字(下) “算?好,很好,很强大,那我们就来测测这个‘算’字。不知小友欲问何事?”儒生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原本如剑般的浓眉微微挑动,让我周身泛寒。 “既然……既然先生有意,在下却之不恭,这三卦,小可都测这个‘算’字。” “恩?”儒生显然有点意外,我不等他说话,忙道:“在下这三卦。依次问天下大势,个人福禄,还有……还有姻缘。” 儒生不再说话,温润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美髯,不时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而那天边的太阳仿佛也受他心情的影响,时而探出头来,给他的子民一点温暖,可是少顷却又羞涩躲回云层,而那儒生却也又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面色阴晴不定。 我不由诧异万分,不就是测字么,总不能这世上还真有人能未卜先知,喝高了一顺嘴就是什么狗屁天机?我才不信那,你们要真能知晓天机,怎么自己一个个还活得那么寒酸,什么?你说气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饭吃不上病看不起房住不上还谈什么气节,那都是士族们吃饱了拿来骗人的,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和谐社会啊,错,我们大晋,咳咳,虽然不比当年了,可是还是地地道道的,啊,太平盛世啊。 终于,那儒生鼻子翕动一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三个铜钱来,只是……这三个五铢居然已经快变成绿色的了…… 靠,你不至于这么寒酸吧,我心里暗骂,看着你这锈迹斑斑的绿钱,老子脸也快绿了,不对,刚不说测字么,怎么改占卜了,你丫欺负我不懂行啊,啊? 于是,我不顾他的反对,强行从他那顺走了铜钱,并且以揭发他忽悠信徒为威胁,终于迫使他拿出了测字用的竹简,狼毫。 “小友,其实,其实占卜也不错的了,何不……”儒生满脸堆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而且也没方才那副倨傲,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你小子到底怕什么啊。 于是,我不理他的嘟囔,还是大义凛然的在竹简上写下一个飘若游龙,姣若惊鸿,仿佛兮若青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以下省略若干)的算字。 只听一声雷鸣,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原本阴沉沉的天瞬间暗了下来,堆的厚实的乌云卖力的往下压,好像这么压能压出水似的。 儒生没有哆嗦,人哪能那么掉价呢,他只是轻轻颤抖一下而已…… “这个,这个‘算’字啊,《说文》曰,算,数也,从竹从具,竹子,咳咳,竹者,不刚不柔,非草非木,不折节,不附势,非至贞君子不可当也。” 老小子说得摇头晃脑,我听得却微微有些发怵,还不折节,不附势,失手了不折节能了事么,上面没人罩着能混的下去么,可是那儒生却好像说上瘾了,一大堆子曰诗云云山雾罩的让我郁闷不已。 好容易没用的完了,终于到了正题,“故,方今海内大乱,五胡乱华,群雄并起之时,正英雄辈出之日,小友天纵其才,地蕴其势,大可于此千帆相竞之际浪尖弄潮,如此上可慰天心,下可承民意,万世之功,千秋之业,小友何其幸也。” 吹吧,你吹得我差点就信了,我狠掐一下大腿,好歹从“鬼话”中活了进来,看他依然说得唾沫横飞,我忙插言道:“打断一下,您……” “干什么,不知道打断长辈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么?”儒生显得很不满。 “小可有僭,不知前辈可是姓张,汉时大天师张角可是前辈先人?” “你!”儒生原本白皙的脸瞬间涨红,“你居然,居然把我和那个跑江湖骗吃骗喝的东西相提并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习惯性的缩缩脖子,再使劲一梗,道:“难道不是,你,你居然说天下大势和在下休戚相关,难道不是故作妄言?” “哼!”儒生大袖一挥,不屑道:“此乃天机,天下万物皆有其理,世间万事皆有其因,所谓事不可知之而可察之,纵可察之犹不可任之,竖子何其愚也。” “这个,小可唐突了,还望先生见谅。”看他那突然变得凛然的气势,我居然不由自主的作揖认错,“还请先生继续另外两卦,以解在下之惑。” “哼”,儒生摸摸胡子,继续开始布道…… “所以小友实乃盘古以来福禄寿第一人也,纵横天下无往不利,驰骋花丛片叶不沾,何其幸哉,何其荣哉……” “” “方才已经说了,此乃天机,不可泄也。” “可是。” “说了是天机不可泄,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喔” “喔你个头啊。” 带着脑门上儒生送的一个大包狼狈逃回了客栈,可恶,说了一大堆好听的,没用的,就是没帮我解决吃饭问题,也没告诉我丫的来路,骗子,绝对的骗子。难道我堂堂的飞天门的嫡传弟子,居然沦落到要花临走带的盘缠的地步? 疲惫的推开房门,我无精打采的踱进快要到期的客栈,一屁股坐在那破旧的椅子上,习惯性的闻闻,并没有什么异味,可是肯定有人来过,我瞬间将功力运至最强,随时准备开溜。 啊,还没走,不对,怎么这么熟悉? 是他,这小子,摄山上的那个黑铁塔似乎又来了,他妈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反正书钱都被郭璞拿走了,你小子能把我怎么样?老子是聋子不怕响雷打,死猪不怕开水烫! 双手抱胸,脚放到桌子上,我做大爷状恶狠狠的看着大门。”咚咚咚“,居然敲门了而没有闯进来,我没好气道:“谁啊?” “卜公子在么?” 废话,不在和你说话的还能是鬼?不过他既然说的客气,也不好再给脸色看,我尽量平下心道:“正是卜机,兄台不必拘束。”不过想让老子给你开门却是妄想。 门“吱呀”一声开了,看着进来的人,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原来那黑铁塔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身儒巾像偷来的似的,但是细看来,他只是皮肤黑了点,身子壮了点,五官还是相当“端正”的。 他进来见我的姿势,眉头微皱,不过还是拱手恭声道:“方才大师兄郭璞已经像在下交代了,说卜公子美质良材,要在下带卜公子回去与家师一叙。” 郭璞?我眼珠开始滴溜溜转动,这郭璞究竟是何居心?算了,看这人比较老实,还是先试试他,因问道:“卜机虽与阁下于摄山有一面之缘,却因俗务未尝与阁下深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他显然不习惯于这种绕着说话的方式,我看他上下唇反复磨着,黑脸胀的通红,好半天才憋出来:“卜公子不必如此,在下,在下刘挺。” 第6章 “刘挺?没听说过,很有名么?”我翻翻白眼,很不友好的撇了他一眼,妈的,匈奴狗。破我两京的可也是姓刘的呢,貌似还是我们赐姓的呢。 “额,这个”小丫头不在,这自称刘挺的黑铁塔就拘束了很多,仿佛第一次出门一样认生。人认生我不能认生啊,来的好歹都是客,我还是赶紧让他上座,主动和他寒暄,毕竟他可是那红衣小娘子的师兄呢。 闲扯了点没用的,我琢磨该进入正题了,于是开始有意识的引他,可是这小子不知道是太憨还是扮猪吃老虎,就是不上道,是你来找我不是我去求你,拽什么啊,尤其是看着他面似无辜的眸子,不由让我暗自不爽。 就当他一次次避开我的话头,让我快要暴走的时候,只听原本还算清净的外面突然嘈杂起来,还听见锣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官兵!”这个念头几乎不必经过大脑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七章被捕 快到傍晚,方才一直躲躲闪闪的太阳这时候也不再羞涩,从厚重的乌云中探出了头,只是,夕阳不能给人通体的温暖,却让人徒生悲凉,如血的残阳,红黑色的云彩,仿佛正预示着什么 我的判断没有错,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一个甲胄光鲜,黑面虬须的校尉冲进来,身后跟着几十个衣着整齐华丽的士兵,显然就是城卫军了,只听校尉重重的哼了一声,吼道:“封了地方,所有的人通通带回去。”身后几十名小卒大声应诺,院子里立即响起咒骂声,哭叫声,还有士兵们的大喝和狂笑。 难道事发了?我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局势,进建业以来都没怎么作过案,就算以前在地方上跟着师傅行动,手上也没有人命啊,这是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个校尉玩弄着手指,面脸狞笑的向我踱了过来,虽然他走的很慢,可是那沉稳的步伐却向重锤一样压在我的心中,迫得我步步后退。 凭着我的六识,刘挺早就不在屋中,大难来时各自飞,真他妈没义气啊,可是现在人抓我啊,拒捕?开玩笑那您,真以为我们的武功能一巴掌拍死一支军队啊,再说了,只要跟官兵一动手,马上海捕公文就得颁行天下,天机阁一个最次的小卒,都能追的你不得安生,于是我立即满脸堆笑,外加一点不解和惶恐,弓腰长揖道:“这位将军,小可,小可游学至京,不足旬日,将军何故携锐旅持锋刃而来?” “嘿嘿”,校尉阴恻恻的狞笑,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本将昨日得报,乌衣巷王宰辅王家,新得一位公子,还于闹市中识破匈奴奸细,宰辅大悦,特命末将来请公子回府。”校尉一拱手,却没有丝毫敬意。 完了,这次吹大发了,我哪知道那王导没事这么较真,我冒充人儿子,这个豆大的汗珠迅速从额头上渗了出来,盘桓片刻,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将军您看,今天的天气,呵呵呵。”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暗运功力于周身,现在看来只能逃了。可是那校尉如山的气势实在骇人,只是随意的一动,我逃出去可能的路线就全被封死。 罢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还能怎么招。于是,我整整衣服,板起面孔,瓮声道:“回府!” 只是可惜了那本郭璞给的那本《易经》,我一阵心疼,顺手摸摸胸口,咦?居然不见了,谁这么大胆居然赶在最最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贼卜机身上顺东西? 我不由一阵郁闷,大概只能是方才屋子里那黑铁塔了,妈的我被官兵包了圆你跑了不说,好顺走郭璞郭大哥给我的书,不过郭璞好像是他们一伙的,都怪那小娘子 那校尉看我配合,倒也没上枷锁,只是几个城卫军簇拥着我,哪里知道我正在心中剥着那红衣小娘子的衣服 跟着他们一路往北走,路上的百姓也都好奇的对我指指点点,当然还有从客栈揪来的其他牛鬼蛇神,饶是我脸皮超厚,也经不住人戳脊梁啊,可是,随着我们的脚步,两边的房子越来越破,路面也有整齐宽大的石条变成了土路,不对,这肯定不是去乌衣巷,也不是去光禄寺,这莫不是要把我们拖到荒郊野外一刀做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留恋的看了看四周,荒凉,孤寂,宁静,原本根本不会去看的杂草,长势是那么茁壮,它们为了生存,不惜一切的向下长根,向上长茎,拼命的汲取着水分和阳光,而那些歪歪斜斜的树,虽然尽是虬枝和残叶,从没有经过修剪,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长而不用顾忌皇上是不是喜欢。冷风拂过,刮得我的脖子一阵痉挛,只是这次却没有缩脖子。 那个校尉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我们这几个人头一掉,嘿,有刘聪的奸细冒充王导的儿子,于京师妖言惑众,图谋不轨,企图里应外合,这功劳,嘿嘿,还真他妈不小。 云娘,你可莫忘了我,可是哥哥我给你破的瓜,你可说过要为我守到我去娶你的那天,你,你还会为我守着么?你要是能为我守节一辈子,那该多好啊。 不过那样你会寂寞么?你实在不行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行的,我不会怪你的,来世,来世我还是要找你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眼角泛酸。 要是,要是有人来救我该多好啊,那小娘子我还没怎么着郭璞等人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唉,人比人气煞人啊。 一声尖利的长啸让这个寂静的傍晚注定不再宁静,难道真有人来救我?我不禁一阵狂喜。 那校尉显然没料到这一点,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迟疑片刻,他已经下令全军结阵,将我包在垓心,自己则拔出玄色佩剑,在昏暗下显得异常冷厉,双目死死盯着啸声传出的方向。 方才他来抓我的时候没细想,现在看他瞬间迸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手中的玄铁剑,不由让我重新估量他。 我朝等级森严,非士子和达到一定品级的将军不得佩剑,当然我们江湖人除外,这个人才是校尉,却配着剑,而且是无比珍贵的玄铁剑我不由使劲咽了下口水,要不是两柄钢刀架在脖子上,我真想尝试去偷这玄铁剑呢,咳咳,是拿。 年轻,佩剑,武功这么好,八成是贵胄子弟了,我不由又犯了嘀咕。要说城防军或者王家的家将拿我也就算了,他没事凑个什么劲? 奇怪的是,那声长啸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手凌空而来,砍倒这些人,半晌了没有动静,几十锐卒手持利刃,站在这静得诡异的荒野上,实在是说不出的怕人。 那校尉却不敢大意,依然迅速的扫视四方,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百无聊赖的我无奈一个哈欠,不对,这味道,熟知迷药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淡的几乎闻不到,可是干偷这行的,对那一丝沁人心脾的甜香,哪能没感觉? 饶是我立即屏住呼吸,依然吸进去不少,抬头看看我身边俩拿刀的哥们,正在摇头晃脑,爽着呢,只是他们爽的浑身颤抖,我脖子上的刀也在颤抖,万一您不小心高潮一下,我的脑袋不就飞了? 该倒了,我心中默念,只听“哐当”,是刀掉下来了,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大地开始震动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八章双娇(上) 原本寂静的吓人的傍晚不再那么死寂,原本只是有点泛寒的冷风变得凛冽起来,虽然江南的秋不见万物凋零,不见狂沙蔽日,可是瞬间的疾风还是刮得人脸颊火辣辣地。 我当然不能不倒,我还得看看是谁干的这下三滥,呃,是上九流的好事呢。装个死对于我这久经考验的人来说比放屁还简单 不过,这群放迷药的人显然比我要厉害,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表现,便真的倒了过去。 醒来时,我听到整齐的马蹄声,眼皮向上微微一翻,原来正蜷缩在一个布置简单明快的马车里,周围还有淡淡的香气,似檀似麝,再仔细嗅嗅,大概是龙涎香掺了点别的什么,是松香还是别的?我又琢磨开了。不过,我显然更该琢磨,为什么我现在居然浑身酸软,而且还是在周身经脉畅通的前提下。 “都倒了,小姐,没想到这东西竟这般厉害。”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倒让我颇为意外,大概有这种声音的姑娘肯定有一对可爱的酒窝吧。 “哼,要不是事关重大,我才不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呢。”声音很冷,不过也很熟悉,我这人是听过就不会忘的,这不就是我方才还一直念叨的小娘子么。今天你是红衣还是白裙呢? “小姐,既然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我们还来救他干什么,今儿要不是有药,我们可栽了”这话虽然不是好话,不过却更糯了,我想,她的红唇是不是也待人拾掇般嘟起来了呢?不过想到两个小姑娘给我赶车,这感觉,咳咳,低调低调 “哼!”红衣小娘子并未答话。 “小姐!”又是一声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大半,只听一声轻啐:“死丫头,嚷嚷什么,好好拿着缰绳。” “小姐,你看我们带着个男人回去,你” “我什么我,爹那里自有我担待着,你急个什么?” “可是可是两位少爷出山后,山里这么多年没别的男人进去过了耶”声音有点迟疑,有点犹豫,可是还是听得我脚后跟发酥。 “恩,这是个问题。”我心里不由喜道,好好,你不想带,我还不爱去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一想到这我就准备出声相唤,要他们放我下车了。 第7章 “对呀对呀。”那又软又糯的声音,此时在我耳中如同仙乐,“所以我们不如就在这把他扔出去吧。”妈妈的,你还真当老子是货物啊,说扔就扔,我心里又开始诅咒她不过,扔出去也罢,我好男不跟女斗 “可是”她音拉得好长,听得我也是有点着急,不由暗催,“这里,这里毕竟是荒山,丢他下去只怕是活不成了” 荒山?荒山怕什么,我卜机这一百多斤,在这有树有草有鸟有兽的地方还能活不下去?笑话,我不由重重哼了一声。 “小姐,他醒了。” “吁”,接着是一声悠长的马啸,马车好歹是停了下来。 马车珠帘掀开,一抹红伴着一阵香猛的窜进了我的鼻子和眼睛,顺着咽喉兵分两路,让我一阵舒坦,它们也舒坦的就在那扎了根。 还是那身红,对襟袄,飘带裙,轻着粉,淡着色,还是远山横眉画远山请,剪水双瞳明秋水润,冰肌玉骨欺霜赛雪,玲珑嘴角微微上弯,再往下去,天鹅素项,刀削肩胛,娉娉婷婷,姣花照水,更添三分姿色,弱柳扶风,让人倍加怜惜,胸前凸起,增一分则爆,减一分则缓,纨素细腰轻盈摆,好一个绝代佳人。 只不过上次见她,豆蔻姿容,青涩可人,刁蛮娇憨,今日再逢,眼波流灿、容光焕发,风华绝代。 “真美”我尽力了,勉强挪开在她身上走了很多次8字形的目光,还是没能阻止我蹦出这句话。 美人既没有晕升双颊羞花月,也没有恼凝黛眉寒雪霜,只是双眉一挑,如铿似金道:“真的么?” 妖精,绝对的妖精,我不由开始在心中默思狐狸精和蛇妖,苏妲己什么的。 “小姐,你又来了。”外面另一个小姑娘大概系好了车,现在她们主仆俩该来和我摊牌了吧。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青衣的小侍女,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果然生得是嘴角梨涡绽放,不过只是右侧才有,嘴角轻痣,巧笑嫣然,眉笼如烟,双眸含星璀璨,朱唇扁贝嫣然,进来手中还拿着马鞭,却没有一点不便的样子,看得我不由再咽了咽口水。 俩小美人都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我,丝毫没有羞涩避讳之意,倒是我自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 方才进来的青衣侍女接着说道:“小姐似乎又更进一步,不过这傻小子倒也不赖,居然还没流口水。” 我的口水不都进去帮助消化了么,不过这话还是不能说,我一梗脖子,道:“谁傻小子了,小可姓卜名机,帝丘人氏,表字呃,表字还没有。” “嘻嘻嘻。”青衣侍女笑得是花枝乱颤,红衣小姐也是微露玉齿,我看得又是一阵眼晕。不对啊,这小娘子上次没这么祸害人的啊。 “含烟,好了。”原来这青衣的丫头叫含烟,“卜公子。”这一次说得很平静,如水眸中不再是巧笑嫣然,而多了些我不太见过的东西。 杀气?没这么严重,不过我还是很认真的梗直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泯住了嘴,事实上,浑身酸软蜷缩在车上的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卜公子,你于前日在建业闹市中窃走家父身上所携之物,实在是不可原谅。”瞬间冷飕飕的感觉从我的耳朵直接传到了脚后跟,我不禁又习惯性的缩缩脖子,红衣小姐的脸也变得冷漠如冰,我毫不怀疑她随时暴走的可能。 “不过。”呼,我长舒口气,有不过就好,“那日家父也是带伤,卜公子那么一搅,也算给家父解围,否则的话,那东西落入匈奴人的手中,我汉家江山可就危险了。” 堂堂汉家江山,千万炎黄子孙,居然靠书来维系国运,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恩?那群人是匈奴人?”我的嘴张成“o”形。妈的老子去偷个东西,还能偷出事关江山社稷的宝贝?就那破书? “不错。”红衣娘子点点头,显得很是郑重,“那次那些人都是刘聪神捕营的武士,此次奉刘曜之命南下夺宝,尽取三大奇书,也是任务之一。” “卜公子,大少爷回去了还夸你机智呢。”含烟插言道,那梨涡还是左右游移,让我很想伸手摸摸。 “大少爷?”我有点纳闷,出山以来没见哪个贵胄少爷跟我混的熟啊。 红衣小姐点头道:“就是我大师兄郭璞。” 郭璞?就那糟老头子样,还大少爷,我想爆笑又不敢,只好憋着。可是只进不出,我的脸色立刻变紫。”噗哧”一声,不用想,肯定是含烟,清纯的模样,娇憨的表情,我不由又想起了云娘,云娘,你还好么?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九章双娇(下) “哎,你想什么呢,看你,魂儿都丢了。”含烟嗔道。 我忙干咳一声,红衣小姐接着正色说道:“既然大师兄都夸卜公子,那是一定错不了的。” “错不了,错不了。”我头点的鸡啄米似的唯恐慢了。 “那卜公子可愿为我汉家百姓做点什么?”红衣姑娘巧笑嫣然,双眸溢彩,让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胸脯拍得震天响,不过鉴于这俩小美人下迷药于官兵,怀奇书于闹市,我实在担心自己不小心就被卖了。 “卜公子,所谓得黄金百斤,不如受季布一诺,卜公子乃信人,必可效尾生之故,小女子先行谢过。”说罢未等我回话便福了一礼。我不由愕然。 红衣小姐含笑颔首,可是含烟眼中那奸计得逞时的沾沾之态还是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噢,上天,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行,堂堂飞天门传人怎能受人宰割,我想一跃而起。却周身使不上力气,这才意识到,我其实还是人家“尊贵的客人”,趁着俩小美人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我暗自运气,可丹田空空如也,思忖片刻,觉得好男不跟女斗这话还是至理名言,于是,我再次堆起谄笑,说道:“两位妹妹” “去,少跟我们套近乎。”含烟嘟起嘴嗔道。 “含烟!不得无礼!” 还是小姐好,我不禁感动的浑身酥软,定定神,挤出最和蔼,最慈祥,最婉转动听的声音问道:“小可游学建业以来,得于小姐相逢,实三生之幸也,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 “你说什么?”含烟柳眉倒竖,声音提高了八度,小粉拳攥得那叫一个紧啊,晃得那叫一个欢啊,不过红衣女子依然含笑不语。 我嗫糯道:“小可只是只是以为,相交已久,却不知二位芳名,深感失礼” “我们什么时候和你相交了?”含烟又蹦了起来,好在她毕竟不是主子,不过还是嘟囔道:“什么嘛,小姐闺名岂能随便说与人听。” 红衣小姐突然绽齿一笑,霎那间我只觉得天昏地暗,万流汹涌,我就像一只孤独的小船,在这大风大浪里,任其浮沉。 海浪漫上来,我死死的抓住撸,拼命控制着即将倾覆的孤舟,一个浪头拍在船头,小船被压得一沉,接着被掀上半空,又重重落在海里。 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我寻来船上所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想堵住它,可是海流太急了,无论是什么,也阻挡不了喷涌而入的海水,难道,我真的要葬身于此么? 海水并不冷,相反还有点温暖的残留,闻起来咸咸的,带一点涩味,一个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在我的脑海响起:回来吧,孩子,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故乡,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这里是养育你的摇篮,这里也将是你最终的归宿,回来吧 我放开了紧紧攥住船舷的手,回去吧,回去了我就轻松了。 “不,你不可以,你忘记了师傅对你的教诲么,你怎么能这样就放弃,就束手了呢?你忘记了你的父母族人,忘记了你的民族国家么?”这股声音一直很弱,但一遍遍的响起,一遍遍的加强,我不由抓紧了原本准备扔掉的橹 “呼!”我长舒一口气,使劲摇摇发酸的脖子,此时我的浑身已被汗透,抬头看看她们,红衣小姐居然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美人汗香,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而含烟则捂着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当小姐忙着喘气,我只好问当丫鬟的:“含烟,你家小姐这,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含烟这才回过神来,狠狠白了我一眼,道:“去,含烟是你能叫的么?” 我忙满脸堆笑的赔不是,含烟却一直板着脸,只是乱转的眼珠却告诉我,她只是使性子。 “卜公子。”小姐总算回过神来。 “小姐有何吩咐。” “卜公子方才能不被小女子的天魔舞所惑,殊为不易,不知卜公子可有兴致,听小女子讲一段上古秘辛?”红衣女脸上虽然依然有点苍白,不过却显得宝相庄严,圣洁无比。 我忙答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只是……方才” “什么?” “没什么,还请小姐继续,卜机洗耳恭听。” 含烟又白了我一眼,满脸不满,红衣小姐喟叹一声,道:“小女子姓谢”姓谢,我记住了!姓谢的有哪些牛人来着?我忙在脑中开始了搜索。 “陈郡阳夏人,自匈奴入塞以来,方迁往江左,现居会稽。”红衣少女神色平静,我却像被蛰了一下,心中震惊莫名,天哪,谢家,我听说谢鲲在曾是东海王司马越的相府参军,过江后死在豫章太守任上,他也是“江左八达”之一。现而今,谢家又有谢裒,官至太常卿。谢氏的地位现在可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我招惹了谢家的人,想到这我就头大如斗。 第8章 “卜公子,卜公子,你在听么?”这次的声音恬静婉约,让人从心底生出怜惜,我自觉失态,忙回神应之,含烟却不依了,嗔道:“小姐,卜大公子是埋怨咱们还在他身上下着禁制,把他拘在马车里呢。” 谢小姐含笑不语,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黑药丸,托于如玉凝脂般的手掌上,我犹疑片刻,便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中,毅然决然的拿过药丸,塞入嘴中。一口咽下。 含烟见我吞下,立即掀开帘子,糯声道:“卜公子可是想透口气么?” 我初一站起,便觉周身泛寒,耳边隐有轰鸣之声,外面竟是阴风怒号!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章秘辛(上) 掀开帘子,一片荒凉,怪石嶙峋,草木皆无,太阳刚刚藏起来,阴风在怪石间穿梭,吹得我双手抱于胸前,拼命的缩着脖子,真想把脑袋挤进衣服里去。 逃也似的躲进了马车,我一边哆嗦一边问道:“谢谢小姐,我们,我们别在这荒郊野地待着了,您要带我去哪就赶紧去,哎哟这怎么这么冷啊。” 含烟马上抢道:“嘿,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这丫头,怎么老是冲着我,我瞪起眼睛,恶狠狠的剜了含烟一眼,含烟毫不示弱,小粉拳捏得咯咯响,森白而闪着寒光的小虎牙龇龇磨着,我感到……脖子不争气的又想往下缩 “好了含烟,你出去赶车,天亮之前,我们务必要回去。” “是,小姐。”含烟满脸不爽的出去了,稍许,便听见几声隔空鞭声,接着便是整齐的马蹄声。 “自我朝武帝即位以来,颍川荀家献上《洛书》,遂有邓士载偷渡阴平,一举克蜀,然武侯所藏之《河图》一直不知所踪,咸宁元年,灭蜀已12年,大司空张华游历成都时亲往武侯祠焚香祷告,上三牲之礼,曰天命之所归,是夜于堂中,武侯赐下《河图》,武帝得之大悦,于是大赦天下,并开文馆,命张华,中书监荀勖等研此奇书,并以书载之法大练水军,太康元年,江南遂一战而定,武帝终于一统华夏,并于孙权墓中得原本《易经》。” “可是,这三本书虽然奥妙异常,可是官宦富商,书院市坊,也都是可以寻的到的,奈何蜀吴两国奉为国器,而我朝武帝珍视如斯?” 谢小姐神色严肃,道:“卜公子有所不知,昔日刘歆,刘向父子修先秦典籍,一意谄媚王莽,为其篡位造势,乃大肆篡改,我辈所读之书,尽皆刘歆之辈所为,实不足信。” 这倒新鲜,和着我本来读得那么一丁点书,居然还都是人家瞎改的,我不由暗摇其头。 谢小姐看我不以为意,笑道:“卜公子想必也久读圣贤之书,那小女子斗胆请教一二,可好?” 看着红馥馥的脸蛋,流光溢彩的眼睛,嘟起来等人品尝般的小嘴,我能说不好么?再说,那些之乎者也史记汉书,我虽然烦,好歹还是看过,于是便欣然应允。 “小女子一向佩服伊尹,一代贤相,流芳千古,还请卜公子告知其人生平事迹。” 伊尹?我知道,于是清清嗓子,便抑扬顿挫的说起来:“伊尹者,莘县人。出仕前,曾在“有莘之野”躬耕务农。传说他为了见到商汤,遂使自己作为有莘氏女的陪嫁之臣,说汤而被用为“小臣”。后为成汤重用,任阿衡,委以国政,助汤灭夏。汤死后,历佐卜丙、仲壬二王。仲壬死后,即太甲即位,汤孙太甲为帝时,因不遵汤规,横行无道,被伊尹放之于桐宫,令其悔过和重新学习汤的法令。3年后,迎回太甲复位。死于沃丁时。他为商朝理政安民60余载,治国有方,权倾一时,世称贤相,3代元老。后三十余年,伊尹卒于亳,享年百岁。” 谢小姐听得双眸泛光,神色喜悦,我看得也是心中窃喜,难得有个机会在美人面前拽一把,可不能错过,见谢小姐神色喜悦,忙问道:“小可说的,可还听得?” “听得,听得,跟书上一样。” 那就好,我乐得忙点头,只是下面一句话却把我噎个半死,“不过全天下腐儒都这般认为,卜公子原来也未免俗哦?” 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我怒发,呃,冲头巾(偶没到二十,还没冠啦),指着她的鼻子吼道:“你怎可抵毁天下士子,以上诸般,见诸史册,伊尹贤明,流芳千古,太史公周揽天下名山大川,身为史官犹自铁骨铮铮,岂容你来玷污?” “那卜公子以为,太史公记载的,便是真的么?”谢小姐见我发飙,倒是一点不恼,依然笑吟吟的问话,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 “那是自然。” 谢小姐轻轻把鬓侧秀发挽到耳后,纤纤十指如青葱,看得我呼吸不由一窒,谢小姐倒也不在意,接着问道:“卜公子以为,太史公所记,由何而来?” 我毫不迟疑答道:“太史公为太史令,有前朝史官之载为依,足迹遍我华夏,有遗老豪杰之见闻为据,还有亲身所感为解。” 谢小姐抚掌道:“诚哉斯言,但太史公结局如何?” 这个,我摸摸后脑,想了好一会才答道:“自废太子刘据事发后,太史公因《报仁安书》为武帝所得,恐怕免不了一刀吧。” “那《史记》何在?”谢小姐是步步紧逼。 “那司马迁一家受牵连,恐怕得藏起来吧,太史公自己不说,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么。” “嘻嘻,卜公子所学当真广博呢,那卜公子还记不记得,是谁又堂而皇之得把《史记》拿出来,还献给了当时的皇上?”谢小姐的小嘴已经合不拢了。 “难道是……刘向?”我试探道。 “不错,正是刘向,倘若不然,《史记》焉可四十余年便重见天日?” 我心里就像煮沸了的水一样,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来,原来我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谎言,生活在欺骗中,所谓的圣贤书,所谓的经史子集,全都是别人用来骗人的,特别是骗读书人,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我读书在几个师兄弟里是最好的,开始师傅还主动教我认字写字,后来则不闻不问,难道……” 谢小姐趁机又添了一把火:“小女子祖上原为战国时魏国史官,藏有历朝史书,始皇焚书时逃过一劫,卜公子可知,伊尹谋天下已久,隐忍多年,仲壬死后,便迫不及待,放太甲于桐,自为天子,后太甲潜回,寻得江湖高人,于伊尹车帐中刺死伊尹,太甲遂复位。” “不!”我大吼一声,抱着脑袋不断的颤抖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一章秘辛(下) 谢小姐长叹一声,道:“卜公子又何必如此放不开,所谓青史昭昭,不过是得势者趁机将失势者从道义上打入万劫不复,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臣子的鲜血,哪个不是用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来换取个人的功成名就?史书如何,圣贤又如何?”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我个人能改变什么?是修纂充斥谎言的史书?还是改变这吃人的秩序?不,我都不能,孔圣人游历天下,最后不照样郁郁而终?武帝后,我汉家待匈奴如何?妻以贵胄之女,划以河套辽西肥沃之地,灾年给予粮米,来朝者十倍赏赐,其恩不可谓不厚,结果如何?二帝蒙尘,两京失陷,我大好河山,沦于胡虏之手,这难道就是圣人们以德报怨,这难道就是威迩怀远带来的德政? 一思至此,我迅速冷静下来,额头上暴露的青筋渐渐平复,喷火的双眼又复清澈而深邃,嘴角再次弯起似有似无的笑容,我看着美人的关切,不由笑道:“方才卜机失态,谢小姐一席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顶,卜机受教,关于三大奇书,还请谢小姐不吝赐教》” 谢小姐赞赏的点点头,说道:“我朝武帝得三本奇书,文馆诸君虽夙兴夜寐,然奇书所载,微言大义,通天地之变,五行之机,阴阳之合,诸位大人虽皆一时之杰,亦不能尽解其奥妙,不过,我大晋十余年间依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来朝,不过……” 看谢小姐预言又止,可爱的秀眉似蹙还舒,眸中光彩千回百转,惹人怜惜,我不由又深深咽了口口水。 外面虽然寒风凛冽,马车显然封闭很好,虽不像皇家御銮那样内有火盆秀榻,妆台书架,但人在其中,车内清香让人神清气爽,美人幽香教人让人血脉喷张,呃,此时不仅我的血脉喷张,我最忠实的跟班,我小弟也开始跃跃欲试。 美人依然蹙峨嵋,娇研如玉使人醉,她既静如处子,我又何必扰之。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听见马蹄的嘚嘚声,还有我们的呼吸…… “啊,卜公子,小女子失态了。”谢小姐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双颊微红,目光闪烁,好一副娇羞媚态,晃得我又是呼吸一窒。 好容易回过神,我忙道:“无妨无妨,谢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有大见识,大胸襟,卜机佩服之至。” 谢小姐也不以为意,神色一敛,又恢复那种宁静平和的姿态,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徐徐道:“武帝见馆内诸君都参不透书中奥妙,又不便广招天下贤士,以免为有心人所图,于是将未篡版《洛书》封于洛阳金谷园中,《河图》賜于宠臣张华张大人秘藏,这《易经》却落在我谢家头上。后永嘉之乱,两帝蒙尘,洛阳大火,金谷园毁,却有忠仆舍命相护,《洛书》辗转多次,最终也在我谢家手上。而河图,据说已经落到匈奴刘曜手上” 我心里又打起鼓来,照这么说,这三大奇书,他谢家已经有两本了,因问道:“谢家贤明,天下皆知,不知谢家将何以处这《洛书》与《易经》?” 第9章 谢小姐灵动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嫣然笑道:“那卜公子以为,该当何如?” “自然是献之于朝廷,以固我朝之国本,安庶民之心。”我斩钉截铁道。 “然卜公子以为朝廷可当得起这奇书么?”谢小姐步步紧逼。 “你?!”我霍的站起来,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奇书本来就是朝廷的,莫说是这三部奇书,就是这四海五湖六合八荒,一草一木,不都是朝廷的么,谢小姐既为名门之后,岂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哼,朝廷?!”谢小姐语中充满不屑,“朝廷在匈奴磨刀霍霍的时候在干什么?八个宗亲王爷正闹个不休,朝廷在胡人入塞的时候在干什么?还在纸醉金迷斗富争风,朝廷在胡人疯狂屠杀我汉家百姓奸淫我汉家姐妹时又在干什么?祖逖祖士稚,为万民请命,率1000勇士北上,中流击楫的时候,朝廷在干什么?不支持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的拖后腿,下绊子,这样的朝廷,配有这书么?” 我心中如遭重锤,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谢小姐施施然站起,双眉一挑,霍然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彼司马家一家之天下,《洛书》《易经》救天下之物,有德者居之,岂可赋于昏庸霄小?我谢家又岂可做明珠蒙尘,良驹骈死之事?”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等豪气干云,这等远见卓识,甚至有点大逆不道的话,是出自这么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娇滴滴的美人的口中,一时间,我对名满天下的谢家,敬仰的是五体投地啊。 正待我对其进行大力吹捧时,谢小姐满脸的豪气瞬间变为小女人的羞涩,低声嗫糯道:“其实,那只是人家自己的一点看法,当不得我谢家……” 我晕倒。 不过另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又来了,他谢家欲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关我一小贼什么事情?就算我偷了书坏了事,现在人书也拿回来了,要想拿我出气,揍我一顿那太容易了,以他谢家的地位,就算在这荒郊野地做了我也不是太麻烦,何必从官兵手上救了我,还把我带回去?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二章名门(1) 收藏,砸票……多谢!!!! 一路上,无论我好说歹问,谢小姐就是不肯透露分毫,只是时不时给我来个惊鸿一瞥,百媚回眸,而含烟在车外也不安分,一张利嘴更是毫不客气,无奈之下我只能装睡,可是一想到身边还有个祸水级的美女,我哪里睡的着啊,长夜漫漫,独处香车,红袖畔,哪得片刻闲…… 既然谢小姐没有明说带我去哪,我也识趣的没有明问,甚至连出去看下的企图都没有,谢小姐显然也对我很放心,马车的颠簸,让她很快去何周公约会,睁眼偷看下,只见素手托腮,娥眉轻蹙,气息甜香而沁人,尤物不愧是尤物,当真无一态不美,无一时不美啊。 记得初见时于闹市中,次见之于华灯后,然后就是摄山上的迎风而立,当时的娇憨,如今的妩媚,奈何人家是江左名门,世代望族,而我我算什么?一个贼而已,虽说师傅教导我们,当贼也不能自轻自贱,可是……连我的出身父母师傅都支支吾吾,我还能是什么好人家?总不能是皇家的子孙流落民间吧。想到这,心中不由一苦。 可是,谢小姐一点都不藐视我啊,虽然开始是抓我回来的,可是,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卜公子啊,还有含烟,虽然总是气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瞧不起我的样子啊。 云娘,我还有云娘,我的第一个女人,我第一个女人的第一个男人,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第一次欢好后,她将我揽入怀中那一刻,那一刻,我只觉得,这里就像是宁静的港湾,来承载我这浮萍般的孤舟,她说过,她说过要永远等着我,等着我出人头地,行三媒六证的大礼娶她过门,给她盖大大的房子,每顿都能吃鱼吃肉,生一大群孩子叫我们爹娘…… 谁知道在人命贱如纸的乱世,将来会如何呢?也许那本《洛书》自己才知道,那可以主宰皇朝命运的奇书,也在我这小贼手里呆过吧 胡思乱想间,马蹄声也渐渐缓了下来,而且几乎不再颠簸,耳畔传来雄鸡报晓之声,一天已经过去,我的命运,也将被决定。 思绪重重的我,跟着谢小姐下了车,只见前方屋舍俨然,有望族巍巍之气势,房前菊园居然也是万紫千红,彰隐士高洁之品德,门口两名家将,一身银白甲胄,生得也是高大威猛,站得好一副青松不倒,就是谢小姐这般绝色,也不能让他们斜视片刻。 早有下人来赶走马车,跳下车的含烟都囔着外面天冷风大,却悄悄凑过来,叫我进去察言观色点,别惹人生气,倒叫我好一番感动。 由于天还没有大亮,并没有他人出迎,谢小姐便带着我和含烟径直进去,我自觉落后半步,和含烟并排,含烟见了,赞赏的撇了我一眼,门口两名家将倒也没有多说,不过估计时候肯定得琢磨一番吧。 进了大门,两边回廊雕画的是青巾才子,红袖佳人,人物栩栩如生,意境悠远自然,当中是简洁明快,却处处透着不凡的大厅堂,画着娥皇女英湘妃竹的屏风横在前面,让我不由一阵遐想。穿过厅堂后,只见几间大房围着院子,少了点江南水乡的清新婉约,千回百转,却像燕赵之地的大院,看样子,谢小姐是要以客礼待我,在正厅中招待了。 正当我满心欢喜的准备享受谢家的待客之礼时,前面的谢小姐突然停步,恍惚中的我差点撞在她香喷喷的身上。 含烟不由嗔道:“你这人,路都不会走,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那。”说话时,那梨涡微微动着,小粉拳攥起来,一副娇憨模样。我竟痴了。 江左名门到底是名门,一个侍女都如此风情,不过谢小姐似未闻之,她背起素手,驻歩凝思,微仰臻首,似观天,似穷地,背后看着若聊扶风般的躯体,竟又是一般滋味。 半响,谢小姐背在后面的青葱般的手指在相互“战斗”了无数次后,终于罢手,只听她吩咐道:“天色不早了,含烟,你先安排卜公子到客房休息,有事以后再说,反正日子还长着。”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进去了,留下一个倩影在我脑中盘旋不去。 “是,小姐。”含烟应道。见我还在发呆,含烟脆声道:“卜公子,请随小婢来。” “噢。”我忙应道,这客房在左侧厢房中,虽然不及正房那样兼有华美与高雅,但从外看来依然宁谧安静,确实是客人休息的好地方。 推门进去,里面布置的也是整洁干净,一股几不可闻的檀香透入鼻中,扫视一下,该有的都有了,看来今晚也能睡个好觉了。 含烟简单转了圈,似乎也很满意,于是走到门口,我以为她该是要走了,于是早就堆出了笑容,没想到她“吱呀”一声从里面关上了门! 她,她想干什么?我的心跳立刻加速,她,该不会是……我腹下立刻火起,心虚的撇了含烟一眼,只见她粉面通红,难道真的中了招? 含烟见我这般样子,眉头蹙的更紧了,盯着我上下看了看,猛的扑了过来。 完了,大概这小妖精要硬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在人屋檐下,怎能不抬头,我弟弟已经举头望明月了…… 接着,一阵剧痛是我的耳朵,里面立即渗进一阵甜香,我的骨头都要酥了,然后是含烟的怒吒:“你这小贼,居然敢让本姑娘在寒风黑暗中给你驾车,自己却又暖又香的马车里睡大觉?” “痛啊!”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接着,我的耳朵开始旋转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三章名门(2) 收藏……我要好多的收藏 “你,你放手啦。”我泪眼婆娑的看着满脸狰狞的含烟,她的纤纤利爪,让我的耳朵有规律,有周期的涡旋,耳畔穴位众多,一拉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的泪珠立刻就出来了。 “啧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还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敢哭,我叫你哭,叫你哭。”发狠了的美女杀伤力实在比酷刑还大,我宁愿去天机阁闯闯生死门…… 不过被一个女孩子取笑到这份上了,我也算够丢份了,眼泪流不关我的事,肯定不能再哼哼了,于是我咬紧牙关不放松,我忍,就不信你不累! “咦?怎么不说话了?你没有权力保持沉默!”含烟吼道,“你得罪本姑娘的事可没完,你甭想就这么过去。” 再咬紧点,含烟加力扭,我使劲咬,我就不信,我的牙齿没耳朵硬…… “呼”,含烟长舒了口气,我感到耳朵的剧痛一轻,看样子她是累了,我眨眨眼睛,放松了由于剧痛和紧张而绷酸了的脖子,不由有些好奇,含烟就这么饶了我? 人,面对任何有伤害力的东西,都该时刻保持警惕,虽然我及时看到了含烟嘴角的狞笑,但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揪耳朵也大抵同理,含烟方才的松手只是为了这一次的蓄势,暴风雨来临前总是猛烈的,于是这次不再旋转,而是沿着一个方向的长时间大力度拉拽。 我死死咬着下唇,眉头紧锁,鼻子皱得让我的脸扭曲了,我忍,再忍,还忍,好像忍不住 “啊!!!!!!!”惨绝人寰,震慑宇内,杜鹃啼血,我清楚的听到几只乌鸦的嘎嘎声在原本寂静的夜色里来回。 含烟终于不再对我的耳朵感兴趣,径自坐下,娇声道:“本小姐渴了,给本小姐倒茶。” 第10章 我听了一愣,顺口道:“好像我是客人。” “你?客人?哈哈哈哈。”含烟笑的花枝乱颤,“你还真把自己当客人?太好笑了,一个下五门的偷,还敢说是江左谢家的客人?” “你!士可杀不可辱!”听了此言,我怒不可遏,决定对这不懂礼数的小婢上上课。 含烟满脸不屑,叱道:“士?你还敢说士?你举孝廉了么?没有!你察举有份么?上上还下下,别插嘴,我知道你连被察举的资格都没有,九品中正对于你永远都是一个梦!你有军功么?还是没有!你凭什么当谢家的客人?!” 我听了只觉天旋地转,原来,原来她还是这般看我,我还是一个贼,在他们这些名门望族的眼里,我永远都是贱民,看一眼脏了眼,碰上惹了晦气,为什么,为什么人人之间偏偏要有三六九等,就算有,为什么我却成了人下人?我突然想到一个倩影,一个时而风华绝代,时而青涩娇憨的女子,一个胸襟抱负远胜须眉的奇女子。 含烟又嗫糯道:“哎,其实……” 我内心不由狂喜,道:“你的意思是……” 含烟俏脸马上沉了下来:“没什么,我的意思,方才你还没听清楚么?” 我不由喃喃道:“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谢小姐不会这么对我的,她……她不会瞧不起我的。”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抓住含烟刀削斧凿般的肩,使劲的摇着,语无伦次的说道:“含烟,不,含烟小姐,你,你告诉我,你方才只是生我气而已,对不对,一定是的,哈哈哈。” 含烟犹豫了下,面沉如霜,冷冷说道:“放开你的手!” 我忙不迭的缩手,只听她说道:“生你气?我生得着么?小姐一时不察,居然带了你回府,哼,还累的我们对官兵用药,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用的那点龙涎香,价钱可是你的十倍呢。” 一字一字像钝刀子在我的心口来回的拉着,谢小姐,谢小姐原来也是一时昏头才,我,我不由苦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豪门千金,能正眼看你一眼,就算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谢小姐在我面前不但没摆架子,居然也不顾俗礼,没有蒙纱相见,还和我谈史论古,也算得上贤女子了,一切纯属庸人自扰罢了。 我摇摇头,也不再正眼看她,轻声道:“既如此,谢小姐” 含烟眼睛看着地,依然不依不饶道:“你还敢挂念着我家小姐?哼,也不怕告诉你,小姐早就许人了,许的是颍川庾家的小公子庾翼,他哥哥庾亮时中书令,和咱家可是门当户对,听说那庾翼小公子人品风流,学贯儒法,少年老成,就是他兄长,也经常和他讨论为政得失呢?” 我已经听不清含烟后来在说些什么了,由她滔滔不绝,我走到床脚处蹲下,捧着自己还算英俊的脸,狠狠的捏着自己的脸颊,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嘟囔囔。 含烟大肆夸了很久庾翼公子如何如何,我却不理,只是自顾自念叨着“一个青蛙两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含烟显然很诧异我的表现,不由奇道:“你这人,方才好像还有点廉耻,怎么现在……你该不是路上风大,伤寒了吧?” 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我的,含烟道:“奇怪,一点也不烧啊,怎么……你不是中邪了吧。” 我兀自不停数青蛙,一只一只又一只,数得我口干舌燥,嘴角泛出白色,顺便看看含烟的脸色。 小美女果然脸色数变,抱着手来来回回盯着我上下打量,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可是没办法,还是得数。 含烟使劲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要吓我,真的真的不怨我,是……是小姐进去时传音让,让我试试你的,卜公子,真的不是我啊,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我没有……”到后来,语中已经带着哭腔!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四章名门(3) 我大笑三声,一时间只觉天地皆在我脚下,寰宇任我翱翔,原来,原来只是试试我,原来,谢小姐还是把我当人看的,原来,含烟其实只是来考验我的,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又出来了,只是这次,我没有刻意忍着眼泪,任其自在的流淌。 咸咸的液体,流出来,淌下去,划过脸颊,进入口中,一如既往的咸,带着些许的苦,但也有点甜,真的有点甜,我从没感觉到,我,卜机,我是这么为我自己感到自豪,是的,谢小姐,多么婉约清秀,多么才华横溢,居然会派贴身丫头来试我,那岂不是说,我其实还是很值得一试么。 看我一边流泪一边笑,还咿呀不已,含烟是真慌了,小嘴一扁,眼泪就簌簌的朝外奔涌。眼见面前的桌子比较顺眼,就趴在桌上呜呜哭起来。 这个,我不由愕然,这还是刚才那个言辞句句见血,差点让我疯掉的丫头么?这还是那个声音软软糯糯,听得人心头乱颤的丫头么?看着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甚是可怜,盈盈一握的小腰一甩一甩,已经渐渐丰满起来的小香臀微微撅起,我不由暗想,如此纤纤弱质,要是在床上甩起来…… 呸呸,我连啐两句,压下了心头涌出的一点邪恶,回想着此行的点点滴滴。 初闻声,酥的我骨头都软,继见面,虽然已有小姐风华于前,依然能让我惊艳,含烟依旧是美人坯子。 一路上,除了开始在车里,含烟显得任性精怪,后来大半在外驾车。可是那单侧梨涡和撅起的小嘴,依然让我回味不已。 含烟也是苦孩子家出身,虽然看她穿戴华美,谢小姐待她和亲姐妹一样,可是谢家这种豪门大户,含烟能不憋屈么?千好万好,含烟在这里是伺候人的,能好到哪去?看着瘦弱的背影,还嘤嘤哭泣,那毕竟还是个孩子。 世上命苦的人总是多数,我突然觉得,含烟似乎给我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这种说不清楚,但感觉特真实,很多事情,原本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含烟,别,别哭了。”小姑娘哭了,我基本没招,这语气硬的快赶上石板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想当年,我拉着云娘颤抖的手,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说那些从书上看来的才子佳人的句儿时,差点没把自己个酸死,害得云娘始终把宽大的脊背对着我,要不是当时见机快,嘿嘿,我现在可能还是童子鸡呢。 “呜呜,都怪小婢说的太重了,小姐一定饶不了小婢的,呜呜呜,卜公子,是小婢对不起你,呜呜。”含烟仰起小半张脸,原本清秀的脸上,已经一道一道,美眸红通通的,微微肿起,小鼻子一皱一皱,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真是惹人怜惜叹花雨,不觉一夜风雷狂啊,心中不忍,因言道:“那个,含烟小姐啊,我,我其实没,没事的。” 含烟扁扁嘴,满脸疑惑的盯着我,几点泪珠还在脸上悬着,梨花带雨,好不迷人。 我干笑一下,说道:“方才,嘿嘿,那个,我们说到哪里了?” 含烟依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哽咽道:“卜公子,你……小婢方才冒犯了卜公子,卜公子会原谅小婢么?” “会,会啊,不对,怎么能叫原谅呢,我们只是,只是闹着玩罢了,对吧。”我忙不迭应道。 “闹着玩?” 我头点的像鸡啄米,含烟喜道:“真的,卜公子不怪罪小婢了?” “真的啦。” “我们拉勾。” 拉勾,多么熟悉的字眼,好多年没听到这句话了,我心中一暖,伸出小指。 “一点诚意都没有。”含烟小嘴嘟得可以挂油瓶,白玉般的小指勾住我的指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含烟咬咬下唇道:“卜公子,你真的不怪小婢了么?” “真的不怪!”我重重的点点头。 “那我们再击掌为誓吧。” 我无语,只好伸出手去。 “你不怪我,可我没说不怪你!”含烟出手若闪电,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的耳朵,然后拉伸,变形,旋转 屋内平静了,俄而惨叫声响遏行云 “所以呢,小姐肯定是不想嫁给庾翼的,这次小姐请你回来,当然是参详《洛书》和《易经》了,不过,也顺便让你参详下咯。” 好说歹说,终于哄得含烟松了手,又拍胸脯保证,才获得了她坐着我站着,她说着我听着,她喝着茶,我口干还不许抱怨的待遇,又听她絮絮叨叨了半天,才听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可是,谢小姐不想嫁给庾家,江东想娶谢小姐的豪门公子可多了去了,我能说的上什么话,难道我竟然有幸…… 一想到这,我不由眉飞色舞,含烟见了,轻啐道:“死东西,又在胡思乱想,我听大少爷说,你天资过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一副德性,看了就讨厌。” 我干笑两声,问道:“郭……郭大哥,怎么会是谢家的少爷?” 含烟哼道:“谁说他是谢家的少爷,只不过我家小姐和郭少爷同门学艺而已。告诉你,郭大少爷可厉害了,听说几年前,在会稽城南的一山角上,当朝太子还只是普通皇子的时候,在看见一个村夫,正在葬龙角,于是就过去对村夫说:‘为何你要埋葬龙角呢?按照当时的刑律,埋葬龙角是要满门抄斩的’,墓主回答说:‘是郭璞先生告诉我的,他说在这里葬龙角,不出三年,当致天子’,太子一听就着急了,难不成这里还有人得了天命,要谋我司马家的江山,忙问道:‘葬此地会出天子’,并追问道:‘你在此葬坟,就是为家中出一天子? 第11章 ‘,村夫听后笑道:“不是我家会出天子,只不过是能让天子来这里问一问而已’,这他才松了口气,还说以后一定还要来,结果一回去,还真就被皇上立为太子了呢,听说那户人家可受了好多好多金帛呢。” 我心里嘀咕,这神棍当的可比宜阳门外的那个要上道多了,正在这时,门外有丫鬟喊道:“含烟,含烟,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叫你赶紧过去。” 含烟应了一声,拍拍我的头,“恶狠狠”的说:“在这要乖啊,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不待我回话,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摇摇头,不由暗想,这二小姐,又是何方神圣?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五章洛书,河图,易经的真相(1) 含烟走后,我也乏了,一会儿一个娇娇怯怯的小丫鬟来给我铺床叠被,简单收拾一番也就睡了。 一宿无话,不过说实话也没睡多久,天大亮后,含烟大刺刺推门进来,我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含烟抱着手,正拉开帐子朝里探,灿若星辰的眸子对我的一切似乎都充满可好奇,俏脸上隐有光泽,白晰温润得如同美玉一般,令她妩媚的容貌更加扣人心弦。我露齿一笑,道:“含烟早啊。” 含烟哼了一声道:“早你个头啊,太阳都晒……晒那个了。” 我不由暗笑,坐起身来,笑道:“晒哪个了?” “哎呀,你讨厌死了。”含烟嗔道,好了,大少爷回来了,你赶紧起来吧,他说要见你。” 于是洗漱一番,收拾一下,由含烟领着,过了三重门,只见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不愧江左名门之第。进了正厅,陈设清雅别致,最显眼的就是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了,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素瓷美人觚,觚内插着雏菊傲放,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郭璞正大马金刀坐在那,手捧香茗,神色轻松。 含烟行了一礼,道:“郭少爷,卜公子已经到了。” 郭璞还是那副模样,只是这次儒衫洗得干干净净,脸上也收拾了一下,正经看起来还是满像回事的。 不过,我这个新感官只停留了一会儿,郭璞放下茶盏,咳了一声,大概是要说话了。 “含烟,这小子还使得吧,对不对你脾胃?”第一句话,郭璞脸上就堆起萎缩的笑容,我头有点发麻。 含烟晕生双颊,糯糯道:“郭少爷取笑了,呃,大小姐还找小婢呢,小婢先下去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郭璞笑笑,对我说道:“别戳那了,坐吧。” 我便正襟危坐,郭璞笑道:“别那么拘束,谢家虽然不小,现在也没外人。” 有了这话,我立即松了腰,翘起腿,拿起早就放在手边的茶盏,大喝一口。 “咳咳咳。”一不小心就被呛了,以前听人说现在茶还只有皇家贵族才喝得起,本来想尝尝鲜,没想到弄这么丢脸。” “哈哈哈哈。”郭璞早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这闻林茶价比黄金,小友却如此豪情,某实不如也。” 我红了脸,问道:“卜机少闻,愿闻此道一二。” 郭璞说道:“传神农尝百草,于山野以釜锅煮水时,刚好有几片叶子飘进锅中,煮好的水,其色微黄,喝入口中生津止渴、提神醒脑,以神农过去尝百草的经验,把它当药采回来,后来么,《华阳国志.巴志》有言:周朝的武王伐纣时,巴国就已经以茶与其它珍贵产品纳贡与周武王了。自此皇家显贵,都已饮茶为尚,这闻林茶么,东汉时,佛教传入我朝后,佛教徒便结舍于庐山。当时全山梵宫僧院多到三百多座,僧侣云集。他们攀崖登峰,种茶采茗,此茶一般在谷雨之后至立夏之间始开园采摘。采摘标准为一芽一叶初展,长度不超过一寸,剔除紫芽、坏叶,采后摊于阴凉通风处,放置至少两个时辰后始进行炒制。经杀青、抖散、揉捻、理条、搓条、提毫、烘干、拣剔等工序精制而成。茶中上品,莫过于此,芽壮叶肥,白毫显露,色泽翠绿,幽香如兰,滋味深厚,鲜爽甘醇,耐冲泡,汤色明亮,饮后回味香绵,品之如梦似幻,飘飘欲仙,人间乐事也。” 看郭璞说的摇头晃脑,我心中暗惊,没成想这茶还有这般说道,看来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过现在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我在这江东名门是干什么来的。 “在下名微才疏,不知因何得幸,可与名门受此厚待,还望郭先生赐教?” 郭璞很诧异的看着我,问道:“这就奇了,难道那丫头没告诉你?”接着不待我回答就拍拍脑袋,自语道:“也难怪,听我这么抬举你,人不当我疯了说胡话就算好的了,世事皆不易啊。” 见郭璞大发感慨,我只能唯唯称是,郭璞思虑片刻,突然说道:“那刘向父子篡改先秦典籍的事她们可曾知会于你?” “承蒙谢小姐赐教,卜机如醍醐灌顶。” 郭璞颔首道:“那就好,也勉得我再费口舌。原本的三大奇书,虽然行文上与现今传本只有只言片语的差别,但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某师祖穷一生之力,犹未能彻底参透书中所载,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闻。” “哦?”我大感兴趣,这郭璞毫无疑问是当世奇才了,连他都这么郑重,那这事就小不了了。 郭璞神情变得肃然,恭敬,缓缓说道:“我的师祖,就是诸葛孔明先生,他精研《易经》三十余年,终于发现,这《易经》,当然还有《洛书》,《河图》,这三部书都是有灵性的。” “灵性?”我心中一颤,难道那次也是书的灵性在作怪?因问道:“郭先生,在下曾用火灼《洛书》,曾听到嘤嘤哭泣声。” 郭璞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师祖发现此段后,遍览天下奇书,他的岳父黄承彦先生更是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交游宇内隐士名流,终于发现,这几本书都是历通古今,通晓中外,如果能参透其中奥妙,便可知晓身前身后之事,甚至可以逆天改命。” 听了这些,要不是在这叨叨的是郭璞,我真怀疑有碰上街头骗钱的,不过听起来神神叨叨有点意思,因问道:“既如此,孔明先生不是一心光复汉室么,为什么不用其助一臂之力呢?” 郭璞叹气道:“虽已师祖之才,犹未能尽晓其妙,再说三部书本为一体,却三家共有,为之奈何。”言语间颇多唏嘘。 我听了,也是心中神往,逆天改命,多么让人激动啊,我要能把自己改进皇家贵胄,一身享尽荣华富贵,再娶了云娘,呃,还纳几个小妾,终日和贵介公子们游山玩水,何其妙哉。 郭璞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思,叹道:“天地人本为一体,此盈则彼亏,逆天之事,岂是人力所能为,据师祖所传,古今中,唯有王莽,参透其中奥妙。” “王莽?怎么又是王莽?”我心中再次泛起滔天巨浪。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六章洛书,河图,易经的真相(2) 郭璞摇摇头,好一会才开口道:“光武即位后,颁诏天下,从此王莽就成了窃国的巨奸,可谁又知道,王莽其实是千百年来,少有的可堪比炎黄的圣贤啊。” 王莽是圣贤,我几乎无法相信我的耳朵,那个欺负汉家孤儿寡母的权臣是圣贤?那个矫揉造作,谦恭于先蛊惑人心的伪君子是圣贤?那个为了立威竖名却屡战屡败的懦夫是圣贤?那个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的昏君是圣贤?我几乎想朝郭璞脸上吐唾沫。不过谢小姐连伊尹都敢说成巨奸还让我无法反驳,不不妨还是再听听。 郭璞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可是孔孟之道,却讲究道德文章教化人心,辅以严刑峻法以安社稷,可是,等人都活不下去了,谁管你圣贤之言,谁听你先王之法啊。那时汉家百年穷兵,有伤天和,以致天谴,二十年来旱涝交替,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是,王莽主政,即风调雨顺,又改制变法,一时间中兴大有希望,唉,可惜啊。” 我听了嘟囔道:“可是后来还不是民变四起。要不是光武帝英明神武,还不知道要兵连祸结到什么时候呢。” 郭璞闻言,霍然站起,双目斜飞,面颊通红,怒道:“民变四起,民变,民变,哈哈哈哈。” 郭璞大笑声中有不屑,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鄙夷。 只听郭璞接着说道:“王莽将全国田地改为“王田”,从此不再有占地阡陌,绵延千里的豪强,也不再有趁机豪夺巧取人家田地的地主;王莽给那些落入贱籍的奴婢恢复自由,禁止买卖;王莽敢于打破汉武帝的重农抑商的做法,倾举国之力扶持工商;王莽裁撤冗员,撤销那些吃白饭不干事的牙门,诸法一行,立竿见影,一时间岁入年年有余,百姓安居乐业,哪个百姓不感恩戴德,岂会造反?” 我听了糯糯无言,郭璞叹道:“所谓绿林,赤眉,其实都是刘家子弟,不甘心自家不能再呼风唤雨,鱼肉百姓,才收聚亡命死囚,四处打家劫舍,妖言惑众,哪有什么民变?” 我还是不服,道:“天下农为本,民以食为天,王莽轻农,纵然他确实是为百姓好,根基不顾,商贾视短,他焉能不败。” 郭璞摇摇头,神色充满了唏嘘,道:“诚哉斯言啊。” 第12章 我大喜,原来自己还是很有见地的嘛,不过郭璞又说道:“郭璞最佩服的,就是王莽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违背祖训,厉行工商,此等远见卓识,此等大气魄大胸襟,何其壮哉,郭璞恨不能身处当时,追随王莽左右,共此宏图大业,成千秋之名啊。” 郁闷之下,我不服道:“卜机不才,愿闻其详,何以王莽弃国本而就微末,反成其伟略呼?” 郭璞微笑道:“小友可知,耕田之利多不过十倍。商贾之赢少则百倍,利多利少,岂不明显么?” 我反驳道:“正因如此,商人才唯利是图,低进高出,囤积居奇,罔顾民生,何其可恨也!商贾不事稼穑,所卖者皆奇技淫巧,于国于民又有何用?” 郭璞对我的愤愤之言也不已为意,说道:“纵使风调雨顺又如何,不过百姓能吃得饱饭,有件御寒的衣服,一到灾年,连饭都没吃的,种地织布固然重要,可是地里长的出粮食能长出金银么?不能,能长得出房子么?不能,能让百姓吃完粗茶淡饭尝尝天下美食么?就好比你眼前的茶,品茗何其乐事,为什么只有天潢贵胄能喝,那升斗小民就喝不起,难道真是茶贵么?是的,茶叶是很贵,那是没人卖,就像盐铁一样专营,要是人人都可以从商,大家都不已从商为耻,我华夏之地物产富饶,海外蛮夷也各有特产,大家互通有无,不仅能扬我朝天威,还能富我朝百姓,有何不可?” 我听得目瞪口呆,总觉得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却总是模模糊糊不真切,郭璞又说道:“只恨此等酌见,未能为当时所容,王莽赤子之心过切,一意强推,终至败亡,然虽如此,王莽依然不愧大英雄,大豪杰。” 自从下山以来,原本我只是想练练手,攒点钱,赎了云娘,平平淡淡过万此生,顺便查访一下我的父母家世,可是谁想出道就偷到《洛书》,然后遇到谢家的人,他们一次次将我儿时所学,如今所知,一点点否定,我只觉得,他们仿佛非本世之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惊世骇俗之言。 郭璞继续说道:“小友定是对王莽有诸多不解吧,师祖曾说,王莽就算参透三部奇书,也不至于有如此深刻的见解,他怀疑,王莽可能非当世之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不由结结巴巴说道:“这么说,难道……难道王莽他……他是神仙,或者……或者是妖怪?” 郭璞一愣,展颜笑道:“那倒不是,师祖笔记中只是说,王莽所思之法,所行之事,皆不与时同,然言简意赅,切中要害,且总能未卜先知,就像……就像未来的人回过来一样,师祖给这种行为起了个名字,叫‘穿越’。” “穿越?”我对这个词很有兴趣,问道:“那也就是说,王莽虽然人在汉朝,但可能是我晋朝之人?” 郭璞摇摇头,道:“不然,王莽才学,比当今大儒,何如小流之于江海,依我看,最少是千年之后。” 我心中打起了小算盘,那这么说,我是晋朝人,要是能穿到汉朝……不行,汉朝人也不傻,那就春秋战国吧……好像也不好,那回到尧舜那时候总好吧,到时候,我就是圣贤,娥皇女英就是我的女人,哈哈,想到这,我忙问道:“那就是说,只要参悟了三部奇书,就可能能穿越是不是?” 郭璞摇摇头,道:“这个……郭璞不才,也不知其中奥妙。” 对远古的遐想让我急不可耐,忙道:“那还等什么,郭先生,你快把书拿出来啊,咱们一起参详啊。” 郭璞正待答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郭璞原本淡然的脸色瞬间大变。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七章原来是双胞胎 我不由很诧异,郭璞才华卓著,豪气干云,这又是在和他渊源极深的谢家内宅,怎么会有如此神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抹红霞闪进屋内,伴随着一股淡雅的香气,红霞在郭璞身边优雅的转了个圈,就像云彩绕着太阳一样,一时间满室生春。 郭璞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双手竟不知道往哪放,这刚进来的女子毫不客气,直接坐在郭璞方才的座位上,然后双脚踩在椅子的前缘,双手抱膝,黑漆般的眼珠转个不停,甚是可爱。 原来是谢小姐来了,上次马车里曾让人惊心动魄,一颦一笑皆绝代风华,一言一语都见解不凡,实乃当时奇女子啊,不过如今却又让人想起初见时的惊艳,没那么圣洁,却让人心生亲近。不过,为什么郭璞居然会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郭璞干咳一声,道:“小师妹,这,这里还有客人,你,你不可如此……如此随便。” “客人?就是这小子?”还是那出谷黄莺般的声音。 我忙起身,一揖到底,道:“卜机见过谢小姐?” 谢小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好一会才想起来,惊道:“是你?” 我略带尴尬,昨晚还和我激扬文字,这么快就忘了,不过还是陪笑道:“谢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呵。” 谢小姐俏脸一沉,道:“忘?本姑娘可没敢忘记!原来你叫卜机,哼,上次你我有约在先,让你逃了,本就算了,这次你既然送上门来,哼哼哼,就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了。”说罢还示威性的眦了龇牙。 我咽了口唾沫,不由奇怪,我叫卜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而且上次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怎么说翻脸就翻,还是师傅说的对,娘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郭璞咳嗽一声,正待说话,谢小姐打断道:“郭师兄你别插嘴,哼,这笔帐,我要跟他好好算一算。” 我想反正现在在你手里,而且看样子郭璞不会太为难我,于是也不惧怕,坦然道:“卜机任凭处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郭璞急道:“蕴师妹,不可胡闹!” 啊,原来谢小姐叫谢蕴,郭璞你还算帮了我个小忙,谢蕴压根不理郭璞,道:“卜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从我父亲怀中窃书,还冒犯本小姐,本小姐要将你碎尸万段!啊,不,太便宜你了,就让你尝尝我谢家的酷刑吧。” 我一听,这冷汗就冒出来了,妈呀,听说连县衙里杀威棒夹棍都能要人命,大理寺一千八百种酷刑据说最坚强的犯人也没熬过三十六种,想到这,心都凉了半截。 谢蕴仿佛还有点不满意,嘟囔道:“看你也不像粗鄙之人,太严酷的什么剥皮,腰斩,车裂,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凌迟什么的你也受不了,就便宜你点,反正以后你还得过日子,算了,你那手也给你留着,不然你这废物恐怕也活不下去,还得冻死饿死。” 我听了心中大喜,看样子她也就是嘴硬,不会真把我怎么招,大不了一顿板子,反正确实是我不对,偷人东西在先么。 没想到谢蕴接着说道:“宫刑怎么样?让你当司马迁,太史公啊,多么伟大啊。”我双腿剧烈颤抖了一下,乞求般看向郭璞,郭璞苦笑一下,摇摇头,他似乎也没办法。 我的好兄弟,哥对不起你,我悲从中来,只好悄悄用大腿安慰下我的弟弟,不过谢蕴又说道:“不过看你不读诗书,肯定当不了太史公,送去当太监你又笨手笨脚的,算了,就不宫刑了。” 我闻言大喜,不管怎么说,保住了弟弟比一切都重要。 谢蕴又说道:“好了,卜机,你看我对你够仁慈吧,这么多酷刑都不施加于你,唉,我就是心软,我小时候,宁可让蚊子吸我的血,也不忍心拍死它。” 我忙点头称是,郭璞嘟囔道:“你不是说要把它养肥,生下子子孙孙还你的血么,最后那么多蚊子一起被你捉住烧了。” 我干笑一下,喉结再次挺动,谢蕴可就不答应,一步蹦到郭璞身边,一把攥住郭璞的耳朵,吼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我就揪掉你的耳朵喂狗,削下你的鼻子插花,拿你的肉当肥料,用你的骨头当柴烧。” 饶是郭璞这般人物,一把年纪了,犹自连连求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郭璞会变成那个德性了,不由嘴角弯弯,莞尔一笑。 不料,谢蕴眼睛倒尖,见我居然敢偷笑,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叫道:“你,你居然还敢笑,我要把你黥面,断颈,碎胸,剖腹,轧肢,碾指,然后油煎,爆炒,水煮,火烧,冰冻,让你生前受尽皮肉之苦,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好恶毒的女子,难怪如郭璞者也惊惧如斯,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天籁之音传来:“蕴儿,你又在胡闹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卜公子说话。” 好歹来个能管管她的了,我心中不由大喜,可是,不对,这声音也很熟悉,谢蕴与我纵论天下的时候正是这个声音,可是,谢蕴此刻还在欺负着郭璞呢。 “哎呀,蕴儿,你也太胡闹了,怎么又对郭师兄无礼,还不放手。”我回头望去,不由呆住。 佳人如玉,仪态万千,红妆嫣然,美不胜收,谢蕴背后,赫然一位绝代佳人,那不是让人高山仰止的谢小姐么。这,怎么会这样? 谢蕴风一般闪到后来进来的谢小姐面前,摇着她的手臂,嗔道:“灵儿,你怎么偏偏这时候进来,让我再骗骗那个笨蛋多好,你不知道,那个傻小子脑袋大概没有肉,尽是草,可笨了。”唧唧喳喳像小鸟一般欢快,听得我晕头转向。 谢灵嫣然一笑,对我说道:“卜公子,小妹玩劣,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我指着谢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是双胞胎?” 第13章 谢灵含笑不答,谢蕴却不干了,扔开谢灵的胳膊,道:“哼,不理你了,明明说好了我当姐姐的,怎么又变成你了。” 我无语半响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八章谢家想干什么 谢蕴威逼利诱了半天,谢灵总是不松口,发现郭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摇着郭璞的胳膊大发娇嗔,吓得郭璞匆忙尿遁。 这样,这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这对双胞胎美女,见郭璞消失,我也有点忐忑,刚坐下拿起茶盏,谢蕴嗔道:“哎,谁叫你坐下了?” 我忙放下茶盏,站得笔直,谢蕴马上接道:“谁又让你站起来了。” 我几乎要哭了,还好雄才大略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谢灵替我说了话,经过多轮艰苦的谈判,甚至谢灵为了我答应再次考虑当妹妹,才为我争取到了坐下的权力,不过,还不能靠背不能弓腰不能坐实,上天啊,我的命好苦啊。 好歹让捣蛋的谢蕴安静下来,谢灵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说道:“卜公子想必也和郭师兄多有切磋,小女子和郭师兄一样,都对卜公子的本事深表钦服,家父那日回来后,对卜公子的空空妙手也是赞不绝口,实不相瞒,家父武功虽不算登峰造极,但是想从家父怀中盗书,确是难之又难,因此,小女子才费了点周章,将卜公子请了回来。” 我听了颇为得意,原来我这妙手还真是奇货可居啊,不过还是矜持的笑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尔,在下这点本事,又怎能摆得上台面?” 谢蕴见缝插针道:“哼,你知道就好,还摆什么架子。” 谢灵说了谢蕴几句,又对我连连致歉,才继续说道:“我谢家虽然也在江东有些名望,一般霄小也不敢造次,但是《洛书》,《易经》实在太过紧要,因此,我谢家也广招天下奇能异士,一则保我谢家老小之安,一则择其可靠贤良之人一起参详这上古奇书,多个人,总是多个想法。” 啊,原来谢家在收门客,看上我的手艺了,那也成,当门客总比当贼好,于是一口答应。 谢蕴安静了一会儿就已经浑身不自在了,见我答应,忙接口道:“那好,快签卖身契,签了卖身契,哼哼,你的小命就攥在我手上啦,哈哈哈哈。” 我心中恶寒,满脸求助的转向谢灵,问道:“谢大小姐,难道真的还要签……签卖身契?” 谢灵满脸歉意,道:“卜公子千万不要多心,谢家唯才是举,对天下贤才无比礼遇,怎会有卖身契这种说法。” 我接着问道:“那,那这卖身契的说法又从何而来?” 谢灵吮吮下唇,好一会才答道:“不瞒卜公子,当时谢家一心求贤,却对来人品性疏于甄别,致使部分衣冠禽兽混入谢府,干下伤天害理的恶事,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足以消谢家之恨,赎滔天之罪,因此将首犯千刀万剐,从犯本欲终身幽闭,无奈他们自愿签下卖身契,愿意终身为奴,以赎罪愆,故而有次一说。” 看谢灵俏脸上遍布寒霜,显得甚为不恚,我也知道这些人干的肯定不是人事,因此也不便多问。 谢灵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卜公子,谢家真心实意愿意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正是广纳贤才之时,正需要卜公子这样身负异禀的人来襄助,待大事成后,谢家一定不会忘了卜公子的。” 恩,身负异禀,听起来真不错,就是有点飘,嘿嘿,大事成了肯定会给我不少钱吧,到时候赎了云娘娶小妾,盖了房子买田地,美啊,大事大事,等等,什么大事? 我心中正在打小九九,谢蕴插言道:“就是啊,虽然我谢家权倾中外,富有四海,誉满天下,天下贤人如百川归海般来投,而你这人,除了会偷,哦,还会骗,也没别的本事,不过等我家大事成了,肯定也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顾不上反驳,我忙问道:“敢问一下,谢家所谋为何大事?” 谢灵道:“自然是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的义举了。” 我一时气血上涌,几乎爆发,不过还是强行压下,沉声问道:“请二位小姐明示。” 谢蕴抢道:“哎呀说你笨你还不认,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事还大呢。” 谢灵忙道:“蕴儿,不得胡说。”接着对我嫣然一笑,道:“卜公子,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请恕不便多说,不过卜公子放心,谢家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百姓的事。” 哼哼,绝不对不起百姓,哪个野心家不是这么说的,这可是你教我的。于是我点点头,轻声问道:“敢问谢大小姐,谢家是否有夺天下之志?” 谢灵小嘴几乎张成圆圈,讷讷问道:“卜公子何出此言,谢家世代忠良,岂会做那不忠不义之事?” 我霍然站起,冷笑道:“我还道谢家不甘君弱臣强,司马昏庸,准备取而代之呢,原来谢家,也不过尔尔罢了。” 谢蕴嘟囔道:“哼,你懂什么,你以为夺天下那么简单么,要是能夺不早夺了。” 谢灵倒是比较冷静,想了会,正色说道:“卜公子,如今天子虽然平庸,却未有失德,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天下百姓依然当司马家为正统,我谢家又岂会不自量力,卜公子何必因疑而讽。” 我脸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么说,谢家真不会造反?” 谢蕴再次抢在姐姐前道:“你就是个大笨蛋。” 见我只是期待的看着谢灵,谢蕴恨恨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谢灵很郑重的点点头,道:“小女子愿对天盟誓,谢家一心报国,绝无二意,如有违者,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既然人家都发毒誓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由长舒口气,只是谢蕴对姐姐为了我这么一个外人发现这么重的誓言很是不满,顺便又嘟囔了几句。 不过谢家闹这么大动静,肯定不是没事显摆,我还是问道:“谢家既无问鼎之意,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谢灵缓缓说道:“谢家虽无反意,但是有人有!当朝太子之位已经岌岌可危!” 我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十九章不想嫁 谢灵神情肃然,道:“当今天子初镇江东,威名未著,王敦与从弟王导等确实是同心翼戴,然王家虽为天子尽得江左诸豪门的支持,确也让这些豪门与王家形成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时间王家甚至可以和天子分庭抗礼,我谢家虽然势大,却也不能和王家正面相衡,以致民间有谚,曰‘王与马,共天下’,如今王敦愈发骄横,于朝堂上藐视群臣,党同伐异,于地方暗蓄军马,阴收死士,其心已是昭然若揭。” 谢蕴道:“就是就是,你这笨蛋大概不知道,其实太子早就对皇上说了王家的野心,可是皇上也没办法,可是王敦却记恨上了太子,必欲除之而后快呢。” 我不由说道:“就算王敦权势熏天,可是太子国之储君,王敦岂能奈太子何?” 谢灵冷笑道:“国之储君?哼,现在他是太子殿下,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可是他要不是太子了呢?就是皇上,又怎能保的了他?到时候随便从宗室里找一个傀儡当太子,皇上能说什么?” 我愤然而起,怒道:“天子受辱,臣民之罪也,乱国者,人得而诛之,卜机虽名微,愿为效死》。” 谢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心中急迫,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是不是去刺杀王家兄弟?” 谢蕴抢白道:“你个大笨蛋,王家兄弟要是那么容易被杀,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他们出入都身披软甲,护卫如云,王敦还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谁敢去刺杀他,嫌自己活的长了么?” 听了这话,我更是激动,大声说道:“大丈夫,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岂可畏首畏尾,放任国贼?” 谢蕴讽道:“我们是小女子,只好明哲保身了,倒是你这大丈夫,豪气无双,勇冠天下,不如就由你行博望一击,如何?” 我一时语塞,谢灵方才一直在思索着什么,现在见我受窘,忙说道:“王家如今内相外将,一旦刺王,恐怕天下大乱,匈奴趁机南下,江南危矣。”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他天狗吠日,操弄废立?”我有些烦躁。 谢灵很肯定的说:“局势还没有糜烂,现在关键在三,一是太子殿下不能犯错,二是其他名门要联合,三是要分化王家兄弟,只要这样,太子之位就岿然不动,天子千秋万岁之后,大事定也。” “说起来容易,人家亲兄弟,哪能这么容易分化,再说现在王家是大树,哪家不想活了,敢挑头跟王家干啊。” 谢灵面色肃然,道:“忠君护主,臣子本也,谢家当仁不让,再者,据我们观察,王导王大人还是忠君护国的,倒是王敦其人一直有不臣之心,因此,我们集中对付王敦就好了。” 正说着呢,含烟匆匆跑进来,糯声道:“大小姐,那个庾公子又来啦。” 谢灵还没说话,谢蕴马上说道:“含烟,让他回吧,我们不见他。” 谢灵紧咬着牙不说话,含烟颇为犹豫,谢蕴不满道:“含烟,你怎么还不去,是不是收庾翼这小子的好处了?” 含烟大惊,道:“含烟不敢,只是庾公子说,大小姐不出去,他就不走。” 谢蕴啐道:“真是无赖,就这样还想当我谢家的女婿,哼,不知羞。” 我突然想起,含烟好像说过,谢蕴是许了人的,许的好像就是这庾翼,一时间,心中居然堵的难受,一大通话脱口而出:“大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庾翼,其实我知道的,也看得出来,大小姐才学见地都不弱须眉,平时所志当是匡扶社稷,安我百姓,甚至光复中原,想必那庾翼也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们平民虽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夫妻过日子最讲究夫唱妇随,两个人真心过日子才能幸福,谢小姐既然不喜,为何要嫁?” 第14章 谢灵神情怔忡,讷讷道:“我不喜,我不喜有什么用,我说不嫁行么?” “为什么不行,谢小姐,你虽为女流,可谁人不敬,那庾翼虽然也是高门显贵,可是,可是,可是你嫁给他未必会幸福啊。” 谢蕴不满嗔道:“咦,你这小子,竟然敢编排我姐夫的不是,姐姐不嫁给他,总不能嫁给你吧。”这时候,谢蕴倒不怕叫声姐姐了。 我和谢灵都是瞬间红脸,谢灵长叹一声,幽幽说道:“自古红颜皆薄命,谢灵纵然心比天高,也是要嫁做人妇的,可惜谢灵匡扶之志,恢复之图,从此化为尘土。” 谢蕴也是愤愤不平,说道:“那庾翼一副小白脸模样,整天满口子曰诗云,和那些纨绔子弟互相吹捧,沽名钓誉,其实满肚子草包,怎么配得上我姐姐,哼,要不是他庾家在王家和我谢家间首鼠两端,父亲也不会答应了他。” 不知为何,我心中居然锥心般疼痛,难道这样一个千百年难得的奇女子,就这样沦为他人妻,难道江山社稷的安稳,竟然要靠一个女子牺牲自己的幸福来实现,这岂不是天下男人的耻辱。 王昭君,是的,这时候我居然想起了王昭君,小时候师傅曾告诉我,王昭君人间绝色,天仙谪落,为了汉家百姓免遭兵连祸结,毅然出塞和亲,现在看来,不过是君昏臣庸,无力抵御匈奴铁骑,从而牺牲昭君,以图苟安而已,如今的谢灵与昭君,又何其像也。 “庾公子,你不能进去的,小姐正在见客。”一个丫鬟有些惶急的声音响起。 “见客?谢小姐还在见客?我就是最大的客,你让开!”一个桀骜的声音让我很是不爽,谢蕴小嘴嘟得老高,也是满脸不豫。 “罢了,我还是见一面吧。”谢灵喟叹一声,神色哀愁无限。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章绝不嫁 正厅。 谢灵和庾翼正在来回拉锯着。我和谢蕴躲在屏风后紧张的偷窥着。 “灵儿,我们还是快把婚事办了吧,岳父大人和我大哥都希望快点办了,这样对你我两家,对匡扶社稷都大有好处。” “再给你说最后一次,谢灵云英未嫁之时,你不许这么叫我。还有,嫁与不嫁,你说了不算。” 庾翼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一身轻衫,面如冠玉,双眉斜飞,气宇轩昂,确实看了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不过,自他进屋以来,一直腆着笑脸对谢灵点头哈腰的,看着实在恶心。 庾翼嘿嘿笑道:“灵儿。”见谢灵秀眉一挑,忙改口道:“谢大小姐,呵呵,你,你知道的,这个王敦势大,图谋不轨,我等为臣者当为主分忧,谢小姐以为然否?” 谢灵依然面色不豫,淡淡道:“庾公子果然高见。小女子不如也。” 庾翼大喜,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呵呵,我谢家,庾家联手,且不说拿下王家,就算是改天换日,也算不了什么。” 我几乎笑出声来,这庾翼出门时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能这么跟人说事,就这句话就足够能要他小命,亏坊间还说他“少有经纶大略”,我看他可以和猪比比脑子了。 谢蕴这回却没有多嘴,一直死死盯着外面,小粉拳攥得紧紧的,美眸几乎喷出火来,显然对庾翼进来后连番挑逗甚为不满。 说真的,庾翼刚进来时我胸中对他的不满几乎瞬间消退,本来么,庾翼真不愧百姓送他的“风仪秀伟”几个字,加上执礼甚恭,加上谈笑风趣,引经据典,说的原本心中不快的谢小姐也和他甚是热络。 可惜,由于风华绝代的谢灵不小心没有收敛,一时间魅惑众生的姿态连我都竖旗,何况是坐在对面的庾翼? 于是庾翼言辞开始暧昧,举止开始轻浮,人在得意忘形时一般都会暴露的,于是我也看出了庾翼其实是银洋蜡枪头,徒有其表而已。 谢灵看起来虽然厌恶他,却碍于待客之礼而不便发作,可庾翼却以为这是谢灵用沉默对他暗示,因此更加放肆,最后,庾翼终于托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娶谢灵过门。 谢灵当然不干,可是每次谢灵快要暴走时,庾翼都急忙岔开,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只好来回扯皮。 果不其然,谢灵听了方才庾翼一番白痴言论后,马上俏脸一寒,冷冷道:“庾公子鸿鹄之志,谢灵岂敢高攀,只盼庾公子成大事后,还给谢家一条活路。” 庾翼到底是豪门望族,虽然草包,还是知道很多话是不能说的,干笑了两声,道:“谢小姐,庾翼失言,不过谢家王家都是侨族,所谓和则两利,败则两伤,谢小姐以为如何?” 谢灵霍然站起,怒道:“庾公子这是在威胁小女子么?” 我也有点诧异,这庾翼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有时候看起来很白痴,有时候又很精明,难道这厮喜欢扮猪吃老虎?这几句话可不是白痴能说出来的。不由求助般看向谢蕴。 谢蕴也是满脸恨恨,见我看来,凑到我耳边低语道:“大概是他大哥庾亮教他的,他大哥一心想和我谢家结亲。” 我心中释然,不过很快发现,谢蕴衣衫扬起,丝丝香气淘气般在我鼻中乱窜,好像拿羽毛呵脚掌心一般,养的厉害,美人丝毫不逊于其姐的娇颜就在我的耳边,这还是第一次我能这么近距离的仔细观察谢蕴呢。 初见时,只是惊鸿一瞥,重逢后,也只能挤眉弄眼,这次看来,果然人间淑色,与风华绝代的谢灵比,谢蕴的眉毛弯了点,因而更加娇憨,谢蕴的眸子黑了点,因而更加调皮,谢蕴的小嘴嘟了点,因而多了点青涩。我不由暗想,要是这双胞胎美人,一左一右,并蒂花开,那该多好。 幽香暖人醉,美人轻拂眉,谢蕴虽然刁蛮,毕竟年少,见我直愣愣盯着她看,轻啐一声,脸羞得像大红缎子一般。 我干咳一声,掩饰方才窘境,只听见庾翼略带结巴的说道:“谢……谢小姐,庾翼不敢,庾家与谢家向来交好,如今你我二家结成秦晋之好,岂不美谈,再说……” “不必说了。”谢灵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上下牙来回磨着,恨恨道:“庾公子,此事休要再提,你一口一个要娶我,你行三媒六正大礼了么?要是我父亲大人真的要我嫁,那我也没话可说,只要我谢灵一天没披上嫁衣,你,庾翼庾公子,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庾翼忙不迭赔罪,谢灵只是偏头不看他,闻讯而来的含烟好说歹说,庾翼才行礼告退。 含烟讷讷道:“小姐,我……” 谢灵怔忡的站在那里,那一刻,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弱。 含烟又叫了几声,谢灵才回过神来,瞟了含烟一眼,道:“含烟,你做的很好啊。” 含烟听了,忙跪了下来,叩头不止,哭喊道:“小姐,小姐,含烟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啊。” 谢灵凄然笑道:“没有做,是啊,你哪里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我嫁过去,少不得你陪嫁,到时候,你就是庾家的通房大丫头,要是能为他庾翼生个一儿半女的,说不定就能当侍妾了,到时候母以子贵,呵呵。” 含烟只是大哭否认,谢蕴见状,忙跳出去,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谢灵,急道:“姐姐,姐姐。” 谢灵摇了摇头,苦笑道:“蕴儿,你以后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卜公子说的对,门当户对没有用,关键是夫妻同心,姐姐这辈子算是完了,你可不要,你可不要”说话间已经言语哽咽。 谢蕴扑进姐姐怀里,哭道:“不,不,蕴儿不嫁,蕴儿一生一世都陪着姐姐。” 我走出屏风,看着这一幕,心中就像刀割一般。 谢灵一面轻抚着谢蕴的背,一面向我颔首致歉,虽然嘴角微微一咧,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名奇女子,心中是如何悲苦。 终于,谢灵也经不住两女的哭声,也是潸然泪下,只是,她强忍着,始终不哭出声来。 我在房中踱了几圈,心中异常烦闷,不知怎么,我脱口而出:“不嫁了,咱不嫁了,绝不嫁给他!”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一章可能有内奸 谢灵愣了一下,凄然一笑,道:“没用的,多谢卜公子的好意,嫁与不嫁,不是我说了能算得。” 谢蕴依旧哭个不停,我燥的不停搓手,突然双目一亮,我大声说道:“谢小姐,我们去找郭大哥吧,他肯定有办法的。” 头次见到郭璞时,他自称和我师傅有旧,结果我还叫了他一声世叔,现在为了和谢家两位小姐同辈,所以还是叫大哥的好。 谢灵无奈摇头,道:“没有用的,不要说郭师兄,就是父亲大人也不愿我嫁给庾翼,可是,庾家是侨族中的风向标,其他大小世族都盯着他呢,庾家要是倒向王敦,江南世族就尽归其有了,所以庾亮和父亲提亲时,父亲便没有答应。” 我不耐的一挥手,道:“我不管这些,反正我决不让你嫁给那个小白脸。” 谢灵一愣,忙羞涩的低下头去,谢蕴抹抹眼泪,娇嗔道:“哎,你这个大笨蛋又在胡说了,我们世家之间的事,你怎么插的上手?” 我哼了一声,阴恻恻说道:“很简单,让那小白脸消失,或者让他不能娶妻,不就行了。” 谢蕴咂舌道:“你你想杀人?” “对呀,杀人!”我抚掌笑道,“二小姐,你看,我们只要杀了他,他庾家还怎么娶你姐姐,只要到时候我们一推二五六,把自己摘干净,再许给庾家其他的好处,不就好了。” 谢蕴摸摸下巴,说道:“这样的话……” 见她心动,我趁热打铁道:“杀了他确实有风险,他庾家想起来和你们谢家也差不太多,不如……我们阉了他吧,这样大小姐不就没事了。” 第15章 谢蕴听了,眼珠一转,道:“真的可以?” “当然当然,哪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我忙不迭的点头。 谢蕴扶姐姐坐下,蹦蹦跳跳跑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边看边点头,我心中发毛,干笑道:“二小姐,你……你看什么?” 谢蕴饶有兴致说道:“你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我喜欢,还有,不要你们谢家的说,生分了,你既然答应姐姐,一起为太子出力,以后,大家就是一家的了。” “一家人,一家人。” 谢蕴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既然一家人,我也就不客气了,卜公子方才的那个构思很有意境,值得深思,就由卜公子代表谢家去阉了他吧。” 我嘴里就像塞了一个鸡蛋,半天合不拢,想到庾翼被绑在柱子上,旁边一口大铁锅,里面烹着油,我拿着大砍刀,不,是小藏刀,解开他的裤子,底裤,一刀切下去……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肚子开始翻腾…… “蕴儿,不要胡闹。”安坐已久的谢灵说话了。 “姐姐,那个庾翼真的好可恶哦,听说他也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呢,我们阉了他也算为那些女子报仇呢。”谢蕴风一般闪到谢灵身旁,摇起了胳膊。 “去,你这小泥猴,女孩子,不要开口阉闭口割地,也不知道害臊,小心到时候没人敢娶你。”谢灵笑道。 “哼,想我谢蕴,貌比花娇,怎么会没人要?我要是放话,恐怕全建业城的人都得上门找父亲大人提亲呢。”谢蕴得意说道,看我神色恍然,谢蕴问道:“哎,那个卜机。” 我刚回过神来,恩哦两声,答道:“卜机在,小姐有何吩咐。” 谢蕴巧笑嫣然,柔声说道:“卜公子,你看我漂亮么?” “漂亮啊,简直人间绝色啊。” “跟姐姐比,哪个漂亮啊?” “还用说么,当然是姐……不,都好,都好。”我额头微微见汗。 “那,姐姐说我没人要,你想要么?”谢蕴依然笑靥如花。 “想……不不,小姐家门显赫,人间淑色,岂是卜机能攀附的上的。” 谢蕴皱皱眉,低声道:“看来还是姐姐说的对,果然我是没人要的丫头,连这小子都不要我。” 我忙回道:“不是的啦,其实……” 谢蕴大喜,道:“这么说,你要我了,要是不管其他的,就是我这个人,白给你,要不要?” 我迟疑半晌,犹豫的点点头,废话,这样的美人,傻子才不要呢。 谢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只见衣带飘洒,一道红光伴随香风瞬间闪过,接着,我只觉得耳朵一辣,一股香气钻进了耳朵。 “说,你怎么敢对我打主意的?”谢蕴叱道。 “我没有啊,卜机身份低微,怎敢有次非分之想。” 谢灵看了,只是摇头不语,看来早就无奈了,含烟还跪在那抹泪呢,看来,谢灵是真的恼她了,所以,现在也没人帮我说话了。 谢蕴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刚说了就不认,你刚才不说你要我的么。” “那是你逼我说的。” “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嗯?”说着手腕使劲一转。 “啊,疼!” “真没有用,还是男人呢,居然还流泪。说,你要不要我?” “不要!” “你是说我没人要了?” “不不不,我要还不成么?” “还是有企图,不能饶你!” “啊!!!”凄怆的喊叫声响遏行云,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揪耳朵呢?不解 “含烟,你知错了么?”闹了一会,我和谢蕴到自己位置坐下,反正庾家还没有下聘,这事还来得及谋划,见含烟还跪在那,谢灵开始问话。 “小婢不知。”含烟依然嘤嘤抽泣着,模样楚楚可怜。 “不知?哼,我问你,为什么每次我见男客时,庾翼都会来?还有,我房里丢了些首饰盒书信,不知道……”谢灵面色阴沉,眉宇间隐有煞气,不过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含烟面色大变,谢蕴抢道:“含烟,我谢家待你不薄啊,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来,你还是供出来,也好立功赎罪,不然谢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含烟颤抖了一下,神色惊慌,谢蕴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含烟,你还记得翠屏么?” 含烟这次居然抬起头来,直视谢灵,哭的红肿的眼睛像桃子一般,哽咽着一字一字道:“含烟绝没有背叛小姐,既然见疑,唯有以死明志。”说罢起身,一头向茶几的棱角处磕去。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二章通古今之变(1) 求收藏!!!求鲜花!!! 见含烟一头撞向几角,我想也不想就纵身一掏,长臂舒展合抱,那历经千锤百炼的贼手一左一右,准确的捉住了含烟的两只乳鸽,她的头,将将就要碰着角上,只差半分! 触手柔软滑腻,虽然隔着衣衫,不过一股热气透衣而出,扑入鼻中的少女幽香让我心神欲醉,温香在怀让我旌旗再举,面对大势所趋,我果断的五指一紧 “嗯~”声音先升再将,先急后缓,娇吟声荡魄销魂我不由狠狠的让五指指尖相碰 我无法想象我此刻的表情,众目睽睽之下,梨花带雨之姝看着目瞪口呆的双胞姐妹,我干笑道:“救人,呵呵呵,救人。”然后面色一正,在含烟耳边道:“含烟姑娘,我扶你起来。” 含烟微不可闻的“恩”了一声,于是我双臂环抱着她,扶着,不,是搂着含烟站起身来,双手还攥着含烟的双乳。 谢蕴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反应过来,愤怒的一拍桌子,冲到我面前,发疯般的厮打着我,扯我的头发,括我的脸,还朝我身上吐唾沫,边打边怒斥我的禽兽行径,于是,我从开始时候享受的“大笨蛋”待遇降格为“无耻之徒,淫邪之辈”。 我默默忍受着,任其打骂,无论如何,确实是我的不是,人间的隐秘之处让我摸了,就算开始是救人,可是后来,后来抓那么一下算是怎么回事。 含烟也反应过来,方才才勉强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流下,只是这次,含烟只是蹲坐在地上,默默的流着眼泪,一句话也没有。 我不理谢蕴加在我身上的拳脚,只看见谢灵的眼中一片空洞,白黑之间甚至已经没有了轮廓,而她的身子,却在剧烈颤抖。 她很失望,她很落寞,我不忍的看着她一次次举起手掌,又缓缓放下,难道她是在犹豫是否现在就废了我么?难道她是为了看错了我而心痛么?难道我这个小贼,就要殒命于此么? 我一遍遍回忆着出山以来的林林总总,我偷过包,后来发现是人救命钱,就还了回去。我打过劫,恰好那是一伙下五门的偷,我欺负过村口张大爷家的猫,炖了李大娘家的狗,不过给了钱 我偷过谢蕴父亲的原本《洛书精注》,发现了里面的钱,就吃了一顿,就被郭璞追了回去。 郭璞给了我原本《易经》,却又被郭璞师弟刘挺顺了回去。 然后遇到官兵,然后被谢灵和含烟放倒官兵救了我。 身上很疼,因为谢蕴一直在不断的打,心中很疼,因为谢灵淡漠的眼神让我心碎,我还能怎么办?认错有用么?就算我认错,被原谅,我还有脸再见他们么?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唯有天道,天道是永恒的,人和这世间万物,不都是天地相济,岁月轮回时的点点尘埃么? 我突然想起了云娘,想起了云娘瑟瑟躲在角落里,我拿着一块苏州桂花糕哄她,拉着她的手给她讲我去偷狗,咬着她的耳朵说师傅欺负她的小姐,赌咒发誓说娶她,把她抱上床,自己太激动摔了下来,颤抖着解开她的衣服,还有那短暂而激烈的欢好,还有她在我怀中嘤嘤哭泣时的甜言蜜语,每个字如今都在耳旁,还有我许给云娘的大房子,好吃的,还有一大堆孩子 我回忆着一切,一遍遍,一点点,不放过我现在记得的所有东西,包括撬锁,开箱,割门,放迷药 最后,我想起了曾经被我当成废纸的《洛书》。 原来,这是原版的,孤本啊!我一遍遍的吟诵着里面晦涩难懂的句子,这次,好像没有了我不认识的字,一句句顺理成章,是那么的流畅。 还好我的记性很好,此时此刻,虽然谢蕴还是仿佛不知疲倦的摧残着我的身体,我脑中却仿佛皓月当空,浩浩青松成林,潺潺溪水叮咚,我从未感到,天地是这么的广博,空气是这么的清新。 我漫步在这人间仙境,时而采花轻嗅,时而折枝扑蝶,看见松鼠在树上来回追打,我捡起地上的泥块,一边追一边扔,可是不管怎么扔,我也扔不到,可是,丛林渐渐密了,地上也不再是离离草甸,我不知不觉进入密林深处。此处更是万木蔽天,群鸟争鸣。秋日里蝉鸣不止,我仰头望天,阳光从叶子的缝隙中射入,没有了灼热,却感到温暖。 “孩子,你来了。”缓慢,苍老而悠远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您,您是哪位前辈。”我有点害怕。 “我?哈哈哈哈,名也好,姓也罢,都是一个代号而已,早就忘了。”这声音依然不知来自何方,就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 “前辈,在下卜机,敢问前辈,此处乃何方,缘何万木百花,美不胜收,却不为人间所知?” “唉。”里面的前辈长叹一口气,“你果然叫卜机,你果然是卜机啊”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心中一阵发寒,未等我答话,这声音继续道:“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你累了,你的人民太累了。” 第16章 是啊,我真的累了,我浑身渐渐感到无力。 “睡吧,到头了,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这既是天命所归,也是缘分所至,无数次轮回,终于要变样了。睡吧,睡吧。” 眼前轻风拂起花瓣,好美,眼前,浮现出谢灵匆忙的拉开谢蕴,摇着我的胳膊,眼前,含烟也不再哭泣,拉着我的手,急切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睡吧,睡吧。”接着,一切陷入黑暗。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三章通古今之变(2)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我的脑中有强烈的白光,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哦,不是,根本无所谓天地,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压抑。 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个身材无比伟岸的巨人抄起一柄巨斧,奋力一劈,狂风袭来,呼啸而过,轻者上浮而为天,重者下坠而为地,而这个巨人双手擎着这个被他创造的天,奋力上举,他的身躯也在迅速长高。 他是盘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可是那苍老的声音却不断提醒着我,让我静下心来,不要管其他的事情。 盘古的形象迅速消失,接着,黄帝战蚩尤,尧舜禅让,大禹治水,后羿射日,少康中兴,伊尹放太甲,烽火戏诸侯这一幕幕历史活剧,迅速的在我脑中呈现,人物的对话,狡诈的阴谋,英雄的末路,小人的无耻,一点点,一滴滴,都丝毫不拉得进入我的脑中。我只觉得头炸欲裂,可是,那苍老的声音不住的安慰我,鼓励我,我只能咬牙看下去。 春秋战国,秦皇汉武,三国鼎立,终于到了我朝了。 我看着惠帝的无能白痴,心中伤感,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为人臣民,不可指谪君王,我并没有像很多人一样,对惠帝心中怨恨,反而……心中有了些许的理解和同情,他的智力本就不足以担当这万里江山,可是他却不得不接了下来,也许他无能,无知,可是至少,他是爱着他的百姓 然后是奇丑无比的贾南风,八个宗室亲王你方唱罢我登场,干尽了丑事。 然后是野兽般的匈奴兵纷纷入塞,然后是边关重镇一座座失陷,男人被杀光,女人被奸淫,财帛被抢光,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然后,是怀帝,愍帝二位先皇身着青衣,给刘聪倒酒唱曲,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又是愤懑不已,好在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本以为到这就完了,可是我的脑海依然没有停止呈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我看见王导和王敦激烈的争吵着,我看见无数兵丁围着建业城奋力攻打,然后一个个王朝被推翻,又是新的王朝建立,无数的百姓被杀戮,无数的良田遭到荒芜,神州大地的上空,从来就不缺少狼烟。 这个世道,哪有什么,是不沾血的? 我的脑海中,无数圣贤其实是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无耻之徒,却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欺世盗名,无数的巨奸其实是亘古难见的英才,一心只为天下百姓,却屡遭冤屈终难雪。 为什么?我只想问个为什么?我不能开口说话,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处在一个谁都说不清楚的状况,我只好一遍遍在脑中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个轮回,该换个法子了。”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我不能说话,只是在脑中想着他的话。 “这样的轮回已经几百次了,无论人们怎么努力,总是改变不了这一切,我华夏族上古的圣贤们早就不愿这样了,他们用毕生的心血,终于融成《洛书》,《河图》,《易经》三部奇书,无论哪个轮回道,终点都是一样的,末日来时,无论我们多么发达,多么先进,都免不了全部死亡的命运,我们怎能甘心,既然这样,上个轮回道的圣贤将整个轮回的一切,都融入了三部奇书,希望有缘人能依靠此书,化解天劫。” 我依然弄不太懂,只听这声音继续道:“万世万物,皆有其理,顺其自然或强行逆天,都是天地二元之类,本无需介怀,卜机你既然有此缘分,也当珍惜,唉,只可惜王莽了。”言语中充满了不舍和唏嘘。 是啊,无论人类怎么奋斗,杀戮,都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又有哪朝哪代能免俗呢? 当然,这个念头,虽然强烈,却并没有在我心中停留多久,对我震撼最大的,还是那连天的鼓角,万马的奔腾,一往无前的气势,旌旗漫卷的雄浑。 也有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背地里的阴谋诡计,无数的名人杰出的表演,我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也就是多看几次的事。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永远忘不了这句话,忘不了方才看见的在胡人马刀下打滚的百姓,被胡人剖腹剜心的孩子 我说不了话,只能不停的在脑中表着决心,表示绝对不负所托,苍老的声音连声称赞,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我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疼的厉害,沙哑的叫了声:“水。” 低头看去,自己睡在第一次来谢府的那个客房里,看样子还没有被谢家赶出门。 伴随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谢灵,谢蕴匆匆进来,见我艰难坐起,二人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我看见二女都消瘦了很多,黑眼圈还没消退呢,难道她们小姐之尊,还一直守着我?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谢灵犹豫了一下,和谢蕴一同福了一福,低声道:“卜……卜公子,你醒了?” 我也不知道,上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默念《洛书》会出现这样的事,不仅历朝历代的事情我是了如指掌,而且我还记住了好多我从没听说过的人名和大事,最少,我好像一时间脑子好用了不少。 我竭力笑了一下,道:“劳两位小姐费心了,卜机可是昏迷了一昼夜么?” 谢灵神色歉疚道:“舍妹无礼,对卜公子多有不敬,致使卜公子昏迷两日,冒犯之处,还望卜公子涵佑一二。” 我脸上一红,这个可是我不小心非礼人家含烟啊,这……我干咳一声,问道:“那个……含烟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谢蕴神色怪异的答话道:“卜公子……还想着含烟?” 我神色尴尬,不过也对这妮子为什么这次居然这么客气感到意外,以前喊大笨蛋可是一点不客气的。 谢灵插话道:“含烟有恙在身,稍后自会与卜公子相见。如今……小女子有一事不得不与卜公子商量。”谢灵说这话时,紧咬银牙,神色郑重,好像下定很大决心,才开口相问。 我也正色道:“大小姐请明言,卜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灵点点头,道:“昨日郭师兄翻阅《洛书精注》,却发现洛书上注解还在,原文却均已消失。” “啊?”我心中又是一阵翻腾。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四章谋定而动(1) 既然人家问到了,我也不好隐瞒,于是就将那个奇怪的声音,还有我所看到,不,准确说是无端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的那些历史的活剧,挑拣了些精彩的讲给二女听。 几天前还在给我讲王莽之英雄,伊尹之奸诈的谢灵,见我虽然身子还虚弱,却言语流利,字字直指要害,很多从官修正史,杂谈野史上根本没记载的片段,在我这里却如同真的发生过一般,而且言之成理,顺理成章,结合前后,完全严丝合缝,再听我聊聊几句,便将历代文人墨客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解释的合情合理,不由赞叹不已。 而谢蕴大概一直认为,是自己把我打成这样的,因此这次乖巧的很,不仅亲自扶我坐好,给我倒水滋润我干裂的嘴唇,而且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也没有挑刺找茬,只是双手托腮,静静的听着我引经据典,看着我眉飞色舞,听到精彩处,不时会心一笑,好不迷人。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我露了这么一手,谢家双姝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虽然也是彬彬有礼,丝毫看不出瞧不起我的意思,可是,那毕竟还有名门望族礼贤下士的意思在里面,如今,一股敬仰和赞叹可是明明白白,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愿得到美女的赞赏和仰慕呢? 既然我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谢灵也不再瞒我,原来谢家原本不是把我做了,而是从官兵手上救了我,还把我弄到府上以礼相待,主要还是看重了我的手艺。能从谢家老爷子怀里摸走书,在他们看来除了我师傅,人称飞天星鱼玄子外,恐怕就属我了。师傅云游天下,踪迹难寻,既然找到了我,只好用我了。 谢灵说,刘曜得《河图》后,视为珍宝,本人也汉化甚深,召集境内文士钻研,却不得要领,一怒之下,尽屠诸儒,封存《洛书》于长安宫中,谢家就是看中了我的妙手,想让我去偷来,重新聚齐三大奇书。 不过现在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王敦如今咄咄逼人,企图谋反已是众人皆知,江左其他世家却都在观望,态度暧昧,唯有谢家旗帜鲜明,力挺太子,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地步,谢家窃书计划也只能押后,无论如何,得先度过眼前这一步。 得知我知道的这些都是那本《洛书》告诉我的,谢灵只是含笑不信,谢蕴却异常坚定的表示相信我说的话,倒让谢灵好好笑了她一通。 不过,现实是《洛书》已经没字了,而且在我昏迷的两天里,庾翼这小子更是放肆,几次来骚扰谢灵,甚至隐隐暗示,想连谢蕴也收了,这话让本来这两天一直有点浑浑噩噩的谢蕴突然发飙,一顿乱打将庾翼赶跑。 第17章 这一下可就麻烦了,谢家大老爷谢鲲因不肯阿附王敦,现在外放豫章担任太守,二老爷谢裒正在荆襄公干,留守会稽的只有谢家几个老辈和孩子,根本没主事的人。这庾翼干脆请假,就在会稽守着,这样子非是谢灵不娶,要是庾家非追究起来,恐怕谢灵也不得不嫁。 既然我也没事,还突然变得见解远甚以往,她们不担心我了,就开始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见一股愁云爬上谢灵的俏脸,我心中又开始堵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小白脸娶谢灵,绝对不能。 “你算什么呢?一个身世不清不白的小贼,凭什么管人家豪门千金的婚事?”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问道。 “不要忘了,你是上一个轮回选定的人,你比所有的人都要强,去做吧,无论是顺应还是逆天。”另一个声音好像更大。 既然你声音大,就听你的,我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见谢灵依然愁眉紧锁,谢蕴还是双手托腮,似乎有点倦了,一时间屋内似乎静了下来,我率先打破沉默,问道:“大小姐,还在为庾家心烦意乱么?” 谢灵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想了下,说道:“论势力,谢家百年名门,在陈郡时就已名满天下,后来更是随当今天子从龙渡江,如今谢家两位老爷一处中枢任太常卿,一处地方为豫章守,加之门生故旧遍天下,就是与王家比也可与之并论,而那庾家随也是颍川大族,却势渐衰微,如今庾家虽有太子妃,却依然不敢力挺太子,可见庾家依然不能独自成为一股势力,只是起来举足轻重的第三方,谢老爷之所以想用谢小姐安庾家的心,是因为如今双方已经成了一个均势,庾家就是最关键的秤托而已。” 谢灵张大了小嘴,好像第一次看见我似的,我摸摸后脑,讷讷问道:“大小姐,我……我说的可还听得。” 倒是谢蕴先拍掌叫好,谢灵摇摇头,喟叹道:“原来卜公子是深藏不露啊,居然对各方势力了如指掌,谢灵原以为,天下男子不过如此,今日方知其大谬也。”神色间,竟然有些落寞。 我和谢蕴好说歹说安慰了一会,谢灵才不再感慨,正色道:“既然卜公子深知其中利害,可有教我之策?” 我活动活动有点酸的脖子,说道:“如今最难得就是现在谢家有求于庾家,要是庾家一转向,谢家就危险了,所以关键就是要解决这一问题,让谢家不再有求于庾家。” 谢灵忧声道:“正是这样,可是正如卜公子方才所言,我谢家与王家正处在一个均势,谁也离不开庾家,谢家不拉住他,可就转向王家了呀。” 我笑道:“诚哉斯言!那我们只要打破这个均势,不就可以了?” 谢蕴还是脉脉注视着我嘴唇的开阖,倒让我有点羞涩,谢灵却恍如未觉,依然有点担忧的说道:“打破均势,谈何容易啊,王家也是百年老店了,岂能一击而倒啊。” “不不不。”我摇头晃脑道,“王家不倒,谢家倒也一样啊。” 谢灵霍然站起,怒叱道:“你……你说什么?”见谢蕴神色紧张,我却依然神色轻松,还不时眨巴着眼睛,谢灵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蓦的,谢灵双眸一亮,瞬间脸上如大地回春。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五章谋定而动(2) 翌日,谢灵带着一头扎进谢家的书房,果然是豪门之家,名士之府,藏品之丰富,珍奇之汇聚,让人叹为观止,谢灵还说,特许我在有人陪同时随时来书房取阅,让我连连道谢,看来谢家已经是拿我当自己人了。而谢蕴却安静多了,只是静静跟着我,我去哪跟到哪,不问不说话,一问嗯嗯啊,倒让我颇为诧异。 我的办法,说到底就是放火烧山,既然谢家等支持太子的家族在正面交锋里无法战胜王家,倒不如暂取守势,让王敦自己独自表演,所谓强打出头鸟,王家虽然跋扈,但王导还算贤明,且处事向来谨慎,不敢犯险,王敦虽然素有野心,但由于内有王导掣肘,外有谢家为首的世家牵制,确实也没有过于悖逆的行为。 如今政争只是局限在朝堂内部,经过我和谢灵反复推演,确实按照现在的局势,按部就班,谢家几无胜算,就算这次笼络住了庾家,政治联姻就真的靠得住么?他庾家不还有个太子妃么?不依然对太子阳奉阴违吗。 如今能左右我大晋国运的,一是皇家的正统,二是江左的望族,三是军方的势力,现在皇家势微,望族分裂,最紧要的,就是军方了。 上次《洛书》通神时,华夏轮回道里,我曾看到,我大晋朝千八百年后,有个伟人言之凿凿说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后来看到他们的历史,果然军队才是无往不利的锐器,现在结合到如今的形式,已经不得不动用,或者说是利用军方力量了。 现在一个重要的问题是谢家自己不掌兵,我跟谢灵说清楚这个问题后,谢灵深以为然,并连连夸我,还说待父亲回来后,一定要大力向父亲推荐我,言语之间,已经颇有把握当谋士的意思了。 我自然暗喜,又问道如今我大晋军队情况,谢灵说道,如今建业的左右中兵,外兵基本是天子亲掌,但是长期养尊处优,战斗力实在差劲,地方上的淮扬军态度暧昧,荆襄军,王敦和陶侃各占其半,岭南军则各自为政,没有统帅,朝廷的交州官员也弹压不住。 既如此,如果谢家示弱,王敦为了巩固权势,必然会接受地方上的各路豪强军队,树敌广则势力微,只要太子殿下不犯错,王敦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风险的,谢小姐问道如果军方势力坐大该怎么办时,确实让我好一番思量。 如今我朝不仅内忧深重,外患也是不小,中原大地尚在胡虏手中,光复中原的大旗一直未倒,军方本就有着较大的实力,要是借助军方势力解决朝廷内部争端,很可能会重蹈何进引董卓入京的覆辙。 不过,我想到后世有人采用的强干弱枝政策,这一问题就迎刃而解,如今我朝军队与将领私有无异,只要能集大权于朝廷,则此不足虑。 将大致的思路和谢灵解说了一番,谢灵也就释然了。 简单的再商量了一下细节,谢灵便去修书给父亲谢鲲和叔父谢裒,将我的想法说与他们,谢家百年望族,自有自己的一套系统,因此也不必担心保密问题。 出了书房,也觉得有些乏了,我便想回客房歇息,没想到谢蕴依然紧紧跟着,我有些诧异问道:“二小姐,您最近有些不对,身子不爽么?要不在下去和大小姐说,给您找郎中瞧瞧?“ 谢蕴两手捻着衣襟,只是咬着下唇不说话。 “跟我进屋吧。”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谢蕴一眼,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在我想来,一向刁蛮的谢蕴肯定会发飙,只要她说话,就好办了。 没想到她二话不说,跟上就走,莲步轻挪,好不婀娜,进屋后轻轻合上门,乖巧的走到椅子旁坐下,双手放膝,端庄宁静。 我摸了摸额头,不发烧啊,顺手再摸下谢蕴的额头,嗯,也是温软柔和,也没发烧…… 不对,人家是小姐,我怎么……这下坏了,男女授受不亲,她要是扣个非礼的帽子给我,怕是我也只能认了。 正当我无比沮丧的坐回去时,谢蕴并没有如我所想的暴走,也没有出言相责,更没有揪我的耳朵,只是俏脸微红若晚霞,眉头微蹙似鎸烟,双手绞着耳鬓的青丝,还偷偷瞟我两眼,一与我目光相遇便迅速躲开。 我一时有些头大,这种眼光我不是没有见过,当我第二次摸进云娘的房中,刮着云娘可爱的小鼻头时,云娘就是这副表情,可是,可是我是跟着老偷的小偷,云娘是红馆的丫头,也算是地位相当,这谢蕴可是望族的千金,贵胄的花朵,这,我这算什么? 不是的,我不断提醒着自己,一定是我看错了。 “卜公子。”自我醒来,谢蕴第一次正经的对我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清雅。 我忙正襟危坐,“恩”了一声。 谢蕴抬起头飞快的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们认识快半个月了吧。” 我很肯定的点点头,答道:“二小姐记得没错,我们快半个月前认识的。” 谢蕴又是一阵脸红,我也只好看着她红馥馥的小脸发呆,谢蕴双目从自己的左膝看到右膝,又看回来,好几合之后,又抬起头来,迎着我的目光。 我干咳一声,躲开了她的眼睛,谢蕴咬咬下唇,轻声问道:“卜公子家中父母尚好么?” 这话让我心头一酸,我幽幽答道:“卜机自幼由师傅抚养长大,迄今不知父母何方人氏,生平事迹。” 谢蕴低声道:“对不起,谢蕴失言,让卜公子又想起伤心事了。” 我苦笑一下,连道无妨。 谢蕴又问道:“卜公子可曾娶亲?”说完这话,谢蕴也是脸上一红。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师傅确实没给我娶妻,也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我还有云娘,我得到了她的身子,她是我的女人,我说过要娶她的,于是,我点点头,道:“虽无媒妁之言,不过……卜机确实与人定下白首之约。” 谢蕴听了,原本明亮的双眸顿时黯淡下来,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几不可闻:“如此,谢蕴打扰了,卜公子好生休息。”说罢就朝外走,我也不好挽留,道了句告辞,只好看着她有些萧索落寞的走向门口。 第18章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六章逼婚 谢蕴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突然脚下一滑,娇呼一声,就要摔倒。 我早就看她走路不对,见状箭步前冲,顿时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谢蕴双颊再次见晕,嘤咛一声紧闭双眼,秀眉上下跳着,我只觉得美人浑身略显僵硬,显然极为紧张。 我使劲吞了下口水,“咕咚”一声,谢蕴娇躯又是一紧。 我脸上有点发烫,讷讷道:“谢……二小姐,这……我不是……” 谢蕴微微张开眼睛,一遇到我的眼光,立即吓得合上眼睑,只是微微喘着气。 美人微息,香甜扑鼻,闻之心动,嗅之忘疲,我已经感到腹下火起。一个强烈的意识提醒着我:你这是在玩火。 轻轻搂着谢蕴柔软的小蛮腰,我竭力忍住亲吻谢蕴如玉般的脸颊的冲动,扶着已经有点恍惚的美人坐下。 给谢蕴的手里放上一杯水,谢蕴稳定了下情绪,通红着双脸,声音几如蚊蚋:“卜公子,对不起,小女子失态了。” 我露齿一笑,道:“无妨,无妨。” 谢蕴抿抿唇,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有些颤抖的递给我,“卜公子,你上次在大厅……掉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师傅带我离开时云娘送给我的,说让我每天看香囊一次,就可以想她一次,她也一定会感受到我在想她的。 我缓缓接过这小巧精致,上绣鸳鸯的香囊,双手捧着贴在胸前,微微仰头,闭上双眼,仿佛云娘的微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见谢蕴已是潸然欲泣。 “二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大吃一惊,这谢蕴的本事我是见过的,简直可以和混世魔王相媲美,连郭璞这样的神人都对她畏惧三分,要是惹翻了她,我哪有好日子过。 谢蕴见我安慰,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我伸出手去正要拂去这如玉珠般的眼泪,猛然想起她身为名门小姐,讪讪收回手来。 谢蕴见我收手,终于哭出声来,梨花带雨,玉珠四溅,我顿时六神无主,不论好话软求,谢蕴依然哭个不停。 我一圈一圈在室内踱着步,谢蕴还是哭个不停,我不由心中有点发毛,二小姐怎么了,小姐就能不讲理么,老子是卜机,管你公主千金还是小家碧玉,娘贼。 “啪”的一声,我重重的拍着桌子,谢蕴吓得止住哭声,愣愣的看着我。 “xxx,哭什么哭,二小姐,卜机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该打该罚,你想怎么的直管来,xxx,老子最烦女人哭了。” 谢蕴扁扁小嘴,又要开腔,我忙长揖到底,“我的二小姐,我的姑奶奶,您说,您想怎么招,我都依您,您只管开口啊。” 谢蕴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卜机言出必贱。” “那好,妾身相信卜公子一诺千金,希望卜公子不要让妾身失望。” 她怎么自称妾身了,我心中疑虑,不过现在关键是不能让她再哭,于是满口答应。 “我要你……毁了婚约,来……来娶我。”谢蕴期期艾艾说完后,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很大一副担子似的。 我听了,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谢蕴说完,不顾脸上依然挂着眼泪,早已笑意盈盈,摇着我的胳膊说着:“卜机哥哥,父亲大人一回来,你就去向他提亲,我父亲大人答应后,我一定让父亲大人和陶侃大人亲自给我们主婚,卜机哥哥,你说好不好嘛。” 我想了想,觉得这还是太假,轻轻将手臂从谢蕴那抽回来,谢蕴小嘴立刻撅起,我长叹一声,道:“承蒙小姐垂青,卜机荣幸之至,无奈卜机早有婚约,实在……” 谢蕴双眸再次蒙起一层雾气:“卜机哥哥,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位女子了,你……你为什么不要我?” “二小姐,你是豪门千金,我只是江湖小贼……我们……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我说要嫁,就算是父亲大人也要同意的,他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私奔。” 看这妮子铁了心要嫁我,心头暗爽的同时,也有点忐忑,“二小姐,我们……我们才认识这么短时间,再说……她一直为我守着……我不能对不起她啊。” 谢蕴眼泪刷的一声又出来了,一声哀鸣,如杜鹃啼血的:“你不能对不起你的她,你就能对不起我么?” 这绝对是栽赃,我看了看门,确定是关好的,忙摆摆手道:“二小姐,你可不能乱说啊,我……我哪里有对不起你?” 谢蕴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碰了我的身子,就要负责,否则的话,哼哼,本小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我大急道:“方才……小姐快要摔倒,所谓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哼,就算方才是事急从权,那你当时……当时……”说到这,谢蕴捂住了脸,羞涩不言。 我有点奇怪,走到她身边,摇着她的手,却被她娇哼一声甩开,我又搂住她的肩,凑到耳边,望着圆润滑腻的耳珠,忍不住轻轻一吻,柔声道:“蕴儿,乖。” 谢蕴娇躯一颤,喜道:“卜机哥哥,你……你答应我了。”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蕴却依然扭扭捏捏不肯说,我只好放出温柔手段,好一番上下其手,谢蕴才羞羞答答的道出原委。 原来我当时脑中正与《洛书》交流,外表却昏迷不醒,谢家双玉把我送回房间,谢蕴一直认为是她打坏了我,执意要留在那照看,谢灵百劝不从,只好任她。 没想到,我脑中想的高兴,手上也不消停,谢蕴过于疲惫趴在床头,却被我一把搂住,上下把玩一番,让初经人事的谢蕴忘了反抗。 等谢蕴回过神来,我却又死尸一般横挺。谢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我昏迷中还能那么“本事”,醒后却又突然变得脱胎换骨,让谢蕴的小脑袋固执的认为这是天意,几天都茶饭不思,思前想后,觉得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跟了我。 我听完不由一个头两个大,这实在是难为死我了。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七章与谢蕴的争吵 收藏,收藏!!!我要好多的收藏!!!鲜花也要!!!!!!!!!! “卜机哥哥,你看,要不要我给父亲大人写信?”谢蕴现在虽然已经俨然把我当成外子,说起来当然还是略带羞涩。 “这……这不好吧,我们……我来历不明,这对你名声不好的。”我支吾道。 谢蕴素手在空中使劲挥了下,好像在表着决心,“怕什么,在谢家,我说的话,还从来没落空过,哼,父亲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不吃饭。” 我再来回想了想,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轻轻攥起谢蕴的小手,谢蕴微微一缩,不过也没有坚持。 含羞带怯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克星,我突然觉得,似乎这个谢蕴不比我的云娘差。论相貌,论才情,论家世,谢蕴几乎占尽优势,该自惭形秽的是我。 按说,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和谢蕴有什么联系,可是现在,我攥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我还可以搂着她香喷喷的身子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吻她的小嘴,甚至可比把她变成女人 可是,就算谢蕴跟我了,我能让她幸福么? 就算谢家也接受我了,我从寒门庶子一下成为华族快婿,我就幸福了? 还有,云娘怎么办?是给她一笔钱,让她改嫁,还是收了她做小妾? 似乎云娘都不会答应,如果我抛弃她,云娘可能会死,可能会去卖。 长叹一声,我尽可能温柔说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先……” “嗯``,叫人家蕴儿嘛。”谢蕴不依的扭动着身子,我竭力忍住去搂着她狠狠揉揉的冲动,一本正经说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现在还不能……那个……” 谢蕴甩开我的手,嗔道:“呀,你还假正经呢,你当时……当时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既然谢蕴认为我们已经定了,言语也就大胆了不少,可是这确更让我为难,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谁不喜欢,况且她现在还钟情于我,这可是好多豪门贵公子打破头都求不来的殊荣呢。 谢蕴看我面色阴晴不定,犹犹豫豫,又重新攥着我的手,肉乎乎的小指头在我的手心来回划着,柔声道:“卜机哥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你的……” 女人果然都是敏感的,我也没有必要隐瞒,点头默认。 谢蕴低下头去,旋即抬头,道:“不如……我们给她一笔钱,然后在府上下人里给她找个老实忠厚的人,这样以来,也算对得起她了,卜机哥哥,你说是不是,哈,你肯定满意,我真是太聪明了,嘻嘻嘻。”谢蕴好像很得意这个想法,我却心里一直堵得慌。 谢蕴犹自不知,“张管家的小儿子……恩,这小子太花,不好,老李的侄子……长得太难看,小赵……不行,他是独眼。” “够了!”我愤怒的甩开谢蕴的小手,双目喷火,脸上肌肉扭曲。 谢蕴奇道:“卜机哥哥,你都不满意么,那好,我让刘妈去找找,刘妈最喜欢的就是给人做媒了,她肯定行的……” 我指着谢蕴的鼻子怒道:“你……你怎么可以……我……我的云娘,她是……”一时激动,竟然有点语不成句。 第19章 谢蕴哼道:“什么嘛,她叫云娘?听名字就俗,她的身份,我谢家下人配她算给她面子了,卜机哥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 “你闭嘴!”我实在忍不住这番话了。 谢蕴吓得小手捂着嘴,不敢置信我居然会这么吼她。 “你当云娘是什么?啊,是物品还是畜生,可以送来送去的么,告诉你,云娘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她叫我一声夫君,我就要照顾她一辈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一点点的不敬!” 谢蕴尖叫道:“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还想不想进谢家的门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又是一凉,原来,身份和地位,永远是不可逾越的,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的气也瞬间消了,只是淡淡对暴怒的谢蕴说道:“二小姐,恐怕你弄错了,不是我想来谢家,而是你们谢家把握弄回来的,云娘卑微?是的,她很卑微,她是妓院红牌的丫头,我也很卑微,我是贼,我们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所以现在,我敬你是小姐,所以可以容忍你这次,但是你记住,卜机言出必践,如果还有下次,我对神明起誓,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谢蕴不屑冷笑道:“就凭你?哼,一个小贼,离开了我谢家的庇佑,你算什么,我就是对她不敬,你能怎么样?” 我点点头:“我确实是小贼,我们飞天门也力小式微,但是自战国以来,我飞天门没有拿不到的东西,没有杀不了的人,你不必怀疑我们的决心和能力。” 谢蕴恨恨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动用朝廷力量,清剿你飞天门?” 我大笑道:“自祖师爷战国开山以来,历朝历代,哪个不想拔了我飞天门的根?结果呢?哼,你只要敢乱动,我飞天门绝不放过你,你谢家虽护卫严密,防得住我一年半载,防不住我十年八年,我飞天门有的是耐心,和手段。”最后几句我说的冷若冰霜,这个女人实在让我很不爽,师傅说过,对于敢威胁自己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宁可错,不能过。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八章原来另有隐情 收藏啊,我要好多的收藏!!! 谢蕴又低下头去,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次我没有去安慰她,她的话让我非常不爽。我飞天门虽然是偷,可是上盗昏君佞臣,下盗豪强恶霸,至于我上次……呃,那老头大概比较像恶霸吧。 不过,让谢蕴一直在这哭哭啼啼的也不像话,我还是掏出自己用的汗巾递给她。 谢蕴倒也没闹,接过去在俏脸上抹了几下,抬头看着我发呆,我心中有点不悦,躲开了她的目光。 “卜机哥哥。”谢蕴声音带着点哭腔,让人心生怜惜,我纵然有所不悦,也不好不理,含糊的应了声。 “你……你这汗巾子送给我好吗?” 我有点奇怪:“你们大户人家都用丝绸刺绣的,怎么突然看上我这粗布麻织的了?” 谢蕴幽幽道:“卜公子以后一飞冲天之后,恐怕早就把我忘了吧,留着这么个东西,也算个念想。 我听了连连摆手道:“二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哪里能一飞冲天?再说,现在这么讲门第,除非立下不世军功,不然我哪有机会。” 谢蕴叹道:“有些事纯粹就是天注定,根本由不得人,郭师兄给你算过命,说你脱于五行之外,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既然来了,奇*書$网收集整理必定是上天派你来改变世道的人。” 我愕然无言,谢蕴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洛书》丢了,郭大哥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说这一切诸葛武侯早就算到了,要是当时没丢,才真的坏大事了呢。” “这么说,郭璞去客店找我,还有你们请我回谢府,都是命中注定了?” 谢蕴摇摇头道:“也不是,只不过你注定不平凡,我们原以为就是奇人异士而已,因此心生招揽,没想到你来了以后,郭师兄夜观天象,会稽山上居然九星连珠,而紫微星暗,所以……”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得了吧,跟真的一样,我就从来不信算命……”说到这我犹豫了一下,要是这样的话,那《洛书》算怎么回事? 谢蕴嗫糯道:“郭大哥还说,他看我……我和姐姐都面带阴煞,可能有无妄之灾,你……你或许能破解。” 我?这倒是好事啊,怎么破解?阴阳交合?我一时不由眉飞色舞,谢蕴看了,羞涩的低头玩弄着手指。 胡思乱想了会,我干咳几声,说道:“不管郭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谢家好歹吃从官兵手上救了我,我一定会为谢家尽一份力的。” 谢蕴闻言,双眸一亮,旋即微微黯淡,低声说道:“其实,那也不是官兵……是王家也有异人,算到你将……所以先下手为强。” 我又是心中狂跳,干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还是奇货可居了,呵呵呵。” 谢蕴见我脸色转好,低声道:“卜机哥哥,你……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是绕不过去,不过这样一个豪门千金,能主动来求我,这也是殊为不易了,也不好太伤她的心了,于是我再次攥起她的手,低声道:“其实……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又生的如此美丽,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谢蕴肩膀耸动两下,一时喜不自胜,“这么说,你……你,你真的要……” 我轻轻捂住她的小嘴,低声道:“你喊什么,我现在这身份地位,你也知道,要是去跟你父亲说,肯定会被打出来。” 谢蕴扒下我的手,嗔道:“这算什么,世族小姐嫁给寒门也不是没有过,再说,我要是坚持的话,父亲大人也会答应的。” 我柔声道:“可是,我确不愿以寒族的身份娶你,蕴儿,你放心,我将来一定能混出个模样的。” 谢蕴听罢,眨巴眨巴眼睛,哼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那……先说到这,你今天害我哭了几次,前几天还没吃好没睡好,你要怎么赔我?” “你是谢家千金,想要什么没有,我……我有什么赔你啊?”我哭丧着脸说。 谢蕴眼珠一转,摇着我的胳膊说道:“那,我要求也不高,你说点好听话哄我吧,下人们都不敢跟我好好说话,那些公子哥们也都不说人话,闷也闷死了。” “那好,谢小姐啊,真是美啊。” “怎么个美法?”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停停……那是子健说洛神的,不是我,你快换,不然我就揪你耳朵。” “那,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 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谢蕴连连摆手:“你也别说《齐风》的,不爱听,庾翼就最喜欢这个,被姐姐好一阵取笑呢。要不你来点有意思的” 我有点冒汗了,这引经据典的你不喜欢,可就麻烦了,还要有意思的,总不能让我唱十八摸吧。 对,就是十八摸。我拉过谢蕴,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旁吹了口气,道:“总夸你没意思,要不给你唱个曲吧,我哼段闽南客家的小曲,专夸女孩子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谢蕴连拍巴掌,“我就喜欢民间小调。” 既然人家答应了,我也不推辞,呼了口气,便咿咿呀呀开唱了:“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 伸手摸姐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 天庭饱满兮瘾人。” 虽然声音还低,调子也不算太准,可是我还是抑扬顿挫的唱的很欢,出我意料,谢蕴并没有羞涩低头,反而饶有兴致的和着节奏,哼哼起来。 唱了小半,我赶紧听了,后面的可就是淫词艳曲了,我可不敢玩火,可是谢蕴却追问个不停,还说要唱给姐姐听,我忙求饶不已。 谢蕴正闹个不休,还好有人敲门,正解了我的围。 推开门的,是谢灵。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二十九章与君三策(上) 收藏!!!!!!!!!我要好多的收藏。还有鲜花!!!!! “大小姐,你来了。”我甩开谢蕴的手,也不顾谢蕴小嘴立即嘟起来。 “卜公子,谢灵已经给家父修书一封,陈述时局,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卜公子了。”谢蕴一个万福道。 我忙双手虚扶道:“大小姐不必客气,为朝廷效力是臣民的本分,为谢家分忧是卜机的荣耀,岂敢受此大礼。” 谢蕴愤愤不平道:“就是,他为我们谢家做事是应该的,姐姐干什么跟他客气,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 谢灵奇道:“一家人,这是从何说起?” 谢蕴呀的一声,双颊生晕,我也有点窘,谢灵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蕴儿,你……” 谢蕴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罢拔腿就跑,走时还重重摔了下门。 谢灵望着跑的欢快的妹妹,神色中有点欣慰,也有点落寞! 我看在眼里,心中有点波动,只听谢灵幽幽道:“我和蕴儿虽然是双胞,但是从小,蕴儿就被宠坏了,做事不知分寸,如果……可能的话,卜公子千万要让着点蕴儿。” 第20章 我干笑道:“大小姐说哪里话,二小姐胸中锦绣,率真天真,人见人爱,卜机……” 谢灵抢道:“卜公子不必多言,其实……谢灵也乐观其成,谢灵相信郭师兄的神算,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卜公子的为人。” 既然人家已经挑明了,我也就不再分辨,可是看谢灵的神色,虽然是喜,喜中总是带点忧,我犹豫着问道:“大小姐……可是还是在忧愁庾翼的事。” 谢蕴苦笑道:“何必庸人自扰,卜公子不是早献良策了么,谢灵对卜公子深信不疑。” “可是上次,卜机只是提出大概方略,具体执行考虑还是不够,不知大小姐如今欲何般行事?” 谢灵淡淡说道:“愿闻卜公子高见。” 我不知为何,心中这事一直想着王莽,自从知道,王莽乃亘古难有的圣贤后,一直心生向往,也对王莽壮志未酬感到心中压抑,如今谢家…… 想到这,我不由说道:“记得大小姐曾经对卜机陈述王莽之事,言犹在耳,卜机受用终身,如今谢家何不效王莽之故?” “愿闻其详。” 我背起双手,在室内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王莽上位前,一则谦恭诚孝,取天下士子之心,二则曲意承上,得世间豪强之心,三则广施天下善举,得天下庶民之心。今我朝之势,有所同,有所不同。” 回头看了眼谢灵,见她听得入神,我继续道:“所同者,主弱臣强,外敌在侧,所不同者,王莽上位,迟早而已,谢家上位,能否而已。所以,王莽造的是众望所归的势,以求提前掌权,我们,要得是击败对手,让其他力量到我们旗下。” 谢灵说道:“可是如今,王家内相外将,加上王导素有贤名,天下士子对王敦虽有不满,却并未失望,加上如今税负不重,百姓们也没有多少怨言,江左世族还在摇摆不定,我们如何击败他们呢。” “要击败对手,一在增强自己,二在削弱敌人。这第一点,相信谢家几位老爷和大小姐能做的很好,我们上次也谈的差不多了,关键就是削弱敌人。不知大小姐可擅围棋?” “略知一二。” 我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其实我方与对方,现在就像下一盘棋,如今王家既然已经占了角,有了实地,那我们该……” “我们要外势。”谢灵喜道。 我颔首道:“诚哉斯言,首先,士子国家根本,我们最先要争取的,就是士子之心,上次,我在《洛书》里看到一个词,叫‘舆论’,就是这个,当天下士子都在声讨王敦,王敦还能坐得住么?” “所以,只要我们想办法,让天下的士子都知道,王敦意图操弄废立,图谋不轨,他王敦,将如何自持?” 谢灵犹豫道:“这……好是好,可是,这不成了风闻言是了么。” 我冷笑道:“大小姐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与王敦斗,就得不择手段,所谓与其守经执礼,何如通变行权,我们不管是造谣也好,留书也好,士子酒席清谈也好,妇孺闺中闲聊也好,都不妨用上,我想,这样,王敦明知道是我们所为,也得吃个哑巴亏。” 谢灵默然点头,我知道,谢灵虽然颇有雄才,可是小人之行,谢灵毕竟还是不擅长,甚至不喜欢,可是,权力之争,或者所谓的正邪之争,那是你死我活得呀,《洛书》里的一幕幕活剧无不是生命所演绎,一斑斑画幕无不是鲜血所渲染。如今的我,早就不是出道时的我了。 我继续说道:“争取民心,就更简单,民心,是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最盲目的,他们可以为了一个谣言而背叛,可以为了一条政令而臣服,但归根到底,民趋者利也,许民以利,教民以德,民气可用也。” 谢灵也是聪明人,这点略加点通,她就明白了,何况她那久经宦海的父叔? 见谢灵明白,我笑道:“然后,就是大小姐最关心的豪强了。” 谢灵脸红道:“我哪里最关心了,反正都是为国出力……” “这么说,大小姐对庾翼其实……”我忍不住逗她。 “你……你还说,枉我还待你以诚……”没想到谢灵听到这话,羞恼不已,眼圈立即就红了。 我忙赔罪不止,谢灵才恢复正色。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接着说道:“对付世家,卜机有上中下三策,恳请小姐斟酌,当然,最好是几位老爷回来后共同商研。” 谢灵沉吟道:“兵贵神速,父亲大人信得过我的。” “那好,我开始说了。” “小女子洗耳恭听。” “那个,我茶杯里没水了。” 谢灵:“……”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章与君三策(下) 收藏,收藏,收藏,鲜花,票票!大家支持! “所谓兵贵神速,以快打慢,既然庾家在摇摆不定的世族中挑头,我们就先拿他开刀!” 谢灵惊道:“拿庾家开刀,你……” “所谓蛇无头不行,他庾家既然敢挑这个头,就必须付出代价,大小姐,如今庾家在普通世族里最强,却又弱于王家和谢家,一旦拿下庾家,其他世族必定迅速倒向我们,王敦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布局谨慎,突然出手,雷霆万钧,一定可以的。” 谢灵脸上布满惊恐:“不,不行的,没有那么简单的,万一……” 我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什么万一,庾家小少爷庾翼,在外放浪不羁,于青楼中与歹人争风吃醋,遭到山贼报复,大批山贼便装混入建业,避开城卫军,趁夜杀进庾府,一家大小奇書網-奇书,无一幸免。” 谢灵打了个寒颤,她没想到,这番歹毒的话竟然出自我口。 我又加了一把火:“到时候,庾翼自取灭亡,大小姐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没想到说到这,谢灵坚决道:“万万不可,卜公子,我谢家虽与他们政见不同,但是同殿为臣,不可有如此行径。” “大小姐。” “不必说了,请卜公子说剩下两策吧。” 我点点头,道:“中策其实也很简单,稳扎稳打,步步蚕食,庾家摇摆,我们就一点点吃进,吸收其他世族,小点的如扬州左家,淮扬陈家,威逼利诱,至于陶家,桓家,,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示之以利,金帛田产,不吝相让,必要时……可以联姻。” 见谢灵神色一黯,我忙道:“大小姐,你……你放心,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谢灵嫣然一笑,嗔道:“你?你不让我去?就不怕误了我的好姻缘。” “不怕,你的好姻缘绝对不在那里。”我正色道。 “哦?我上次听永宁公主说,桓家,陶家的几个公子个个才华卓著,人品风流,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 我淡然一笑道:“因为上天不让,我,知道天的意思!” 谢灵轻哼一声,示意我继续说。 “所谓水滴石穿,只要我们的价码够高,就一定能争取的来。” “到时候,如果江左其他望族都能跟我们走,庾家不得不随大流,就算他们都逡巡观望,大不了大家耗着,庾家也不敢再要挟我们。” 谢灵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让我说下策。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下策就是隐忍退让,不再公开与王家对垒,私下与王家修好,谢家退到暗处,积蓄实力,必要时……可以让两位老爷辞官。” “辞官?亏你想的出来,辞了官就没了权,人走茶凉,人还卖我谢家的面子,也许几年,谢家就和那些二流世族一样了。” 我摆手笑道:“不然,谢家两位大人是否在职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不失实力,这个实力由权、名、势、信组成。两位大人虽弃弃权力,有高风亮节,淡泊世俗之名,有以静制动,隔岸观火之势,有丹心鉴日,义薄云天之信,则名势信毕到。至于权力。谢家也是门生故旧遍天下,岂是那豫章太守,或者太常卿可以比的。” “只要太子殿下不犯错,让王敦找不到废立的借口,王敦必然会百般揽权,横征暴敛,待天怒人怨之日,就是谢家振臂一呼之时,到时候,升斗之民欲啖其肉,青衫儒生欲寝其皮,江左豪门欲挫其骨,当今储君欲扬其灰,王敦等人,岂能不灰飞烟灭?”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灰飞烟灭。”一个爽朗的笑声,让陶醉在其中的我一时愣住。 谢灵愣了一下,惊呼道:“父亲,是您回来了么。” “好好好,乖女儿,你请的妙人啊,哈哈哈哈。”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峨冠博带,三捋长须,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跨入几步,就显得风姿如神,手中折扇轻轻一挥,便显得雅量高致。 仔细看去,双眉入鬓,细眼高鼻,姿态雍容,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名士风流,不得不佩服,百年世族出身,就是与众不同。 这大概就是谢灵谢蕴的父亲,谢鲲了。我忙一揖到底,恭声道:“小可卜机,拜见谢大人。” 此时谢灵忙给父亲看座上水,看着谢灵忙忙碌碌的,就是我这外人,也感到无比温馨。 谢鲲进来以后也一直盯着我上下瞧着,见我行晚辈礼,忙亲自把臂,看清我面容后,也不由赞道:“果然有宋玉潘安之容,贤侄也真是一表人才,呵呵呵,以后不必客气,叫我伯父就好。” 既然人家这么说,我也不客气,再行了伯侄之礼。 话说我开始见郭璞那老脸,还一度管人叫世叔,后来谢蕴死活不肯让我当她侄子辈儿,才改回来,如今叫他父亲伯父,算是扯平。 第21章 原来谢鲲本来正要回建业述职,没想到郭璞连续传书,谢鲲也就不再耽搁,日夜兼程,回到府中后,简单沐浴更衣,就来到这了。显然是听说了有我这一号人。 和谢鲲寒暄几句,发现谢鲲果然博学鸿儒,谈吐甚为不凡,而看谢鲲也是俞说越高兴,显然对我也甚是满意。 “郭璞两日内连续三封急信直往豫章,对小侄的评价可是水涨船高,我就说,郭璞看人,错不了,方才听到卜公子一番宏论,果然后生可畏啊。” 我恭声道:“卜机不敢受此大赞,其实卜机说到底只是纸上谈兵,哪里比得上伯父多年宦海沉浮,看得透彻。” 谢灵早就简要的把握的上中下三策给谢鲲讲了听了,可是谢鲲却拿着茶盏,仿佛如定一般老神在在,倒让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一章脱胎换骨 收藏!推荐!鲜花!一个都不能少! 原以为谢鲲会和我好好商量一下,没想到谢鲲木在那半天,最后居然一言不发的走了,不由让我郁闷不已。 谢灵也告辞了,说是长时分别,要和谢蕴去看看父亲,然后去祖庙祭祖。这是人家事,自然没我什么事。于是,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呆着。 坐在还算明亮的灯前,拿着上好的普洱,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到一个月时间,我已经能喝的起茶,能和名门望族的人谈笑风生,能见很多很多的佳丽,可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么?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荣华富贵?我想现在给谢家当个幕僚,混个好吃好喝还是没问题。 为了美色?云娘对我一往情深,谢蕴也早就有所表示,要是我无耻一点,胆大一点,说不定早就…… 为了权力?这个现在离我还太遥远。 或者,为了我从书中学到的一个词,信仰? 我的信仰是什么? 百无聊赖之下,我再次默念起《洛书》,也许它能给我答案。 这次,进入状态后,我没有再惊慌失措,很轻松的,我感到通明静彻,这次,我仿佛看到苍凉的大漠,高大的沙丘,逐渐风化的尸骨,偶尔出现的绿洲。 还是上次一样,从盘古开天地开始,一幅幅画面再次轮流出现,不过,这次看得不仅仅是过程,也不仅仅是人物计谋手段,而是一些新的东西。 纣王残忍的将比干绑上铜柱时,我看见了被皮鞭驱赶着的奴隶,他们不时惨叫,浑身流血,可是监工丝毫不以为意,叫声越大,鞭笞越狠。 后来武王伐纣,姜尚四处宣称,让奴隶们成为自由民,结果牧野之战,纣王大军哗变。 周朝的奴隶似乎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时,又出现了奴隶们被鞭打得画画。 这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后来,就是陈胜吴广,就是大泽乡那个暴雨之夜。 民心?奴隶也是普通百姓么?虽然现在井田制早已废除,可是为奴为俾者大有人在。我想起了王莽,这个几乎想将所有的规矩都改变的人,这个以前被我当成巨奸现在奉为圣贤的人。 果然,我想到了王莽,就仿佛看到了王莽。 只见王莽握着那些原本是奴隶的人的手,告诉他们已经获得自由,可是他们的眼中,并没有喜悦,却充满了惊恐,他们认为王莽是骗他们,他们宁愿在主人的荫蔽下混口饭吃,也不要什么自由。 王莽做主,给了天下百姓土地,可是没几年,土地又被豪强们拿了回去。 王莽下令更改币值,可是不几天,他铸的钱就没人用了,大家还是照旧用五铢钱。 我思来想去,好像脑中捉摸到什么,可是总是想不透彻。 对了,还有上次那个声音,我开始在意念中呼唤他。 好久,好久,仿佛在幽暗夜中的一点光亮,还是那苍老的声音,睿智而祥和。 “孩子,你,来了。” “是的,我想问一下……” “你不必问,你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你承载着改变这个轮回的使命,你的一切,上天都知道,我们也知道。” 我还是忍不住在意识里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 那声音自嘲道:“呵呵,我们是什么人?对啊,我们是什么人。” 我听了一阵恶寒,那声音又道:“我们只是灵识,是上一个轮回道里的圣贤们的智慧,我们不能改变轮回,但是我们可以改变人,这个人可以改变轮回。那就是你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选中我呢?天下奇人何其多,为什么偏偏轮到我?” “呵呵呵,这也是宿命啊,从古到今,沧海桑田,只有你卜机,上一个轮回道里没有,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你是唯一一个啊。” 我的天,这也可以么,我居然还成了蝎子拉屎——独一份啊,那个声音又道:“你既然已经在偶然之间参透了《洛书》,你也就注定成立改变这一切的人,我也该告诉你一起了。” “上次,我们说到三部奇书,其实说到底,是圣贤们将他们的灵识封存在这三部书里,真参透了三部书,也就能吸收上一个轮回道里的全部,当然,能悟到多少就全看自己了,王莽曾经很值得期待,可惜操之过急,我们不希望你重蹈他的覆辙。” “现在,《洛书》你已经入了道,相信你每和灵识交流一次,就能对人生,对现实有了更深的领悟,不过我们现在更希望,你能精研《易经》。” “《易经》?”我在神识里问道。 “对,《易经》,黄帝,伏羲,姜子牙你都知道吧,他们都是精擅于此。” 这个倒是很对我胃口,学了《易经》,岂不是可以未卜先知? 灵识里的那个老人的声音好像洞悉我的想法,笑道:“《易经》并不能让人未卜先知,所谓《易经》,不过是天地之常理,阴阳之交泰,五行之归一而已。精通此道,虽不能未卜先知,不过也能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先前倒是有未卜先知之人,不过这需要机缘巧合,实在不可强求。” 这句话惹了祸,可以未卜先知,谁还没事去劳神费力瞎操心,我心中窃喜很快被灵识所知,他意味深长道:“虽可逆天,不可悖理,行事三思,勿随心去。” 接着是两声长叹,一切再次归诸宁静…… 第二天醒来时,东方才刚刚鱼肚白,我却没有第一次时的疲乏,嘿,难道这《洛书》还有这功能,我欢快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通畅,好不快活。 一时高兴,不由哈哈大笑。 笑了两声,就没声了,因为我诧异的发现,本来就在房内才能听到的笑,好像有点不对劲,因为我感到耳朵在嗡嗡响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二章深情一吻 诸位书友们,偶贵宾推荐还是挂零啊,大家赏兄弟一个,另外,兄弟今天小封推,现在第三更,大家收藏,砸花,砸票啊!!!!!!!! 不出所料,我立刻就听到了狗叫,汪汪的吠声在清晨的宁静中分外响亮,然后,嘈杂的脚步声,慌乱的喊叫声,没想到我我哈哈一阵笑,居然把堂堂谢府弄个乱七八糟。 正得意呢,谢蕴匆匆推门进来,急道:“卜公子,快跟我来,可能有高手潜入谢府,万一碰上可就麻烦了。” 谢蕴今天一身白裙,头饰珠翠,脸涂淡脂,竟然别有一番风味。看美人额头见汗,显然是匆匆跑来,我心中不由一暖,顺手拉过滑腻的小手,合在两手中间,轻轻摩梭。 谢蕴双颊本就微微见红,如今小手被拉,感受着手心透过的丝丝热气,娥首低垂,偷偷上看,好一副含羞带怯的小模样。 我顺着洁白滑腻的手腕缓缓向上,轻轻抚摸,到了肘部,微微用力一拉,就抱个满怀。 谢蕴枕在我的胸口,低声道:“你好坏啊,外面有人呢。” 丝丝香气顺着美人的一呼一吸,一点点进入我的肺腑,仿佛一根小羽毛在轻轻挠一样,我心中大乐,凑过耳边,轻轻说道:“蕴儿,你好香啊。” 谢蕴哼了一声,也不辩驳,只是小手轻轻在我的胸口划着圈,我紧紧胳膊,低声道:“蕴儿,我已经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我,绝不放弃你。” “真的!”谢蕴挣脱出来,热切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此时我的眼中一片清澈澄净,其中的真诚不可置疑。” “太好了,太好了。”谢蕴看了好一会,确定我没有开玩笑,不禁又蹦又跳。 我含笑看着欣喜无比的谢蕴,眼中有怜惜,有慰藉,这么一个豪门千金,居然也是这么纯真,这么热切,仅仅几天,居然就对我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如此看重。这样的女子,怎能不怜之爱之呵护之。 谢蕴高兴了一会,低声道:“卜机哥哥,你……你准备把云娘姐姐怎么办?” 我双手一摊:“什么怎么办,就那么办啊,到时候,接你们进门而已了。” 谢蕴脸色一白,讷讷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和她并头大?” 我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了。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云娘虽然贤良淑德,却并不是理家的材料。” 谢蕴拍手道:“卜机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云娘当亲姐妹看,绝不摆大妇的架子。” 我笑道:“那是自然,你想摆也没法摆啊,反正你也不会是正室。” 谢蕴一听,愣了片刻,眼泪刷刷就出来了,呜咽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枉我全心全意待你,枉我姐姐在父亲大人面前给你拼命说好话,枉谢家这么栽培你,你……呜呜呜,你对不起我……我恨你。” 第22章 见状不对,我赶紧一把搂回谢蕴,紧紧箍着,柔声道:“蕴儿,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要……” “放开我啊,你个混蛋,骗子,不许你抱我。”谢蕴虽然嘴上咒骂,不过也只是轻微挣扎而已,并没有用全力。 “傻丫头,你忘了你姐姐了,笨。”我给了谢蕴一个爆栗。 谢蕴眨眨眼睛,一口咬住我的肩头,虽然隔着袍子,我依然一股钻心的疼痛。 “你属狗的呀,还咬人!”我摇着她刀削般的香肩。 “哼,我和姐姐都是丙戌年生,就是属狗,咬死你这个大坏蛋。” 轻轻抚着谢蕴的青丝,光滑而柔嫩,反手从锦缎般的秀项处缓缓向上,勾住了尖尖的下巴。 红唇从我的肩膀处被拉起,还带着长长的水丝,我转过这宜喜宜嗔,眼角还挂着泪珠的俏脸,看着宛如一泓清泉的眸子,里面柔情如水波一般缓缓荡漾,璀璨却不耀眼的光华缓缓溢出,对,是溢出,一点点绵延,仿佛泉水叮咚。 眼皮,合上了,偶尔悄悄翻开,偷看一眼后迅速合上,睫毛一眨一眨,鼻头翕动两下,显得娇憨动人。 嘟起的小嘴喷着香气,如梦似幻,红唇纤薄柔腻,清雅宜人,好不诱惑。 我果断的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整齐的贝齿,舌尖轻碰,拒不迎客,轻点数次,开门纳贵人,满室的香津随着四处瞻观的客人流淌,顺便被客人带了不少回去,终于,正主也羞答答的出现了。 小信子迟疑很久,试探性的在大舌头上点了一下,马上得到疯狂而热情的回应,你上我下,相互绞合,奇妙的感觉让主人意犹未尽,送客至家,客人欣然邀客同往,以茶代酒,把盏言欢…… 这一吻,天昏地暗…… 记得第一次吻云娘,抱住就一顿乱啃,结果云娘嘴唇出血,哭着去找紫云,打扰了师傅和紫云的好事,害得我和云娘被饿了一天。 这一次,我缓缓松开时,只觉天旋地转,仿佛都要窒息了。谢蕴早就站不稳了,全身都挂在我身上,呼呼喷着香气。 我大吸两口,道:“蕴儿,不错吧。” 谢蕴气还有点没缓过来,咕哝道:“还说了,我都快憋死了,不过刚才那会,眼前仿佛一切都黑了,跟升天一样,好快活呢。” 我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低声道:“不知羞,女孩子怎么能说这些。” 谢蕴一把甩开我的手,讶道:“女孩子不能说这些?我只知道要是身子不能被人碰,哼,我谢家祖坟上肯定要杂草,要不然也不会便宜某个笨蛋。” 我额头见汗,干笑道:“能说,能说,就能跟我说。” 谢蕴轻啐道:“得了,既然你说要我姐姐当正室,也行,我知道自己贪玩好动,不是宜家之相,哼,要不是郭师兄早就算准了,才不会便宜你这笨蛋,哎,你可得好好对我姐姐啊。”我正待说话,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好好对我什么啊?”轻柔温雅,让人如沐春风,除了谢灵,还能有谁。,我不禁大惊失色。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三章姐妹花 方才吻的一时兴起,我的手并没有闲着,娇躯在怀不能不发之于外,摩梭间,猎人准确抓住了扑腾的乳鸽,大手的热度透过上好的丝绸,融化着里面怦怦乱跳的芳心。 可是,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隔靴搔痒,浅尝辄止永远是道学家们的借口,我读过书,却不屑于守礼,既然已经想通,自然不必客气。 从下摆处滑进,掀开亵衣,我坚决而准确的找到了那团滑腻。山峰之美,不仅在高,而且在险。未经人事的酥乳碰到命中注定的贵客,那尖端一点仿佛被压抑了很多年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脱似的,这一刻,两股热气阴阳相聚,谢蕴面如火烧,娇喘细细,我指尖夹住她的凸起稍微用力一掐,诚如所料,一声销魂荡魄的呻吟让人迷醉。 谢灵进来时,我的两只手正在狠命揉着谢蕴的酥胸,而谢蕴那一脸陶醉和那声呻吟让谢灵根本忘了我方才那句废话。 “你们,你们这……我……”曾经豪气干云的谢灵面对这香艳的一幕,她所能做的只能用纤纤玉指指着我,张大小嘴愣在那。 谢蕴见被姐姐撞破,早就扑在我的怀里不敢出来,我开始也是吓得脸都绿了,可是,看着谢灵的脸由震惊莫名的苍白逐渐变得铁青,我心中开始打鼓。 “卜机!你这个小人,你这个骗子,我瞎了眼,居然引狼入室,我,我要……”谢灵终于爆发,也不再顾及优雅的形象,醉人的风华,像泼妇骂街似的又跳又叫。 我只能沉默。 骂了一小会,谢灵开始从炎黄时代的伦理道德,讲到孔子的克己复礼,然后针对刘歆刘向的篡改经典进行了无情的批评,并拿出不可置疑的证据证明,她说的才是对的。 当然,她的中心,是我的手不应该放进还是养在深闺的谢蕴的小衣里。 就算你情我愿,也不该现在伸进去,该在三媒六正拜晚天地后,那时候我们想怎么揉捏,正转业好反转也罢,都无所谓。 就算现在我们现在想要尝尝鲜,也该找个背人的地方,不能让她看见,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我居然放任谢蕴发出那么醉人的声音,而且恰好让她听见。 因为我没有做到以上那一切,所以我是小人。 我依然沉默。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谢灵除了最开始尖叫了一声,然后都是很理智的跟我讲道理,对我的错误行为进行深刻批判。而且我注意到,谢灵边说边走时,并没有忘记给我们关紧门。尽管我的手因不便此时拿出而依然攥着谢蕴的酥胸,而且它由于被我揉捏而正在变大,谢灵依然跟没事似的跟我讲道理,目不斜视,虽然脸上还是有点红。 谢蕴倒好,似乎不以为意,乐得偎在我怀里,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腰。 好容易,谢灵大概说累了,拿起我方才起早漱口的茶,大大灌了一口,我淡淡说道:“灵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妹妹的醋。” 谢灵顿时面如火烧,低声道:“哪有。”旋即叱道:“你胡说什么,谁让你叫我灵儿的,蕴儿年轻不懂事,我真没想到,你,,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依然搂着谢蕴,笑道:“谁?当然是天,上天的安排,除了我,是没人可以违抗的,你们姐妹注定是我的,你们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 谢灵大羞,掩面嗔道:“死蕴儿,是不是你给这个大笨蛋说的。” 谢蕴迷糊的说了声不是,我接过话茬,道:“灵儿,想必郭师兄也跟你们说了,你们将有天劫,只有我,才能挽救你们,所以,你也过来吧。” 说这话,我都脸红,何况谢灵,谢灵依然捂着脸,压根不理我,谢蕴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大笨蛋,姐姐从小就害羞,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一个跨步,右手从谢蕴衣服里伸出,右臂一舒,便把谢灵揽入怀中。 谢蕴很乖巧的把右边让给了谢灵,谢灵则一直闭着眼睛不敢说话,只见谢灵今日改换杏黄缎裙,头戴银钗玉环,脚登粉红软鞋,看起来雍容华贵,圣洁。 谢灵感到我在注视着她,男子的气息喷在她的口鼻,舒展的胳膊搂着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只感到身子都软了,我不等她有所表示,直接一口嘬住那美艳妖娆的红唇。 趁谢灵未及反应,我直接撬开贝齿,找到她那滑腻柔嫩的小舌,时而轻拢慢捻,时而横扫千军,谢灵只是愣了片刻,便果断还击。 谁说女子不如男,谢灵的小手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强行把我的头由居中偏向她掰到完全正对她,谢灵的小嘴居然有着惊人的弹性,能和我严丝合缝,谢灵的小舌头很有战斗力和耐久性,与我抵死缠绵,绝不放弃。谢灵似乎练过闭气,因为当我感到窒息想松开时,谢灵依然精力充沛。 这个吻,好久,好久。 松开谢灵,还有谢蕴,只好雨露均沾,好容易满足姐妹俩,我也累的大喘粗气。 搂着两个一般粗细的小腰,双胞姐妹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腿上,看看姐姐在看看妹妹,偶尔亲上一口,人生最乐,莫过于此了。 想着以后的幸福,我不由“嘿嘿”傻笑起来。 “没出息!”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出手,快若闪电般攥住我的耳朵,之所以还没开始转圈是看我的表现。 我能怎么表现呢?低声下气,软语相求,上下其手,好歹让二女安静下来。 “卜机哥哥,方才早上,那声怪笑,你听见了么,好吓人哦,府内家将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踪迹,看来我们遇上高手了。”谢灵已经很习惯跟我亲热了。 我一本正经点头道:“听见了,中气十足,隐隐然有王霸之气,摄人心魄。” 谢蕴听了,咯咯笑个不停,谢蕴嗔怪的瞪了谢蕴一眼,道:“你还笑,小心,下次那人来了,脱了你衣服打屁股!” 我一听,乐道:“这敢情好,蕴儿,废什么话,脱!” 谢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心中不由又是一荡,膝盖轻轻晃动着,我感到谢蕴的两腿之间,似乎越来越热了。 谢灵奇道:“卜机哥哥,你……你怎么这么说呢,灵儿好歹……” 我苦着一张脸,带着哭腔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你都说话了,我能不停么,蕴儿,委屈你了,相公一定轻轻打你屁股。” 谢灵愣了好一会,不依的打我道:“原来是你早上起来在那干嚎,还害得人家担心死了,你真坏,真坏。” 第23章 我紧紧搂着姐妹俩,不让她们逃了,一本正经道:“灵儿,蕴儿,你们说,早上那声爽朗浩荡,中气十足的笑,是不是很有王霸之气,让你们倾心于我。” “呸!你这笨蛋,纯粹王八之气,大王八。” “对,趴下,学王八。” “二位夫人,我不能当王八呀。” 二女齐声道:“我们说能就能,少废话,趴下。” “我当王八,你们生的宝宝岂不是……” “哎呀你还说,我打死你,打死你这笨蛋。”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四章隆重推出 收藏,鲜花,票票,砸死我吧!!!!! 笑闹一会,下人来报,说是庾翼又来了,正在和谢鲲说话,宾主聊得正欢。 原本媚眼如丝,笑靥如花的谢灵脸瞬间沉了下来,气闷闷的坐在那儿发呆,谢蕴腻在我身上,娇声道:“卜机哥哥,你说怎么办吧,那个死鬼又来了,八五八书房我们一起去把他赶走,好不好嘛。” 物品使劲拍了谢蕴柔滑圆润的翘臀一下,笑道:“别胡说,来的都是客,况且老爷爷亲自见了他,我们怎么好赶他走。” 谢蕴不满道:“哎呀,你这笨蛋,打哪里呢。哼,你别得意哦,父亲大人挺欣赏庾翼这小子的,要是不小心允了姐姐的婚事,看你怎么办。”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怕什么,大不了,我拐了你们俩跑路。” 谢蕴拍手道:“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们游遍四海名山大川,访便天下奇人,尝遍天下美食,姐姐,你说好不好嘛。” 谢灵似乎还是很郁闷,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我忙道:“灵儿,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绝不食言。” 谢灵淡淡一笑,道:“如今庾翼敢来,想必已经准备开口” “堵也要堵住他的嘴”我大刺刺说道。 谢蕴嗔道:“就你会吹,要是庾翼这死鬼已经说了呢。” 我笑道:“就算说了,我也让他收回去。” 谢灵双眸瞬间暴射出璀璨的光华,仿佛要让天上的星辰都失去光辉,我紧紧握住谢灵的双手,柔声道:“相信我。” 谢灵重重的点点头 大厅上,谢鲲,庾翼分坐主客,我们照旧躲在后面屏风后探出一点偷窥时,两人正在胡吹海扯。 “伯父,如今刘曜穷兵黩武,四面树敌,民怨沸腾,石勒虽然故作虚怀,天下贤士依然避而远之,加上河北进来天灾不断,百姓早就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如果我朝能效祖逖故事,以一上将提兵北伐,则河南可传檄而定,河北可旬日而平,如此,中兴大晋,光复旧土,岂不旷世奇功。千秋伟业也。” 庾翼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词严,要不是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一草包,没准真把他当大英雄大豪杰了呢。 谢鲲在他说的眉飞色舞时,只是面带含笑的听着,脸上丝毫不见喜怒,我不由暗叹,名门家主,毕竟不凡。 谢鲲拿茶盖轻轻刮了刮,正色道:“小侄如此豪迈,如此志向,新一代中恐怕少有,老夫佩服之至,只恨我谢家男丁单薄啊。” 听了这话,旁边的谢灵脸色刷的白了,难道谢鲲是暗示,要招庾翼为婿么。 我攥住谢灵满是汗渍的手,轻轻在手心划着,缓解她的紧张,柔声道:“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谢蕴也和姐姐咬起了耳朵,谢灵才平复了一些。 那边,庾翼掩饰不住喜色,忙起身长揖道:“小侄素来久仰伯父风范,为学以伯父为楷,行事以伯父为模,伯父于小侄心中,实在如师如父般亲敬,小侄平时所愿,乞求能侍奉伯父左右,以求能学的片缕。”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求婚了,我不由暗骂,这小子,歪歪肠子还这么多,真不是好东西,谢灵的娇躯再度颤抖起来。 谢鲲一愣,笑道:“呃,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谢家与尊家乃故交,老夫也尊父也是志同道合之人,当然待贤侄如同己出。” 谢灵一听这话,小手立刻冷了下去,我不由哀叹,难道我真的要拐着江左谢家的千金小姐,还是两个,就这样浪迹天涯么。 谢蕴就要冲将出去问个究竟,好在我及时拽住,不过谢鲲说话也真是憋死人,下一句就又是让人心跳加速。 “方才说道,我谢家人丁单薄,我的女儿们虽然也算才女,不过女流之辈,终究难成大事,所以,我府上最近有位宾客,可谓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老夫实在惜其才,怜其身,今日贤侄光临,你们二人正好多多亲近。” 我心中立刻惴惴起来。难道这是说我?难道谢老爷也是这么器重我?还是仅仅作为一个挡箭牌? 谢蕴开始小嘴嘟得老高,说到女流如何的时候都快要爆发了,不过后来听父亲话锋一转,又转嗔为喜。 庾翼一听,大失所望,不过嘴上还是客气了几句。 谢鲲唤个仆人进来,让他去叫我进厅。 我一听,大惊之下,决定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免得露了馅。 情急之下,一下带翻了屏风旁边的一个凳子。 一声巨响,谢鲲暴怒吼道:“是什么人,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我正愣住不知怎么办,谢蕴一边推我赶紧离开,一边高声道:“父亲大人,是我……不小心……”说话间,还不停向我使眼色,我再不会察言观色,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一人一口,我迅速逃之夭夭……留下谢鲲在对两女絮絮叨叨。 后来我才知道,谢鲲训女儿时居然比老太太还唠叨,真可惜当时没在那继续听下去。 匆匆穿过回廊,绕过假山,回到自己房间,还没坐下喘口气,喝杯水,就听见“咚咚”敲门声。 “谁啊?”我故作不耐问道。 “卜公子,是小人,李福。” 李福我知道,是伺候谢鲲几十年的老仆,在谢家身份不低,我也不敢托大,寒暄中忙请他进来,顺便平复自己的呼吸和脸色。 李福忙道不敢,说:“老爷正在会客,让小人请卜公子过去一叙。 我讶道:“不知老爷所会乃何方贵客?” 李福谄笑道:“是庾家的小少爷,庾翼。” 我忙摆手道:“这怎么使得,老爷和这等贵客相见,卜机凡夫俗子,怎可与雅人同处。” 李福只是一口咬定,说谢鲲非让他请到我,不然他就没有办法,我只得“万般无奈”的跟去了, 还是那条老路,我边走边向李福打听那庾翼的情况,那李福见识到也广博,说的大致不差。 到了门口,李福恭声道:“老爷就在里面,卜公子请进。” 我忙还礼道:“李老伯客气了。” 李福淡然点头一笑,只觉他原本佝偻的腰杆瞬间挺得笔直,如树皮般的脸突然凛冽如神,双眸精光四射,好像能看穿人的一切。 我只愣了一下,便坦然一笑,迈着方步,踱了进去。 身后传来李福细不可闻的声音:“年轻人,好自为之啊。” 我步伐不由又是一顿。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五章策论 收藏!鲜花!票票!多谢! 豪门之家,藏龙卧虎,这李福最后一句话,让近来因得《洛书》之妙而飘飘然的我,瞬间清醒了下来。 世界上没有人是绝对的强者,我博古通今又如何,挡不住高手一合,我绝世武功又如何,斗不过天下海捕。看遍了上一个轮回的血雨腥风,让我深深明白,一己之力何以撼天,只有灵活巧妙的运用自己身边的每一点力量,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效果。 一思到此,心中烦闷为之一所,我抬头看去,虽然屋檐斜飞,又岂能挡住无尽的蓝天? 阔步迈入大厅,谢鲲和庾翼还在聊着。 我一甩长袍,一揖到底,恭声道:“后学卜机,拜见谢公。” 谢鲲含笑道:“贤侄何须拘礼如此。快快起来” 庾翼也起身相顾,我感到他正不停上下打量我。我不由心中暗骂:看什么看,小白脸算什么,奇qisuu.书人谢灵就是不鸟你。 谢鲲趁机向庾翼道:“庾贤侄,这就是方才老夫所说的卜机卜贤侄,你二人多多亲近。” 我心中暗骂,不过表面还是抢先道:“卜机山野匹夫,久闻颍川庾家之威名,岂敢在高士前称贤。” 庾翼倒也没摆架子,也对我一番恭维,大多是什么一表人才,少年老成这类的没用话。谢鲲又从中夹串,于是三人皆大笑落座。 唤来李福重新上茶后,庾翼问道:“庾翼不才,闻谢伯父言卜兄雅量高致,有燕赵之风,齐鲁之道,不知卜兄生平所志为何?” 我一听,便知这小子还是想跟我摆谱,忙谦声道:“过誉过誉,卜机岂有此鸿鹄之志邪?生平所愿,不过雪夜读书,红袖添香罢了。” 庾翼一听,脸上的敬重就跑了一大半,我心中不由暗叹,此人枉为江左庾家之子,胸襟如此之窄,岂是成事之人? 我看谢鲲也眉头暗皱,心中更是笃定。忙反问道:“倒是卜机久仰庾兄妙才,不知庾兄有何高见?” 庾翼傲然道:“两帝蒙尘,天下之耻也,胡虏入塞,臣民之耻也,庾翼不才,唯以光复中原为己任。” 我抚掌笑道:“庾兄果然凌云壮志,如今占我疆土者,凉州张寔,关中刘曜,河北石勒,不知庾兄将何以图之?” 庾翼道:“此三者,世之蟊贼,我天兵一至,岂不传檄而定?” 第24章 我转头问谢鲲:“不知谢公以为如何?” 谢鲲笑道:“老夫耄也,愿闻少年才俊之言。” 我忙道不敢,然后徐徐道:“庾兄此言,卜机以为难以成事也。” 庾翼俊脸微红,道:“何以见得,庾翼愿闻其详。” 我一挥折扇,道:“观如今天下大势,我朝虽居正统,然内有政争,外有强敌,刀兵不可轻动也,凉州张氏,受我之封,虽图自立,然朝贡未绝,不可动也,刘曜,石勒,兵多将广,待民虽暴,未至极甚,所图不易,遑论传檄而定?” 谢鲲微微点头,庾翼又问道:“圣人云:士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华夏贵胄,又岂能弃守封疆,不顾大耻,偏安江南呼?” 我笑道:“庾兄此言妙哉,已失之土而不图恢复,乃为臣不忠,汉家百姓深陷水火而不图救,乃为人不义,我等岂可行如此之事?昔少康数十之辈,光复夏朝,宣王残破山河,犹能中兴,我朝有山川之险,江左之贤,若图恢复,事大有可为也。” 谢鲲正色道:“贤侄有何高见?” 见庾翼也是正襟危坐,我肃容道:“如今我朝,非力不足也,实内争之耗,使财帛不能强兵,良田不能尽种,贤才不能报国,锐旅不得北上,卜机观之,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内政平则四海清,而内政之大疾,在于党争!” 谢鲲听了,不由默然,他为政数十年,宦海几经沉浮,这等道理焉能不知,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消弭党争,何其难也。” 庾翼倒是颇有兴致,问道:“听卜兄一番话,庾翼只觉茅塞顿开,愿闻卜兄有何妙策,以消弭党争?” 我高深莫测的笑道:“党者,人鏖集也,所争者,利也,所争之利既已有所主,其争自消,其党自散。” 庾翼听了,连连点头,又问道:“权臣所争者,盖名与利,不至生死之境,岂能轻易相与?” 我却不再多言,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倒让庾翼对我愈发感兴趣,几次试探,想邀请我去拜见他的母亲,却被我婉言相谢。 男人之间,所论者,不是社稷,便是风月。渐渐的,我们所聊从庙堂逐渐到了市井,说起建业城的青楼画舫,一本正经的谢鲲和道貌岸然的庾翼都露出了那种特有的猥亵笑容,倒让我小吃一惊。 见他们聊得眉飞色舞,我却只是偶尔插言,言还未必及意,谢鲲又暗暗点头,大概知道我不经常去那种地方,旋即婉转的向庾翼提出。 庾翼则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带我游遍建业,把年轻时这一课补上来。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庾翼不顾挽留,坚持告辞,谢鲲和我便送他出府。又是好一阵寒暄。 送走庾翼,谢鲲前行,我落后半步,谢鲲顺口道:“贤侄当真只愿红袖诗酒,而不图宏图伟业么?” 我忙恭声道:“非不愿也,实不能而。” “事无可为不可为,但有为之或弃之,贤侄此等见识学识,必不是池中之物啊。” 我依然谦辞敬谢。谢鲲也不坚持,只是说要去看女儿,还特别要我同去。 于是,我们便一起去谢灵的闺房。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六章雷霆之怒(上) 收藏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推门进去,谢蕴正搂着谢灵坐在那叽叽咕咕的说悄悄话呢,谢灵小脸通红,却也微微点头,看这场面,我心中一荡,真想冲上前去给两个妮子一个窒息之吻。 可是,看着超凡脱俗,峨冠博带的谢鲲,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目不斜视,耳不张听,毕竟,谢鲲一代大儒,我可不敢在这种人面前找不自在。 听到门下,二女“呀”的一声,忙跑过来见礼,谢鲲简单的应了声。然后,我和姐妹俩又互相见礼。然后各自落座,谢灵唤另一个丫头碧痕前来上茶。 寒暄几句,屏退碧痕,谢鲲哼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会客时躲在后面偷听!” 谢蕴嗔道:“父亲大人,您也知道,那庾翼根本就是对姐姐心怀不轨嘛,我和姐姐去……去盯着他,也是怕他玩花样了。” 谢鲲道:“玩花样?你父亲还能被他那个纨绔子弟糊弄了?哼,不说别人,卜机比那小崽子,高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伯父谬赞了。”我忙拱手道,必要的谦逊还是要的。 谢鲲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少来,今天你小子也躲在屏风后面吧,哼,跑的倒快,下次记着,呼吸要绵长,换气时不要有明显界限,真不知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我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李福就已经是高人了,想来这谢鲲也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我忙恭声道:“谢公,卜机今日所为,固然有违于礼,但是大小姐秀外慧中,当世奇女子也,岂可许与庾翼这等俗人,况且今日,庾翼此来,保藏祸心,不可不察啊。” 谢鲲淡然道:“你倒对灵儿甚为关心啊。” 我只觉得耳垂发烫,硬着头皮,道:“大小姐风姿如神,才华如仙,谁……谁人不仰,卜机只是,,只是不忍见明珠蒙尘而已。” 谢鲲放心的点点头,道:“既然卜公子仅仅是出于对小女才貌的一点点仰慕,那就算了,恩,明天就托陶大人去给灵儿说门亲事。就……就桓家的公子吧” 谢灵一听,急道:“父亲大人,灵儿……灵儿不……不愿……”说着还急切的向我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你是男人,你得想辄。 我能有什么辄啊,总不能一刚混入谢家的幕僚式的人就开口要娶小姐吧,我不是欠揍么。没办法,我只好像谢蕴挑了挑眉。 谢蕴倒也不甘落后,摇着谢鲲的胳膊,嗔道:“父亲,你怎么糊涂了,那陶大人比你还糊涂,能给姐姐找什么良人啊。还桓家,桓家那群笨蛋只会舞刀弄枪的,有什么好” “你个小丫头,敢说父亲老糊涂了。那桓伯父给你带糕点时你可没这么说。”谢鲲笑着刮了一下谢蕴的鼻子,回头对谢灵说道:“没办法,灵儿,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你又没有意中人,要是你自己有,父亲也不勉强你。” 谢灵双眸一亮,低声道:“父亲此话当真?” 谢鲲奇道:“父亲说话,一言九鼎,灵儿,你说哪句啊?” 谢灵羞道:“就是……就是……父亲方才说……要是灵儿有……哎呀……就是有……的话……父亲就成全灵儿的……” 憋了半天才把这句话憋出来,我直想笑,要不是谢鲲还虎着脸,早就喷了。 谢鲲点头道:“当然,父亲说话自然算数,可是灵儿,你长期养在深闺,哪有什么意中人啊,还是去和桓家公子……啊。”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谢灵会供出我么,谢鲲会成全么?我是成为花园里的化肥,还是乘龙快婿呢? 谢灵玩弄着衣角,低头不语,谢蕴则在谢灵耳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大概是鼓励她不要羞涩吧。 半晌,谢灵缓缓抬起头来,一碰上我热切的目光,迅速又低了下去。 谢鲲突然呵呵笑道:“灵儿,傻丫头,不要勉强自己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有意中人呢现在,没事,父亲知道,你不满意桓家公子,想骗父亲给你推了这门亲,没关系的,江左名门,你随便挑,父亲一定帮你。” 谢灵一听,勇敢的抬起头来,虽然面颊还有点微红,谢灵还是低声道:“父亲大人,灵儿……灵儿早已与一人情投意合,暗定终身。”说完这话,谢灵只觉得浑身力气好像都要尽了似的,瘫在妹妹怀中。 谢鲲一听,奇道:“哪家名门公子,竟有如此本事,让我女儿钦慕如斯?” 谢灵好像说出去后心中坦荡,道:“这人不是名门公子,却有他们难比的风华气度,他也不是官宦世家,却有谁都难以比拟的韬略手段,他没有读过多长时间的书,但学贯古今,无所不知。” 谢鲲打断陶醉的谢灵,道:“别说了,他是谁?” 谢灵道:“他……他就在谢府……就在……就在附近。” “告诉我他的名字!” “卜机,他就是卜机!请父亲大人成全。“谢灵说道这,已经泣不成声。 谢鲲脸色黑的怕人,原本柔和舒缓的眉毛高挑着,目光锋比鱼肠,锐似干将,我只觉得周身寒彻。 谢鲲冷冷对我说道:“好小子,真行,我早就发现灵儿不对劲,果然是你!” 我忙跪下,急道:“千错万错,都是卜机一个人的错,大小姐年少糊涂,受了……受了卜机的蒙骗,还请谢公不要责罚。” 谢灵也马上跪下,抱着谢鲲的腿,哭道:“父亲,父亲大人,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啊,都是女儿……女儿欣赏他的才学……女儿……” 谢鲲只是冷冷站在那里,丝毫不理女儿的哭求,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我的身躯。 我下意识的想要躲避,突然意识到不能心虚,于是,我坦然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从小察言观色是偷的绝学,我发现,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跪着挪动到谢灵的身旁,搂着谢灵颤抖的娇躯,柔声道:”大小姐,地上凉,你快起来,莫哭坏了身子。“ 谢灵不理我,只是呜咽的哭个不停。谢蕴见状,拽着谢鲲的胳膊,正想大发娇嗔,没想到谢鲲一把甩开,指着谢蕴鼻子,吼道:”你姐姐既然已经失德,做出这般事情,那就你去,你去嫁给桓家,明天就下帖子!”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七章雷霆之怒(下) 收藏,鲜花,票票! 第25章 !! 谢蕴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哭道:“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谢鲲大怒道:“好好好,你们,你们都反了是不是?父亲的话都敢不听,恩?我还就一定你嫁,李福,李福!” 谢蕴吓得一下跪在谢鲲面前,哭道:“父亲,父亲大人,不是女儿不听你的话,实在……女儿实在是……有苦衷呀。” “有什么苦衷?莫不是你也有了意中人,恩?”谢鲲俊面涨得通红,看惯了谢鲲风流儒雅的样子,如今看他雷霆震怒,居然也是光彩照人。 谢蕴红着脸点点头。谢鲲气极反笑,回头看见我还跪在那里,指着我的鼻子问道:“该不会也是这小子吧。” 谢蕴声音虽小,不过那声“恩”还是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想必谢鲲也该听清楚了吧。 谢鲲愣了一下,接着仰头大笑,边笑还不时拍着肚子,难道是笑疼了?不过笑声却让我的耳朵嗡嗡的,谢家姐妹已经抱在一起捂着耳朵,看来这谢鲲的功力也不容小觑啊。 谢鲲正笑得欢呢,李福这时在外面叫道:“老爷,老爷,您唤老奴?”声音毫无损失的穿过笑声,清晰的被我们听见。我不由嘀咕,看来还是李老头厉害一点。 谢鲲停住笑,显得很烦躁的说道:“李福,这里没外人,进来吧。” 李福还是弓着腰,蹒跚的踱了进来。谢鲲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李福,你看看,这小子不识抬举,在谢家不好好做事,居然敢对小姐不敬,李福,你说怎么办?” 李福听了,原本浑浊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无比,看得我周身泛寒。李福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阴声道:“老爷,对这等忘恩负义的东西,留之何用?后院的菊花最近没上肥,就用他吧。” 听了这话,我心中不由悲苦无比,得到小姐青睐又如何,还是扛不住严父之威,豪门之势,云娘,对不起了。 谢鲲眉头一皱,谢灵和谢蕴一听,更是哭天抢地,连连磕头,要父亲饶我一命。 谢鲲有些怜惜的看了双姝一眼,对李福道:“这事总归有些太过,李福,你稍微斟酌一下。” 李福依然面色阴冷,道:“既然老爷有心给他恩典,就先关起来,老爷想好了,老奴再动手。” 谢鲲点点头,道:“灵儿,原来你房里那个被关起来的丫鬟叫什么来着?” 谢灵泣道:“叫含烟。” 谢鲲道:“那好,李福,就把他和含烟关到一起,记住,是关在一起。” 李福恭声道:“老奴明白。” 这个是什么意思?哪有把犯人和女子关在一起的,总不能他以为我还是初哥,要让我死前尝尝荤吧。 谢蕴听到居然把我和含烟关在一起,嘟起小嘴很不满的哼了一声,谢鲲脸色一沉,道:“怎么,蕴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觉得处置他清了?” 谢灵赶忙说道:“父亲大人,蕴儿只是……只是昨个吃了油腻,嗓子不爽而已。” 谢鲲听了,居然也哼了一声,然后示意李福赶紧带我去囚所。 看着谢鲲冷若冰霜的眼神,和哭的梨花带雨的姐妹俩,我心中锥心般的痛,临走前,我给谢鲲磕了个头,道:“谢公,千错万错,皆卜机之错,谢公千万莫怪二位小姐,二位小姐性子烈,谢公千万顺着些。” 谢鲲冷哼一声,道:“难道,你还想教老夫怎么调教女儿么?” 我咽下剩下半截话,长叹一声,转身欲走,这时,谢灵突然喊道:“卜机哥哥,你放心,谢灵此生,绝不负你!” 谢蕴也接着道:“还有我,我也是,姐姐怎样,我就怎样。” 我回过头去,给了一个最灿烂的微笑,轻声道:“我,等着你们。” 谢鲲黑着脸道:“还不快滚!” 我摇摇头,大步迈了出去。 当然,我不知道的是,我刚出去不久,谢鲲突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路上,我原本估计,李福可能会像许多老人家一样,絮絮叨叨个不停,总之就是说什么人要知恩图报,说我不知珍惜机会什么的。突然我想起李福原来是个变态高手,不由失笑。 可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是更危险,而不是更安全。 李福方才居然敢说把我当肥料的话,可见也是心狠手毒的主,哼,说说把我和含烟关在一起,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呢?要是偷偷给我穿个小鞋,在牢里把我弄死,谢鲲问起来,就说身患恶疾,医治无效,为防传染,已经烧掉,嘿嘿,我堂堂飞天门嫡系传人,就成了一捧灰了。 可是,李福一路上总是阴着个脸,却不说话,却让我七上八下的,你老小子想怎么弄我你说句话啊。我不由想起那句老话:会咬的狗不叫。 大概是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李福对我压根就没上什么绳索镣铐之类,只是由以往把握当客的落后半步改成提前半步。看着他时而佝偻,时而挺拔的腰杆,我居然想起来师傅。 师傅也是这般年纪,不过比他可漂亮多了,就算和谢鲲这样的名士比也毫不逊色,难怪师傅这么一把年纪,也能得到紫云姑娘的青睐呢。 想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师傅每次去找紫云办事,都门窗紧闭,如临大敌,还让我望风,说一只蚊子也不能飞进去。哼,不就是狎妓么,风月场打滚的人,还怕别人发现? 不过正是由于他们禁止外人,倒也给我和云娘提供了机会。一想到云娘,我心中又是一痛。 我出来也好久了,云娘想必夜夜都想好了吧,可惜,现在我不仅不能衣锦还乡,可能还会在这,被囚禁终生。世事无常啊。 看着李福,我突然有种想和他结交的冲动,虽然现在我已经成囚。 “那个,李叔,你看我……”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恭敬的说道。 李福头也不回,冷冷说道:“老奴当不起公子一声‘叔’,还有,老奴一直在前面,没有看你。“ 我一下被噎个半死,想到现在还是在他手上,还是恭恭敬敬说道:“您哪里话,您是长辈,叫您一声叔是该的。” 李福一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惊喜道:“真的,你真心叫我一声叔?” 妈的,拿个鸡毛当令箭,给个棒槌就认真的玩意儿,我心中暗骂,不过嘴上还是说道:“那是当然,叔,您当得起!” 李福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脸上褶子被挤得深深,笑得合不拢嘴,道:“那成,我也早就想有个侄儿了,你小子要真孝顺,这回就给你叔磕个头,啊,叔就认你这侄儿。” 我差点要爆发了,这老头子欺人太甚,一想到谢灵谢蕴那哀怨的眼神,还是强压心火,道:“既然叔看得起,小侄自然当拜。”说着就开始屈膝,心中却不时暗骂,就当给孙子磕了个头,冲冲晦气。 眼看我膝盖离地面越来越近,我心中不由暗骂:你老小子真占老子便宜啊,怎么还不扶,老子还是站起来得了,算了,在朝下一点,就一点。 五寸,四寸,两寸,一寸,半寸,要跪下了。 “起”只听李福念道,嘿,我的膝盖立刻就直了!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八章原来如此 收藏!鲜花!最好还有贵宾推荐!!! 李福居然会隔空发力,这貌似是师傅说的内家功夫啊。 我们飞天门虽然是盗门,也是有功夫的,不过我们讲究最大限度的运用自身的力量,通过苦练来提高速度和技巧,内家功夫,则讲究呼吸吐纳,以静制动,集天地之精华,汇日月之灵气。师傅说,练到高深之处,内家功夫可以御剑而行,千里取首级,现在看这李福仅仅是手轻轻那么一挥,居然就扶住了我,想必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吧。 李福扶起我后,神色又恢复冷峻,淡淡说道:“小子,不想跪就别勉强自己个,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君,中跪父母历代尊,李福乃是下人,你怎可如此草率?” 我听了心中一喜,看来这老头还是很看好我的嘛,忙问道:“李叔,您看,这老爷……是真生气了么?” 李福也不走了,就站在那翻了我一眼,道:“你小子觉得呢?” 我忙满脸堆笑,道:“不会的,老爷一向开明,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就……就这么那个吧,您说是吧。” 李福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区区小事?名门望族,鸡毛蒜皮都能改变政局,你小子倒好,一下子和谢家两个小姐都不清不楚,还小事?要是有心人知道了,就足够谢家喝一壶的,你记得含烟吧,这丫头来路就不对,哼,我看真改把你小子割了,免得惹事。” 听到这一层,我就不太担心了,毕竟谢家要想办我,有着太多太多的机会和理由,犯不着让我和谢灵,谢蕴混熟了再找这个茬,不过面对李福,我忙捂著下面,哭着脸道:“李叔,我家就我一根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李福笑骂了一声,道:“老爷一向都看你机灵,呆会见了含烟别又被迷了心窍,你小子给我悠着点。” 我闻言大喜,毕竟谢家还是不会放弃我这样的好女婿的,我腹诽到,嬉皮笑脸的神情也迅速回到我的脸上,道:“那,李叔,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去套出含烟那丫头的口风?” 李福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我心中有了底,又谄笑道:“这么说,我只要能让那丫头服服帖帖,谢公那就……” 李福脸一拉,道:“你小子可别乱来,我们谢家可不能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女娃性子烈,你别搞出什么事情来,我们可收不了场。” 第26章 我头点的像鸡啄米,道:“是是是,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您老九瞧好可吧,我一出手,必然成功,对了,含烟那丫头是什么来头,连您老这样的高人都奈何不了她?” 李福对我的奉承并不感冒,还是没好气道:“这丫头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其实她也没什么把柄攥在我们手上,不过好多事情就是那么巧,上个月,老爷有意举荐长沙太守许聪进京,结果第二天,还没等老爷开口,王敦就说许聪主政长沙,保证荆襄驻军粮草,政绩卓著,嘿嘿,直接调到江陵,当了荆襄土官,许聪就这样倒向了王家,那天商量时在场的,除了老爷和大小姐,可只有含烟了。” 我皱皱眉,道:“即便这样,也不能说含烟就是内奸啊。” 李福摆手道:“确实不能,但是,因为你,我们就更怀疑了。”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福斜睨了我一眼,道:“你还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小贼么?你从诸葛老爷子手上偷《洛书》时,你以为除了匈奴人就是城卫军了?当时各大世家可都派人盯着呢,也幸好是你顺走了,要不然,书在谁手上,还未可知呢。“ 原来,那天喳喳呼呼,后来做鸟兽散的百姓们,居然很多人是名门世家的人装的,我不禁感叹,我大晋朝,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被他们盯着没有被他们控制,内耗不止不死不休,又如何挡得住凶残的胡人? 李福接着说道:”后来抓你的,你以为真是官军?哼,你当时走时居然敢自称是王家子弟,真是胆大包天,哼,那个带队抓你的,就是王敦的侄子,王应!要不是我们得到消息,你小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不由苦笑,原来我随便偷个东西,就是天下奇书之首,可以通古今改命运的《洛书》,随便逗个小姑娘就是谢家小姐,然后王家公子又带人来捉我,谢家另一位小姐又为了我给人家下迷药…… 李福继续说道:“按说,知道这事的,除了两位老爷,郭大少爷,两位小姐,老奴,还有就是含烟了,谁知道,才几天,各大家族间,就开始有你的传说了,一会儿说你是匈奴密探,一会儿说是武林领袖,还有人说是海外特使,最离谱的,嘿嘿,居然说你是当朝太子微服私访,我谢家也真是有福啊,哈哈哈。” 太子?太子,多么神圣,我居然还有幸和太子相提并论,我岔开李福的话,问道:“李叔?难道我和太子殿下长得很像么?” 李福一愣,盯着我仔细瞧了一会,噗哧笑道:“小子,还别说,真有点像,你小子要是换上全套行头,去那些和太子不够亲近的臣子家里骗吃骗喝,没准还真成。” 我也莞尔笑道:“这样看来,含烟确实有问题了,您老把她怎么招了,酷刑逼供,还是……” 李福哼道:“别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再跟你说次啊,别乱来,不然老头子要你好看。” 我忙应承不止,李福不耐的摆摆手,道:“好了,跟你小子说这些,也是给你露个底,免得你干出什么事来不好跟小姐们交代,还有,你小子现在别得意,含烟那丫头,鬼着呢,别给她看出来。” “是是是,小子记住了。” “还给我在那嬉皮笑脸的,正经点,不然老子抽你。” “是是是!不敢了。“ “还笑!”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三十九章再遇含烟 我要好多的收藏!!票票!鲜花!! 绕过恢弘的前厅,穿过回廊,又绕过后院,前面是一堵灰黄色的土坯墙,和小户人家的房子比还要旧些,谁能想到,富丽堂皇的谢府也有这等建筑呢。 墙上有一个小门,暗红色的木板上满是裂纹,就像久旱无雨的大地一般触目惊心,我走上前去,轻轻抚着那些裂纹,怔怔出神。 李福长叹一声,轻轻推门。 “吱呀”一声,很粗励,门板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很明显年久失修。 李福淡淡说道:“进去吧,那女娃就在里面,我回去了,万事小心。”说罢也不待我回答,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步迈去,不由张大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绿色,而不是黄色,木棉参天,杨柳依依,江南罕见的松柏傲然挺立,花圃里满地的菊花争奇斗艳,五彩缤纷,外面围着做工精巧的篱笆,里面一栋苗疆特有的二层竹楼,清新雅致,草地上曲径蜿蜒曲折,竹楼旁碧波荡漾,湖水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明珠一般,还冒着丝丝热气,大概这也是这里深秋还绿郁葱茏的缘故吧。 这哪里是囚禁人的囚居,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含烟这小妮子也忒享福了。 沿着小径走向竹楼,生怕踩着这生机无限的小草,我几乎是踮着脚走,一步三摇的,好歹挪到了门前。 这扇门竹片编成,竹条成纹,上绣鸾凤,也是极尽手工,我轻轻一推,门微微张开,就像迎接贵客的侍应,在点头哈腰欢迎你进去。 我也放松心情,背起双手,踱着方步进去,反正我也是被关来这的,不算是客,也不消和她打招呼。 一楼里陈设简单,竹桌竹凳竹龛竹屏风,墙上挂着裱糊好的曹子健的《洛神赋》,其中那几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特意用了蓝笔,显得甚为醒目,而这书法,恣意写就,我看,也当的这几句批语,只是笔法虽好,笔力尚显不足,大概是含烟自己没事所作吧。 帖子旁边,一弓一剑,玄色黑胎弓,军中神器,相传战国成得臣持之横行天下,银色长生剑,徐夫人所铸,不知因何竟然陈于此地。嘿嘿,我当偷的当然知道,就这两样东西,就可让无数豪族倾其全部家訾,还不够买的,这谢家还真是大方啊。 大致在一楼转了一下,还有三间偏房,其中一间大概是储藏室,有瓜果菜蔬,而且都还新鲜,大概是有人每日来送,而且含烟似乎生活还很滋润。 另两间则全是书房,里面所藏,倒也没有什么太独特的书,大抵诗书礼乐而已,不过我还是顺便翻出这里的《洛书》和《易经》,果然和我偷来的有诸多文字不同,看来刘歆刘向,确实疯狂篡改了先秦典籍。 这样一来,考虑到王莽所作所为,刘家父子所作所为也就合情合理了,看来王莽很注意从文化上和舆论上控制臣民啊,兴许他还存了点私心,毕竟只有他自己才是被那些人选中的可以与未来沟通的啊,谁不想独一无二? 至于《河图》,这里也有,我翻了一下,完全不知所云,大概就是一大堆数字奇怪的排列,还有很多拗口的词组成一些句子,不过有了《洛书》的经验,我也知道,所谓三大奇书,奇的不在于文字,而是通过书,可以知道过去未来的事,可以明白原本晦涩深刻的问题,我不就是从一个小贼,成为谢家的幕僚了么。 也罢,不管这么多,先去会会含烟吧,毕竟相识一场,我还是忘不了她那可爱的酒窝,腻死人的声音,还有……她揪我耳朵时的神态…… 含烟,我来了,你还好么? 不再闲庭信步,我深吸一口气,整整仪容,正步上楼。 楼梯也是竹的,两根粗大的竹子斜躺着,然后横穿着一些半粗的竹子,走起来既不是很稳当,又不算太滑,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终于到二楼了,我居然觉得,这么点路程是那么慢,我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虽然含烟很美,但是,含烟毕竟有嫌疑,不管怎么说,谢家待我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对姐妹花。 敲门吧,我的三根指头在和下面几乎一样的竹门上碰了三声。 由于是竹子做的,声音并不响。不过,含烟毕竟是有点功夫的,肯定能听见的。 可是,没有回应。 再敲?似乎有点掉架,人都不鸟我,干什么去贴她……不过,貌似我现在也是被关小黑屋……呃,小竹楼的说。 直接进去,太没风度了,尤其是对美女。 我在门口级的直搓手,不知道该怎么办,里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里软软的,腻腻的,似有无限哀怨,仿佛无比辛酸,我听的心口一沉。 “你还是来了。”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嘻嘻笑,甜得化断舌根的那个声音,难道这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妮子,就这样苍老了么? 我定定心神,恭敬道:“我,可以进来么?”不知为什么,随便惯了的我,居然在原本不怎么太上心的含烟面前,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不是对云娘的怜惜和责任,不是对谢灵的钦慕和敬仰,也不是对谢蕴的呢宠和呵护,这种感觉,似犹豫,似惆怅,还很揪心。 里面半晌没声,我正准备推门进去,声音又变得更加低沉:“你想进便进,不想进便不进,又有什么可不可呢?” 我一时无言,进,还是不进?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章交锋 收藏!!!收藏!!鲜花!!我要!! 罢了,人生在世,何必忸怩不前。想通此节,我心中打定,推门进去。 进门观之,所谓斗室之内,却别有洞天,大概就是这样吧,二楼一改一楼的古朴典雅,清净悠远,却显得极尽奢华,墙上所绘,虽无龙凤之呈祥,却有虎鹰之歲骊,堂中之设,有武侯所用之桌椅,伏波所配之铁剑,前朝皇帝之御笔,当今太守亲题之翰筒,室内薰香,让人心生向往,美人如玉,几如温柔之乡。 含烟不再是一身侍女打扮,换上一身如雪似霜的白纱,耳镶明珠,双颊施粉,优雅坐在桌前,双手扶腮,秀眉微蹙,好一副楚楚之像。 第27章 我自出道以来,见过美女也不少,师傅的红颜知己紫云,一笑倾城,媚骨天生,几乎让我不敢正视;我的第一个女人云娘,青涩羞宛,如和风细雨,似叮咚清泉,让人迷醉,而谢家两位小姐,谢灵才学无双,谢蕴天真烂漫,这含烟,初见如邻家之女,如今却有大家之范,世上之事,也真是奇妙啊。 既然来了,我便一揖到底,道:“含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含烟双眉一挑,淡淡说道:“卜公子何须多理,含烟怎受得起。” 看着含烟眉宇间淡淡的愁绪,我心中也是一黯,不过还是苦笑道:“卜机又怎当得起公子之说?如今卜机,与姑娘一样,不过是谢家之囚罢了。” 含烟听了,双眸一亮,喜道:“你也被他们关在这里么?” 我心中有点郁闷,难道你希望别人都和你一样被关么?还是想和我关一起?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于是我只是淡淡的点头称是,道:“含烟小姐明鉴。” 含烟似乎突然想起我是贼,因而眼都没抬,道:“卜公子难道又重操旧业了么?” 我点头道:“含烟姑娘果然高才,卜机确实再施妙手,偷了谢家点东西。” 含烟的小手微微颤了一下,还是很不在意似的问道:“谢家江左名门,不知卜公子所取者,金帛,珠玑,还是字画?” 我背起双手,踱起步来,缓缓道:“所盗者,其一,乃谢氏双姝之心。” 含烟哑然,道:“卜公子好手段,真乃绝世风流也,含烟所知,谢家二女,心比天高,求凰者如过江之鲫,卜公子居然能兼容并蓄,含烟佩服。” 我转过头去,正好迎上含烟略显幽怨的目光,我露齿一笑,含烟马上低下头去,玩弄着衣角。我摇头不语,含烟讷讷道:“既然卜公子已经得美人之心,为何又……又来此地?” 我喟叹道:“卜机虽与二位小姐两情相悦,奈何门第之见,开通如谢伯父者,也不能免俗,我又能如何?” 含烟奇道:“纵然老爷不允,也不至于软禁卜公子啊。” 我一拍手,道:“招啊,这就是我偷来的第二个东西了。” 含烟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哼,少卖关子,你连小姐都敢偷,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过看着她热切的双眸,我就知道,她其实很关心这个。 我理了理思路,道:“这第二个,就是谢家的几封书信!” 含烟听了,脸色微变,道:“卜机……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老爷的书信。你都敢偷……你” 我微微一笑,道:“含烟小姐,卜机只是觉得,那几封书信似乎比诗书礼乐好看,所以取来一观,不知含烟小姐以为如何?” 含烟脸色变了数变,道:“难道你你也是?” 大概含烟把我当同伙吧,我要还不知道怎么办也就不用活了,于是我点点头,道:“不要多说,小心谢家耳目。” 含烟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那倒是,我就是说话不小心,才被谢灵那丫头瞧出端倪的,不说这了,我被关进来也好几天了,最近情况如何?” 我犹豫一下,道:“含烟姑娘,我只听从王雱王二公子的号令,向二公子禀报,其他的一概不知,还请姑娘拿出信物来。” 含烟不屑嗔道:“嘿,你还敢怀疑我了,我就是二哥派来的,少废话,快说。”说罢,原来当丫头时的娇蛮瞬间不见,双手只是那么一放,一种根本伪装不出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本就娇美的含烟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一不小心居然抓了个大鱼,难道这丫头居然是王家的闺女?我心中暗暗惊讶,不过还是行礼道:“属下不知小姐在此,多有得罪,还望小姐海涵。” 含烟不耐的摆手道:“废话少说,说说现在怎么样了。” “是。”我拱了拱手,心中暗骂:“死妮子,居然让老子给你行礼,你等着,总有老子找回来的那天。”嘴上却说道:“回小姐,属下在谢鲲写给谢裒的信中看到,谢鲲让谢裒以年老体弱为名,和自己一起辞官归隐。” “辞官?他们都刚过不惑,辞什么官?”含烟满脸不解。 我堆出谄笑,道:“还不是二位老爷英明神武,众望所归,他谢家怕了,想避避风头了。” 含烟蹙眉,道:“不该啊,如今我王家虽然占尽优势,可谢家事犹可为,谢家何必激流勇退,他谢鲲就不怕支持他的人心冷么?” 我趁机拍道:“小姐果然智赛诸葛,算比管左,说不定谢鲲是想暂取守势,以退为进呢。” 含烟笑道:“你嘴果然甜,难怪谢家两个丫头都被你迷住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二哥手下的,二哥也是,你这样的大才,居然派来谢家,实在委屈你了,赶明儿我跟爹爹说说,让他好好重用你。” 我忙拜谢不已,直到含烟强迫我不许推辞,方才作罢,于是,又免不了一场表忠心,我的胸脯又被我拍的震天响。只是,我此时却没注意到,含烟的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一章心阁 收藏!!!我要好多的收藏!!! 又和含烟扯了很多没用的,我不由有点郁闷,虽然知道了含烟是王家小姐,也算套出了点东西,可是王家毕竟乃是江左第一豪族,含烟敢到谢家来卧底,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我虽旁敲侧击,含烟却口风甚严,倒是我自己几次险些被绕了进去。 不再跟她纠缠,我问道:“二小姐,如今我们身居于此,难以和外面互通消息,小姐以为该当如何?” 含烟淡淡一笑,道:“何须惊慌,我父亲叔叔,都是绝世之才,又何必在意小小谢家,就是没有我们的消息,也不怕他们!” 我默然点头,含烟接着说道:“倒是你,卜机,前几日你一番策论,倒让我大开眼界,以为你真是不世出的英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我耸然一惊,难道被他发现了? 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未有异常,我讷讷说道:“卜机何敢当英才之谓,小姐取笑了。” 含烟大声娇笑,丝毫不顾忌淑女的仪容气度,我不由有点窝火,好不容易等含烟笑完,我有点不悦的问道:“小姐因何发笑?卜机又哪里做的不妥了?” 含烟小手刮脸,道:“笨蛋,真是大笨蛋,还真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你真以为我是王家小姐啊!笨死了!” 什么?搞了半天,原来这丫头一直是玩好那。我心中暗恼,嘴上却说道:“含烟小姐何出此言?” 含烟笑道:“你真笨,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大笨蛋!” 为了套话,我只好唯心的将这个大帽子戴上,反正谢蕴早就习惯性的叫我大笨蛋了,也不在乎多被叫几次。 含烟摇着手说道:“大笨蛋,你今天可犯了很多错呢,要不要听听?” 我无奈的点点头。 含烟掰着手指头数道:“其一,你一见到我,就自己承认是被谢家关起来了,这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 “哦?这是从何说起?”我有些纳闷。 含烟嗔道:“说你笨你还不认,谁告诉你我是被囚禁的?你一来就跟我表明心迹,企图取信于我,这不很显然,你是别有用心么?” 我回头一想,似乎李福确实只告诉我含烟有问题,让我去看下,似乎并没有说含烟犯了什么事之类的话。看来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 现在的我,由于通晓古今千万年的历史,在大事上已经颇有见解,可是毕竟小时候没有父母在旁,出道历练时间太短,很多人情世故,我并不知晓,因此碰到含烟这样的老江湖,自然就露怯了。 想通这一层,我也就坦然问道:“如此,卜机受教,古人云,闻过则喜,还请含烟姑娘不吝赐教。” 含烟似乎对我没有发飙感到很意外,她继续说道:“第二,我本来对你来说是外人,你上来就告诉我那么多谢家的秘辛,虽说叫如欲取之,必先予之,可是,你既然没有相应的经验,却来告诉我这些,实在是很不明智的行为,而且,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所说的不可能全是假的,有心人完全可以根据你的只言片语,推测事情的真相。 我讷讷道:“什么外人,咱俩那是内人。” 含烟娇靥一红,低头道:“卜机,你又在胡说什么呢,人家在教你呢,你这死人” 我干笑两声,道:“含烟小姐,你继续,不必理会。” 含烟又嘟囔了两句大笨蛋,接着说道:“其三,我问你,你对王导,王敦的家族了解么?” “略知一二!” 含烟摇头,道:“王家宗法关系实在复杂,叫二少的就有几个人,我就随口一说二哥,你就忙着认主,还好这是我,要是有心人,你麻烦就大了。” 含烟说的句句在理,我自然不可能不停,听着她抽丝剥茧般的剖析,我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原本信心满满来这里的我,如今居然被一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说出去也真是够丢人的。 含烟说完一二三,又跑回原来的座位上,仰着小脸,看着我的脸堆成苦瓜样,自顾自的嘻嘻笑。 平静了一下,我沉声道:“既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含烟姑娘既然知道我的来意,我们何不开诚布公,谈谈条件呢?” 含烟奇道:“谈谈条件?你要干什么呀,跟你说了我不是王家的小姐,还有什么说的,你要是想陪我玩,倒是没问题,那边有围棋,有琴瑟,有毽子,咱玩什么都行。” 第28章 我摇摇头,道:“含烟姑娘,你来谢家的目的人所共知,又何必遮掩,人各为其主,卜机也不会因此而心生偏见,何不” “不必说了!”含烟打断我的话,面色转冷,道:“哼,心生偏见?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管你偏不偏见得,条件?哼,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谈的,我有谢家的机密,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我听了这番有些混乱的话,不由一愣,含烟得意道:“怎么样,没有吧,唉,你说你,这么好一人,干什么多管闲事呢,真是的,大笨蛋!” 我听到此处,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眼前一亮。于是,我装作郑重其事道:“含烟姑娘,我想,我们可以考虑交换一下了。” 含烟美眸一瞪,道:“交换什么?你有什么啊!一般东西,本姑娘可看不上眼!” “含烟姑娘放心,这个东西,您一定看得上眼。” “快说,不要掉我的胃口!”含烟跳起来,双手叉腰道。 看着这一幕,我又想起初次见到含烟的那一场景,娇憨刁蛮,惹人怜爱。 我点点头,道:“姑娘可记得,方才卜机说,从谢家偷走几样东西?” 含烟点头称是。 我接着正色道:“卜机曾在无意中,不慎得到含烟姑娘的芳心,几番踌躇,多次忐忑,最终还是觉得,美人之恩不可负,所以卜机决定,拿自己的一颗心,来跟姑娘交换。”说罢,迅速与渐渐涨红脸的含烟脱离接触。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二章倾情 收藏!!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只是,含烟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暴走,她缓缓低下头去,双手捂住小巧的鼻子和小嘴,默然不语。 我讨了个没趣,也不想再逗她,于是正色道:“含烟姑娘,无论如何,你我相识一场,谢家于我有恩,二位小姐于我有情,你在谢家这么长时间,也该知道,谢家少有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事,总算也是忠君护国的世族,卜机是不能让谢家受到算计的,还请含烟姑娘成全。 含烟深深看了我一眼,幽然道:“卜公子,方才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以为她是考量我的决心,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 含烟再次站起,双眸中充满热切,神情喜不自胜,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谢灵,谢蕴在我怀里时,都是这种表情! 我心中明白,大概含烟说的,该是前一句了。 我是不是真的偷到了她的心?她心里是否有我? 再回想见到含烟以来的一幕幕,一桩桩,这甜美刁蛮,有着大大酒窝的女子,竟然不知何时也在我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于是,我毫不掩饰的露出满脸热忱,与她深邃幽远的眸子相对。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了,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默然相忘,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我看到期盼,看到喜悦,看到憧憬。 但是,也有犹豫,也有彷徨,也有挣扎。相信含烟也从我的眼中看见了相同的感情。 我张开了双臂,含笑而望,我知道,此时的我,心中很坚定,很坦然,我将与这个女子相守一生。 含烟再也抑制不住眸中的泪水,珍珠般的眼泪挂在眼角,神色哀怨而幸福。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朝前一步,含烟立即如乳燕投林般扑入我的怀中,呜呜咽咽哭起来。 顾不得感受凸凹有致娇躯,此时我只知道紧紧环着这娇俏可人的小美人,再也不想松开。 女人的眼泪就像泄洪一般,想要堵住实在是难于登天,我只能拿出在谢家姐妹身上练出的手段,甜言蜜语外加上下其手,终于让小美人破涕为笑。 搂着含烟坐下,放任她的小手在我的耳朵上,脖子上,胳膊上,腰上画着梅花,我终于从她抽抽噎噎的声音里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含烟是心阁的弟子。心阁源自战国,乃是墨子之妹所创,说起来与我飞天门还有莫大的渊源,我飞天门祖师爷墨伤乃是墨子的亲弟弟,两门派之间严格起来说还有同宗之源。 墨子主张: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可惜战国乱世,以天下为刍狗,各国国君感兴趣的只是富国强兵,对于这些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兴趣。墨子虽然云游天下,交游四方,却依然没有用武之地。 心灰意冷之下,墨子退而开学授徒,他不像孔子那样主要从贵族中收徒,而是从平民,甚至贱民里收徒,因材施教,博采众长,墨家一门,一时名扬天下。 而墨子的小妹,墨香,比其兄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当世女子无用武之地,墨香谓天下男子皆庸碌之辈,无堪配者,于是在东海蓬莱潜修,收养孤女,以墨为姓,创立心阁,终得天道。 心阁传人皆为惊世女子,汉景帝七王之乱时,心阁弟子墨筱玉独闯敌营,连续刺杀吴将19人,周亚夫遂数月而平大乱。 后来紫筱玉弟子玉无瑕更是出手不凡,骠骑将军霍去病北伐之时,玉无瑕亲往投效,军前比武,三招战胜勇冠三军的霍去病,全军畏服。后来,玉无瑕一身白衣,碧血黄沙中却真的如玉般一尘不染,在金山砍下勇悍的右贤王之首级,独闯单于牙帐三次,进出如无人之境,终使“漠南无匈奴”,霍去病也得以功成名就,勒石记功而还。 事后,墨无瑕婉拒霍去病求凰之意,飘然而去,如鸿飞冥冥,芳踪不再。 心阁世代传人,都以天下兴亡,百姓福祉为己任,诛昏君佞臣,杀豪强恶霸,太平盛世则济世救人,乱世则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真乃奇女子也。 听着墨含烟絮絮而语,我心中充满温馨,本是天之娇女,如今却这样偎依在我的怀中,这个世道,也真是奇妙了。 我怜爱的抚着瀑布般的青丝,同时紧紧胳膊,更真切的感受着墨含烟的身体,含烟“嘤咛”一声,扭动一下,换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在我的怀里。 “所以呢,师傅看如今天下乱世已成,就让我们师姐妹几个相继出世,在天下紧要之地观测形式,伺机而动,我就是被派在谢家的咯。”含烟慵懒的说道。 我轻轻刮了一下墨含烟的琼鼻,,笑道:“这感情好,听你的意思,你们心阁的仙子们,都该是悟得天道,超脱世俗之外的,怎么就你还动了凡心呢?” 墨含烟不依的拍打着我的胸口,嗔道:“你还说呢,都是你啦,师傅早就给人家算过命啦,说人家命中该有此劫,因此小时就对人家娇纵了些,哼,还不是便宜了你这个大笨蛋了,等你见了我的几个师姐,你就知道什么是仙子了。” 我只能忙不迭的点头,等含烟发完娇嗔,我又问道:“既然你们是收集消息,理当非常谨慎,怎么这次你就被谢家发现了?” 墨含烟脸色微红,讷讷道:“还不是你,哼!”说罢把脸埋在我怀里,再也不敢抬头。 “我?”我心中有点纳闷,忙摇着墨含烟的肩膀,追问不停,可是墨含烟却只是嘤咛不已,却不答话。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三章迷醉 收藏!!!!我需要很多的收藏!!! 原来,墨含烟4年前就潜入谢家,由于生得乖巧清秀,成为谢灵的贴身侍女,谢灵也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妹一般,彼此感情甚笃。 可是,问题就出在我身上。 自从从王家的私人卫队手里把我弄回来以后,墨含烟就突然发现,原本心如止水的心境,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于是,她经常胡思乱想,时时患得患失,而有一天夜里,她突然在梦里梦见了我,从此,我的形象就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而墨含烟也失去了往日那般沉稳,说话做事不再浑然天成,精明如谢灵者,当然看出了蹊跷。 虽然我看见墨含烟时,她显得刁蛮可爱,甚至有点暴力,可是,现在想来,那些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而故意为之的,心阁首重修为,讲究天人合一,自然弟子不会像一般小女孩那样蹦蹦跳跳的。而现在的那种小儿女形态,纯属人之本性罢了。 根据墨含烟说的日子,就是我突然进入通灵状态,尽取《洛书》精华的时候,她的心境才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看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啊。 一虑至此,我不再踌躇,既然一切皆为天定,我又何必自扰,送上门的美人,谁不喜欢?抱着温香软玉般的美人,我轻轻向她的耳中吹着热气,柔声道:“含烟,不,烟儿,既然你我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你还有什么犹豫的,今后,你就从了我吧。” 含烟面如红绸,声如蚊蚋般的应了一声。 我大喜之下,就要去吻那温热滑腻的红唇,墨含烟却伸手挡住了我,我奇道:“烟儿,你怎么?” 墨含烟嗔道:“哼,看你那猴急样儿,也不知羞,我问你,谢家的两个丫头,你准备怎么办?” 我耸耸肩膀,应道:“这有什么怎么办的,都娶了啊。” 墨含烟的手迅速在我胸前寻找到某处软肉,使劲一转,疼的我喊出声来。 “哎,烟儿,你干什么啊,谋杀亲夫啊你!”我脸上扭曲着,疼的直吸冷气! 含烟尖声道:“就是要谋杀你!哼,你个花心猫!我不管,要我就不能要她们!有她们就没我!你自己挑!” 我顿时头大,小声问道:“烟儿,咱商量一下” 含烟摇摇手指,一字字顿道:“没-有-商-量!” 我理了一下思路,谄笑道:“烟儿,你看,这谢家两位小姐,你也知道,温娴秀雅,都快比得上你了,再说,相公跟人家也许了大事,所谓人无信不立不是? 第29章 你也不愿看见你相公言而无信吧。” 墨含烟显然对我的这番话很是受用,特别是那声“相公”,不过嘴上还是不依道:“哼,真是油嘴,谁谁把你当相公了?” 见美人俏脸潮红,樱唇微张,哪里有半分不愿?我又是一番软语温存,墨含烟一阵娇喘,便也松口。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你准备让谁当正室?” 我差点就脱口说:“谢灵。”可是一想到在女人面前说要另一个女人当大老婆的严重后果,这句话就被我烂在了肚子里。 墨含烟见我不吱声,白了我一眼,不屑说道:“哼,人家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他谢家是名门望族,声名显赫,跺跺脚,江东就要抖三抖,我算什么,江湖女子,身份卑微,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谢大小姐当正室。” 说着,墨含烟眼角就渗出泪来,声音也开始哽咽。 我忙赌咒发誓,千哄万哄,才让她破涕为笑,不过,一不小心,谢灵的大妇之位,也就泡了汤。 墨含烟倒很有自知之明,说自己性子野,治不了家,可是一想到到时候怎么跟谢灵谢蕴解释,我就觉得头大,再让我去跟江左望族,朝廷要员谢鲲去说:“我看上你们家俩女儿了,决定纳她们俩做妾。”我的额头就见了汗。 墨含烟一见我冷汗涔涔,忙问道:“卜机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强自一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怎么办?” 墨含烟奇道:“方才不是都商量好了么,大家都平齐的,都是好姐妹,有什么怎么办的。”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纠缠了,和女人讲理永远是吃亏的。于是,我搂过美人香喷喷的娇躯,轻咬着她的耳珠,柔声道:“傻丫头,我是在想,这回本来把你当成王家的奸细,才来探你的口风,可是如今你让我回去怎么说?” 墨含烟一听,也蹙起了眉头,这事确实难办,说实话吧,含烟怎么说,也确实潜入了谢家,不说实话,一来容易揭穿,二来也不好编词。 一时间,我们都没想好该怎么办,双双陷入沉默。 xxxxxxxxxxxxx 与此同时,谢蕴正疯狂的拿着那份郭璞特意带来的荆州风味的炸糕出气,双手满是糖浆,脸上也是,就像一个小馋猫,丝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口吞咽,哽住了就去大口喝水,谢灵优雅的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妹妹大吃大喝。 “哎,姐姐,你说那个大笨蛋会不会又和含烟那个啊?”谢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的问道。 谢灵嫣然笑道:“妹妹,你说哪个啊?” 谢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拍拍胸口,滑腻的小舌头在嘴角扫了一圈,白色的粘稠物还挂在腮边,甚是诱人,要是我当时能看见这一幕,说不定会当场竖旗。谢蕴一边吧嗒嘴,一边说道:“哼,那个大笨蛋一看就是大色狼,含烟那丫头整天妖妖娆娆的,我看,他们肯定早就勾搭上了,哼,姐姐,你也不管管。” 谢灵促狭道:“为什么让我管,你怎么不管?” 谢蕴嗔道:“姐姐!你……你是正室大妇啊,怎么能让他在外面胡来啊。” 谢灵小脸一红,讷讷道:“别胡说,还没怎么呢就正房侧室的,也不知羞。” 谢蕴蹦蹦跳跳跑过来,抱着谢灵的胳膊摇道:“姐姐,那个大笨蛋亲口许过的,错不了的。姐姐,唉,没想到在家叫你姐姐,过了门还要叫你姐姐。我真是命苦,连声姐姐都赚不到,要不我不嫁了,嫁别人肯定有小妾叫我姐姐。”谢蕴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又满脸憧憬。 谢灵嗔怪的打了谢蕴一下,笑道:“死丫头,那下次我就和他说,让他不要你了,嫁个菜户去。” “哎呀,姐姐,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谢蕴一脸哀求。 姐妹笑闹一阵,谢灵若有所思道:“观斯人面相,大富大贵也,恐怕我也当不了那大妇呢。”说罢一脸幽怨,怔怔看着前方。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四章绸裙里的秘密(上) 收藏,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姐姐,要不我们去看看那个大笨蛋吧。”谢蕴撅起珠圆玉润的小嘴嗔道。 谢灵摇摇头,道:“算了,郭师兄的锦囊里可特意提醒,他们二人相处时,切莫有外人打扰。”谢灵虽然面色平静如水,可是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惆怅,还是让人心生怜惜。 谢蕴不满道:“郭师兄那个呆瓜,肯定是事先和那个大笨蛋勾搭好的,哼,敢把我们当外人,等事情完了,看我们不让他好看!” 谢灵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促狭道:“好妹妹,你不是外人,那是什么人啊?” 谢蕴大窘,摇着谢灵的胳膊撒娇不依,谢灵爱怜的抚摸着谢蕴的小脑袋,心中却也有些埋怨那个她们口中的“大笨蛋”。 此时,被当作大笨蛋的我,正搂着另一个美人上下其手,双手伸进苏绣的亵衣,捉住了那扑扑乱跳的小乳鸽,尖端的紫葡萄很不争气的立了起来,迎接着这唯一的客人。 梨形的凸起滑腻如水,我的手如同摸到了一团不断散发着热气,却又让人感到清凉的和田暖玉一般,乳尖和我的掌心微微摩梭着,墨含烟紧咬下唇,竭力不发出呻吟来。 自从方才和墨含烟商量对策却不得其法,我就一把搂住了面带忧色的墨含烟,初经人事的她吓得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在我怀中扭来扭去,凸凹有致的娇躯不断和我的身体摩梭着,我趁机狠狠钳住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结实却又不失绵软的嫩肉,仿佛一掐就能渗出水来。 顺着腰来回摩梭一阵,再叼住珍珠般白腻珠圆的耳垂,墨含烟“嘤咛”一声就瘫在了我的怀里。 丝丝热气顺着含烟的耳朵,扰动着含烟本就扑扑乱跳的小心子,感受到这丫头的慌乱,我当然义不容辞的替她解决,于是,我的手就借平复她的心跳为名,覆上了她的圣女峰。 墨含烟一张粉脸早已桃红,远山横眉微蹙,剪水秋瞳含春,刀削琼鼻翕合,半熟樱唇轻颤,我见这一圣女含情的模样,哪里还能忍耐,顺着天鹅般高贵的秀项,直接吻上了这娇艳欲滴的樱唇。 一股不同于谢家姐妹的温热的清凉,让我迷醉的同时,却又感到了圣洁,甚至一时不忍亵渎。 可是,喷薄而出的如天山雪莲般的香气,却让我毫不犹豫的叩开碎玉般的贝齿,进入那清香宜人的所在。 遍地搜索了一下,清香幽静,潺潺流水甜咧而宜人,我却发现,那灵动的小信子躲在里面,似乎对这闯进来的贵客还有一丝疑惧。 毫不迟疑的覆盖上那如水豆腐般柔嫩的小信子,裹住它,灵巧的一个搅动,墨含烟的美臀努力的扭动了一下,给了我一个全方位的摩擦。 我腹下原本就旌旗半卷的龙角瞬间如赤龙怒吼一般昂然而起,墨含烟的小舌头如有所觉般回舐了我一下,虽然动作青涩,却让我大为兴奋。 有什么比让青涩的女人成熟更能激发男人的呢?我大力的揉捏着墨含烟的两团滑腻,时不时掐捻那调皮的紫葡萄,嘴里也不闲着,疯狂的吸取着比甘泉还要甜咧的香津。 腾出一只已经有些酸麻的手,我再摸回墨含烟的小蛮腰,摸索着从下摆找到亵裤,啊,居然也是湖丝的,这丫头还真是下本钱啊。 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就像等待驰骋的平原一般,我来回摩梭着,在上面跑马圈地,感到温暖的亵褲微微湿润,我缓缓松开已经和墨含烟绞合已久的嘴,两人唇间拉出一丝水线。 墨含烟媚眼如丝的白了我一眼,方才和我杀得不亦乐乎的小香舌挑衅似的在唇边一圈舔舐。 我的喉结跳动了一下,狠狠咽了下口水,恶作剧似的掀起赧红色鸳鸯戏水苏绣亵衣,撸下白绸裙至膝盖,一对白兔似的酥乳裸露在空气中,尖端的两点示威似的更加挺立。 看着下面仅有的亵褲上的弧形水渍,我不怀好意的嘿嘿奸笑。 墨含烟魅惑众生般的嫣然一笑,樱口微张,一口咬住我的鼻尖,虎牙一错,一股痛感伴随着异样的刺激,让我龙角更加怒张。 没等我看清,墨含烟风一般闪出我的怀抱,我甚至还能感到怀中余香,体温尚暖。 被褪至一半的绸裙丝毫不影响她的灵动,含烟步伐如花间漫步,悠游如北冥仙子,双手揽裙时上似下,圣洁如仙,荡媚如妖,裸露的双乳颤抖如波,掩住的玉腿偶露峥嵘。 祸水!绝对的祸水!如果说,本来墨含烟的容貌气质和谢蕴相仿,较之谢灵略逊的话,如今的墨含烟,浑身散发的惊人魅力却丝毫不亚于谢灵的。 我摸摸残留着墨含烟香津的鼻尖,讷讷道:“还真香叻,这口水。”粘着口水的手指被我放进口中吸吮,好像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只见墨含烟时而轻舞飞扬,时而犀牛望月,优美的线条毫不掩饰的让我从各个角度进行鉴赏。颠摆的小蛮腰野性十足,月色绣鞋时隐时现,让我很想趴在地上去把玩这小巧的美足。 只是,最让我心痒的却是那至今尚未看全的美腿。 褪下一半的绸裙让我看见虽被纺褲裹住,却依然不失圆润的大腿,可含烟舞动中很快就捂住了足以让人癫狂的大腿。 接着,含烟刻意的拉起下摆,让我有机会看见那玉柱般纤长的小腿,可是,又是平时看不见,偶尔露峥嵘,这种欲罢还休的滋味,让我的心就像有千万只羽毛在同时骚动一般,我现在只想把墨含烟剥成一只小白羊,好好享用一番! 第30章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五章绸裙里的秘密(下) 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不管那么多了,我一把抓过翩翩起舞的小美人,一口覆上那娇嫩的朱唇,狠命的搅动着她的小信子,吸取着她甜美如蜜的香津。 含烟的玉臂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也是颇为热络的回应着。看着上身赤裸,下身却基本整齐的含烟,我欲火愈加炽热。 “卜机哥哥,我要”如此娇媚的声音,无异于催人奋进的号角,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温香软玉般的娇躯,直接冲到了墨含烟的香闺。 刚刚放下美人准备卸甲,美人却主动凑上来,声音简直是腻死人不偿命:“卜机哥哥,裙子不要脱嗯~” 我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我克制,再克制,可是,两道红线还是不争气的从鼻孔流下。“ 含烟咯咯娇笑,我再次堵住了她的小嘴,含烟却伸出小香舌,一点点将我的鼻血吞入口中。 不再犹豫,我拽下灯笼纶丝绸裤,含烟无比配合的将玉柱般圆润的玉腿伸出。平滑白皙,圆润凝香的小腿修长而有力,我将一条腿抱在怀里,轻轻褪下月色绣鞋,露出了白色的布袜。 抱起含烟盈盈一握的小脚,我凑过鼻子,陶醉的一吸。 美女特有的体香,微微的脚汗味,让人迷醉不已。 “脏啊,哥哥,不……”含烟已经娇喘息息,吐气如兰。 不理含烟的控诉,我就像小时候抱着大苹果一样,疯狂的嗅着让我迷醉的味道,我感到自己的小腿在颤抖,这种感觉不亚于在云娘身上达到巅峰时的快慰,只是,没有那么酣畅。 恋恋不舍的褪下袜子,我将两只小脚都放在肩上,蛙趾蜷缩着,白如羊脂丰润如玉的脚踝让我不由得食指大动。 我从脚踝开始吻起,沿着足弓,最后将脚趾塞入口中,猛的啜吸一口。 墨含烟娇嫩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旋即软成一团。 我离开那让我迷醉的玉足,吻含烟的耳珠,脸颊,然后捉住了含烟的小香舌。 只见含烟腋下的雪肌,比软玉还要柔嫩。那一双乳房更像精致的瓷碗的弧度,上部却又像雪梨,好像又有一层似的,它们丰满坚挺,没有丝毫的下垂和瑕疵,被我挤捏的丰润臀部浑圆柔滑,浑身充满了性感的诱惑。 一路向下,我再次找到了圣女峰的尖端,一阵吮吸,让墨含烟的娇躯泛红,呻吟阵阵,一双白玉似的藕臂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双腿紧紧盘在我的腰间,小蛮腰不停的摆动着。 我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就要去拽含烟的裙子,没想到含烟一把按住我作恶的大手,呢喃道:“不,不要脱裙子。” 我停下手来,奇道:“怎么了?含烟,你不愿意么?” 含烟的娇靥已经不能再红,她咬咬下唇,道:“人家只是不想赤条条的。”说罢嘤咛一声,捂住了双眼不敢看我。 原来如此,我一阵坏笑,双手从绸裙中伸了进去,无比庄重的褪下那小巧的亵裤。 食指挑着我的战利品,我强行掰开含烟捂住小脸的手,将亵褲罩在头上 幽谷早已溪水潺潺,花径未曾迎客,蓬门今始微开,我的命根也昂扬奋起,所谓天雷勾动地火,大抵如此了。 只是,墨含烟的癖好还真是有趣,非要穿着裙子,一想这点我就兴奋莫名。 将裙子掀起,含烟却不依的放下罩住,扭不过她,我只好拱了进去,吸取那甜咧的泉水 终于,历经艰难,我进入了紧窄的甬道,只觉得羊肠小道层峦叠嶂,挤压吮吸,前方似乎有一层阻碍,我毫不犹豫的挺进,含烟一声哭叫,在我的背上留下几道划痕,从此告别了处子生涯。 我们一个未经人事,一个久旱逢雨,时而狂飙突进,时而和风细雨,虽然初度合体,却配合默契,想必心阁对弟子的要求甚是全面,就是房中术也是有学的。 含烟的娇躯突然激烈的颤抖起来,我只觉得前方的软腻突然裹来,紧紧的颞咬,一时间脊背发凉,考虑含烟初经风雨,我也不再忍耐,两人终至谐鸣。 云收雨散,我搂着刚刚成为我女人的含烟正抚摸温存,在怀中躺了一会的含烟却坚决坐起身来,吃力的想要褪下方才死活不肯脱下的裙子。 我不由好笑,欢好时就是不脱,还让我感到有点怪怪的,可现在却想充分暴露,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摸不透。 在我的帮忙下,含烟终于将那有些狼藉的绸裙褪了下来,我也自然趁机抱着浑圆的美臀一阵狂吻。 直到含烟情动,怕承受不了而竭力推开我,才算作罢,可是含烟虽然眼角含春,神情慵懒,可是还是认真的看着这上面有其处子之血的绸裙。 我搂住含烟的娇躯,在她娇嫩如玉的粉面上啄了一下,笑道:“烟儿,怎生又看着这裙子,却是为何?” 含烟簇簇眉,道:“师傅在人家出山前,曾经对人家说,第一次第一次那个的时候,一定要穿着这裙子。”虽然依然羞涩,不过既已为人妇,含烟还是大胆了不少,至少说这个的时候没有躲进我的怀里。 我爱怜的拍拍含烟的小脑袋,心中却是暗笑这迷糊的师傅,怎么有这怪癖,竟然非要徒弟办事的时候穿着裙子,因问道:“那你师傅对你几位师姐妹也有这番交代么?” 含烟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几个是分别下山的,出来前几晚都是和师傅在一起,走远了其他同门才知道。” 这下我也抓不到重点,只好陪着她傻傻的看着那还有血迹和欢好遗迹的裙子。 “呀,卜机哥哥,你看。”含烟突然惊叫道。 我顺着她的眼睛看去,原本沾着血迹的地方,红色正被迅速划开,朝两边扩散,而痕迹所经过之处,居然显出蚊蝇般大小的小篆!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六章《河图》现世 收藏!!!我要收藏!! “这是”墨含烟显然对这一切有些震惊,我默默拿过裙子,顺便在墨含烟腿间的滑腻处抓了一把,倒让美人又是一阵娇啼。 左手搂着美人,我小心的将落红斑斑的白绸裙展开,蚊蝇般大小的小篆密密麻麻,而那波纹般扩散的痕迹却迅速变淡,接着,在裙子的中央,居然出现了九宫星辰,近来脱胎换骨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一时间兴奋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河图》,是的,《河图》现身了! 爱怜的抚摸着墨含烟的小脑袋,我喃喃道:“以十数合五方,五行,阴阳,天地之象。图式以白圈为阳,为天,为奇数;黑点为阴,为地,为偶数。并以天地合五方,以阴阳合五行,有《洛书》以通古今之变,凭《河图》以晓五行阴阳之法,烟儿,你可真是相公的福星啊。” 舒服的偎依在我怀中的含烟仰起小脸,满是讨好的问道:“卜机哥哥,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河图》啊,人家还以为你” 不等她说完,我狠狠拍打着墨含烟挺翘肥美的香臀,掀起波浪阵阵,倒让美人娇嗔不已。 “死丫头,真以为你相公不学无术啊,对了,这裙子怕是你师傅亲手给你缝制的吧,嘿嘿,你师傅还真是天纵奇才,居然想到这般隐藏之法,非处子之血不可现出字图,妙啊。” 墨含烟不依的掐着我的胳膊,娇声道:“哼,原来你这大笨蛋都还不是人头猪脑,师傅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套绸裙不能随便穿,还给了我个锦囊,说……说等到我碰见了喜欢的人了,才可以拆开,所以人家” 见含烟声音越来越小,娇羞不胜,我不由再次碰过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和她再次热吻,直到二人都觉窒息,方自松开。 “这么说,那个锦囊里,就要你和我欢好的时候不能脱去绸裙了?”我促狭道。 含烟大羞道:“才不是呢,师傅就是叫人家先去找郭璞,说他会告诉人家怎么做。” “郭璞?”听着这个名字,我一时有点没头绪,这老小子怎么知道这茬?妈的,肯定当时还顺嘴占了含烟的口头便宜啊。 墨含烟却没有意识到我心里龌龊的想法,接着说道:“没想到郭大少爷却直接让我到这里住,还说说要是和卜机哥哥你有缘,就就一切顺其自然,还说这个绸裙不能离身”说罢含烟似乎再也没有勇气再提,“嘤咛”一声扑进我的怀里。 我却不由犯了嘀咕,这郭璞也太神了吧,我会偷书他算到了,我会被王家人带走他也算到了,就是我和含烟会那个他也算到了,还借此给我《洛书》,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吧。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突然从我脑中闪现。 我试探的拉起含烟,小心翼翼问道:“烟儿,你师傅她老人家春秋几何啊?” 含烟颇为不满的嗔道:“什么她老人家啊,师傅看起来可是和我没什么两样呢。你这个大笨蛋。” 我忙陪着不是,满面堆笑道:“是是是,师傅她青春永驻,可是总该比你大吧,对了,烟儿,你有16岁么?” 墨含烟气鼓鼓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居然”话还没说完,盈盈珠泪就充满了清澈妩媚的眸子。 我忙放出温柔手段,千哄万哄才哄得含烟接着说道:“人家下个月就16岁啦,师傅她”,含烟又迟疑了下,道:“比我大七八岁是有的吧。”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这样一来,年龄也就合适了,郭璞那老小子看起来老,其实也就不到四十,还是合适的。” 想到这里,我继续问道:“烟儿,那郭璞平日对你怎样?” 第31章 墨含烟的眼光变得柔和无比,道:“他对我可好了,平日里有了好吃的,除了给小姐们外,每次都不忘记给我留着呢,还有,每次其他房的丫鬟下人要欺负人家,虽然人家根本不怕,可是他都要给我出气呢。” “这样啊,烟儿,你有没有觉得,你师傅让你在谢家潜伏,其实郭璞一直是知情的,而且经常暗中协助你呢。” 含烟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呢,好几次眼看就要露馅了,都是他帮人家掩饰的呢。” 我继续问道:“这就对了,还有,你想想,你去谢家,人生地不熟,你师傅怎么会让你随随便便就去找郭璞,还是这么私密的事,这难道不是很有问题么?” 墨含烟点点头,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呢,不过人家不管那么多拉,师傅让我留心谢家我就注意咯,让我找郭璞我就找嘛,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乱想。” 我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这个丫头,一点也不考虑,你想啊,郭璞既然知道你的目的,那谢家的老爷们能不知道么?肯定他们之间早就达成默契了,真笨。” 含烟颇为不满的嘟起了嘴,我趁机又轻轻吻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呢,你师傅和郭璞那老小子肯定早就认识,你呢,不仅仅是心阁在谢家的卧底,恐怕说,是心阁在谢家的代表更为妥当,你看谢家上下待你,哪里像待下人的样子,肯定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就你一个人还傻乎乎的。” “你才傻呼呼呢,大笨蛋。”含烟再次捉住我腰间的软肉,我忙转移话题,才保德平安。只是我心中却暗道:“说不定,郭璞和烟儿这丫头的师傅,就是一对呢。”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七章妙解《河图》 求收藏!!!!!!!!!!!!!!!!!!! “哎呀,这好像是《河图》呢,这九宫图我见过的。”含烟突然惊道。 我一点也不奇怪含烟会有此说,毕竟心阁弟子无不是才华比仙之人,诗书礼乐七经六略自然都是通的。 只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般的所谓饱学之士可以相提并论的,因为我不仅知道,他们看的都是刘歆刘向他们篡改的伪书,我还见过真正原版的《洛书》呢。 现在只恨当时郭璞把《易经》给我的时候我却不得其法,难以领会这通天彻地的奇书的奥妙。 好在,现在似乎有了《河图》,看来我家祖坟上肯定冒烟了,不然怎么被他们誉为国之鼎器的三大奇书挨个朝我这冲呢。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是不是没有经过篡改的,见含烟也是略显激动的注视着方才还在承载我俩欢好的神秘绸裙,我再次将双手覆上那水滑软腻的双峰,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的烟儿是不是也知道《河图》之玄妙呢?” 墨含烟稍微扭动了一下,让我的大手更加舒适的抓住椒乳,才用媚的出水般的声音说道:“哼,人家可是心阁资质最好的弟子呢。” 我贴上那依然红晕的娇靥,舔舐着过度愉悦而渗出的香汗,轻声道:“那烟儿何不一说,为夫很有兴趣呢。” “哎呀,你轻点,你看都青了。”含烟按住我正努力揉捏的大手,嗔道:“放在那里不准乱摸,我不说不准动。” 说罢神色一凛,原先的妩媚妖娆变得有些圣洁,声音也仿佛是悠远的梵音般:“相传黄河中忽然帮出了“龙马”,伏羲观之而有所悟,遂达天人合一之境界,再观”龙马“之图,巍巍乎峰峦叠嶂,洋洋乎碧波荡漾,四海奇观,八荒妙境尽在其中,伏羲苦思数十年,终于解开《河图》之妙。” “观其图,十黑白园点以示阴阳、五行、四象,其图为四方。居北者,白一在内,六黑在外,表玄武星象,五行为水。居东者,三白在内,八黑在外,表青龙星象,五行为木。居南者,二黑在内,七白在外,表朱雀星象,五行为火。居西者,四黑在内,九白在外,表白虎星象,五行为金。当其中者,五白在内,十黑在外,表时空奇点,五行为土。单数为白为阳,双数为黑为阴。四象之中,每象各统领七星宿,共28宿,钙言之,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此乃风水象形之源也。” 见墨含烟侃侃而谈,神采飞扬,我心中不由暗赞,看来天下奇女子不让须眉,古人诚不欺我。” 嗅着含烟诱人的体香,我叼住那玉珠般的耳珠,含糊说道:“烟儿果然妙才,解《河图》之像让人茅塞顿开。不过,观《河图》九宫,烟儿可知,《河图》奈何为天下之奇书么?” 墨含烟娇躯微颤,没有理会我的话,却将青葱般的手指放入我的口中,任我吮吸,她却刮着我裹上去的舌头,指尖微微刮过我的舌筋 作为报复,我狠狠蹂躏着此时胆敢挺立如峰的酥乳,直教含烟嫩白凝脂的肌肤再次泛起桃红,娇喘又变成呻吟,还自罢手。 拔出含烟的小手,狠狠刮了一下挺翘的小瑶鼻,我“凶”道:“死丫头,听我好好说。” 含烟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双手捂住酥胸,换了个姿势躺在我怀里。 我平复一下被含烟挑起的欲火,我接过话来:“河图之数,构万物之数皆由天地之数化生,显万物生存之源,成阴阳五行之变,彰六甲纳音之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尽在其中。” “河图之理,生气上转,如羊角而升,故顺天而行是左旋,旋天而行是右旋。所以顺生逆死,左旋主生也。” “在天为象,在地成形,在天为象乃三垣二十八宿,在地成形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 “天之象为风为气,地之形为龙为水,故为风水。乃天星之运,地形之气也。所以四象四形乃纳天地五行之气也。” “河图定五行先天之位,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间土。五行左旋而生,中土自旋。故河图五行相生,乃万物相生之理也。土为德为中,故五行运动先天有好生之德也。” “土为中为阴,四象在外为阳,此内外阴阳之理;木火相生为阳,金水相生为阴,乃阴阳水火既济之理;五行中各有阴阳相交,生生不息,乃阴阳互根同源之理;中土为静,外四象为动,乃阴阳动静之理。” “土在中间生合万物,左旋动而相生,由于土在中间,相对克受阻,故先天之理,左行螺旋而生也。又,河图之理为方为静,故河图主静也。” 墨含烟早已张大了小嘴,见她那副宜喜宜嗔的模样,我哪里忍得住,顺势盖住了她的小嘴,疯狂的吸取那玉液香津,和那滑腻唇舌亲密的交流着。不过这一次含烟并没有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和我小战几个回合后,含烟推开我,满脸异色道:“卜机哥哥,你怎会知道这些?这与师傅说的完全不同呢。” 我捧起那因为认真而有点严肃的小脸,笑道:“天下道理,殊途同归,岂有定势,令师言之以正,而我道之以奇,二者并不冲突。倒是你师傅可真是煞费苦心那,将你送至谢家,终于等到了我,还哄你穿上这裙子和我欢好,然后显出《洛书》来,嘿嘿,师傅她老人家真是有趣的紧啊。” 含烟一听到那羞人的话题,眸子里又少了点清明,多了点妩媚,念及含烟初承雨露,再这样下去非得几天下不了床,我可不想惹出这般祸事,又搂着含烟亲了几口,忙从地上拾起被我们四处乱丢的衣物,匆匆穿戴。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八章迷茫 收藏!!!!持续求收藏ing!!! 整理一下衣衫,墨含烟换上一套青色衣裙,绸衫对襟,将双丫鬓改成凤头鬓,略施脂粉,看起来多了一分成熟的妩媚,可是那丝清纯可人,却也依然不少,毕竟,她还没满16岁。蜷缩在床头的她依然不良于行,可是,初承雨露的慵懒却也别有滋味。 我却已经拿着那件带着云雨后特殊气味的白色绸裙来到案几前,一字一字看着。 联想到当时看《洛书》时,不知不觉达到的通灵状态,我抱圆守一,空明澈净,定定的注视着《河图》中的字句和图形,渐渐的,那些晦涩的字句仿佛变得通俗,眼前出现了耀眼的光华,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原来这次居然身处在火山喷发之处,只见火焰竭力的挣扎,炽热的岩浆就被禁锢在那里,就像烧开水一样,咕嘟咕嘟慢慢的积蓄着能量。我就站在一座孤单的怪石上,周围是岩浆,天上一片火红,臭鸡蛋气味让我呼吸困难,我只得忍受住越来越强的胸闷,勉强屏住呼吸。 渐渐的,岩浆就像渐进沸腾的水,开始跳动,开始还像小溪里翻起的水花,然后是大河里卷积的波浪,最后就像大海里奔腾的波涛。 炽热的岩浆开始溢出,所到之处,尖利的嗤嗤声让我心中忐忑,就算是千年巨石,也会被岩浆吞入肚中,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何况是人。 难道我要葬身此地么?不敢再坐在原地,我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并不宽阔的怪石上来回逡巡,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一条路,一条活路! 岩浆渐渐腐蚀了我脚下的石路,我蜷缩在最高的那个角落里,默默看着嗤嗤蹦出的火星字,红彤彤的天空就像镜子一样,烘托着人类的渺小。 终于,红色的炽热液体围住了我,刺鼻的气味让我不得不捂住了鼻子,周遭早已比蒸笼还要热,我的汗水早就蒸发完毕,看来我已经接到了阎王的拜帖。 看着脚下的岩石逐渐的沉入其中,人力几乎无法毁损的巨岩却像掉进了沸水里的冰块一样逐渐消融,饶是抱定必死决心的我也是失魂落魄。 第32章 “啊!!!!”当岩浆漫过我的脚背时,极度的灼烫让我大声惨叫,也让我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使劲摇摇头,我发现我已经躺在方才含烟的榻上,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含烟正满脸焦急的给我擦着冷汗,原本秀雅的小脸,居然已经憔悴不少,黑眼圈让那原本勾魂夺牌的眸子几乎大了一倍。 我心中一暖,虚弱的手臂勉强抬起,抚着墨含烟的如水青丝,柔声道:“烟儿,我昏迷多久了?” 疲惫已经的墨含烟这才意识到我醒了,双目陡然的神光竟然让人有点眩晕,那抑制不住的喜色分明的告诉我,这名奇女子对我深深的眷恋。 “相公,你都昏迷快1夜了,现在刚刚四更。”同我合体后的含烟虽然仍是含羞带怯,可是也能在没外人的时候叫我一声相公了。 “一夜?这么短?”我有些意外的嘟囔道。 墨含烟显然没能领会我的话,簌簌泪珠顿时飞作倾盆雨,可她依然还是竭力忍住泣声,只是不住哽咽。 我艰难的直起身来,将梨花带雨的美人搂在怀中,柔声问道:“烟儿为什么又哭呢?相公已经没事了,就是身子有点乏,等到相公身子骨好了,一定带你走遍天下名山大川,尝遍天下美食佳酿,对,我们还要收集天下名茶,烟儿,你不知道,那庐山云雾的味道真是回味无穷啊。” 自幼过着几乎比皇家贵胄还要奢华清雅的生活的含烟怎么可能不知道茶的味道,不过此时她原本淡淡的啜泣,终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呜呜,都怪烟儿,让相公看那劳什子《河图》,相公你不知道,当时你浑身几乎都是赤红如火,可吓死烟儿了,呜呜呜。” 原来墨含烟只是自责自己的不慎,多么好的女子,我对于哭泣的女子只有一招,那就是堵住她的嘴。 有些冰冷的小香舌犹豫许久,才开门迎客,舌尖试探再三,终于和入侵者缠绵在一起,沿着脸颊一路向后,我轻轻吻着满头青丝,墨含烟将臻首埋入我的怀中,听着我的心跳。我的手这次不再游走,只是紧紧搂住有些颤抖的娇躯,感受到那哭噎声渐渐小了,终于不闻,我知道,疲惫许久的美人已经沉沉顺去。 温香软语在怀,我确出奇的没有一丝欲念,这次《河图》,我并没有向上次那样,能够和灵识里的那个声音交流,不过,上次《洛书》,我仿佛感到人间仙境,飞蝶蝉鸣,空谷花香,清泉石上,一片宁静祥和。 可是这次,同样是这上古奇书,《河图》却让我看见了炽热的岩浆,彤红的天空,热浪袭面,乱石穿空。二者相比,宁静之于狂乱,祥和之于危险,淡雅之于暴烈,又何其妙也。 再想到从《洛书》里看见历朝历代的兴衰存亡,各色人物的先后登场,挖空心思的阴谋诡计,不为人知的宫闱私密,难道真是为了给我启蒙么? 另外,既然烟儿的师傅如此设计,巧妙谋划,谢家也是提供各种方便,最终终于将《河图》送到我的手上,可是,这份《河图》并没有像上次《洛书》那样让我脱胎换骨,难道这也是刘歆等人篡改过的?那这些巧妙的布置又从何说起? 一时间,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总是把握不住,不知不觉,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第一卷江南奇才 第四十九章载入史册 收藏!!!!!!!!!我要多多的收藏!! 苦思冥想中的我,双眼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捂住,不用想,肯定是初承雨露的含烟。 “相公,你在想什么,你的背影看起来,让人家心里莫名其妙的空落落的。”墨含烟柔声道。 转过头来,我将柔情似水的含烟揽入怀里,抚着含烟如花娇靥,缓缓道:“我在想,人为什么活着?” 含烟噗哧一笑,道:“相公,你真是的,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好男儿活着,当然要匡扶社稷,造福百姓了,烟儿相信,相公一定能成为古往今来最大的英雄。” 见含烟满脸崇拜,我心中也是一动,如今我已知古今千年之变,为什么不去做点大事呢?王莽不就打下一番大大的基业了么?我也读过《洛书》,凭什么我就不行呢? 想到此番,我捧起含烟吹弹可破的小脸,凝视着水汪汪的美眸,道:“烟儿,相公决定了,相公要去干一番事业,烟儿可愿相助于左右?” 墨含烟坚定的点点头,道:“既然前世上天已经定下了含烟和相公的缘分,含烟就是相公的人,相公到哪咱到哪,烟儿愿意为相公做任何事情。” 又是一个痴情女子,我紧紧搂住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娇躯,不再说话,和她一起,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好一会,含烟抬起头来,问道:“相公,不知相公今后将何去何从?” 知道她是心阁的奇女子,见解非凡,我笑着刮了一下她可爱的小瑶鼻,道:“不知烟儿以为相公该当如何?” 墨含烟娇笑道:“相公,你是在考妾身呢。” 我拍打了一下含烟肥美的雪臀,佯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相公让你说你就快说。” 含烟娇吟一声,靠在我的怀里,笑道:“妾身以为,相公如今虽才智精绝,毕竟缺少磨练,宝剑磨砺方能开锋,狂沙吹尽才见真金,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据妾身所知,相公如今在江左世族圈里已经是挂了号的人物,相公切记要韬光养晦啊。” 我低头吻了含烟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一下,以示鼓励,含烟咯咯娇笑,道:“相公,如今你已经毫无疑问的被划入了谢家一派,也就是拥立太子的一边,相公可以选择入朝,隐市,归野,不知相公以为如何?” 我毫不犹豫道:“自然不能去回去隐居了,相公才刚入花花世界几年哪,这红尘美景几乎都还没享受呢。” 墨含烟的小手准确找到我腰间的软弱,狠狠一拧,疼的我呼出声来,含烟咬牙狠狠道:“哼,就知道你舍不得谢家那俩丫头,师傅说的真没错,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我稍微有点诧异,如今的男女礼教虽然尚算开化,可是毕竟三纲五常早就在那,就是尊贵如谢灵谢蕴也未曾如是,不过想到含烟乃心阁弟子,心阁自战国就超脱凡世,心中也就释然,反而对墨含烟敢于和自己平起平坐甚有好感。 不过嘴上,我还是陪着笑道:“烟儿,你说到哪里去了,相公只是久有凌云之志,怎能大业未成,就归隐山林,这将置之天下苍生于何地啊。” 墨含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多说,那小嘴嘟得足足可以挂两个油瓶,我搂过墨含烟的香肩,转到她面前,接过话茬,道:“烟儿,如今我只是平民出身,九品中正我肯定进不来上品,中品都难,要想入朝要么拜师要么有军功,相公以为这样都不好,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如我们趁此机会走遍四海,结交天下英雄,广见闻,观山川,烟儿以为如何?” 墨含烟闻言大喜,道:“相公,你说真的啊?你真的要带妾身走遍天下么?” 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墨含烟接着有些紧张的问道:“相公,是就我们两个人么?” 我抬起含烟尖削的下巴,故意说道:“啊,既然烟儿愿意,我也不妨带上谢家姐妹,反正人多大家热闹。” 含烟一把薅下我的手,忙摇头道:“不不,就相公和妾身,二位小姐娇贵的紧,万一有个损伤只怕相公又要生气。” 我淡然一笑,道:“既然这样,还不去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在一间昏暗的密室里,一个头戴白纱帽,外着白穿宽袖狐皮大衣的高大男子正负手而立,一个黑衣蒙面人半跪在地上正在说着什么。 “你确定么?”听到几句话后白衣人有些惊异。 “主人,绝对没有错,无论是相貌还是背上的痣都和主人描述的一致。”黑衣蒙面人答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谢鲲家里么?”白衣人神色有些焦切。 黑衣蒙面人微微有些诧异,他的主人一向冷静的可怕,如今竟然稍微有些失态,不过身为属下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的主人,不过前日此人突然到了谢家后院的住楼上,现在还没有出来。” 白衣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吩咐下去,派人严加保护,没有背景的霄小一律放过,但是如果有人威胁到他的性命,格杀勿论!” 黑衣蒙面人应命, 白衣人长叹一声,道:“好了,你下去吧,记得叫史官干宝来一下。” “是,主人。” 黑衣人领命而去,白衣人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玄儿,你受苦了。” 此时的卜机还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名字,将载入史册!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一章辣手(上) 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大兴三年,北昏侯突有恶疾,遂为王敦所恃。 ——《晋书·北昏侯传》 冬日的建业城依然繁华异常,久居江左的人们不在意北方的狼烟四起,天堑般的长江是他们天生的依靠,除了本朝外,还没有谁能征服这桀骜不逊的大江。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各色商人卖力的叫卖着,尚算开化的风气让大姑娘小媳妇儿也不介意来逛这各色商品琳琅满目的通市,偶有登徒子借机搭讪,出言调笑,动手动脚,也没有人真的要路见不平,毕竟,这建业城里哪个都不是好惹的,指不定谁就是当朝某个大人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谁没事敢去找那些世族的晦气,不想混了不是。 第33章 “相公,你看那边,那面人多漂亮啊,涂色鲜花,捏弄活咯,我们去看看啦。”一身月白衣裙的墨含烟拉着我的胳膊娇嗔道。 自从上次在谢鲲家后院那个竹楼里决定和含烟出去闯荡一番后,留下一封书信,我就带着含烟悄悄溜出谢家,没想到墨含烟的家底还真盈实,出门在外还真不必为吃饭担心,不过,既然出来了,自然得练练功夫,在谢家我一直不便施展空空妙手,这次可算龙归大海,怎能不偷他个天翻地覆。 好在事先说好,贫不偷苦不偷,廉不偷忠不偷,含烟这一身正气的女子倒也没有阻拦我。 拉着含烟到了那捏面人的老头面前,这位清癯的老者并不像一般商人那样热情的迎客,他还是埋头在捏弄着,只见一个面团被他捏、搓、揉、掀,少顷,老人掏出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披上发饰和衣裳,顷刻之间,一个华服美女便呈现在我们面前。 “呀,老人家,你这面人真是可人呢,多少钱啊?”墨含烟显然很喜欢这个面人。 “不卖!”老头头也没有抬。 墨含烟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点,见此情势,我自然得出头了。 “这位先生,我娘子当真很是喜欢这面人,先生您开个价,我夫妻感激不尽。” 感觉到含烟抱住我胳膊的手紧了紧,我心中不由暗乐。 没想到老头依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只是自顾自又掏出一个面团揉捏起来,我心中不由火起,就想上前砸了他的摊子! 没想到,这时候,一声“啊哈”让我的心思从老头的面摊上转到了背后。 回头看去,一群壮汉簇拥着一位手摇折扇的华服公子正大步过来。细看那少年,一身青巾,头戴峨冠,相貌也甚是英俊,步伐间也隐隐然有不凡气度。 看来是贵介子弟了,可是,当我看清他那淫猥的眼神,原本的那丝欣赏便烟消云散了。 那群大汉迅速的将周围包起来,熟谙九宫八卦的我自然清楚,这群人都是练家子,步伐隐含六丁六甲之位,当中少年虽然看起来似乎风神俊朗,可是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阴冷与残忍。 少年进来后,并不多说,见到含烟后正如许多人一样愣在当场,不过他很快一收折扇,指了指含烟,道:“张武,把新夫人送入别院,给这小子五贯钱,让他走人。” 我差点笑出声来,强抢民女的我见过,可是这样一本正经,完了还给钱的人确实罕有,不过含烟的所作所为更让我大吃一惊。 含烟从腰间大褡裢里掏出一张盖着紫色印鉴的绸布,屈指一弹,这张绸布就迅雷不及掩耳般飞了出去,正好拍在那少年的脸上,只听含烟冷冷道:“给你100贯,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那个被唤作张武的壮汉就要拔刀,却被那少年拦住,少年将那大通绸缎庄的布帛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嗅了嗅,然后满脸陶醉状,道:“真相啊,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怎么样。” 我这当男人的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正欲出面破口大骂,没想到铁钳似的手臂已经拽住了我。 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捏面人的老头。 我正待发作,那老头却压低声音道:“他们你们惹不起,我小老儿去拖住他们,你们快走,最好连夜离开建业。” 连夜离开建业?这小子当他是谁啊,正在这时,那群壮汉已经开始逼近,看样子就是要强抢了。 “住手!”声音中汽十足,原来是那个满手面浆的老头。 那少年修眉一挑,不屑道:“你是谁?敢管大爷的闲事?” 那老头缓缓站起身来,弓着的腰杆缓缓挺直,他自顾自的搓着手上的面粉,清癯的面孔散发出摄人的气魄,我感觉到身上的气机快速的运转着,强烈的战意让我好一番压制。 不过含烟却跟没事似的,看来这妮子的修为比我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老头冷冷的扫视了围成一圈的壮汉,赞赏的向含烟点点头,道:“老夫眼拙,代我向仙子问好,就说面人李随时听心阁吩咐。” 墨含烟的气势陡然提升,娇小的身躯此时却仿佛泰山般高大,她冷冷说道:“不论他们是谁,废去功夫。” 张武神色剧变,可是其他几个壮汉却仿佛听见世界上最好笑得笑话一般,纷纷捧腹大笑。 就在这时,一身粗布的老头身子就像幻影一般射出,“啪,啪,啪”几声轻响,原本神情狰狞的大汉俱都萎顿了下来。 那个华服少年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强自硬气道:“好……好贼子敢尔,你们,你们有本事别走,我……张武,上去杀了他们。” 张武面有难色,那少年见状更是大怒,道:“好啊张武,连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么,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就让父……父亲答应你的要求。” 张武咬咬牙,“嗖”的拔出刀来。 面人李嘴角挤出两个字来:“好刀!”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章辣手(下) 收藏!! 墨含烟淡然道:“大夏龙雀!” 张武气势陡增,原本就健壮的身躯如山屹立,玄色无光的宝刀刀尖微微下指,原本狰狞的面色此时却渐渐平和,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战意确实蓬勃而出。一时间,张武的实力似乎提高了不止两个档次。 面人李此时拱手道:“仙子,此人宝刀在手,李某自知不敌,恳请仙子亲往战之。” 此时那个华服少年胆气突壮,半躲在张武身后的他跳出来,指着含烟叫道:“既然知道不敌,还打什么,你把美人留下,本公子今天饶你一命。” 我淡淡接道:“大夏龙雀,晋文公之宝刀,纵横疆场,霸气凛冽,天下名刃,可惜,名刀落入庸人之手,岂不如同良驹骈死槽沥之间么。”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张武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淡淡说道:“霸刀龙雀,天下神兵,张武一阶莽夫,驾驭宝刀不足,取阁下首级有余。” 我轻轻抚着战意滔天的含烟,淡淡说道:“只可惜,我们还有湛卢剑!” 张武脸色立变,当年晋楚鄢陵之战,纵横近百年的龙雀刀毫无悬念的被湛卢剑击败,从此走下神坛,不再享有兵器谱上的无上地位。 就在张武神色怔忡的瞬间,我左脚点地,腾越而起,骈指如刀,直趋张武眉心! 虽然略微走神,而且张武气机一直锁定在引而不发的墨含烟身上,但是毕竟是有数的高手,张武还是迅速反应,霸道无比的龙雀刀似缓时急的举过头顶,再一寸一寸当头劈下,看着张武嘴角的弧度,我司毫不怀疑他一定很有信心将我对半切开。 可惜,他上当了。 我飞天门的活命本事就是轻功和手活,我一直汲拉半拖在地上的右足再次一点,腰部内弯了一个很大的弧度,恰好绕过那霸道无匹的龙雀。 我的前面,变成了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那个罪魁祸首。 墨含烟似乎和我很有默契,张武宝刀劈出的瞬间,墨含烟就如同花间蝴蝶一般翩跹而起,优雅的步伐和灵动的身躯让所有人嫉妒,那几乎半蜷缩着的小手,软绵绵的,似乎只能让情人把玩。 可是张武深切的知道这只滑腻柔软的小手的可怕,尽管含烟看起来是那么的娇俏可人。 我丝毫不顾可能背后偷袭的张武,径直向那华服公子扑去,我在赌! 赌张武不会为了保护主人而舍弃生命! 我赢了,张武硕大的身躯灵巧的弹起,选择了闪避。 他不敢想象含烟那只小手如果覆在他的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心阁手,无存留! 毫不费力的掐住那个人模狗样的公子,我不禁哈哈狂笑。 张武满脸愧色,拱手施礼,道:“少主,小人无能,护不得少主周全,愧对主人栽培,本当一死谢罪,然天下之约在即,小人身负家族所期,不敢不勉力为之,只好先削指谢罪了!” 说罢,张武毫不犹豫的挥刀向左手斩去,玄色的宝刀陡然发出炫目的光华,微微一声,张武捧着斩下的小指,恭恭敬敬的走到被我掐住脖子的少年面前,拜了两拜,转身而去。 看着张武有些落寞的身影,我长叹道:“张武其实是条汉子,可惜明珠蒙尘,投效这等败类!” 墨含烟也是默然不语,面人李此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公子,此人……虽然名声甚坏,可是他的身份……公子还是谨慎为好,切莫惹出大祸。” 没想到那少年听了这话,原本的那点畏惧和委琐瞬间不见,虽然脖子被制,可是神色庄重,不怒自威,原本的一点点轻浮完全不见。 墨含烟面带忧色,我却冷笑道:“多谢李老提醒,不过小子我就喜欢触触这些富贵人家的霉头,别说他有点背景,就是天王老子,落到我手里,也得任我处置!“ 面人李神色有些急切,道:“公子,此人其实就是” “不要告诉他!”那少年淡然道,“说出来,别人以为我靠身份欺压他,哼,如今我就是平头老百姓,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样?” 见我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面人李忙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含烟,墨含烟犹豫一下,道:“妾身听夫君的,夫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夫君?”面人李一时错愕不语。 那少年见我没有吱声,也冷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这便离开,本公子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今日对佳人多有唐突之处,日后自当赔罪。” 第34章 赔罪?笑话,居然当我是傻子,抢我老婆时怎么不说这话?我不理面人李的说项,慢慢从怀里摸出小匕首来,在他的面前划拉。 见利刃加身,少年纵然颇有胆识,也是微微颤抖,他兀自硬气道:“如果你不想被海捕天下的话,最好放了我,不然你的家族将因为你而毁灭。” 见我丝毫不为所动,少年转又说道:“我身上有大通的布帛,霁月斋的美玉,你。、……你都拿去,以后我必有重酬。” 有东西不拿是笨蛋,我将匕首微微松开,少年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布帛,玉佩,折扇,还有玛瑙珠子,水晶珠子什么的,看来这位仁兄身上东西委实不少。” 见我将这些东西全交给含烟保管,少年脸上戾色一闪而过,道:“如此,在下可以离开了么?” 我莞尔笑道:“不可以!”说罢又把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少年都快哭了,这时候,整齐的步伐和呼喝声响起,我不由咒骂,大概这里的打斗已经有人报告城卫军了,面人李神色焦急道:“公子,大概是城卫军来了,我们必须速速离开。” 那少年大概觉得靠山来了,也恢复了点气色,冷冷道:“你们快走吧,我言出必鉴,绝不派人追杀你们。”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含烟也说我们该走了。 哼,今天就便宜了你个小子,敢调戏我的女人,我满脸狰狞的拿着小匕首在他脸上微微划着,那冷彻入骨的感觉我相信他毕生难忘。 少年犹自硬道:“你们还是快走的好,城卫军来了,可未必会饶了你们。” 我颇为阴险的笑道:“是吗?” 见少年不敢答话,我吩咐道:“烟儿,你迅速去大通布帛庄把这些劳什子兑了,我随后就到。” 出来这么久,把建业周围逛了个够的含烟早就习惯了听从我,也不多问,含烟便和面人李匆匆而去。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城卫军高举的“肃静”,“回避”的牌子了,我拿下匕首,拍拍少年肩膀,道:“今天咱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少年勉强一笑,道:“承蒙指教。” 可是他眸子里的怨毒我却看得很清楚。 对我的女人有企图的都要付出代价!我的一只手还搭载他的肩上,逐渐放下的匕首陡然加速,嘶嘶破空声和泛闪的寒光让那少年面如土色。 “你本该下地狱!”我狞笑道,同时我的匕首准确的切向了他的命根子。 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一刀,掀起了滔天巨浪 安静,接着,是响彻云霄的惨叫。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章密谋 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大兴三年十二月,传上体微恙,东昏侯身有恶疾,于是王敦遂与党羽密谋,以图不轨。 ——《晋书·王敦传》 密室,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桌子上一小块的地方,而这盏铜制校尉油灯的灯下,却是莫名的黑暗。 灯下黑!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灯的周围自然是人,五个人围成一桌,正襟危坐,灯光太暗,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在这幽暗的夜里,几个大男人聚坐在一起却一言不发,也实在是很渗人了。 “大将军,您星夜召我等前来,必有要事,何不说与大家,也好有个参详。”说话的是主位左侧的一个武将,那一身甲胄倒是在这黑暗里显得醒目。 “是啊,叔父,如今我们的势力是越来越强大了,想那些人,恐怕已经大势已去了吧。”武将下首的一个文官应道,他的特点是两侧嘴角都有痣。” “是啊,大将军,有什么吩咐您就说,我们一定谨尊将令!” “大将军,要不我们现在就尽起荆扬之军,来他个翻天覆地。”开始那位武将忍不住握起了拳头。 主位上一直闭目养神的人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瞥了那武将一眼,淡淡道:“钱凤,你怎生还是那般鲁莽,这话岂是你说得的?” 钱凤悻悻的点点头,主位上的大将军抚手道:“诸位,今日让大家前来蜗居,可知为何让诸位独观此灯呼?” 那个唤大将军为叔父的文官答道:“叔父,此灯可是武侯祠中之长明灯?” 大将军颔首道:“不错,这长明灯乃是上月在南郡陶侃陶大人送与我的,安期,你以为陶侃此举意欲何为?” 原来那嘴角有痣的文官就是江洲长史王应,而那主位之人,赫然就是当今天下最炙手可热的权臣,汉安侯,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王敦! 王应神色颇为自信,朗声道:“若非输诚示好,便是别有用心。” 那钱凤大喝道:“管他娘的好心歹心,惹毛了俺一斧子劈了他。” 王敦没有应声,其他人也都保持沉默,钱凤见状,有些尴尬说道:“嘿嘿,那个,大将军,末将失言,您也知道俺是粗人,斗大字不识一箩筐,您就、、” 王敦摆摆手,道:“无妨,不过钱凤,陶侃不是你劈的了的!” 钱凤唯唯称是,也只有王敦这样的绝对强权,才能让钱凤这种桀骜不逊的军中将领畏服。 “安期,把灯调亮。”王敦依然是那淡淡的语气,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让他动容,可是这几乎虚无缥缈的语气却透着不可置疑的威势。 气势,永远不在于声音。 王应将那校尉手中的长刀缓缓拔起,与此同时,灯嘴处微弱的火光开始耀眼,室内也亮了起来。 当长刀完全抽出时,整个室内已经亮如白昼,里面除了王敦外,刚好两文官,两武将,坐在王应对面的文官自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 王敦依然淡淡说道:“出鞘则光芒四射,入鞘则黯淡无华,其中真谛,尽在此也。” 颇为英俊的王应思索了一会,露出会心的笑容,道:“多谢叔父赐教。” 王敦睁开眼睛,耳鬓早生华发的他拥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貌,俊雅里有威严,白皙的面孔却没有脂粉气,修长的剑眉直入鬓角,细长的眼睛闪烁着和煦的光芒,厚薄适中的嘴唇一直抿着,三捋长须,面无表情的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不愧是江南望族的领袖。 “宫内传出消息,太子出事。”王敦吐出这几个字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名一直一言不发的文官霍然睁开眼睛,问道:“叔父,太子现在如何?” “不知道。”王敦这次眼睛都没有睁开。 王应悻悻对那人说:“敬和,这次你该高兴了吧,太子可一直对无痕姑娘垂涎三尺的。” 唤作敬和的青年相貌一般,但是很有书卷气,他就是王敦之子王洽。王洽听了这话,只是淡然一笑,并无反驳。 王敦再次开口,道:“敬和,这次的消息折损了不少人手才传出来,看来不是小事,大哥大概也知道了,你回去也要好好和他商量一下。” 王洽恭敬称是,王敦继续说道:“钱凤,沈充,这次之所以亲自叫你们来,就是给你们打个招呼,回去一定把京营,建武军,奋威军抓好。” 钱凤,沈充齐声道:“末将遵命!” 王敦点点头,对两武将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星夜回营。” “末将得令。”二人齐施军礼。然后转身离去。 “沈充。”王敦突然叫道。 “末将在!”面如重枣,体型彪悍的沈充下拜道。 王敦叹了口气,道:“沈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丈夫何患无妻?” 沈充闻言身躯一震,一拜到底,道:“末将领命!” “去吧。” 送走了二人,只留下王家叔侄三人,王敦说道:“敬和,安期,留你二人,只说两句话。” 二人知道自从三年前,这位王家最有霸气的叔叔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今日说的话,可能是近年来最多的了,于是二人都竖起耳朵,并未多说。 “第一,一定要弄清楚太子现在的情况。第二,回去告诉你们的父亲,必须在密室单独说,就说我听到消息,十八年前那我们没做干净。” 王敦说完,就起身而去,走到密室口,淡淡说道:“走前记得把灯灭了,带上来。”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章真相 收藏!!!!!!!!!我要收藏!!!!!! 摄山三峰,凤翔最高,龙山最壮,虎山最秀,满山红叶如烧,给凄迷的秋日带来一丝暖色。 匆匆离开现场,躲开渐渐集结的城卫军,穿过几条已经乱成一团的街道,在大通布票行门口找到了有些焦切的含烟,她说她已然将那些布帛取出在重新兑换成票,看着满脸娇笑的含烟,我捏捏她的脸蛋,示意我们赶快出城。 “相公,面人李已经回去了,你方才把那人怎样了。”含烟抱着我的胳膊问道。 “没什么。就是给了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哼,居然敢打烟儿的主意,今儿算便宜他了”我大大咧咧的说道。 含烟没有再说,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显然对我如此在乎她很是满意。 刚到城门口,全城就宣布戒严,甲胄鲜明的城卫军控弦持刀,惊慌失措的百姓四处奔逃,最可怜的是那些小贩,小摊被轻易的打翻,凶神恶煞般的兵勇让他们只有瑟缩于地的份,毕竟,他们的生命是那么的渺小。 随手赏给那门口的士卒几个大五铢,那些士卒们原本凶神恶煞的脸立即大地回春,满脸谄笑,我们大摇大摆的出了城,我不由分说,拖着含烟来到了城东北的摄山。 第35章 墨含烟自打见全城戒严,脸色就开始凝重,毕竟引起全城戒严的人物放整个建业也没有几个,而情况居然是戒严而不是全城搜捕,后果可想而知,我又怎么知道,一不小心就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呢。 “相公,你说钟山和摄山,哪个更美?”含烟背靠一株挺拔的枫树,有些惆怅的问道。 “摄山不及钟山高峻,然却胜在清幽怡静,山深林茂,泉清石峻,登高而望,红叶如火,不愧名秀二字。”我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从那小子身上顺来的一块墨玉应道。 墨含烟微微摇头,叹道:“妾身却以为,钟山蜿蜒起伏,抛若游龙,钟阜龙蟠,名不虚传,山上紫金页岩,远看紫金生耀,何其壮哉。” 轻轻搂住含烟的娇躯,我咬住她圆润的耳珠,轻轻问道:“烟儿,你怪相公了么。” 墨含烟偎在我的怀里,闭上双眸,轻声道:“烟儿不怪,不管相公做了什么,烟儿都会站在相公身旁,不管是九天揽月,还是六道轮回,烟儿都无怨无悔。” 闻此言而不动者,非人哉!我心中激荡之下,吻着那比缎子还要光滑的脸颊,呢喃道:“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自古红颜多薄命,女儿愁肠千万转,岂有儿郎情如斯? 我看见,含烟的眼中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幸福,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但是那瞬间的光华比九天的星辰还要明亮。 如果说,身之相许是宿命和师命,那如今,两颗心终于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将含烟的泪珠一滴不剩的汲取,我搂着偎依在我怀中不肯离去的含烟坐在草地上,看着残红的夕阳缓缓落下。 “相公,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含烟有些羞涩的问道,方才要不是顾及含烟实在脸嫩,恐怕我们就要效孔父野合之壮举了。 我无谓哼道:“管他是谁,登徒子居然敢对烟儿不敬,留他条狗命算便宜他了。” 含烟嫣然笑道:“要是他是皇亲国戚呢,那可不是狗命哟,相公也有这般气魄?” “那是自然!”我捏着含烟小巧的瑶鼻,道:“我不喜欢杀人,所以今天只是略有惩戒。” 含烟嗔道:“哼,你把他身上偷了个精光不说,连九龙佩玉骨扇也拿了,这下他回去可就死定了。” “九龙佩?这好像是当朝太子的信物吧,难道他是?”我有点惊疑? 含烟使劲掐了我一下,道:“怎么了,害怕了,哼,早知道你也只会咋呼,李先生可说了,那小子就是当朝太子,司马绍,你这次人也打了,东西也抢了,他不海捕天下捉你才怪。” “太子,妈呀,还真是太子,这可怎生是好。”我讷讷道。 含烟有点忧色道:“相公,你……你该不是还给他下了什么禁止吧,我听说你们飞天门这些东西可不少。” 我苦着脸道:“禁止倒是没有下,当时哪想到这茬啊。” 含烟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那就好,太子这事大概也不敢太过声张,不然王敦他们知道了,只怕太子位子就悬了。” “太子被废是肯定了,唉,这次玩的有点大。”我摸着下巴犹豫道。 “大?还能怎么大?就是和街头混混打了一架,顶多是个失仪之罪咯。”含烟有些不解。 我捧起这如玉般的小脸,干笑道:“问题是,你相公这个混混对他调戏混混的女人很不满,为了防止他再调戏别的混混的女人,就断了他的孽根。” 墨含烟不可置信德张大了小嘴,她的小手拽住我的命根子,狠狠一掐。”嗷!“一声惨叫惊起飞鸟无数。 我凝视着含烟的眸子,强自镇定道:“烟儿,这,这……你们也没告诉我他就是太子,而且他还强抢民女来着。” 墨含烟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一切都是命啊,不可强求,如今我担心的是,我们要一心匡扶太子,没想到却是你毁了太子,现在皇上和谢大人恐怕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突然,一只大鸟振翅而起,那尖利的叫声响遏行云。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章问策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 鹰隼展翼,一飞冲天,鸿鹄振翅,一举千里。 看着那直往云霄的大鸟,我没有回答含烟方才的问题,却问道:“烟儿,你以为陈胜吴广如何?” “一时雄杰,难成大器。”含烟答得很干脆。 “哦?”我饶有兴致问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鸿鹄生于草莽,犹不可束其羽翼,只因鸿鹄必将高飞,燕雀生于庙堂,终究盘旋低空,它毕竟还是燕雀,陈胜者,虽有大志,其实庸碌,纵有揭竿之功,然其不亡于秦军,亦不会长久。” “项羽,高祖如何?” “项羽英雄末路,,霸王别姬,可悲可叹;刘邦审时度势,因利乘便,终取江山。” “二人谁是真英雄?” 含烟犹豫片刻,道:“烟儿不知。” 我转过含烟的小脸,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道:“烟儿以为,夫君我如何?” 墨含烟摇摇头,道:“不知道,妾身看不透夫君。” “是么?我自己现在也不懂,自己是什么人了。”我长叹道。 闻者含烟发丝的清香,我淡淡道:“那个太子,强抢民女,是为不义,不识时务。是为不智,不恤下属,是为不仁,如此人物,我们又何必辅佐?” 墨含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依偎在我的怀里,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她自然没有疑议。 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阳光普照,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有些瑟缩的含烟拱入我的怀里,微微呢喃着。搂着美人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的娇躯,我心里惬意无比。 可惜,平静总是那么容易被打破。 “二位好不逍遥,如今建业城内乱做一团,而二位却在此卿卿我我,真羡煞旁人也。” 慵懒而熟悉的声音,我霎那就想起了那个没正经的小老头。 郭璞依然是那么神出鬼没,不过这次,他又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含烟挣脱我的怀抱,万福道:“墨含烟见过前辈。” 郭璞含笑示意,我却满不在乎的拱手为礼,大刺刺问道:“郭先生如今到此有何贵干?” 郭璞干笑两声,道:“你这小子,可叫我一番好找,我卜了三卦,抽了两签,还测了个字,才算出你在摄山上。” 人之踪迹犹可算,我不由张大了嘴巴,原本那丝随意随风而去,郭璞却像孩子般连连摆手,道:“别太惊讶,你小子现在比我厉害,嘿嘿,你小子一刀就把太子给割了,真行啊,你说王敦会不会一高兴就过去了?” 墨含烟不依道:“前辈,您怎能这般说话,明明是那厮无礼在先,我们又不知其身份,可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我面色有些尴尬,也道:“先生,却是如此,当时您不在现场,不知此人之跋扈。” 郭璞摆摆手,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子,倘若你明知那厮是当朝太子,当时你还会下这般狠手么?” 我微微一愣,看着含烟略有些复杂的神色,我咬牙道:“会,管他是谁,敢对烟儿无礼,我都绝不饶他!” 墨含烟的眸子一亮,旋即黯淡,郭璞点点头,道:“看来师傅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宿命,人力有时而尽,天命终究难违啊,你得到了《河图》了吧。” 见含烟双颊生晕,我又想到那醉人的一幕,脸上不由也有点发烫,郭璞见状,心中了然,道:“好了,当初将其用药水写在那套绸裙上,也是不得已为之,具体情势以后再说,不过卜机,你可能通悟《河图》?” “未曾,虽然也曾有通灵之态,却未有指点之音。”我老实答道。 郭璞大刺刺坐下,丝毫不顾儒者风范,道:“你们俩也别拘束,随意,随意啊。” 我自然恭敬坐下,含烟则乖巧的侍立在我身后,微风拂过,林海听涛,偶有鸟鸣,如泣如诉。 郭璞悠然长叹,道:“你二人所得《河图》,只是上半片,有九宫图普和图解,却少了下半片的经文,卜机,你前日见过《洛书》,想必你也知道,所谓三大奇书,其实只是上个轮回道里的先贤们的智慧和经历。” 我点点头,道:“诚如先生所言,卜机自得览《洛书》,观历朝历代之得失,深有所悟,然犹不能尽通其妙,先人之才,非我等凡人可及也。” 郭璞颔首赞道:“孺子可教也,昔日老子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洛书》《河图》之妙,尽在此也,你好自为之吧。” 我默然半晌,又问道:“敢问先生,那下半《河图》,现在何处?” 郭璞皱眉道:“不知。” “不知?先生神算,何不卜卦以求?” 郭璞苦笑道:“占卜者,通则灵,不通为之奈何,我尝卜之再三,奈何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啊。” 想到那不翼而飞的《易经》,我问道:”先生,昔日刘挺刘兄曾与我有一面之缘,那《易经》可是还在他手中?” 郭璞点头道:“却有此事,那《易经》本欲交予你手,不过当时突然得到消息,王家要对你不利,为防《易经》落入王家手里,就让刘挺先拿了回来。” 想到这,郭璞突然道:”不好。“ 正当我和含烟诧异无比时,郭璞掏出三个铜钱,双手如飞,疾走太极两仪之势,三枚铜钱上下翻动不停,从未见过占卜可以这么玩的我和含烟都张大嘴巴,愣愣看着郭璞嘟囔不停。 第36章 “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乃大凶也,刘挺可能出事了。”这是郭璞好不容易把三枚铜钱收回时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章商量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哦!!! “刘挺?他的武功也会出事?”我想到那个大黑个时,心里还有点嘀咕。毕竟被人当小鸡似的提起来,总是不好意思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挺该有此劫啊。”郭璞叹道。“再者,恃武者必危,刘挺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以后,还望你多加照拂。” 含烟插言道:“先生,有您这等才华绝世之人,哪里需要他照顾啊。” 郭璞笑骂道:“你这妮子,倒是向着他。” 含烟也不羞赧,道:“那是自然。” 我自点头默然不语,想起那次被刘挺捉到摄山,想起和他那次小小交锋,还有谢灵 “刘大哥会是落入王敦手里么?”含烟打破缄默,问道。 “有可能,卦象虽不明显,但是直觉是,可惜王家也有高人,我也只能算出这点了。” “《易经》!”我和含烟同时喊道。是啊,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王敦的通天手段,自然能查到《易经》的下落,这么一本奇书,又有谁不愿意得到呢。 “无妨。”郭璞微笑道。“三大奇书当世神物,自非凡人可解,在凡夫俗子面前,看起来和篡改后的通本没什么两样。” 我长舒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不由问道:“先生,昔日曾闻,王莽乃千古未有之圣贤,却又为何篡改经史典籍,以惑后人呢?” 郭璞一愣,旋即笑道:“王莽虽然贤明,毕竟还是人,而且还是身居上位的人。” “那为什么三部奇书选择了他?”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郭璞喟然长叹,道:“人总是会变得。” “王莽未登大位前,出入不喜车马,饮食不喜珍馐,居住不喜豪宅,生平不好美色,宵衣旰食,兢兢业业,加上雄才大略,谦恭谨慎,不选他,又能选谁呢。况且,虽然当时所有的《洛书》,《河图》,《易经》都是没有被篡改的,可是,也只有王莽能看到那些隐匿的字句,就像你一样。” 郭璞摸摸下巴,道:“好在王莽虽然矫情,毕竟真心为民,厉行新政,不屈不挠,百折不回,纵观一生,毕竟瑕不掩逾,王莽之贤明,依然古今难寻。” 看着有些伤感的郭璞,含烟幽幽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上又有几人真正知道王莽,他篡改典籍,未尝不是让后人解脱呢?” “难道,他就不该为了世上的千万百姓来解脱这宿命的轮回么?”我有些不满的问道。 “至少,他已经做了,虽然他没有成功。与其让那些做不到的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自相争斗,不如让他们糊涂的过完人生。反正,还有你。” “还有我。”我喃喃自语道。 郭璞蹙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我们都很满意。” 想到这,我突然问道:“先生以为,刘大哥既然有危险,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 “救?到哪救?”郭璞自嘲般的反问道,“总不能我们夜探王府吧。” 我和含烟同时嘴角上弯,小贼和侠女碰到一起,会干出什么好事呢? 郭璞料的不错,刘挺正是被捉了。 王家的水牢里,刘挺四肢被四根铁索同时拉起,腰部被拴在一根放倒的铜柱上,铜柱不断的转动,刘挺也随着上下翻滚。水牢里久不通气,阴气逼人,那水更是冰寒彻骨,刘挺原本黝黑的皮肤已经被泡的发白,身上纵横的疤痕累累,显然是受了不少的苦头。 密室,王敦正把玩着那本很多人不惜以生命来换取的《易经》。 “招了么?”王敦淡淡问道。他总是那么言简意赅。 “未曾。”旁边一名中年文士也是这副口气道。看他面向平和,儒衫洗得发白,玉簪晶莹夺目,也算颇有风度。 “用了多少刑了?” “七十三种,先前总是怒骂,如今一言不发。” “哦?”王莽来了兴趣,“有意思,谢鲲那老头也真行。”再翻了翻《易经》,以王莽的本事自然知道这《易经》的传说,可是他看起来却与旁的普通《易经》没什么区别。 “荣华富贵他有,美女财帛他无所谓,亲戚朋友我们动不了,你说,该怎么办?” 难得见王莽话多,那中年儒生道:“收服为上,诛杀为下。” 王莽摇摇头,道:“难,谢鲲识人,天下难及,况且,还有郭璞。” 一听到郭璞的名字,那儒生原本清俊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 王敦叹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放不下啊。”儒生摇头叹道。 “绝代风华,不过红粉骷髅,出尘仙子,不过闺中怨妇,何必呢?” 儒生沉默半响,道:“纵使千回百转,海枯石烂,我志终不变!” 王敦无奈摇头,道:“真不懂,女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天下奇才雅士,都跳不出这红粉涡旋呢。” “至少,你跳出了?” “我?我真的跳出了么?”王敦深邃的目光变得柔和,依然足够俊朗的脸绽放出惊人的魅力,饶是修性极好的儒生,也惊诧不已。 王敦回过神来,自嘲般笑笑,拿起书晃了晃,问道:“怎么看?” “看不懂。”中年儒生干脆答道。 “确实看不懂,不过,有人看得懂。”王莽淡然道。 中年儒生起手为卦,修眉微皱。“那人恐怕不仅仅是‘看’得懂。” “来,还是不来?”王莽问道。 “九成来。” 王莽把书一扔,道:“足够了!” 儒生犹豫道:“卦象并非大吉。” 王敦双眉一挑,道:“又当如何?”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章乱夜(1) 月黑风高,建业戒严。 我和含烟一身夜行衣,悄然摸入城中,而郭璞却说不屑为霄小之事,还是那套儒衫,大模大样的进城,只不过,他还是得翻墙,虽然说他可以不借助工具。 我是贼,所以翻墙穿门过窗对我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铁钩如影飞挂角,天蚕凝线悬暗天,搂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我第一次在作案的时候这么期待。 以前干票,偷到的金银珠宝被师傅拿去赈济灾民,偷来的凌罗绸缎被师傅拿去绸缎庄换了钱还去赈济灾民,偷来的古玩字画,好的被师傅收藏,次点的最后还是到了灾民手上,妈的弄得我都想去当灾民,偏偏穷苦百姓我们还不能偷。 含烟并未跟我细说她们门派的事,心阁弟子自然不能随意泄露秘辛,虽然她是近千年来心阁第一个将要走入凡尘的女子,可是,传统就是用来打破的,就像秘密总归是会泄露的,不是么。 安份的偎依在我的怀里,含烟今天熏了艾草,黄炙,体香已经很淡,可是,正是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让忙着收线上爬的我有些心猿意马。 素手扶腰,臻首伏怀,原来爬墙也是这般雅致,虽说师傅屡次叮嘱,爬墙的时候要猫腰簇缩,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可是望着怀中轻灵俊逸的绝色容颜,我竟不忍做出那等举止,而是竭力让自己的身躯变得挺拔,表情变得自然,腰肢变得柔软。 只是,躲过城头上的巡逻队,沿着甬道步入内城,我却傻了眼。 城内虽然灯火昔入往日,可是凭我这多年练就的目光自然发现,城门附近居然是甲胄鲜亮,刀剑出鞘,马嘴含嚼,缰绳在手,如临大敌! 幸亏我们恰好贴在墙角一个草堆处,才免于胡马渡江了?我心中嘀咕道。 含烟凑过来,轻声道:“相公,情况有变,大概今晚建业有出大事了。” 我微皱眉,道:“怎么讲?” 含烟压低声音,有些急促道:“相公,你看些军卒,显然是宫内禁军,而且随时待命,若是一般治安事件,有城卫军和太守衙门就可以弹压,何须动用禁军?” 毕竟出道不久,我在细微之处和这天之娇女,还是有不少差距,我也毫不介怀的问道:“那依你之见,这次会是怎么回事?” 含烟咬咬牙,道:“只怕是兵变。” “兵变?不至于,王敦现在既做不到,也没有必要。”我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含烟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开玩笑,建业城里谁没一亩三分地儿,你王敦还不能横着走呢。 含烟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道:“哼,那就是来抓你的,抓住你这个小贼下油锅!” 我刮了一下含烟可爱的小瑶鼻,笑道:“要抓也是抓你,啧啧,心阁传人,翩翩如仙,一咬满口余香啊。” “哼,不理你啦。”含烟偏过头去。 “死妮子别乱动,外面可有真刀真枪的禁军呢。” “怕什么,反正我要杀出去,易如反掌。” “可是你相公杀不出去啊。”我哭丧着脸,样子颇有郭璞的调调。 “去你的,没正行的。”含烟嘴上不让,却依然乖乖偎在我的怀里,悄悄道:“相公,那群人其实是待命的,肯定是有人闹事,正在被追杀,这群士卒准备收网呢。” 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如此看来,此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既然他敢放火,我就敢火中取栗!” “相公,你要怎么做?” 我冷笑一声,道:“如果这贼子紧紧是进宫盗宝杀人睡皇帝的妃子,那就当他给我搅浑了水罢了;要是他也是去王敦那的同路人,想必他不介意我插上一脚的。” 第37章 含烟啐道:“你就不怕他到你便宜岳丈那去掳了你的谢家姐妹?” 我咬着含烟的耳珠笑道:“我有了你,还要他们干什么?” “当真?” “假的。” “哼!”含烟不满道,“最好那贼是个比潘岳俊美比相如有才比宋玉风流的人,让你的谢家小姐从此跟了他们才好。” “放心吧,要是去谢家,闹不出这么大动静,毕竟谢家势力多在地方,而且建业大概有很多人巴不得谢家出事,怎会禁军都出来了。” “那郭先生怎么办?”含烟还是很好心肠的,对于郭璞的“分头行动”没有一点不爽,反而很是担忧。 “怕什么,这厮命可比你相公硬多了,功夫好,又狡猾,还会算命,他要是没算,敢自己个单去么?”我满不在乎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含烟撅起小嘴道。 “没事的,王家本就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万一我们被一锅煮了咋办?有这么个老狐狸去探探路,也好。” 含烟不再说话,事实上现在也没有功夫说话,我们前面的那群禁军开始骚动,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奇怪的是,擎着宝剑,一身光鲜的青年军官,并没有弹压,而是放任那群士卒们叽叽咕咕。 “那小白脸看来也就是个草包。”我颇有些不满的瞪着那个其实长得很不赖的校尉。 “相公,准备好了。”含烟并没有接我的茬 与此同时,还是王家那间密室,王敦和那神秘儒生面对而作,前面是棋盘,王敦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正在踌躇,而棋盘上已经有了一颗黑子,传统的星位。 “你说,一桌饭,两桌客,该当如何?”王敦淡然道。 “不知。”儒生面无表情。 王敦笑笑,道:“其实,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却不一定如你的意。” 王敦莞尔,挥手落子。 居然是下在天元位! “如何?”王敦挑眉问道。 “正解。”回答同样简洁。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章乱夜(2) 夜幕下的建业不再是往日的慵懒与悠闲,大队的兵卒呼喝着四处巡逻,所有的商贩都被驱散,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除了皇宫的灯火外,城内唯一的亮光只有只有巡逻兵丁手上的火把。 秦淮之南,乌衣巷内,府邸林立,名门云集。 在一座看起来很朴素的院落里,一名青衫披散的中年儒生独立于厅堂之中,望月凝思。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那儒生淡然道。 郭璞飘然而现,一揖到底,道:“郭璞见过茂弘公。” 原来,此人竟然是大晋第一权臣,当朝宰辅,王导。 王导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背负双手,缓缓道:“原来是景纯先生,久闻先生神卦,算生不算死,算胜不算败,不知先生可有教我?” 郭璞依然面色恭敬,道:“风水之道,心诚则灵,演卦算筹,皆在我心,不知宰辅可愿听郭璞之金玉良言?” 王导转过身来,清俊的脸上挂着淡然和煦的微笑,常居上位者,却无狂桀之气,谦和优雅,让人如沐春风。 王导点点头,道:“世事无常,山河变幻,岂非因果循环?茂弘虽位极人臣,不敢不谨小慎微,王家子弟虽遍布朝野,犹不敢不韬光养晦,先生之言,茂弘奉为至理,然如今建业城风云际会,先生缘何弃悠游之逍遥,而身临险地?” 郭璞今日也是一身清爽,儒雅倜傥,他恭声道:“茂弘公之恢弘气度,如大海般宽阔,郭璞钦佩之至,诚如公台所言,建业城风云际会,胜者可拥万邦,败者万劫不复,宰辅纵然雅量,处仲将军固然权势滔天,宰辅可有不败之把握?” “虽无十成,八九而已。” “倘有万一,该当如何?”郭璞嘴角微弯。 王导的笑容更加灿烂,他露齿笑道:“景纯先生以为,又当如何?” 郭璞再次长揖到底,道:宰辅,郭璞曾为乌衣巷占卜三卦,卜曰:‘吉,无不利。淮水竭,王氏灭’,为宰辅计,行事慎之又慎,可保家人无虞。” 王导双眉一挑,道:“景纯以为,余信君呼?” 郭璞正色道:“宰辅已经信了。” 王导大笑道:“景纯神人也,王导不误君之大事也。” 郭璞不再多言,长揖道:“多谢宰辅。” 说罢,郭璞纵身而出,姿态翩然如仙。 王导叹道:“纵使你神机难测,终难逆天而为,我又能如何?”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郭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王敦和那儒生的棋局,也到了中盘阶段。 王敦天元开局,居然放弃金角,处处断点,虽然中腹外势颇厚,可是实地实在是相差太远,几十目的差距,却没有让王敦弃子。 “你何须如此,论棋力,我不如你。”与他对弈的儒生冷冷道。 “习惯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王敦道。 “下一步如何走?”儒生问道。 王敦没有答话,而是朝左上角黑棋的大实地放下一子。 “你的眼位不够。”儒生很直接的接了一手。 “但是我有劫材。”王敦又朝右上角放了一手。 “连环劫?”儒生讶道。 “你选哪个?”王敦捻起一枚白子,淡然道。 “都不选,屠龙。”儒生不顾边角,却在下边断了一手。 “妙手!”王敦继续扩大战果,在左上角虎了一手。随口问道:“情况如何?”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飞!”王敦再落一字,这一字,霍然和左上角的黑子形成双活! “原来,这样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儒生喃喃道 趁城内士卒开始换防,我和含烟绕过南篱门,穿过长干里,眼前就是朱雀门了。 “相公,东北方向就是乌衣巷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进去。”含烟压低声音道。 “再等等,我们一路上实在是太顺了,如果建业城内防备如此松懈,恐怕早就沦陷敌手了。” 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不少巡城兵卒,不过大多数是城卫军,这群养尊处优的老爷兵们,虽然穿着仅次于禁军的甲胄,拿着天下难当的兵刃,却也有着少有的大肚子。带队的将校往往是二流官僚的偏门亲戚,除了狐假虎威,喳喳呼呼吓唬百姓外,真没什么大用,况且,对于我来说,甩开他们实在是很容易的事,甚至不太需要隐匿行迹,几个变线就让这群老爷兵们气喘吁吁。 “烟儿,乌衣巷你可曾熟捻?” 含烟蹙眉,道:“乌衣巷在秦淮河南侧,巷窄且深,望族汇聚,那谢家在此也有大宅,不过谢灵谢蕴二位小姐却久居会稽。出来前,师傅曾屡次告诫妾身,不可擅闯乌衣巷。” “说的对,确实不能擅闯乌衣巷。”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传来。 循声望去,前面墙上坐着一个一身杏黄衣裙的女孩,眉目如画,凝脂如水,双手抱着膝盖,黑漆似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很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不能擅闯乌衣巷?”我好奇问道。 “我刚从里面出来啊,里面有好多好多的狗,还有一些拿着大刀和弓箭的坏人,地上有陷阱,上面有渔网,好可怕啊。”女孩的声音嗲的可以,听得我心中痒痒的。 见我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对她大家佩服和赞赏,小女孩嘟起嘴道:“不信你看。”说罢跳下来,捡起一块石子,手腕一甩,石子如箭射出,势若奔马。 “嗖嗖嗖”的声音快速响起,持续了好一会,我自然听得出来,这是箭枝射在墙上的声音。 “怎么样,没有骗你们吧。”小女孩的神色甚为得意。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章乱夜(3) 我要收藏!!!大家积极收藏啊!!!!!!!!!!!!! “小妹妹,你到乌衣巷来做什么呀。”我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小女孩不屑道:“真笨,当然是玩了,乌衣巷里的房子好大,笨蛋也好多,只会拿着大刀片比划,跟着我到处乱跑呢。” 我和含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惊诧。这小女孩嘴上说的轻松,可是我们都知道,乌衣巷的水,深的很! 到底是女孩子,都是自来熟,墨含烟搂着小姑娘窃窃私语了几句,两人就热络的像亲姐妹一般,小姑娘更是连连拍手叫好。 “相公,我们进去吧。”含烟满脸喜色的搂着我的胳膊,那神情就像小孩子捡到宝贝似的。 “进去?怎么进去?”我有些疑惑。 “大笨蛋,当然是走进去了,难不成你还想飞进去?里面可是苍蝇都飞不进去呢。”小姑娘躲在含烟的背后,露出可爱的小脑袋。 “里面有弓弩手。”含烟淡淡道。 “那我们贸然进去,岂不是给那群弓弩手当靶子么。”我犹豫道。 墨含烟诡异的一笑,道:“相公,你们飞天门的师祖当年是不是还有个小师妹啊。” 我有些茫然,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不过还是点头称是,道:“话说这小师妹和师祖本是情投意合,却因他故没有结为连理,听说她羞愤之下也是自立门户,却不知干的是哪一行。” “这就是了,那小师妹和你师祖当真是心有灵犀呢,你们偷富,她们盗贵,你们飞天,她们遁地,这小妹妹就是遁地门的当代传人了,因此也能在这步步陷阱的乌衣巷里来去自如。” 第38章 看着这小姑娘嘟着小嘴,一副打量怪物的样子看着我,我干笑两声,道:“原来竟然是小师妹啊,幸会幸会,呵呵呵。” “你是飞天门的?”小姑娘背起双手做老成状, “不才卜机,正是飞天门当代传人。”我行同辈之礼道。 “唉,飞天门无人啊,连你这样的都收了。”小姑娘摇头叹道,神色甚是悲悯。 “是啊,盗门式微啊,我这飞天门小贼却干起光明正大的勾当,你们遁地门也尽收小丫头去了,可悲,可叹啊!”我毫不退缩的还嘴道。 “谁,谁说我小了?”小姑娘果如我所料的挺挺胸脯。 见我有些火辣的眼光在她胸前乱转,小姑娘有些脸红,却没有退缩。 “确实不大啊。”我做出满脸无辜状,扭头对墨含烟道:“烟儿,她的比你的可小多了。” 含烟早就习惯和我说些浑话,倒也不甚羞涩,可是那小姑娘却不答应,嗔道:“你这死人,人家明明还小,怎生比得上含烟姐姐,再说了,人家的就是小,也比你的大,看你那平平坦坦的,还说人家。” 含烟“噗哧”一声,死死咬住下唇,竭力忍住笑声,我也干笑两声,道:“好了,我的确实不如你的大,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哼,你都承认比我小了,怎么能叫我妹妹呢,该叫我姐姐才对吧。” 这时含烟插话道:“小玉,卜机哥哥都十八岁了,按年龄你肯定得叫他哥哥的,再说了,当姐姐的要照顾弟弟,让着弟弟,当妹妹的却可以欺负哥哥,你选哪个?” 原来她叫小玉。小玉歪着头,想了想问道:“那个谁,你当我哥哥真的会照顾我,让着我么?” “是是是,当然会的。” “那我欺负你时,你不许哭,也不许生气不理我,更不许不吃饭。”小玉两手叉腰道。 “一定,一定。”我额头有些冒汗。 “那。”小玉摸了摸下巴,道:“那,你就暂时当我哥哥吧,人家叫小玉,今年14岁啦。” “小玉,那你姓什么呢?”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姓?什么叫姓?” 我强忍着捏她鼻子的冲动,道:“就是你父亲……不、算了,你看,我叫卜机,所以我姓卜,这位姐姐叫墨含烟,所以姓墨,那你……” “那我就姓小了,师傅一直叫我小玉的。”小玉拍手道。 含烟拉住小玉,道:“小玉,你师傅一直叫你小玉,没叫过别的么?” “没有。” “那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家里的事情?”含烟满脸温柔,神色里的关爱让小玉偎在她的怀里。 “家?什么是家?是我们住的房子么?” “不是的,家里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吃饭,聊天,生病时娘喂你喝药,平日里爹教你读书,出去受欺负了有哥哥姐姐帮你出气”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鼻子一酸,我和含烟都是孤儿,虽然师傅和师兄们都待我很好,可是,谁不想有自己的父母亲人,谁不想有个家啊。 小玉终于嘤嘤哭了起来,倒让含烟好一阵安慰,最后直到含烟许诺,帮她找到父母,并且让我和她自己当小玉的哥哥姐姐,方才罢休。 互相认识了,现在就得想怎么进去的问题,出乎我的意料,小玉也是认识郭璞的,郭璞告诉她说今晚来此,相逢贵人,结果就遇到了我们俩。 遁地门擅长奇门遁甲,开掘地道,对于罪大恶极之人,遁地门往往掘其墓,盗其宝,所得赈济灾民,这点倒也和我飞天门类似。 由于郭璞早已安排,遁地门自然早就开掘了地道,直通王府后院,倒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沿着墙走到墙角,是一堆树叶,大概是巷子里的人清扫落叶树枝堆积的吧。没想到小玉却说:“入口就在那里,我们就从这进。”说罢,就开始搬动杂草。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章乱夜(4) 最近收藏涨得好慢,大家支持啊!!! 掀开杂草,露出一个近两尺宽的洞。 “小玉,这里能通向王敦的府第么?”含烟问道。 “是到他家后门外面的一棵大树边上。”小玉答道,“我们快些下去吧,郭先生说不能耽搁太久的。” 说罢,小玉就跳入那个洞里,我们自然也不落后。 洞不深,也就两丈不到,甬道壁也比较平缓,我们很顺利的滑到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大洞里。 这大洞却是边有支柱,壁有图形,显然不是草草而为,我不由叹道:“小玉,你们遁地门着实了得,这般宏伟的地道你们也能做出。” 小玉却摇摇头,道:“哥哥你有所不知,遁地门虽然对阴阳五行奇门遁甲颇为精深,却也没有力量在这乌衣巷之地大动土木,况且,如此浩大之洞穴,岂是我遁地门区区数人所能完成的。” 含烟搂过小玉,奇道:“这就奇了,那你是如何得知此处呢?” “也是郭先生为小玉卜了一卦,小玉就找到了。” “郭先生真乃神人也,妾身以为,就是孔明先生再世,郭先生想必也青出于蓝吧。” 我点点头,问道:“郭先生自然是非凡人物,不过小玉,然后该如何走呢?” “走左边。”小玉带着我们沿着左边的甬道前行,这甬道虽说久居地下,却没有那股子陈腐之味,而且小玉拿出的火折子也是燃烧良好,我们呼吸丝毫没有困难,看来他处也一定有通风口。 前行约十丈,就该是小玉所说的出口了。可是,前方石壁上,却并没有出口。 “小玉!”含烟罕见的一脸厉色,一把扣住小玉的手腕,道:“你究竟是何人,缘何要陷我等于险地?你有什么企图?” “啊!”小玉一声尖叫,火折子掉在地上,旋即熄灭,原本微微有光的洞穴立即暗了下来。 “不要慌!”我大声喝道。 “烟儿,放开小玉,我相信她。”我柔声说道。”呜呜,我真的不知道,都是郭先生让我做的,呜呜呜。“小玉挣开含烟,如乳燕投林般钻入我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我一面轻轻拍打着小玉的肩背安慰着她,一边道:“烟儿,捡起火折子,不要慌,你看左边那还有微亮,我们没事的。” 含烟依言捡起火折子,却发现怎么吹都不亮了。 大惊之下,墨含烟拿出自己的火折子使劲摇着吹着,再换上我随身带的,却都不亮。 捧着小玉梨花带雨的小脸,我望着有些红肿的眼睛,问道:“小玉,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你也不相信我?”小玉的双眸有些失神, 我示意含烟不要说话,接着说道:“小玉,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亲人,亲人就该互相信任,对吗?” 小玉满脸委屈的点点头。 “小玉,告诉我,今晚的一切,无论怎么样,哥哥永远疼你,永远让你欺负。” 听着小玉抽抽哒哒说了好一会,我才大致明白,原来郭璞这老小子不知怎的找到了遁地门,去给小玉的师傅一顿白话,让小玉师傅相信小玉必须走入凡尘,在今晚来到乌衣巷找到一男一女进入这神秘的洞穴才能避免天劫。 “可是,我上次到了这里明明就有洞口到达地上的,我还在那树上划了一道做记号呢。”小玉满脸悲切的哽咽道。 “好了,哥哥不怪你,看来郭璞真是神人啊。这一切,恐怕都是前世轮回吧。”我喟叹道。 “那,你真的不怪我了么。”小玉有些紧张的问道。 感受到娇躯微微有些颤抖,我紧紧双臂,道:“哥哥永远不会怪妹妹。” “永远?” “永远!” “拉勾!”小玉已经转悲为喜,粉嫩红唇微嘟,让我很想吻上一口。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此时含烟正在沿着石壁摸索着,含烟毕竟从小开始跑江湖,见识也广一些。 突然,含烟有些惊喜地说道:“相公快来,这里有字。” 此时由于我们已经有些适应,洞内不再黑蒙蒙一片,隐约能看到东西,我搂着不肯离开我怀抱的小玉,循声过去。 “字在哪?写的什么?”我开口问道,语气也有丝惊喜。 “在这里。”含烟语气已经低落了不少,“妾身没用,不认识这字写得什么。” 竟有含烟都不认识的字,我不由有些好奇,从背后将含烟也搂入怀里,顺着含烟还在摸索的藕臂,触摸到冰冷的石壁。 这石壁给人奇怪的感觉,既不光滑如冰,却也不粗糙刻手,还让人很愿意一直摸在上面,我摸到那些凸起凹下,却不得要领。 那根本就不是字,我如今也算读书不少,连《洛书》里有的千万种上个轮回道的典籍都被灵识灌给了我,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既不是现在我们的字,也不是甲骨文,金文,隶书,篆字,什么都不是,梵文虽说不会写,却也知道大致是什么样,向含烟求证后,这也不是梵文。 可是,这些却也不是普通图案,这完全是字的样子排在一起,大小差不多一样,间距基本相同,根本就和我们的文章格式没什么两样。 就当我和含烟一筹莫展时,小玉怯生生道:“哥哥,我能摸一下么?” 我摸摸小玉的小脑袋,柔声道:“当然可以。” 小玉又扭向和她很近的含烟,道:“姐姐,我” 含烟也满脸温柔道:“小玉,摸吧,没关系的,哥哥和姐姐永远都疼你。” 小玉双眸一亮,忙点头不止,道:“小玉也一定听哥哥姐姐的话。” 第39章 我就干脆直接抓起小玉肉乎乎的小手,按在那奇怪的石壁上。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一章乱夜(5) 继续求收藏,最近将要爆发,大家支持!!!! 小手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会,小玉仰起小脸,怯生生道:“哥哥,这好像是吐火罗文。” “吐火罗文?”我和含烟面面相觑。 “是的,师傅曾经在楼兰,焉耆那些地方见过这种文字,就传给了小玉,哦,这也是郭先生多年前给师傅的卦象里要求的,去年在葱岭雪山的一座墓穴里,小玉也见过有吐火罗文的壁画。” 墨含烟插言道:“小玉,你先告诉我们,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小玉凝神片刻,四处摩梭一会儿,道:“幽深昏暗的地下,有着难以想象的宝藏,唯有得到保佑的人才能得到,太阳神与火神背叛了我们,我们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上天抛弃了我们,我们只能回到大地的怀抱,是的,我们只能回到大地的怀抱” 饶是胆大如我,也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感受到二女的轻微颤抖,我紧了紧胳膊,将二女搂的更紧。 “地上的人类被蛊惑了,他们变得骄傲、贪婪、贪食、贪色、嫉妒、懒惰、暴躁,只有我们,我们谦虚,知足,清心,寡欲,包容,勤奋,冷静,我们创造了无与伦比的文明,我们创造了无比巨大的财富,我们很快乐,可是,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兄弟,虽然他们不承认我们的血统。” “世界终将毁灭,却总有人愿意为了改变宿命而战,我们将助他们一臂之力。我们放弃了阿卡德人,放弃了苏美尔人,放弃了埃及人,放弃了亚述人,放弃了波斯人,放弃了雅典人,放弃了斯巴达人,放弃了底比斯人,放弃了马其顿人,放弃了罗马人,放弃了哥特人,放弃了汪达尔人,放弃了拜占庭人,放弃了匈人,放弃了条顿人,放弃了希腊人,我们曾经也放弃了华夏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据《洛书》所载,这些民族都是曾经在遥远的西方叱咤一时的民族,他们向往光明,他们为了领地和女人而争战不休,却也遭到了抛弃。 小玉继续念着:“可是,我们别无选择,王莽虽然也逃不过埃加米农,汉谟拉比,亚历山大那样的命运,可是,他依然比他们强的太多,这也让我们对华夏人还抱有一线希望。” “能看见这段铭文的人,将是我们选定的人,众神为你祈福,愿你好运。别了……” 小玉的声音渐渐低沉,终至于无。 而那些铭文,也就此消失,再也不见。 还没等我们从震惊中平静,前方已经有冷风灌进,小玉喜道:“哥哥,那就是我上次见到的洞口,哥哥,真的,我没有骗你的,你看。” 我自然鼓励的点点头,含烟却幽然道:“相公,我们方才是幻觉么?” “幻觉?”我自嘲般反问了一句,“不管是不是幻觉,一字一句,常在我心。” 见我神色坚定,目光深邃,含烟也是嫣然一笑,满脸幸福的偎在我的怀里。 出洞就没有什么意外,还是很缓的洞壁,半爬着出了甬道,掀开木板,我们终于又看见了满天的繁星。 小玉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蹦蹦跳跳的跑到洞口旁的那颗歪脖子大树,上下摸索着。 “哥哥,你看,我划的痕迹还在呢。”小玉喜道。 我柔声道:“小玉,这次也多亏了你了。” 小玉单手扶树,衣带随风而起,居然也是灿然如仙,美不胜收,我竟一时痴了。 正在帮我扑打灰尘的含烟突然惊道:“小玉小心!” 我虽慢了半步,却也听到了那尖锐的破空声! 小玉一时有些失神,我下意识的足尖点地,纵身而起,将小玉扑到在地。 而那尖锐的让我耳朵生疼的声音先是尖利,继而消失,我也突然觉得左肩剧痛,旋即上身麻木。 回头看去,一根长近三尺,尾羽灿烂,箭杆还在兀自颤动的箭矢正钉在我的左背,还好并没有把我射穿。 含烟凄厉的惨叫一声,眼泪早已簌簌而下,扑到我的面前,悲声不已。 身下的小玉缓缓的爬了出来,冷冷的瞥了我背上的箭杆一眼,一字一顿道:“姐姐,不要乱了心神,快撇断箭杆,先止血。” 含烟也只是关心则乱,经小玉一言点醒,忙止住了哭泣,小玉的眸子却变得冰寒无比,神色狰狞,她咬牙道:“谁暗算了我哥哥,给我滚出来!” 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轻抚含烟的香肩,勉强一笑,道:“烟儿,我没事的,小时候,师傅说了,我的命比猫还硬,猫都有九条命呢。” 含烟破涕为笑,道:“没正经的,不理你了。”可是看着我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含烟忍不住又潸然欲泣。 我忙道:“先把箭杆弄断了再说,或者,你直接拔,夫君信得过你。” 含烟忙摇头不依,从怀中掏出寒光闪闪的匕首,小心的锯断那箭杆,然后取出黄绿色的辛辣药粉敷在伤处,在从裙子下摆处撕下布条给我简单包扎。 此时,小玉连叫几声,却没有回应,我从背后看见小玉赢弱的娇躯已经有些颤抖,不由柔声道:“小玉,算了吧,可能是冷箭,我们先回去吧。” 小玉还没答话,又是尖锐破空声传来,这次的箭杆还是直指小玉而去! 含烟娇呼出声,却也来不及阻挡,不忍的闭上眼睛,泪珠簌簌而下。 却见小玉巍然不惧,迎风而立,箭杆将近,小玉莲臂一挥将箭格开,同时娇叱一声,飞身而去。 拿着那快三尺的箭杆,含烟却陷入沉默,若有所思。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二章乱夜(6)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 “狼牙箭!”含烟面色凝重道。 “狼牙箭?禁军和城卫军似乎不能装备这种箭的,这又是何故?”我虽然有些虚弱,却还是有些诧异。 含烟苦笑一下,道:“恐怕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了,夫君,我们还真是赶巧啊。” “烟儿,夫君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握着含烟的柔荑,肃容说道。 “墨含烟此心予君,矢志不渝。”含烟已经有些哽咽。 这时,小玉缓缓走了出来,杏黄衣衫上隐然有血迹,我强自支起身子,道:“小玉,你没事吧。” 小玉神色淡漠,道:“弓箭手,杀了。” 含烟感激的点点头,小玉神色还是那么冷淡,道:“不过,里面还有人,我不是对手。” 说罢,小玉娇躯摇晃几下,终于不支,含烟赶快上前,将小玉搂入怀里。 “相公,小玉伤的很重,小腹中了一掌,恐怕比较麻烦。” 我苦笑道:“我们来探乌衣巷,却两个人都重伤,真是亏本儿了。” “不亏。”一声粗励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含烟惊叫道。 我接过小玉有些发冷的娇躯,含烟拔出匕首,护在我们身前。 一名青袍长须中年人摇着折扇,翩然而出,丰神如玉,甚为俊朗,尤其那儒雅的气质,着实让人心折,而那缓缓的步伐,却仿佛一步一步都踏在我的心里,给人以强大的压力。 毋庸置疑,他的功夫早已超凡入圣。 青袍人看着含烟架势,淡淡点头,道:“心阁当代传人?不坏,不坏。代我向墨秋霜仙子问好。“ 含烟略有疑惑,道:“先生与家师有旧?” 青袍人叹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几位既然来了乌衣巷,吴某人自然要招待的。” 含烟惊呼道:“先生可是长沙吴钧吴先生?” 青袍人颔首称是,道:“仙子既然知吴某之名,当知今日之势,景纯千算万算,终有失算之时啊。” 言语中虽有淡淡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惺惺相惜。 “道源兄何出此言?景纯不才,愿与道源兄叙叙往事。”郭璞的声音总是懒洋洋的,可是只有熟知的人才知道,郭璞是多么的强悍。 郭璞此时一身绿袍,峨冠博带,名士风范尽显,踏月风姿如仙,着实妙不可言。 轻飘飘落到我和含烟前面,郭璞作揖道:“郭璞见过师兄。” 原来,吴钧和郭璞竟是同门师兄弟,缘自同门,所学想通,看样子还相争已久。 吴钧优雅还礼,道:“师弟近来安好?” 郭璞微笑道:“托师兄福,一切俱安,那天绝阵师兄想必浸淫已久吧,确实夺天工之妙,郭璞佩服之至。” 吴钧面色微变,旋即说道:“二十年前景纯胜我一筹,如今景纯先闯天绝阵,你我再行切磋,不知景纯以为如何?” 郭璞神色凝重,道:“郭璞必败。” 吴钧沉默片刻,道:“景纯还是放不下么?” 郭璞回头看了看我,接着道:“师兄,二十年前我便对天盟誓,此生矢志不渝,断无可改之理。” 吴钧悠然道:“纵使如此,师兄还是要说,天命着实难为,景纯奈何如斯执着?此子见识胸襟胆略俱都非凡,却不足以逆天改运,景纯何不幡然变计,共襄盛举呼?” 郭璞没有回答,却转头问道:“卜机,你可愿拯救天下苍生呼?” 我坚定道:“虽九死犹不悔!” 吴钧脸上也略有赞赏,郭璞接着问道:“你将何以遂其志?” “学贯古今以明才德,走遍天下以阔胸襟,交游四海以纳贤士,因势利导以成基业,胜不归己,败不咎人,百折不挠,矢志不悔,谋事在我,成事在天!” 第40章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气势已经起来,可谓掷地有声,见含烟的美眸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我爱怜的拍拍她的小脑袋。 吴钧也暗自点头,道:“景纯,你说你我相斗,该是如何?” 郭璞平静的说道:“你我相争,今番你胜,生死相搏,我死,你十年不能动刀兵。” 吴钧又道:“倘若我全力击杀此子,又当如何?” 郭璞默然,道:“三人皆死。” 吴钧洒然笑道:“如是甚好,景纯何不算算,吴某会不会拔剑呢?” 郭璞再次默然,我接过话茬,道:“你定当不会!” “哦?何以见得?” 我强自镇定,道:“我既受命于天,吴先生岂会不知,断不至于行逆天之事。” 吴钧哈哈大笑,道:“原以为卜机之胆识胸襟,青年才俊中万里挑一,今日一天,刀刃之前犹有惧色,不过如此。” “不畏死者,或生无所挂念,或死不足惜,卜机既猛郭先生厚爱,因缘得此天命,岂可自轻身躯?此为大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卜机父母早殁,我族血脉单薄,卜机尚无子嗣,当然珍惜生命,此乃小德,卜机坦坦荡荡,又何须顾及他人之臧否?” 郭璞抚掌叫好,我捧起含烟小脸,道:“当然,卜机还有你,还有小玉,就是为了你们,卜机也要活着。” 含烟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头。 吴钧长叹一声,道:“景纯所托得人,奈何卜机你通晓《洛书》,既不可用,不得不除之,想必以你这胸襟,当不知忌恨于我。” 不知为何,我此时完全没有一点恐惧,淡然的笑对吴钧。含烟也收起匕首,她知道,她的功夫与吴钧比起来,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吴钧大袖一挥,手中有剑柄却无剑身,而地上隐隐然有飘忽的剑影,片刻又复不见。 “承影剑?”含烟娇呼道。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三章乱夜(7) 大兴三年十二月十四,月黑之夜,镇东将军钱凤,为敦唆使,阴率死士入建业,图谋不轨。 ——《晋书·王敦传》 “岁月如影,以承天命,景纯,何不让承影与你的纯钧,再比锋刃?”吴钧淡然道。 郭璞神色凝重,衣袍随风而起,不知何时,夜色中突然璀璨无比,此处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郭璞默默的擎起纯钧,剑尖前指,原本温润典雅的风范,此时居然杀气凛然,嘴角依然的那丝笑意更是夺人魂魄。 大战一触即发。 我能做的,只是默默搂紧偎在我怀里的含烟和还在昏迷的小玉,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就在这时,急促的步伐声响起,显然是军队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宫内的禁军呢还是巡逻的城卫军。 此时的建业城已经不再平静,我已经能隐约的听见叫骂声和惨叫声,天空已经被火光照亮,大地仿佛也在微微颤抖,直觉告诉我,建业出大事了 此时,王敦府中密室。 原本和王敦对弈的吴钧正在和郭璞对峙,恭敬的站在王敦身旁的是一脸肃容的王洽。 面前的棋局只下到一半,天元开局的王敦外势雄厚,实地也不少,对角星开局的吴钧形式也不差,双方在边地犬牙交错,展开激战。”敬和,说说你对这盘棋的看法。“王敦淡淡道。 “叔父,敬和以为,中心开花固然能一击得手,可是万一”王洽有些犹豫。 王敦修眉一挑,道:“敬和,说下去,万一在何处?” 王洽有些踌躇,道:“叔父,敬和毕竟年轻识浅” 王敦打断他的话,道:“敬和,在我王家下一代子侄里,我最看好你。” 王洽一听,有些受宠若惊,眸中光彩灿然。 王敦点点头,接着说道:“敬和,你也知道,我王家虽然如今权势熏天,却远远不可高枕无忧,历朝历代,权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可谓其兴也勃,其亡也呼,纵然身前冠盖满天下,终究逃不掉那万世骂名啊。” 王洽看着一向雄姿英发的王敦语境凄凉,眼角有些发酸。 没想到王敦话锋一转,道:“但是我王家,偏要跳出这个怪圈,我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家人才济济,敬和,尤其是你,才华横溢,眼光独到,谦虚谨慎,却也敢孤注一掷,敬和,你不要辜负你父亲和叔父的期望啊。” 王洽闻言,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乐,这个叔父一向话不多,平时对自己也冷冰冰的,今天把自己叫到密室,原本就让人受宠若惊了,没想到居然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岂能不让久有雄心的王洽感动。 “敬和,大丈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利刃加于身而不乱神,切记,要冷静,冷静就是世界上最强横的武力,最诡谲的智谋。” 王洽点点头,道:“多谢叔父赐教,现在请叔父在看看这盘棋。” 王敦的白棋虽然站住天元,周围却是围成太极状,然后外面再是坚实的外势,又有两个触角探了出去。 王敦脸部微微抽搐,道:“你怎么看。“ 王洽自信说道:“叔父,所谓客大却难以欺主,叔父虽然抢占天元中枢,根基犹有不稳,倘若”王洽捻起一枚黑子,朝天元外四路一放,“若于此处落子,叔父以为如何?” 王敦默然片刻,道:“如你所言,该会如何?” 王洽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却道:“敬和请问叔父,对当今天子如何看?“ 王敦想也不想,道:“有知人之明,却无用人之机,有雪耻之愿,却无光复之志,有守成之才,却无开拓之能。” 王洽摇头,道:“叔父,敬和不以为然,当今天子,虽好嘻游,溺美色,但大事从不糊涂,举止皆若有深意,叔父不可小视。” 见王敦听得入神,王洽有些得意道:“叔父,今日事,可大可小,可圆可方,钱将军既然敢领兵入城,成则罢,不成,叔父也该壮士断腕!” 王敦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 与此同时,建业宫暗室内,那名头戴白纱帽的白袍人正负手而立,一名黑衣人正半跪在地,汇报着什么。 “署镇东将军钱凤,此次秘密回京,其护卫两百余人,皆江湖死士,现在正在玄武门附近焚烧民宅,抢夺物品,城卫军弹压不住,阮将军已经带着禁军前往。” 白袍人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淡淡道:“那人现在如何?” “在乌衣巷,郭璞在旁边,料想无虞。”黑衣人恭声道。 白衣人眼中冷芒一闪,道:“他们派谁去了?” “应该是吴钧。” “吴钧?”白衣人微微动容,道:“要是吴钧的话,哼哼,那就有意思了。” 黑衣人额头见汗,道:“属下该死,属下立即着人前往保护。” “保护?来不及了,听天由命吧。”白衣人喟叹道,声音有些不忍。 黑衣人连连叩首,道:“主人,是影子的错,影子会去弥补,请主人恩准。” “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白衣人冷冷道。 黑衣人叩首离去,白衣人望着他的背影,幽幽道:“千算完算,终有漏算,玄儿,就看上天能否保佑你了。” 说罢神色怔忡,面色柔和。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四章乱夜(8) 继续求收藏!!!!!! 吴钧先动了。 压抑的让人窒息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含烟小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膛,让我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那边,郭璞的纯钧依然不动如山,吴钧的承影剑突然光华璀璨,几乎要照亮这建业的夜空,锋刃处那道青白光闪烁,先前还有哧哧的破空声,现在却无。 吴钧右臂微微扬起,看似淡然,可其中的无边巨力,就连我也能感受到,含烟的俏脸已经有些发白,而怀中的小玉干脆昏迷不醒。 承影剑不惜一切的当头劈下,那力劈华山的壮烈气势,配合吴钧飘逸的神情,着实让人心折。 郭璞也动了,他历来喜欢后发先至。 纯钧剑像水中的鱼儿一般溜滑,曲曲扭扭,似缓实疾的直刺而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同样摄人心魄,目标,是吴钧的胸膛。 高手过招,繁芜的招式已经不再奏效,比的就是境界和气势。 是吴钧把郭璞劈成两半,还是郭璞把吴钧刺个对穿?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看起来,似乎只是个速度问题,可是,以二人的修为,一方先中,难道就能阻止对方么? 就在这时,异变凸起,“铿铿”两声,几乎不分先后,二人手中长剑一滑,接着,一声巨响,郭璞的纯钧剑格住了承影。 那一剑,光华灿烂。 等我看见一名白衣仙子般的人物飘然而至时,郭璞和吴钧已经各自收剑,负手而立了。 我摸摸含烟的小脑袋,笑道:“烟儿,你夫君还真是命大,看,这不又逃过一劫?” 没想到含烟却是神色激动,双眸充满期待,几欲扑入来人的怀中。 郭璞神色淡然中有些欣喜,而吴钧却是期待中有点失落。 来人步履轻盈,却仿佛踏月而行,姿态翩跹,却如九天仙子,那缥缈的风姿,甚至让我看不清她的面容,虽然这必然是绝世美女。 郭璞长揖到底,道:“秋霜仙子,郭璞有礼了。” 第41章 原来,来人便是先前吴钧提到了,心阁当代阁主,含烟的师傅墨秋霜。 吴钧神色复杂,墨秋霜对郭璞还了一礼,回神对吴钧道:“道源兄安好否?”声音仿佛山间清泉,林间秋涛,让人心中澄净,再无杂念,果然不愧仙子之名。 吴钧脸上略有痛苦之色,勉强拱手,道:“秋霜,这十几年来我……我想你想的好苦。” 我听此言,差点笑出声来,看着怀中的含烟小嘴张的几乎可以放进俩鸡蛋,我一乐之下,不顾众人在场,俯首轻轻往含烟娇艳欲滴的小嘴上一啄。 墨秋霜若有深意般的瞥了我一眼,倒让怀中的含烟嘤咛一声,好不羞赧。 墨秋霜淡淡的对吴钧道:“道源兄这是何苦,红尘俗世,林林总总,均不过过眼云烟,又何必执著于斯?” 吴钧喃喃道:“过眼云烟?云烟易散,此情岂能散,秋霜,你可知,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么。” 墨秋霜神色默然,转向我们,道:“烟儿,近来可好?” 含烟将小脑袋探出,满脸羞涩道:“师傅,烟儿很好。”说着,含烟摇摇我的胳膊,示意我跟她师傅说几句。 我拍拍含烟的肥臀,将小玉交给含烟,勉强站起,对墨秋霜长揖道:“卜机见过仙子。” 墨秋霜微微打量一下,道:“果然一表人才,卜机,今天你可知,若是我晚来一分,你会如何?” 我凛然无惧色,道:“卜机还是卜机,不会有变。” “哦?这是为何?他二人生死相搏,无论谁胜,恐怕你今晚都凶多吉少吧。”墨秋霜饶有兴致道。 我下盘有些虚浮,含烟赶紧上前搀住,我对她温柔一笑,接着说道:“仙子可信天命呼?” 墨秋霜道:“可信,不可尽信。” 我展颜道:“卜机以为,天命非不可逆,然可逆者,绝非庸碌之辈,观如今建业城中,尽小聪明,少大智慧,卜机又有何惧哉?” 吴钧哼道:“竖子好大的口气,当真欺建业无人么?” 我满不在乎道:“建业当然有能人,却不是你。” “你小子!”吴钧一时动怒,旋即平静,道:“想不到,居然连你区区之言,还能让我动怒,嘿嘿,有意思啊有意思。” 我也不否认,正色道:“道源先生大才,何苦明珠暗投,须知那王敦,一时之豪杰却难以为继,片刻之称雄却终将败亡,道源先生何不幡然变计,为国尽忠?” 吴钧嘿嘿笑道:“好小子,果然不一般,身负重伤却还中气十足,方才是我劝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来了。” 看吴钧并非迂腐之人,郭璞也在那掩嘴偷笑,我有些得意,正待继续,那吴钧却换了副神色,道:“可惜,王公非你等所想,我吴道源,也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是王公与我有恩,我岂能叛之。” “忠于一人何如忠于社稷,信于王家何如信于天下,道源先生还望三思啊。” 吴钧冷笑道:“社稷?社稷者乃天下苍生,不是他司马家一氏之荣辱,卜机,你也算当代英杰了,你说说,司马家的天子,除了开国武帝外,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丢了半壁江山,弃了千万子民,他们配白袍峨冠,面南称朕么?” 这番话虽然大逆不道,我却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 见我和众人都陷入深思,吴钧冷声道:“我效忠王敦,因为王敦能光复故土,挥师北伐,还我汉家江山。要我离开王敦,很简单,如果你卜机,能用那万里江山来请,吴钧就是当背主的小人,又有何难?”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五章乱夜(9) 黑暗的夜晚总是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罪恶,白天还繁花似锦,熙熙攘攘的建业城,此时却一片混乱,朱雀门外西口市,聚集于此的商人不顾性命的从往来的兵丁脚下抢夺着,企图挽回一点损失,夷然不惧那雪亮的大刀。眼珠通红,陷入疯狂的士卒不顾一切的抢夺着绸缎,玉器,皮帛,珍珠,有些士卒尖叫着追逐着仓皇逃窜的妇女,撕扯着她们的衣裙,还有不少胆大包天的士卒冲到小长干,挨家挨户的叫门,劫掠财物,调戏妇女,放火纵掠。 胡人入城,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建业宫灯火通明,宫内禁军甲胄鲜亮,来回巡逻,哨骑不断赶到,然后下马,传信,宫内的人再飞奔而去。 只是,层层传递的急报,并没有第一时间到达天子的手上,而是奉天子之谕,装在一个大鼎里。 好奇心不仅能害死一只猫,同样能让人欲罢不能,尽管早就有封口命令下来,可是内侍们,侍卫们,宫女们,依然忍不住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么,胡军进城了。” “不对,是王大人造反了。”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笨蛋,我朝还有哪个王大人?王相可是忠臣,当然是王敦啦。” “嘘,王敦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我听说,叛军正在城内搜捕,凡是说过王大人坏话的可是一个都没逃掉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朱雀门那里可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啊,啧啧,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要是女人啊,惨啊。” “你们都不想活了么,李总管可是说了,不许议论!” “王副总管,您刚才好象是最先说的。” “我,我说了么?你们谁听见了?啊,谁听见了?” 王敦府中密室。 王敦特意让王洽坐下,接着和他下完那盘棋。 王洽不似吴钧般谋定而动,落子飞快,几乎不思,王敦每落子,则黑子立即落位,绝不迟滞片刻。 诚如方才所言,王洽果断放弃上边的拉锯,果断在中腹放下胜负手,这让一向老成的王敦几乎呆立半晌。 然后,王洽更是步步紧逼,不惜在左角的劫材上连续相让,而执意在中腹构建大龙,拼死外冲的同时也不忘构造眼位。 至280余手,棋盘局势重新陷入混沌中,由于王洽全力抢夺中腹,因此实地亏损不少,反倒让王敦略占上风。 王敦在扣下左上角后,已经领先近二十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的王敦捻子道:“敬和,为何如此执着于中枢?” 王洽经今晚对弈一番,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渴望,炽热的让王敦都有些诧异,王洽微笑道:“叔父,敬和始终以为,居于地方,纵然封疆裂土,不过一时之雄,处于中枢,延揽大权,才是王道,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仍然不是天下共主,非要武王入朝歌,方为天子之尊;高祖占关中商洛,天下中枢在手,纵然项王武勇无敌,名将如云,终将四面楚歌。” 王敦听后,默然不语。思虑片刻,还是在有些虚弱的右上角补了一手,彻底做活。 王洽飒然道:“譬如这盘棋,虽然叔父占边角无数,而敬和只有中腹,但是犹有逆转之机。”说罢,王洽突然在下三路投下一子。 一时间,风云突变,王洽自填死楔入白棋的一角。 王敦当然照单全收,可是就当他提起这13枚黑子后,突然发现,原本独立成活的角上的两片子,连成一片的同时,居然把一个眼位给送掉。 而更为严峻的是,另外一个眼位,还是个劫财。 此时,王洽执黑,占了先手! 王洽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果断一填,整个下方大龙,瞬间成为死棋! 王敦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这上好的白玉桌,若有所思。 王洽试探问道:“叔父?” 王敦露齿笑道:“妙啊,敬和,叔父已经三十年没有输过了,没想到居然是你,半路棋局,却把叔父杀个干干净净啊。” 王洽心中稍安,小心说道:“叔父,敬和一直以为,我王家虽然门生故旧遍天下,文臣武将从者甚众,但地方郡守将军众,中枢三公九卿寡,如今虽然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可是大都是地方骑墙,而天下之重在于京畿,京畿服则天下定,虽然现在建业尚在我们手中,可是天子和诸臣都有不小的实力,因此、、敬和以为,此次叔父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王敦抚掌笑道:“敬和,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朝野大势能看得这般清晰,着实不易。” 见王洽神色一喜,王敦接着笑道:“敬和以为,此次钱凤领兵进城,所图者何?” 王洽若有所思,似乎抓到了什么,却总是差之毫厘。 王敦大笑道:“敬和啊敬和,你当真以为,凭他钱凤之能,和几百兵丁,就能翻天覆地么?那禁军虽然孱弱,却也是弹压的住的。” 王洽疑惑道:“那叔父为何还要如此,擅领兵丁入城,可是死罪啊,就算皇上卖叔父一个面子,可是钱将军恐怕是” “敬和放心,钱凤必不会有事,不过叔父问你,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 王洽毫不犹豫答道:“拥有绝对实力的敌人,因为任何阴谋在他面前都没有意义。” 王敦摇头道:“非也,叔父以为,神秘的敌人最可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 王洽双目一亮,道:“叔父难道是试探天子和朝臣的底线?” 王敦颔首微笑不语。 王洽思虑片刻,惊喜道:“叔父,叔父我明白怎么做了。” 王敦满脸慈爱,道:“既然知道,就去做吧,不要忘了,可能的话,三大奇书” “敬和明白!” “一路小心!” 王洽匆匆而去,王敦轻抚长须,暗自点头,神色间颇有期许。 第42章 只是,他的手心里,还有一颗白子! 而这枚棋子,本是下三路一颗孤零零的断点,问题是,它恰好可以让大龙做活!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六章乱夜(10)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 月亮虽然躲进了乌云里,可是天空依然一片火红,建业城内不再是往日的宁静,而是一片嘈杂。 进城的乱军依然在朱雀门附近大肆打砸抢烧,匆匆赶到的城卫军的大爷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平日里都是他们欺压良善,如今这些兵痞们呵斥几句,那些城卫军们大都就屁滚尿流了。少数人甚至干脆加入了抢劫之中。 本以为是鸡毛蒜皮的禁军左司马杨廷闻讯如五雷轰顶,一向在各大势力间骑墙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怎么做都不合适,理智告诉他应该尽快带兵平乱,可是到现在,皇帝没有说话,丞相王导没有说话,大将军王敦没有说话,各大世族没人说话,就连弹压地面的建业太守,别驾,从事居然都没有说话。 绝望之下,杨廷颤抖的拔出佩刀,抹了脖子。 混乱,依然在继续, 既然墨秋霜阻止了郭璞和吴钧的生死之斗,我的小命也就暂时保住了,看着吴钧有些萧索的背影,我心中暗自感叹,虽然是敌人,可是吴钧也算是条汉子。 从紧绷中放松下来的我,终于喉头一甜,忍不住在含烟的胸前留下一朵梅花。 见我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含烟没有说话,这是静静的流着眼泪,眼中满是酸楚,我勉强伸出手去,轻轻拂拭着她的眼角。 郭璞长叹一声,道:“秋霜,还是劳烦你去给这小子看看吧,万一要是死了,咱就赔了。” 强敌一走,郭璞再无半分正经,连叫人都叫的这么亲热。 没想到墨秋霜很是自然的应了一声,轻移莲步挪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腕,开始号脉。 “师傅~”压抑了好久的含烟终于一声娇呼,扑到墨秋霜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神色慈爱的墨秋霜只好一只手继续给我号脉,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含烟的背,以示安慰。 我想起了怀中的小玉,勉强挣开墨秋霜的手,道:“仙子,她……先给她治。” 郭璞啧啧连声,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怜香惜玉,放心吧,老郭算过了,你的小玉这是大劫,但是只要当场挺过去,以后就没事了,你难道没感觉到她的呼吸很均匀么?” 仔细一听,小玉的呼吸绵长而悠远,就像睡熟了一样,确实没有大碍,我也放了点心。 墨秋霜展颜一笑,道:“来,把手给我。” 不同于方才的飘渺如仙,此时的墨秋霜却仿佛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尽管我依然不太敢正视她无双的娇颜,可是这浓浓的关爱却是如此的明显,我和她之间,仿佛并不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多年未见的亲人般,她的关爱是如此的自然,我也无比坦然的伸出胳膊,任她号脉,辩证。 在问了一下我的症状后,墨秋霜轻蹙娥眉,默然不语。 墨含烟有些焦切的问道:“师傅,他……没事吧。” 郭璞懒洋洋的插话道:“没事,早说了这小子的命比猫还硬。” 含烟难得的对郭璞冷哼一声,摇着墨秋霜的胳膊,道:“师傅,你说话呀,卜机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墨秋霜深深的看了含烟一眼,道:“那一箭射穿肩胛,虽然没有射到经脉上,箭尖也没有淬毒。” 含烟欢呼一声,道:“师傅,那岂不是说他没有大碍?师傅,你快治好他啊。” 墨秋霜面无表情,道:“没得治。” 含烟满脸喜色瞬间消去,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哽咽,道:“师傅,你能治的,对不对,师傅你看,他的伤口已经上金创药了,烟儿出来前师傅不是说我们的金创药肉白骨活死人么。” 墨秋霜依然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没的治。” 一听这话,含烟的哭声戛然而止,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看墨秋霜的神色,再看郭璞也是一脸凝重,含烟满脸悲色的看着我。 我心中自然很是沉重,说实话还有些恐惧,不过见含烟的样子,我勉强笑道:“烟儿,没事的,人生短短数十寒暑,谁还不……” 我话没说完,含烟就一把捂住我的嘴,神色坚定,道:“师傅治不了,我们就遍访天下名医,寻访天下灵药,就不信治不好夫君你的伤。” 说罢,含烟对墨秋霜深施一礼,道:“师傅,小玉就拜托您照顾了,我要带着卜机哥哥去治伤。” 墨秋霜依然面无表情,含烟见状,咬咬牙,道:“师傅,含烟告退!”说罢,不顾我重伤在身,拖起我就走。 郭璞怪叫道:“丫头,你想让这小子快点死啊,他那伤能拖着跑么?” 含烟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有什么办法,连师傅都说没的治了,呜呜呜,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就这么……” 郭璞脸部肌肉抽搐,强忍片刻,终于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秋霜,别……别逗他们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见郭璞笑得前仰后合,含烟不知所措的捂住小嘴,神态甚是可爱。 我凑过含烟耳边,柔声道:“傻丫头,你师傅逗你呢。” 含烟呆呆的“嗯”了一声。 见墨秋霜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郭璞好容易止住笑,道:“丫头,早跟你说了,这小子命硬,怎么会有事?” “可是刚才师傅说没得治了。”含烟可怜巴巴的说道。 “哎呀,没得治就是根本没事,所以就不用治么,笨死了。”郭璞摇头晃脑道。 含烟娇呼一声,跺脚嗔道:“师傅,怎么连你都逗弄我。” 墨秋霜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一时间百花齐放,大地回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七章深陷重围(1) 此次进入建业,一为刘挺,二为《易经》,如今刘挺的人没见着,《易经》也没看见半张纸,虽然捡了个小玉,可是自己又重了一箭,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如今虽然好歹摆脱了吴钧,可是全城戒严,兵丁乱走,指不定就会被抓起来扔进大牢,我们并没有脱离险境。 含烟一阵娇嗔,从她师傅那里磨菇来一个青白色雕凤镏金玉瓶,得意的在我面前显摆着,逗弄我好久才把一颗樱桃大小的白色丸子送入我嘴里。 这药丸还真是神奇,入口即化,清香入喉,遍体通泰,我舒服的几乎呻吟出声,狠狠的伸了个懒腰,我身子用力,很轻松的站了起来。 含烟高兴的直拍巴掌,墨秋霜却冷冷说道:“卜机,不要太得意,这凝冰丹只是暂时激发你的生命力,你小子虽然命大,那一箭也不是玩的,回去了还要好生调养,切莫大意。” 含烟的师傅发话,我自然连连称是,含烟却不依了,一直抱着墨秋霜的胳膊撒娇,让墨秋霜现在就给我调理好,看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见含烟声音越来越娇媚,我打断道:“烟儿,别闹了,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在哪。” 墨含烟嘟起小嘴,嗔道:“你这没良心的,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哼,不管了。” 郭璞又腆过脸道:“丫头,真不管啦。” “真不管!”含烟赌气道。 “那好,实在是好!”郭璞抚掌道,“那我们就把这小子留在这,我们走。” 含烟又羞又气,跺脚道:“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见状不对,我忙岔开话题,道:“先生,本次我们来建业,本是寻找刘挺刘兄的,下一步先生以为该如何行事?” 郭璞一听,神色有些黯然,道:“此次都怪郭璞鲁莽,我能算到的,难道他吴钧就算不到么?而且看起来,王家是另有高人啊,不然怎么会布下天绝阵来等我,却专门派道源来截击你,嘿嘿,好在是秋霜仙子恰恰赶到,不然的话,恐怕你我就栽在这里了。” 墨秋霜淡然一笑,道:“偶然路过,却插柳成荫,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含烟插言道:“师傅,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乌衣巷,难道就这么算了么?”说话间还对我翻了翻白眼,那其中的意思恐怕确实是很有“意思”的。 我无奈的耸耸肩,倒让含烟狠狠的偏过头去。 郭璞凝思片刻,道:“刘挺应该已经被他们拿住了,但是肯定还活着,至于《易经》么,嘿嘿,除了这个臭小子,谁拿了也没有用!” “是么?那我们拿住这个臭小子,不就行了。”一个冷漠中带着点欣喜的声音响起。 回头一看,急促的脚步声迅速传来,看来是隐藏已久的兵丁发难,大概再过片刻,乌衣巷就将是刀枪林立,而眼前,一名白衣玉带,玉面冠瑛的青年傲然坐于马上。他的腰间挂着巨鞘的镶玉长剑,玉带正中是和田玉,哦,旁边似乎还挂着一块,怀里该页不少…… 我摇摇头,将这些习惯性的想法排出去,却发现眼前已经全是火把。甲胄鲜亮的兵丁们全部刀出鞘,箭上弦,弓满月,我们似乎已经是笼中鸟了。 郭璞摊开双手,道:“不怪我,这我算不出来。” 墨秋霜微微皱眉,道:“少废话,冲出去。” 含烟似乎不知愁滋味,兴奋的跳脚,道:“大笨蛋,呆会你就跟着我,我们杀出去。” 那马上之人拱手为礼,道:“在下琅琊王家,王宰辅之子王洽,奉父亲大人和叔父大人之命,请卜机公子往府上一叙。” 原来这人,就是刚和王敦大杀一局的王洽。 第43章 方才还叫嚷着要拿我,现在就改口请,我心中不悦,道:“琅琊王家?很有名么?比会稽李家如何?” 王洽微微皱眉,思索一会,道:“王洽孤陋寡闻,竟不知李家这类名门望族,实在失礼,改日必当登门谢罪。” 我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会稽李家如今尚有男丁一名,是倒馊水的,王公子登门即可,谢罪不必,只需准备点纸钱去磕个头也就罢了。 含烟闻言,放声娇笑,丝毫不顾忌女孩子的淑仪,郭璞也没有那么多计较,就是墨秋霜也是微微莞尔。 反观王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身后的士兵们各各面色古怪,脸部肌肉抽搐,看起来忍得甚是辛苦。 王洽强压火气,道:“圣人不问出身,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纵然那李先生出身奴仆工役,王洽也不在乎,必当行晚辈大礼。 这番话倒让我对他稍微有了点好感,毕竟纨绔子弟们在这种情况下能不恼羞成怒,就已经算很有涵养了,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通,确实不易。 王洽长舒一口气,道:“卜公子,多说无益,还是请卜公子屈尊移驾,前往寒舍一叙,至于其他几位,如欲同往,寒舍蓬荜生辉,倘有他事,王洽也不强求。” 我一挑眉,道:“要是我就是不去呢?” 王洽微微一笑,显得成竹在胸,道:“不,卜公子,您方才好像说的不对,您怎么会不去呢?” 见王洽微微挥手,那几十弓箭手立即对准我们,几个拿弩机的干脆直接对着又蜷缩在含烟怀里的小玉。 郭璞见状,冷哼一声,道:“小子,做事不要太过分,就算你的兵能如何怎样,我的纯钧要取你的项上人头还是易如反掌!” 王洽冷笑道:“真的么?郭先生确实令在下钦佩之至,独创天绝阵还能杀出,方才又企图与吴钧生死相搏,您的身体就真的那么顽强么?难道刀剑砍在你的身上就没有伤口么?难道独烟对您就真的没有意义么?” 郭璞闻言,神色微变,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王洽接着说道:“郭先生之大才,天下谁不敬仰,何必一定要做那些根本无法成功的事情呢?逆天者,天恒弃之,郭先生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行改命之事呼?”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八章深陷重围(2) 继续求收藏!!!!!!!!!! 郭璞的脸色更加苍白,身躯甚至开始摇晃,看起来,他的身体似乎往日那般强健。 王洽更是得意,继续说道:“郭先生这又是何苦?你难道不知,天竺的大慈悲咒摧心蚀肝是不能硬撑的么?你难道不知道迷花散,迷脑断肠的药效么?你难道当真甘愿葬身在此地么?” 墨秋霜淡淡说道:“景纯,你当真中了大慈悲咒和迷花散?”虽然语气甚是平淡,可其中的忧虑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郭璞勉强笑道:“没事。”话还没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接着,郭璞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来,咳嗽不止。而他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却是惨白无人色。 王洽有些得意道:“景纯先生不必勉强自己,我王府有神医华风,药到病除,包准让景纯先生恢复如初,先生如不嫌弃,也可前往一叙,鄙府一定好生款待,让先生有宾至如归之感。” 墨秋霜秀眉一挑,道:“王洽,滚!”言辞简洁,却有不可置疑的气势,说时素手扶剑,作势欲拔。 王洽也不生气,依然满脸堆笑,道:“秋霜仙子不必如此,心阁之威名,天下皆知,然仙子以为,是手中青罡更利,还是数十弓弩更强?是奋力一搏而死,还是暂缓一时而生?是图一时之强,还是求万世之利?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我们并不恶意与心阁有什么不快,仙子何不成全?” 郭璞歉然一笑,道:“秋霜,这次我失算了。” 墨秋霜叱道:“闭嘴,你!” 我和含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有些惊异,这是一个崇尚天道,飘渺如仙的人说的话么? 没想到郭璞神色坦然的闭上了嘴,墨秋霜莲步轻移,长剑傲然前指。 王洽摇头叹道:“你执意如此,奈何,奈何。”叹息中却不忘及时后退,使自己处在弓箭的保护中。见状我不由心中叹道:此人的心智,当真非常人所及啊。 墨秋霜见偷袭无望,倒也持剑屹立,微风吹过,清凉拂面,残月照地,墨秋霜一袭白衣,丰姿如神,纵使九天嫦娥,又何以比之? 王洽犹自劝道:“秋霜仙子当真要兵戎相见么?” 墨秋霜没有回答,只是左手扣指轻弹,长剑铿然龙吟。 意思很明显,战吧。 王洽退后一步,周身盾牌手立刻前举,将王洽牢牢护住,而弓箭手则对准我们,只待王洽一声令下,便要将我等射成刺猬! “嗖嗖嗖”,弓箭声密集而紧凑,可是,墨秋霜却一动不动。 我们也都傻了眼。 因为中箭的是王洽那边的人,几十名弓箭手几乎都是后脑中箭而前趴,那几个盾牌之上,也密密麻麻钉满了箭杆。 那些箭杆不同于我中的狼牙箭那样粗大,反而很是小巧,不少甚至都没有箭羽,但是方才发射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有看清怎么一回事,那些箭枝就全部到位了,可见,发射的人必然是用了特殊的弩机。 一时有些发呆的王洽张大嘴巴,讷讷的说着什么,我发言打破了沉默,道:“多谢贵人相助,可否现身一见,卜机将铭记在心?” “相见不必,奉命行事而已,奉劝卜公子行事,切记凡事小心。” 我朝着大致的人声处一揖到底,道:“卜机谨受教。” 那人继续道:“你准备怎么处置这群人?” 我有些惊喜,难道这人在建业城真能一手遮天,连王家的人都能随便修理?我有些惴惴道:“敢问尊驾能做到哪些?” 那人轻蔑地说道:“全部诛杀,毁尸灭迹都没有问题,就是稍微麻烦点。” 王洽总算清醒了点,虽然心中惧怕已极,嘴上还是硬气道:“你,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建业城!我王家不是吃素的!” “建业城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平城,姑臧我也敢去杀个干干净净,就是刘曜,张轨,石勒我也不放在眼里,区区王家又如何?” 王洽闻言,语气低了不少,道:“那你想怎样?” 那人依旧没有现身,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换了个位置,方才感觉是正前方,现在似乎到了我的右侧。 只是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清晰,道:“卜机,你希望如何处置他们?或杀或剐,或放或打,全凭你一句话。” 那王洽闻言,纵使平日眼高于顶,此时也不由自主的略带乞求的看着我,意思自然是让我不要做的太绝。 杀了他我自然不会,王家在本朝的势力我还是知道的,现在王家不是我惹得起的,其实本来我想让那人阉了他,可是想到太子司马尚也是被我弄坏了下边,万一有心人一查,我岂不是不打自招? 再者,我现在也不是以前那样孤身一人,我不得不为我身边的人好好考虑。因此,思虑一会,我还是让那人把王洽等人放了。毕竟我们这边也没人受伤。 那王洽自然还说了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场面话,那就不是我们所该考虑的了。 见王洽走人,我不由喊道:“尊驾可愿为景纯先生疗伤么?” “郭璞不是我们该管的,主人没有吩咐过。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告辞了。” 声音已经渐渐远去,我求助般的看着墨秋霜,问道:“仙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墨秋霜给郭璞把完脉,神色有些不豫道:“先找个地方躲躲吧,现在出城实在麻烦。” 左手搂着一直昏迷的小玉,右边则是乖巧的伏在我胸前的含烟,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也只能点头同意。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十九章暗流涌动 继续求收藏!!!!!! 这一夜,风起云涌,这一夜,刀光剑影,这一夜,血染建业。 杨廷的自杀,彻底把原本有些沉寂的各方激活。听闻此讯的当朝天子司马睿震怒,宣布召集众臣急速觐见。 太极殿西堂内,一身白衣的皇上负手而立,神色甚为平静,内廷总管,中车府令马凌正跪地说着什么。 “陛下,如今那乱军可真是翻了天啦,朱雀门一代全都着了火,乱军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唉哟喂,老奴手下的孩儿们要不是功夫好,恐怕就没法子跟陛下您复命了,陛下,您可要给老奴做主啊。” 司马睿神色依然平静,道:“杨廷那是怎么回事?朕还没想把他怎么的,他怎么就抹了脖子?“ 马凌白白胖胖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转,道:“回皇上的话,那杨廷啊,平素就是胆小怕事的人,陛下让他管着禁军,原本就是要让他给陛下分忧,弹压这京城的地面,修理那些宵小,他可倒好,这家公子不敢惹,那家少爷不敢动,平日里老是在公侯将相们家里串来串去,到处作揖赔罪,丢尽了禁军的脸面,这次事发,他畏罪自杀,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司马睿回过头来,依然英俊儒雅的脸上有着少年人没有的沧桑和上位者才有的威严,他淡淡道:“马凌,真是这样么?畏罪自杀,嗯,不错,会不会……有人杀人灭口?” 马凌额头立即见汗,他忙叩头道:“陛下,陛下,老奴对陛下赤胆忠心,天日可表啊,陛下。” 第44章 司马睿奇道:“马凌,你这是何故?朕当然信的过你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听你的保举,让那杨廷当了禁军左司马了。” 马凌一听,吓得跪着上前,抱住司马睿的腿,哭喊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老奴只是见那杨廷还算机灵,也知情识趣,就跟皇上推荐了,是老奴老眼昏花,看错了人,可是,老奴真不知道他这是何故啊。” 司马睿的眼神转向锐利,冷冷道:“马凌,朕把你从扫地内侍擢为内廷总管,中车府令,你看你做的好事,哼!” 马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皇上,老奴真的冤枉啊,今晚的事老奴真的一无所知啊,老奴虽然平素有些贪婪,可是自问对皇上的忠心,满朝文武,舍我其谁啊。” 司马睿冷哼一声,道:“忠心你倒还是有点,朕问你,杨廷给了你多少贿赂?” 马凌眼角瞥了司马睿一眼,讷讷道:“他……他在老奴六十寿宴上送了老奴十万钱。” “十万钱?”司马睿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问道。 “老奴该死,他还送了老奴一套乌衣巷的内宅,还有几个歌姬。”马凌又磕头如捣蒜道。 “嗯,总算说实话了。”司马睿满意的点点头,旋即皱眉道:“马凌,那乌衣巷住的是王导,王敦,庾亮他们这些江左豪族,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马凌送了口气,心说这次大概没事了,忙道:“陛下,那乌衣巷的宅子简陋是简陋了点,可是那是身份啊,谁能在乌衣巷住着,跟王家在一起,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司马睿无言的点点头,道:“马凌,你当内廷总管也有年份了,收钱定然不少吧。” 马凌只觉背脊又凉了,以为司马睿还是揪住不放,可是司马睿摆摆手,道:“朕让你说就说,不必顾虑。” 马凌犹豫半天,才小声道:“历年来大小孝敬,老奴也拿了些,总该有三百万钱吧,陛下,您要相信老奴啊,老奴要钱也只敢悄悄数着开心,可不敢花啊。” “钱不花,你留着干什么。”司马睿笑道,“不过,这些人,朕打仗养军,修宫造园,都跟朕哭穷,对了,送你的都是什么人?百官都送么?” 马凌抹抹额头,道:“大都是外地进京的太守郡守,武将基本没有,还有就是那些江东豪族,根本就瞧不起老奴,也没送过。” “哦,原来是这样。”司马睿若有所思。 “那个,皇上,老奴收的那些钱?”马凌试探问道。 “哦,那些钱啊,最近朕的内库也比较紧,你就给朕200万贯,不多吧,朕可很体谅你了。”司马睿阴险的笑道。 “呃,不多不多,孝敬皇上是老奴的本分,那老奴多谢皇上宽宥。”马凌虽然肉疼,可毕竟这事也算大事化小,还是满意的磕头道。 “恩,记住了,以后他们要再送,来者不拒,不过,你得跟朕级个帐,年末朕要查的。”司马睿一本正经道。 马凌都快哭了,古往今来,何曾有这般的天子,跟手下分赃贿赂。 可是嘴上,他还得称赞司马睿远见卓识,不拘一格,宽宏大量,自然把司马睿拍的笑眯眯的。 末了,马凌突然问道:“陛下,现在百官们已经都到了,奏章按陛下的吩咐,都压下来没批,百官们都跪在大司马门门口呢。” 司马睿恢复了他特有的淡然,道:“都来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郑王殿下,丞相王导,中书令庾亮,镇东大将军王敦,进京述职的豫章太守谢鲲等都在外面,等候陛下传召。” 司马睿似无意般问道:“谢鲲?他也来了?” 马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老奴明白了。” 司马睿淡淡道:“让诸位大人们别跪着了,到正殿等着,朕稍后就到。” “老奴遵旨。” 看着步履有些蹒跚的马凌小跑而去,司马睿嘴角微弯,那一丝笑容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章收拾残局(1) 天子震怒,下面的鱼虾们怎么招也要做做样子,一时间,原本懒散的城卫军也抖擞精神,呼喝着在空旷的街道上巡逻,而原本龟缩的禁军,也趾高气扬的上了街。 日夜操练的禁军不是草包般的城卫军所能相提并论的,他们不仅担当者保护皇上的重任,更是关键时刻大晋朝的救命法宝,也是皇帝手上最锐利的长剑。虽然人数不算多,可是要不是这只军队总是支持司马氏,恐怕这天,早就变了。他们俱都黑衣黑甲,头盔带羽的禁军,手拿荆襄的武器,身穿交州的铠甲,每年都要分批到各地轮训,时常参加山越的剿匪,他们步伐虽然不像城卫军那样整齐响亮,他们的呼喝声虽然不那么响遏行云,可是,检验一直军队的,到底是杀气。他们没有高举着刀剑,沉默的表情,眼角的精光,让这支军队有着傲视天下的资本。 朱雀门外的火势渐渐小了,城门懒散的开着,抢劫收获颇丰,欲望得到发泄的乱军们,居然还敢窝在这里休息,不少士卒光着膀子,坐地烧火煮肉,大口喝酒,而此次的主要肇事者,钱凤,则老神在在的坐在门洞里,旁边的几个亲信们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将军,我们还是趁夜出城吧,这次的事似乎有些大条啊。”一名满脸麻子的瘦小校尉道。观其面貌,老鼠眼,,酒糟鼻,厚嘴唇,看着就不是善类。 钱凤眼睛咪开一条缝,淡淡道:“难道我们还怕城卫军那群崽子?”钱凤一直对王敦有着发自骨血的崇拜,最崇拜的就是王敦的那副淡然,每当王敦眯起细长的眼睛,他就没由来感到一丝恐惧。 另外一名脸上长着一个可怕肉瘤的小校接道:“老刘,你是不是刚才在娘们儿身上把胆子都丢了,你也不看看,那群城卫军里的酒囊饭袋,咱爷们,手一捏,就挤爆他们的蛋蛋,啊,哈哈哈。” 兵痞们特有的放肆哄笑声大起,钱凤笑得尤其欢畅,方才那水灵的小娘皮还真是带劲,不管钱凤如何打骂,那小娘皮始终在哭叫,倒让钱凤生了暴虐之心,狠狠上了几次,大爽之下,钱凤居然没有杀,还把她留在身边,没想到那小娘皮居然认命般的跟了钱凤,嗲嗲的声音让钱凤骨头都酥了。 那个老刘最先笑罢,端起烧酒呷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道:“将军,好像那些城卫军又来了。” 钱凤“嘭”的把手中大碗摔碎,怒道:“这群狗崽子,要不是大帅不让老子弄大,老子今天就要把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全灭了!” 肉瘤男笑道:“将军,怕他们作甚,反正来了最多聒噪两句,敢跟咱龇牙,咱灭了他!” 钱凤一想,道:“也是,不理那群笨蛋了,来来来,弟兄们接着喝,喝好了去搂婆娘睡个囫囵觉,啊,大家干!” “干!”士卒们哄然应诺 不知道城卫军是怎么了,往常懒懒散散,步履虚浮的他们现在居然有模有样的四处巡逻,弄得跟真的似的,只可惜,土鸡永远是土鸡,他们那套,检阅好看,却没有什么用。 本想继续搂着小玉,却被墨秋霜和墨含烟两双美眸,四道利剑一瞪,我只得骂骂咧咧的搀扶着郭璞,小玉则被含烟抢走,郭璞吃了墨秋霜的一堆大大小小的药丸后,脸色有所好转,只是步履还有些软。 我没好气的说道:“喂,这次都怪你,一下伤了三,《易经》的鬼影子都没看见,那刘挺也没找到,你那神算真是神啊。” 郭璞嘿嘿奸笑,道:“你这小子,连先生都不叫了,真没大没小,看来下次见你师傅了得说两句。” 我毫不示弱的回道:“家师对卜机宠溺的很,肯定不会听某人的阑言。” 郭璞意味深长的“哦”道:“无妨,不过我听说,令师与名动江南的紫云姑娘关系非同一般,不知道紫云姑娘的话。” 我忙堆起笑,谄媚道:“先生何出此言?卜机对家师和师……呃,和紫云姑娘一向敬畏有加,他们一直教导卜机,要尊师敬长,恪守师道呢。” 郭璞很是得意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我郁闷之下,突然问道:“先生以为那紫云姑娘如何?” 郭璞苍白的老脸微红,有些出神般赞道:“比之以仙则过悠远,赞之以妖则过妩媚,其形堪与洛神,其声可胜湘妃,其人圣洁如莲,其步宛若凌波,奇女子啊。” “哼。”不大不小的一声,让郭璞有些郁闷的闭上了嘴,而发出声音的墨秋霜依然一脸淡泊,让人不敢相信这圣女般的存在居然也会发出如此娇嗔。 墨秋霜撇了一眼一直偷笑的含烟,淡淡道:“你们俩少废话,我们还是从朱雀门出去。” 现在这里她最大,我和郭璞只得闭嘴,众人机灵的躲过呼喝的城卫军,向南而去 “臣谢鲲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到召见的谢鲲有些惊疑,与此同时,外边的其他大臣则有些震惊,谢家虽然在江左是一派之首,但现在毕竟是弱势,且谢鲲名义的官位并不高,况且,那王导,王敦还在旁殿等着呢。 难道,这是那位庸碌已久的天子要暗算什么?群臣们互相打量,各怀鬼胎。 “谢卿不必拘礼,起来吧。”司马睿神色安详,看不出外面内侍所说的震怒之像。 谢鲲试探说道:“陛下,微臣下午方自进京,在馆驿歇息片刻,就准备进宫面圣,听闻城内有了暴乱” 司马睿眼神神光微闪,虽然只是一瞬,可是老狐狸谢鲲还是收在眼里,记在心上。 第45章 他记得,上一次看见这种神光,还是永嘉之乱时,身份卑微的琅琊王面对江南大族们的轻蔑,谄媚的脸上却有一双出卖了他的眼睛。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一章收拾残局(2) 司马睿淡淡说道:“谢卿在豫章可好?” “托陛下之英明,豫章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谢鲲但求无为而治,百姓尚算和乐。” “彭蠡水师如何?”司马睿坐在那儿,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不经意间问道。 坐的腰杆笔直的谢鲲神色微变,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及这位皇上谈到军务。 谢鲲理理思路,道:“回陛下,彭蠡水师的艨艟战舰大部失修,微臣屡次向上峰请示,可是都是借口国运艰难,经费匮乏,因此” 司马睿笑了,他若有深意道:“请示?幼與啊,谁当得起谢家家主的请示?” 谢鲲依然不卑不亢,道:“回皇上,臣只是豫章太守,王大人身兼扬州刺史,乃是微臣的上司,此外,王大人都督江左六州军事,水师的事情,自然他说了算。” 司马睿点点头,道:“朕知晓了,九江,湖口之重,你也知晓,长江水师的事情,以后你抽空管管,回头朕和处仲说,啊。” 管管,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谢鲲心中喜忧参半,却不推辞,叩首谢恩。 司马睿很满意,知进退的臣子永远讨君王的喜欢。他看着一脸正色的谢鲲,随口问道:“幼與,卜机现在如何?” 谢鲲神色大变,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只觉得背心发凉。 司马睿嘴角微弯,道:“那卜机大概是少年英才吧,竟得幼與如此厚爱,羡煞旁人啊。” 谢鲲咬咬牙,忙避席跪地,叩首不止,道:“请陛下恕罪,臣不知卜机之虚实,因而” “因而看重了这小子,还想把闺女嫁给他,对么?” 谢鲲默然,道:“陛下明鉴万里,聪闻四方,臣,确有此意。”谢鲲只能选择赌了,赌的是皇上卖自己半分薄面,不至于太过为难卜机。 司马睿“哟”的一声,道:“你准备嫁哪个?灵儿还是蕴儿?” 谢鲲偷偷向上看了一下,见司马睿神色并没有太大异常,道:“微臣管教不严,那卜机又性子好动,花言巧语,微臣……微臣的两个女儿,都中意于他。” 见司马睿脸拉的得老长,谢鲲忙道:“既然陛下有诏,臣自当遵旨。” 司马睿狠狠一怕大腿,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种!” 此时,正搀扶着磨叽的郭璞的我,突然喷嚏不止,不由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骂我呢。 司马睿突然的兴奋让谢鲲有些头大,见司马睿眉飞色舞的样子,谢鲲试探道:“陛下,那卜机离开谢家也有些时日了,现在不知游荡在哪里呢。” 司马睿摆摆手,道:“无妨,你派人盯着些,这小子有点意思,朕改日再听。” 皇上说“这小子”有意思,那意思就大了,谢鲲自然知道厉害,当然谢恩不止。 君臣又聊了几句,无非风花雪月,司马睿很满意的说道:“幼與,今天就到这吧,外面的人该急了。” 于是二人同出,趋步而行,司马睿随意般的挽住谢鲲的胳膊,谢鲲心中一动,忙道:“陛下,臣惶恐。” “无妨。”司马睿淡淡道,“幼與当真妙才也。” 谢鲲有些惊愕,旋即虚挽司马睿,和他一起进入偏殿。 原本各坐其位,气氛有些肃然的众臣,见司马睿和谢鲲携手进来,一个白胡子老长的老臣“璞”的喷出一口茶来。 司马睿冷冷一哼,那人忙跪地道:“陛下,老臣失仪,请陛下治罪。” 司马睿打量了四周一眼,王导一脸忧色,王敦神色淡漠,庾亮则看不出喜怒,其他人则神色丰富,喜悲皆有。 又特意看了谢鲲一眼,司马睿厉声道:“裴少师御前失仪,态度倨傲,念裴家一族满门忠烈,就罚俸一年,裴宪,你服不服!” 裴宪怨毒的看了谢鲲一眼,又转向王敦,王敦严厉的瞪了裴宪一眼,裴宪方叩首称服。 司马睿当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多说,然后,脸色苍白的太子,生龙活虎的晋王,以及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只是有心人,似乎听出,太子的声音有些阴柔。 落座后,司马睿首先问道:“建业太守尹光何在?” 那尹光是个白面大胖子,他左右看了一下,出班跪地道:“陛下,微臣尹光在。” “尹光,朕问你,建业平日治安如何?” 尹光有些结巴道:“托陛下英明,诸位大人襄赞,城卫军,禁军诸位将军配合,微臣夙兴夜寐,朝乾夕悌,建业士子百姓俱都是守法良民,建业平日治安尚好。” 看来这尹光能混到这位置,还是有料的,这番话倒是面面俱到,在场的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司马睿一拍御览,道:“尹光!那朕问你,今晚的暴乱是怎么回事?!你身为建业太守,首善之地出现这类事情,岂不是丢朕的脸面,丢朝廷的脸面!” 尹光忙叩首道:“陛下,这次事件,臣愿领失察之罪,然陛下明察,这次据臣所闻,于朱雀门一代闹事的,乃是淮扬军的乱兵!” 一言激起千层浪,尹光咬着牙说出这话,也就是豁出去了,谁不知道,淮扬军的大帅可就是权倾天下的王敦啊! 众臣的眼光刷的汇聚到王敦的身上,王敦淡淡一笑,眼中寒光一闪,不少人瑟缩着收回目光,王敦满意的点点头,对司马睿行了一礼,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准!” “淮扬军镇守淮泗,北防石勒,西阻刘曜,拱卫京畿,弹压地面,其功不可谓不大,难免有人借机挑拨,制造事端,为淮扬军数万将士的荣誉计,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次事件,定要还淮扬军一个清白。” 王敦的话铿锵有力,颇有气势,听起来正气凛然,不少臣子纷纷出班,跪地叩首。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尹光怨毒的看了王敦一眼,道:“王大帅莫要指桑骂槐,下官斗胆问一句,倘若事后查证,确实是淮扬军所为,该当如何?” 一时间,全场寂静,众人的呼吸声显得这么粗重。 一直没有说话的晋王插嘴道:“尹大人,你这是威胁么?” 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太子则淡淡回了一句:“王弟,孤王倒是以为,这尹大人恪尽职守,忠贞的紧啊。 群臣瞬间色变,两大皇子交上了火,看来这次事件比大家想象的还复杂的多啊。 司马睿干咳一声,道:“二位卿家不必如此,朕已任命孔儒为禁军左司马,带着禁军平乱去了,是非曲折,稍后便知。” “陛下英明,臣等不如也。”众臣照旧欢呼。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二章收拾残局(3) 跟大家汇报下,昨天近卫的钱包丢了,今天居然找到了,啥都没少,大悦。祝大家都好运啊,顺便收藏下哈 孔儒很兴奋,因为他再次得到提升。 记得几个月前,他还是一名普通的禁军,偶然碰到司马睿路过,当司马睿对銮驾的人大发脾气时,孔儒引经据典,为他们脱罪,却也让司马睿记住了这名刚过20的禁军士兵。 第二天,他就成了司马睿的贴身带刀侍卫,由于自己读书不少,面目清秀,对周围的人也甚是客气,在校场大比武中自己也获得第二,仅次于大内第一高手葛云天,司马睿大加赞赏,放言要大力提拔,一时间,孔儒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两个月之类连续提拔,从大头兵做到禁军的三把手。 现在杨廷自杀,自己被提拔为禁军左司马,去镇压城中的暴乱,这份信任,当真是无以复加了。”兄弟们,乱军就在前方,都是乌合之众,大家冲将过去,一锅煮了,抖抖咱禁军的威风!”孔儒拔剑喊道。 士卒们哄然应诺,这次孔儒专门挑选了年轻有朝气的士兵,这些人一直以来把孔儒当作偶像,因此上下齐心,自然禁军的面貌是焕然一新。 而此时,钱凤等人依然在大口的喝着酒,讨论着女人,那个姓刘的校尉皱皱眉,道:“将军,那群人似乎很是嚣张,人数还不少,正冲着我们来了呢。” 钱凤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老子跟着王大帅这么多年,怕过谁?弟兄们,咱们再作死几个,然后去找娘们乐呵乐呵,啊!” 士卒们也是大笑不已,可是笑声未落,“嗖嗖”声四面而起,不少士卒的笑声还卡在嗓子里没有放完,就去见了阎王。 钱凤好歹打过仗,见机的快,一把拉过一个士卒当了挡箭牌,那小箭头居然穿心而过,在正面露出一个幽蓝色的箭尖。 “狗日的,是禁军的弩机!”钱凤怒吼道,“孩儿们,快撤,快出城,招子扎手!” “还想走么,乖乖受死,可留全尸!”孔儒朗声道。 肉瘤男侥幸逃过方才的箭羽,见孔儒容貌清俊,甲胄光鲜,又是手上持剑,看来是这群禁军的头头,他悄悄摸出怀中的针筒,偷偷对准了孔儒。 射下来,将军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吧,肉瘤男想到。 “沙沙沙”的声音响起,接着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孔儒怒道:“贼子敢而!” 只见孔儒右手一挥,一根细针银线一般略过黑暗,从肉瘤男的眉心传过。 他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暗器下。 孔儒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冷道:“暴雨梨花针你们都有,看来今天真要大开杀戒了,是不是啊,钱大人!” 第46章 钱凤惊疑不已,进城是还遵命蒙面行动,可是烧杀一番没人敢拦,钱凤也就大大咧咧的露出真实面目,如今居然被人认出来,钱凤只得怨毒的瞪着孔儒。”怎么,还不敢承认?没想到堂堂的镇东将军居然会带人像山贼一般在这首善之地干这等龌龊之事,嘿嘿,钱大人,在下佩服之至啊。“ 这句话就说到钱凤的隐痛了,钱凤本是山贼出身,后来被王敦招安,为了方便,王敦给他安了个世族的身份,可是钱凤却一直自卑,他从不允许部下说出贼人,强盗这类的词,否则轻者鞭打,重者格杀,如今这小白脸居然触犯他的逆鳞,怎能不让他心生怨恨。 钱凤冷冷的瞪着孔儒,那眼神几乎要把它碎尸万段,可是,眼神在禁军将士的弩阵面前没有意义,这次孔儒出来特意带了大量的连弩,没想到现在却能放肆的收割这些兵痞的生命。 钱凤手下的几个亲兵竭力的用刀拍打着箭杆,而钱凤自己,则死死的注视着气定神闲的孔儒,他要报复,要寻找机会一击必杀,让这个胆敢藐视自己的人死!即使赔上这些伴随他许久的亲兵也在所不惜! 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钱凤的胳膊,小腿也被箭枝刮伤,好几次都是士卒们舍生挡住了射向要害的箭枝,可是钱凤依然仅仅握住了手上的刀,丝毫没有拔刀的意思。 但是孔儒,已经不像方才那么轻松了。 因为,他从钱凤眼中,看见了火红,看见了愤怒,那是野兽嗜血时才有的眼神。 他不再轻视对方,却也毫不担心,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从不亲手杀人,因为他们不配被他杀,因为他信孔! 华夏大地上,姓孔者何其多,但是只有他们才配说自己姓孔。 他的父亲,乃是当代奉圣侯,虽然自己从不炫耀。 孔儒的剑在暗夜中闪着寒光,因为他的剑,挥出就可以摧毁一个人,在他看来,真正的威慑终究要建立在实质的攻击上。 钱凤身边的最后一名士卒老刘倒下时,钱凤拔出了手中长刀! 刀光偃月,刀气如山,钱凤脸上的痞子气,匪气,窝囊气一扫而去。 钱凤从来都是双手持刀,刀一在手,钱凤只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手中的刀,自己身上沸腾的血液运行周天后,都汇聚在刀锋上。 这一刀,气壮山河,劈开了空气,劈开了前方胆敢阻拦的一切! 孔儒的剑式很简单,他从来不练那些花哨的东西,剑术归根到底就是刺,劈,削,格,而孔儒最喜欢直刺。 将全身凝聚到剑尖,一往无前,不顾一切,舍生忘死的刺过去,不管前方是刀光还是剑影,不管前方是千军万马还是山崩地裂,都不顾一切的刺过去。 只因他手上,握着的是七星龙渊剑。 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龙渊一剑,诚信高洁,如芝兰,似荷莲,剑如其人!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撞击了,却是一把剑格开了一刀一剑。 墨秋霜宛若仙子般的出现,清冷的仿佛广寒之嫦娥,她淡淡的点点头,一言不发。 我也点着头,陪着笑,道:”没事,没事,让个路,你们接着打。” 郭璞嚣张的朗笑和含烟咯咯的娇笑,在这血腥的朱雀门附近,显得那么豪迈。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三章收拾残局(4) 本周九频推荐,大家支持,收藏! 钱凤脸色半青半白,脸部扭曲,眼神锐利,而孔儒则依然气定神闲。 郭璞怪叫一声,道:“小子,还不吐?别撑着啦!” 钱凤痛苦的皱皱眉,“噗”的吐出一大口血。 我见状,心中大乐,指着孔儒朗声道:“那谁,对,就是你这小白脸,你明明也受伤了,怎么还不吐血?” 孔儒脸色有些尴尬,抱拳道:“禁军左司马孔儒,缉拿乱军,此人乃镇东将军钱凤,涉及此案,还请几位英雄配合。” 看来我们还是挺有派的,连禁军的头头都对我们恭敬的很,我心中喜滋滋的。不过今晚可是戒严的,我们在这当口在城里晃荡,似乎…… 这时墨秋霜指指喘着粗气的钱凤,淡淡说道:“你拿不住他!” 孔儒默然,道:“如几位愿意拨冗相助,孔儒必有厚报!” 含烟仰起可爱的小脑袋,娇声道:“你有什么回报?说出来听听!” 孔儒眼睛一亮,方才我们出现时,我就发现这小子的贼眼一直在含烟身上转悠,现在他可算逮住机会了。 “孔儒在陛下面前,也算说得上话,倘若几位不嫌弃,大内是从来不会拒绝高手的,这位妹妹,宫内女官一直有缺,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我心中不悦,双手搂住含烟的小蛮腰,将她拉入怀里,淡淡道:“我不准!” 孔儒神色一黯,旋即热切道:“无妨,无妨,那几位可愿帮助缉拿钱凤?” 郭璞则插言道:“只是这天,似乎是日月双悬,孔司马当真能言出必贱么?” 孔儒脸上霍然变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位先生可是对天子心存不满么?” 郭璞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嫣红,陡然间气势逼人,左臂一抖,纯钧剑呼啸出鞘,寒光四射! “纯钧剑!你是!”孔儒有些惊恐的呼道。 “少废话,识相的话赶紧让开,不然,郭璞不介意让纯钧二十年后再饮血!郭璞说得出,做得到!” 在孔儒惊疑不定的脸色中,我们几个搀扶着朝城门踱去,禁军的士兵们收拾完钱凤的虾兵蟹将后,都无比诧异的看着我们奇怪的组合,已经孔司马满脸的抽搐。 临到门口,郭璞又道:“如今的你,拿不下钱凤,不说你,你主子也拿不下。具体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郭璞头也不回的大步前行,我们只得紧紧跟上,只是,我突然觉得,手臂上突然沉重了许多。 刚一出门,郭璞再次呕出一大口血,胸脯急促的起伏,看来受创颇深。 含烟急得眼泪又出来了,墨秋霜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既然已经重伤,又何苦强催功力,现在可怎生是好?” 郭璞苦笑一下,道:“那小子是孔家的后人,岂是那般好相与的,我不拿气势镇住他,恐怕我们未必出得来,他手下那群弩手可黑着呢。” 墨秋霜默然不语,我则奇怪的问道:”先生,这孔儒难不成是孔老二的后人?“ 含烟娇笑道:“卜机哥哥,亏你还是读书人,怎能这般叫法。” “嘿,仲尼仲尼,可不是孔老二?读书尊的是圣贤和圣贤书的道理,又不是非要把他们当成被膜拜的神。” 郭璞微笑的看着我和含烟胡扯,脸色柔和,墨秋霜虽然有些担心,可是怀中的小玉依然昏迷,我们只是出了朱雀门而已,危险,并没有远去! 孔儒依然和钱凤对峙着,方才郭璞淡淡几句话,钱凤仿佛悟到了什么,却一时没有抓住,当孔儒的龙渊依然指着他时,他心中突然间霍然开朗。 少年时,自己也是个可爱少年,原也准备读书,进学,去给世族当幕僚,置办点田产,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可是,一切都被那伙山贼毁了! 他们烧了自家的房子,杀死了胆敢反抗的父亲和哥哥,侮辱了自己的母亲。 他无力反抗,只能屈服,他给他们当狗,该叫的时候叫,尾巴摇的很欢,终于,他有权力去管同样是狗的同伴,那群一般大小的孩子。 对于甘愿当狗的,钱凤尽其所能的折磨他们,灼烧他们的皮肤,在他们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不断的浸湿让他们的伤口化脓,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歇斯底里的哭叫,绝对没有丝毫的怜悯。 而那些默默忍受,却绝不屈服的,钱凤白天在那些人面前鞭打着他们,晚上偷偷给他们上药,和他们在野地里一起抱头痛哭。 十年,钱凤等待了十年。 十年间,钱凤随着这群山贼闯荡大江南北,杀人放火时,不再犹豫,因为自家被屠时没有人理会他们。 而当初那群小兄弟们,也都渐渐成长,成了这波山贼的生力军。 钱凤在一次奇遇中,救了一个满身脓肿的道士,道士为了感激,传给他一本奇书。结果回来后,钱凤突然变得狂暴而嗜血,山寨内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在一次战果辉煌的打劫分赃中,钱凤等人暴起发难,将当年参与过他家烧杀的人全部制服,其中,杀死他父兄的李大胡子,被钱凤做了人彘,被切掉四肢,放在盐水缸里,在茅房苦苦哀叫了一个月。 侮辱他母亲的,有几个已经白发苍苍了,依然被拖出来,割掉子孙根,由钱凤亲手操刀,千刀万剐。 他们的家人,被全部杀死,他们的妻女,被轮奸至死!钱凤公开放话,谁不服可以这样对他,谁的拳头硬可以比比。 自此,钱凤一举成为纵横淮扬的大盗。 后来,被王敦收服,脱下贼装,穿起盔甲,王敦亲自送他宝刀,给他换籍,曾让他本已冰冷的心重新暖了起来。 可是,进来了才发现,那群世家子弟,是永远不会瞧得起他的! 只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看着对面孔儒的不屑眼神,他第一次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47章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四章收拾残局(5) 九馆推荐中,大家收藏!!! 孔儒心里也是震撼不已,方才那一剑,直接格开了他和钱凤力拔山河的一击,钱凤当场吐血,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强自压制而已,内损已经不小。 后来那个那纯钧剑的人,更是父亲千百次交代,绝对不能惹的人,郭璞只是一个存在,就让自己心生畏服,更不要说交手了。 高手之间,差的永远是境界。 钱凤长叹一口气,语气中不再有先前的暴戾恣睢,道:“孔儒,你杀不了我,也拿不住我。” 见孔儒没有说话,钱凤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弩手,耸耸肩,道:“算上他们,也难。” 孔儒当然知道,二人实力其实在伯仲之间,生死相搏还不一定鹿死谁手,眼前的这些禁军可是各各有来头,也不能随便牺牲的。 钱凤淡然一笑,道:“跟你回去是肯定不行的,我还欠着王大人的,没还清呢。” 孔儒依然虎着脸,满脸不悦。 钱凤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身旁的兄弟可靠么?” “生死之交,绝对可靠。”孔儒憋出一句。 周围的士兵们闻言,双眸中闪现出热切的神色,军官与士兵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当他能把命交给你,还有谁能战胜呢? 钱凤摇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信得过你,信不过你的兵,嘿嘿,这些兵可不是我的兵那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孔儒面无表情,道:“你想怎样?” “就是这样!”钱凤纵身而起,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看起来有些笨重的身体此时却身轻如燕,只见钱凤的脚尖在城墙上点了几下,双手急速上扒,qisuu奇书转眼间已经翻到城头。 弓弩手们自动发射,矢箭如雨,钱凤虽然贴在城墙上,几乎难以腾挪,可是还是通过低头,收复,抬腿等方式,避开了大部分的箭枝。 弓弩的齐射想避开是不可能的,钱凤选择了肩胛,不少箭枝射在钱凤的肩上,不少射穿锁骨,可是,钱凤知道,无论有多么疼痛,他必须咬牙挺住,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只因为,他还欠着王敦,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钱凤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是城头也越来越近,孔儒咬咬牙,道:“停!” 弓弩手立即收弩,不过还是诧异的看着孔儒。 孔儒朗声道:“匪首乃江湖强人,武功高强,我等全力截击,诛杀全部同伙,匪首侥幸逃脱,孔儒一定会在陛下面前给诸位请功!” 见众人还有些疑虑,孔儒高声道:“兄弟们,可是认为孔儒所行不妥?” 众人恍然,遂齐声高呼:“遵左司马之言!” 孔儒苦笑,因为他已经听见城头上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有人跳下城楼,很明显,那就是钱凤咯。 不论敌友,硬汉,总归是受到尊重的。 “打扫现场,通知太守衙门,尸体全部运回去,本将给大家请功!”孔儒挥剑高呼! 士卒们自然放声欢呼,孔儒摇摇头,压下喉间的甜感,收队回去 朝堂之上正一片缄默,弱势的太子和隐隐然有王敦做后盾的郑王对上了,当今天子纵然弱势,却不可轻易欺之,大多数朝臣选择了沉默。 司马睿淡淡道:“先不说这些,处仲,朕听闻,如今彭蠡水军武备松弛,战舰艨艟多有损坏,士兵们粮饷也是不足,可有此事?” 王敦回了一礼,道:“陛下,断无此事!彭蠡水军日夜操练,官兵士气高涨,我长江天下固若金汤。” 司马睿沉声道:“处仲,朕以为,柴桑重地,江防咽喉,彭蠡水师,天下之重,处仲都督六州之军事,还兼着扬州刺史,劳苦功高,朕心甚慰,然处仲毕竟不能事事亲历亲为,不如另遣一得力能干之人,辅佐处仲,训练水师,处仲以为如何?” 王敦抬头,扫视群臣一眼,才说道:“臣请陛下乾纲独断。” 太子神色一喜,而郑王却有些郁闷,但是其他臣子们都竖起耳朵,因为水师大都督的人选对于政局至关重要。 本朝水师大抵有三部,一部在南郡,由坐镇荆襄的陶侃节制,剩下两部,一部在京口,一部在柴桑,现在都归王敦节制。司马睿此举,隐然有收兵权之举。 司马睿平缓一下呼吸,道:“朕以为,豫章太守谢鲲,政绩卓著,品行高洁,允文允武,可堪大任。此外,柴桑太守郭勋丁忧,就让幼與暂时兼着吧。” 谢鲲忙跪倒,道:“臣惶恐之至。”但却没有推辞。 众臣方才见谢鲲与司马睿携手而出,心中就有了计较,现在看这二人一唱一和,不少闲散官员纷纷附议。 但是,五个最有分量的人,都还没有说话。 王敦伏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太子司马绍虽一脸喜色,却不敢太过急切,郑王则紧紧盯着王敦。另外俩巨头,王导和庾亮,都老神在在,不为所动。 那些附议的臣子喊完后,发现场面冷了下来,不少人额头开始见汗,毕竟皇帝无权,人所共知,可是历来场面上还是过得去,而今天,司马睿说话居然不好使,这算是公然藐视君权了。 司马睿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迎上王敦凌厉的目光。 太子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司马睿,紧咬着下唇,缩了回去。 司马睿心中哀叹:要是玄儿,肯定能为我分忧。 王导轻咳嗽一声,出班道:“陛下,臣附议。” 此言一出,群臣哄然,不少官员立即附议,并且开始称赞谢鲲人才难得,司马睿英明神武起来。 司马睿虽然不断点头,却也脸色铁青。 王敦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睿,道:“陛下,臣以为谢大人乃是不二人选。” 群臣听言,终于松了口气,可是,王敦一个“此外”,却又让他们紧张起来。 “此外,彭蠡水军副都督黎缥重疴,前日上表,请求辞官,臣以为,不如箭拔青年才俊,出任此位,以资历练。” 群臣恍然,看来王敦虽不得不让,却依然打着把谢鲲架空的打算。 司马睿双眉一挑,道:“卿言甚是,不知卿以为,何人适合?” 王敦看了一眼仍在神游的庾亮一眼,道:“臣以为,中书令庾亮之弟,虽年少,然其才学,可谓同辈翘楚,臣以为堪当大任。” “元规以为如何?”司马睿问道。 庾亮小步出来,道:“臣惶恐,舍弟年幼无知,难当大任,实在无法胜任,不过,微臣倒有一合适人选。” “何人?” “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王相之子王洽,可当大任!” 司马睿不等王导王敦说话,道:“准!” 群臣一听,也都山呼万岁英明。 王导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有多说,而王敦则冲着庾亮微微点头,含笑致意 从朱雀门到外城,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依然是我搀着郭璞,墨含烟搂着小玉,墨秋霜放风,我们七绕八饶,好歹也到了外城墙那。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虽然光线还不怎么样,可是我们一身夜行衣,也显得甚为显眼。 “先生,我们怎么办,难道还爬墙么?”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郭璞在墨秋霜简单的处理下后,勉强止住了血,不过却更加虚弱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切听秋霜的。” 我又求助般的望向墨秋霜,她却淡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不由为之气结,这不等于没说么。压抑一下心头的不爽,我问道:“仙子,不如你带我们走地道吧,这样总安全一些。” 墨秋霜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我大喜之下,就要前去,却看他们依然面无表情的靠在墙根处歇息。 我有些错愕问道:“为什么你们不走?” 含烟嗔道:“你个大笨蛋,往哪走?” “地道啊!”我一本正经道。 “哪来的地道,有的话,来时就走了,你真是笨也笨死了。”含烟的小嘴嘟得老高,似乎对我很是不满。 “可是,仙子方才……”我无比委屈的指着墨秋霜。 “是你说要走的,我以为你知道哪有地道。”墨秋霜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我几乎要哭出来,没想到此时,墨秋霜怀中的小玉,居然“嘤咛”了一声。 大喜之下,我顾不得郁闷,忙道:“小玉,你醒了?” 墨秋霜瞥了我一眼,道:“你别凑这么近,我来看。”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五章收拾残局(6) 九馆首页,大家收藏!!!多谢!!! 小玉的脸色一直青紫,脉搏很急促,呼吸却很平缓,墨秋霜凝神号脉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管,小心的旋开硬木塞,将竹管凑到小玉的嘴边,皓腕轻抖,滴了两滴青绿色的液体。 那东西果真有效呢,一入小玉之口,小玉的长长的睫毛抖动两下,就睁开了眼睛,如墨的眼珠左右一转,低声道:“哥哥。” 我一把攥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小玉,我在这里。” 墨秋霜声音依然冰冷,道:“小玉,你别说话,你的伤还很重,先好生养着。” 小玉没有回应,却满脸期待的看着我,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恨不得紧紧钳住,可是,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在充满危险的建业城里,我们必须立即出城,而且小玉还有伤。 第48章 见我犹豫片刻,含烟的小手不知何时摸到了我的腰间,我只得说道:“小玉,你还是先休息吧。” 小玉神色一黯,含烟跑过去,扶起小玉,二女开始咬起耳朵,含烟还不时的白我两眼,倒让我郁闷不已。 不过这时,我突然又对方才墨秋霜手中的竹管,不顾郭璞呆滞的神色,我恬过脸去,道:“仙子,您方才那竹管里是什么圣水啊,怎么这般灵,再给卜机几许可好?” 郭璞从牙间憋出一句:“你小子不想活了么?” 我不理郭璞,满脸期待热忱的看着墨秋霜。 墨秋霜有点不习惯我热切的眼神,道:“卜机,这飞琼玉液,我这里也不多。” “仙子,我也受伤了。”我一口咬住不放。 “可是,小玉是内伤,伤及肺腑,你那是箭伤。” “箭伤也是伤!” 郭璞虚弱的身子仿佛恢复了活力,他跳将起来,一个爆栗敲在我的脑壳上,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这飞琼玉液多么珍贵么,里面有多少天华地宝,炼制这么一点点要多大的心力,恩?” 我委屈的瞥了郭璞一眼,道:“不管,反正我要!” 郭璞一时气结,竟然又咳出血来。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墨秋霜,只见她娥眉一挑,似乎在问:“真要?”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尽管这样,我还是要要!” 墨秋霜无奈摇头,将竹管递了过来。 我自是欣喜非常,接过晶莹如玉的竹管,旋开塞子,正待品尝,墨秋霜言道:“且慢。” “又怎么了?” 含烟嗔道:“你这个笨蛋,这飞琼玉液是滋阴补阳之物,虽尽取阴寒之药,却……却是纯阳之物,你……你……到时候可别想……” 看着霞飞双颊的含烟和略微有些尴尬的墨秋霜,我也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有些悻悻问道:“那你说,喝了会怎样?” 墨秋霜接过话来,道:“你身子尚弱,本当不起这药性,况且……这飞琼玉液,对男子催情效应太重,因此……”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方才喝了几滴的小玉,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水汪汪的,白皙的皮肤上一层嫣红,看来这玩意对女子也是效果很重嘛。 无奈之下,我点点头,只得把竹管还给了墨秋霜。 墨秋霜伸手欲拿,我又一把缩回,道:“当真会有这般问题?” 墨秋霜冷哼一声,我只觉得周身泛寒,白光一闪,墨秋霜已经将竹管拿走。 我不由哭丧着脸,道:“仙子,也不必这样吧,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墨秋霜狠狠瞪了郭璞一眼,道:“你等着瞧!” 说罢一挥大袖,昂然而去。 郭璞的额头上出现两根黑线,愤恨的白了我一眼,沙哑的声音道:“你小子也给我等着瞧!” 见我没有反应,郭璞不屑道:“不走你还干什么,等着人来抓你?” 于是我等俱大步而去,只是一路上,墨秋霜的脸色冷的怕人,没人敢搭茬。 好在外城的巡视就轻松多了,大概城卫军也就是在内城还算上心,在这就纯属敷衍,不少街道连城卫军也没有,全是懒洋洋的捕快衙役,虽然天色渐亮,可是我们还是很容易的就混出城去。 当地一抹阳光从东方照亮大地时,我们也出了眼下危机四伏的建业。 与此同时,孔儒也处置好一切,回到了宫中。 司马睿正在听取王导对一些琐事的汇报,王导说的很细,每汇报一事,总是全面,准确,并且拿出了切实的办法。 司马睿自然全部照准,就像平日一样,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反正四五年来,也就这么过来的。 不少臣子有些困倦,多年来上朝,几乎都是这一幕,不是王导,就是王敦或者其他官员,基本上司马睿和盖玺的掌印太监没什么区别。今天处置少师和任命谢鲲,还是多年来头一遭呢。 正当王导说到刘曜可能进攻凉州的张寔,而张寔乃是先帝亲封的都督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西平公,用我朝年号,建业陛下进行谴责时,外殿太监高声呼道:“启禀陛下,禁军左司马孔儒平乱完毕,正在殿外侯旨。” 司马睿点点头,对王导表示歉意,王导也不以为意。 于是,司马睿朗声道:“宣!” “宣禁军左司马孔儒,上殿!” 孔儒卸下甲胄,穿上官府,出去鞋子,拿着玉笏,长步而来。 “臣,禁军左司马孔儒,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孔儒匍匐于地,高呼万岁,而他行的君臣大礼,更是比太常寺的正卿还要标准,不愧是孔家的子孙。 司马睿很满意的点点头,道:“爱卿不必多礼,平身。” “谢陛下。”孔儒再次叩首,然后起身。 “孔儒,朱雀门乱军如何?可曾平定?”司马睿淡淡问道。 此言一出,全场臣子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位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身上!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六章收拾残局(7) 大家收藏啊,首页推荐中!!! 孔儒环视一周,王敦死死盯着自己,而王导和庾亮则仿佛毫不在意他将要说什么,王导一脸正气,神情庄重,而庾亮似乎对手上把玩了多年的玉笏又重新萌发了浓厚的兴趣。 孔儒朗声道:“百余匪徒,手持利刃,于朱雀门外,烧杀抢掠,袭击城卫军,匪首嚣张狂妄,企图在京城制造暴乱,所幸陛下英明,诸位大人襄赞,孔儒幸不辱使命,已将暴乱平定!暴徒均已伏法。” 司马睿满意的点点头,道:“该死的暴徒,居然胆大妄为到如此程度,真该把他们千刀万剐!孔儒,快,你快说说平乱的过程。” 孔儒深深看了一直用气机锁定自己的王敦,道:“回陛下,那群暴徒俱都身高马大,武艺精湛,所幸禁军经陛下亲自督导,禁军的将士们奋力拼杀,才不落下风。” 司马睿故意奇道:“竟有如此强贼?难道俱都是武林高手?”旋即拍案道:“尹光!你这建业太守怎么当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强人飞贼武林高手潜入建业!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 尹光刚站起来,膝盖还有点不舒服呢,听司马睿突然发怒,忙又跪倒在地,以头跄地道:“陛下!陛下明鉴啊,那些强人高手,断不敢成群混入建业,况且我朝的高手大都是名门正派之人,怎么在闹市制造暴乱,而敌国的高手,面貌与我国人大有不同,孔将军一见自知啊!” 司马睿看向孔儒,问道:“孔儒?你怎么看?” 孔儒沉声道:“陛下,臣观贼人相貌,看其武艺,臣敢担保,贼人必不是外族高手!” “那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司马睿声音陡然提高。 孔儒咬咬牙,道:“回陛下,贼人大多用刀,招式大开大阖,而且经常几人小队互相掩护,臣,,臣以为,很可能是军中百战士卒!” 此言一出,全场君臣们的呼吸声,突然变得重了许多,大厅中,不少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 郑王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孔儒的鼻子怒道:“孔儒,你一个小小的禁军司马,居然敢污蔑百战千锤的将士,你说,你居心何在?” 有人挑头,自然有人跟风,不少人开始聒噪要把孔儒严办。 司马睿示意群臣少安毋躁,缓缓对孔儒说道:“孔儒,你如此说法,可有凭据?” 孔儒咬牙道:“围剿之时,臣的弓弩手将贼人包围,并喝令贼人投降,然贼人皆悍不畏死,用拼命的招术与禁军将士生死相搏,而当落于下风,将要被擒之时,却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俘。臣无能,没有留下活口。” “臣已经详查,来人皆为夜行装束,身上没有腰牌路引,手持刀剑也是铁匠刚刚打造的,因此,臣也没有物证。” 郑王还没听完,就冷笑道:“孔儒,看来你是不打自招了,你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居然还污蔑军队,你说你该当何罪?” 孔儒毫不示弱,朗声道:“殿下宽心,臣还没有说完。” 向司马睿再行了一礼,孔儒道:“臣无奈,尽诛贼兵,但是,臣却认出了匪首!” “他是谁!” “署镇东将军,钱凤!” 钱凤是王敦的心腹,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孔儒在朝廷上把钱凤抛了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决议和王敦为敌了。 王敦咳嗽两声,窃窃议论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 王敦再次给司马睿行了一礼,道:“孔将军。” “王帅!”孔儒不卑不亢。 “孔将军说钱凤乃是今夜暴乱的匪首,可有凭证?”王敦的声音很低,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语气很淡然,但是其中的威势却是很明显。 “观其相貌,与其过招。”孔儒答道。 “天下之大,相貌相似者何其多,四海之异,武功招式相近又何足道哉,孔将军以为,据此定罪,可使天下信服么?” 孔儒默然。 王敦又问道:“就算孔将军所见确实是钱凤,你身为天子近臣,禁军统领,自有临机专断之权,为何不缉拿于他,将其押上殿来,岂不万事明了?你难不成以为,王处仲会偏袒于他么?” “孔儒不敢僭越,实在是那匪首功夫不在我之下,孔儒没有把握一击得手,虽与之一博,却也只是将其重伤,未能留下他来。” 太子司马绍插言,道:“此事甚易,镇东将军钱凤,旬日前方从卫将军简拔而来,当下应该还驻扎在吴兴戍所,既然孔儒将军声称将其重伤,父皇何不着人前往一查,是非真伪,岂不大白?” 第49章 太子说话显得很小心,声音很细,但是只有王敦注意到,太子司马绍的双腿,一直在微微颤抖,显得力不从心,而太子的身体更是虚弱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脸上的青白色就说明了这点,太子今天该是强撑着过来的。 那么,那天,在太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王敦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钱凤的问题了。 司马睿扶扶颌下美髯,点头道:“此言甚是,不知哪位卿家愿望一查。” 谢鲲出班,朗声道:“臣愿往吴兴,彻查此事。” “准!” 王导和庾亮都没有说话,王敦则陷入沉思中,因此谢鲲的动议当然毫无疑问的通过。 接着,司马睿宣布,抄杨廷的家,杨家子孙,三代不得为官,建业太守尹光,罚俸三年,暂摄现职,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吏,司马睿则一股脑丢给了王导,只是留下了“面从窄,罚从重”的原则,便宣布散朝。 孔儒被留了下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七章归来(1)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近卫撒!!! 谢鲲一家回到建业已经半个月了,虽然也是住在乌衣巷,可是,眼下的谢家和王家比,依然逊色不少,因此谢家上下,都很低调。 谢灵一直对建业并不感冒,虽然这里才是整个王朝的政治中心,虽然这里更繁华,这里的房子更好,可是,谢灵还是更喜欢在会稽的那个别院,尽管那里很朴素,尽管那里有很多苍蝇,但是,那里毕竟记载着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啊。 东方的太阳渐渐爬起,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可天色,却依然有些昏暗。建业城,终究还是度过了一个也许是百年来最混乱的一个夜晚。 谢灵晚上根本没有睡好,以谢家的情报来源,自然知道城里有大事发生,而谢鲲进宫前,还和谢灵商量了好一阵子,也正是谢灵向谢鲲建议,如果司马睿主动示好,谢家就要表达出适当的诚意了。 清早还是很冷的,可是谢灵依然早早起来,在有些空旷的院子里踱步。由于某人说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太杂乱,如今这个小院已经被布置的典雅而简朴。谢灵披着银白色的狐裘,放开满头青丝,眉宇间,隐然有些愁绪。 “也不知道,那个大笨蛋现在在干什么呢。”谢灵心中暗道。 那个人像神话一般出现,几乎每天都在改变,时时带来惊喜。他读书不少,却不死板,他屡有奇遇,境界提高飞快,他有点坏,很色…… 谢灵正在胡思乱想,某天才人士却是喷嚏连连,倒让含烟担心不已。 正当谢灵发呆之时,谢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灵儿,早啊。”谢鲲的声音有些疲惫,毕竟这一夜,对于所有人,都是难忘的一夜。王敦率先出牌,让所有的人都做到了牌桌前。 谢灵忙敛衽为礼,道:“灵儿见过父亲大人。” 谢鲲点点头,道:“皇上让为父兼了彭蠡水师都督和柴桑太守,豫章太守不动。”对于这个才能卓越的女儿,谢鲲不仅仅是父亲特有的喜爱,还有一份钦佩。 谢灵神色一亮,道:“这样说,整个扬州江南部分,就都在您手上了。” “恩,可以这么说,彭蠡水师可是不得了啊,艨艟上千,士卒数万,下水成师,上岸成旅啊,陛下这次算是打了王敦个措手不及啦。” 谢灵簇簇眉,道:“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我们和王家等于是翻脸了啊,父亲大人,其他人怎么说?” 谢鲲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道:“王相么,还是老样子,有事说事,没事闭嘴,庾亮么,嘿嘿,灵儿你猜,他给我派了谁当副手?” 谢灵皱起可爱的琼鼻,道:“难不成他倒向王敦那了?” 谢鲲笑道:“也不是,这老小子每次都和稀泥,他把王导那小子,王洽弄去当副都督,嘿嘿,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啊,一方面在我身边给我安排个眼线,可是,王洽原有的城卫军的缺,又被咱们这边的张同顶上,他呀,又是两边不得罪。” 见谢灵有些沉默,谢鲲淡淡道:“庾翼最近来过么?” 谢灵一愣,道:“他倒是时常来,不过倒没说太多了,反正女儿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谢鲲笑道:“想不想他?” 谢灵双颊生晕,道:“哎呀,你说什么啦,人家不理你了。” 见一向淑仪娴静女儿也会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谢鲲不由得心中大乐。 “对了,灵儿,皇上也知道他了。” 谢灵奇道:“他?难道皇上也知道他的那些事了?” 谢鲲沉声道:“皇上有什么不知道的,哼哼,咱们这位天子可不是某些人想象的那样。要不然,永嘉之乱后,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呀。” 谢灵点头,道:“陛下不是简单人物,我们知道,他王家当然也知道,断不至于小看,可是,王家多年来目无君父,灵儿以为,一般情况下这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如今陛下突然锋芒显露,灵儿只怕是弄巧成拙啊。” “不会,灵儿,为父现在真是有些佩服这位与王家共天下的天子了,他昨夜干的,委实漂亮之极。” “昨晚之事究竟如何,是王家有意试探,还是陛下放出的信号,或者是偶然事件,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各方都出牌了。 事件初起,太守衙门和城卫军弹压不力,究竟是城卫军无能,皇上软弱,还是那位想要放火烧山呢?这就够让人琢磨了。那尹光算是陛下的人,可是城卫军那群人可不怎么招调,多半可是倾向王家的。 然后禁军左司马杨廷自杀,嘿嘿,真的是自杀么?有谁看见了?为什么自杀?就算是自杀,他自杀究竟便宜了谁? 皇上此次趁机扶孔儒上位,算是给孔家一个说法,毕竟去年那事也不小,禁军陛下算是抓了一半。 然后就是我们谢家了,彭蠡水师重不重要?当然,可是,淮扬军,京口大营,上游的荆州呢? 孔儒平定暴乱后,居然没有活口,却还敢把目标隐约指向王敦?是幼稚还是有意为之?灵儿你看,这一切,虚虚实实,有妙手有烂招,有立竿见影有不知所云,如果你是王敦,你怎么想?“ 谢灵越听眉头蹙的越紧,道:“父亲大人,王敦多智谋却多疑,此次回去,必然反复掂量,最后……多半会以为陛下在故弄玄虚!” 谢鲲抚掌赞道:“就是故弄玄虚!这就是陛下要达到的效果,反正韬光养晦也做不到,不如挑明了,让王敦以为皇上想动他,苦心设计,却力不从心!” “哈哈,妙啊!你也看出来了!”一声清朗却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在这黎明里显得分外清楚。 “是郭大哥!”谢灵喜道。郭璞回来了,是不是“他”也回来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八章归来(2) “景纯!你可回来了!”谢鲲大喜道,他已经看见衣带飘然的郭璞落入院中,“还好么昨夜?” 郭璞苦笑一下,道:“碰到道源,差点去了半条命。” 谢鲲也看出来郭璞身子甚是虚弱,点点头,道:“也好,灵儿,送景纯去休息吧。我也该去吴兴了。” 谢灵神色依然有些怔忡,郭璞笑道:“怎么,想那小子了是么?” 谢灵俏脸一红,低头不语。 郭璞纵然身子虚弱,还是调笑了谢灵一番。 谢鲲独自去了,谢灵则送郭璞前去休息,二人寒暄几句,郭璞问道:“灵儿,老头子去吴兴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今晚的事情?” “对,孔儒咬定乱贼首领是镇东将军钱凤,王敦当然不认,于是父亲大人就去查查了。” 郭璞停步,道:“钱凤?真是巧啊,昨晚我们在朱雀门那地儿还看见钱凤来着呢。” 谢灵喜道:“真的么?那就是说,昨晚这事真的是王敦策划的咯?” “是又如何,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怎么回事,问题是,就算你看清楚了那人是钱凤,又有什么用,他可以不认啊,你能找证人,他就找不来么。” 谢灵神色有些黯然,道:“这样说来,父亲此去吴兴,恐怕也是一无所获了。” “那倒也未必,我曾为老头子算过一卦,他这一生,贵不可言,虽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但这转运之始,就在吴兴!”郭璞很肯定的说道。 “当真?”谢灵问道。 郭璞摇着小指,道:“我说话什么时候不做数了,我的卦可是从来没错过呢,你还信不过我。”此时郭璞身子虽弱,倒也不需要人扶着了。 谢灵嘟起小嘴,嗔道:“哼,你上次怎么说来着,说人家和……和他有几世的缘分,结果……结果他还不是跑了,把人家丢在这里不管!” 郭璞意味深长的“哦”的一声,倒把谢灵羞得满脸通红。 郭璞腆着老脸,笑道:“你说的他,是不是那个他啊。” 谢灵气的扭过头去不理他,郭璞笑笑,道:“也好,本来准备让你们来个重逢的,既然你不喜欢,也就罢了,我就带那小子出家去。” “不行!你说了不算的。”谢灵一把拽住郭璞的胳膊不依道。 “好好,让你们重逢,记者啊,呆会一定要哭,不能干嚎,见了他就扑他怀里去,一定把他衣服弄湿,不要害羞啊。”郭璞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而谢灵早就把头低得快要贴着胸了呢。 好容易等郭璞废话完毕,谢灵才悄悄抬起头来,轻声道:“那个……他现在在哪?” “终于想他了?” 第50章 郭璞促狭道。 谢灵大窘之下,叫道:“人家就是想他,怎么了,不许啊,不像别人,明明朝思暮想,却憋那么多年就是不敢说!” 谢灵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一真满脸嬉笑的郭璞神色黯然,脸部肌肉抽搐着,似乎很是痛苦。 想到郭璞这么多年的苦楚,谢灵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啜泣道:“对……对不起,灵儿一时情急,出言不逊,郭大哥我。” “不怪你,不怪你啊,是我自己,呵呵,这么多年了。”郭璞摇头叹道,原本神光如电的眸子里一片昏暗,几乎失去了神采。 “郭大哥!”谢灵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簌簌的泪珠像决堤一般冲去了眼眶。 郭璞给了一个最温暖的笑容,道:“好了,这么大了还哭,呆会字他看见了就不喜欢了,对,不要哭啊,先回去把,大哥保证,一定把他完完整整的还给你,大哥的卦从来没有错过,不是吗。”郭璞轻柔的拿出帕子,递给谢灵,神色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疼爱调皮的女儿一般。 从小有谢蕴在,谢灵总是表现的端庄娴雅,也只有在这个亦父亦兄的亲人面前,才会撒娇耍赖。 郭璞当然乐意陪她戏耍,只是,年幼的谢灵发现,这个可爱的大哥哥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宝剑发呆,神情甚是落寞,问他他也不说,却再不见那份洒脱,那份掩不住的忧伤让人心痛。 长大后,谢灵知道,他也有过去,他也曾少年轻狂,风流不羁,只是后来,他苦苦的恋着一个人,一个飘渺若仙子般的人。 只是,他苦苦的恋着她,她爱他么? 没人知道。 所以郭璞还是郭璞。 好容易像谢灵保证,绝不介意,还说让谢灵快些见到那个人,然后推托自己身子弱,需要休息,才哄得谢灵回房去,郭璞也算长舒一口气,回去调息疗伤去了。 心事重重的谢灵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慢慢沿着回廊,心里想到:“蕴儿多半还在赖床吧,这个懒丫头,自从那个笨蛋走后就贪吃嗜睡了,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厮混呢。” 缓缓推开闺房的门,却敏锐的感觉到不一样,里面有人! 警惕性很高的谢灵迅速从发呆状态下出来,眼前这一幕却让她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白衣少年施施然坐在那里,满脸笑容,道:“灵儿,你还好么,,我回来了。” 出了朱雀门,墨秋霜找到心阁在建业城外的秘密分舵,带着小玉去疗伤了,含烟这丫头也被她带走,郭璞不顾我的白眼,硬说自己没事,用不着帮忙,作为我掐他的报复还说卜机那小子只是外伤不必操心,于是我和郭璞就被晾在外边了。 狠狠骂了郭璞很久,他却总是不接茬,无奈之下,口干舌燥的我只好大口喝水。 郭璞打坐了一小会,脸色先青白,在橙红,最后恢复肉色,而他的衣服几乎被浸透了,这倒把握看得大是眼馋。 自我感觉良好的郭璞又拿出几枚铜钱开始演卦,嘟嘟囔囔一会,居然得出结论:我和他必须立即返回建业,去哪到了自知。 问他理由,则语焉不详。我一气之下,就耍赖不去,结果被他提起来,蒙上眼睛,一阵飞跑,就来到一个香喷喷的地方。 到这以后,郭璞却笑嘻嘻的揭开我的蒙面布,道:“你小子在这呆着,不要乱动,美人呆会就来。”说罢他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暗骂他淫贼得同时,也开始打量这房间,只看了两眼我就一阵狂喜:因为这居然是谢灵的房间!” 高兴的团团转的我很快就闻道有些熟悉的香气,当贼的闻香识女人是基本功,我自然很清楚,那是谢灵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整整头发,端正的坐在那里,摆出最温柔的姿势,等待美人的进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二十九章归来(3) 本周首页九馆推荐,大家大力支持,近卫即将爆发咯,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啊!!! “吱呀”一声,门缓缓推开,一个披着白色狐裘,青丝散开的美人莲步轻移,神色慵懒,那仿佛姣花照水,宛如弱柳扶风的情态,竟然让我我看得痴了。 好在,美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先惊,再喜,终羞,没想到那深邃清澈的眸子,不仅仅充满着智慧,也不单单藏有百万甲兵,居然也能把这多情愫表现的如此传神。 一幕幕,一次次,万般情景浮现,这名奇女子,诶,千言万语,我竟只凝成一句话:“灵儿,我回来了。” 谢灵一怔,神色闪过一丝犹豫,愣在门口发呆,并没有我想象那般,如乳燕投林般扑入我怀中,娇吟不止。 我心中微微有些颤动,再不迟疑,站起身来,迎向看起来憔悴不少的美人,张开双臂,道:“灵儿,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索然立于门口,有些落魄的谢灵,俏目微微发红,有些怯生生的看着我,眉宇间竟然显出有些茫然失措的楚楚可怜之态,昔日天之娇女的情态,如今却多是哀怨婉转的愁绪。 “灵儿,难道,你不认我了么?” 我心头忍不住一酸,就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难道是庾翼? 不管那么多,我大步前去,一把搂住了娇躯有些颤抖的美人。 谢灵的小手微微伸出,似乎想要推开我,却被我紧紧按入怀中,她的小手在我的胸膛上来回划了几下,却不意触及我的伤口,却也让我疼的哆嗦。 “是……是你?”谢灵有些犹豫问道,虽然已经靠在我的怀里,却不敢抬头看我。 “灵儿,是我,我回来了,我真的不走了,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它跳得多么厉害,你知道么,这都是因为你啊。” 谢灵颤抖着把手按着我的心口,小心的抚摸着,却还是触摸到我的伤口,倒让我倒吸一丝冷气。 谢灵总算回过神来,突然喜道:“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灵儿,我可真想煞你了,真的,我不走了。”我心生怜惜道。 谢灵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像泥鳅一样扭了出来,坐到旁边椅子上,拍拍起伏不定的酥胸,粉面如彤云般霞彩照人,喘息有些急促。 我也不多说话,静静看着这如花娇颜,和上次见时,清减了不少,却多了一份妩媚和娇柔,玲珑嘴角,朱翠香唇,娇艳欲滴,让人食指大动。 谢灵好一会才让自己躁动的心平复下来,柔声问道:“你上次为什么就那么走了,你知不知道,蕴儿有多担心呢。” 我不由笑道:“蕴儿担心,你就不担心么?” 谢灵红潮未褪的俏脸再添几分姝色,嗔道:“你这人,怎么一点没个正形,怎生不知稳重,不然以后怎么办?” 我嘿嘿笑道:“有了正形,以后向谢公提亲,就方便多了是不?” “你这浑人,在外面又学坏了!”谢灵啐道,扭头不理我。 “你这妮子。”我作无奈状,然后问道:“对了,灵儿,蕴儿在哪?怎么不见她来?” “你也知道蕴儿,哼,我还早当你只顾得和你的烟儿缠缠绵绵了呢。”谢灵显然对我和含烟的事情很是“气愤”。 “哟,真酸,这谁家醋坛子打破了啊,我闻闻。“我使劲的嗅着,渐渐就闻到了谢灵的身上。”哎呀,你讨厌死了,怎么和狗一样乱闻,一边去。“谢灵拍着我的头,娇嗔道。 “我是大狗,我要咬人!”我呜呜道,故意伸出舌头呼呼喘气,逗得谢灵格格娇笑。 “快,旺旺叫,叫了就给你骨头。”谢灵娇滴滴说道。 “嗷唔,人家不要骨头,骨头不好吃,人家要吃你,嗷唔。”我在谢灵洁白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处闻着。 很快,那无瑕的皮肤上浮现出一抹红色。谢灵显然对我喷薄而出的气息有些不适应,发出一声细若萧管却宛若天籁般的呻吟。 我正在心猿意马间,陡闻此声,只觉气血上涌,腹下顿时火起,傲然挺立。 愈来愈浓的香气沁人心脾,谢灵的双眼也变得水汪汪的,酡红的脸颊让我很想再尝尝她的滋味,我不由圈住了她的小蛮腰。 谢灵娇啼一声,含羞带怯的白了我一眼。 古人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可是,与这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却还有点挑逗的眼神比,李夫人一笑不过如此,褒姒一笑又算几许呢? 有个声音在我心中大声喊道:“吃了她,吃了她!” 一想到这,我的眼睛不由落在谢灵耸挺的前胸,岧岧饱满的玉峰,勾划着让人兴奋的弧状。我心里不禁想着,若能探手进入她衣内捏上一把,想来那种触感,必定美不可言。兀自满脑遐思时,胯间的宝贝,不自禁地跳了几跳,竟然蠢蠢欲动起来。 “罪过罪过,你怎能随意亵渎这女神般的存在!”另一个声音在我脑中想到。 “不吃白不吃,早晚是你的,这机会多好啊,万一以后被庾翼这小子捡了便宜,你不亏大了么。”第一个声音似乎显得理直气壮。 “就是,万一谢老头不答应怎么办,这么娇滴滴的美人我可不能放过。”我心中暗道,而我的手,已经随着我的意念,攀上了那巍峨饱满,酥腻柔软的山峰之上。 “真的很柔软呢,而且也不小。”我嘟囔道。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章归来(4) 今天九频推荐,大家支持近卫啊,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近卫这厢有礼了! 第51章 !!! 谢灵俏脸通红,娇艳欲滴,我看得心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嗫咬,又好比有无数的羽毛在脚心轻挠,处子幽香似有似无的飘入我的鼻中,让早已识得男女滋味的我如在烈火中般浑身燥热。 “灵儿,我要你,我……”我低吼道,端起那吹弹可破的俏脸,狠狠吻上了那滑腻酥软的樱唇。 谢灵星眸迷离,早就放开齿关,任我驰骋,我扫荡着她檀口中的每一寸每一角,那清凉甜美的香津,我是怎么也吸吮不够,而那灵动的小香舌,羞答答躲了片刻后,也勇敢的伸了出来,大胆的和入侵者做斗争。 小信子试探着想卷住入侵者,可惜入侵者的实力太过强大,二者的规模根本不成比例,结果小信子反而被紧紧裹住。 我的大舌头只觉得那团细腻在我的卷曲里进进出出,上下翻动,一股酸麻从脚心而上,直入天庭,我的骨头都快要酥了。 双手沿着秀项,开始在哪凸凹有致的娇躯上游走,而口中的小信子却如泥鳅般巧妙的逃过了我的包围,而是绕道我的下方,开始对我的侧翼展开攻势。 突然间,我只觉得舌下有股微弱却明显的力道在上面一点一点,一时间,我只觉得胯下火热似乎将要爆发! 正当我的双手准备再次攀上高峰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惊之下谢灵小受惊的兔子一般钻入我的怀中,拼命的向里拱着,而经过刹那失神的我也紧紧搂住谢灵,以示安慰。 进来的显然是女子,因为我闻到了不同于谢灵身上的脂粉气。 “你们……你们,姐姐,你。”来人言语有些结巴,可是却异常熟悉。 因为,进屋的是谢蕴! 我回过头去,笑道:“蕴儿,你也回来了么?” 谢蕴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缓缓后退着。我忙道:“蕴儿,你连哥哥也不认识了么,我是卜机啊。” 谢蕴的眼圈马上红了,我心中暗道:不会也想来个泪飞顿做倾盆雨吧,这样一来可就费事了。 谢蕴的神色越发幽怨,小鼻子一皱一皱,我心中也暗叫不好,大不了老子用嘴封你嘴,小娘皮! 正当我准备故伎重演时,谢蕴突然跳脚嗔道:“你这个大笨蛋,大混蛋,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人家快要想死你了。” 我张大了嘴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正在愕然中,谢蕴啧啧道:“你这大笨蛋,你偏心,搂着我姐姐搂那么紧,都不抱我。” 怀中一直不敢说话的谢灵“嘤咛”一声,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腰,不敢说话。 我嘿嘿干笑两声,道:“蕴儿,你怎生如此说话,我们……我和你姐姐久别重逢,这个,呵呵呵,你知道的。” “不管,我也要你抱,为什么你抱姐姐不抱人家。”谢蕴大胆的话让我一阵羞赧,这哪里是大家闺秀说的话呢?而谢灵,更是羞得恨不得钻地下去呢。 还愣神呢,谢蕴更是够狠,直接如乳燕投林般扑入我的怀里,扭了几下,道:“姐姐,你给我挪点地儿,我也要抱抱。” 这还是我的谢蕴么?我心中暗道。 建业宫太极殿内,司马睿正在殿中悠闲的踱步,而孔儒恭敬的站在身后,面色谦然。 司马睿蓦然停住,道:“孔儒,你说,当时真的无法留下活口么?” 孔儒肯定道:“肯定不行,且不说那些人悍不畏死,就是那些被我们直接格杀的,事后也在颌下发现毒药,一咬即会立即毙命。” 司马睿满意地点点头,道:“也好,那钱凤怎么没有擒住?是何方高人,竟然难得住你?” 孔儒跪下,拱手道:“回陛下,孔儒无能,那人手持纯钧,因此孔儒不敌,让钱凤逃脱,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承影?”司马睿显得很有兴趣,道:“这么说,你也认识拿承影的人了?” “回陛下,此人该是名士郭璞,以剑术和占卜闻名四海。”孔儒沉声道。 司马睿点点头,道:“确实该是郭璞,他们几个人,难道阻拦你抓捕钱凤?” 孔儒摇头,道:“回陛下,郭璞他们五个人,还有一个少年,倒算英俊,还有三个女子,一大一小,还有一个似乎受伤昏迷。 他们倒也没有私通钱凤,只是似乎要出城,那郭璞当真了得,甫一亮剑,臣和前夫就气血上涌,臣甚至不是他十合之敌,那个中年美妇也是厉害,就是她一剑将臣和钱凤格开。” “钱凤真的受伤了?”司马睿淡淡问道。 “回陛下,钱凤必然重伤,除非有绝世高手不惜灌顶相救,否则短期内几乎是废人一个。”孔儒坚定道。 司马睿点点头,道:“很好,朕很满意。” “谢陛下宠眷!”孔儒喜道。 “子方啊,朕如此提拔于你,你可知为何?”司马睿突然换了个称呼,叫起孔儒的字来,这可是莫大的恩典和荣耀呢。 孔儒激动之下,声音有些沙哑,道:“陛下任人唯才是举,海纳百川,臣不敢称贤,却也愿为陛下效死,绝不食言。” 司马睿有些动容的扶起孔儒,道:“子方,爱卿,朕对黄天厚土,列祖列宗盟誓,有天一日,朕不负卿,卿切莫负朕啊。” “陛下!”孔儒已经激动的有些哽咽。 司马睿看着跪伏在地的孔儒,嘴角上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一章讲述(1) 九馆中,大家支持,推荐,鲜花,收藏,一个都不能少!!!!! 和谢家双姝笑闹一会儿,我也知道不能现在把她们推倒,只好上下揩油一番,聊去心火。 看着衣衫微微有些凌乱,面色酡红神情慵懒的二女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腿上,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普天之下,又有谁不喜欢红袖添香娇妻美妾呢?更何况,这还是一对双胞胎呢。 轻轻拍着谢灵的背,我随口问道:“灵儿,那庾翼最近可曾来过?” 谢灵白了我一眼,嗔道:“哼,天天来,那嘴可甜了,跟抹了蜜似的,说的比你可好听多了。” 见谢蕴忍不住偷笑,我虎起脸,问道:“他嘴甜?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敢偷尝?” 此言一出,谢灵羞愤不已,小手开始在我身上肆虐,我只得高声惨叫,以示求饶。 又闹了一会子,我攥住二女的小手,问道:“蕴儿,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还在到处乱跑么?” “嘻,可没有呢,人家也天天读书学剑,勤做女红呢。”谢蕴笑道。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那敢情好,对了,灵儿,最近朝中局势如何?” 谢灵收起笑颜,正色道:“昨夜你也知道,有人在朱雀门附近制造暴乱,打砸抢烧,事情闹得也是沸反盈天呢。” “这事我知道,我和郭老头从那地儿过,一个禁军的小头目正和一个叫什么钱凤的对掐呢,郭老头威胁了他们一下,就带我们跑路了,嘿,没想到才跑出去,我因为太想你们就回来了。” “油嘴滑舌!”二女同时嗔道,倒让我吓了一跳。 “这事可没那么简单,那钱凤乃是镇东将军,王敦的心腹,王敦手下大将敢在建业制造这般事端,所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可就太复杂了,禁军左司马杨廷已经抹了脖子,卜机哥哥你看到的那个也不是小头目,他叫孔儒,是新任禁军左司马,官居二品,更重要的是,他是奉圣侯的小儿子。”谢灵有些严肃说道。 “奉圣侯?”作为读书人,奉圣侯是谁我还是知道的,孔子家的后人代代世袭,加上儒学在我朝至尊的地位,孔家的实力也是无比雄厚,只是,这孔家子弟该都是读书人,怎么会去禁军混饭吃? 谢灵那灵巧的眼睛很容易就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那孔儒是庶出,他娘亲是一个丫鬟,偶然被……被宠幸就有了他,再加上他大哥孔休乃是当代大儒,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孔儒只好弃文学武,据说还和父亲闹得很不愉快呢。” 我点点头,道:“就算是吧,那灵儿你看,王敦是什么意思呢?手下人在京城首善之地制造暴乱,就可以格杀了,加上还是统兵将军,擅离职守,其罪一,为非作歹,其罪二,要我是皇上,还可以给他扣个谋反,诛他九族也够了。” 谢蕴吓得小手赶忙捂上我的嘴,嗔道:“哥哥,你怎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被人听了去,还得连累我和姐姐呢。” 我也不回答,直接和谢蕴吻个天昏地暗,方自堵住了她的小嘴,同时也紧紧搂住谢灵的小蛮腰,不让她逃走。 满意的咂咂嘴,我看着谢灵有些赧红的小脸,笑道:“灵儿,你也想要?” 谢灵吓得赶紧摇着小手,道:“不,不要了,我们还是接着说事吧。” “嗯,方才说道,王敦这次这事,已经算是事实的造反了,在京城这地方,鸡毛蒜皮都能给你炒翻天,他如此胆大妄为,谢公没有出手么?” 谢灵摇摇头,道:“没有呢,首先,那人究竟是不是钱凤,根本没有定论,孔儒一面之词,是搬不倒王敦的,再者,就算那是钱凤,又能怎样?王敦一口咬定是钱凤自己昏了头,我们也没办法。” 我想了一下,道:“我想起一事,灵儿,蕴儿,你们还记得刘挺么?” 谢蕴抢道:“记得记得,当时捉你跟捉小鸡似的,一提就起来呢。” 我见谢蕴得意,照着肥美的圆臀,一巴掌拍了过去,倒让谢蕴好一阵娇嗔。 “好了,我是说,你们最近见过他么,郭先生怀疑他被王敦拿住了,我们这次进城就是为了找到他,当然,也要找《易经》。” 第52章 谢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道:“好哇,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专门来看我们呢,原来也是有事呢。” 我不由头大,辩解道:“这又是哪跟哪,蕴儿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你和含烟那妮子干了什么我没不知道么?说!你是不是把含烟偷吃了,啊,不对,你们俩本来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自动过滤谢蕴的娇嗔,我对谢灵说道:“灵儿,那刘挺的情况你也说说,这次郭先生算卦居然没准,可把人给害惨了。” 谢灵微微皱眉,道:“这事……刘挺上次和我们见面就是碰到你那次,而且他似乎……似乎对于人情世故不太通晓,一般就是郭大哥带着的,以后就没有见面了的。” “啊,这样的话就麻烦了,这小子可是随身带着《易经》呢,不出事也就怪了,算了,不说他,反正《易经》王敦他们也看不懂,只要这样,那小子最多受点皮肉苦,一准没事。” 谢灵却还是忧心忧心忡忡道:“最近局势变化很大,本来我们是力挺太子的,可是听说太子出了事,却也不知道什么事,宫内这次封锁的甚是严密,只怕会是了不得的大事呢。” 我捉住谢蕴正在我腰上肆虐的小手,压低声音,道:“这事我可知道,确实了不得呢。” 谢灵双眸一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见谢蕴也竖起耳朵,我笑道:“二位夫人,且附耳过来,听夫君慢慢道来。” 二女啐了一口,倒还是凑了过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二章讲述(2) 九馆推荐中,诸位大大支持啊,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啊 “其实,当朝太子司马绍是被阉了,他呀,以后就只能做太监了。” “啊!”两女同时尖叫,声音倒是不小。 谢灵小心的看了看门,确信门是关好的,才压低声音道:“卜机哥哥,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不然可要杀头的呀。” 谢蕴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有些惊恐的眼神却告诉我,她也对此十分担心。 我搂紧二女,道:“我可没有胡说,你二人也算我的女人了,也不怕告诉你,这厮上次微服出去胡搞,在建业闹市调戏含烟,被我和含烟顺手拿住,气他不过,就把它割了。” 又是两声尖叫,这次我提前做了准备,紧紧搂住二女,才没让他们跳将下来。 谢灵忧声道:“卜机哥哥,这可开不得玩笑的,太子当前的微妙处境,你也知道的,而且听父亲说,昨晚的御前会议,太子可是参加了的。” 我满不在乎道:“错不了,郭先生亲口对我说的还能错?至于这个所谓的太子吧,我看也就那么回事,论气度胸襟,都不足以担任一国之君,况且,在闹市上公然强抢民女的人,还能是好人么?” 谢灵有些不悦道:“卜机哥哥,话不能这么说,这大晋江山本来就是他的,就算他是白痴也没办法,况且了,他不足以担当,总不成你去?” 谢蕴也插言道:“就是就是,哼,哥哥好偏心,他调戏含烟哥哥就把他阉割了,要是他调戏人家,哥哥还指不定咋办呢。”那其中的醋意,自然是甚为明显的了。 我听了,心中却不是滋味,顾不得跟谢蕴打闹,冷冷问道:“谢大小姐,卜机初到贵府之时,大小姐一句‘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司马家一家一氏之天下’,曾让卜机叹为观止,惊为天人,奈何今日却又出此言?” 谢灵一听,眼圈就红了,小嘴一瘪,哀怨道:“哥哥,你怪人家了?人家不过随口一说,哥哥就当真生气了?” 看着那荡人心魄的眼神,我长叹一声,道:“好了,不怪你,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不过灵儿,你却也不必担心,那太子既然能上朝,说明宫中消息封锁的甚紧,至少谢家和王家都不知道,不然太子储君之位难保,而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谢家要改变押宝于太子的身上。” 谢灵双眸一亮,道:“卜机哥哥果然不凡,一语道破天机,那依卜机哥哥之言,谢家该当如何?” 我想想《洛书》里的林林总总,随口问道:“还是那句话,灵儿,你觉得天子如何?” 谢灵犹豫道:“说实在话,灵儿和家父是越发看不透天子了,他有时英明,有时糊涂,有时果断,有时犹豫,有时不惜一切,有时抱残守缺,总之,就是看不透。” 我心中了然,笑道:“灵儿,你以为,智者矫愚和愚者似智,孰易孰难?” 谢灵喜道:“皇上是刻意韬晦?” “一个普通藩王,能在永嘉之乱后脱颖而出,难道是偶然的么?一个弱势天子,在权臣环绕里,能屹立不倒,难道是可能的么?嘿嘿,这个皇上倒是真有意思的紧啊,不知道灵儿你和谢公,有没有对打砸抢事件好好推演?想必是有吧,我敢铁口直断,不管那钱凤,孔儒什么的虾兵蟹将如何蹦达,也不管几个权臣大佬怎么较劲,这次可都是被皇上给算计啦。” 谢灵微微皱眉,道:“何以见得?可有凭据?” “没有,全是直觉,但我心中却无比肯定。”我摊手道。 谢灵无奈摇头,道:“好吧,就算皇上陛下其实英明神武,现在的局势,难道你真以为他能夺回大权么?” 我奸笑道:“他确实不能,但他一定朝思暮想,而我谢家可以帮他完成,再说,他不是已经向谢家示好了么?” 轻轻吻了一口有些不满的谢蕴,我接着说道:“且不说这位皇上现在正在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估计已成不少气候,别的不说,他的天子身份,登高一呼,谁敢不从?至少谁敢明里抗命?如今太子之位堪忧,只要我们谢家现在出手,那就是雪中送炭,皇上一定会感激不已的。” 谢灵边听边点头,等我说完,谢蕴插言道:“就算我们帮陛下夺回大权,可是他前面號夺了王家等世族的大权,难道能容忍谢家坐大么?他能接受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么?再说,千百年来,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么?我谢家可不愿做那可怜的文种。” 见从不关心朝政的谢蕴说出这般话来,我和谢灵都惊喜的看着有些脸红的谢蕴,倒让这妮子讷讷道:“人家也只是胡说的,做不得数的,哥哥姐姐不要笑话。” “哪里哪里,蕴儿长进的很呢。”我笑着夸道。 谢蕴小脸通红,低声道:“真的么?人家还以为说的都不对呢。” 谢灵笑道:“蕴儿最近可是用功的紧呢,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呢。” “才不是呢,姐姐最厉害了,都会做女红了。” “好了,继续说正事。”我打断了二女已经开始泛滥的互相吹捧,道:“就算皇上想这样,我们也不怕,有两个选择,第一是除去其他世族的时候,趁机把谢家实力做强,势力做大,让皇上就算想动谢家,也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样一来,我们就去当那只虎,让他哑巴吃黄连。” 谢灵现在倒也不为什么大逆不道这类话而不悦了,两只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期待着我的下文。 “另一个么,也简单,同样是利用,皇上利用我们,我们也利用皇上,只要能在我们,皇上和其他世族间形成一个平衡,这样,兴许他根本就不会生动谢家的念头。” 谢灵听了,当然大点其头,又和谢灵商量了一点细节,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灵儿,你说太子和陛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陛下对太子这事的真实态度究竟是什么?”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三章讲述(3) 九馆推荐,大家支持,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哦 谢灵听了,却有些疑惑地说道:“那还能怎么样啊,太子是嫡长子,是当然的储君,虽说能力不算强,可做个守成之君也是不成问题的,你可倒好,直接给人割了。说起来,你这可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呢。” “反正当时他是微服,我也不知道那是太子,再说,他也查不到我啊。”我不屑说道,“只是,我只觉得奇怪,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我胡思乱想吧。” 理理思路,我又问道:“灵儿,那庾翼最近找你了么?” 谢灵俏脸微红,道:“倒也常来,特别是我和蕴儿回到建业后,时常来,每次不是带本古书就是一副名画的,人家也不好赶他。” “你收了没?” 谢蕴嗔道:“当然收了,这些都是很值钱的,不要白不要,反正我们也没答应他什么。” 我颇为惊喜的赞道:“蕴儿当真大才,和哥哥想的一样哦。” 谢蕴大受鼓舞,喜道:“还有呢,自从上次哥哥你和那庾翼交谈一番后,那庾翼似乎也性子大变,沉稳了不少呢,来了也不是老和姐姐鲜殷勤呢,有时还是说了不少有道理的话呢。” 我微笑颔首,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问道:“灵儿,庾亮在这次事件中什么表现?还是以前一样两边不得罪?” 谢灵点点头,道:“确实,这次庾亮支持父亲都督彭蠡水师,却也把王洽派到父亲身边呢,这人倒也确实油滑的紧。” “王洽!”我不爽道,“这厮可不是善茬,要不是有神秘人相助,我和郭先生他们可能就栽在这小子手里了。” 二女听闻,大是紧张,忙追问不停。 我苦笑一声,道:“郭先生算到刘挺可能有难,于是我们几个就分头进城,想来寻他,顺便找找《易经》,没想到刚摸到乌衣巷我肩上就中了一箭。” 第53章 “啊?在哪里?”谢蕴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小手小心的在我的肩膀上抚动着,神色哀伤,倒让我心中暖洋洋的。 见谢灵也是泪眼婆娑,我忙使劲拍着肩膀,道:“没事没事,你们看,这么拍打都没事的,再说你们也知道,郭先生的医术也是很高明的。” “还说没事,呀,你还拍,看你都出冷汗了,别忍着了。”谢灵抓住我的手,谢蕴则嘟囔道:“含烟这个死妮子,连哥哥都照顾不好,看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无奈之下,我只得千哄万哄,方自让二女稍微安生点,才接着说道:“后来,多亏了郭先生和含烟的师傅赶到,才吓走了专门来拿我们的吴钧,不过郭先生也是受了伤的。” 二女一听连郭璞都受伤,又是一阵娇啼。 我一人给了一口,才接着说道:“就在这时候,王洽这小子,带着一堆弓箭手出来了,呵,你们可不知道,那箭头是多大,上面闪着寒光,那王洽可是嚣张呢,还让郭老头跟他们走呢,还要抓我去给他们解读《易经》呢。” 谢蕴小声问道:“那你答应他们了么?” 我给了谢蕴一个爆栗,笑道:“怎么可能,要不然我还能呆在这么,你说怪不怪,就在我们要和王洽死磕时,你待怎的,那些弓箭手啊,一下子全被射死了,嘿嘿,弓箭手被弓箭手杀死,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谢灵拍拍胸脯,道:“这就奇了,这些相助于你们的,又是何方神圣呢?” 我神秘一笑,指指天,道:“还用说么,当然是这位,不然谁敢?” 谢灵惊恐的捂住小嘴,道:“难道陛下自己的武力已是这般强大?” 我懒懒的舒展了下筋骨,道:“谁知道呢,也许这是他给王家的一个警告,也许是碰巧,总不能,他是专门派人来救我的吧。” 谢蕴娇笑道:“也未必哦,说不定,陛下看哥哥你少年英雄,看着太子已经是废人了,一时高兴还想收你当个螟蛉之子呢。” 我大笑着拍打着谢蕴的肥臀,道:“蕴儿胡说,老子要当也当正牌的,什么螟蛉之子,他想收,我还不想当呢。” 谢蕴故意哭叫,让我腹下再次火起,双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一时间,屋内莺声燕啼,春色无边 与此同时,王敦府中密室,王洽再次和王敦对弈。 这次王洽依然执黑先行,他知道,叔父一直喜欢下白棋,他总是不断告诉别人,谋定而动,才是上善之策。 王洽还是老办法,先占角,再拆边,逐渐向中腹推进,而王敦也是奇怪,并没有像过去那样针锋相对,寸土必争,也没有上次那样先点天元,独树一帜,这次王敦也用俗手,占角,拆边,打入 王洽见状,更加不敢大意,落子愈发谨慎,常常思虑再三,可是王敦下子依然不紧不慢,没有妙手也没有失误,棋盘局势依然混沌不清,王洽紧紧是占了先行的一点优势,王敦既没有趁机追回,却也没有更多落后。 见王洽神色越来越紧张,王敦在王洽阵中投入一子,问道:“怎么?还是在犹豫?” 这一子,刚好放入王洽的大片实地之中,可以说是王敦正式发动攻势的胜负手!”叔父,我“王洽有些赧然,“敬和无能,没有拿住他们。当时本来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可是突然,我手下弓箭手被人乱箭齐射,我一回头,就剩我一个了。” “谁干的?”王敦神色看起来很是淡然。 “敬和不知,不过依敬和猜测,要不是谢家,就是太子手下。”王洽神色有些阴冷。 王敦抬头瞥了王洽一眼,道:“敬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可以用阴谋,却不能心地阴暗,你方才大概又在想去以后怎生折磨他们吧。” 王洽俊脸微红,道:“敬和受教了,可是,叔父,敬和受不了这个耻辱。” “男人所受的耻辱,只有面对面击败对方,才能堂堂正正的拿回来,阴谋诡计只是手段,最要紧的,是要自己亲手做,才有成就感。” 王洽双眸一亮,道:“多谢叔父,敬和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次事件,你就不要多说了,大哥那里,我去说,你收拾一下,就准备去豫章吧。” 王洽点点头,在王敦打入白子旁补了一手,道:“叔父,去了我该怎么做,请叔父指点。” 王敦再次打入一子,淡淡笑道:“送你几句话,理无常是,今日是之,后或非之;今日非之,后或是之,对于谢鲲,一切随机应变,总的原则,只要对王家无害,你就放手去做。” 王洽颔首称是。 王敦笑道:“你看这盘棋,形式复杂,犬牙交错,你说如何才能最简单的解决问题?” 王洽看着王敦意味深长的笑,咬咬牙,道:“叔父,恕敬和不敬了。”说罢,放手一推,棋盘翻落,棋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王敦抚掌大笑,连道:“孺子可教也。”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四章九品中正 大家收藏,鲜花,票票支持,多谢!! 和二女笑闹一阵,谢灵率先从我的怀里逃了出来,整整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脸嗔怪的看着我,还不时嘟囔两句,倒让谢蕴娇笑不已。 谢蕴则很是享受偎依在我怀里的感觉,还时不时偷偷扭动身子,让我的大手更加肆虐。 狠狠的拍了拍谢蕴的肥臀,我放下已经霞飞双颊,双目迷离的谢蕴,随口问道:“灵儿,谢公已经走了么?” 谢灵压抑一下燥热,道:“父亲该是去吴兴了吧,他一直是公事优先的,怎么,卜机哥哥还找他有事?” 我点点头,道:“现在想来,我这么一直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总不能一辈子当贼吧,到时候娶你们也不方便。” 谢灵和谢蕴眼中瞬间闪出夺目的光彩,谢灵喜道:“哥哥有何打算,可是想步入仕途么?” 我刮了一下谢灵的小鼻子,道:“你这妮子倒是聪明,你说说,我去弄个什么官好?” 谢灵皱眉,道:“卜机哥哥,这可就难了。我朝选官,沿袭前朝的九品中正制,朝廷先在各郡设置中正,稍后又在各州设置大中正。州郡中正只能由本地人充当,且多由现任中央官员兼任。任中正者本身一般是九品中的二品即上品。郡中正初由各郡长官推选,后来改由州中正荐举,中正的任命权掌握在司徒府。州郡中正都设有属员,称为“访问”。一般人物可由属员评议,重要人物则由中正亲自评议。 中正的职权主要是评议人物,其标准有三:家世﹑道德﹑才能。家世又称“簿阀”﹑“簿世”,指被评者的族望和父祖官爵。中正对人物的道德﹑才能只作概括性的评语,称为“状”。 前朝中正王嘉,状名士吉茂‘德优能少’,三十年前,中正王济“状”孙楚为‘天材英博,亮拔不群’,中正根据家世﹑才德的评论,对人物作出高下的品定,称为“品”。品共分为九等,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但类别却只有二,即上品和下品。一品无人能得,形同虚设,故二品实为最高品。中正评议结果上交司徒府复核批准,然后送吏部作为选官的根据。中正评定的品第又称“乡品”,和被评者的仕途密切相关。任官者其官品必须与其乡品相适应,乡品高者做官的起点(又称“起家官”)往往为“清官”,升迁也较快,受人尊重;乡品卑者做官的起点往往为“浊官”,升迁也慢,受人轻视。 中正评议人物照例三年调整一次,但中正对所评议人物也可随时予以升品或降品。一个人的乡品升降后,官品及居官之清浊也往往随之变动。由于中正品第皆用黄纸写定并藏于司徒府,称“黄籍”,故降品或复品都须去司徒府改正黄纸。 这根本就是中正高兴么,哪里有什么公平,而且还不让别人臧否结果,这样一来,才德标准逐渐被忽视,家世则越来越重要,甚至成为唯一的标准,我朝以来,已经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寒族’了,可以说,上品的也就是王,谢,庾,桓,顾,陆,张,诸葛这些世族了,我谢家虽然势力不小,中正官我谢家也有担任,可是毕竟整个士林都看着呢,我们也不好” 见谢灵声音越来越小,我也大概明白,我的身份实在太低,走察举的路子根本走不通,难怪朝廷上下会被权臣把持,皇帝却被架空,所有的官员都被那些世族垄断了,对皇上的忠诚哪里比得过自家的亲戚呢? “这么说,就算谢公出面,我也肯定走不了这条路子了?”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谢灵面有难色的点点头,道:“恐怕实在很难。” 谢蕴不满娇嗔道:“这还不简单,有什么难得,让父亲给卜机哥哥安个侨族子弟,上追一下就行了。”谢蕴意思是给我找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充数呢。 谢灵摇摇头,道:“这不行的,如今我们和王家争斗正激烈呢,各家子弟都有数呢,察谁状谁早就都有数了,凭空冒出一个岂不令人生疑?我谢家要是先坏了规矩,恐怕” 我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我以为,上位者,只有海纳百川,兼容并蓄,才是长久之道,这九品中正制,让冠盖者尽是豪族,朝堂是全是寥寥数姓,须知天下之大,名士奇才遍布草莽,车载斗量不可胜数,为人君,不纳贤才,外不能护国安邦,内不能政令通畅,时常有权臣乱国,抑或有平民作乱,我看这根子,就是九品官人制!” 第54章 谢灵默然半晌,道:“就算如你所说,谁不知这九品官人之弊端?可是我们又能如何?比之世袭,征辟,好歹九品中正也算是好的了。” 思虑片刻,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洛书》里的一幕幕,后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苦思冥想,我时笑时嗔,让二女颇有些惊诧,好一会儿,我终于抓住了关键,喜道:“灵儿,蕴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灵喜道:“说来听听,灵儿有兴趣的紧呢。” 谢蕴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理了理思路,道:“其实很简单,天下才子,士子居多,读书人么,读万卷书不过欲卖于帝王家,那我们就考试,当面策论,各自为文,诗书文史,礼乐骑射,一起比试,择其优者而录用,授予官职,而完全不看门第出身,如此一来,天下才子,岂不尽在我手?” 谢蕴听了,拍手叫好,而谢灵,却是面有忧色。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五章另辟蹊径 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能少!!!! 我当然注意到了谢灵的忧色,低声问道:“灵儿怎么了?在想什么?” 谢灵低声道:“这样一来,寒族就将全面凌驾于世族之上,这样岂不是如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么,各大世家怎么会答应呢?要知道,现在实权可是在世家手上呢。” 我点点头,道:“灵儿你说的当然在理,然世间何者为大?当然是民,民之所欲,常在我心,只要天下百姓支持,我还怕什么?” “那哥哥你准备怎么对待世族?难道是要全面启用寒族来取而代之?甚至还有”谢灵小心问道。 我当然明白小妮子的忧虑,她毕竟还是世家的人,肯定还是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我示意她过来,伸手揽过美女,爱怜的抚动着她的小脑袋,道:“当然不会,现在他是寒族,若我大力扶持,两三代不就是新世族了么?不扶持他,我又要他何用?” 见二女皆面露不解之色,我笑道:“其实简单,一体待之,无论世族也好,寒族也罢,唯才是举,昔日曹操不就这么做的么,所谓海内归心,也不过如是吧,这样以来,不伤世族之大利,却可让天下寒族归心,竭诚效死,岂不妙哉?” 谢蕴面露迷离之色,道:“哥哥好厉害哟,可惜哥哥不是皇族,要不然哥哥去当皇上,说不定比当朝天子还厉害呢。” 谢灵打了一下谢蕴,嗔道:“蕴儿,不可胡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怕人有心人听了去为难父亲么?” 谢蕴也不甘示弱,道:“怕什么呢,有哥哥在,谁也无法为难谢家呢。” 我却满不在乎的搂过二女,淡淡道:”也说不准哦,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定,你们就是贵妃娘娘了呢。“ 见二女均有些呆滞,我大笑道:”好了,别瞎想了,开玩笑呢。”二女自然一阵嗔怪。 笑闹一番,我捉住二女在我身上四处抓掐的小手,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灵儿,这么看来你相公是当不了官了,你也不着急。” 谢灵拍拍因呼吸有些急促而起伏不定的酥胸,娇笑道:“人家才不担心呢,反正人家是跟定你啦,父亲大人想必也是不在意的,他可不是局限于门第之限的人呢,要不当时能让你进门?” 谢蕴当然也是大点其头,我故意哭丧着脸,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难道寒族都注定一辈子当不了官?” 谢灵想了想,道:“当然有了,其实很简单么,哥哥你忘了曹操吗?” “曹操?”我闻言双目一亮,不由抚掌大笑,道:“我怎么能忘记这位前辈呢。“ 曹操白手起家,镇压黄巾乱党,平定吕布,扫平袁绍,击溃马腾,北伐乌丸,一统北伐,更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莫不从之,那些腐儒,如孔儒,杨修,谁龇牙就杀,岂不快哉。 谢灵点点头,道:”虽然世族垄断了察举,凭我谢家一家之力确实难以改变,可是哥哥可以走军功路线么,只要哥哥在军中立下大功,积累起足够的威望和人脉,自然能为朝野侧目,到时候,入朝拜相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呢。” 我摸摸下巴,道:“从军征战沙场,固然好事,可惜天下军队大多兵为将有,选择起来也甚是难办啊。” 谢蕴嗔道:“哥哥,你明知父亲将要都督彭蠡水师,还故意这么说,有父亲大人提携,你还怕升得不够快嘛?” 我不忙着回答,却问谢灵,道:“我若从军,不外乎投诸荆州军,淮扬军,江南军,岭南军,城卫军和禁军大多是纨绔子弟,没什么前途的,灵儿以为,当之何处为好?” 谢灵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淮扬军几乎为王家私有,虽然毗邻前线,灵儿以为哥哥在那里实在难有发展,而且王敦对于哥哥恐怕敌意不小,所以灵儿以为,淮扬军,不足取。 荆襄的陶侃陶大人,出身贫寒,又是江南的少数民族,居然能独霸一方,确实了得,而且荆襄之军,名将勇士云集,陶大人思贤若渴,哥哥去了,也该是很有前途的。” “而且,陶大人还有漂亮之极的闺女呢。”谢蕴撅起小嘴,不满的嗔道。 我照例搂过谢蕴的娇躯,不顾她的娇嗔,拍打着她肥美的圆臀,同时示意谢灵继续。 谢灵双颊微红,道:“岭南偏居荒蛮,兵少饷缺,灵儿以为,哥哥切莫去那里。” “至于江南军,乃是我朝机动部队,北进可驰援淮扬,南下可弹压山越,驻扎也可弹压地面,加上父亲都督彭蠡,兼管豫章,柴桑,其实在这里也是大有可为的。” “哦,知道了,对了灵儿,那陶侃陶大人的闺女,是怎么回事?”我故作无谓状问道。 “哼,姐姐你看他,这么快就露出底细来了,有了我们,还想勾搭陶大人的闺女。”躺在我怀中正娇喘细细的谢蕴嗔道。 “别胡说,哥哥怎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谢灵羞红着脸,压低声音说道。 “哇,灵儿当真贤惠的紧那。”我抚掌笑道。 “哼,知道我姐姐贤惠,你还到处沾花惹草,你看看你,有了我们姐妹,还有含烟,对,还有那个云娘,啧啧,卜机哥哥,你还真是风流的紧啊。” “云娘?”我就像被蛰了一口似的,瞬间就愣住了。 云娘?云娘!我有多长时间没有想她了——我的第一个女人。她现在是不是还在苦苦等着我呢?是不是已经从良嫁人了呢?是嫁个翩翩公子,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鲁汉呢?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六章前路如何 大家支持啊,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 谢蕴见我突然有些伤感,有些怕怕地问道:“哥哥,人家人家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谢灵也抓住了我的胳膊,以示安慰。 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强笑道:“没事,没事的,是我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 “是真的想到云娘姐姐了么?” 我点点头,道:“是真的,不过我也想你们姐妹了。” 谢蕴仰起小脸,娇滴滴问道:“哥哥,云娘姐姐漂亮么?” “当然漂亮,不然哥哥也不会喜欢她。”我捏着谢蕴的小耳朵,柔声说道。 “有多漂亮呢?和姐姐比,谁更漂亮呢?”谢蕴接着问道。 “很漂亮很漂亮,和你姐姐比嘛,各有千秋啦。” 谢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将小脑袋埋进我的怀里,静静依偎着我,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是该抽时间去找找云娘了,毕竟,那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啊,我暗自下了决心。 “对了,灵儿,谢公可是已经出发了么?”我随意问道。 谢灵摇摇头,轻声道:“该是没有,父亲大人现在应该还在书房整理公文案牍,不过也很快就要走了。” “谢公带了多少随扈?准备几时走?陆路还是水路?”我一口气问了一堆。 谢灵答道:“这些问题都是李福处理,哥哥去问他,便可知之。” 我笑着刮了一下谢灵的小瑶鼻,道:“你这妮子,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谢灵娇笑道:“人家脑子笨,没有哥哥厉害,以后人家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哦。” 我嘟囔两句,道:“好了,带我去见谢公吧,我们商量点事情。” 二女却说方才出了一身的汗,还要去清爽一下,还说要让我也收拾一番,于是我只得百般不情愿的去沐浴更衣。 话说那头,含烟现在也一直在嘟嘟囔囔,虽然手上正缝补着什么。 墨秋霜盘腿坐在床上,正在给受伤的小玉推宫过血,圣洁如玉的娇颜上微微有一丝红晕,丝丝热气从头顶渗出,而同样盘腿坐着的小玉,面色依然苍白如纸。 墨秋霜突然轻吒一声,双手交错如飞,十根青葱般的玉指疾点小玉背脊十三处大穴,右掌再在颈部玉枕穴处一拍,小玉“噗”的一声,吐出一口乌血。 墨秋霜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有惊无险,含烟,拿一颗凝霜丸喂她服下。” 含烟放下针线,喜道:“师傅,她当真没事了么?”说着从怀里掏出镏金龙纹凤头玉瓶,旋开塞子,倒出一枚白如无尘之玉的清香药丸,放在一个大碗里,倒水划开。 墨秋霜点点头,道:“该是没事了,这妮子小腹中了一记黑砂掌,居然没有伤及脏腑,也算命大,为师检验她的经脉时,发现她自身真气竟然已经甚为雄厚,甚至隐隐然在你之上,看来那遁地门也是人才济济啊。” 第55章 含烟嘟起小嘴,道:“师傅,人家还小嘛,功力低微也是正常的。” “还小,那小玉可比你小,再者,都是他的人了,还说自己小。”墨秋霜嗔道。 “师傅!”含烟娇呼一声,扑进墨秋霜怀里,扭个不停。 墨秋霜爱怜的抚摸着含烟的小脑袋,神情慈祥无比。 含烟偎依一会,仰起小脸,道:“师傅,这么多年,你在等郭先生,对吗?” 墨秋霜打了含烟一下,嗔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师傅不像你,动凡心想男人,师傅可是要得道飞升的呢。” 含烟娇笑道:“是吗?那为什么郭先生和师傅你每次都悄悄的看对方,却也不说开呢。” 墨秋霜幽然叹道:“烟儿,你……你和他还好么?他疼你么?不会去欺负你吧。” 含烟奇道:“不会呀,他待我还好啦,只是,只是他有些花心而已。” 墨秋霜犹豫一下,道:“烟儿,师傅问你,你当真不在意他有许多女人么?那样的话,他对你岂不是只有几分之一的感情,还有,你们之间不会吃醋争风么?” 含烟神色有些黯然,道:“我又能怎么样呢?虽然我也是心阁弟子,可是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女人就得谨守妇道,至于别的,他喜欢的可是谢家小姐呢,二位小姐虽然是豪门千金,却也是极好的人,想必也不会吧。” 墨秋霜点点头,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烟儿,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师傅,师傅去给你出气,一定好好教训他。” 含烟又窝到墨秋霜怀里,不依道:“师傅,你怎生说这般羞人的事情,他哪里会欺负我,他不像那些老爷少爷的,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从来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看的呢。” “哦?有这等事?看来这个卜机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墨秋霜有些意外的说道。 含烟叹口气,道:“也不知道郭先生怎么样,看那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该是也不错的,师傅你就将就着点吧。” “死妮子,才跟了男人,就来编排师傅,屁股又痒痒了是不?”墨秋霜笑骂道。 “才不是呢,师傅最好了,一定舍不得打人家的。” “你这妮子,卜机这小子固然不错,你也别太娇纵了,毕竟他是男人,你也得多维护者些,我听郭先生说,这小子命犯桃花,只怕一辈子女人少不了,你可要和闺中姐妹们搞好关系呢,免得到时吃亏。”墨秋霜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啦师傅。”含烟又耍起赖皮,墨秋霜看着含烟一副少年不知愁的样子,脸上竟然有些莫名的伤感,心中暗道:她一生有望,我该怎么办呢?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七章醍醐灌顶 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能少,大家支持!!!! 含烟见墨秋霜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小声问道:“师傅,你想郭先生了啦?” 墨秋霜一下被惊醒,轻叱道:“不知羞的死妮子,又在编排师傅,再胡说师傅去告诉卜机,让他好好收拾你。” 含烟可爱的吐吐舌头,抱着墨秋霜的胳膊摇道:“师傅,人家不说了嘛,师傅也是,明明心里千想万想,嘴上就是不说,我看那郭先生啊,恐怕要等的头发都白了呢,哎呀呀,可悲啊可叹。”说罢,含烟居然还真的唉声叹气起来,当然都是装的。 墨秋霜大窘。敲了含烟的脑袋一下,道:“死妮子,当真要师傅动门规了么。” 含烟娇笑一声,扑进墨秋霜怀里乱拱一气,两只小手居然去咯吱墨秋霜,终于让绷着脸的墨秋霜笑了出来,一大一小两美人笑闹在一起,竟如并蒂姐妹花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话说那头,我让二女洗干净自己,乖乖的在屋里等着我宠幸,倒让二女好一番娇嗔,匆匆绕过偏门,穿过回廊花园,好在下人也大都认识我,一个婆子带我到了谢鲲的书房前,便说她是不能进去的,我便让她自己走了。 门口,李福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我,他那身板似乎又干瘪了些呢。 李福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了我腰杆更是没直起来,要放过去我还真被他骗了,我可很清楚的记得,这个干瘪老头的威力,放倒十几个壮汉根本不在话下,看来我也得练练功夫了,师门的轻功暗器不错,可是真要是搏击械斗,我就差了。 “李叔近日身体安好么?这次回来的急,给李叔带的补补身子的东西忘在郭先生那了,下次一定给李叔加倍补上。”我有些谄笑的向李福拱拱手,道。 李福则是毕恭毕竟的给我行了一礼,嘴上却笑骂道:“好小子,还真记得回来,亏你有这份孝心,不过,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倒是你小子,可别被含烟这妮子给吸干了吧,啧啧,看看,你面堂发青,目光呆滞,鼻头红肿,你这样子要不得滴。” 该死的老不正经,我心里暗骂,不过嘴上却说:“哪里,哪里,小子哪里比的上您老那样龙精虎猛,赶明向您讨教一二,也就好了。” 李福笑道:“你小子倒机灵,上次怎么跟你说的,那丫头动不得,你可倒好,是去了就给吃了吧。” “嘿,李叔,您这么说就不讲究了吧,明明是您老安排好让我去吃的,我吃下去您又说我不该,搁一大闺女放你眼前晃来晃去的,您能不吃?”我胆子也大起来,和李福开着玩笑。 “我当然不吃,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李福一本正经道,“好了,别胡说了,《河图》确实在那丫头的裙子上吧,怎么样,都记住了么?” 我一听这话,严肃起来,道:“倒是全记住了,可是,那上面只有一半的《河图》,我尝试去进入那种通灵状态,却头疼欲裂,根本没法子钻研。” “竟有此事?”李福显然有些意外,道:“心阁是肯定不会故意这么做的,你这么一说,事情可就麻烦了,看来有其他势力也参合进来,哎呀呀,你看看,我就是一劳碌命。”李福却又开始叨叨起来,我自然自动过滤这些。 好容易等他诉完苦,李福才想起我来,问道:“小子,建业那晚上的事情,是你和郭璞弄出来的吧。” 我点点头,道:“差不离,我是想和郭先生去吧刘挺找出来,顺便看看《易经》的下落,没想到摊上这档子事情,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李福奸笑道:“没什么倒霉的,这一次,算是彻底把水搅浑,以后谁胜谁败就各凭本事,以待天命了,小子,你还真是祥瑞之人呢。” 我顿时做无语状,李福摇摇手,道:“行了,不跟你说没有用的,我还一屁股事情要去办,你去见老爷吧,好好跟他说说,以后也都是一家人了嘛。” 我点点头,恭敬问道:“李叔,您老有什么指教?卜机洗耳恭听。” 李福见我态度确实诚恳,也就收起嬉笑之态,语重心长道:“卜机啊,老李我在谢家也快三十年啦,啥样的人我没见过?历代俊彦,风流人物那是后浪推前浪啊,代有才人出啊,可是,真正能成大事的有几个?这么多年就没一个能干成的啊,郭璞那小子说你命中注定会一飞冲天,我信得过他,小老儿我看你这孩子,确实不错,有闯劲,能吃苦,能弯腰,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天下这盘棋,不好下啊,光是建业这池子水,那深得你是见不到底,那浑得你是找不着边啊,卜机,你可是根好苗子,天赋奇才,既然郭璞说你是注定的,你可就是注定的呀,可千万莫让老爷,小姐们失望啊。” 听了这话,我突然觉得,这番醍醐灌顶般的话似乎在我的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扫除了不少阴霾,我自出山以来,屡有奇遇,得美人垂青,览《洛书》《河图》,见到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名门望族的林林总总,居然还与他们座上言欢,谈吐间也不离子曰诗云,这些对于以前只想着四处顺点东西,吃好喝好的我,简直是云泥之别。 李福见我又陷入深思中,也不再说,自顾自的笑了笑,便去忙自己的去了。 我依然在那里想着什么,以至于李福走了好久我也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大亮,而我的心,也亮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八章军功路线 嗯嗯,今晚17k的网络不太好,近卫按了几百次f5,终于弄上来了,见谅,大家收藏,鲜花,票票!!! 想通了一些问题,我又恢复了一贯的自信,阔步上前,伸手轻轻啄门。 里面传来谢鲲清朗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看眼前场景,差点笑出声来,谢鲲正坐在书桌前,右手挥毫疾书,左手正匆匆的翻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见我进来,谢鲲微微抬头,有些惊喜道:“果然是卜机回来了,来来,自己坐下,我忙着呢,就不给你上茶了。” 我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谢公在上,小侄有礼了。” “不必不必,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谢鲲根本没有抬头,看来他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我也就那么站着跟他说话,道:“回谢公,近日卜机游历江南,观山川之秀美,江河之奔腾,与三教九流相交游,此行感触甚深?” “哦?”谢鲲停下笔,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说说你怎么看?” 江南富甲天下,人杰地灵,建业虎踞龙盘,帝王之都,然卜机观之,偏安一隅可,进取天下难,沿途卜机所见之人,有名士风流,有市井走卒,虽然谈吐尽皆不凡,见识似乎不短,但卜机总以为,这些都是小聪明,算不得大智慧,目光居于一角,却少有鸿鹄之人啊。 第56章 “ 谢鲲惊喜的放下笔,道:“子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贤侄果真非凡,见识眼光,皆不可同日而语啊。” 我谦虚了几句,道:“这些想必谢公也是知道,卜机能知,并不稀奇,然卜机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蒙谢公厚爱,卜机自当报效朝廷,愿追随谢公左右,略尽绵薄。” 谢公没有急着回答我,自顾自合上册子,伸展了一下,笑道:“总算差不多完了。” 接着,谢鲲神色严肃起来,道:“卜机,想必你也知道,说到底,是因为郭璞,才有你的今天。” 我点点头,静静等着下文。 “总体来说,你很不错,见解眼光,在青年俊彦里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为人谦恭而不死板,又有自知之明,郭璞确实没有看错你。” “都是郭先生有伯乐之明,而谢公有容人之量。”我忙推辞道。在圈里混过的我,自然知道,像谢鲲这身份的跟我这寒族的人交往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更何况大力栽培了。 “可是,你现在毕竟不是世族出身,虽然我个人不在乎,英雄不问出身嘛,但是,你知道的,现在整个朝廷都是世族说了算,我也不能坏了规矩,就算有心栽培你,也绕不过察举那一关,所以,大概你只能走军功路线了。” 谢鲲说这话时有些嘀咕,毕竟这段话对于出身寒族的人还是有些不中耳的,可没想到我很坦然的点点头,道:“谢公放心,我早已和灵儿她们商量过了,卜机愿意投军从戎。” 谢鲲愣了一下,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先去看俩丫头了,不来看我。” 我只觉得额头见汗,虽然明知这是戏言,还是忙道:“卜机惶恐,谢公恕罪。” 谢鲲朗笑道:“好好好,年轻人么,我很看好你哦。” 我干笑两声,道:“卜机多谢谢公抬爱。” “恩,那就这样,这样吧,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到时候跟我去豫章,也就近在军中历练历练。” “卜机听谢公吩咐。”我恭敬答道。 谢鲲挑挑眉毛,神秘道:“小子,你该没把握那两个丫头给偷吃了吧。” 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忙摆手道:“谢公明鉴,卜机向来对二位小姐发乎情,止呼礼,绝对不敢,也没有逾矩失礼之处。” 谢鲲坏笑道:“是嘛?那你可是把含烟给吃了吧,小子真有一手,不错不错,看来你们飞天门会的还真不少嘛,都快比得上我当年了。” 我有些无语,跟未来老丈人讨论这个问题,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了阻止谢鲲继续说下去,我忙岔开道:“谢公此去吴兴,不知有何打算?” 说到正事,谢鲲也就严肃起来,道:“当然宜早不宜迟,我现在正在整理案牍,我们马上出发。” 我也正色道:“想必郭先生也跟您说了,那晚我们也在建业,出城时还见过匪首,他肯定是钱凤。” 谢鲲点头,道:“明眼人都知道是钱凤,问题你得抓住实据让他无从辩驳才好。” 我有些兴奋道:“谢公,此去吴兴,要是能搬到钱凤,也算一大功劳啊。” “没那么简单,且不说人家早就有了部署,我们可能一无所获,就算是查到了,王敦当时敢让钱凤这么做,肯定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也伤不了王敦的根本。” “嘿嘿,谢公,没那么简单。”我奸笑道:“谢公,伤不了根本碰皮肉也是疼啊,拔不出根摘叶折枝他也是损失啊,我们只需零敲碎打,到时候,嘿嘿……” 谢鲲白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却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呀不可说,谢公到时候就瞧好了吧,包准玩死他们。”不知为何,我在谢鲲面前总是感到一种亲切感,特别是知道谢鲲上次在我面前装做雷霆之怒后,一种孺慕之情更是深厚。 谢鲲意味深长的连续点头,淡淡道:“这庾翼最近来的可甚是勤快啊,某看他人品风流,才华卓越,和灵儿么,还真是般配呢,而且谢家和庾家结亲,当真是一举夺得呢。” 虽然明知他在逗我,可我还是堆着苦瓜脸向他讨饶,马屁拍了一大堆,才让谢鲲大笑起来,算是过了这茬。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三十九章泛舟江上 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能少!!! 收拾完毕,我们也不多说,甚至顾不得和谢灵她们辞行,就匆匆出去。毕竟早到吴兴,就能尽可能多的找到些蛛丝马迹,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趁机给王敦造成些麻烦。 吴兴位于太湖之侧,吴主孙皓取“吴国兴盛”之意改乌程为吴兴,如今我朝居于江南,吴兴人口稠密,商旅云集,物产丰富,在江南也算富庶的紧了,吴兴这厮倒也真会享受,弄到这么个好地方。 谢鲲带着印信公文和二十名护卫,匆匆出了建业,我的身份则是谢鲲的贴身书童,谢鲲决定走水路快速赶到吴兴,于是就近从京口借调了一艘二层楼船,竖起大旗,像下游飘去。 如今虽然已是隆冬,可是真正上了船,看着上上下下的大小船只,光着膀子大声呼喝的纤夫,才知道江南之美,山川之秀。泛舟而下,风正帆悬,劈波斩浪,激起高高的水花,远处的江面靠近海口,却显得有些宁静,渐渐的,风尘烟霭全部散尽,天空与两岸的山峰显露出同样清澄的颜色。让船随着江流飘浮荡漾,任凭它或东或西。江水全都呈现出一片青苍之色,千丈深也能见到水底。游动的鱼和细细的卵石,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湍急的流水快于飞箭,汹涌的江浪势如奔马。两岸夹峙的高山上,树木常青,就是这隆冬时节也不减其色。 小丘钟灵毓秀,珠圆玉润,而也有山依恃地势争着向上,互相比高比远。争着向高处笔直地指向天空,形成千百座峰峦。泉水冲击着石块,发出泠泠的声响;好鸟彼此和鸣,织成嘤嘤的谐美旋律。蝉儿则无休止地鸣叫不停,猿猴则千百遍地啼叫不绝。 谢鲲让其他诸人养好精神,各自休息,却独独留下我,在二楼的前板上摆酒观景。 两杯下肚,谢鲲的话就开始多起来:“贤侄,你可当真命好啊,想我当年,那《洛书》我也曾看过,却没能通其玄妙,想不到你却一举通神啊,跟伯父说说,那《洛书》是怎般妙法,竟然可以定鼎一个国家的兴衰。” 我谦声道:“谢公说笑了,谢公之名,天下皆知,小子哪里敢与谢公相比,那《洛书》倒也没有这般玄法,卜机看也就是一本史书,不过既载古,又记今,还有后世而已,算不得什么。” “嘎?“谢鲲舌头有点大,道:“这还算不得什么?这么说,卜机你小子已经可以通晓我华夏三千年的历史了,啊,不,你小子是博古通今晓未来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我摇摇头,道:“谢公,那古代事情,《洛书》倒确实不厌其详,基本上边边角角也都记载了,卜机也记得七七八八,本朝和后世的事情,书里肯定有,卜机也看见了,可是,可是就是记不住啊。”想到这点我就郁闷,空有这么一本天书,我还是难得能看懂的,却还没多大用处,本想着有这么一本书,至少能预知未来,说大能报效朝廷,造福百姓,说小也能看准脉络发个大财啊,现在看来,也就给我长了点见识而已。 谢鲲错愕片刻,笑道:“也是,逆天改命,何其难也,天道不可证,仙道不可凭啊。” 叹息一会,谢鲲又道:“不过,卜机,你好歹也是对华夏之史了若指掌,若干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更是只有你才晓得,单单这点,多少大儒也及不上你的万一啊。” 我呷了一口滑腻香醇的美酒,道:“那又如何,谢公,要是以前,兴许卜机有点小钱,讨个贤惠的媳妇儿,再置办两房美妾,家里有几亩田地,也就满足了,可是,自从卜机遇见了谢公你们,看过那奇书,卜机,就不再是原来的卜机了。 现在卜机知道,大好河山在鞑子手上,我汉家儿女还被他们奴役,为人臣者岂能不顾?卜机也知道,王敦乱政祸国,尽人忠者岂能不管?卜机虽空有报国之志,然为文通文史却不谙权变奇-_-書--*--网-qisuu.,习武会雕虫却不通杀伐,诚如尊者所言,卜机要为这个轮回改运,可是,可是我真的行么?”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虽然依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谢鲲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端起酒杯,凝视着杯子里金黄色的清澈液体,缓缓道:“卜机,你看这酒,来自西域,千里迢迢的通过丝绸之路运过来,中途加了几十倍的价钱,到现在比黄金还贵,他们告诉我们说这是最好的葡萄酒,可是,谁都知道,他们卖给我们的肯定是次品,虽然我们依然喝着清怡爽口,和我们米酒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就算是这样,皇宫贵胄们,依然趋之若骛,他们宁愿去喝西域人根本看不上的东西,就算他们明知这不算什么好东西,只因为它的价钱高,一般人喝不起。” 我插言道:“他们喝的是那个感觉,而不是酒本身。” “对,就是感觉,卜机,你其实做的已经很好,除了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古往今来没有哪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的这么快,没有哪个青年俊彦能像你一样引起朝野如此广泛的关注,如今,我朝上下,凡是有些势力的,恐怕没有哪个不知道你卜机的人吧。” 我勉强笑笑,道:“卜机还差得远呢,按他们所说,卜机身肩重任,而现在的卜机,又如何能扛得起这千钧重担呢?” 第57章 谢鲲笑道:“世事当真多奇妙啊,像贤侄你这样平和宁静的人,当真少见之极啊。”说着谢鲲站起身来,指着山林里突然尖叫着冲山云霄的雄鹰,道:“难道当真是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欲忘反么?” 我默然无言,只是端起精致的酒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章通灵 嗯嗯,大家收藏,鲜花,票票,多谢支持!!!!!! 楼船顺风而下,不几天就入了太湖,虽然按计划我们将一路向南,直趋吴兴,可是这方八百里的如画风景,依然让人流连忘返,此起彼伏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偶尔跳起的大大小小的鱼似乎不怕人,虽然是冬季,可不知为何,沿途单桅三桅渔船往来穿梭不绝,船上的渔夫,大多光着膀子,一身黑亮遒劲的肌肉尽情展露着他们的健康与活力,时不时嘿嘿的喊着号子,或与往来的船娘调笑,或向对面舞着拳头,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按照谢鲲的意思,进了湖区,还是低调的好,于是我们就卸下了官家旗帜,装上了渔网,这样看来也就和其他渔船没甚差别,当我疑虑是否会遇上水贼时,迎接我的却是船上其他人的一阵狂笑。 太湖庞大的水面,波光粼粼,和煦的湖风吹得人周身暖洋洋的,哪里还有隆冬时候的清冷,我早早起来,看罢从水天线处爬起的太阳后,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王叔,还多久能到吴兴啊?”王叔叫王胡,是谢鲲多年的随从,走南闯北二十年,燕赵凉州辽东岭南,没哪地儿没去过,尤其是操的一手好舵,如今这船上,谢鲲撂下话儿,啥事王胡说了算。 王胡憨厚的笑了笑,道:“卜少爷,今儿个风大,天黑前儿能到前头二滩背后的栗子镇,咱搁哪儿歇一宿,明个中午就能到吴兴。” 我点点头,却佯怒道:“王叔,怎么又忘了,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少爷,就是您小辈儿,您要再少爷少爷的,我可就不跟您说话了。” 王胡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的紧,难怪老爷那么看重你。”接着,王胡收起笑,道:“小子,既然你叫我一声叔,我也就先提醒你一声,我跟你说,老爷如今宠着你,是看你人好,可千万别仗着老爷宠就忘了自己是谁,要不然,你肯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矮小粗壮的王胡此时身上竟然气势惊人,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强自定定心神,勉强笑道:“王叔你说哪的话,我是什么人这几天你还没看出来么?您放心,卜机做事,一准错不了。” 王胡点点头,道:“这次的事很重要,现在不能跟你说太多,但是老爷这次说是急着去,时间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你明白么?到时候,凡事三思而行,别莽撞,别迟疑,叔会帮衬着你的。” 我自然恭敬行礼道谢,王胡却淡淡说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上次那壶酒吧。”原来昨天,我和谢鲲对饮正欢,突然想到船里那些护卫们,于是就顺了一壶酒给他们送去,顺便和王胡多聊了几句,想必当时态度很是好,也让王胡印象不错。 囫囵了几句,我便径自回舱,路上却琢磨起来:这次皇上派谢鲲去查钱凤,究竟是什么打算?是一查到底还是故作姿态?一查到底后是追究不放还是蜻蜓点水,故作姿态是敲山震虎还是什么?古人说,天威难测,这位皇上人家都说草包,可依然让人难以琢磨啊。 回到自己的舱里,躺在那比较简陋的板床上,我尝试着再次默念《洛书》,同时让大脑进入清明状态,渐渐的,我感到周身通泰,身子仿佛轻了不少,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我似乎又进入了那个通灵之态。 这次,那个苍老的声音没有想起,呈现在我脑海中的,依然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的一幕幕画卷,夏桀,商纣,烽火戏诸侯,这几幅我早已看得腻味了,不由在心中暗想,要是能直接跳过去,从本朝开始看起,该多好啊。 没想到,我脑子里的画面果然迅速切换,直接到了本朝。 本朝武皇帝正在洛阳大殿之上,无比威严的接见匍匐在地的西蜀刘禅。 然后,惠帝振振有词的让百姓吃肉糜,贾南风从宫外接男人进来淫乱,潘安出门引来大量少女扔花 然后就是八王之乱,华夏大地上再次烽烟滚滚,匈奴的铁骑再次入塞,横扫千军。 不同的是,前几次,我虽然也能看到历史的兴衰,英雄的成败,而这次,信息量就大了千重万重,很多看起来似乎与王朝兴衰没有什么关系的东西也进来了。 我看见漠北千年难见的雪灾,于是又三十万匈奴铁骑的入塞。 我看见阴平小道上巨大岩石犹豫了甚久就是没有砸下,于是刘禅才跪在了洛阳的金銮殿。 我看见王莽在一个少女端来两杯酒时,犹豫很久,拿起那杯淡红色的一饮而尽,然后仰天大笑,结果绿林赤眉纷纷而起。 我看见当今天子司马睿坐在一辆车里,缓步而前,王导,王敦恭敬的侍立在侧,于是江南望族陆家顾家张家的家主们纷纷匍匐而下。 然后,最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酒肆里,两个人悄悄的咬着耳朵,好像说什么天子无能,所谓王与马,共天下,结果,出现的却是我在闹市从一个老头怀里窃取《洛书》这一幕!当然后来,我知道这老头其实也是谢家的人,论辈份该是谢鲲的兄弟。 然后的一幕就很熟悉了,我被掳到谢府,见到含烟,谢灵,谢蕴,然后从含烟的裙子里看到半部《河图》,然后就是建业之夜,愤怒的司马睿,自刎的杨廷,受伤的孔儒,还有逃跑的钱凤。 钱凤?对,找得就是你。我正想在看下去,突然觉得脑子一阵剧痛,使劲一摇,就回到了现实中,眼前的谢鲲神色微微忧虑。 我脑子里留下的最后一个片段,就是钱凤,栗子镇!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一章定计 继续求收藏,鲜花,票票!!!!多谢支持!!! “谢公?”我对谢鲲出现在我的舱里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我此时也是浑身大汗,脸色也不太好。 谢鲲微微一笑,道:“又进去了?”他问的是我是否又进入通灵状态。 我点点头,道:“这次进展了不少,很多很关键的细节也能看见了,卜机突然对历史,对天下有了新的看法。” “哦?”谢鲲显得很有兴趣,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榻前,示意我不要下床,这也间接表示,他也彻底不当我是外人,道:“你说说看。” “先前,卜机自幼读书,平治天下需贤君名臣,谋士勇将,可是现在看来,百姓,天下的百姓却是关键,为君者有百姓支持,则可以屹立不倒,智谋者若有民心,犹可覆地翻天。” 谢鲲笑道:“这个不奇怪,孟子也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嘛。” 我摇摇头,道:“卜机不以为然,孟子也只是让君王要惜民力,不能穷奢极欲,然卜机以为,孟子犹以民为轻,百姓乃天下根本,绝非君王可轻,卜机冒昧问谢公一句,谢公以为,倘若君王和百姓意见不一致,为君者当遵从民意,还是乾纲独断?” 谢鲲默然半晌,道:“吾不知,贤侄怎么看?”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百姓的看法不能不遵从,但百姓的很多看法却是对国家对民族都不利的,虽然有教化为向导,有利益为诱使,似乎依然很难让百姓和君主相一致。” 谢鲲笑笑,道:“先不说这个,对这次我们彻查钱凤一事,你怎么看?” 我也放下那些想起来挠头的事,笑道:“谢公何故问我?谢公的船不紧不慢,不急不徐,既不打他个措手不及,也不慢吞吞,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 谢鲲大笑道:“卜机,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啊,哈哈哈哈。” 我抹抹头上的虚汗,道:“谢公,方才在清醒前,我看见钱凤该是在前方的栗子镇。” 谢鲲脸有喜色,道:“哦?这么说,你已经可以预知未来了?” 我耸耸肩膀,苦笑道:“方才那会子,头疼欲裂,就在清醒前那一瞬间,也就看见了这点,应该还有别的许多,可是现在却是只记得钱凤在栗子镇。” 谢鲲站起身来,慢慢在舱内踱步,边踱步,边点头,最后一拍巴掌,道:“卜机,你确定你们在朱雀门外见到的是钱凤本人?” 我坚定的点点头,道:“肯定不错,他用大刀,舞起来虽然不甚好看,可是那视死如归的气势假不了,而且我们老远就听见孔儒在叫他的名字。” “他受了重伤?” 我微皱眉头,道:“按理是,因为开始孔儒的弓弩手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口子,而他也故意不反抗,而且郭璞还给他来了一下子,该是会伤的不轻吧。” “唔。”谢鲲应了一句,又开始踱步。 两圈后,谢鲲道:“听你的,我们就在栗子镇去会会这位镇东将军!” 另一方面,京城建业的司马睿也没闲着。 “谢鲲带着三十个人从京口上船,再入太湖,走水路的话,明天就可以到吴兴了。”马凌在旁边恭敬说道。 司马睿端坐在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九龙杯,这杯子可有说道了,整个杯体由九条龙装饰,一条龙头部伸到杯底,尾部伸出杯口并弯曲为杯把,另外八条龙组成四对,每对一条头朝上,一条头朝下,头朝上的四条龙头伸到杯口内呈喝水状,当杯体内装满液体时,通过杯体内的倒u形管,并由头朝下的四条龙口中喷出,无论是会宴群臣,还是独酌赋诗,司马睿都特喜欢这只杯子。 第58章 “皇上。”马凌汇报完后,见司马睿还是对手中的九龙杯爱不释手,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啊?”司马睿回过神来,道:“哦,马凌啊,方才说道哪了?” 马凌恭声道:“回陛下,说到谢鲲奉命去调查钱凤一案,走的是水路。” “哈?水路,这老滑头。”司马睿笑骂一句。 马凌小心问道:“陛下,要不要派人跟谢鲲打个招呼。” 司马睿眉头微皱,道:“这是你的意思?” 马凌吓得赶忙跪下,惶急道:“陛下,陛下恕罪,老奴就是随口一说,老奴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说到这,马凌眼泪早就哗哗下来了,别人都把司马睿当软柿子捏,只有他马凌知道,这可不是病猫,心机之深沉,隐忍之坚定,岂是常人可及? 司马睿淡淡道:“起来吧,朕不怪你。” 马凌磕头不止,哭道:“陛下,陛下老奴只不过是见那谢鲲对陛下阳奉阴违,心有不恚而已,陛下,陛下啊。” 司马睿佯怒,道:“马凌,你是想让朕亲自扶你起来么?” 马凌听到这话,就知道没事了,再不起来就是自找不痛快,于是瑟瑟的站起来,脸上还挂着眼泪。 “谢鲲倒也不能怪他,如今朕这皇帝当的,他这么做也正常,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司马睿摇头叹道,声音中,透着些许悲凉,些许无奈。 马凌连忙表态,道:“陛下英明神武,心志坚韧,雄才大略,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知,楚庄王隐忍三年,一飞冲天,刘玄德半生蹉跎,终成大事,陛下又可让于他们。” 这一记马屁显然拍的让司马睿很是受用,司马睿笑道:“你这嘴倒甜,罢了,谢鲲这么做也未尝没有道理,由他去吧,让那些人暗中保护便是。” 马凌忙道遵命,见司马睿面色不错,又有些欲言又止。 司马睿何等眼力,自然看出了马凌有话要说,淡淡说道:“马凌,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马凌额头立马见汗,也顾不得擦拭,道:“回陛下,谢鲲此行,其他人我们都掌握了,就是有一书僮,却能和谢鲲行同车,寝同舱,一路上相言甚欢,老奴无能,现在还没有掌握这个人的来历。” “此人多大年纪?面相如何?” “回陛下,绝对不到二十,面容颇似俊美,谈吐也是不俗,我们怀疑……”马凌停顿下,看着司马睿炯炯眼神,接着说道:“我们怀疑谢鲲可能有龙阳之好,此人乃是谢鲲新弄得男宠。” 司马睿呷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古怪,道:“难道谢鲲也有这劳什子癖好?” 马凌显得有些眉飞色舞,道:“陛下,您也知道,如今这贵族圈儿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没有,有这癖好的达官贵人们可多了去啦,那谢鲲有这爱好也不奇怪,据小的门回报,那小子可不单单是长得俊秀点,琴棋书画经史子集竟是无所不通呢,啧啧,那谢鲲也真是好本事,找到这么一个二棍子。” 司马睿眉头微皱,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茶水,脸上神色甚是古怪。 马凌吓得又跪下,道:“陛下,老奴……” “好了,你去吧,今天的事要保密,好生保护那些人。” “陛下,您没呛着吧。” “不妨事,不妨事,你赶紧下去。” “那老奴下去了。” “还不快滚!”司马睿笑骂道。 等马凌出去后,司马睿突然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此时的我,却不知为何,一直打着喷嚏。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二章栗子镇(1) 收藏!!!鲜花!!!票票!!!大家支持啊!!! 栗子湾是我三天来见到的最繁华的港湾,蜿蜒伸进野洼深处的水道里停满了三桅、五桅的渔船,星罗棋布的煞是壮观,落日的馀辉染红了天上的白云也染红了船上的白帆,悠扬的渔歌参差起伏,倒真有些渔舟唱晚的味道。 听王胡说这里离著名的渔区和湖珠产地东山水道特别近,是渔家歇脚和渔贩子聚集的好地方,而旁边的栗子镇也就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湖区数一数二的大镇。 离栗子镇还远,就隐约听到呼三喝六的笑声,笑声里还裹著断断续续的丝竹声。进了镇子,和我看到的其他渔村截然不同,二层的青瓦白墙小楼随处可见;街道虽不宽,却是青石铺面;两旁酒肆茶馆林立,酒旗招展;街上熙熙攘攘,小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不绝於耳,彷佛进了无锡城一般。 谢鲲吩咐下去,今天就在这过夜了,船上众人欢呼阵阵,纷纷道谢,谢鲲高兴之下,就给每人发了三千钱,让王胡带他们好好乐呵乐呵。 我正欲发问,谢鲲却微笑着止住了我,道:“卜机勿急,我们自有去处,今晚倒也不必拘束。” 不必拘束?难道是去我心中暗乐,没想到这准老丈人也好这调调,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于是乎我也回了一个男人都看得懂的笑容。 谢鲲却正色道:“吟风弄月,红袖添香,乃是雅事,卜机你可不要想歪了,我们可是读书人。” 我心中大汗,嘴上却是唯唯应诺。 船一靠岸,不少汗流浃背,肌肤黝黑的汉子便上来拉课,纷纷说自家的客栈如何服务周到,而王胡则敢上前去,很有经验的用吴侬软语和他们攀谈,虽然听不太明白,可是王胡寥寥几句,却也让叫的最欢实的两个人吵了起来,王胡则在旁边煽风点火,倒让我暗笑不已。 纠缠了好一会子,那俩人几乎要打起来,王胡才似乎极其不情愿的选择了一个,倒也没忘了给另一个人那扔了几个铜子,让那人虽然不悦,却也没有多说,悻悻走了。 客栈竟然要路引让我多了一份安全感,毕竟那钱凤在郭璞面前不算什么,可是他捏死我恐怕也不算太难,再说了,他现在还是朝廷的镇东将军,手握军权,要真是惹急了他,动谢鲲兴许不敢,万一拿我出气,岂不是太冤枉了。 和客栈掌柜的沟通这类事情自然还是王胡来做,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走南闯北多年的客商,正在和那老实巴交的掌柜扯呢。 “王爷,现在是冬汛,小老儿也变不出那麽多的上房。您将就些吧,这可是小店最後一间客房了。再说独门独院的,您几个也清静些。”那掌柜谄笑着道。 “当真?你可不要骗俺,俺们就图个清静,要是不好,小心你吃饭的家伙。”王胡一轮眼,倒也有那么分凶恶的样子。 “爷,真的不敢骗您啊,这栗子镇往来客商多,就这一间也是小老儿好容易才挪出来的呢,您就将就一下吧。”那掌柜的都快哭了。 王胡点点头,回到谢鲲身边,拱拱手,道:“老爷,您可满意?” 那掌柜差点吓得眼珠子都出来了,感情这穷酸才是正主,看他那青衫也就一般,诶,是湖丝的,好像还带着冠插着簪妈呀,掌柜差点去打自己嘴巴,原来这个心不在焉得儒生才是正主。 而谢鲲这时候正在和我说着钱凤的一些子事情,当然没有用真名字。 “所以说,那人也算是苦命人,老王也是他的大恩人了,不仅给他荣华富贵,更重要的是还给他洗白了身份,那可是莫大的恩惠啊。”谢鲲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身份?身份!说到身份我心中暗暗升起一丝不悦,他娘的都是人,凭什么要分成三六九等,凭什么上品的都是世族,我们就算再优秀也是下品,害得老子还要去军中求功名,受那无妄之苦。想到这,心中不悦之时我也淡淡说道:“老爷,我其实在想,那人当真对老王就忠贞一片么?若是如此,他何不一死来守住所有的秘密?纵使他现在逃出去,恐怕将来也难脱干系吧。” 谢鲲沉吟一下,道:“也是,那钱凤毕竟山野出身,可能性子散漫了些,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不同道上的人。” 我其实很想说:你们哪里了解钱凤?以为给他个世族的身份就是尊重他了?你们了解我们寒族怎么想的么?那些人,那些自诩为贵族,自以为天生高人一等的蛀虫们,对钱凤不仅不会有丝毫的尊重,反而更会瞧不起他的。那样的恩典,可当真“恩典”的很啊。 正在这时,谢鲲简单的朝王胡点点头,那掌柜却急眼了,声音都有些变调,道:“老老爷,小老儿有眼无珠,老爷还请原谅则个……” 谢鲲自然不会和这类角色计较,无所谓般的挥挥手,道:“好了,带我和这位少爷去房间,给他们几个安排个住处,干净整洁点,王胡,多给点小钱。” 王胡应了一声,而那掌柜却好比吃了蜜般喜不自胜,说话都有些结巴,道:“爷,爷您跟小老儿来,三儿,给这几位爷安排住地儿去。” 一个很是瘦小,肩上挂着块抹布的小二快步过来,满脸堆笑的问道:“爷,您几位。” 王胡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多不多,三十个!” 那唤作三儿的小二差点晕倒,定定神,才强自笑道:“没事,没事,爷,您跟我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三章栗子镇(2) 偏在仙人居一隅的小院一如老板说的僻静,满院子的翠竹和芭蕉更添了几分幽雅,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精当,问过夥计才知道这本是老板的住处,一到鱼汛时节,便腾出来暂做客房。 “这院子也不随便租,老爷您看上眼的才能住进来呢。”老板边把两张短榻上铺上被褥边道。 谢鲲点点头,摸出张紫色印的布帛,笑道:“拿去吧,好生收拾点,爷还有打赏。” 第59章 老板小眼睛一圆,忙诶了数声,动作更是利索了,毕竟他知道,那张布帛可不是个小数呢。 看我正靠在门口发呆,谢鲲笑道:“怎么?还不满意?” 老板一个激灵,难道这位才是正主? 我“啊”的一声回过神来,赧然笑道:“老爷说笑了,小可向来食但求饱,衣但求暖,哪里有那么多挑剔,这房间已经再好不过了。”那老板竖起的耳朵也稍微松驰,继续开始布置屋子。 谢鲲“恩”了一声,问那老板:“我等一路而来,身子甚不爽利,你叫个伙计去安排一下,我们也好沐浴更衣。 那老板应了一声,便叫来一个唤作小五的后生,看来他店里的伙计却是直接按数字排行的,我还取笑了他们一番。 这小五办事也伶俐,谢鲲说让我先去洗,推辞不过,那小五便带着我来到浴室。 栗子镇虽然繁华,却也不及建业远也,在谢家,我可是大大的长了见识,当时谢灵那所谓的”焦龙池“,以玉石砌堤岸,用琥珀做水罐,用絀纱袋装香料泡入水中,冬日以炭火烧红的铜龙旋转入水,可以恒温。甫入之时,我也大叹贵胄生活的奢华。 而这里的浴室,不过是一间屋子一个大桶,并一盘皂角而已。 不再废话,我也跳入水中,尽情清洗这两天身上的汗渍。 泡了好一会,只觉得周身通泰,换上一身白绸儒衫,扎上玉带,玉佩悬,头带巾,自我感觉甚好。虽然说这行头不少是谢灵塞给我的,我却也没多心,欣然收下。 天色渐暗,登楼望去,栗子镇炊烟袅袅,灯光点点。“这等繁华的处所,就算是谢鲲这样的人,也犹自有些留恋忘返,遑论钱凤吧。”我心中暗忖,栗子镇商贩云集,不仅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打探起消息来也很便利。”卜机,好了吗?”换了一身青衫的谢鲲显得丰神如玉,而那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更是让我钦佩不已。 我回头一笑,道:“谢公,于此观景而已,无他。”既然他叫我名字,我也不必忌讳了。 谢鲲折扇轻摇,饶有兴致道:“此处有何景可观?” “南北商旅云集,市井之徒遍地,炊烟袅袅,丝竹声声,虽不及建业之雅,姑苏之秀,却也别有风味。” 谢鲲抚手道:“妙哉,某尝闻,栗子镇之楚馆艳冠太湖,却如出尘不染,于此市井之地,闻此天籁之音,岂不妙哉。” 我却有些错愕,他的意思我当然懂,虽然我也很想去,可是老丈人带女婿去逛窑子,这个 谢鲲却不多说,直接一句:“读书人的事,都是雅的,便拽着我出去了。” 谢鲲叫来一个还算机灵的夥计,塞给他一把铜钱,便问出了镇上的风月,栗子镇上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勾栏院,龙头却是两家,燕阁与楚馆斗了十几年依旧不分轩轾。 听这名字,我还顺嘴嘟囔一句:“还燕阁哩,我只认心阁。” 谢鲲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乱说话,没想到那伙计一听却道:“这位小爷,心阁也是有的。”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道:“你倒说说,这心阁怎么样?” 那伙计神秘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爷,也不瞒您说,几年前啊,这儿确实有个心阁的。” “接着说,小爷高兴了还有打赏。”我拍拍口袋。 那伙计两眼放火,搓着肥大的手掌嘿嘿笑道:“爷,小的要是说了,您当真有赏?” “少废话,再不说有你好看。”我笑骂道。 那伙计又左右看看,方自低声道:“其实啊,那燕阁,两年前就叫心阁,那时候是栗子镇最大的勾栏院呢,基本上整个镇子就指它了呢。” “怎么说?那里的姑娘漂亮?”我顺口问道。 “唉哟我的爷,您可是问对人了,那的姑娘哪里能说漂亮,简直……简直就是,小的嘴笨,找不出句儿来说,反正她们就像天上的仙子呢。” “那想必生意该是很好吧,这走南闯北的人这么多。” 那伙计啧啧两声,道:“可不是呢,少爷,小的跟您说,那些姑娘啊,卖艺不卖身,跟别的地儿姑娘不一样,她们啊,弹的曲儿声传八里,唱的调名动四方,整个湖区,谁不知道栗子镇的心阁啊。” “那怎生又唤作燕阁了。”一直冷眼旁观的谢鲲一语就问中了要害。 伙计吧嗒了下嘴,道:“那年秋天,来了伙客商,穿的那叫一个华贵啊,领头的公子哥还是读书人呢,嚣张的很,非要给心阁最红的姑娘轻颜姑娘赎身,轻颜姑娘自是婉拒,那公子却以烧楼相胁,无奈之下,轻颜姑娘只得让其留宿。结果那天夜里,整个镇子一片漆黑,四处鬼哭狼嚎,第二天,那公子的尸体就被倒挂在码头的杆子上了,哎呀呀,七窍流血,好不凄惨那。” “心阁的姑娘们呢?难道惹下这般祸事,就没人找麻烦么?”谢鲲顺口问道。 伙计忙道:“爷,您圣明,镇子的保甲当即就带人去查看,可是您猜怎么,人去楼空啊,里面根本没人,值钱的东西也全没了,镇子里的人都说呀,这心阁的仙子们只是谪落凡间修业的,修完了人当然要回去了,天庭多好啊,玉帝面前,天天吃肉喝酒,那日子多美啊,谁还愿意在凡间呢。” 没有理会已经开始胡说的伙计,我和谢鲲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安。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四章陪着岳父逛窑子(1) 谢鲲赶紧掏出一把铜子,塞给伙计,道:“好了,这些也赏给你了,一刻钟带我们去燕阁。” 那伙计应了一声,喜滋滋的去了。 待那人走远,我压低声音问道:“谢公,两年前,朝中可有重臣子侄身死。” 谢鲲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倒还真是有,两年前,庾亮的二弟庾啸暴病身亡,当时可也是引起轩然大波呢。” 我倒吸了口冷气,原来这自称心阁的花楼竟然这般强悍,敢把中书令的弟弟如此辱杀,倒挂尸体,倒也真不怕事。 想了想,我还是试探说道:“谢公,我怀疑,那恐怕真是含烟她们的心阁呢。” “很有可能,这么说来,这小小的栗子镇倒还真是鱼龙混杂了。”谢鲲苦笑道。 “不管怎么说,她们该是友非敌,想来也是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谢公,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去打探一番吧。” 谢鲲打趣道:“这次不怕灵儿她们说你了?” 我老脸一红,旋即一挺胸脯,道:“这是为了江山社稷。” 二人相视大笑,于是大摇大摆的为了江山社稷逛窑子去也。 出了仙人居,沿著夥计指点的方向一路向东,走不过百步,就看见张灯结彩的两座大院沿著街道的南北两侧相对而立。 街南院子里一眼便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三层回字高阁,雕梁画栋,最上层有一圈精巧明廊,明廊正中的匾额上写著“燕阁”两个大字,笔力浑厚,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街北院子里同样耸立著的却是两座三层塔楼,楼似宝塔,犄角相望,两楼之间有悬在半空中的回廊相连,楼顶青旗漫卷,隐约看到上面绣了一个“楚”字。 两家门口各站著四五个腆胸露肚的壮汉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望著,不时有龟奴嬷嬷迎来送往著进进出出的客人。 好大的手笔!可栗子镇会有这麽多豪客吗?”在这种小镇上看到如此规模的妓院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想到建业城里来自边境那些木材商人们的豪奢,我便释然,抬腿随阔步前行的谢鲲往街南走去。 燕阁的护卫们在给我一张笑脸的同时,也没忘抛给对手一个得意的眼神,殊不知我选择燕阁,只是因为她以前叫心阁,可能能帮上我们的大忙而已。 “二位大爷,里面请!”一进大门,立刻就有龟奴过来,提著灯笼在前边引路。 谢鲲倒是轻车熟路,顺手一张布帛过去,那龟奴的绿豆眼立刻眯成一条缝,谄笑道:“爷,可把您盼来了,昨个小的就发现枝头的喜鹊一直叫个不停,夜里都不走呢。” 我微微见汗,这说法,似乎花样翻新了,喜鹊夜里都不走了。 谢鲲却是毫不惊讶,大概对他来说,应付这类人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吧。 “爷,您是头回来咱栗子镇吧,您不知道,咱燕阁的姑娘,那放太湖您也找不到第二家啊。” 看那龟奴说的唾沫飞溅,我顺嘴嘟了一句:“那对面的楚馆不也挺红火的嘛,看起来生意不比你们差哦。” 那龟奴一听,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道:“哎呀我的小爷呀,您可是受了蒙蔽了,对,您别说,肯定是仙人居那小子收了楚馆的黑钱才给您这么说,哎呀您耳根子千万别软,走南闯北的客商,谁不知道我们燕阁啊,您别看对面人多,少爷,我跟您说。” 看那龟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疑惑的凑过去。 只听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楚馆啊,可是黑店啊。” 飞速的扫了对面一眼,见对面的龟奴仍在街上张望,这边龟奴得意的瞪了对方一眼,继续道:“小的知道,少爷您这样的,跟着这大老爷,肯定是读书相公,哪里能去那般脏地方呢,他那呀,根本没有客人,都是那边的李婆子雇人进进出出呢,里面的姑娘啊,皮肤黑糙,那活儿也不行,赌场里还出老千呢,看您这样的俊俏相公,他们说不定还会劫色” 见那龟奴越说越偏,我求助般的看了谢鲲一眼,却发现谢鲲已经唤作另一个龟奴开始问着什么。 第60章 龟奴打量谢鲲一眼,道:“少爷,您是头回来这地方吧?想找个姑娘,还是想试试手气?┅┅找姑娘呀,小金宝、白芙蓉、陆秀林那都是本地有名的红姑娘,┅┅谁最红啊?当然是咱燕阁的燕霓裳姑娘了,这霓裳姑娘啊,那词儿里咋说的,对,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大爷您要找她?那怎麽也得提前个五六天约好了才行,今儿找她可不成了。┅┅还是小金宝吧,她的口技可是太湖一绝,大爷您不去试试?” 虽然去勾栏院并不多,可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初哥,自然前番是应付他的,我自然知道每个龟奴都有自己相好的姑娘,有客人总是先往她们房里领,便对这龟奴头里说的几个姑娘都不置可否,只一味的浏览起院子的风光,尤其是那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怪石,却让我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 云娘! 我第一次,倒也是在这勾栏院里遇见云娘的呢。 龟奴有些摸不著头绪,支吾了半天才道∶“要不┅┅去霓裳姑娘的妹妹羽衣姑娘那儿?她方才刚刚赶跑了几个无赖客人,正生闷气呢。” “燕羽衣?”我念了一句,不知为何,却对这名字甚是喜欢。 那头,谢鲲说了几句,就踱了过来,笑吟吟问道:“贤侄,觉得如何?” 谢鲲身边的龟奴似乎是龟公里的头头,见我有些不守神,忙告了个罪,指着原先跟我说的龟奴,怒斥道:“王三儿,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是吧,怎么伺候的客人?” 看来他颇有威势,此话一出,那王三儿立马跪地哭求道:“徐头儿,您就饶了这次吧,小的可不敢懈怠啊,只是,只是这位少爷”说着不时的斜眼看我。 我淡淡说了句:“不怪他,你?是头?” 那徐头儿犹豫了下,堆起谄笑,作揖道:“少爷,这小子有眼无珠,有嘴尽放……放那个什么,您担待点,小的亲自伺候您。” 我点点头,看了下谢鲲,他示意我随意而行,我便道:“很简单,我要霓裳姑娘和羽衣姑娘一起作陪,钱不必担心。” 那徐头一听,也瞬间变了脸色。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五章陪着岳父逛窑子(2) 大家支持啊!!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要少啊!! 我故作不满的“哼”了一声,道:“怎么?以为少爷我给不起你们彩头,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欺瞒于我,恩?” 那徐头咬咬牙,道:“公子恕罪,小的斗胆说一句,我们霓裳姑娘一般是不见客的,就是羽衣姑娘,也最多陪您下棋聊天,别的是不行的。” “一般?那还是有特殊了,说罢,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说罢我从怀中摸出一大叠布帛来。 徐头看了那叠布帛,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道:“不瞒少爷说,就算您搬来金山银山,要是霓裳姑娘不见,我们也没法子啊,总不能强迫人家不成?” 谢鲲此时居然一言不发,而是全盘让我应付,我则作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道:“那你说,要怎生才能见到霓裳姑娘?” 徐头磨叽两句,道:“霓裳姑娘风华无双,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拒绝了多少王孙公子,甚至连见一面都不成” 我直接抽出一张塞进他的手里,道:“少废话,霓裳姑娘总归是见过客人的吧,说说那次是怎么回事!” 徐头一看那布帛,眼睛都绿了,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布帛,待看清上面的数字,惊呼道:“二十贯?” 二十贯就是20000五铢钱了,虽然是我手中最小面值的布帛,却也足够江南小康之家一年的生活了,大概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勾栏院里对龟奴都如此大方。好在这钱是含烟一次暴怒之下诛杀一个为富不仁的皮货商时所获,在犹豫是否还去赈济灾民时,却被我弄了来。在我想来,她的钱也就是我的钱,用不着客气。如果含烟知道我竟然如此败家,不知会做何感想。 徐头儿咬咬牙,道:“回少爷的话,去年一个落魄中年书生到此,仰天大笑三声,再大哭三声,声称和霓裳姑娘乃是知音,非要一见,我们本想阻拦,没想到那人却是练家子,强行闯入内室。” “然后呢?”我不紧不慢问了一句。 “那人倒也没有对霓裳姑娘无礼,只是说他风闻霓裳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绝,就与霓裳姑娘切磋一番。”徐头儿见我没有说话,方自接着说道:“没想到这儒生确实不简单,他抚琴一曲,则百鸟随之起舞,与霓裳姑娘对弈一局,居然不到五十手就逼霓裳姑娘投子,挥毫一番,据霓裳姑娘说,是‘铁勾银画,力透纸背’,最后画得那幅画,让人觉得似乎大家都好像在画里呢。” 我和谢鲲交换一下眼神,回头问道:“那这儒生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这个不知,他说有缘自会再见,走时霓裳姑娘也欣然相送,后会有期。” “好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有缘故人之人,前来拜会霓裳姑娘和羽衣姑娘。”我淡淡说道。 徐头谄笑道:“少爷,您实在是难为小人了,这个。” 谢鲲眼色一厉,道:“叫你去通报,哪里有这般废话,成不成不在你!” 那徐头犹豫片刻,看看手中的布帛,咬咬牙,道:“那好,二位爷在此稍后,王三儿,你招呼着点,要是二位爷不满意,小心你的腿!” 那王三儿自然是应个不停,徐头儿又连续告罪了几番,才弓着腰趋步而走,只是,我和谢鲲都没发现,他嘴角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话说此时,含烟正窝在角落里生闷气,墨秋霜在旁边不停地安慰她。 “师傅,他太过分了,原本以为他当真是上进了,没想到到了这栗子镇,居然当真要进那种地方……进去那个,要不我们去把他捉出来吧。”原来墨秋霜和墨含烟居然一路尾随卜机,也来到了这太湖之滨的栗子镇。现在正在一个恰好能看见燕阁门口 墨秋霜淡然笑道:“男人么,难免会有应酬的,再说还有谢鲲在,卜机这孩子不会乱来的。” “哎呀师傅,你怎么还给他说话,老爷也真是的,居然也不管管,勾栏院里都是些什么人那。”含烟狠狠跺着脚,不满的嗔道。 墨秋霜拉过含烟,语重心长道:“烟儿,你也知道,卜机这孩子命犯桃花,那女人他是少不了的,你千万要记得,你是他的女人,就要以他为天。” 含烟打断她的话,道:“师傅,可他也是我的男人,我可以接受他三妻四妾,可是他还去那种地方跟人鬼混,我就是接受不了,再说师傅,我们心阁弟子不是说众生平等么,那男女间,难道就不平等么?” 墨秋霜犹豫片刻,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是……这男女平等,岂不乱了套了么,师傅虽然……” “师傅,你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前不是最恨男人欺压女人么,你以前不是一直教师姐妹们说,我们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我们也能做,男人做不了的我们还能做吗,师傅,难道你都忘了么?” 墨秋霜心里暗道:是啊,难道我都忘了么?难道我也想这个世俗妥协了么?不,我还是我,心阁门主墨秋霜,我要追求天道,我 而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呐喊:“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追求你所要的吧,人生短短数十寒暑,难道你当真要在所谓的修炼里渐渐老去么?”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六章陪着岳父逛窑子(3) 继续求收藏!!鲜花!!票票!!! 含烟见墨秋霜沉默不语,摇着墨秋霜的胳膊,娇声道:“师傅,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啦,您别多心。” 一言惊醒的墨秋霜轻轻将含烟拥入怀中,柔声道:“烟儿,不管怎么说,卜机这孩子总归不错,你也跟了他了,今后可要好生把握,切不可再使性子了,女人再强势,终归要有个男人替她遮风挡雨。” 含烟小猫一般偎依在她师傅的怀里,吐吐舌头,嗔道:“师傅,那他去那种地方,人家难道就不管了么?” 墨秋霜笑道:“死妮子,你想怎么管?难不成现在跳出去不让他去?别忘了,他和你这次一样,来太湖都是有正事要办的。” “哼,反正我呆会儿要去看看,要是他只是办正事也就罢了,最多能……能让他和里面的姑娘下棋,听曲儿,他……他要是敢乱来,看我不……”含烟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墨秋霜心中却叹道:“你哪里知道,这燕阁里面却是什么人呢。”嘴上却说:“看看也好,你自己去盯着点吧,不过有谢家老爷在,他也没法子乱来的。” “师傅,难道你就不一起去看看么?也帮我盯着点,免得他……万一他支持不住……” 墨秋霜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这里料定不会有你应付不了的人,呆会切记小心行事,不要太过冲动。“”恩,师傅,我听你的,呆会只盯着他不乱来就好。“含烟使劲点头,可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某人干乱来,后果是严重的。 话说那头,正在和王三儿闲扯的我,突然冷战不止,谢鲲关切问道:“贤侄可是着凉了?” 我吸吸鼻子,气息通畅的紧,甩甩脑袋,清明澄净,一切正常,于是我耸耸肩,道:“无妨,大概是有人说我坏话吧。” 谢鲲一脸鄙夷的瞪了我一眼,不再多说。 这时那徐头儿气喘吁吁的小跑着回来,脸上神色不太对,我忙拉住他问道:“怎么样?” 第61章 徐头儿有些犹豫说道:“羽衣姑娘说是让两位爷进去,可是霓裳姑娘……” 谢鲲脸色一沉,道:“那霓裳姑娘可是瞧不起我等么?”谢鲲长年高官显位,生平阅人无数,这时候刻意显出气势,自然不是那龟奴所能抗衡的。 那徐头儿冷汗涔涔而出,忙作揖道:“爷您可折煞我们燕阁了,哪里有把生意往外推拒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那徐头儿立马跪下,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道:“二位爷,霓裳姑娘真的平日不见客的,小的去说了好久,霓裳姑娘才说让羽衣姑娘先是陪着,要是有缘,她自会现身相见。” 我想此时也不便和这龟奴计较,便道:“好了,就是羽衣姑娘吧,你,带路。” 曲曲折折来到燕家姐妹的别院,东西厢房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东面华灯高挑,却寂静肃穆,;西面只是一灯如豆,却不时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站在西厢房门口一个管事模样的四十多岁妇人看到了我们,忙一路小碎步的赶过来拦住了去路,也没正眼看我,便数落起那个龟奴来∶“死老徐,你死脑筋呀!羽衣姑娘正在气头上,你怎麽又带客人来啦?!这不是惹她┅┅”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一呆,嘴唇蠕动了两下,剩下的半截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由有些羞涩的笑笑,虽然本人对自己的外表一向很有自信,毫不比那些王孙贵族逊色多少,但是对于这中年妇人的上下打量的眼神,还是有些躲闪。 “梅娘,让客人回去吧,今儿羽衣不见客了。”西厢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在众多娇俏的笑语声中,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此声一出,我浑身骨头几乎酥了一半,好一声靡靡之音,淡淡一句就让我腹下火起。强自平抑了一下呼吸,我回头看看谢鲲,却发现他微微皱眉。 仔细一想,确实不对,这大概就是妓家的媚术吧,似乎还是很高深的媚术呢。 这燕羽衣究竟是是谁?正在气头上的她居然会发出这般魅惑的声音,难道是为了魅惑于我么? 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却不知道,正有人猫在暗处注视着我的一切。 见某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含烟一直在心里咒骂:“死混蛋,大笨蛋,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看你那熊样,不过方才那声还真是好听呢。” 和谢鲲交换了一下眼色,我迈出不去,朗声道:“千万里相聚太湖,只为霓裳羽衣舞,二位姑娘何不现身一见?” 嬉笑声瞬间停止,大概她们也很惊异,居然有人无耻到要同时见两位姑娘,大概不是疯子就是暴发户烧坏了脑子吧。 见一时无声,我也不多废话,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便推门而入,对付这些勾栏院里的头牌首先行事就要出人意表,况且我的行动还隐含著诸多的含义。 谢鲲这次居然像跟班一样跟在我的身后,倒让我心里打起小鼓,万一他回去跟我算总账 心虚的回头一看,谢鲲那样子却一本正经的,仿佛正的是我的跟班一样。只是我心里却知道,这世上能让他谢鲲作跟班状的,似乎只有皇帝司马睿呢。 那梅娘也甚是惊异,凭她多年经验,自然一眼能看出这中年儒生历经风霜,精华内敛,气度不凡,肯定非富即贵,而这少年则少了那份气势。 可是看见,居然是那少年先放话,而且行事出乎意外,而这中年人居然像跟班一样跟在那少年身后,这就值得琢磨了,那小子究竟是谁? 屋子布置的很简洁,看起来便一览无馀。外屋是一群满脸诧异的俏丽小丫鬟,而里屋一盏麒麟灯旁,一个二八少女正转过头来,烛光映在她沈鱼落雁的脸上,分外的动人。 轻轻簇起的蛾眉下是一对会说话的明亮眸子,正既吃惊又好奇的望著我,目光里还夹杂著些许责备,彷佛在怪罪我的不告而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七章燕羽衣(1) 继续求收藏!!鲜花!!票票!! 我心头猛的巨震,这少女的模样竟是这般的熟悉,以致在那一刹那我似乎觉得回到了年前,那时候的云娘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吧。等定下心神,才发现她与云娘的不同,她更娇小,神态也更顽皮。 “燕羽衣?” 那少女并没有搭话,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迷惑,“你不是栗子镇的人,我没见过你,你是贩鱼的吗?” 不待我回答,她便轻轻嗅了一下,蝤首轻摇道∶“你身上没有鱼腥气,也没有药材的味道,你是贩珠的吧。”少女一边抚弄著抱在怀里的一头肥大的纯白赛雪的猫一边随口揭开了我的假身份。 当时进来时,我随口编了个出身,说是家里是贩卖湖珠的,至于姓氏,反正也不准备在这栗子镇久待,我们就用了真姓。 我并不惊奇她嗅觉的敏锐,倒是有些困惑她的声音,她的声音虽然也多是少女的清脆,却藏著一股亦幻亦真的磁性,听起来陡然多了几分成熟,倒和方才听到的声音有些相像。 我无暇去责怪她话里并没有使用敬语,眉头一皱,问道∶“方才是你吩咐梅娘吗?”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清纯的脸上突然冒出妖媚的表情,“公子爷,您方才也不敲门就进来,可吓煞奴家了。您摸摸,奴家的心现在还怦怦直跳呢。”说著,捧著胸口,媚眼如丝的望著我。 “没错,就是她。”少女陡然一变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阵起伏跌宕,她绝世的容颜加上荡人心肺的靡靡之音,让我几乎想冲上前去将她剥成小白羊,好好享用一番。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背心,一股清凉的气流由背心而入,迅速的在我的周身静脉转了一圈,我那“嗵嗵”乱跳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我回头感激的看了谢鲲一眼,旋即笑道:“羽衣姑娘虽是妙目,然小可却是读书人,久慕太湖霓裳,羽衣两位姑娘之芳华,故而前来拜会求学,还请姑娘原谅小可唐突。” 燕羽衣显然对我没有被她迷倒有些意外,微微颦眉,旋即展颜一笑,道:“读书人?倒看不出来,看你贼头贼脑的,倒是狡猾的紧呢。” 我老脸微红,差点就脱口而出:“老子本来就是贼,还是天下最强的贼。”好在还是反应过来,要不然就丢大发了。 定定心神,我简单自我介绍了下,当然是自称姓卜,家里贩珠,跟建业的某大人的某小妾的某堂兄弟的外甥有点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旁边这个您就无视吧,就是我们家一老苍头。 当介绍谢鲲时我其实额头泛汗,把堂堂谢家家主说成是我的跟班已经够过分了,现在直接降级为苍头……读书人貌似是最好面子的,最重身份的,我这么做……悄悄回头看了谢鲲一眼,貌似很是温顺,只是嘴角那丝笑意,却让我不寒而栗。 那几个俏丽的小丫鬟倒也识趣,方才一堆聚在这里大概是没事瞎闹,现在大都低着头跑出去了,我还顺便揩了点油,倒把这花花公子的派头装了装。而谢鲲却是目不斜视,手不乱摸,很忠实的扮演好“苍头”的角色,可他越是这样,我却越是心惊胆战。 可是,见我一直站在外间,那燕羽衣却有些奇怪,对我并没有依言走过去让她很是诧异,她眼里竟有些幽怨∶“傻哥哥,你倒是过来呀~”她娇嗔道。 “真他妈是祸水!”我心里暗骂道,也顺便平静一下呼吸,此时耳边突然响起谢鲲的声音:“小子你胆子可不小,把老子当你仆人使唤,现在老子先陪你演这场戏,你小心点,这丫头练了媚术,别着了道,至于别的,咱回去再算总账!” 原来谢鲲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也会传音入密,可是,他那句算总账却也让我的后背凉飕飕的。 不过想通这丫头会媚术,我也就平静了许多,没有理会她的挑逗,反到坐在了外屋的官帽椅里,吩咐小丫鬟给我倒茶,我知道我走过去的结果,话说当年师傅头一次带我去逛窑子时,就差点被云娘打出来。 小丫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的望著燕羽衣,燕羽衣的眼里多了一层惊讶,蛾眉轻簇,“你这人倒也奇怪,没让你进来,你偏进来;让你过来,你又拿把起身份来了。你好像还真读过几天书呢,就是读书人花样多!” “我奇怪吗?”我反击道∶“勾栏院里求的不过是个客人欢喜,奶竟然赶跑了客人,奶岂不更奇怪!”原来说起吴侬软语,倒也甚是顺口,我心中不由暗乐。 “呸!”庄紫烟轻啐了一口,脸上涌起一层薄怒,“什麽客人,一群下流坯子而已!” 听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忍俊不止,“下流?到青楼来的哪一个不下流!” 燕羽衣想来也知道我说的没错,却不肯输口,瞪了我一眼强辩道∶“什麽青楼青楼的,我们这儿可是燕阁!”那样子分明是说在我们燕阁,要是看客人不顺眼,就可以立马把他踢出楼外,你想不想试一试呀? “我真不知道这里头竟然有这麽大的差别!”看她不讲理的模样正是少女的本来面目。我忍不住笑道,“不过,不管哪里,客人来了,总该上盏茶吧。” 燕羽衣噗哧一笑,吩咐小丫鬟∶“双成,给他到壶茶来。”原来那留下的青衣小丫鬟唤作双成,仔细看来,倒也挺俊俏的,乘她上茶时我趁机捏捏她的小手,倒也滑腻的紧。 双成一声娇嗔,害得燕羽衣转头嗔了我一眼,道∶“你倒是厚脸皮,也好,姑奶奶今儿气不顺,你就陪我说话解闷儿吧。” 第62章 她的一颦一笑竟是媚态横生,别有一种异样的魅力,饶是我见惯了含烟和谢家姐妹的风采,此刻也有些心动,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我并不是来嫖她的嫖客,而是如同她怀里的猫一般,只是一个逗她开心的宠物而已,而主人的好脸好像已经是对身为宠物的我最大的恩赐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八章燕羽衣(2) 诸位书友继续支持近卫哈,收藏,鲜花,票票,一个都不少哈 既然在她心中并没有客人这个观念,我索性就不作这个客人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倒茶吧。双成,那可是王母娘娘的丫鬟,我敢使唤吗?”说著便站起来满屋子找茶叶,乘机观察屋子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我像王母娘娘吗?” “怎麽不像,王母娘娘也有年少的时候嘛,总不能一生出来就七老八十的一副老太太模样,要是那样,玉帝那个老淫贼能娶她吗?” 燕羽衣咯咯笑了起来,“我是王母娘娘,那你是谁呀?” “我自然是周穆王喽。”接过双成递过来的茶包,我边笑边打开它,里面的茶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芽叶肥嫩显白亮,竟然是上好的闻林茶呢。 看到这种价比黄金的上等贡茶我心头不由一动,在谢家厮混过的我自然知道,闻林茶产自庐山,比其他茶采摘时间较晚,一般在谷雨之后至立夏之间始开园采摘。采摘标准为一芽一叶初展,因而远比太湖本地的茶来得稀少,加上建业姑苏诸多豪门大户大力推崇,这闻林茶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这燕阁居然随手待客就这般豪奢,看来背后势力着实不小啊。 我当然不会忘记,生平第一次饮茶就是和郭璞一起尝了这鲜爽甘醇的绝品,那次和郭璞一番论战,到现在竟然也是记得一字不差,也就是那么几次谈话,也就改变了我的一生。 谢鲲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他发现我似乎太进入状态了,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已经开始扮演起花花公子的角色了,他在这,似乎有些多余了。 燕羽衣何等人物,自然一眼看出谢鲲的不自在来,她好整以暇的问道:“谢老爷子,你可是觉得不自在么?”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我只觉得背心又汗涔涔的,谢鲲也是有些诧异,好在谢鲲毕竟人老成精,站起身来,拱拱手,道:“公子好生玩耍,小老儿出去给您守着。” 燕羽衣却也一点不给面子,直接娇呼道:“好啊好啊,看来你也挺知趣的,你看在这我和哥哥说话都不方便,双成,赏他500钱。” 我有些瑟缩的看着这个“欣然”接受500五铢钱“打赏”的谢家家主,眼神里充满哀求,谢鲲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飘然而去。 谢鲲刚一出去,燕羽衣肥腻柔软的小手紧张兮兮的拍着胸脯,娇滴滴说道:“哎呀他可走了,人家方才可紧张了,哥哥你这个跟班也真是称职呢。” 我只能“嘿嘿”干笑两声,心里却在乞求上苍,让谢鲲千万别在外面被风吹了头石头咯了脚,也千万别碰到不长眼的找茬,总之,千万不能心情不好,不然我可就惨了! 泡上闻林,我微微呷了一口,闭上眼睛,做名士品茶状。 燕羽衣很是关切小跑过来,汲拉的绣鞋让我清晰看见那宛如月牙白如凝玉的小脚,带来的一阵香风让我舒畅的呻吟了一声。 坐到我身边,燕羽衣凑过吹弹可破的小脸,红馥馥的樱唇微微嘟起,娇滴滴的说道:“哥哥,这茶怎样?可还顺的哥哥的口味。” “香!”我不嫌不淡的吐出一个字。 燕羽衣显然对我没能引经据典说出古代圣贤对茶的评语而有些失望,旋即又展颜道:“好一个香,敢问哥哥,香在何处?” “你身上当真好香!”我直接加了一句。 燕羽衣俏脸一红,嗔怪般白了我一眼,倒是那俏丫鬟双成咯咯笑得甚是开心。 “笑!笑!笑!笑什么啊,看见哥哥长得俊俏,你这鬼妮子也思春了是不?”燕羽衣嘴倒是毒,不过从她满脸羞恼的神色看,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少女的娇羞而已。 那双成和燕羽衣显然关系很好,她吐吐舌头,道:“奴家倒真是稀罕公子呢,要是小姐允了,奴家这就跟公子回去,哪怕是当通房当下人都行呢,就怕小姐舍不得呢。”双成满脸促狭道。 “好你,反了是不?你要跟他走,就跟这个没良心的走去吧!”燕羽衣小脸涨得通红,只顾着拍着臀下那银狐皮垫子出气。 我微微一笑,凑过脸去,道:“羽衣姑娘当真舍得给?” 燕羽衣白了我一眼,突然正色道:“你当真想要?” 我坐直身子,淡淡道:“当然想要,想双成姑娘貌美如花,文静娴雅,可谓窈窕淑女,小可虽算不得君子,却也愿意求凰。”说罢还给双成使了个眼色。 燕羽衣忙把目光投向双成,却见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道:“妾身岂有他话,但遂公子愿而。” 燕羽衣看看我们俩人,嘴巴张合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可是还没等说出来,眼圈却红了。 双成一看就慌了手脚,这还了得,惹了小姐生气,那妈妈还不打死她,只听双成哭叫一声,便扑到燕羽衣面前,“噗通”跪下,哭道:“小姐,小姐呀,那都是公子和小姐闹着玩呢,奴家看得出来,公子是很中意小姐的。” 燕羽衣神情哀伤,楚楚可怜,就是我见了也是心中一阵酸麻,不由伸过手,轻轻端起燕羽衣尖翘的下巴。 好一张梨花带雨的绝色姿容,我心中暗叹,那欲语还休,珠泪将流,粉唇微嘟的样子,着实让人怜惜。 我似乎声音从来没有这样轻柔过,即使和含烟在盘场大战时也未尝这般,“好了,还在生你亲哥哥的气么?”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四十九章燕羽衣(3) 继续求收藏了,大家多多支持,有花花和票票的也投近卫一下吧,多谢了!! 燕羽衣哀怨的瞥了我一眼,无比委屈地说道:“公子爷,亲哥哥,奴家可是不漂亮么?” “当然漂亮,哥哥稀罕着你呢。”我当然顺着她的话儿。 “那奴家和双成,哪个漂亮?”燕羽衣的小嘴嘟得更高了。 “那当然是”我正待脱口说她漂亮,却发现双成那妮子也是紧咬着下唇,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唉,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说她漂亮?我又怎忍心在一名女子面前说另外一个女子比她漂亮?尽管她们是主仆。 燕羽衣见我犹豫,眼泪终于下来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哥哥,你……你还是不喜欢奴家么?” 既然来的是勾栏院,我也不必自命清高,一把将那软玉娇躯揽入怀中,香喷喷的美女身体让我迅速一柱擎天。 燕羽衣使劲扭动一下,发出一声细如萧管的娇吟,几乎让我忍受不住,堪堪才抑制住喷薄而出的冲动。 燕羽衣俏脸微红,嗫糯嗔道:“坏哥哥,下面都起来了呢,还满嘴的……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我老脸微红,不过既然搂住了,我就也不准备放下,拍拍那肥美滑腻的圆臀,倒让燕羽衣娇嗔不已。 不过她显然不会这么容易让我得逞,肥臀在我下身狠命一磨,在我几欲爆发之时,却轻挪莲步,飘也似的闪到对面的圈椅上。 见我有些发傻,下面更是一柱擎天,燕羽衣放肆的大声娇笑,哪里还有方自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嘟囔几句,却也在心里暗骂妖精祸水。 闹将了一番,我们也就熟捻了,走南闯北偷了许多富户的我,尽挑些坊间轶事说给她听,再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燕羽衣和双成二女俱都竖起耳朵,听得甚是专注。 “说是迟那时快,只看那长剑像毒蛇一般,直指我的咽喉,不管我怎么躲也躲不开,那刺我的强人一直嘿嘿狞笑,嗨,你不知道,他还磨牙呢。” “啊!”燕羽衣和双成俱是一声尖叫,燕羽衣更是抱住双腿,将小脸埋在膝盖中,仿佛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 见我故意停住不说,还是双成胆子大点,小声问道:“公子,那后来呢?” 见燕羽衣也是一脸的热切,我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只听这时候,一声低沉嘶哑的嚎叫突然响起,乌云这时候已经遮住了原本就古铜色的月亮。” 见二女相互拉着手,我继续低声道:“吱吱的叫声传来,空中有许多蝙蝠飞过,歐哑啁啾之声响起,你仿佛能感觉到,无数的蚂蚁就像嗅到了蜂蜜的味道一般找到你,爬上你的身子,开始嗫咬。“”哥哥,人家怕!”燕羽衣娇呼一声,抱起小脑袋,周身都有些瑟缩。 看着那仿佛弱柳扶风的样子,我心中大是怜惜,缓缓挪了过去,就想把她揽入怀中。 “咯咯咯咯。”燕羽衣又是一阵娇笑,身子却像蝴蝶一般,机敏的躲过了我的双臂。 “好哥哥,你真不知羞呢,才一见面人家就让你抱了一次呢,还不满么?”燕羽衣娇笑道。 我心中暗骂的同时,也稍微清醒了点,能在这勾栏院这等地方生存下来,这丫头自然不是常人,看其方才手段,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媚态横生,整个把我弄得团团乱转,倒也真便宜了这妮子了。 燕羽衣见我没说话,千娇百媚的横了我一眼,道:“哥哥,你真坏呢,方才还故意吓唬人家,还放蚂蚁咬人家,人家可不依呢。” 显然她已经识破我的瞎编,我也就不跟她说这些,好在我自幼读书也是不少,而我知道,妓家要培养出来一个名妓来下的心血不比皇家培养一个皇子用的功夫小,这燕羽衣虽然一副娇憨无铸的样子,可是腹中诗书必然不凡。 第63章 果然,我们从盘古开天到炎黄相争,从汤武革命到春秋战国,说得是不亦乐乎,这燕羽衣果非常人,心思见解颇有不寻常之处,要不是我经郭璞多方开导,加上《洛书》所载实在卷帙浩繁,才能勉强应付的下她。 而燕羽衣显然对我有如此才华有些意外,在她看来我兴许只是哪家溜出来玩耍的纨绔子弟而已,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角色,这让她不由重新打量起我来。 “嗯,身子挺修长的,特别是手,那手指修长,手掌灵巧,想必是千锤百炼过吧,看脸,长得也还凑合,不让人讨厌,笑起来还让人怪脸热的。”燕羽衣悄悄想道,不知不觉脸上也就爬上两朵红云。 这自然被眼神一直在两女娇躯上下打转的我看了个正着,啊,这次可不一样,先前虽然时而娇嗔时而红脸,可我本能的以为,方才魅则魅也,却总让我有不真实的感觉,现在那一抹晕红,却当真让我浮想联翩。 旁边饶有兴致地看著我俩的双成,却突然一声咳嗽,有点迷糊的燕羽衣才回过神来,不由羞恼的暗啐一口,轮眼瞥了我一下。 以后的说话就略微有些尴尬了,虽然谈的是风月之事,可是我毕竟来的不多,而燕羽衣一则羞赧,二则年幼,加上看到燕羽衣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个清倌儿,想留宿要一套烦杂的手续,不是一天二天能够如愿的,况且我也不是真来寻芳猎艳的,所以该是我告辞的时候了。 再说我已经初步达到了来燕阁的目的,看燕羽衣就能想像出她姐姐燕霓裳的风情,燕阁主人能训练出这麽两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显然绝非等闲之辈;而就连一个丫鬟都知道闻林茶的冲泡方法更让我清楚燕阁绝不一般。我正盘算著明天要不要来,庄紫烟已经发出了邀请∶“王母娘娘明天要见周穆王!” 我颇为意外的一挑眉,笑道:“顺便再叫上王母娘娘的姐姐。”之所以有此一说,是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了一个压抑已久的呼吸声突然松了口气一般。 果然,此话一出,双成脸色微变,燕羽衣得意的冲我挤了挤眼,那意思可是丰富的紧啊。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章霓裳(1) 收藏涨得好慢,大家支持一下哈! 我挑挑眉,突然朗声道:“霓裳小姐既然有兴一闻在下,又何不现身一观,眼见之于耳听,岂不更真实?”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众人的呼吸声也显得甚为清晰,我注意到,那双成的呼吸有些急促,至少功力不会太高,如果她有的话,而那燕羽衣的呼吸之间,居然没有明显的界限,很明显,她也是深藏不露的。 而燕羽衣看我的眼神也越发的炙热,倒让我心头一阵狂跳。 “卜公子果然好手段。”淡淡而清冷的声音响起,门自动的向两边展开,一身白衣,不施脂粉,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的美女翩然而来,她的眼神澄净而清澈,虽然似乎是在对我说话,可是话中几乎没有感情一般。难怪艳名远播的她却让人难生亵渎之心。 燕霓裳! “姐姐。”燕羽衣一声娇呼,如乳燕投林般钻入了燕羽衣的怀里扭个不停。 燕霓裳嘴角微微一弯,算是笑过,接着淡淡说道:“羽衣,你又淘气了。”旋即推开了腻在她怀里的燕羽衣。 居然有人忍心不让燕羽衣在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如冰霜般冷漠的美女,旁边的燕羽衣已经珠泪欲垂,潸然欲泣,好不可怜。 燕羽衣见我在看她,更是神情无比哀怨,嘴巴抽哒抽嗒,似乎就要哭出来。 “对卜公子,收起你那媚术吧。”燕羽衣又是冷冰冰的一句,让我老脸微微一红。 原来和含烟厮混了那么久,江湖经验丰富的我和她简直是珠联璧合,含烟乃是女儿家,加上天生丽质,对她有企图的宵小自然不少,因此含烟对于江湖下五门的道道儿可是清楚的很,什么迷药含笑半步颠,春药千里一线牵之类的自然研究颇深,至于媚术,虽然含烟自己并不擅长,却也是学了的,说到底,媚术不过是女子利用肢体动作和发出的声音,与外在环境相结合,从而挑起男人的情欲而已,虽然境界各有高低,有的可倾城倾国,有的可让圣佛还俗,但万变不离其宗,燕羽衣固然魅惑非常,可是我今晚本就不是来猎艳的,加上进来就有了一份思量,那燕羽衣的媚术,于我也就是让我可以更多的欣赏她的美态。 不过,就这样被当众揭穿还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燕羽衣这次眼泪是真的下来了,她青葱般修长的食指颤抖着抬起,指着我讷讷道:“你,哥哥你……你骗我。”随着最后几个字声音突然高亢,燕羽衣已经哭出声来。 我大感尴尬,没想到这燕羽衣居然说来就来,回想起谢灵谢蕴的小女儿形态,我心中对燕羽衣有些微微愧疚的同时,居然也有些欣赏。 不小心露出的一丝微笑居然也被燕羽衣看个正着,她小手一抹脸蛋,直接扑过来,一把拽过我的手,张口就咬! “嗷唔!”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让湖中正在互相勾引的水鸟发出惊恐的叫声,旋即纷纷起飞,由于数量众多,翅膀的扑扑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也甚为响亮。 而不少正在白肉上奋战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咒骂两声,也就接着开始前后抽送,还有些已经搂着女人睡觉的男人兴致再起,又提枪上马 谢鲲正和一看起来娇怯怯的红纱小姑娘下棋,那小姑娘掐着一枚黑子,微咬着下唇,凝眉苦思,神情甚是可爱。 谢鲲满脸微笑的看着她,只是那热切的眼神里,却并没有多少情欲,却多了不少长辈般的慈爱。 突然听见那一声鬼嚎,小姑娘吓得手一松,胳膊一乱,棋盘顿时乱成一团。 小姑娘眼圈一红,怕怕的说道:“先生……奴家……奴家……” 谢鲲温柔一笑,道:“无妨,刚才是有人发疯,不必理他。”心里却把某个肇事者骂了个狗血喷头,也让正在被咬的某人还喷嚏不止,让下面的美女在狠狠咬牙的同时还不时仰起小脸,诧异的看着面孔扭曲的某人,歪着的小脑袋仿佛在想,难道咬人还能让人打喷嚏?恩,回去再试试。 “可是这棋局……”红纱小姑娘依然满脸的畏惧。 “棋局啊。”谢鲲展颜一笑,随手把棋局拨乱。 那小姑娘身子一颤,有些惊恐的问道:“先生……都是奴家不好,惹先生生气了。” “没事没事,碧痕你看,黑3-3,白4-2” “先生好厉害啊,居然过目不忘,每一手竟然都记得不差呢。” “你个小妮子不也记得清清楚楚么,要不你怎么知道我没记错。” 小姑娘淘气的吐吐舌头,娇笑不止 燕羽衣满意的舔舔嘴唇,那灵巧滑腻的小舌头让我狠狠咽了咽口水 “羽衣姑娘,这是……这是”我“这是”了半天也没“这是”出个所以.然来。 燕羽衣踱着步子绕着我转了半圈,让我浑身皮肤起了不少鸡皮疙瘩,这样子,怎么和村子里买牛那么相似? 燕羽衣满意的点点头,道:“没什么,好哥哥,人家只是给你留了个印儿,就像盖了个戳,以后哥哥你就是奴家的了,一般人可不能动了。” 见燕霓裳神色不对,燕羽衣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句:“姐姐也不行。” 我差点一头栽到,定定神,燕羽衣有些怕怕的看了我一眼,回头对燕霓裳道:“姐姐,该你了。” 我突然有种一切都在别人掌握之中的感觉,顿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一章霓裳(2) 诶,最近收藏涨得太慢了,大家支持下近卫吧!! 燕霓裳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听了很是奇怪,虽然我一向喜欢和美女结交,可是却未曾见过这般人物,可是燕霓裳这话里话外,却仿佛显得跟我很是熟捻一般。 我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偶尔路过,不料却能遇到贤姐妹这样的妙人,小可当真三生有幸啊。” 燕羽衣听的眉开眼笑,燕霓裳却依然冷着脸,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对,你明明是专程来这里的,不必用托词” 我听了有些头大,这传说里的太湖第一名媛怎生如此说话,还把话说得那么直,就算你知道我是有目的的,也不必说出来吧,再说我有目的也不能告诉你啊、 看着燕羽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小可诚然专程来访,却是为了二位姑娘而来,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让小可有机会与二位姑娘相遇,却也是一段佳话呢。” 燕霓裳却打断道:“不对,上天不会这样安排,你到栗子镇来不外乎找人,不必瞒我,我既来寻你,自然没有恶意。” 我几欲抓狂,难道名妓就是这么说话的么,难道名妓就可以对客人这般嚣张么,虽然我知道这个名妓很有背景的说。 只是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原来传说里的天意还真是存在的呢,燕霓裳心神不宁夜不能安眠已经好久了,只是在她的梦中,一直有一个若即若离的身影出现,而今天一听到某人的声音,她就变得烦躁不安,因此才这般说话。 “没有恶意?那你待怎样?”我不悦之下,决定直接摊牌,反正外面有谢鲲在,我也不怕这妮子能翻出天来。 “在栗子镇,我燕阁说了算,无论你干什么,我燕阁不点头,你就办不成事。” 第64章 “你想要什么?”我突然发现这燕羽衣与其说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倒不如说是精明透顶的强人,她一句一句,看似平凡,可是语中的气势却让我有些压抑,虽然论起修为我们俩可能不分伯仲。 “看你要做什么了,到时候我们再谈。”燕霓裳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心中暗骂她滑头,嘴上却说道:“只怕你们办不了啊,对面不还有个楚馆么?” 没想到这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燕霓裳勃然变色,燕羽衣也是神情诡异的瞪了我一眼。 “卜公子当真好眼力,倘若如此,我燕阁庙小,还请卜公子前往那楚馆一观,霓裳在此祝卜公子好运,不送了!”竟然这样就下了逐客令。 想想今晚,虽然没有大的收获,却也见识了一番燕羽衣的风情,反正既然《洛书》说钱凤在这栗子镇,就一定在,我也不必多费心思,该来的一定会来。 想通这一层,我微微一笑,拱手为礼,道:“既如此,小可告辞,二位小姐,我们后会有期了。” 燕霓裳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直接爽快的说走,那神情似乎有点错愕! 大概她以为我本该找种种由头赖在这里不走,或者拼命解释吧,我在心里暗自想道。 燕羽衣则是眼露异彩,华光照人,小脸从姐姐背后露出,对我不停的挤眉弄眼,还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双成姑娘,下次我还要喝你亲手泡的茶,还是要闻林茶哦。”我又跟抱着猫的双成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去。 燕霓裳嘴巴动力动,却没说什么,我略微有些期待的挽留并没有出现,莞尔一笑,我便大步而前。 “哎呀,姐姐,你真是的。”燕羽衣出人意料的嗔道,同时跳下凳子,汲拉着绣鞋小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有些哀怨的说道:“卜公子千万留步,且听奴家姐妹一言,再走不迟。” 我有些诧异的回头一看,却发现燕霓裳紧紧咬着下唇,神色颇为犹豫。 燕羽衣直接把我拖到先前坐下的椅子旁,直接把我按了下去,再端起茶盏塞入我手中,小手捧起我的脸,拍了拍,道:“乖乖在这坐好,听奴家说话儿,啊。”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难道是把我当成你的猫么?不过见燕羽衣一副娇憨无铸的模样,我也就任她施为。 见我坐好,燕羽衣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嫣然一笑,对燕羽衣道:“好了姐姐,他已经乖了,你可以重新说了。” 燕霓裳嗔怪的瞪了燕羽衣一眼,后者却只是淘气的吐吐舌头。 燕霓裳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开眼时,我只觉得室内似乎暖和了不少,仿佛大地回春百草回绿,耳边似乎有了黄鹂的莺莺之声。 这一切,俱都是燕霓裳的脸上大地回春,荡漾着动人的笑容。 原来,单单是表情,也能让一个人有着如斯的变化。 桃形的脸蛋凝脂白玉,黛眉弯月如烟,晶莹凤目若郎星璀璨,瑶鼻挺秀如峦,樱唇珠艳欲滴,香腮上的两个梨涡如涡似漩,而身上的如虹似霞的七彩绸裙,才让我真正明白,何为霓裳。当燕霓裳褪去那一层冷漠,当真是天生仙子谪落,人间哪有可堪? 见我微微有些愣神,显然是沉迷于她几乎无双的美貌,燕霓裳抿嘴一笑,又让我三魂七魄几乎尽皆飞升。 好容易收摄心神,燕霓裳淡然笑道:“卜公子,霓裳也是懂得奇门八卦之术的。” 这一句话,犹如投入潭中的石子,让本已稍微宁静的心神波澜再起!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二章霓裳(3) 近卫厚着脸皮求收藏!!当然鲜花和票票也是要滴!! 我有些错愕的说道:“你……霓裳小姐可擅占卜?” “嘻嘻,岂止是擅长,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啊,要不怎能算出哥哥你呢。”燕羽衣咯咯笑道。 燕霓裳轻轻拍了有些调皮的妹妹一下,轻声道:“羽衣不要胡说。”接着燕霓裳神色一正,道:“卜公子,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确实对易理略有心得,每自演卦占卜,倒也有些经验,卜公子出现,倒也在小女子的筹算之内。” 略有心得,有些经验当然是谦辞,燕霓裳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她早就算出我会来,就不必找那些没有用的理由了。 我“嗯”了一声,道:“敢问霓裳姑娘以为,在下乃是何人?” 燕羽衣娇笑道:“当然是姐姐的贵人了,要不然姐姐能对你日思夜想的,笨!” “羽衣!你怎么又……又在公子面前胡说呢。”燕霓裳有些羞赧的嗔道。 “唷,都改公子了,明儿个就该是我家公子了吧,嘻嘻嘻。”燕羽衣是一点也不怕姐姐,燕霓裳也拿她没办法。 我干咳一声,道:“这个……这个先不说,霓裳姑娘,还请不吝赐教。” 燕霓裳俏脸微红,微微点点头,道:“其实……小女子毕竟道行尚浅,虽然多次占卜,可是卦象大吉中有大凶,却又逢凶化吉,又曰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花开并蒂,万古流芳,贵人相见,其心自知。”原来多日来,燕霓裳和燕羽衣一直不得安生,白天走神夜晚做梦,梦的还一直是同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个人开始是跑江湖干的劫富济贫的勾当,后来却突然时来运转,爬进了豪门。大惊之下,燕霓裳忙自占卜,却得到了这般结果,难道还真要自己姐妹跟了这人么?还好卦象显示,此人将会出现,到时候二人自然心里会有感觉,这也就是平日对人不佳辞色的燕羽衣会对我分外热情的缘故。 我听了这卦辞也老脸微红,这分明是暗示两姐妹说她们生命中将有贵人相助嘛,看样子我似乎还摊上了这码事。听起来当然不错,这太湖双姝,一个风华绝代,一个娇憨无铸,谁不喜欢,倘若收为禁脔……啧啧,再加上谢灵,谢蕴,含烟,云娘我不由大咽口水。嗯,现在似乎得开始考虑身子骨的问题,毕竟旦旦而伐,很容易精尽人亡的。 燕霓裳见我眼珠乱转,满脸淫笑,生在妓家的她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由双颊飞红彤云布,晃点的我又是一愣。 燕羽衣可没这么羞涩,双手一叉,嗔道:“坏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坏事了,你笑得好淫荡哦。” 饶是我脸皮厚,也不由觉得耳朵有些烫,强自镇定道:“你这小妮子,懂什么,还淫荡呢,哼。” 没想到燕羽衣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起来,尖声叫道:“奴家哪里小了?哪里小了,跟姐姐比也就小了一点。”说罢还示威性的挺挺酥胸。 “确实不小,一只手该抓的牢。”我喃喃道。 这次就是燕羽衣也脸蛋微红,低声道:“哥哥你当真坏的紧呢,一直挂念着奴家和姐姐的身子呢,反正迟早也是……” “羽衣,不……不要乱说。”燕霓裳也有些受不住了。我已经感受到屋子里的暧昧气息,连一直不说话,抱着猫蹲在一边的双成也是双颊通红,一对杏眼水汪汪的。 我强自咽下一大口口水,正色道:“好了,霓裳姑娘,还是说正事吧,小可也不瞒你,此去太湖确实有目的,但是小可与霓裳姑娘虽然一见如故,却也愿与霓裳姑娘坦诚相见,推心置腹。” “坦诚相见了呢。”燕羽衣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四人脸上又“刷”的红了。 燕霓裳干脆一个爆栗敲在燕羽衣头上,燕羽衣立马娇呼起来:“姐姐,你怎么还敲人家脑门,敲笨了哥哥就不要奴家了。”说罢又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只得示意她少安毋躁,又看向燕霓裳。 燕霓裳平静了一下呼吸,道:“卜公子,实不相瞒,我燕阁也算江湖中人,栗子镇不过是我们一个据点而已,卜公子一行一到栗子镇,我们就知道了,所为何事,我们也大抵知道,不过请卜公子放心,我们绝对是好人,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点点头,表示信任她。 燕霓裳微微一笑,道:“卜公子的身份,你我皆知,现在小女子其实很佩服卜公子,谢公如此之尊,卜公子居然毫不拘束,挥洒自如,居然还对谢公颐指气使,虽为情所迫,却依然气势不凡啊。” 我听了心头一阵,没想到她们居然已经把我的底细查的这般清楚,看来她们势力确实不小啊,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我再隐瞒也就没有意思了,微微一笑,道:“霓裳姑娘既然了解小可与谢公身份,可愿助小可一臂之力?” 燕霓裳神秘一笑,道:“卜公子既然知晓,何不问我燕阁底细?” “霓裳姑娘如欲相告,卜机不问霓裳姑娘也会相告,若不欲卜机知晓,卜机一味追问岂不不快?”我洒然答道。 “卜公子果非常人,霓裳佩服。”燕霓裳神采飞扬,此时的她又如谢灵一般,浑身上下一股冲天的豪气,仿佛天地之间尽在主宰之下,举手投足间有着绝对的自信。 “反正我也多半猜的出,哼。”我暗自嘀咕道。 “哦?哥哥你知道啊。”燕羽衣耳朵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摇起来,我只觉得两个柔软的肉球在我的胳膊上轻轻磨着,那感觉让我腹下顿时火起。 有些尴尬的推开一脸纯真的燕羽衣,我缓缓说道:“你们这,以前是不是叫心阁?”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三章霓裳(4) 点击诚可贵,收藏价更高,贵宾与鲜花,二者皆不可抛,大家支持下!! 燕霓裳修眉微挑,旋即展颜一笑,道:“卜公子果真非同凡响,不错,这里以前确实叫心阁,但是现在,心阁已经是一个历史。” 第65章 “谁说心阁已经是一个历史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曾经千百次的在我的身下婉转呻吟,娇喘息息,声音的主人义无反顾的跟着我,陪着我。 墨含烟。虽然她一身黑衣脸上蒙面,甚至身上的香气也几不可闻,可是同宿双飞已久,就算她如何改妆易容,我也能从千万人里找出她来。我不由想起了本该五百年后才出现的句子: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身夜行衣挡不住玲珑有致的娇躯,蒙面巾也挡不住天姿国色,剪水双瞳深邃溢彩。墨含烟若有深意的白了我一眼,回头望着燕霓裳,一字一字说道:“霓裳,你记住,心阁不仅没有成为历史,现在还如日中天!” 燕霓裳嫣然一笑,道:“含烟,你还是这般气盛,怎么,见了我还要蒙着面么?” 我听了有些头大,原来她们还是认识的,似乎还很熟悉,嗯,这么说来含烟似乎在外面已经好久了,这个…… 原来含烟老早就摸到了燕阁,自然等到了我的前来,见不一会谢鲲就走,心里开始慢慢着急,以含烟现在的本事,加上室内几人并没有刻意压抑声音,自然可以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还好里面没有传来那些羞人的声音。 可是听了几句,含烟就发现另外也有个人在那里偷听,虽然此人功力和自己比还有差距,可是呼吸绵长,周身淡香沁人心脾,似乎也对里面的一切很是关注。 某个人倒是很老实,进去了也就是和那妮子胡吹乱扯,反正在勾栏院里,男人也是要放松一下,含烟倒也没有太多怨念,只是那个什么燕羽衣却比较讨厌,一直在勾引他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忍住。 突然,某人一声高呼,躲在那里的女人就径自进去了,可是,看着她的步伐,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再听几句,含烟只觉得娇躯巨震,一幕幕往事蓦然浮上心头。儿时的无忧无虑。后来的那场变故,后来的分别与抉择,含烟只觉得心里酸楚,差点流下泪来。 可是那句“心阁已经成了历史“还是让她忍不住跳进去,她要讨个说法! 含烟缓缓摘下面巾,露出那丝毫不让燕霓裳和燕羽衣的面容,她勉强一笑,道:”含烟见过二师姐。” 二师姐?我心头巨震,这未免也太奇妙了吧,我张大嘴巴,怔怔看着二人。 “我不是你二师姐,你二师姐在两年前就死了,就已经灰飞烟灭了!”燕霓裳修美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狰狞,一丝狂暴,还有一丝凄惨。 含烟摇摇头,有些不忍的说道:“二师姐,你还是不能忘怀么,师傅真的没有错,那个人……他不是好人的。” “你住口,不许你提他!你们都不配,谁也不配,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象征着光明,善良,勇气与不屈,你们,都是你们,你们见不得别人的幸福,是你们,是你们毁灭了这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燕霓裳的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燕羽衣不在像先前一样调皮,只是紧紧拽住姐姐的手。 含烟长叹一声,道:“不管你怎么说,烟儿终究把你当师姐,不,是当亲姐姐看,师傅她也是有苦衷的,姐姐,你知道么,师傅这两年来一直茶饭不思,坐卧不宁,每天就望着你当年写的字,刺的绣发呆” “够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是我,我和我妹妹姓燕,和心阁再没有一丝关系!” 含烟无奈一笑,道:“姐姐,不管怎么说,烟儿还是你的妹妹,是吗?” 燕霓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含烟,你,还是我妹妹。” 含烟上前一步,道:“姐姐,别的不说,现在……我……我跟了他,有事请你帮忙,小妹的事姐姐你可不能不管。”说罢脸色微微发红,狠狠白了我一眼。 燕霓裳身在风月之地,自然早就看出含烟并非完璧,只是不太好问,如今含烟既然自己说了出来,燕霓裳促狭问道:“妹妹,他,那个行么?” 含烟脸上红云密布,偷偷看了某人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咬紧嘴唇,双手搅动着衣襟。 燕霓裳“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洋蜡枪头,烟儿,要不你换个吧。” 这还了得,这妮子居然质疑我的能力,我正待大骂,含烟却微微抬头,道:“不是的,他……他其实挺行的……只是……只是人家……哎呀羞死了。”含烟一把捂住小脸,不再说话。 我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这才是好女人啊,关键时候能给男人争面子啊。我热切的看着含烟,真想现在就跟她云雨一番,来证明自己的雄伟。 燕霓裳悻悻的“恩”了一声,回头看向我,突然喊道:“卜机!” 方才有些石化的某人“啊”的一声,方自咧嘴傻笑,表示听到了。 燕羽衣娇嗔道:“呆子,你方才在想什么那,你看你口水都流老长了。“”啊?有么?”我匆忙去摸下巴,却发现干巴巴哪里有口水,才回过神来,是被燕羽衣这妮子给耍了,而三女早就笑成一团,燕羽衣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四章等待(1) 笑闹一番,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既然燕霓裳和含烟有旧,只是因故与心阁结怨,才避居于此,肯定不是真的娼门卖笑,想必是因为这里消息灵通才暂居于此吧,这些细节我就暂且放下,毕竟她们也表示愿意帮我解决问题。 于是我就和盘托出了我的目的,就是来栗子镇会一会钱凤,当然是不能说因为《洛书》的缘故,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找没趣,不过就是那个梦中感应也让燕羽衣追问了好久。 燕霓裳以前是心阁弟子,朝中局势自然也是了解的,那镇东将军钱凤辖区甚大,又是权臣王敦面前的红人,属于跺跺脚太湖就要掀起滔天大浪的人物,燕霓裳自然更是清楚的紧,听罢我的来意,燕霓裳蹙起眉头,良久不语。 我和含烟坐在一起,很自然的拉起含烟的小手,看着对面蹙眉凝思的燕霓裳和难得安静抱着猫的燕羽衣,心中难得有一份安宁。 好一会儿,燕霓裳缓缓说道:“这钱凤确实经常来这栗子镇,大概一个月来两次,一般初七初八和二十一二十二左右来,奇怪的是他是各个地方轮着去,我的燕阁他来,对面的楚馆也来,甚至那暗娼偏门子都去,更奇怪的是,来了他似乎也不玩姑娘,也只是找个雅间自己一个人进去喝酒,也不让人陪。况且那钱凤武艺高强,我的探子也不敢太过靠近,详情霓裳实在不知。” 我点点头,道:“霓裳姑娘客气了,卜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心里却在嘀咕,这钱凤该不是那活儿不好用吧,男人哪里有不吃腥的。 而这时。燕羽衣捧起怀中肥猫的小脸,对它作着鬼脸,嘟嘟不停,娇憨无铸的神情,红润的舌头,看得我直流口水。 燕羽衣显然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幽怨的迎上我的目光,凄凄惨惨的说道:“好哥哥,你怎生偷看奴家,就不敢光明正大坐到奴家身旁么?难道是怕含烟姐姐呷醋么?” 此话一出,室内的人几乎全部红了脸,我干咳一声,没有理会她的挑逗,继续问道:“霓裳姑娘,敢问那钱凤来栗子镇,去各大楼子可有规律?” 燕霓裳沉吟一下,道:“自从去年以来,我也时常注意钱凤的行踪,毕竟他算是这里的霸王,甚至比那太守大人还要管用,那里应该有一份记录,我去拿来,大家一起参详。” “那就有劳霓裳姑娘了。”我忙不迭道谢。 燕霓裳出去后,燕羽衣立马活泛起来,她顺手把怀中的猫朝床边一甩,可怜的小猫“喵”的一声勉强站住,回头哀怨的看了燕羽衣一眼。我和含烟也为燕羽衣这“暴力”行径面面相觑。 燕羽衣却犹自不觉得吐吐舌头,突然发现我和含烟拉着手,燕羽衣小嘴一扁,娇呼道:“好哥哥,奴家也要你拉着。” 说罢也没等我同意,就小跑过来,香喷喷的娇躯径自朝我靠来,肉乎乎的白嫩小手一把抓住我的另一只手。 入手温润滑腻,我正待再细细品味,燕羽衣咯咯一笑,却又把手拿走,身子像蝴蝶一般飘然而出。 “死妮子,敢戏弄老子,看老子以后在床上怎么收拾你。”我在心里暗自骂道。 燕羽衣却刮着小脸,嗔道:“坏哥哥,一点都不知羞。” 我虎起脸,佯怒道:“奶再调皮就打奶屁股,狠狠的打,打红打肿为止!” 燕羽衣一听,眼圈马上就红了,哀怨的抿起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神情活似冤情深似海,厚比天啊。 我打了个冷战,我可是知道这妮子会媚术的,而且已经到了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皆有风情的地步,回头看含烟却是若无其事,难道这媚术当真只对男子有效? 燕羽衣见我神色有些慌乱,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我看了又是背心发凉。 “坏哥哥,你当真要打奴家的屁股么?”燕羽衣悲悲切切的问道。 “呃,这个……”我有些尴尬的看着美人,而身边的含烟则悄悄将小手摸到我的腰间,开始画着梅花。 我强忍着腰间痛楚,燕羽衣侧过身来,将那肥美挺翘的圆臀晃了晃,娇声道:“哥哥,奴家的屁股漂亮么?” 我只觉得热血上涌,鼻子里阵阵发热,口干舌燥的,而燕羽衣却依然那副哀怨的模样。 强自平抑下心神,我抓起小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勉强平息熊熊之火。 燕羽衣却长叹一声,又把我的目光引了过去。 第66章 只见燕羽衣轻轻扭动了一下,小手轻轻在那我梦寐以求的圆臀上拍打着…… 我忍,我再忍,可惜,我还是没忍住。 两道红流从鼻孔缓缓流下,与此相伴的还有燕羽衣放肆的娇笑和含烟捂嘴偷笑。 等到燕霓裳拿着一大叠纸张进来时,含烟正拿着帕子帮我清理。 见帕子上还有鲜血,燕羽衣放下手中之物,有些焦切的问道:“烟妹妹,卜公子这是……” 含烟微微一笑,朝正玩着手指的燕羽衣努努嘴。 燕羽衣见燕霓裳投过眼光,忙摇手道:“哎呀,可不观我的事嘞,我可没碰哥哥一根汗毛的。” 燕霓裳“哼”了一声,道:“死妮子,回头再收拾你。”说罢凑到面前,神色关切问道:“卜公子,小妹淘气,还请你海涵,小女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就深深福了一福。 我的口鼻正敷着东西没法说话,只得“哼哼”两声,表示回应。 燕羽衣见状,又放声娇笑起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五章等待(2) 近期网站推荐较少,所以全靠大家支持了,帮助近卫收藏一下,顺便投点花花,近卫感激不尽!!! 燕霓裳回过头去,从袖中拿出一块纯白如纸的帕子,轻轻的拂拭着素嫩的小手,姿势甚为优雅。 可是燕羽衣见了这一幕,却神色大变,如水双瞳里少了一丝狡黠,却多了一丝畏惧,凸凹有致的身躯甚至微微颤抖。 燕霓裳满意的点点头,收回帕子,端起放在小几上的一叠类似卷宗的东西,开始详细跟我说起来。 看了卷宗,我才知道燕阁在栗子镇实力之强大,对栗子镇一草一木了解若斯,当然,他们的势力肯定不止这栗子镇一隅之地,卷宗上面的记载一目了然,翔实准确,分门别类的记载了各色人物何时何地去什么地方干了什么。比如,上面记载会稽太守严开于大兴二年十月初四辰时三刻微服独自进入楚馆,与红馆青莲相会,所谈涉及建业官场动向,太湖货值司人事,以及其他,其后于申时初刻离去,据了解没有与青莲行那事。 既然有了这东西,我们三人就开始仔细查找,挑出钱凤的来往记录,而燕羽衣仿佛也老实了许多,居然半天了一声不发,只是看着我们,要不是燕霓裳不让,她甚至还会上来帮忙。 经过统计,我们居然发现,那钱凤近半年来,来过栗子镇23次,其中,燕阁,楚馆各六次,刚好没一个月一次,巧的是,来楚馆都是初七初八,每次都是去青倌修缘那里听琴,谈了些什么则是不祥,来燕阁都是二十前后,每次都去雅间静静喝酒,没有去找过姑娘,而今天,却是十二月十六!”看来我们似乎来的太早了。“我推开整理出来的表格,有些泄气的说道。毕竟我和谢鲲是公务在身,名义上在栗子镇是不能久呆的,况且,那钱凤上次在建业受了重伤,怎么招也得好好养养,不至于到处乱跑,而谢鲲又是奉了皇命。虽然说天子式微,可是明面上的还是得做到。 含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攥住我的手,以示支持。一直以来,这天之娇女一般的含烟,总是默默在我身后,当我要离开谢家自己去闯一闯时,她义无反顾的跟着我,一路上给我洗衣,服侍我起居,陪我打架闹事,修理地方痞子恶霸,陪我去为富不仁的富户家里行窃,再去变卖,沿路碰上穷苦人家就帮助他们当然,最重要的是,陪我一起把当朝太子司马绍变成了太监。 得妻如此,夫妇何求。我紧了紧手,迎上含烟那充满深情的眸子,神色坚定。 燕霓裳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卜公子,我们还是等等吧,说不定他今天就来了呢。“ 虽然明知道这是安慰之词,我还是感激的看了燕霓裳一眼,倒让她难道有些羞涩。 与此同时,在与燕阁较量多时的楚馆,谢鲲正神采飞扬的和那红纱小姑娘下着棋。”嘻嘻,先生,你已经落后快十目了,又没有了劫材,看来这局还真是奴家赢了呢。“唤作流云的红纱姑娘声音不是一般的嗲,让人老成精的谢鲲也有些打不住。 谢鲲当然不是初涉欢场的初哥可比,很坦然的迎上她的眸子,神色坦然,笑道:”流云姑娘棋艺当真不俗,确切说是九目,流云姑娘当真优势很大呢。“ 流云掩嘴一笑,道:“那先生以为,能追得上么?要不您就认输了吧,反正也是一杯酒而已,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为什么要退呢?谢某以为,进一步,山高水长。”谢鲲微微一笑,捻起一枚白字,,朝一个虎口一放。 “呀,先生,您是不是走错了,放在这里,可要被奴家提了呢。”流云有些诧异的说道。 谢鲲却是含笑不语,流云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想了一会,重重的点了点头,放下一枚黑子,将那不知死活的白棋提掉。 谢鲲却不思索,径直将一枚黑子填在中腹大龙的一个和白棋共用的眼位里,这般一走,这片白棋却是生机已绝,再难回寰了。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啦,要不你重下吧,这么一来,奴家可要吃掉啦。”流云嘴上虽然这般说道,可是纤纤素手却微微有些颤抖,捻起一枚黑子,就要把那片白棋尽皆屠戮。 谢鲲微微一笑,道:“流云姑娘请便,所谓落子无悔,谢某又岂能行如此之事。” 流云犹豫片刻,扁扁嘴,还是把那片白子全部提起,稀稀拉拉拿走了二十多子,棋盘一下空了不少。 谢鲲毫不犹豫,立即下“平”位三九路,如此一来,右下角和右边的两片勉强做活的孤棋就隐隐然有呼应之势了。 流云一愣,显然没想到有这么一手,犹豫了一下,就贴了一子。 谢鲲却不多说,直接“平”位二八路,一步就把中腹残存之子和边上,角上的白棋连成一片,看来是早已思虑妥当。 流云额头立即见汗,紧紧泯住下唇,注视着有些纷乱的棋盘,犹豫起来。 半晌,流云咬咬牙,还是再补了一手,看来是想守着先前的优势。 谢鲲修眉一挑,投子“去”位五六路,一下子拔掉黑棋五子,而探进去的白棋,就像楔子一般截断黑棋原本完整的体系,大龙迅速被切成了断点! 大势已定,剩下的只不过是谢鲲风卷残云般将这些断点拔掉。而谢鲲先自困死一大片,再聊聊几手就逆转局势,也当真是棋技超群了。 流云仰起小脸,有些崇拜的看着谢鲲,一字一字顿道:“先生果然有国手实力,奴家认负。”说罢便飒然投子。 谢鲲也不骄矜,淡然笑道:“流云小姐果然好手段,居然能一步步把谢某引入这珍珑之中,单就这份棋技,已是难得,而流云小姐的样貌才华,更是让谢鲲惊艳不已,所幸谢某一向无心于正事,专门钻研这些杂学,才侥幸不落下风,真是承认承认啊,呵呵呵。” 经人夸奖,流云自是有些羞赧的抿嘴一笑,那刹那间的风情自是不必多说,只是谢鲲接下来一句却让她如坠冰窖之中。 “只是谢某不知,流云小姐的酒里,为何有孔雀胆,有鹤顶红,却还有砒霜呢?”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六章遇险(1)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流云勉强一笑,道:“先生……先生说笑了,奴家没想到先生也是豁达之人,爱开玩笑呢。” 谢鲲修长的手在空中随意挥洒了一下,笑道:“啊,方才还没注意,这酒居然还是加了石乳的,嘿嘿,看来你们在谢某身上下的本钱还真不少啊。” 流云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神情痛苦,而外面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谢大人,谢公,好好的建业您不呆着,非要来趟这栗子镇的浑水吃这栗子镇的湖虾,您说说,这还能怪谁?” 谢鲲面色一变,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渗出血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一身青衣,面巾蒙脸的女人一步三扭的踱了进来。她身上的香气很浓,却让人浑身不舒服,露出的桃花眼虽然水汪汪的,却是骚媚多于美丽,加上妖妖娆娆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正经女人。 谢鲲苦笑一下,看着流云,道:“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是她胁迫你的,你是好人,对吗?” 流云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泣起来,“谢,谢先生,是,是她们逼我的,谢先生,我……” “够了,你是想让那些龟奴玩你三天三夜,还是想让你那痨病弟弟喂鱼,恩?”那女人恶狠狠威胁道。 流云惊叫一声,躲到了墙角,瑟缩的身体抖个不停,那模样就像受惊的小鸟般孤苦无依,两行珠泪缓缓沿着清秀的脸颊流下。 谢鲲叹息一声,道:“你们想怎么样,杀我?你们该知道,这点药害不能把我怎么样。” “谢公的功力,我们自然是佩服的紧,不然也不会连下三味猛药了,不过呢,虽不能让谢公去见先帝,让谢公周身酸麻,动弹不得也是办得到的,更让我们惊讶的是,谢公明知里面有毒,却敢喝下去,更让我们敬仰啊。” 谢鲲摇摇头,看了躲在那里发抖的流云一眼,神色慈祥。 那女人颇为造作的“哦”了一声,双手插腰,放声笑道:“哈哈哈哈,我还以为陈郡谢家个个君子,不好美色,想不到谢公也是对她颇为钟爱,既如此,不如让你们做一对地狱鸳鸯,如何?” 流云脸上闪过惊恐之色,她毕竟是个孩子,还有弟弟,她怎有勇气面对死亡? 第67章 谢鲲面色平静,道:“说罢,你们有什么条件。”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谢公果非常人,在这等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小女子佩服。谢公但请安心,只要谢公与我们合作,我们不仅保谢公周全,还能让谢公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谢公嘴角微弯,道:“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你既然让某与你们合作,却还蒙着面巾,某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却哪里有一点合作的诚意在?” 那女人“咯咯”笑起来,声音中却是颇有魅惑之色,她素手捂嘴,娇嗔道:“人家都老了,哪里还叫的姑娘,好人,你是嫌弃人家么。” 谢鲲只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还是勉强笑道:“姑娘风姿照人,举手投足间彰显魅力,又哪里称得上一个‘老’字,依幼與看来,姑娘怕是最多二十岁吧。” 那女人嗔怪般的一个兰花指,声音也嗲声嗲气道:“好人,你说的人家心里可甜蜜着呢,你到底答不答应人家嘛。” 这女人烟波流转,肌肤生香,嗓间传来阵阵让人心醉的声音,就连蜷缩在那里的流云也听得是双颊生晕,娇喘细细。 谢鲲双眸赤红,神色迷离,痴痴答道:“答应,当然答应,你这般美人,又有谁能抵挡的住。” 那女人大喜之下,素手疾点,流云便小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青衣女人又以那种魅惑的声音道:“你这次来栗子镇,究竟要干什么。” “调查钱凤谋逆一案。” “是皇帝的旨意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自然是逢吾皇的旨意。”谢鲲虽然神色有些迷离,但还是不忘礼数,提及皇帝时还拱手向天。 那女人接着问道:“你这次准备怎么查,查到什么地步?” “有多少查多少,查多少上报多少。”谢鲲一字一字生硬答道。 青衣女子心里暗骂,这些世族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说话一点用都没有,连被迷惑时说话都滴水不漏的。 “你可是对王敦王大人心怀不满,企图取而代之?”青衣女子突然问道。 “没有,只是皇帝想利用我谢家对付王家,夺回大权。”谢鲲答道。 “那我要你们和我王家合作,废了司马睿这忘恩负义,无德无能的昏君,到时候,我们王家和你们谢家共掌天下,谢公你说可好?” 谢鲲脸上露出痛苦和迷茫之色,眉毛拧得像折扇一样,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记得,你们王家好像曾对天盟誓,绝不擅动废立吧。” 青衣女子悚然而惊,自知失言,仔细看了谢鲲一眼,发现他还是双眸无神,方自略微安心,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好了,不说这个,和你同来的小子现在在哪。” “在嫖妓。”谢鲲老老实实答道。此时某人却喷嚏不止,含烟还颇为心疼的拍着某人的后背,让他好一阵感动。 “在哪里嫖,嫖的是谁?”那女人说这类话时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羞涩。 谢鲲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说这话时,谢鲲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你根本没有被迷惑!”青衣女子大叫一声,身躯急速后退,而谢鲲右手骈指如刀,疾点而去! 可是谢鲲似乎中毒颇深,方才隐忍已久,倾尽全力的一击,并没有击倒青衣女子,被她微微侧身,便自躲过要害。 不过这一下也给她造成不小伤害,青衣女面色一阵青白,嘴角渗出血丝。 青衣女跳出谢鲲攻击范围,微微喘气,道:“好一指‘气壮山河’,谢鲲,我依然小看了你,没想到在中毒之下,你不但没有被迷惑,还能使出这么一手。” 谢鲲面色有些发白,苦笑一下,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躲过去。” 青衣女声音突然冷冽,道:“既然你不识抬举,不跟我们合作,就怪不得我们不客气了,你出招吧,我们公平决斗,一定生死。” “慢。”谢鲲伸手阻止道:“你先要告诉我你们是哪边的人马,还有,我得看看和我决斗的人长什么样子。” 青衣人讥讽道:“我受伤比你轻,你就算拖延了那么点点时间,也没有什么用。”说罢,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妖娆魅惑,脂粉甚厚的脸。“ 谢鲲点点头,道:“还好,不算太丑。” 青衣女大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娘哪里丑了?”女人对容貌问题一向很上心,谢鲲这般说话,也由不得她不怒。 “啊,我明白了,哈哈哈。”女人怒极反笑,道:“我还以为你想拖延时间,集聚功力,以图再战,没想到你对那穷小贼还真是好啊,居然舍生忘死的给他争取时间,唉,可惜啊,我们的人早就包围了燕阁,必要时还会放火,太湖靠近燕阁的船也全部被我们收缴了,你那便宜女婿就算是天润福泽,也难逃一死啦,哈哈哈。” 谢鲲神色一黯,忍不住咳出一大块黑血来。 那女人笑得更得意了,边笑边说:“怎么样,泄气吧,失落吧,就算明知你是拖延时间,我也给你时间,反正是没有用的,哈哈哈哈。” 就当青衣女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时,谢鲲突然道:“不,我拖延时间不是为了那小子。” “哦?那是什么?难不成你想和老娘临死前云雨一把?”那青衣女满脸不屑。 “不错,正是为了你。”谢鲲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呃。这个……”青衣女子有点尴尬。 “你还不倒?”谢鲲好整以暇问道。 “我,呃……啊……你真卑鄙!”那女人满脸不甘与怨毒的看了谢鲲一眼,身子一软,缓缓倒在地上。 她后面,一身白衣的墨秋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右手食指前指如剑!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七章遇险(2) 继续求收藏!!大家支持!! 原来,谢鲲当时端起酒杯,就知道不对劲,可是那鹤顶红和孔雀胆混合后,极易挥发,不小心就吸进去不少酒气,虽然谢鲲竭力压制,一身功力当然还是受到不小的影响。 对面流云清澈却有些忧伤的眼睛,让阅人无数的谢鲲知道,对面这个弱女子并不是坏人,自己暴起发作,不仅不能揪出黑手,还可能伤害到这个弱女子,于是就一直隐忍不发,八五八书房等到那青衣女子准备出手时再发难。 与那女子交谈中,谢鲲敏锐的灵觉突然感到一股飘渺纯粹之气,稍一思虑,便知道那是心阁之人。鉴于青衣女子武功高强,就是二人合击也未必能留下她来,谢鲲就步步示弱,佯装被迷惑,暗自却寻找时机,待到青衣女子说到高兴之时,谢鲲突然故意露出马脚,让青衣女子震惊之余却也把心思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后赶到的墨秋霜一击中的。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谢鲲迷惑于先,继而示弱,再故露马脚,最后一举制敌,其心思之缜密,由此可见一般。 “多谢墨仙子襄助,幼與感激不尽。”谢鲲长揖到底,神色肃穆。 墨秋霜敛衽还礼,道:“谢公客气了,秋霜只是偶然路过,适逢其会而已,谢公那毒酒?” “无妨无妨,一点酒气而已,谢某功力虽然不济,却也夷然不惧。” 墨秋霜点点头,道:“谢公可知,是何人欲对谢公不利?” 谢鲲飒然笑道:“普天之下,欲夺谢鲲性命者何其多也,谢鲲焉能尽知,若如是,岂不活得太过劳累?” 墨秋霜笑道:“谢公果然豁达,虽然如此,谢公何不审问一番?” “也好。”谢鲲点头道。 于是墨秋霜素手运指如飞,疾点青衣女子周身数十道大穴,确保她不能再伤人,然后指尖在她的眉心处轻轻一点,青衣女子“嘤咛”一声,幽幽醒转。 “你是谁派来的,怎么知道谢某的行踪?”谢鲲已经坐在方才的锦凳上,手摇折扇,姿态洒然。 青衣女子睁开眼睛,神色怨毒的看了看四周,根本不理会谢鲲,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墨秋霜身上,恶狠狠道:“是你方才点倒了我。” “是!”墨秋霜的回答很是简洁。 “我不服!”清音女子从嘴角憋出三个字,“如果我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次,你能胜我么?” 墨秋霜默然片刻,道:“寻常较量,不分胜负,生死相搏,一死一伤,你死,我伤。”说罢,墨秋霜双掌交错翻飞,如蝴蝶翩翩于花丛,似凤凰翱翔于九天,甚是优雅。 青衣女子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方自讷讷道:“练成了,原来心阁真的又有人练成了,看来,我死的也不冤了。” 说罢,扭头看了谢鲲一眼,道:“你确实很有心计,现在回头想来,今晚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里,我输了。” 谢鲲不语,只是颔首为意。 青衣女子惨然一笑,道:“事已至此,我也不介意再说几句废话,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不是王家的人,我是匈奴人,是太阳神的子民,潜入江南三年,诛杀汉家忠良无数,今日落到你们手里,我也不打算活了,刘燕儿是不会屈服的,如果你们还对我有一点点怜悯,就给我个痛快吧,也真是可悲,我们是匈奴人,放着高贵的挛鞮姓不用,却也都要去姓刘,呵呵,这是为什么?” “你当真是刘曜的姑姑刘燕儿,神捕营的大档头?”墨秋霜霍然站起,粉脸由于愤怒有些发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又何必骗你。”刘燕儿一脸的坦然。 墨秋霜求助般看着谢鲲,谢鲲轻轻点点头。 第68章 “那祖逖祖大人,也是你带人暗杀的?”墨秋霜声音提高了八度,双手居然有些颤抖,平日里的娴静早已不知所踪。 刘燕儿脸上升起一丝景仰,道:“祖逖大人不单单是你们汉人的神,也受到我们匈奴人崇拜和敬仰,可是,我不得不杀了他,是的,在边荒集我确实带人伏击他,三百人对他们八个,呵呵,我挑选了最精锐的三百轻骑,是当年横扫洛阳长安的铁血骑兵啊,被他们杀了两百多啊,倘若天下汉人皆是这般神勇,岂有我匈奴人立锥之地?” “你们杀了他?”谢鲲淡淡问道,可是看他脸上肌肉都有些抽搐,可以知道,他的心里也是波浪滔天。 “我不知道,我只晓得那一次我背上中了一刀,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回来后手下告诉我这次损失惨重,我追问祖帅的情况,他告诉我,你们军中已经给他发丧了。” 谢鲲与墨秋霜对视一眼,谢鲲道:“刘燕儿,你还不能死,我们要把你带回建业。” 刘燕儿苦笑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们连痛快的死也不会给我,你们汉人,真是残忍。”说罢,刘燕儿嘴角,流出一丝黑血。 谢鲲声音有些异样,道:“你舌头下有药丸?” 刘燕儿勉强点点头,道:“最后一句话,快去救卜机吧,这次栗子镇,很乱,很乱。”说罢,头一歪,便永远合上了眼睛。 墨秋霜检验一下,点点头,表示刘燕儿已经死了。 谢鲲叹道:“也算是奇女子了,我们给她个厚葬吧。” 墨秋霜忧心忡忡道:“论身份,她毕竟是匈奴伪朝廷之女,以后可能比较麻烦。”她没说出来的是,匈奴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再次南下! 谢鲲苦笑,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我们有什么办法,面对罢了。” 墨秋霜点点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卜机?” 谢鲲神秘一笑,道:“我想,最最安全的,怕是这小子了吧。”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八章遇险(3) 今日第二更,晚上十点前后还有一更,大家多多支持,收藏!! 另一边,有些焦急的我正在燕羽衣的屋子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念叨叨,虽然来栗子镇原本就是因为那刹那间的悸动,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洛书》给我的提示居然会落空。 “哎呀,你都在屋子里转了几十圈了,转的我头都晕了。”燕羽衣拍拍脑袋,显得有些不耐。 燕霓裳小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燕羽衣不满的嘟起小嘴,不再说话。 “难道,这次真是错了?”我喃喃自语道。 “你不会错,就算错,最终也会将错就错,含烟相信你。”墨含烟满脸深情的说道。 燕霓裳眸子里陡然闪现出耀眼的光华,她深吸一口气,道:“虽然小女子与卜公子尚不熟识,不过,小女子对卜公子很有信心,相信卜公子一定能得偿所愿。”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明明知道她是在安慰。 燕羽衣“哼”了一声,道:“姐姐,既然这般看好她,为什么不算上一卦?” 燕霓裳俏脸微红,道:“羽衣,其实……姐姐已经算过了。” “算过了?”我心中焦切,声音不由高了很多,“结果怎样?有算今晚么?” 燕霓裳深深看了我一眼,道:“霓裳到底是学识浅薄,占卜,演卦都是一片模糊,只得测字,根据卜公子的姓名,测出之像却是八个字。” “哪八个字?” “逆天改命,天地玄机。”燕霓裳小心说道。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这等卦象,说起来玄之又玄,可是在场的读书都不少,谁都知道,这等卦象的潜在意思就是根本算不出来,所谓天机难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含烟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霓裳姑娘有没有给钱凤测上一卦?”以燕阁这等手段,连人家什么时候来都知道,朝中重臣的生辰八字当然也是有的。 燕霓裳点点头,道:“侧过,钱凤上任时小女子就暗自给他算过一卦。” “怎么说?”我心底又有一丝期待。 “儿时凄苦多风霜,血腥绕身杀戮狂,拨开云雾遇明主,弃恶从善美名扬。”燕霓裳缓缓说道。 “哦?”我有些奇怪的摸摸下巴,道:“这么说了,这钱凤还有个好结果呢,哼哼,本来这次可是要给他好看的呢。” 含烟小心说道:“这个遇到明主,弃恶从善似乎很有说道的呢。这个明主到底是谁?” 我心里也暗自嘀咕,明主?总不能是司马睿吧,虽然我们一致认为司马睿肯定是在扮猪吃老虎,可是,不见得他钱凤就能看出来。至于司马绍,那个不男不女的,我心中升起一丝鄙夷? 谢鲲?我心跳马上加快了不少,虽然谢家对我很好,虽然谢鲲无论人品,能力,都是上上之选,可不知为何,我想到这层,心里就烦躁无比,甚至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任何人企图篡位,都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最后,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蹦了出来,难道所谓的明主,就是我? 使劲摆摆脑袋,可是这个想法却始终挥之不去。含烟见她随意的一句话就让我陷入沉思,早已和我心意相通的她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抓住我的手,放进她温暖的怀里。 燕霓裳看了,会心一笑,而燕羽衣小嘴嘟得更高了。 夜,已经深了,勉强爬上天际的月亮,很快被嚣张的乌云拖进黑暗,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勾当。 突然,我的鼻子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从小被各种迷药熏大的我马上屏住呼吸,同时正要开口提示她们,一只香喷喷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 自然是含烟,只见她充满自信的笑着,那神色显然是让我放心,而燕霓裳也对我点点头,示意无妨,只有燕羽衣不满的对我吐吐舌头。 对面的窗纸上,一根迷香渐渐变短,含烟呻吟一声,便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当然知道这是假装的,燕霓裳竖起四根手指,再指指外面,那意思大概是外面有四个人意图不轨吧。 于是,我也梦呓般嘟囔两句,就佯装躺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门外的呼吸声开始粗重,当然这是相对于先前他们几乎完全让人无法察觉来说,现在也只是我凝神细判才注意到,显然,外面的人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 他们并没有立即发难,看来还是很谨慎的,想等我们彻底被迷倒后,再进来拿人。 随着燕霓裳最后倒下,门外的呼吸终于不再压抑,开始逐渐恢复正常。”五号,呆会你进去,再给他们一人补上一下,免得出事。”说话的是一个阴冷的男声,虽然声音沙哑,而且压得很低,但我们并没有中招,自然听得清楚。 “是,一号。”回答的是个娇滴滴的女声,听起来似乎也就十三四岁。他们间既然以编号相称,可见必然是有严密的组织和纪律,看来今晚是遇到硬茬了。 “一号,里面的三个女人可俱都绝色,我们要不?”说话的是一个听着很粗励的男声,里面的淫猥毫不掩饰,我已经开始想象他的外貌,肥头大耳,或者獐头鼠目,浑身上下充满恶臭…… “六号,我们是执行任务的,呆会不许多事,你,就在这放风,注意,一定要把我们的船看好。”一号还是冷冷说道。 “是。”六号悻悻答道。 “四号,我俩还是老规矩,好吧?”奇怪的是这次一号居然是用上来的语气跟这四号说话。 四号只是淡淡”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一号说道:“那好,就这样,我们进去。” “等一等!”四号突然发话,他的声音是难得比较正常的。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五十九章遇险(4) 今日第三更,大家支持,收藏!! “怎么了四号?”五号有些不满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不对,似乎我们进去会有危险。” “哈,普天之下能挡得住蛇涎香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怕什么。”六号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心里不由暗骂,你那蛇涎算什么玩意儿,哥哥我可是用龙涎的。 一号的声音有些犹豫:“四号,有什么发现?难道里面人没有被迷倒?” “我们的灵觉发现他们该是已经昏迷,方才只是我的直觉,很细微,希望是我错了。” 一号大概是想了一会,道:“不管那么多,就算他们耍花招,凭我们的身手,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门无声的被推开,显然他们很小心,虽然此时夜色已深,可是寂静之下,我依然能听见燕阁其他地方若有若无的云雨声,方才和三女说话时还不觉得,现在那声音就搅得我十分难受。 为了避免他们发觉,我也只好闭着眼睛,用耳朵听,用鼻子闻,用心去感应。 我是飞天门出身,当偷儿的鼻子耳朵自然比他人灵敏,只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缓缓钻进我的鼻子里,在里面搅动翻滚,我强忍着抽抽鼻子深吸一口的冲动,继续屏住呼吸。 很明显,那是那个五号的体香,看来真是少女。 而且不出意外,那幽麝之味如此清新,她,应该还是处女。 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无聊,我却觉得她的脚步越来越慢。 按他们在门外的说法,该是这五号少女冲进来先制服我们,然后一号和四号来处置我们,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只听见五号越来越慢的脚步,而一号和四号,我居然一无所觉。 第69章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难道她的体香是另一种迷药?我大惊之下,慌忙运气检查,发现没有不妥,才暗自放心。 或者,她是去对付另外三女?可是三女的呼吸声和五号进来之前没有区别,这就说明,至少现在五号还没有举动,除非她的动作已经快到人的耳力都无法感应的地步。 “为什么还不来?你不管做什么老子都不怕,别这么吊着老子!”我在心里暗骂。等待总是痛苦的,特别是当你所等待的是未知时,简直就是煎熬。 “呼。”我听见五号长舒一口气,接着呼吸开始粗重,我清晰感觉到,她的步子开始加快,目标明显是我,同时又另外两个人出现在门口。 终于来了吧。我暗自运力全身,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可是,等到她距我不到三尺,我正准备纵身而起时,那五号突然停住,接着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进门的一号问道,听他话里意思是有些不悦。 “我们似乎中计了,这里有些不对。”五号有些犹豫说道。 一号不得不重视了,他开口问道:“四号,你怎么看?” “我还是感觉到不对,方才你我在门外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进来了,我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四号肯定的说道。 “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把这几个人拖走,相信那个人会非常满意的,主人也会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号下了决定。 “一号,不对,我的头……有些晕。”四号突然叫道。 “不会啊,今天风不大,怎么会……啊,我也头晕……哦。”接着,就是两声倒地声。 “鼠辈敢而!”少女清吒一声,便向那边冲去,我悄悄睁开眼睛,她已经和已经站起身的含烟打在一起。 一身黑衣,难掩傲人身材,出手简练,直趋对方要害,绝无拖泥带水花哨招式,看起来像是杀手。 我心中大抵有谱,定然是她们早已算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他们下了药,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谁干的而已。 燕羽衣和燕霓裳也悄悄睁开了眼睛,我见燕霓裳眼中似有询问之色,便肯定的点点头。 “束手吧!”“吃我一掌。”我和燕霓裳同时出手,一取背心,一攻腰腹,加上含烟突然改用粘滞手法,那少女便一举被擒。 燕霓裳素手如飞,直接掐住那少女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把揭开蒙面巾,露出一张平平之资的脸,少女哀鸣一声,张开小嘴。 含烟会心一笑,右手两指伸入口中,摸索一番,便拿出一枚黑色蜡丸。 我不由赞叹,还是她们有经验,不然这女子一自杀,我们可就白费力气了。 接下来,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将她点穴制服,同时我也依样学样,将地下的一号和四号口中的药丸拿出。只不过,一号是个虬须大汉,而四号则生得甚是阴柔,脸色有些惨白。 我突然想起外面好像还有个放风的,忙压低声音道:“糟了,好像还有个六号,我们快出去。” 燕霓裳微笑道:“不妨,羽衣早已去了。” 我回头一看,燕羽衣果然早就不知去向,想是趁方才我们围攻五号时闪了出去。 燕羽衣的媚术自然是没得说的,再加上看见燕霓裳功夫如此俊,那燕羽衣自然也是不差的,那六号又是个好色之徒,我也就不太担心。 果然,不到一会儿,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衣胖子被扔了进来。接着,燕羽衣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我身前。 我正待夸赞两句,没想到燕羽衣脚步一个不稳,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章审讯(1) 嗯嗯,今日第一更,大家收藏,支持! 入怀娇躯柔软馥郁,我只觉得胸前两团软肉微微挤压,通体舒泰,不由自主之下,我双臂轻轻拢上燕羽衣的小蛮腰,双手顺着锦缎般的腰肢向下,覆上了那微微挺翘的圆臀。 一股热气从我的手心渗入,沿着手臂而上,迅速在周身循环一圈,只感觉身子轻了不少,畅快的一声呻吟,我的双手狠狠一捏,好像要从那里挤出水来。 燕羽衣身躯如泥鳅般一转,小手抓住我作恶的爪子,用力一箍,接着手肘一托,肩膀一顶,一个过肩摔就把我掀了起来。 我正在兴奋呢,突然手腕一麻,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横在空中,这小妮子下手真黑,我不由在心里暗骂。 还没等我落地,一股香风飘来,一只素手在我腰间轻轻一托,那迅猛无铸的下坠势头已经被遏制,我本就可以恢复平衡的,既然有人相助,我腰杆一挺,竭力往上一纵,同时脚尖在那伸出的小手上一点,有了借力,我身躯恢复正常,缓缓落地。 伸出手的,是燕霓裳。 此时她那绝代姿容的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 难道是生气我去挑逗燕羽衣?我心中暗自嘀咕。没想到燕羽衣这罪魁祸首倒是抢先跳了出来,指着我对燕霓裳叫道:“姐姐,你是怎么回事,人家还要和这个呆子摔打玩耍呢,你怎生就卸下了他,倒叫人家空自欢喜呢。” 燕霓裳冷着脸,淡淡说道:“羽衣,你去我房间睡吧。” “可是,我还有……” “羽衣!”燕霓裳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帕子,燕羽衣立即乖乖闭嘴,像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乖乖跑了出去。我在心中暗想,要是能把这帕子弄到手才好呢,这样那个小妖女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恩这帕子似乎放在姐姐的胸口…… 正在胡思乱想眉飞色舞呢,却迎上含烟戏谑的目光,我忙收起笑容,做一本正经状。 燕羽衣小心的从外面关上门,燕霓裳才舒了口气,道:“卜公子,小妹顽劣,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无妨,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审审这几位贵客了呢?”我很“大度”也很明智的岔开这个话题,因为我看得出来,燕霓裳对我的态度相比先前冷了许多。 燕霓裳点点头,道:“这几个人当真可恶,尽然敢走水路从湖那面潜入栗子镇,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敢来触我的霉头?”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燕霓裳一瞬间露出的气势尽然隐有俾倪天下之风,那是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豪气,就是谢灵也不如远甚,此时她在我心中,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名震江南的名妓,也不是后来那绝代风华却也有小儿女态的佳人,此时的燕霓裳,却好比纵横四海的豪杰一般。 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股清凉痛彻周身,让我有些躁动的心平静下来,我感激的看了含烟一眼,虽然我和她之间,早就到了息息相通的境界。 听方才她们的说法,这燕霓裳似乎也是心阁弟子,只不过因故与心阁翻脸,可是,同样是心阁弟子,为什么墨秋霜飘渺如仙,墨含烟温婉如水,可这燕霓裳却霸气如山呢? 这边,燕霓裳已经弄醒那个四号,自称最先感觉到不对的男子,他惨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血色,见到我们几人,也毫不动容,只是他依然掩饰不住眼中的怨毒。 燕霓裳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死抗是没有用处的,因为这只会让你更痛苦,我也不会骗你说你招了就放了你,我一定会杀你,只不过是温柔一刀还是千刀万剐,是毒酒一杯还是万虫噬心的区别。” 这一番话,就是含烟听了也是微微变色,这还是以前那个疼她照顾她的二师姐么?含烟的眼中有了一丝迷茫。 那四号神情一黯,却把目光微侧,投向了蜷缩在地的一号。 燕霓裳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突然吼道:“看着我!不许看他!不然我让你们永-生-不-死!” 寒风似乎在拍打着窗棂,低低的怒号声在太湖里的波浪拍打的有些凄惨,燕霓裳不用酷刑不用毒药不用诱惑,那四号已经竹筒倒豆子了。 “我们是神捕营水部一组一小队的,此次来是掳回这个小子。”一号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正好整以暇满脸微笑的我,接着说道:“我们都是孤儿,不知名姓,不知年龄,三个月前刚刚从杭爱山集训出来,这次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我和一号,五号,六号互相都不认识,平时很少说话,我们的上面的小队长只出现过一次,蒙面,跟我差不多高,瘦,眼睛很锐利,声音一直沙哑,接头都是他来找我们,这次任务完了我们将得到200金,我说完了。” 燕霓裳神色冷峻,死死盯着四号的眼睛,直到他的眼神从躲闪到坦然面对,才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四号好像虚脱一般,身子立即软了下去。燕霓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对四号说:“你还有什么要求?” 四号坦然道:“给我一杯毒酒,烈性的。” 燕霓裳“哦”了一声,缓缓道:“我什么都没答应过你,并不是你说了我就放过了你。” 四号目光黯淡了下去,道:“虽然这样,我不后悔,也不怨恨你。” 观察了此人良久,我突然插话道:“你是汉人!”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一章审讯(2) 今日第二更,晚十点前后第三更,敬请关注,收藏!多谢!! 四号仰起脸,目光空洞,道:“汉人?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神捕营的人,不,也许我不是人,只是工具。” 燕霓裳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倒让我脸颊微微发热。 我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做人? 第70章 做一个真正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四号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接着,却又无比坚定道:“我是神捕营的人,不是自己,这一点我很清楚,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很坚定。” 我正欲再张口,四号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我。 “你觉得该怎样?毕竟他们是冲你来的。“燕霓裳淡淡问道。 “借霓裳姑娘宝地,暂且关押,可好?”我不嫌不淡说道。 “就依你。”燕霓裳爽快答应。说罢,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玉瓶,旋开塞子,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 “迷药,昏迷四日,绝对对你的身体和功夫没有伤害。”自顾自般说完,也没正眼看四号,修长的手指在四号脖子上轻轻一点,四号张口,药丸飞进。 四号昏迷。 燕霓裳取出银针,在六号人中穴上轻轻一刺,六号嘴唇上闪出一朵血花,六号不甘的睁开铜铃般的牛眼。 “x你奶奶的,臭婊子对老子使诈”六号看见地上的几人和好整以暇的我们,立即开口大骂,首先将我们三人的祖辈亲属们进行随意换位,接着开始问候女性,最后开始口花花,其声音乃是地道的吴侬软语,听起来甚是有意味。 说了将近半盏茶时间,六号似乎说累了,勉强停住,不由用舌头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 燕霓裳默默走到那边,端起一杯上好闻林,送到他面前,道:“口干了吧。” “干你娘!臭娘们,骚婊子,老子x死你,x你浑身的洞。还有,你这小白脸老子x爆你菊花” 含烟脸色微变,先前的一段大骂已经让含烟甚为不爽,如今他一下子把所有人都x了,生性善良的含烟浑身气得发抖,几欲爆发。 我揽过含烟的香肩,将她按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情绪稍安。 没想到,燕霓裳倒是神色平静,待那人再次安静,燕霓裳不屑道:“可惜,你这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垃圾,别说本姑娘,就算我们最丑陋最无能的女子都能把你这蜡烛头吸得精尽人亡,别不服气,看看你那样子,还好意思活着,还不如生下来就被你老娘的羊水给淹死。” 燕霓裳一字一字把这话说完,不顾我和含烟有些惊骇的眼神,继续笑吟吟的把茶水递到有些目瞪口呆的六号面前。 六号终于爆发:“他x的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老子身为神捕营的死士,是绝对不会投降的,连你们的茶水老子也不喝,脏!”六号好像是看见了茶水就有了力气一般,声调又提高了不少。 “谁说要给你喝了?”燕霓裳嫣然一笑,优雅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缓缓道:“味醇、色秀、香馨、液清,当真美哉!” 六号咽了咽口水,“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看我们。 我心中一动,从燕霓裳手中接过茶杯,从燕霓裳方才喝过的部位也喝了一口,道:“味淡,色浓,清远,浑浊,不过如此。”说罢,“噗”的一口喷在六号的头上。 “我x你妈!”六号暴怒,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他的下半身依然还不能行动。 “砰”的一声,我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冷冷道:“我阉了你,让你想x狗都不能。” 六号犹豫了一下,悻悻闭上眼,不再理我。而燕霓裳微微一笑,已示赞赏。 这是方才搂住燕羽衣后,燕霓裳第一次对我笑。 我心中大悦,看着装死的六号,换了种口气,道:“别以为你是聋子不怕响雷打,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请下雷公,不信炸不开你的耳朵,找来祝融,不愁炸不坏你的猪皮。” 六号嘴角不为察觉的抽动了一下,我趁热打铁道:“你们神捕营又如何?你们任务失败,他们肯定不会救你,你们的船已经被我们缴获,而且我们马上要换地方,你们是栽定了。” 六号虽然仍不说话,可是他蜷缩在地上的身子却换了好几个位置,说明这一点点酸麻他也不愿意,方才进来前他居然还想对几女图谋不轨,说明他对红尘俗世还有留恋,所以我毫不怀疑,这将是这支小队里最最脆弱的一环。 “你们神捕营逼供不外乎严刑拷打,重利诱惑,下药迷惑而已,可是,我们却有本事让你更痛苦。 你们打得人遍体鳞伤,我们让你连痛昏都不可能,你必须目睹,耳闻,鼻嗅自己的凄惨; 你们让人生不如死,我们让你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活着,想求死,门都没有; 你们喜欢折磨别人的家人,我们却更喜欢让你的家人折磨你,当然,你没有家人,那也简单,还有地上这几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互相折磨,一定很有趣; 你们摧残肉体,摧残精神,我们摧残你的意志,神捕营不把你们当然看,我们让你们在人和狗之间徘徊; 总之,只要能折磨你的,我们都做,我们绝对有信心,也有把握让你开口,虽然你开口也未必有好下场。” 六号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得恐惧,他穿越荆棘,趟过火海,坠下山崖,身中数箭,伤口撒盐时都没有害怕过,可是今天,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威胁,却让他生平第一次害怕起来。 我见六号心动,不由火上加油,道:“要不,你先躺着,让地上几位和你交流一下,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六号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臃肿的身躯拼命瑟缩着,仿佛凑在一起能让他稍微减轻一点恐惧,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却始终锁定着他的眼睛,那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好像要穿透他所有的防备,他长期以来所坚持,所信仰的似乎都垮了,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喘不过气来。 “啊!!”六号放声嚎叫起来,激起阵阵鸟鸣。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二章审讯(3) 今日第三更,大家收藏,砸票,谢谢! 黑色笼罩了太湖,那声尖叫也只让少数还爬在衣鬓散乱的女人身上挺动的男人没咒骂了两句,但是,栗子镇毕竟是栗子镇,来了的还没有走,没来的正在赶来,一切,都没有结束。 六号似乎是这群人里面最不坚定的一个,虽然逼着我放了一番狠话,而且所得和四号所招的也大致没有出入,可是,到了最后,六号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们放了他,他愿意背叛神捕营,愿意加入我们,倒让我哭笑不得。 依然是按老办法,直接给他吃下了迷药,地上还有两个,头儿一号和少女五号。 “先问哪一个呢?”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当然是先问一号,一号更重要嘛,此次行动他可是头目呢。”含烟插言道。 可是,从含烟脸上,我能读出来的,只有戏谑,明显她看出了我其实是想审审这个少女的,才故意这么说。饶是早就百炼成钢,我的老脸依然一红。 燕霓裳一句“无妨”,让我不好再矫情,于是,我也毫不顾什么男女之嫌的把五号少女弄醒。作为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觉悟,对俘虏去讲仁义道德,我还没这么君子。 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我顺便摸了她的脸和脖子,可是那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脸,皮肤微黑且粗糙,五官勉强“端正”,实在让我没有太大欲望。往下看去,更是胸怀坦荡,加上二女正神色各异的站在身旁,我也不好追问。 “嘤咛,一声,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如漆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眸子却没有多少恐惧。 “别看了,现在你是我们的俘虏,你们的一号,四号,六号包括你五号,全部被制服,给你两条路,第一是顽抗到底,最后被折磨而死,第二是……是告诉我们一切,以赎罪愆。”我竭力让我的声音显得冷厉,可是面对女子,尤其是这样的少女,我实在很难对她们恶声恶气,尽管她还想抓我,尽管她并不漂亮。 五号少女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向燕霓裳,道:“方才是你制住我的吧,你那一指我确实躲不开,就算没有他们围攻。”声音倒是还不错,挺清脆的。 既然是我主审,燕霓裳自然坐在一边,手拿茶盏,甚为悠闲。见五号少女发问,她也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 五号满意一笑,又把目光投向含烟,道:“就算这位姐姐不出手,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自己知道的。” 含烟显然没想到五号少女会这么一说,不过含烟生性活泼,便嫣然笑道:“你也不必过谦,方才只是巧合而已,其实……” “嗯哼。”我干咳了一声,本来对五号没有首先跟明显是主审的我说话就很不爽,没想到她居然忘了自己的俘虏身份,把握晾在一边,跟含烟聊起来,聊得似乎还很投机。 那五号毫不示弱,方才脸上还有的一丝笑意马上消失。她虽然蜷缩在地,目光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啧啧”两声,道:“不过如此,方才你若不是躲在两位姐姐之后,我半刻内让你见阎王!” 我一时间之觉得热血上涌,在自己女人和另一位美女面前被她这般鄙视,传出去我将如何自持?冷冷的回敬似打量她一番,我不屑道:“你纵是武功盖世,挡得住我的阴谋诡计?你就算智计卓绝,又扛得住我山外有山?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一个俘虏跟胜利者叫嚣,岂不是更衬托你的无能与愚蠢么?” 五号少女咬咬牙,微黑的脸颊有些发红,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淡淡指指躺在地上的另外三个男人,道:“他们三个都招了,你们神捕营动作不小嘛,居然主意都打到老子头上来了,哼,你最好也麻利点把知道的说出来,不然的话,哼哼。” 第71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得很淫猥,不过见燕霓裳眉头微皱,我就心里有数了。 五号少女娇躯颤抖了一下,毕竟她还是一个刚刚十几岁的少女,面对男人的威胁,无论心智有多么坚韧,总是心有恐惧的。她竭力镇静的撇撇嘴,道:“少来诈我了,难道你们汉人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办法么?哼,一入神捕营,我的命就已经是组织的,谁都不能改变,包括你们这些卑贱的汉人。” “诈你?我们用得着诈你?”我冷笑道,“你们水部不就是来抓我,顺便想找那奇书,至于火部么,想必就在对面的楚馆等着谢大人吧。” 见五号少女神色大变,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那两个的回答都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从水部我猜测,大概他们是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布的吧,加上谢鲲肯定不能真在寒风里呆着,八成就去对面楚馆风流快活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随意一说,居然就和事实差不离。其实,神捕营为了避免泄密,对于行动任务都是单人对单人指派,临行前在组成团队,恰好四号和六号都没有获得什么机密,因此先前也就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怎么?被说中了你就心虚了?招吧,他们几个就算说了实话,还是免不了一死,你么,可能是个例外。”我堆出笑脸,继续说道。 “你会把我怎么样?我凭什么相信你?”这语气,很明显是动摇了。本来,对于这花季少女,想要完整彻底的洗脑本就很难,花季少女想象力丰富,对未来充满希望,渴望激情,喜欢丰富多彩生活,这些不是魔鬼训练,不是人性禁锢可以改变的。 我看了看冷峻的燕霓裳,再看看含笑不语的含烟,摸摸下巴,道:“很简单,你是姑娘,我不忍杀你,你长得不漂亮,我不会强奸你,所以……你的下场会比较好。” 没想到我自以为合适的解释却让五号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甚是愠怒,眼中怒火熊熊,誓要将这可恶的某人烧成灰烬。 “怎么?难道又反悔了?”我不紧不慢问道。 “你……你……你胡说,你……”五号恨恨的“你”了两句,突然抽抽哒哒哭了起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三章易容 今日第一更,大家收藏,砸票,多谢!! 五号少女哭得是梨花带雨,我只觉得有些头大,这妮子好歹也是神捕营精挑细选培养多年的,怎生如此不经说?阴谋,一定是阴谋。 “哼,别装了,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你就是哭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我根本不理会她的哭泣, 可是五号依然嘤嘤哭个不停,那哭声哀怨婉转,如杜鹃啼血,似长城孟姜,心烦之下,我不由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到底哭什么?老子都说了不会强奸你,你该不是巴不得老子强奸你吧。” 五号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嘟起小嘴,狠狠瞪了我一眼,偏过头去不说话。 “噗哧”,含烟忍不住,捂着小嘴偷笑起来。燕霓裳则是颇为不屑的嘟囔了一句,纵是我耳朵颇为灵敏,也只听到好像是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之类。 扫了含烟和燕霓裳一圈,我在二人的注视中走到五号的身旁,在五号有些恐惧,还有些期待的眼光里,缓缓蹲下来。 “虽然你企图来对我不利,不过,我似乎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肯定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自杀,更不会对你严刑拷打。” 见五号双眸一亮,我又补充一句:“至于强奸的问题,我再考虑考虑。” 出乎我意料的是,五号少女的脸上,居然浮现一抹红晕。 “哟哟哟,居然还脸红了,啧啧,这么看来,就比方才好看多了。”我当着她的面咽着口水,果然,五号的脸更红了,粉面娇羞欲滴,一时间,那平凡的脸上居然浮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尤其是那如墨似漆的眼睛,深邃如潭水,幽远灵动,但是这双眸子,就有夺人心魄之美。 含烟含笑而立,看着我和这少女闹着,而燕霓裳则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问题。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这副面孔和你的眼睛能匹配么?”我突然喊道,喊出以后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一说,只是一瞬间就脱口而出。 见五号的眼中突然惊惧无比,而燕霓裳冲我会心一笑,我突然想起师傅曾经说过,无论是朝廷所属的情报机关还是某些神秘的江湖门派,为了改变人的形貌,都有一类独特手段——易容术,只不过方式各有不同。为的当然是隐匿行迹,保护自己,避免泄露机密,易容最常用的手段是戴面具,面具有铁制、木制等,一般丑陋无比。人皮面具最为精致,据说能以假乱真。还有药物易容,需花费较多的时日。这位五号乃是少女,行走江湖收集情报自然多有不便,易容也是可以想象的。 想必她本身,长得该不会这么的普通吧,我心里想道,也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你易容了吧,我要揭开你的面具。”我不顾她拼命的扭动,大手在她的脖子,脸颊边摸了好一会子,却没发现什么区别。 五号粉面通红,眼中含愤,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奇怪,没带面具啊?”我看似自言自语,可是眼睛却期待的看着含烟和燕霓裳。 燕霓裳默默走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玉瓶递在我手里。 怎么用我当然还是知道的,旋开瓶塞,倒在手上的是半透明的粉末,含烟乖巧的端来清水,缓缓倒在我手上,揉揉捏捏,粉末遇水即化,很快成了糊状。 “现在,就现出你的真面目吧。”我将“白泥”涂在她的脸上,一阵揉搓擦拭,那白色变黑,而原本微黑的皮肤渐渐变白,原来是“白泥”从脸上粘下了一层,露出一张与原本迥异的脸来。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纵使已然见惯了绝色佳人,她的美,依然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接过含烟递来的毛巾,我捧起那吹弹可破却红云密布的小脸,小心的擦拭着,将残存的易容药物和后来涂上的清洗之物全般擦去,见水的肌肤更加白皙滑嫩,竟让我舍不得放手。 经过原本的慌乱,在我的手反复摩梭后,五号已经认命般不再反抗,既然摸也摸了,似乎也就是他的人了呢,看起来这人似乎也不太坏,五号的小心子里正胡思乱想呢。 想着想着,她的小脸又渐渐发红,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我凝视着有些患得患失的如水双瞳,低声道:“你还不到15岁吧。” “嗯。”她娇娇怯怯应了一声,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好好说话。 “你记住,我,还有这些姐姐们,都是好人,我们不会为难你,你相信我们么?” 少女犹豫一下,看了看巧笑嫣然的含烟和凝神冷眼的燕霓裳,又对上我热切的目光,她缓缓点点头。 我大喜之下,正待说话,她却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个同伴,目光又重新变得惊恐,在我询问的目光下,她又慌忙摇头,身体有瑟缩起来。 燕霓裳缓缓过来,一步一步仿佛有如山的气势,五号少女开始颤抖,可惜她只有胸部以下能动,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恶魔将要降临一般。 燕霓裳骤然出手,其势如雷似电,快不可当,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五号少女则发出凄厉的惨叫。 只见燕霓裳双手交错点出,旋即飞身而退,五号少女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缩到我的背后,又悄悄露出半张小脸,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是,她居然已经可以动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四章我叫墨舞儿 “你……你们解开了我的穴道?”五号喜不自胜道。 “我们信得过你。”含烟真诚说道,五号见对面美丽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女子满脸笑意,眼中闪着期许和鼓励,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么,你渴望为自己活着么?你渴望以后手上只拿眉笔不拿刀剑么?你渴望睡在柔软的床上而不会半夜突然醒来么?你渴望不再易容,让男人们陶醉于你的如花娇靥么?”我在众人诧异的眼光里抓起因长期训练有些老茧的手,柔声说道。 五号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璀璨,旋即黯淡下来。她微微挣脱我的手,躲闪着我灼热的目光。 她自幼而孤,被组织收养,从小她就被逼着学习杀人技巧,下毒手段,凛冽的寒风如刀一般刮着她柔嫩的肌肤,炽热的阳光缓缓灼烧着她的脸蛋,手中的武器让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生茧,她执行任务时间不长,却见多了其他少女或在父母怀中撒娇,或在丈夫房中安卧,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的笑却从内向外透着无边的幸福,她们的幸福又让原本或许一般的容颜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而这一切,又让自己总是很烦躁。 现在,听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席话,她似乎隐隐明白,这种感觉,叫嫉妒。 她嫉妒,嫉妒别人的少年丰富多彩,她的少年一片灰暗,别人有亲人,有爱人,可以放肆的笑,尽情的哭,她,却一无所有。 为什么一定要终于组织?难道就因为组织抚养了自己?她第一次这样问自己。 脸上阴晴不定的五号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含烟缓缓走上前去,温柔和煦的目光让她情不自禁的把小脑袋埋进了含烟的怀里。 第72章 “我没有父母,是组织把握抚养大的,你们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五号尝试着柔声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长时间不说话让她说起来都有些别扭,以往她说的最多的都是“是”,“遵命”这类冷酷的话语。 含烟没有正面解释,却说道:“不管怎样,神捕营是匈奴人的情报组织,你,确实地地道道的汉人啊。” 少女仰起小脸,神色有些不安。 “匈奴人身材是矮小的,有粗短的体格,圆而硕大的头,眼蓝,脸宽,颧高,撇开的鼻翼,男人有相当稠密的上唇须,除了在颔上的一簇硬毛外没有胡子,戴着一个穿孔的长耳环。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之外,头一般是剃光的。眉毛是浓重的,眼睛凸出像杏仁一般,目光灵动有神。他们穿着宽大的,两旁开头,长到下腿的袍子,腰带的两端垂在前面。因为天冷,他们的袖口紧紧地密封在手腕上。他们肩上批着一条毛皮的短围巾,头上戴着皮帽子,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紧紧地系住,弓袋系在腰带上横在兄前,箭尾朝右边。女人也是手脚粗壮,头发昏黄,皮肤粗糙,唇上汗毛浓密,身穿宽松的牛羊皮袍,同样会用刀枪。 你看看自己,虽然历经风霜,皮肤依然光滑白皙,手上虽然有老茧,却不改柔荑修指,年岁尚小却已亭亭玉立,加上你漆黑如墨的眼珠,挺秀圆润的鼻子,薄如蝉翼的嘴唇,分明是我汉家好女子,哪里有胡族人的一星半点?”见多识广的燕霓裳出口不凡,马上就让原本有些犹疑的五号少女陷入思考。 “可是,我没有父母,毕竟组织对我有养育之恩。”少女思虑良久,说出这么一句。看来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是异族抚养了她,为的是利用她,可是,她毕竟还是忘不了,毕竟这是养育之恩啊。 “人人都有父母,你也不例外。”既然二女已经做好了铺垫,我当然也该出场了。不顾少女的羞涩,我再次握住了小巧的双手,这次她只是微微收了收胳膊,就不再多说。 “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具体是谁,我从小由师傅抚养长大,对我来说,师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见少女神色安定了不少,我接着说道:“可是,我的师傅是真的对我好,你明白么,是真正的好,他教我读书写字,传我功夫,给我讲故事,带我出去见识三教九流,下雨了帮我挡雨,睡不着了给我讲故事,生病了喂我吃药,但是,你的组织对你做过这些么?” 少女神色一黯,是啊,哪里有这些,组织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从来只能服从,从来不会对她们有一丝的关怀,从来只会让他们自生自灭,活不下去的,只能饿死,冻死,病死,被野兽咬死,神捕营不需要无法生存的弱者。自己只在第一天晚上哭过,当和自己一起的那个女孩活活饿死而自己束手无策时,自己就再也没有哭过了,从此,自己是训练最刻苦的,身体不如男人就拼命加量,一次不行就绝不放弃,无论是练习还是演习,自己都像生死相搏一样,只因为自己知道,自己要活下去。 可是,今天这个男人的几句话,却让她有想哭的冲动。是的,是想哭。 无数个寒风凛冽的夜里,自己只能缩成一团,无数次危险任务,自己只能咬着牙忍耐恶心的血肉和背后的暗箭,无数次生病,自己只能勉强硬挺,将将逃过好几次瘟疫,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感情,没想到,生活,似乎不单单是杀戮和血腥。 眼泪再打转,他有师傅!他的师傅会关心他!别的人还有父母去疼爱他,只有自己,似乎一无所有。一想到这里,五号就珠泪欲垂。 “放下过去吧,那些就当是一个噩梦,我们也没有父母,可是我们有师傅,有兄弟姐妹,大家互相关怀,互相信任,为了苍生社稷,为了升斗小民,我们好好活着,妹妹你也跟我们一样,好么?” 含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五号少女的泪珠终于坠落,是激动,终于有人能真心喊她一声“妹妹”了,一声“妹妹”,似乎让她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姐姐!”生平第一次叫了,叫的是那么欢快,那么幸福。 “从今天起,我们不叫五号了,你有名字了,就叫舞儿,飞舞的舞,好么?”含烟爱怜的抚着她一头青丝。 “恩,人家就叫舞儿,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舞儿的哥哥姐姐。”舞儿倒是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角色。 “姐姐姓墨,妹妹你也先姓墨吧,好么?” 舞儿坚定的点点头,道:“舞儿就姓墨,从今天起,神捕营水部一组一小队五号不复存在,我叫墨舞儿!” 今日第二更,顺便许个愿,今儿凡是点击本书的书友们,劳您几秒钟,收藏一下本书,谢谢支持。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五章际会(1) 今日第三更,广大书友们,支持下啊,最近每天7000的爆发,大家收藏啊!! 舞儿自从认了这个名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没有先前的一点影子,见含烟和燕霓裳衣着华丽,就吵炒着要换衣服,结果招引来了另一个小魔女燕羽衣,这下可好,两人当真是相见恨晚,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子,就好的蜜里调油,还让我很是嫉妒了一番。 剩下这个一号很简单,随便一诈,一号就招了,看来这支小队级别还是很低的,意志这么不坚定。不过一号说的,大抵和另外两个男人说得差不离,对于男人我当然是没有兴趣的,直接弄昏,交给燕霓裳处理。 当然,我们总算也得到一个有用点的消息,那楚馆被神捕营渗透得厉害,他们早就有渠道知道我和谢鲲的行踪,那就说明我们来得时候那群人里面,肯定有内奸! 燕霓裳唤来三个蒙面女子,蒙面女子进来后深深一礼,就不再说话,燕霓裳交代几句,三个人扛起三个男人就走,没有一句废话,倒让我对她们钦佩不已,只是不方便多问。 片刻,随着一声娇呼,墨舞儿一身紫衣劲装,额上镶玉,双丫高鬓,袅袅娜娜的踱了进来,少了几分燕霓裳般的风华,却又有江南佳人的羞涩,看得我也是一呆。 跟在后面的燕羽衣满脸得意,道:“哥哥,怎么样,舞儿漂亮吧,告诉你呢,舞儿从今天起就和奴家同年同月同日生了,既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所以才是真正姐妹呢,哥哥,奴家是不是很聪明啊,嘻嘻嘻。” 听这有些混乱的话,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墨舞儿那将将发育的身躯,肩若刀削,所以显得柔弱,腰若纨素,所以让人怜惜,胸前不大,,大概还是骨朵,不错,不错。我不禁由咽了咽口水。 “舞儿,你看,哥哥在偷看你呢。”燕羽衣“悄悄”说道。可是,她那“悄悄话”却说的很大声,明显是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嘛。 含烟一脸戏谑,任何时间她都站在我这一边,而燕霓裳则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她好像总在计算,总在想着。 我一本正经说道:“羽衣,你又说错了,哥哥我方才可没有偷看呢,你冤枉好人,该当何罪?是不是该打屁股?” 燕羽衣俏靥微红,跺脚不依道:“坏哥哥,你调戏奴家呢,还耍赖,你方才明明上下看个不休呢,你看,舞儿脸都热了,不信你摸。” 强忍着燥热,我说道:“对上天发誓,我方才绝对没有偷看舞儿。” “你撒谎,姐姐,还有烟姐姐,你们看哥哥……”燕羽衣已经开始搬救兵。 含烟正待说话,我打断道:“羽衣,这你就不懂了吧,哥哥方才啊,那叫光明正大的看,哥哥见舞儿长得俊俏,多看看还不行?是麽舞儿?” 舞儿窘的慌忙低头,而燕羽衣则是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样,羽衣,舞儿没说什么吧,你这妮子,敢冤枉哥哥,快点乖乖趴在那儿,让哥哥打屁股。”我趁机调笑道。 “啊,我算是见识了。”燕羽衣愣了一小会儿,长叹道,“哥哥,奴家当真服了你,真的!” “小丫头,还跟我斗。”我心情大好,“对了,以后就不要自称奴家了,听着别扭,啊。” “恩,哥哥真好,人家开心呢,哥哥你看,舞儿也开心呢。”燕羽衣显得甚是开怀。 墨舞儿也是羞涩的一笑,旋即低头。 好歹事情平息,我端起茶盏,刚呷了一口,燕羽衣突然叫道:“哥哥?” 我抬起头,看着燕羽衣羞羞怯怯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就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那个,哥哥,屁股还打不打?”燕羽衣满脸潮红的说道,同时还甩了甩柳腰。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刚笑两声,就悲哀的发现,被呛着了,一时间,咳嗽声不绝于耳。 此事自然以燕霓裳教训羽衣一顿,而我大度表示无妨而告终。 与此同时,建业宫内,也不宁静。 “谢鲲一行不出所料的停在栗子镇,只是,我们已经侦知,消息在第一时间泄露,各方人马,均已赶往栗子镇。”一个黑影跪在地上,向悠闲的负手望月的司马睿汇报道。 “查到谁泄密的吗?”司马睿似乎毫不担心,随口问道。 “未曾!” “哦?竟有此事?你们为何查不到?”司马睿仿佛有了兴趣。 “因为多份消息几乎同时向外传出,目的各不相同,除非谢鲲带的人全是内奸,不然不会这样,而以谢鲲之能,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第73章 黑影声音很沙哑。 “哦,这样,我们的人够不够,一切都准备好了么?”司马睿舒了口气。 “请主人放心,一切妥当,绝对不会出意外。” “那好,你去吧,顺便通知孔儒来见朕。”司马睿挥挥手。 “遵命!”黑衣人再行一礼,身影迅速不见。 宫内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司马睿一直不喜欢很多人在身边伺候,他更喜欢靠自己,他忘不了自己还是个落魄宗室时那段经历,他全是靠自己,忍辱负重,一步一印,左右逢源,因势利导,而不是什么别的,最终坐上了天下至尊的宝座! “你这兔崽子,走到哪都不安生,总是要搅的鸡飞狗跳才高兴么。”司马睿呷了一口,突然笑道,那笑容是那么亲切与慈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六章际会(2) 经过一番插曲,我们也轻松了不少,以这支小队的水平,恐怕是很难对谢鲲有什么威胁,不过,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谢鲲的随从,与情与理似乎都要去看他一下。 于是出动,目标楚馆,门口的几名值夜的龟奴相当诧异的看着从来不假辞色的燕霓裳和小魔女燕羽衣居然被我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差”的年轻人一起带了出来,啊,旁边还有两个美女,这富家公子就是好。他们在心里默念着,却也不敢多话。 好在一问,迎上来的龟奴告诉我们,貌似谢鲲和墨秋霜的客人正在楚馆一层外堂喝茶,于是我们便径直而去。 我们一行五人一进来,就成了焦点,尤其是燕霓裳和燕羽衣两大名媛的联袂出场,四大美女各不相让,俱都绝色,让原本有些喧嚣的一楼陡然静了下来,男人们都放下手中的酒杯或者女人的酥乳,目光呆滞的看着我们进来的方向。 我开始发现,同时带着这么多美女出来是个巨大的错误,就算出了,也该是让她们带上面纱。 “是霓裳姑娘和羽衣姑娘。”终于有人高叫出来,身边的龟奴才发现,这好像是隔壁的头牌呢,到这里来干什么?打擂台? 场子里马上炸了锅,议论声,羡慕声,叫骂声纷纷而起。 “兀那小子,你是谁,怎敢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姑娘。”终于有人挑头了,这是一个穿得很华丽的白衫少年,尚算英俊,但眼中透出一丝阴狠。 我还没说话,墨舞儿不屑的“哼”了一声,素手轻扬,疾若流星,那公子正待继续叫骂,突然一声惨叫,捂着嘴一阵吐,居然是两颗带血的牙齿。 燕霓裳朝前一步,道:“各位,霓裳今日有要事,不便于各位相叙,但霓裳保证,他日必将与诸位言欢,还请各位海涵。” 众人马上安静,期待她接下来的话。燕霓裳回头看看我,道:“这些都是霓裳的朋友,所以,他们说的,做的,都代表霓裳,谁不给他们面子,就是不给霓裳面子!虽然霓裳今日来楚馆纯属私人身份,但是,要是有人像这个不识抬举的一样。就不要怪霓裳不要客气!”说到最后,燕霓裳的语气就像九天的寒冰一般,不少人都连连冷颤。 先前那个白衫少年扔下沾满血迹的帕子,怒道:“好好,不就是一个青倌么,告诉你,我姨母是建业太守尹光的妾室,哼,到时候我姨夫饶不了你们。” 还没等众人对这个消息作出反应,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尹光?尹光很了不起么?看来是太平官当久了,连小妾的侄儿都这般嚣张了,看起来是该让尹光这小子挪挪地方了。” 满座皆惊,这人好大的口气! 白衫少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虽然白痴,却也知道,敢这么说话的人,建业城了也不多,看来今天也是有硬茬了,可是,四处搜寻一番,却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身边一直面有忧色的苍头小声道:“公子,我也听不出他声音来源,看来这里有高人,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上。” 白衫公子本就胆小,一听高人,立马仓皇的带着随从在众人的嘲笑声里遁了,心里还一直嘀咕,今天也真是背,堂堂楚馆居然只开放一层,难不成还嫌钱少? 见白衫公子跑了,众人再也不敢多说,于是前面一下子就很宽敞了。 我却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谢鲲的声音。 很快,就发现一脸凝重的谢鲲,和坐在对面的墨秋霜! 含烟脸上闪过喜色,要不是人多,早就扑到墨秋霜的怀里撒娇一番了。 谢鲲看到身后三女,满意的点点头,我则报以会心之笑。 旁边的龟奴见又来了四个大美女和一个少年公子,开起来来头不小,而且和这桌上的人似乎还认识,不由赔上谄笑,道:“谢老爷,您几位一起?” 谢鲲淡淡道:“结帐。”说罢扔下一张布帛,径直向我走来。 那龟奴忙不迭的道谢,而谢鲲理都不理我,却对我身后的燕霓裳微微颔首,道:“霓裳姑娘,借宝地一用。” 燕霓裳坦然点头,道:“无妨。” 她们声音不小,于是酒桌嫖客间的说法又变味了,大概说鄙人成了皮条客,这位看起来是读书人的谢老爷要一夜御五女如何如何。接着,言辞就开始变味,什么人家有道家不传之秘了,什么会采阴补阳了这类话。 谢鲲倒是满不在乎,可是几女却颇为不悦,含烟早已是我的女人倒还好,墨舞儿紧咬银牙对他们怒目而视,却让他们肆无忌惮,一气之下,只见墨舞儿纤纤素手如兰花,一下子把对面的众生迷得口水长流,只有少数人发现,原来她弹出的,还有细小的颗粒。 等到楚馆的老板娘带着一堆人,准备和燕霓裳好好说道说道时,一楼早已炸开了锅,开始热烈讨论方才二男六女之间的话题,最后达成一致,他们将轮流上场,结果强烈的嫉妒又让他们不顾怀里妓女的娇嗔,开始将癞蛤蟆这伟大和谐的生物与我和谢鲲相提并论,并且大加论证他们自己的粗壮,以及代替那大小两个白脸的可能性,当真是唾沫飞溅,神采飞扬,妈的巴子与之乎者也齐飞,衣冠楚楚与乱扣脚趾共色。 一路无话,到了方才的房间,含烟自然是扑进了墨秋霜怀里大撒其娇,燕羽衣和墨舞儿好的蜜里调油,也躲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反正小女孩儿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倒是谢鲲,还没坐稳,就说道:“霓裳姑娘,一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我心中大惊,他们俩居然也认识? 收藏收藏,我要好多收藏!!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七章际会(3) 燕霓裳微微一笑,敛衽为礼,道:“谢公,霓裳有礼了。” 谢鲲摆手道:“霓裳不必多礼。”,环视一圈,道:“大家都坐,不必拘束。” 于是众人落座,方才被支开的双成给大家重新上了茶水,又自觉退下。 “我先说说,此次来栗子镇,能与大家相聚,也算缘分,但是,根本还是,卜机料到镇东将军钱凤,将在栗子镇出现。” 顿了一下,见包括我在内的人都听得入神,谢鲲接着说道:“卜机的预测,我是信得过的,而且,刚刚得到线报,不知为何,各方势力居然都参合进来了,眼前栗子镇已经是风云际会,那钱凤么,呵呵,他已经到了栗子镇!” 原来,方才谢鲲和墨含烟处理好刘燕儿的事情后,那王胡便来报讯。谢家作为江南有数的望族,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网,钱凤向来高傲,不屑于易容改妆,因此一下船,就被隐藏在船工里的眼线发现,因此谢鲲马上在楚馆一层相侯,好在卜机等人也是迅速赶到,基本没有耽误时间。 此外,谢鲲还告诉了我们刘燕儿一事,说到惊险处,几女时洗时忧,娇呼不止,含烟更是扑进墨秋霜怀里不出来,直到最后谢鲲说没事,众女才勉强安稳下来,却也对刘燕儿之事唏嘘不已,毕竟那也是匈奴公主啊。当然,我们也告知了神捕营企图袭击之事,说到这里,墨舞儿还很有些担心,直到墨秋霜当即表示认下墨舞儿这徒弟,既往不咎,墨舞儿才真正开怀,且当时就跪下行拜师大礼,墨秋霜摘下腕上白玉镯为礼,倒让含烟一番羡慕。 和谢鲲互通一番,基本确定袭击他们的也是神捕营的,看来匈奴人也真的把手伸到江南来了,谢鲲自然表示回去要彻查到底。 闲言表过,又回到钱凤问题上,我自然很高兴,现在已经证实钱凤当真前来了这栗子镇,说明我的预测是准确的,这么说,我岂不是真正做到了博古通今了么?这样一来,天下仿佛尽在我手啊。 燕霓裳双眉一挑,道:“敢问谢公,那钱凤现在何处?” “从燕子矶来的船,就在栗子镇东港下的,天然居是肯定去过了,下一步么,不是燕阁,就是楚馆。”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谢鲲笑道:“你说该怎么办?这一路,大事小事基本可都是你做主啊。”谢鲲神色里充满了鼓励与期许,燕霓裳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我心头也是甜滋滋的,这是什么?信任啊。摸摸下巴,我思索一会儿,徐徐说道:“钱凤眼前乃镇东将军,在军中地位不低,况且此时乃是私人身份,因此我们也只能用私人身份跟他计较。说到底,我们是来调查他涉及建业暴乱的事情,因此,最终结果,不外乎他涉及此案,铁证如山,或者遭人诬陷,还其清白,也可能是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哎呀,哥哥你这不是废话么,跟没说一样。”燕羽衣不满道。 第74章 “羽衣,不得放肆。”燕霓裳嗔道。 “无妨,羽衣天真烂漫,当真可爱的紧。”我挥手示意,“诚如谢伯父所言,各方势力云集于此,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钱凤,因此,卜机以为,此行已经不单单是解决钱凤问题,那云集栗子镇的各方势力,才是重点,所以我们要知道,能吸引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呢?”我反问道。其实心里,我已经有了谱,我出现在哪,八成就没有好事,真是背到家了。 “当然就是卜机你。”谢鲲马上接过话茬,在几女惊异的目光里,谢鲲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建业居然出了内奸,这次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不,是各方全都知道,当然,钱凤大概也知道,卜机,现在的你可是身价越来越高啊,不知哪个说的,你成了通晓《洛书》,《河图》,《易经》三大奇书的唯一一人,这可好,这次我收到消息,不但是匈奴人,石勒的黑豹营,辽东的慕容家,蜀中的李家,仇池的杨家,当然还有朝廷里的某些人,他们可都打着你的主意呢。” 我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从得到《洛书》起我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因此谢鲲这番话说罢,众人皆惊时,我也只是苦笑一下,道:“看来这次,我是最后一次能以真名姓,真面目招摇过市了,恐怕以后出门都得易容改妆呢。”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早就被盯上了,以前在建业城里,以及周遭,有神秘势力在保护你,想想那次,要不是有人将王洽的弓箭手射死,我们可能就栽在那里了。”墨秋霜第一次插话道。 “多谢仙子指点。”我行了一礼,墨秋霜微笑点头。 想到那次,还是有些后怕的,郭璞重伤,小玉重伤,我也去了大半条命,含烟和她师傅将要面对的,是几十张强弓硬弩!可是,就当我们准备拼死一搏时,奇迹出现了,那几十弓箭手竟然全被射死。如今经墨秋霜一番提醒,解释成有人刻意保护我,似乎就说的通了。 可是,先前我只是小贼一个,现在也算小有名气,谁,谁会冒着得罪王家的风险,谁在建业有这般能量来保护我呢?肯定不是谢家,他们没有必要隐瞒的。 我心中冒出一个名字,一个让我震惊的名字,却马上被我否决,没有理由,只是我不能相信。 谢鲲见墨秋霜一言,就让卜机陷入沉思,问道:“卜机,既然他们趁你不在建业,想要对付你,你准备怎么办。” 是啊,我准备怎么办?我一听到他们针对我就在想这个问题,能怎么办。想到那神秘的预言,想到那被胡族掳掠的百姓,我心中那片柔软替我说道:“卜机愿以自神为饵,诱使钱凤及其他势力汇聚,徐徐图之。” 谢鲲眼中微有赞赏,其他几女则是面有忧色,连方才认识的墨舞儿也不例外,唯有燕霓裳,清冷的眸子里闪过夺目的璀璨! 嗯嗯,大家收藏,鼓励一下近卫,谢谢!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八章血腥(1) 太湖的冬天本是温暖,但是今天,不知道上天发了什么脾气,凛冽的寒风呼啸了一个昼夜,原本还算挺立的草木被冷风这么一卷,也就炴儿了。 暗流涌动的湖面,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来,有舢板,有单桅渔船,有双桅帆船,有三桅艨艟,甚至还有楼船,它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他们半悬起风帆,小心的划着桨,它们熄灭了那本已若隐若现的渔火,目标,就是前方还灯火通明的栗子镇。 在一艘低蓬乌黑的小渔舟里,钱凤蜷缩在船舱里,大口喝着船家自己酿的酒,船老大一脸惊恐的在外面划着船,他的女儿瑟缩着蹲在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前给他斟酒,本已不报希望的她却发现,眼前这个人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像她想象那样对她动手动脚,反而很温柔的跟自己聊着天南海北,聊着太湖里的人情风味,倒也让她放心不少。 划船的王老汉在这个强人从几丈外跳上船来,船立马一沉,说要去栗子镇时就已经吓掉半条胆,没想到这汉子倒是豪爽,出手就扔下一大把铜子,倒让他欢喜了一会子。 可是他径直闯进船舱,王老汉心又凉了半截,自己闺女还在里面那,看来上次侥幸逃过那群人手里,这次怕是难以幸免了。 不过好久,里面也没传来他想象里的惨叫和裂帛声,那人似乎还和自己闺女聊得不错,王老汉却又在心里计较着,是不是这汉子看上俺家兰儿了,外表粗豪了点,不过挺有钱,做个小妾,啊不,做个通房丫鬟也成。 正当他琢磨着靠女儿把李财主家的小丫鬟弄过来当小妾时,钱凤说话了:“王老汉,径直走。不在前面的十二梁子那停了。” “诶,钱爷。”钱凤上来只告诉他们自己姓钱。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受伤以后,性子突然随和了不少,那一夜匆匆赶回大营,发现几个心腹热切的目光,自己早已冷如冰山的心,突然莫名的悸动了。 从那以后,自己似乎再也没有鞭笞士兵了,待人说话也不随口带骂了,这次眼前的渔家女虽然甚是清秀,却也没有再用枪了。 只因,自己当年也是平民。 “钱爷。”王老汉犹豫了一下,小心道:“看钱爷您身板这么结实,该是个军爷吧。”他开始打听这可能会是便宜女婿的身份了。 “是在军中做事,提着脑袋吃饭。”钱凤淡淡说道。要是以往,肯定钱凤就一脚过去,骂上几句,可现在,自己却感到,这么随意的跟人说话,心里竟有一种宁静。 “呵呵,看钱爷老汉就知道错不了,您这豪气,这力气,在军中该是个督队官吧。”督队官在军中也管着几十号人,在地面上也能横着走呢。 钱凤淡淡一笑,道:“我是朝廷镇东将军,从二品,你信么?” 王老汉脸色立变,就要下跪行礼,见钱凤满脸揶揄的坏笑,才松了口气,摸摸额头的冷汗,道:“呵呵,钱爷真会说笑,方才;老汉魂都丢了。” 正在斟酒的兰儿仰起小脸,问道:“钱爷,爹说您是督队官肯定不止呢,兰儿看,您该是哨官?不是,该是副把总吧。” 看着眼前巧笑的兰儿,钱凤不禁想起了家,想起了邻家的小妹,他仰起脖子,一口而干,道:“兰儿当真好眼力,我确是哨官,不过,很不得宠的那种。” 王老汉放下桨,和兰儿又要下跪,钱凤忙扶住他们,道:“老人家千万不要多礼,钱某不过一不入流之人,大头兵一个,承蒙诸位父老百姓相照拂,才在军中混的一口饭吃,怎生受得起如此大礼。” 好一番劝说,才让父女稍安,王老汉也是人精,见这人不喜欢虚礼,说话也就大胆了些:“钱爷是不知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当兵的一个个那真是大爷啊,走街串巷抢东西,你敢反抗是格杀勿论啊,见到大闺女小媳妇就一堆人去糟蹋,我们百姓,苦哇。” 钱凤额头青筋微现,强压心中火气,道:“难道地方官府不管这事么。” 兰儿插话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见钱凤面色微变,怯生生道:“钱爷,奴家没有说您,您……” 见钱凤示意无妨,兰儿接着说道:“上回吴老汉家的蔷薇被几个吴兴的兵给糟蹋了,跳了湖,吴老汉死倔,闹到了衙门,结果倒好,那几个兵咬死说吴老汉全家通敌,是什么神捕营的密谈,天可怜见儿的,吴老汉祖祖辈辈都在那卵石滩,几乎出了捕鱼都没出过门,字都不识呢,状子还是请算命先生写的,结果就愣成了奸细呢。” “然后怎样?”钱凤捏紧了拳头。 “还能怎样?按奸细的案子办了,吴老汉被砍了头,家里男丁全被流放到岭南,女的都上了吊,哼,那群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呢。”兰儿恨恨说道,小脸涨得通红。 “兰儿,别瞎说。”王老汉出言喝道。 “爹,这钱大爷是好人,是好官呢。”兰儿嗔道,“钱爷,您也是官,去给吴家伸冤好不好,那吴家真的冤枉啊,只要您给他们出头,我们所有乱石滩的都可以做保的。” 钱凤此时竟然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过往的一切慢慢在脑中流过,横尸的父母,化为灰烬的田园,山寨里的血与火,王敦亲切的送他宝刀,建业城的乱夜,孔儒与自己的殊死相搏,郭璞的盖世神功,还有那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在他那里翻涌着,反复着,让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道:“好,他们的事情我管了,只要到时候你们肯做保。” “太好了,这样一来吴家哥哥该可以回来喔。”兰儿喜不自胜,双颊已经有了红晕,看起来对这吴家哥哥深有意思呢。 “嘎嘎嘎,想不到,堂堂钱大将军居然也对这渔家少女有如此兴趣,还专门来体验这渔家唱晚之意境啊,哈哈哈。”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大家支持下,多多收藏,小弟感激不尽!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六十九章血腥(2) 钱凤闻言,一个纵扑,将尖叫的兰儿扑倒,与此同时,一支雕翎箭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带着呼呼风声扎在舱板上,箭羽犹自摇动不已。 而王老汉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钱凤沉声道:“别慌,你们俩水性好不,快下水,我不想炼累无辜。”可是爷,前面就百十丈才到栗子镇呢。”王老汉瑟缩着抓起方才由于恐惧而丢在地上的桨。 钱凤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一把塞到王老汉手里,怒声道:“赶紧下去,不然;老子敲碎你的脑袋。” 第75章 钱凤久历沙场,自然有一股子威势,方才强自掩饰,如今怒喝一声,发恣尽起,凛凛生威,那王老汉颤抖着接过,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又是“嗖”的一声,钱凤怒喝一声,挥臂格挡,没想到那箭枝居然穿过钱凤的手臂,“嘣”的钉在了船板上。 “还不下去!”钱凤捂着汨汨见血的左臂怒吼道。 “好好,爷,您……”王老汉不忘把布帛放入怀里,颤声说道。 “不必管我,快走。”钱凤看见远处隐隐有扇形分布的火光,划水的声音若隐若现,看来确实有人冲着他来了。 “钱爷,您……兰儿给您包扎……”那兰儿倒是好心肠,摸索一番,从衣襟撕下一块布,就要给钱凤已经流血如注的左臂缠上。 钱凤一把横抱起尖叫的兰儿,双臂一摇,就把兰儿扔到水里,同时双足一顿,身躯弹射而出,鱼跃冲到王老汉前,没有受伤的右臂将将推上王老汉的背。”扑通“一声,王老汉也落入水中,而与此同时,如蝗般密集的箭羽沙沙钉在船上,本就吃水甚浅的渔船顿时左右摇晃起来,将欲倾覆。 落入水里的兰儿双腿一蹬,露出头来,一甩秀发,急切道:”爷……“ “潜下去!”正左右蹦跳躲避箭枝的钱凤怒吼道。 可是,带着火团的火箭马上光顾,“嗖嗖”射向水面,伴随着兰儿一声悲乎,火光映亮的水面,浮现出一圈血色。 背心插着十几支末尾还在燃烧的箭杆的王老汉静静伏在水面上,再也不会说话了。 兰儿不顾一切的在那里摇着王老汉的身体,哭泣个不停。 “钱凤啊钱凤,你当真是不祥之人啊,克死了你的父母家人,克死了无数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又克死了这无辜的船夫,钱凤,你还是一死以谢天下的好啊。”那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里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带着怜悯,也带着威胁。 钱凤怒吼道:“你们这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真是瞎了眼,十几年忠心耿耿,换来的就是这个吗?” “忠心耿耿?哼,你自己办的事,你自己知道!现在,你就受死吧!”声音陡然变得冷厉,接着,比先前密集了许多的火箭再次飞来,在这黎明前最后黑暗的夜空显得甚是诡异。 一切仿佛都定格了,呆呆抱着父亲尸体的兰儿看着无数的羽箭从各个角度汇聚到那飘摇将沉的渔船,钱凤身子收缩,呆呆的看着天空,不出意外,左臂还在渗出血丝的钱凤将会被扎成刺猬。 越来越近了,那箭枝已经拢成一团,突然,钱凤怒吼一声,身子拔地而起,旋即横向飘移,将将躲过射向胸口和背心的箭枝,同时伸展四肢,义无反顾的迎向其他的羽箭。 “扑通”一声,如巨石坠入深潭,钱凤消失在湖面,只是一圈圈的红色慢慢浮现。 兰儿正在愣神,突然,自己的双脚仿佛被什么钳住一般,正待大叫,一只粗大的带着血腥的手却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接着,自己被一把拖入水中,猝不及防之下还灌了好几口水。 钱凤左臂三箭,右臂两箭,大腿根上也扎着两箭,浑身上下几乎成了血人。 钱凤低声道:“听着,这次事件因我而起,害了你爹,身上没带多少,这些你先拿去。”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大概有几百贯,不多,对了,你爹怀里该还有一张,大概也够你过活了。” “可是,您的伤……”兰儿艰难的换了口气,“好多血,你会死的。” “呵呵呵,死?我早死了好多次了。”钱凤苦笑道,“好了,他们马上就来了,你爹大概就得葬在这太湖里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你现在赶紧游上岸,说不定还能逃过去。” 兰儿犹豫一下,钱凤马上道:“别看了,他们最少有十几艘船,你赶紧走!”说罢呻吟一声,已经很是虚弱了。 兰儿咬咬牙,道:“我们船上的人本就是要回到水里,没有事的,可是你的伤……” “没事,我会功夫的,你看。”钱凤强自一笑,拉了拉胳膊展示了一下肌肉。 没想到一用力,第一次勉强愈合的伤口再次伸出血丝。兰儿娇呼一声,道:“爷,不行的,您这样真的会死的,奴家带您走吧,奴家水性很好的。” “不,不,你快走……”钱凤伸手推她,却连这么一个柔弱女子也推不动了。 不远处,十几艘船已经形成包围之势,船上的说话声已经几乎可以听的见了。 “报少主,钱凤的船已经沉没,钱凤中箭无数,落入水中,应该已经活不了了。” “我不要应该,我要尸体,就算捞干太湖所产,我也要捞出来!”少主阴冷的声音让兰儿打了个冷战,可是渐渐昏迷的钱凤脸上变得恬静,却让她鼓起勇气,一把拉着钱凤扎入水中 按照方才的说法,燕霓裳给我换了一身行头,华服加身,儒冠加盖,折扇加手,玉佩加带,脂粉加面,朱砂加唇,方步一迈,浊世翩翩。 “呀,真是漂亮呢,坏哥哥这么一打扮,还当真人模狗样呢。”燕羽衣娇笑道。 此言一出,墨舞儿和含烟俱都抿嘴偷笑,燕霓裳虽出口相责,可是脸上却也掩不住的笑意。 我脑瓜一转,拉过娇嗔不依的燕羽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深深嗅着她身上清幽的处子之香,啧啧不语。 “坏哥哥,你……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燕羽衣并不排斥被我抓着手,只是仰脸问道,神色好不娇羞,又哪里有先前的火热。 “狐狸精?!我喜欢!”我突然叫道。 “呀!”燕羽衣一声娇呼,旋即小拳头在我身上捶个不停,嗔道:“坏哥哥,真是坏死了,人家才不是狐狸呢。”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墨秋霜开口道,不过她那一贯圣洁的脸上,却也多了几分欢喜。 “呆会,卜机你就放开了吧,怎么嚣张怎么做,不要怕得罪人,有我们保护你,没有事情的,你的目的,就是尽量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墨秋霜吩咐道。 “这么说,我们也可以主动惹事?”燕羽衣这小魔女小脑袋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恩。”墨秋霜想了一下,点头称是。 “太好了,今晚我要闹个天翻地覆!”燕羽衣欢呼一声,拉过墨舞儿叽叽喳喳的说起来,大概又在商量着呆会干些什么。 “谢公还是没有回来么。”燕霓裳出言问道。 “按说该回来了,不过,以幼與兄的身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们放心。”墨秋霜与谢鲲平辈相称,淡淡说道 恩,快30万字了,大家多多收藏一下吧,谢谢!!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章血腥(3) 原来,方才我们定计,既然各方势力就是为了来捉拿鄙人,反正我们势力也不算小,倒不如主动站出来,将躲在暗处的敌人吸引到明处,这样一来,既避免了暗箭伤人,也有可能一网打尽,最不济也能给予敌人重创。 谢鲲和墨秋霜一嘀咕,我才发现他们隐藏的势力是多么的强大,谢鲲一开口就是一百人随时待命,墨秋霜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听她的意思,心阁在这里虽然主要是外围组织,人手却是不少,这样一来,原本对我的安全有些担心的含烟,也就不再反对。 商量完正事,墨秋霜满脸期待的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站在外围的燕霓裳,道:“霓裳,师傅……” 燕霓裳行了一礼,道:“墨仙子,他日之事已如流水,如今这世上,再无墨霓裳之人,还请仙子自重。” 我这才注意到,自从墨秋霜进来以后,燕霓裳的神色就很不自然,眉宇间甚至隐隐有怒色,只是燕羽衣看似无心的说笑才让燕霓裳勉强没有发作。 墨秋霜神色一黯,幽幽道:“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霓裳,不管怎样,师傅是永远不会怪你的,你永远是师傅的徒儿……”言语中,已经带着哽咽。 “仙子,你恐怕认错人了,小女子虽然也名霓裳,却是这太湖人士,自幼与夫君相濡以沫,抚养小妹长大,虽然上天瞎了眼,世人坏了良心,让小女子夫君英年早逝,可是,小女子既然已经是他的人,自当生生世世是他家的人,他的遗志,小女子会帮他实现,她的仇,小女子也一定会报!”燕霓裳越说越激动,后来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墨秋霜紧紧咬着下唇,珠泪垂悬,潸然欲泣,那神色楚楚可怜,让人心动不已。 燕羽衣紧紧抱住燕霓裳的胳膊,以示支持。我给含烟使了个眼色,乖巧的她立即拉起燕霓裳的手,道:“霓裳姐姐,眼下先管眼下,以后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燕霓裳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我颔首,道:“不管怎么说,卜公子令小女子钦佩,至少是敢做敢当,光明磊落之辈,就凭这个,霓裳就帮卜公子一把,哼,不像某些人!” 墨秋霜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掩面,娇躯颤抖一下,强自凝声道:“我先出去透透风,你们继续。”说罢小跑而去,那落寞的背影,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哪里有一点一代宗师的风范。 含烟跺跺小脚,埋怨似的看了燕霓裳一眼,追了出去。 而燕霓裳也是眼圈通红,下唇已经被咬出血痕,也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脑袋里疑问很多?听她的意思似乎燕霓裳还有过男人,可是看她眉凝目聚,遍体幽香,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啊。而且据含烟说,除了她自己有郭璞算命,必将嫁人外,心阁弟子似乎是没有嫁人的啊。 第76章 犹豫了一下,我开口道:“霓裳姑娘,方才……” “方才霓裳失态了,给卜公子赔礼了。”燕霓裳深深一礼,倒把我的半截话赶回去了。 “昔日往事,霓裳不愿再提,个中恩怨,实难与外人道也,然霓裳心智已坚,此生不改,还请卜公子勿要徒劳相劝,以全霓裳之名。”燕霓裳一脸郑重说道。 既然她已经把话堵死,我也只能笑笑,道:“卜机完全理解霓裳姑娘的心情,尽管卜机乃是外人,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始末,缘由,卜机也不想干涉霓裳姑娘的私事,然卜机以为,无论如何,霓裳姑娘还请开眼开心,勿要沉溺于过往而不自拔,以免后悔莫及啊。” 燕霓裳听了神色稍霁,道:“霓裳多谢卜公子关心,霓裳心领。”说罢,又是敛衽为礼。 令我奇怪的是,这次燕羽衣也不再一脸狡黠,而是颇为郑重的随姐姐给我行了一礼,倒让我很是诧异。 “羽衣不懂事,先前惹卜公子生气许多,还请卜公子勿要挂怀,卜公子对姐姐乃是好意,羽衣铭感五内。” 我当然说无妨。见二女神色稍好,一边小心看着形式的墨舞儿也松了口气,我有意调笑,便道:“羽衣,方才还是叫哥哥的,怎生现在又在叫公子,不觉得生分么?” 没想到燕羽衣并没有露出那足以让佛祖还俗的娇笑,反是一脸圣洁地说道:“卜公子当真把羽衣看成烟花女子,可以随意调笑逗弄的么?” 这个帽子扣的可够大的,谁不知道燕霓裳要是翻脸的后果,我额头上立即见汗,忙作揖讨饶道:“羽衣姑娘错怪在下了,在下一向对羽衣姑娘端方守礼,怀之已孺慕之心,行之以大明之德,时时自省,刻刻自查,岂敢有丝毫亵渎之心?羽衣姑娘气质之美,如兰似麝,才华之桌,馥如谪仙,岂可与那烟花之粉,相与易量。” “这么说,卜公子是说,羽衣是纯洁如仙,我就是那红尘之烟花女子了。”燕霓裳淡淡问道。 “这个,霓裳姑娘当然是……那个……”我一时情急,竟然不知措辞,窘的俊脸通红。 “噗哧”一笑,燕羽衣绷得紧紧的小脸骤然如百花胜开,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燕羽衣吐吐舌头,嗔道:“坏哥哥,笨死了。” 原来,她们又在耍我,看着放声娇笑的燕羽衣和捂嘴浅笑的墨舞儿,以及那故作矜持的燕霓裳,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策划好的。 决不能善罢甘休,我虎起脸,“凶”道:“你这妮子,居然敢戏弄于哥哥,你说该当何罪?” 燕羽衣颇为配合的做惊恐装,拍着已经轮廓不小的酥胸,怕怕道:“哥哥要怎样罚奴家,奴家也认了,只盼哥哥下手能轻一点,怜惜奴家。” 见燕羽衣那嘟着小嘴,满脸可怜的样子,我却没有再次上当,一把拽住薄纱掩住的藕臂,就要翻转过来,狠狠的拍打那肥美的期待已久的圆臀。 突然,外面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含烟一把推开门,急道:“谢老爷发信号了,我们快走!” 一切,终于开始了 快到30万字了,是一个很重要的关口,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近卫拜谢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一章大闹妓院(1) 这次主场作战,就在燕阁。一番收拾后,我大摇大摆的搂着墨舞儿和含烟出现在燕阁外楼的大厅里大厅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大都数现在都搂着白花花的暖肉睡觉呢。当然,也还有少数粗壮汉子正在缓慢的饮酒喝茶,有起得早要赶路的,也有方才才赶来的。 我们三人一出现在场子里,就吸引了大多数男人的目光,见他们灼热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在二女身上游走,我心里升起一丝难言的厌恶。 “真是一群脏人。”墨舞儿恰到好处的捂着鼻子,神色不豫道。她的声音很大,整个大厅内肯定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沉寂片刻,马上就炸了锅。 “小婊子,是不是屁股痒了啊。” “贱人还敢嫌老子脏,老子干得你浑身流脓。” “干净妹妹,你就跟了脏哥哥吧,保证比那小白脸够劲,嘿嘿嘿……” 如此一来,整个大厅立即乱成一团,嘈杂不已,燕霓裳既然有话在先,老鸨龟奴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于是,吵炒声越来越大,一堆不知死活的人凑过来,企图对含烟和墨舞儿动手动脚。 稍微检验了一下,这群人基本都没有功夫,我信手一挥,王胡带人假扮的恶奴闪亮登场。以他们的本事,自然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不会功夫的平民嫖客暴打了一顿,好故意砸坏桌椅,制造响声。嫖客们的惨叫声和家奴们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满大厅都是“家奴”们追打着嫖客们,场面混乱不已。 二楼已经隐约有了骂声,不过还是没有人出来。 “这声儿该大了吧,那群人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对含烟道。 “这里当初盖的时候,木板都用的夹层呢,隔音很好的。”含烟小声说道。 “哦,原来这样。”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王胡,你过来。”我招手喊道。 王胡很恭敬的跑过来,拱手道:“少爷。” “你让他们互相检举恶行,就说,揭发者可以走人,犯恶者,哼哼,少爷让他们好看!” 满脸奸笑,手摇折扇,我还真是有恶少的潜质呢,我心里爽到。 “哎哎哎,你们几个听着,来来来,都跪下来,对对,跪在这。”王胡手拿皮鞭,颐指气使道。 于是,这群升斗小民俱都双手抱头,跪成一排,一群“恶奴”两个按住一个,活像收拾没交租子的佃户一样。 “你们听着,我家少爷恩典,今儿就不收拾你们了,放过去肯定让你们下太湖喂王八,别以为你们水性好,背上绑石头的,知道不?”王胡黑着脸,瓮声瓮气说道。 “你敢,我叔叔的七婶子的侄女是地保。”一个满脸苍白的年轻人扬起脸,一脸不甘的说道。 “哟嗬?胆子不小啊。”王胡搓着手,满脸奸笑,使劲啐了一口道:“地保算个屁!你们知道不?我们少爷,那是建业来的,我们老爷,是建业来的大官,别说你们一个地保,就算你们太守,见了老爷也要低着头!” 一番话下来,众嫖客纷纷瑟瑟,毕竟在一楼的都是来图个乐子的短衣帮,平时一个衙役都能让他们颤抖不已,何况是建业来的大官。 “好了,你们这群人,一看都不是什么良善,我们少爷说了,今天他要当一回青天大老爷,要为民除害,你们一个个的,都说,谁干了什么坏事,都说咯,谁敢不说?哼哼,今儿个我就是那打板子的,抽辫子的,不说的话就朝死了打。” 没想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最先跳出来,道:“回,回老爷的话,我说,说。” 王胡怪叫一声,道:“说,快说,我们少爷听着呢。” 我拉过二女,大摇大摆走到他们面前,很“骄傲”,很“不屑”的轮了他们一眼,傲然道:“王胡,就是这群偷鸡摸狗的?” 王胡谄笑道:“回少爷的话,就是这群,嘿嘿,少爷,您来审。” 我“恩”了一声,还没说话,那脸色苍白的青年哭道:“少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偷过王大娘家的鸡,没摸过狗啊,那是胡四儿干的啊,” 另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大眼一横,道:“张六儿,原来俺们家的芦花鸡是你偷的,好小子,老子打断你的腿。”多亏旁边人拼命按住,才没让他踹出去。 另一个黑脸汉子也骂道:“好啊,张六儿,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大人,我说,上次是张六儿窜错着去偷看王寡妇洗澡的……” 于是众人吵成一团,声音也越来越大,我给王胡使了个眼色,王胡会意。于是,按住诸人的“家奴”们微微放手,很快,这群人又自己打了起来。你扯我的衣服,我拉你的腰带,叫骂声,呼喝声这次是出奇的大啊。 王胡一声令下,众人开始砸场子,反正开始和燕霓裳说好了,随便砸,于是,咚咚声,破瓷声四起。 “这次就是睡神也得给他吵醒咯。”我心里嘀咕道。 为了方便,我坐在王胡专门搬来的圈子椅上,含烟和墨舞儿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腿上,我也毫不含糊,双臂微舒,将二人揽入怀中,含烟倒没有什么,倒是墨舞儿娇躯一直微微发颤。 感到这一点,我凑到那珠圆玉润的耳珠前,轻吹一口气,道:“想什么呢,这么抖。” 墨舞儿艰难的吸了口气,勉强定定心神,道:“我……我在想楼上怎么还没有动静。”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在闹事,扰人清梦?”一声粗吼传来! 快30万字了,喜欢的就收藏支持下吧。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二章大闹妓院(2) 探出来的,是一个肥硕的脑袋,脸上依稀还有唇印,五官堆在一起,显得甚为滑稽。 “是少爷我,怎么招?”我搂着二女,眼都不抬的高呼一声。 “你小子?是哪里蹦出来的?敢到栗子镇撒野,恩?”胖子拖着肥壮的身躯缓缓从里面挪了出来,一身白绸内衣,倒是做工精美。 “呀?”胖子惊呼一声,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那脸蛋儿,那身段儿,跟昨晚被自己干得半死的小娘皮比,简直就是凤凰和土鸡的区别啊。 看着张大着嘴,哈喇子缓缓从嘴角流下,胯间微微隆起的胖子,神捕营出身的墨舞儿不屑的娇哼一声。 第77章 胖子只觉得脑子一震,勉强回过神来,胖脸一沉,冷冷道:“小子,你对这群垃圾动粗也就算了,老子不管,只要你把这两个小娘儿给大爷我玩两天,大爷一高兴,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虽然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可是满脸的淫猥却丝毫掩饰不住,我给王胡使了个眼色,王胡会意,两名大汉悄悄离开。 “给你玩儿?凭什么?少爷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你他妈算哪根葱?”我张口骂道。要说骂人我还是好手呢,当年行走江湖时和大姑娘小媳妇儿骂人可是必备滴。 “老子是吴兴县尉的同宗兄弟,你这小杂种,敢跟老子趑毛,恩?”胖子亮了亮那小拳头。 这时,胖子的隔壁又有一个青衫少年出来,他长得尖嘴猴腮,脸色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主儿。 “叔父,怎生大清早的不搂着美人睡觉呢,和这群泥腿子吵什么?”突然,青衫少年的眼睛直了,接着就再也动不了。 “看见了吧,美人在那呢?怎么,咱爷俩一人一个?”胖子饶有兴致道。 “好啊,叔父,我要左边那个娇俏的,啧啧,那小腰,甩起来够劲啊。”他指的是含烟。 胖子一阵心疼,本来是可以双飞的,不过到时候还可以换,于是他点点头,道:“中,三儿,你去叫几个人,把他们抓起来,咱好好弄弄这俩小娘皮。” “老子先来弄弄你们!”胖子惊恐的发现,自己那俩冬瓜腿忽闪忽闪的在空中徒劳的瞪着,回头看去,一个钟馗般的黑脸出现在背后,自己正被他提小鸡似的提在半空。 “啊呀,你们是什么人,我爹是县尉,你们敢动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那青衫少年也被另一个大汉提了起来。 “少爷,怎么办?”提着胖子的大汉问了一句。 “王胡,先搬个桌子来。”我低声吩咐道。 “好嘞。”王胡应了一声,便去搬了一个大号红木方桌。 “看见桌子了麽?”我大声问道。 “看见了,少爷。”提着胖子的大汉应道。 “先让他们俩老实点,聒噪着少爷心烦。”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问候我的亲人,心里就一阵子厌恶。 “啪啪”两巴掌,胖子吐出一口血,两颗牙,那青衫少年吓得也不敢再说话。 搂着二女的纤腰,我缓缓踱到方才打成一团,然后被制服住的一群小老百姓,道:”好了,几位,说说吧,上面那俩人是谁?说了,少爷就饶了你。“ 那张六儿小眼睛一转,道:”俺说了少爷当真饶了小的?” “你是怀疑我么?”我声音一冷。 “小的不敢,小的这张臭嘴,该掌!小的……”那张六儿都吓得语无伦次了。 “好了,别耍宝了。”我扇子一指,道:“麻利点说。” “是是是。”张六儿点点头,道:“那两个人,胖子是吴兴黄县尉的堂弟,少年是县尉的儿子。” “小小县尉而已,何足道哉?”我展开折扇,微微摇动,道:“他们可曾为恶乡里,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我似乎忘了,现在自己好像就在欺压良善呢。 那张六儿就像找到了救星似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少爷,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那黄少爷可不是个东西啊,俺妹妹就是被他污了清白,却被他始乱终弃啊。”后面的“家奴”放开了张六儿,张六马上扑到在地,磕头不止。 “你胡说?你妹妹就是一个瘸子,脸张的就像一个茄子,老子会看上她?是她勾引老子,老子才上的。”那青衫少年怒道。 “你他妈在谁面前自称老子呢?”后面的大汉一拳砸下去,差点没把他砸死。 “好了好了,你们都说说,都说,啊。”我示意其他几个人也都说话。 这下可好,这群人七嘴八舌,一顿说,什么这俩人到处调戏妇女,在街上拿东西不给钱了,四处打人了什么的,这类膏粱有些这样的破事也很正常,我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况且,那胖子早已吓得不敢说话,少年每次想辩驳,就迎上了后面的铁拳头,于是,他们叔侄俩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呆着,不准跑,少爷说话算数,啊。”将那群人带到一边,此时,闹腾这么大动静早已把还在睡觉的人惊醒,二楼的灯大都亮了,还不时有女人探出个脑袋观察形势。 那青衫少年见我面色不善,声音都有些发抖,道:“你,你到底是谁?我们……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 “你刚才不是要玩老子的女人么?”我突然吼道。 青衫少年张了张嘴,突然哭道:“小的是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少爷,您就原谅小的吧。” 青衫少年突然认餸,让其他人议论纷纷,我环视了一圈,那些蹲在一边的人遇见我凌厉的目光,都悄悄低下了头。 “给我扔下来,砸那桌子!”我大声道。 “不要啊,救命啊,爹……”那青衫少年马上大嚎起来。那胖子则早已默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好勒,少爷。”两大汉应道,“下面的都看清楚啊,有点眼力见儿啊,扔了啊。”两大汉提留着两个活人,手腕一抖,两人顿时如两个巨大肉球一般落下。 “砰”的一声,桌子粉碎! hoho,大家没事收藏下吧,鲜花也是要滴……贵宾么……您给当然好,不给到时候订阅也是不错滴!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三章冲突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真是好大的手笔,活人居然就直接从几丈高的地方扔下来,也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楼上的大汉搓搓手,没事一般,道:“爷,扔下去了。” 我轻摇折扇,努努嘴,道:“王胡,去看看,摔死了没?摔死了去找仵作,就说急病发作,让官府埋了吧。” 此言一出,就是含烟听了也是微微发抖,眼神里有了一丝惊恐,我忙拉过那有些冰凉的小手,以示安慰。 而那些蹲在角落的食客嫖客就不多说了,自然都是瑟瑟发抖,就算二楼探出脑袋围观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王胡应了一声,大步迈了出去,走到瘫成软泥的二人前,那青衫少年还在瑟瑟发抖,而胖子干脆就是人事不省了。 王胡伸出大手在二人鼻子前摸了摸,道:“少爷,还有口气,要不要给一下子?” “算了吧,这次算他们走运。”我挥手止住了跃跃欲试的王胡。 “阁下好大的脾气,连地方官的家眷都敢如此对待,就不怕天理昭昭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终于来了!”我在心里暗道。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白衫劲装折扇少年,后面跟着一群身着刀剑的壮汉。令人诧异的是,那人不论是一身装扮,还是面貌,居然都和我十分类似。 “你是何人?”我还是像先前一样的嚣张。 “来拿你的人!”那人同样不甘示弱。 “来拿我?哼?你以为我是谁?凭你是拿得下,带的走的么?”我不屑答道。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我的卜大公子,你在这小小栗子镇不好好躲在女人底下等我们找,却自己个儿跳出来闹事,唉,下等人永远是下等人,沐猴而冠,说的大概就是你吧,哈哈哈哈。”那人放肆的狂笑起来。 自然的,随着他的嚣张笑声,手下的一群人也都附和般的笑起来,而王胡等人则对他们怒目而视。 “卜机啊卜机,你当真太让人失望了,尤其是让叔父失望,你家大人也当真没有眼光,居然当真相信有了本书就能让乌鸦变成凤凰,可惜书是好书,人,却不是好人啊。”那白衣少年依然念念说道。 “你到底是谁?有种的就报上名来,少爷从不杀无名之辈。”我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却一直在嘀咕这是何方人士。 “哈?我是谁?”那少年故作惊讶道,“我是谁这个问题,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白衫少年眯起眼睛,道:“当然是你死得时候,怎么说,我也得让你死个明白啊。”他的声音霎时间阴冷无比。 身边的墨舞儿冷哼一声,道:“都是些什么垃圾,真是聒噪的很。哥哥,替我收拾了他们。” 还没等我答话,那白衫少年啧啧有声,道:“卜机,想不到你人头猪脑,倒是有女人缘,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在阴间有牵挂的,你的女人,我会替你照顾好她们的,一定让她们欲-仙-欲-死,一边被我干,一边叫着你的名字,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啊?” “那就多谢你了,你们俩的女人,我都要了。”另一个粗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只是这声音很飘渺,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 不知为何,这声音我居然甚为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你是谁?”那白衫少年有些惊恐道,原本潇洒轻摇的折扇也被收起,一脸的轻浮再也不见,看来他还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草包。 “我是取你们性命的人,今天一共三十四个人,一个,都不能活。”那声音依然在远方。 “有种的就出来,真刀真枪的比划,装神弄鬼的算什么英雄?”白衫少年带的人开始聒噪。 “老子只杀人,不是英雄。”声音渐渐近了。 众人一阵惊讶中,一道黑影疾若奔马一般略过,稳当的落在我和那白衫公子面前。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第78章 那人声音还是那么粗励,抬起了那张冷脸。 是他,是第一次在建业城时见到的那人,是我原本将会平淡的人生发生改变的那次偶遇,是当时追杀谢蕴的那个中年人,往事回首,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我点点头,道:“是的,又见面了,你的那些属下呢?” “死了,都死了。”他似乎很轻松的跟我聊着。 “唉,真是遗憾呢,上次一见,铭记我心,没想到早就天人永隔啊。”我不阴不阳说道。 “他们一共十六个人,真是没有用,居然才杀了四十七个卑贱的汉人。”中年人面无表情。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没想到中年人一声怒吼,道:“都吵什么,给我闭嘴!” 我顿时觉得耳膜一阵发麻,身后的王胡等人却只是面色发青,身子抖了两下便恢复正常,而对面的白衫公子却面色甚为痛苦,他的跟班还有不少人开始吐血。 “由此观之,高下立现,看来那白衫公子的人很是垃圾嘛。”我在心里嘟囔道。 中年人冷冷扫视一眼,最后盯着我,一字一字顿道:“交出三本书,留你全尸和你女人的命。” “我没有呢?”我反问道。 “我不管这些,你没有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只看结果。”那中年人居然开始掰着手指头。 “哼,好大的口气,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就是这样的货色。”那白衫公子反复运气平息气血后,脸上刚恢复了一点血色,就出言讥笑道。 那中年人眉头慢慢蹙起,道:”王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今天不杀你,不是怕了你叔父,你若不识抬举,我不介意多一具尸体!” 王应?原来他居然就是王应,王敦的侄子,王导的庶子! 原来上次建业之乱,王洽出手,虽然遇到神秘人相助,没能拿下我和郭璞,可是善后处理的不错,加上这本是意料不到的事,因此王敦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许以重任,专门派去监视即将上任的谢鲲。按家族惯例,将要外放的子侄,大都都是要获得重用的,这让一直和王洽暗自较劲的王应郁闷不已。 好在这次,栗子镇有任务,王洽刚好有事,王应岂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在他看来,去捉拿某个功夫差劲的小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中年人这么一说,王应却没有发怒,反而说道:“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是好汉敌不过人多,你若一意孤行,不要忘了这是在我大晋的地界,我和他,毕竟都是汉人,你,可是外族,就算我们之间的仇再大,也大不过与你们的血海深仇,是吧卜机?” “不是!我更讨厌你!”我想都不想,很干脆的答道。 一时间,满场寂静,王应一脸的尴尬 老话了,大家收藏下,支持下则个撒!!!多谢了!!!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四章都来了 明天就是封推,所以大家先支持下,收藏下,偶好攒稿哈 王应勉强笑笑,道:“这个,卜兄啊,你看你家大人和我叔父也是同朝为官,俱都为陛下效力,所谓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你看……”大概王应见人势大,独力难支,对我的称呼马上就加上兄弟了。 “不敢当,卜机不像你王大人王公子那般身份高贵,当不起你称兄道弟!”我冷冷回道。 见王应脸色微变,我接着说道:“再说,王公子方才不是还对在下的女人很有兴趣么?” 含烟会意,轻轻挽住我的胳膊,道:“那个蠢材,给本姑娘提鞋都不配。” 王应脸色再变,由红变青,然后强自抑制,道:“卜机,如今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到底想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全死在这里么?” “不,当然不是。”我当即严词否认。 王应神色一喜,道:“你答应和我合作了?” “没有。”我很干脆的否认道。 王应差点没被噎着,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缓缓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不想死,但是你,大概会死了,至少你手下的虾兵蟹将,大概是活不了了。”我一脸怜悯的看着几欲发狂的王应。 王应一愣,挥手止住手下开始聒噪的人,道:“怎么说?” 一直静静看着我和王应对话的中年人摇头叹息道:“当真无可救药,王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因为老子来了!”声音沙哑如裂帛,一个浑身黑衣的虬须粗壮汉子带着几名随从大摇大摆的进来,他们俱都身背样式奇怪的长刀,看起来甚是剽悍,特别是那若隐若现的肃杀之气,似乎只有战场上的血与火,才能淬炼出来。 “你是?”王应疑惑问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辽东龙城慕容飞是也,今日前来,一是带走这小子,二是来取你等性命。”慕容飞倒是大方,上来就自报家门。慕容?难不成鲜卑人也来趟这趟浑水? “慕容飞,你当真不知羞耻,前年大雪山一战,你被我打得七窍流血,跪地求饶的时候怎无这般威风?”那中年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我原以为那慕容飞会勃然大怒,没想到慕容飞满脸坦然,道:“老子那时候输给你刘统,是技不如人,老子没什么可说的,你那是比老子厉害,老子给你下跪也没什么,不然被你打死了岂不是不值?再说汉人都能受胯下之辱,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是大丈夫,所以也不觉得丢人。” 这话一说,众皆晕倒,我心里倒是对他有了一丝敬意,毕竟这是一个很坦率的人。不过,那跟我很有“交情”的中年汉子居然叫刘统,联想到谢鲲说的刘燕儿,看来匈奴皇族倒真是在江南下了血本啊。 刘统点点头,道:“你倒实在,居然一点没变。” 慕容飞得意的挤挤眼,道:“老子回去苦练了两年,今天大王有命令,老子当然照办,但顺便,老子还是要先打你一顿,让你跪在老子的面前求饶,老子这次偏不答应,大王说了不能留你性命,老子也没办法,所以,该你倒霉,哈哈哈。”慕容飞说道得意处,放声大笑起来。而他那些随从,大概是辽东之人生性豪迈,也都大笑起来。 刘统皱皱眉头,没说什么,似乎早已对慕容飞这般行为见怪不怪了。 可是慕容飞却不然,他打量了一下现场,道:“我说刘统,这次你还是一个人?” 刘统不屑的看了慕容飞一眼,道:“杀鸡焉用牛刀,若不是有些意外,我自己都懒的来。” 慕容飞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心口如有重锤,一时竟然喘不过气来,好在含烟马上抓住我的小手,一股清凉传来,才让我的血气平复了不少。 慕容飞淡淡道:“看见了么?这里小鸡纵然多,牛犊子也不少嘞。” 刘统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笑道:“小子,你确实长进了不少,至于你身边那俩丫头,嘿嘿,一个是心阁弟子且不说她,只是另一个嘛,哼哼。” 我自然长进了不少,《洛书》,《河图》何等神物,虽然通过它们,我更多的是对历史对现实有了思考和感悟,从而大大提高了我的见识和思维,可是,世间万物,本就想通,武道的提高关键是境界的提高而不在于修炼的时间,既然我对世间万物的观感都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提升,自然在修为上也是一日千里。 我飞天门虽是偷门,讲究手脚功夫,可是毕竟是内家门派,境界不同,则天地灵气皆为所用,我现在虽然没有再与人生死相搏,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可是比起当时在建业被那雕翎箭差点射死,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见刘统发现,我也不再隐藏实力,浑身敛聚已久的气势缓缓堆起,功力较差的王应脸色顿时一变。 慕容飞点点头,道:“如此年轻,已是难得,比老子就差这么一点点,半刻钟,刘统,你待多久?” “半盏茶!”刘统答道。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含烟和墨舞儿身上上下徘徊。 虽然他脸上并没有淫猥之色,可是我还是极不舒服,重重哼了一声。 “你敢背叛组织!”刘统突然大喝一声,声如裂帛,墨舞儿当即吐出一口黑血来,居然已经受了内伤!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五章什么是自由? 求好多好多的收藏和鲜花!!! 见墨舞儿吐血,刘统冷冷说道:“说,你是哪部哪小队的?为了什么背叛组织?组织给不了你什么?” 墨舞儿有些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白绸帕,缓缓在嘴角摸了摸,道:“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我叫墨舞儿,是心阁弟子,和神捕营再也没有关系,不知道你是都统还是督察,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好好,原来你还攀上了心阁的高枝?”刘统怒极反笑,在他看来,居然还有人胆敢背叛这个组织严密手段残忍的机构,当真匪夷所思。他怜悯的看了墨舞儿一眼,道:“难道你忘了,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服下了迷迭散了么?你难道当真要忍受那万虫嗫心之苦么?” 墨舞儿神色一变,显然这个迷迭散对她很有杀伤力,大概是为了控制成员的慢性毒药什么的吧。 我轻轻挽住墨舞儿的手,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墨舞儿有些昏暗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华,却还是羞赧的放开我的手。 刘统似乎还不死心,道:“如果你能回头,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甚至可以……” “不必说了,我心已坚,再者,组织虽抚养我长大,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不到十岁就开始为组织服务,出生入死,历尽艰辛,眉头都没有皱过,我跟组织,谁都不欠谁的。” 第79章 墨舞儿坚定的说道。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背叛组织?”刘统追问道。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有人执意反出这当世最神秘的组织之一而颇有兴趣。 墨舞儿回头,看了看一脸恬淡的含烟,微微一笑,道:“为了自由。” “自由?”刘统瞳孔骤然收缩,道:“自由?组织没有给你自由么?你想杀人放火,想肆意妄为,有没有人约束?组织有没有侵犯你?有没有体罚你?组织供你吃穿,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只要完成任务,你有花不完的钱,啊,对,你是女人,你可以找到最好的最英俊的少年供你享乐,可以把那些男人骑在脚下,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组织里的女人,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 墨舞儿却洒然一笑,眉宇间无比轻松,唇齿间吐出几个字:“原来,你没有体会过自由,也就不知道什么是自由。” “我不懂?”刘统似乎忘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喃喃问道。 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仿佛心里也在问着这个问题。 什么,是自由? “现在我虽是心阁弟子,可是,我的一切我自己做主,不受任何人的限制,我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裙子,不必因为行踪暴露而白天一身土布,晚上全身黑衣。 我可以像男人们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却不必为了掩饰身份而易容改妆,忍受着难闻的药膏和粗糙的面具。 我可以做着想做的事情,别人对我好我就对他好,对我不好就不理他,不必为了组织去杀人,去放火,去偷窃。 我白天可以织布绣花,相夫教子,夜里可以睡的安安稳稳,不必担心有人追杀,也不必为了安全而躲在草丛里。 组织给了我么?组织给的了我么?不能,不能的,我虚度了十几年,从生下来就是,我不想在这样活了,组织怎么对我,是组织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墨舞儿说完这段,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而一干人等,却俱都听得如痴如醉。 当然,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我。 从墨舞儿一开始说,我就想到了“诸法皆空,自由自在”几个字,反复的在心中默念,渐渐的,九宫八卦,再次出现在我的神识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似乎横长久元,可是,那太古的神佛,而今的庶民,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再次寻求《洛书》的帮助。 默念早已烂熟于心的《洛书》,一字一句却又有了新的感悟,一个个的字,不再是字,而是活生生的个体,仿佛在字里行间,我看见了史官们不畏强暴,秉笔直书,我看见了昏君奸臣,穷奢极欲,我也看见了圣贤忠良,九死不悔。 当然,我更看见了大江滔滔而去,从开始奔流到现在,而且必将一直奔涌下去,无始无终,可是,一片片水花,一滴滴水珠,依然义无反顾,从那高耸如云的雪山而下,凿开万古的岩石,穿越狭长的峡谷,绕过巨大的沙丘,冲过险恶的浅滩,最终进入那浩淼的大海。 太阳照在大海上,还是那些水珠,化为气,回到天空,再化为雨,落回地面,有的凝成冰雪,回到了他们的故乡——雪山之巅。 小小水珠循环往复,那同样渺小的人,又何尝不是?渐渐的,如以往一样,给予我启发后,《洛书》渐渐呈现给我那副愈发精细的历史画卷。 这一次,比上次在船上要好了很多,栗子镇的一切,俱都融入我心,而且最后退出时,也是圆润无比。 我似乎真的拥有《洛书》了! 当我回到现实时,早已胸有成竹,见周围众人还都沉浸在墨舞儿那番话里,我嘴角微弯,看来这一次当可以大获全胜了。 含烟毕竟心智不比常人,也马上恢复过来,见我满脸欢笑,有些疑惑的低声问道:“哥哥,你还在等什么呢,为什不……” 我一挥手,道:“客人还没来齐,我们怎能上菜?”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六章纷至沓来『封推第一更』 封推中,大家多多收藏,砸票啊!!! 墨舞儿一声长叹,仿佛穿透尘埃的阳光,众人皆醒,只是神色各异。 刘统若有所思的看了墨舞儿一眼,道:“不管怎样,你毕竟背叛了组织,组织不会给你解药,也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杀。” 墨舞儿坦然一笑,看破这些虚妄的她,怎会在意这些。 慕容飞啧啧两声,道:“好厉害的女娃,嘿嘿,你们神捕营当真也是能人辈出啊,刘统,你说方才,要是来那么几个高手,我们可就全栽了呀,嘿嘿嘿。” 刘统淡然一笑,正待说话,突然脸色微变,旋即耸肩,道:“慕容,你的嘴真臭,当真又来了不少呢。” 慕容飞神色一凛,旋即笑道:“行,这下子好,全来了,一个没跑。” 刘统摇头,道:“没有,最尊贵的,总是最后才来。” 放开灵识,我现在也能感觉到了,两股人正从不同的位置飞速而来,既然我能感应到由于距离很远而还很微弱的气息,那说明我的修为至少已经不比刘统和慕容飞差了吧。 他们会是谁呢? 王应的一个清癯的手下在王应耳边说了两句,王应挥挥手,那人拱手退下,疾步而出。奇怪的是,无论是刘统还是慕容飞极其手下,都没有说什么,任由那人离去。我正准备吩咐王胡将这人拿下时,含烟却抓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 在此之前,王胡的几名手下早就对燕阁的二楼和雅间完成了清场,当然不少人自恃身份拒不离开,那些下属们就直接让他们见识下下面的阵仗,这下简单,先前聒噪不停的一个个泡的比兔子还快。 “小女子来迟,叫诸位久等了。”慵懒娇糯的声音由远而近,闻者无不心动,倒是蜀中腔调呢。 她来了,步履翩跹,姿态嫣然,素面蒙纱,宫装仙履,头戴珠饰,背有长剑,二八年华,却依然万般风情,竟是丝毫不比心阁弟子的气度差呢。 那宫装美女扫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冲着我点点头。 虽然脸上蒙着薄纱,可是我依然感觉到,她似乎在笑,而且我直觉的认为,她是少数几个今晚对我没有恶意的人。于是,我也友好的冲她微笑致意。 宫装少女又对其他几个人点头致意,刘统,慕容飞也都拱手为意,他们的下属见上司一脸严肃,也不敢造次,都恭敬的施礼,倒让我疑惑,这少女是谁,竟有这般能量。 唯独王应看看四周,颐然指着那宫装少女,道:“喂,你是何人,怎的如此嚣张?” 众人哀叹,怎生王家的子弟竟然如此不肖了。刘统和慕容飞的神色则颇为诡异,我猜他们大概要对王家重新评估吧。 上次在建业见过王家另一个子弟王洽,这次也会被派到豫章给谢鲲当副手,此人虽然也免不了骄狂,可是和眼前这二世祖比,却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王应手下一个粗壮汉字见主人发话,有心奉承,瓮声瓮气道:“呔,那女娃,你是谁啊?见了我家少爷缘何不行礼?”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等会儿!” “还等什么啊,嘿嘿,小娘子想必你长得也不错,见过礼,你和我们少爷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嘿嘿嘿嘿。”那汉子满脸淫猥,谄媚的看着王应。 王应并没有阻止他的无礼,反而是颇为满意似的点点头,让众人再次惊诧不已。 少女声音依然古井无波:“人还没有来齐。” “还有谁要来?”那汉子不知死活的再问了一句。而王应居然还没有阻止!难道他们就是这般约束下人的么?我心中暗自嘀咕。 “我要来!”声音清朗激越,听起来就舒服多了,给人以正气凛然的感觉。 果不其然,出来的是一个一身劲装,浓眉大眼的汉子,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长刀在手,看起来威风凛凛,坚毅的目光扫着全场,充满霸气。 “凉州张忠谋,给诸位豪杰见礼。”来人拱手见礼,众人也都一一回礼,毕竟对于这样的豪爽汉子,人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敬意。 “此人乃真英雄!”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当他充满热情和温暖的目光迎上我时,我也还以信任和期待。 “你就是卜机?”张忠谋开口问道,声音洪亮。 “我就是!”我很干脆答道。 “好,忠谋见你面善,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你可愿意?”张忠谋朗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一见面就要相交,他的语气和神情让我不得不信,而先前在《洛书》中所看到的一切,更让我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卜机期许已久!” “好好!好兄弟,果然没看错你,现在人多,呆会大哥和你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哈。”张忠谋爽朗笑道。 “这么快就称兄道弟了。”我心里嘟囔道,不过既然心中有数,我也就欣然接受了。 “冀州的人呢,按说少不了他们的。”宫装少女微蹙娥眉,打断了我和张忠谋的热络交谈。 “石生来也,诸位久候了!”又是一声轻啸,一个绝美白衣少年御空而来,飘然落地。 石生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含烟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我心中不快,正待说话,却听石生一声朗笑,道:“好了,我宣布,这位美人是我的了,其他的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难道这世界上的人都是那般不知死活么?”王胡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是,这声音在石生的话所造成的寂静里,显得那么刺耳。 第80章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七章收网(1)『封推第二更』 封推中,大家多多收藏啊,九点前后还有一更。此外,收藏每增加二十,再多加一更!! “我们确实不知死活,因为我们都在这里,却注定只有少数人能活下来。“宫装少女脆声道。 “各位,今天大家的来意都很清楚,也无需客套,人,只有一个,我们却有五家,大家说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拿出来,大家商量着办。”石生接过话茬,朗声说道。大概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就像一个战利品一样等待他们的分配吧。 扫视一圈,见无人说话,石生笑道:“那好,我家赵王是志在必得,为了补偿,各位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家王爷一定慎重考虑,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石生乃是赵王石勒之侄,少年英雄,官拜河东大将军,说话自然甚有分量。 慕容飞冷冷说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石将军这么急着就准备补偿大家,是不是为时尚早呢?” 石生潇洒一笑,道:“尚早?不,不早了,我的人已经包围了燕阁,一共两百弩手,蚊子也飞不过去,从现在起,他,卜机,就是我家赵王的座上宾了。”他指了指一脸呆滞的我,志得意满说道。 两百弩手?石勒弩手锐不可当,天下皆知,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两百弩手又如何?我西凉马刀是好欺负的么?”张忠谋沉声说道。 西凉马刀?这个,石生沉吟一下,道:“江南水乡,河沟纵横,不知贵家轻骑,如何能在此地纵横驰奔?” 张忠谋仰脖一声轻啸,声音穿透那已经渐渐变亮的夜空,传得很远很远…… 远方传来回声,接着是一声呼应般的马嘶,然后众人只听万马奔腾,大地震动,居然是轻骑冲杀的气势。 “我家主公名微众寡,但是几十战马兵器还是能弄得到的,栗子镇地势平坦,没有阻碍,想必冲杀起来也不是问题。”张忠谋淡淡说道。 石生脸色微变,道:“你开个价,我家赵王对凉王可是仰慕已久,颇欲相交。”那石生见硬来有张忠谋这个钉子,马上出言拉拢。 张忠谋神色一凛,忙摆手道:“非也,我家主公一向遥尊陛下为主,奉晋正朔,天子所封公爵,已是莫大恩典,万万不敢僭越,凉王一词,请石将军以后莫要再提。” 刘统插言,道:“张公爷想当凉王,也就是我家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今日贵我双方合作,事成之日,我家陛下当立下圣旨,敕封张公爷为王,世袭罔替。” 张忠谋正色道:“刘统领此言差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天下民心向晋,我家主公乃是明智之人,断不敢妄动他念。” 这么一说,我倒对这个张忠谋好感又加了一分,进来时他就给我感觉很好,一身正气,如今西凉武威公张寔已经是事实上的凉王了,可是他还是年年入贡,岁岁来朝,遥尊天子司马睿为主,上书必自称微臣,居坐犹不敢面南称孤,其人忠烈,可见一斑。怪不得手下之人也是如此正直呢。 刘统则是满脸寒霜,冷冷说道:“张将军难道当真不识时务么?如今这天下,究竟是谁家的天下,如今的中原,究竟是谁的中原,张将军当真不知么?”原来这张忠谋也是将军呢,不过刘统这话也着实有威慑力,毕竟,我朝永嘉之乱,两帝蒙尘,就是被那匈奴铁骑攻破了洛阳和长安,如今关中河内,也都在刘曜手上。一想到这里,我不由神色一黯。 含烟温柔的拿起帕子,给我拭去额头的汗水,倒让石生双眼又是一亮。 张忠谋神色一厉,朗声道:“贵主虽然兵多将广,然在中原杀戮平民,奸淫掳掠,既不事稼穑,又不蓄军资,兵将虽多,又有何惧哉,我主虽避居凉州一隅,然我主宅心仁厚,体恤民力,劝课农桑,不敢懈怠,你主若真敢兴不义之师,我主纵然兵少将寡,然凉州百万百姓,誓死不屈,你又奈我何?”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铿锵有力,刘统不由一愣,而石生则是神色惊疑不定。 宫装美女一步一步走到张忠谋面前,道:“张将军浩然正气,小女子佩服之至,特来给张将军见礼。”说罢便敛衽一礼,神色恭敬。 张忠谋忙虚扶道:“李宸姑娘切莫行此大礼,忠谋怎生受得起。”原来她叫李宸。 李宸正色道:“张将军威武不屈,忠贞不二,武威公有此良将,幸甚至哉。” 慕容飞“哈”的一声怪笑,道:“老刘,你看你看,他们倒是热络,根本不把你我放在眼里呢。” 刘统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石生强笑一下,道:“张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司马家偏安江南,不思进取,纵使你家主公愿效死力,难道那晋朝就能复兴么?” 张忠谋正色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虽然我凉州地小力弱,与贵主也是相安无事,然但凡朝廷出师北伐,我凉州就算砸锅卖铁,十室九空,散尽民财,穷尽民力,也会出兵呼应。” 石生面色一变,怒道:“你威胁我?” 张忠谋淡然笑道:“是又如何?我主从没隐瞒,向来光明磊落,我主曾许下宏愿,要在洛阳金谷,向天子献上西凉三洲四十一县的地图。” “不必了,你就等着回去备战吧,我们的儿郎们不日就会西进,让张寔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刘统冷冷说道。 张忠谋仰天大笑,声震四方,不少人捂住了耳朵,神色痛苦。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八章收网(2)『封推第三更』 诸位书友们,你们太热情了,感谢你们,多多收藏啊,俺争取在11点前后再拿出一章来! 刘统眼皮一翻,道:“你笑什么?难道当真以为你西凉的万余轻骑,敢和我匈奴三十万控弦相抗么?” 张忠谋双眉一挑,慨然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智,战不在凶在义,我西凉秉承大义,有何惧哉,况且,我等效忠朝廷,朝廷岂会坐视不理?” 刘统哂笑,道:“战场上靠得是拳头,是马刀,是弓箭,你居然去讲究仁义道德,难道忘了宋襄公么?” 此言一出,一群手下们尽皆大笑,可是,慕容飞一脸凝重,石生面色阴晴不定,而李宸则一脸不屑。 我则拿着折扇轻轻摇着,冷静的观察着场内的局势。含烟挽着我的胳膊,神色安详,而墨舞儿自从方才一席惊人之语后,现在默默站在我身后,若有所思。 见张忠谋神色倨傲,刘统“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有些发呆的王应,道:“王公子,刘统问你一句话。” 王应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道:“刘……刘统领请问,王应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宸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却被我看个正着。 这李宸和王应什么关系?看样子她该是来自蜀中,蜀中现在被流民团伙占据,嗯,他们的首领似乎是李雄……待会儿得好好打听打听。 刘统傲然扬起头,道:“王公子,我问你,倘若中原有变,你父叔是否会趁势北伐,光复你汉家河山?” 王应躲闪着刘统凌厉的目光,讷讷道:“那是当然,我汉家江山,岂可落于胡奴之手,华夏子孙,焉能置于夷狄治下,北伐那是一定的……” “当真么?你王应敢统军上阵么?敢北上和我麾下牙将一战么?”刘统厉声逼问道。 王应求助般看向身边,却发现手下俱都瑟瑟发抖,低头不语,无奈之下,王应低着头不敢看刘统,小声说道:”这……朝廷若有命令,王应自当奋不顾身,身先士卒,以报效国家。“ 可是这声音软绵绵的一点豪情都没有,这下连张忠谋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满。 慕容飞不屑的朝地上猛吐一口,啐道:“孬种,真他妈是孬种,王家的年轻人原来全是孬种,哼,看来南下的日子不远了。” 石生冷冷瞪着慕容飞,道:“不要忘了,你们辽东和江南之间隔着谁,饮马长江还轮不到你们。” 身边的王胡早就憋着一股鸟气,这次见王应如此孬种,实在按柰不住,嘟囔道:“真不是玩意儿,把汉人的脸都丢光了。” 没想到王应耳朵倒是灵光,听了这话就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怒骂道:“你他妈算是什么玩意儿,家奴而已,家奴,知道不?你也配说老子孬种?老子就算是孬种,也是王家人,是世族,你一辈子,也就是贱民。” 王胡哈哈一笑,压根不理他,他带来的手下们则都对王应怒目而视。 我却哀叹:为什么汉人在面对外侮时这般软弱,而内斗时则个个如狼似虎?难道这就是永嘉之乱,两帝蒙尘的缘由么? 王应这下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带人冲将过来。 我眉头微皱,冷冷说道:“王应,你待如何?” 王应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卜公子当真威风,连家奴都是这般嚣张,难道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王胡一个激灵,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杆陡然站直,脸上的褶皱仿佛霎那间消失不见,他睨了王应一眼,道:“别人还好,老子确实没把你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王应手下众皆哗然,方才那个短促汉子喝道:“好你个三代家奴,敢对我家公子不敬,还不跪地求饶,我家公子一个高兴,说不准会饶了你的狗命!” 王胡笑笑,只是不理。 第81章 王应大怒,举起长剑,指着王胡,道:“跟我上去,替卜大公子清理门户!” “啊”的一声惨叫,叫嚷的最凶那汉子颓然倒地,脑门上正插着一柄飞刀。 其他人吓得忙止住身形,再不敢动。 王应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长剑还没出鞘“哐啷”落地,周围其他人俱都哄笑起来,尤其以王胡笑得响亮。 王应又急又气,发出一声愤懑无比的怒吼:“究竟是谁,是谁卑鄙无耻的暗中偷袭?” “是我。”李宸淡淡说道,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可是那比白光还要快过几分的飞刀却实实在在的插在那大汉的脑门上,而在场的甚至没有人看见是谁在什么时候出的刀! 王应哀嚎一声,怒道:“你……你……我王家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奈何对我家家将下毒手?” “毒手?他也配?”李宸嘴里吐出几个字,缓缓道:“你和你们家的人丢了我们汉人的脸面,暂时不杀你,就用你那个最会聒噪的人的血,来洗涤耻辱吧。” “可是,你……你们蜀中早就反叛,不归朝廷管辖了,你……”王应满脸的悲愤,在他看来,这下子可丢了大面子了。 “你这个畜生!”李宸勃然变色,素手微微前指,道:“我李家虽然割据一方,那是官府昏庸,百姓没了活路才替天行道,而你们,世代霸占高位,却一个个尸位素餐,将那大好河山丢给了胡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你这混帐居然还对胡人唯唯诺诺,对自家汉人这般疾言厉色,你摸摸你心口,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友情推荐几本好书:三国游侠列传书号26418简介:看一介游侠,改变汉末风云 ,书号:26006简介:大唐最好混,你来不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七十九章收网(3)『封推第四更』 近卫今天够拼了,大家多多支持啊,凌晨求花,求收藏啊!!! 王应听了,微微低头,不敢面对李宸那比刀锋还要锐利的目光。 李宸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在王应的手下亮了亮,冷冷说道:“谁若是不服,但可以试试,李家飞刀,例无虚发!” 看来王应带来的都是草包呢,李宸这般一威胁,王应的手下们俱都低头不语,不少人还哆嗦个不停。 刘统摸摸耳边垂下的发髯,淡淡说道:“好了么?掐完了么?完了我们也该说说正事了,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不觉可惜么?” 果然,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外面已经有了隐约的叫卖声,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我却心中暗暗着急,这谢鲲为什么还不来,这次他和墨秋霜嘀咕了好久,最后把我当鱼饵留在这里钓来这些大佬,他们可好,不定在哪风流快活呢。 话说那头,栗子镇的码头总是很早就开埠了,虽然天还没有大亮,可是,码头的渔民们已经开始摇着撸,驾着或大或小的渔船,朝生他们养他们的太湖开去。 虽然尚是冬季,可是太湖的冬捕向来所获颇丰,健壮的渔郎们裸着黑黝黝的膀子,唱着咿咿呀呀的小调,和对面的船娘调笑几句,喝点小酒,捞点鱼,每日的生活这般过下去,倒也滋润。 “老四,你看前面那是啥啊,漂来漂去,还拍着水那。”一名缓缓放网的船夫叫道。船的前方似乎漂着什么,天上在水里翻滚的他们自然很容易就发现。 “我看看。”被喊做老四的渔夫放下桨,把如虬枝一般的大手放到额头前。 “呀,看样子莫不是人吧,三哥,你看还扑打着呢。”老四惊叫道。 老三一听,也不管网了,跳到船头,瞪大了眼睛竭力前眺,渐渐的,他看清楚了,前面的是两个人,一名劈头散发的女子拖着一个浑身带血的汉子,正在水里挣扎呢,周围的水已经被染成红色,看样子他们是身受重伤,而且看那粼粼的水纹扩撒生成的越来越慢,似乎他们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老四,收网,快去救人!”老三一把摸出备用桨,开始划水,小船开始向那个方向漂去。 老四划了一下水,犹豫道:“三哥,今天不打鱼了?” “废话,先救人,今天也就百十斤鱼,那可是人啊,救人一命,那可是积几辈子的德阿,何况那是两个人。好了老四,别愣着了,不然那俩人沉下去就麻烦了。”老三一边大力划水一面说道。 “诶,三哥,听你的。”老四点点头,也开始拼命划船。 那段距离,看起来似乎不到百丈,可是等兄弟俩的小渔船赶到之时,苦苦挣扎的二人已经开始缓慢下沉了。 “老四,你呆会准备拉人!”老三吩咐一声,“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到底是常在太湖里打滚的,老三一个猛子,便左右手一边一个将二人拖住。 那女子睁开眼睛,呻吟了一声。 老三忙道:“诶,姑娘,俺冒犯你了,可是这是救你们呢,你忍着点,啊。” 那姑娘看了满脸老实巴交的老三一眼,虚弱的微微颔首。 老三一见,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左手先将几乎说不出话的女子托出水面。 “老四,拉这女娃上去,注意着点,不该看的别看。”老三吩咐道。 “诶,三哥。”老四应了一声,强忍着自己不去看女子凸凹有致的娇躯,尤其是浑身浸水以后,虽是粗布衣衫,却也紧贴身子,让那胸前山峰更加挺翘。 扶起那女子,小心的放在船舱,老四呆呆的看着那清秀的容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四,别看了,来,帮我把这汉子拖上去,好家伙,还真是沉呢。”老三不耐道。 老四不敢再看,忙到船舷,拉起了早已昏迷的汉子。 “妈呀,他身上好多血。”年龄不大的老三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不由尖叫道。 “哼,你也不看看,吶,手臂上,腿上都是箭头呢,你看湖里都是红的呢。”老三不屑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有何尝不是震撼不已,身中这么多箭,流了这么多血,这还能活么? 兄弟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壮汉扶上船来。好容易将那壮汉放稳,才发现他浑身上下早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伤口都已经被水泡白。 老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三哥,这人,这人怕是活不成了吧。” 老三皱皱眉头,用手摸摸壮汉的鼻息,奇道:“呀,这人还有一口气呢。” “那三哥,你准备怎么办?”老四问道。 “废话,当然是上岸,去找郎中给他治了。”老三一本正经说道。 “可是三哥,自从爹娘死后,大哥和二哥都分了家,嫂子身子又弱,咱哪里看得起郎中啊。”老四一脸苦相说道。 老三叹口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看这人,还有那么口气,咱不救他,那和亲手杀人有啥区别啊。” 老四默然,好一会儿才说道:“那,那个女娃咋办?” 老三神色一厉,道:“老四,你可不要打歪主意,咱们赵家虽然穷,可干不得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四哭丧着脸,道:“三哥,我也快二十了,连媳妇儿都讨不上,这送上门来的一个,又不用咱花彩礼,再说了,嫂子一身的病,咱赵家不能断了香火啊。” 老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接着还是咬咬牙,道:“不行,救人是救人,咱不能干那事!” 老四听了,神色黯淡下去,一屁股坐在船尾生闷气。 老三过去,亲切的拍拍老三的肩膀,道:“好了老四,哥保证,端午前让你娶上媳妇,中不中?” 老四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道:“中。” “好了,划船吧,先上岸,啊。”老三拍了一下,拿起了桨。 “哥,我有话跟你说。”老四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一般,说道。 “咱亲兄弟,有啥就直说,还客气啥。”老三头也不回的划着桨,小船也缓缓朝岸上靠去,眼看离岸越来越近了。 见老四一直没吭声,老三奇道:“老四,咋的了?有话说啊。”说罢还微微扬起头。 “我说的,就是你去死吧!”老四面色狰狞,狠狠一桨砸了下去。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章收网(4)『封推第五更』 继续求收藏了,大家多多支持啊!!!! 老三一声闷哼,当即昏死过去。老四毫不犹豫的一把抱起自己的亲哥哥,使劲一甩,“噗通”一声,老三并不高大的身躯掉进了水里。 做罢这一切的老四丢下桨,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老四摸摸眼泪,自言自语,道:“三哥,你不能怪我啊,我都二十了,俺们赵家的香火一定不会断了的,你放心,我这做小叔子的会照顾好嫂子的。”说道这里,老四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 怪叫一声,老四扑向了正蜷缩在那的姑娘,颤抖的手轻轻拨开遮住素颜的秀发,露出一张清秀却不失俏丽的容颜。 熟睡中的美人可爱的吧嗒着嘴,发出阵阵呢喃,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女人的老四浑身燥热,连咽口水。 老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双大手猛地按了上去,捉住美人胸前的凸起疯狂的揉捏起来。 “小骚货,小蹄子,老子捏死你,啊,女人的奶子真他妈软啊。”老四已经语无伦次的开始胡言乱语,而身下的美人仿佛依然在梦中一般,笑容恬静。 第82章 “妈的,跟死鱼一样。”老四嘟囔了一句,开始解腰带,同时开始解美人的衣服。 湿漉漉的衫子被解开,大红的鸳鸯戏水肚兜被掀开,老四颤抖着褪下那长筒绸裤,那修长的玉腿和萋萋芳草之地,让老四差点窒息。 正当老四亮出那小竹签般大小的那活儿,准备先捣入再说时,他惊愕的一声惨叫,面色顿时变得惨白。 因为一只大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身带血的汉子挣扎着站住,由于过于用力,勉强才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可是,他那钳子一般的大手死死勒住了老四的脖子,让瘦弱的老四咳嗽不已。 “你,你……”老四挣扎着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 突然,仰躺在地上的美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匆忙间,不顾那露在外面的白嫩身子,她像兔子一般跃起,那修长的腿不惜一切的朝老四的胯下踢过去,那用尽全身气力的一脚,让老四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美人并没有停手,她的双眼变得血红,见汉子的身上插着箭头留着血,那神情瞬时变得狰狞,嘿嘿怪笑两声,她跳过去一把拽住射在大腿上的箭头,用力一拔。 汉子剧烈颤抖一下,差点又晕过去,可是他始终没有吭一声。 美人拿出还勾连着皮肉的箭头,笑嘻嘻的伸出那绵软的小舌头,轻轻的舔舐着…… 脖子还被勒住的老四,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渗出了白色的液体。 突然,美人暴喝一声,奋力跳起,右手高举着那带血的箭头,猛然拍向老四的额头。 一声闷哼,老四面带解脱般的笑容,颓然倒下,勒着他脖子的大汉也精疲力竭般的缩成一团。 美人怔怔看着满手的鲜血,凌乱的衣衫,张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 好一会,美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坐在那嘤嘤哭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大汉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道:“兰儿,别哭了,没事了。” “钱爷!”兰儿一声悲鸣,扑到汉子的怀里,大哭不已,泪水很快,就混着血水,将那汉子的胸前再次浸透。 原来,钱凤和兰儿那次强行闭气,深潜入水,那少主的手下搜寻不得,少主留下两条船继续打捞,便匆匆而去。 少女兰儿到底船家女儿,拖着钱凤潜游百丈,终于逃脱了他们的搜索,可是,人力毕竟有限,钱凤身受重伤,又是壮汉,那兰儿一介弱女子,拖着他就已经吃力,更何况是游了这般之远。 就在他们精疲力竭之时,这对船家兄弟及时赶到,宅心仁厚的老三把他们救上船来。整夜担惊受怕的兰儿终于松了口气,疲惫不堪的她自然沉沉睡去。 没想到老四居然这般无良,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害,于是就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精神大受刺激而又疲惫不堪的兰儿终于在钱凤怀里沉沉睡去,钱凤爱怜的帮她将衣衫穿好,轻轻将她放在船板上,看着那眼角犹有泪痕的美人,若有所思。 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面对女人没有做点什么吧,钱凤自嘲般想道。 “你既舍命救我,为了我还甘愿被那厮凌辱,我自当竭诚以报。”钱凤咬咬牙,道:“我不能死!”原来方才,兰儿早就醒了,只是怕老四将钱凤扔下船去,才强忍着任他施为,可是,钱凤其实也行了,只不过身子实在太弱,直到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才强行站起,阻止了老四。 “要是当时晚了片刻,我怕是会懊悔终生吧。”钱凤摇摇头,开始盘腿调息。 奇怪的是,这一次,再无上次在建业受伤后的经脉阻滞,丹田里那丝微弱的真气欢快的沿着粗大了许多的经脉前进,快速的完成了一个周天,雄浑了许多的真气化整为零,开始修复钱凤破坏严重的肌体。那深入骨髓的真气四处乱窜,让钱凤疼的直打哆嗦。 可是,当钱凤满头大汗的挺过去后,惊喜的发现,不仅满身伤口尽皆愈合,内伤也好得彻底,现在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周体通泰,功力尽是大有长进。 难道是方才流血过多,将体内杂质一股脑的排出么?钱凤想了想,便没有在意,他却不知道,这类事,以后还会多次发生。 生龙活虎的钱凤抓起桨,奋力朝岸边划去,因为他知道,如今栗子镇正风云际会,他,不可不到! 船板上安眠的兰儿,笑得,是那么安详,而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一章收网(5)『封推第六更』 封推第六更了,大家支持下,收藏吧,多谢了!!! 天然居的老板是个勤快的人,天儿不亮,他就亲自去叫各个伙计起床烧水擦桌椅。 拖着肥硕的身躯,挪到地下室那昏暗的小屋,老板油厚的大手在那油污的暗门上轻轻拍打着。 “四儿,都起来了,上工了。”老板还是像以往那样嚷着公鸭嗓子叫门。说完,老板还是习惯性的靠在门框上喘口气。 可是,里面没有传来四儿不情不愿的嘟囔和抱怨,也没有丝丝拉拉的穿衣声。 老板有些奇怪,这四儿虽然抱怨不少,可是起床却从来没有迟疑过啊。想来大概是昨个又跑去赌钱了。老板嗓门提高了不少:“四儿,上工了,太阳都晒屁股啦!” 依然没有回应! 老板有些不悦,砸着门板,“一个个都睡成死猪了是吧,这个月例钱都不想要了?” 远处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可是这小屋依然寂静,老板一气之下,一脚踹去! 门板到了,老板提着袍子,怒气冲冲的进去,抬起手刚要大骂,突然“嗷唔”的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肥大的手慌忙的往后扒拉,半爬半跑的逃出了昏暗的地下室。 好容易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老板抹抹额头的冷汗,放开嗓子,道:“杀人啦!” 地下室里,六名伙计直挺挺倒在地上,全是脖子一刀毙命,大腿一刀放血,死状甚惨。 墙壁上血红的八个大字:匈奴奸细,死有余辜! 谢鲲和墨秋霜带着三十余名武士急速前行,目标直奔此次风暴的中心,燕阁! “谢公,依我心阁的情报,各方势力在栗子镇的暗桩埋伏,已经基本被肃清,不知谢公怎么看?”墨秋霜开口问道。 谢公微微一笑,道:“当然,那羯人的弩手还多亏了仙子的灵药呢。” 墨秋霜微笑道:“谢公更是厉害,三寸不烂之舌,便让西凉铁骑甘愿听命。” 原来,方才石生手下的弩手正在集结,人手连弩,确实不好对付。谢鲲和墨秋霜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敢轻櫻其锋。 刚好一阵清风拂过,墨秋霜心中一动,趁风放药,那无味迷药随风而去,顺风而行,悄无声息就放倒了这让人胆寒的弩手。 一直紧盯石生弩手的几十轻骑闻讯而来,谢鲲则孤身上前,于那带兵的将领许以利害,晓以大义,加上隐约暗示自己的身份,加上西凉张家本就心怀忠义,于是便听从谢鲲调遣,前去肃清栗子镇潜伏的其他势力。 拿着谢鲲给的名单和落脚点,在谢鲲的秘密调来的二十亲卫的掩护下,犁庭扫穴,风卷残云,将楚馆,天然居,以及其他大小地方潜伏的匈奴,鲜卑和羯人的奸细一律击杀,反正谢鲲早已有定计,也犯不着他们的口供。 如今,外围已经肃清,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只是卜机,你在里面还好么?墨秋霜在心里想到。这一脸坏笑的少年,和自己的爱徒还真是般配呢,每次看见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还真是叫人眼热呢。 谢鲲见墨秋霜神色不宁,不由问道:“仙子,可是还在担忧卜机那孩子?” 墨秋霜勉强一笑,道:“岂能不担心,这次也就是他的风险大了,人都堆在他那,万一那群人用强……” “放心吧,那群人光是自己明争暗斗就有一会子了,再说,张忠谋该是会护着卜机的,而且王胡也是机灵的很,凭卜机的本事跟他们周旋,可也是绰绰有余呢。” “可是,我们还是该快点去,早去,他就早脱险。”墨秋霜坚持道,脚下也加快了不少。 谢鲲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墨秋霜,没有说话,只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正当他们全速飞驰时,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在天空盘旋了三圈,落在了谢鲲的肩膀上。 “什么事?”墨秋霜关切道。她很担心是燕阁的某人撑不住了来告急。 谢鲲取下竹筒,将卷的很紧的小条拉开,上面是一串奇怪的字符。 “这是……”墨秋霜有些疑惑。 “哦,这是我谢家专用的密码,上面说,有人在码头发现了钱凤的踪迹。”谢鲲神色凝重。 “钱凤?他终于出现了!”墨秋霜又惊又喜。 “是的,还带着一个女子,不过看来他气色是出奇的好,不仅不像受过重伤,似乎功力还大有精进呢。” “那要不要我们去会会他?”墨秋霜问道,其实她自己是想去燕阁,但是嘴上还是要这么说。 “好了,仙子你快带人去燕阁,钱凤那里我要亲自应付。”谢鲲果断的做出决定。 墨秋霜坚定点头,她也一点时间都不愿耽搁。 于是,这群人一分为二,谢鲲带着几个精装的汉子从小路直插码头,而墨秋霜则继续朝着燕阁进发。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二章收网(6) 天渐渐的亮了,鸡叫声此起彼伏,燕阁的龟奴们倒是胆大,不管大厅里众人剑拔弩张的对峙,自顾自的卸下了灯笼,小心的吹灭,几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开始扫起地来。 第83章 刘统看看那些看似悠闲的人,突然咧嘴笑道:“妙啊,妙,诸位,我们当真是看走眼了。” 慕容飞嘿嘿一笑,道:“老刘,你又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这几个会点粗短功夫的扫地的还入的了你的法眼?” 刘统摇摇头,道:“单是这几个人,虽然会点拳脚,你手下就能摆平,但是,他们居然还敢来扫地,看看他们的站位,你没发现什么吗?” 张忠谋眼睛一眯,插言道:“恰恰封死了门口呢,要是他们手上再有点什么。” 刘统抚掌道:“妙哉,要是手有强弓硬弩,恐怕咱这大多数都得栽在这里了。” 李宸轻哼一声,道:“腰间倒是挺鼓的。” 那几个人突然扔下扫把,脚尖点地,身子拔地而起,斜向跳出,而刘统大喝一声,如山的身躯似大鹏展翅,双手箕张如爪,直趋咽喉。 “嗖嗖”一阵乱响,刘统怒吼一声,原本激射向前的身子陡然止住,同时以几乎同样的速度横向折去。 接着一阵惨叫,王应的手下们一阵哀嚎,众人回头看去,他们的额头上,颈脖上居然插着三寸长的无羽小箭。 刘统落地,脸色铁青,捂着左肩的右手兀自微微发抖,而左肩上,三支小箭品字排列,丝丝血珠缓缓渗出。 门口,五个壮汉手持精巧的小弩,每个弩机口处,十几个箭头微微闪着寒光。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几个正在各自做着杂货的龟奴身形一动,像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弩机,更让我惊喜的是,原本在我身后懒懒散散,方才还“欺压良善”的王胡等人,居然也是人手一把,这下,场子里的人几乎都在弩箭的射程里了。 刘统扫视一周,突然哈哈大笑,一笑之下,肩膀上又渗出血来,可是,却没有人敢去嘲讽他。 “不错,不错,刘统纵横沙场数十载,执掌神捕营也近八年,今天,居然再次流血,很好,很好啊。”刘统一字一字顿道。 虽然早有猜测,可是今天是刘统第一次正面承认,原来这个在战场上行刺敌人主帅,攻城时潜入破坏,悄悄打开洛阳长安城门导致两帝蒙尘的神捕营,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人所掌管! 而神捕营的都督居然亲自下江南,仅仅就是为了我,想起来既是后怕,又有那么点荣耀呢。 慕容飞最先反应过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透过人群,锁定在正悠闲的看着众人的我身上,冷笑道:“卜公子当真是真人不露相,你们汉人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想不到,你卜公子,倒是这幕后的黑手啊。” 我放下方才含烟递过的茶盏,伸伸胳膊,向慕容飞拱拱手,道:”慕容先生谬赞了,以诸位的本事,那五名弩手岂能拦得住?至于黄雀?卜机不敢自承,慕容先生难道不知,那后面还有一个拿弹弓的顽童么?” 石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惊喜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笛,放到嘴边,用力的吹起来。 可是,尖利的哨声,只是让栗子镇的看门狗纷纷叫了起来。 石生面色惨白,死死盯着我,半晌才道:“他们……已经都被你清除了?” 我虽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按先前计划,外围清扫该是谢鲲和墨秋霜的任务,如今石生的弓弩手既然已经不在,那想必是谢鲲他们已经得手了吧。 于是,我微微点头,石生见状,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带兵打仗的,神色马上恢复过来。他颇为赞赏的点点头,道:“卜公子,如今似乎是你占了上风,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有理他,先朝神色诡异的张忠谋做了个长揖,正色道:“张将军方才一番话,让卜机甚为钦服,武威公赤胆忠心,西凉百万忠贞百姓,天日可表,请张将军放心,尊贵的西凉勇士,在江南也是同样被尊重的,卜机担保,一定不会有人对他们不利。”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以谢鲲的智慧,不至于说对西凉人下手,再说他们数十轻骑,现在虽然潜伏,可是要是弄起来动静也是太大,八成会是和平解决。 不过这番话显然很有效果,张忠谋脸色马上好转,他还了一礼,道:“小兄弟,大哥相信你,本来这次,就是为了让至宝不要落入胡人之手,卜公子既然早有布置,大哥也就乐观其成了。” 虽不知他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不过我既然对张忠谋本身就有好感,也就信了。 接下来,我走到王应身边,这几刻前还耀武扬威的王家公子却浑身发抖,躲避着我的目光,让我心中一阵大爽。 “卜……卜公子,你要干什么?你……” 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王应身边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方才一阵箭雨,刘统自己躲开大半,却都让没有防备的王应手下给接了,一下子就死伤大半,王应虽然运气好,被一个还算忠心的属下拼死护住,可早已吓破了胆,早把什么任务之类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主人受辱,王应身边一个脸色清癯的老者捂着受伤的胸口,强自撑道:“卜……卜公子,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卜公子的上头和我家老爷毕竟是同朝为官,这样不好吧,撕破了脸皮,谁都不好办。” “你敢威胁我!”我心中一阵不爽,方才老子一直装孙子,现在老子可算是大爷了! 那老者勉强行了一礼,道:“鄙人不敢,只是让卜公子多多考虑,毕竟我家公子,姓王!” “哦?”我拉长嗓子,瞪着瑟缩发抖的王应,道:“你,真的姓王?” 王应缩起脖子,讷讷道:“是……是。” “你确定你叫王应?是王大将军的侄子?” 王应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发现我虎着脸,神色不善,他犹豫一下,点头道:“是。” “不对啊!”我拉长嗓子,道:“王家的子侄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一人,你一定是冒充!”我突然大喝道。 “我,我……不是。”王应摸摸嘴角标志性的痣,小声道。 那清癯老者拱拱手,又道:“卜公子,这……” “你住嘴!”我毫不给他面子,当即打断他的话。 “王应王安期,乃是堂堂江州长史,公务繁忙,爱民如子,尤其对朝廷忠贞不二,怎么到这小小栗子镇来凑热闹,你一定是假的,说,你冒充王家子孙,有何居心?”说这番话,我主要是考虑到,王家和谢家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对这王应,现在我是杀不得放不得,杀了不好交待,放了说不过去,只好先“否定”他的身份了,希望他不要太笨。 果然,此话一出,脑筋好点的都已经反映过来了,不说含烟眸子里的含情脉脉,刘统和慕容飞的奇怪眼神,就是那冷若冰霜的李宸,也是微微蹙眉。 王应正待说话,那老者一把拉住王应,道:“既是如此,卜公子火眼金睛,我等认栽,都怪老奴瞎了眼,唆使少爷四处招摇,少爷年轻不懂事,一切都由老奴承担吧。” “你想如何承担?”我逼问一句。 “虽九死其犹未悔!”那老者这时候倒是颇有几分风骨。 我上前一步,轻轻一怕王应的肩膀,王应吓得一哆嗦,而王应手下们纷纷做出戒备之色,虽然明知无用。 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和王应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若是想保守秘密的话,就识相点。”突然提高声调,道:“只有你的手下仆从全死!我才饶你一命!” 王应脸上先是露出期冀之色,旋即有些为难,而我后面的话一出,众人更是变色。 对待自己的手下,必须要掏出心窝子,才能让手下效死。而王应进来以后,无论是他这主子,还是那群手下,表现都是很差的。 王应犹豫了一小会,咬咬牙,回头对那清癯老者道:“许叔,你三十年来对我王家忠心耿耿,我叔父都知道,我王家待你也算是推心置腹,丝毫不敢怠慢,没想到如今。”他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许叔惨然一笑,道:“少爷,你今儿终于叫了我一声叔,平日都是叫名的。” “许叔。”王应忙叫道。 “不必多说,我都明白。”许叔一摆手,道:“许全为王家尽忠半辈子,今儿就彻底清了太老爷的知遇之恩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照着心窝子狠狠扎了下去!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三章收网(7) 没有人阻止许叔,他的匕首准确的扎入了自己的心脏,王应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许叔奋力一拔,带血的匕首被他拿在手上,胸口的血柱喷出。他上下打量着这把匕首,声音已经虚弱:“这是太老爷给的,呃啊。”说完这段,许叔仰面倒下,死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许叔!” “许老哥啊!” 王应的手下“刷”的围了上去,摸摸鼻口,早就没气了,于是众皆嚎啕起来。 李宸面露不忍之色,张忠谋则似有话说,却被我用眼神制止,而石生和刘统,还有慕容飞则是冷眼旁观,而他们带来的手下则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王应抹抹额头的冷汗,谄笑道:“卜公子,这……他已经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那些满脸含泪,正对我怒目而视的王应的手下,他们围着倒下的许叔正在又哭又叫,看起来这姓许的老头儿还是他们的头儿呢。 王应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则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要你在你自己的命和他们的命之间选择呢?” 王应傻眼,满脸期望的回头,看着那些正哭嚎的手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第84章 一个短装白脸中年汉子站了起来,一抹鼻涕眼泪,拱手道:“少爷,难道您真的要我们死么?” 王应默然,虽然他心里很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嘴上到底不好直接说出来。 “少爷,许老哥这么多年为老爷风里来雨里去,到老也没个子嗣,他可一直待您比亲儿子还要亲啊,如今,许老哥就这么去了,您……他们许家的香火可是断了啊。” 王应脸上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原本高昂的头低的快要碰上胸膛了。 “少爷,进家族时,我们几个都跟老爷发过誓,生是家族的人,死是家族的鬼,我们不惜一死,今儿要是能让少爷活,我们死也不怕,但是就是要少爷一句话儿,您,是不是真要我们死。”那中年汉子满脸悲愤道。 “我,我……那个,唐叔,我打小儿一直听您的话,叔父面前我也没少给您美言,您……”王应想了一下,有些结巴的说道。 中年汉子脸上闪过深深的失望,继而是绝望,我冷冷加上一句:“不管你们做什么,动作快一点,不介意的话,我的弩手可以帮忙。” 说完这番话,我有意识的目光扫过全场,不出所料,不少人,尤其是那些跟班儿,脸上都有惊惧之色,而张忠谋则是摇头叹息,李宸捂住小嘴,似乎不敢置信。 再回头看去,含烟一脸坦然,似乎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而墨舞儿大概是当惯了杀手见惯了生死,也是不以为意。 心中大定之下,我看着脸上惊疑不定的王应,道:“那个什么公子,你还没想好么?时候不早了。” 时候确实不早了,第一抹晨曦已经从东方露出,羞羞答答躲了很久的太阳就要重新普照大地,来洗涤这饱经杀戮的栗子镇,而这一切,本就是黑暗中的事情,自然该在天亮之前解决。 “少爷!”那中年汉子悲乎一声,“扑通”跪下,大哭不止。 “少爷!”其他几人也不甘落后,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其状甚惨。 王应也是眼角含泪,他瑟缩着回过头,乞求般看了我一眼,悲声道:“卜公子,难道当真没有商量了吗?” 眼前之状,谁不动心?我更是不能例外,可是眼前情形有岂能有妇人之仁,我硬下心肠,看都不看哭成一团的那些奴仆,冷冷蹦出两个字:“没有!” 王应想到了什么一样点点头,失魂落魄的朝着那群人走去,那背影,是那么凄凉。 距离并不长,也就一两丈,可是王应,似乎走了足足一百年。 见自己的主人走来,中年汉子脸上一喜,道:“少爷,你回心转意了?” 王应没有答话,却突然一下跪了下来,叩头不止。 他们明白了! 我们也都明白了! 中年汉子脸上的神色由喜极转为错愕,然后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是那么凄厉。 “太老爷,许老哥,唐迁来找你们啦!”唤作唐迁的中年汉子大喝一声,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 而他的胸口,也插着一把匕首,是一把和许叔的一模一样的匕首! 其他几人摸摸眼泪,慢慢起身。 王应惊讶的扬起脸来,他的脸上满是泪痕,下唇被咬的出血,深深的咬痕还在,血和泪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甚是凄厉。 他始终,还是没有哭出来!这让我对王应又重新看待。 他们那几人高呼一声“少爷”,站成一排,齐齐跪下。 “叩头!”其中一人高呼,于是剩下的七八人一起磕头。 王应当然又磕还给他们。 最左边一人当先掏出匕首,奋力一插!“噗”的一声,匕首没进胸膛,那人淡淡一笑,奋力拔出,匕首放在前面,倒下。 他右边一人摸摸鼻下,确定没气后,依样画葫芦,掏出同样的匕首,刺进胸膛,拔出,放在自己的前面。 第三个,第四个,依次下去 最后一个人掏出匕首,沉声道:“少爷,您切切记住,把已经死难的兄弟们身上的匕首全带回去,给老爷,我们,都没有丢老爷的脸。” 王应满脸含泪,微微点头。 最后一个人,倒下了。 全场寂静,大家默默看着这一切,时光仿佛凝滞了一般。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四章收网(8) 王应默默的给倒在地上的一群忠仆磕了三个头,回头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站起。 他按照那人的吩咐,小心的将还沾着那些人的未冷之血的匕首捡起,也不多看,便小心的将匕首放入怀中。 一路捡下去,没有人阻止他,一共二十四把匕首,王应胸前鼓起好大一块,可是,这时候却没有人去嘲笑他形象的滑稽。 只要还有这样的属下,王家,就还是王家! 王应脸上,见不到喜,见不到悲,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道:“卜机,这些人,想必你是会厚葬的吧。” 我心中也是有那么点不好受,虽然说是我一手逼死他们的,可是,对于这样甘愿为了主人慷慨赴死的忠贞之士,谁能不从心底心怀敬意呢? 因此,对于王应的要求,我以为理所当然,便默默点头。 “告辞!”王应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怀里的匕首叮咚相碰,王应就像捧着孩子一般小心,虽然他走的很慢,可是,其中的决绝与坚定,却落在每个人的眼里。 “他变了!”李宸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既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策划的,有始当然要有终,我定了定神,开口道:“诸位,此事已了,我们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其他的问题了?” 石生斜睨我一眼,冷冷道:“卜机,虽然你技高一筹,这些弩手也当真了得,却也留不住我。” “你想试试么?”含烟声音娇糯绵软,香甜酥骨,说的连我都是心头一荡。 石生神色迷离了片刻,方自回过神来。为了掩饰他的窘迫,石生假意整理衣襟,淡淡说道:“卜公子,此次石生从河东专程下江南,就是为了请卜公子前往襄国一叙,我家赵王广招天下贤才,对卜公子更是仰慕已久,不知卜公子意下如何?” 我心中冷笑,硬抢不行就改以礼相请了?不过嘴上却说:“哦?赵王何以对我这汉人有了兴趣?” 石生俊脸微红,道:“卜公子此言差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家赵王志在天下,欲为万世开太平,自然不会囿于民族之见,卜公子如欲前往,我家赵王必待以国士之礼。” 我故作满意的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其他人,道:“你们怎么说?” 张忠谋先说道:“忠谋此次南下,我家主公只是告诫忠谋,切莫让胡人得逞,其他一切可便宜处理,如今卜公子既然早有打算,忠谋也可会姑臧复命了。” 刘统捂着伤口,见我看去,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慕容飞则满脸怪笑的看着我,却也没有回答。 我无奈之下,又看向李宸。 李宸淡然道:“我主无野心,无阴谋,如今一切无事,李宸可以告辞了么?” “李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急于归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我和含烟都长舒了一口气。 墨秋霜终于赶到。 她带来的几个武士,让石生彻底绝望,看来他在外面的弓箭手是肯定被消灭了。 “刘都督,慕容先生,石将军,张将军,李姑娘,心阁墨秋霜,给诸位见礼。”飘然落地的墨秋霜一身白衣,飘渺若仙,长剑在手,姿态翩然。 众人自然是一一还礼,早已忍不住的含烟一声娇呼,就扑进墨秋霜怀里,娇嗔不止。 墨秋霜先对李宸道:“李姑娘,秋霜与令师,乃是至交,不如先留片刻,呆会我们再叙叙旧,可好?” 李宸敛衽道:“既是家师之友,李宸乃是晚辈,自当遵令。”说罢再行一礼,退到一旁。 石生想了想,道:“不知心阁与这位卜公子……呃,可是至交?” 墨秋霜爱怜的抚着怀里含烟的小脑袋,道:“卜机是我的含烟的夫婿,也是心阁的朋友。” 众人脸色稍变,心阁意味着什么他们还是知道的。石生拱了拱手,道:“那现在的一切,都是仙子说了算了。” 墨秋霜看了看我,道:“不,还是卜机说了算,我来这,就是做个见证,免得有人不识好歹,欺负我的弟子和我心阁的朋友。” 我接过话头,道:“石将军,你方才说,要请我去襄国,这话,还算数么?” 石生神色一喜,道:“当然算数,当然算数,若是卜公子心急,我们可以马上动身。” 我摇摇头,道:“你还没说你的条件呢。” “条件?”石生显然还有点迷糊,“还要什么条件。” “废话,是你们请我去的,不是我非要去的,江南山好水好女人好,没事我干嘛去燕赵那贫瘠之地?”我佯怒道,心里却是窃笑不已。 “这个。”石生想了一下,道:“我家王爷起于青萍,用人不拘一格,卜公子美质良材,我家王爷又是思贤若渴,想必卜公子去了,一定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吧。” “需要我付出什么?” 石生干笑了下,道:“自然不用了,卜公子说哪里话,我家王爷乃是招贤,又不是做生意。” “啊,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去了拿了你家王爷的高官厚禄,我也于心不安啊。”我半真半假说道。 王胡等人一听,俱都放声大笑,场内几个姑娘也都掩嘴偷笑,只有石生面色尴尬。 第85章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五章谈判(1) 石生勉强笑笑,道:“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卜公子美质良材,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能有卜公子的效力,是我家王爷的荣幸,此事两厢情愿,皆大欢喜,卜公子又何来于心不安?” 我神色一凛,道:“不好意思,汉贼不两立,卜机虽然没有出息,却也不会对胡人卑躬屈膝!因此纠正一下,这是一厢情愿,是你们的热脸来贴我的冷屁股,不关我的事。” 这话一说,墨秋霜怀里的含烟放声娇笑,沉默了好一会子的墨舞儿也是莞尔一笑,至于王胡他们更是不堪,他们手拿弩机,明明想笑却又强忍着,那神色甚是古怪。 石生俊脸涨成猪肝色,勃然喝道:“卜机,莫要欺人太甚!你当真以为,凭这几个弩手,就能拦得住我么?” “拦不住,当然拦不住,我也没打算拦住。”出乎他的意料,我很坦然的说道…… 石生微微愕然,旋即点头,道:“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过,”我话锋一转,道:“这点弩手虽然留不下武功高强的石将军,让你重伤却是不成问题的,不信,看看刘都督。”我朝捂着胳膊面色铁青的刘统努了努嘴。 石生面色再变,有些赌气道:“那,你究竟想怎么办,给个话吧!石生无不接着!” 我微笑摇头,只是不语。 慕容飞上前一步,身后几名大汉同时拔出一半的刀来,而我这边的弩手们也迅速将箭头对准慕容飞。 “小子,你隐藏的很深,你的功力其实也不差,居然让我刚刚才发现。”慕容飞挥挥手,让那些人把刀收回鞘中。 相应的,我这边的弩手也把弩机放低,方才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微微缓解。 我冲着慕容飞笑笑,道:“不敢,慕容先生当真是谬赞了,小可末学后进,哪里当得起您的称呼。” “嘿嘿,你不必说套话,老子最烦你们汉人的就是这点。”慕容飞咧嘴笑道,“不过,你小子当真沉得住气,今儿居然一直隐忍不发,让老子和他们吵炒了半天,到最后你才收网动手,老子我当真怀疑,你真的这么年轻么?” 我只是嘿嘿干笑,没有回答。 “也是,《洛书》当真是好东西啊,老子今儿算明白了。”慕容飞摇头叹道。 我心中大惊,这人明白什么了?《洛书》目前可是我最大的秘密,通灵,神识,神秘的老者声音,古今之变……不说我能看得懂《洛书》是宿命么?怎么会这样? 慕容飞见我面色阴晴不定,哈哈笑道:“小子,到底还是嫩啊,老子现在不怀疑你的年龄了,不过你小子要记着,今后别人不管怎么说,你自己不管怎么想,都别挂在脸上,啊。” 我顿时醒悟,原来他是诈我!《洛书》之事何等关键,岂是旁人所能猜到的,否则《洛书》又怎配的上奇书的称谓? 想通这一层,我也笑道:“慕容先生当真高明,小小一本子虚乌有的《洛书》,让卜机日日生在腥风血雨里,时时被各方神仙惦记着,再不脑子灵光点,行事低调点,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没想到单单是藏拙这点把戏,也被慕容先生看出来了,惭愧惭愧啊。” 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话,慕容飞诡秘一笑,也不知道究竟接没接受我这说法。 王应已经走了,李宸和张忠谋这次本就不准备动他,因此,现在就剩下一个武功变态却又受了伤的刘统了。 见我的目光投过去,刘统很干脆说道:“卜机,这次算是着了你的道,不过,刘统拼着一死,击杀你绝对没有问题,你信吗?” 我忙点头,道:“当然,卜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这话一说,刘统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却接道:“刘都督,您不妨算一笔,倘若你们全力突围,我们全力围捕,会是怎么样?想必你们三人如是练手,大概突出去不成问题,不过,你们的手下怕是难逃一劫吧。” 刘统和石生没带人来,而还有几名手下的慕容飞则是神色微变。 我看了看搂着含烟,满脸期许的墨秋霜,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三人就是武功盖世,这突围出去,总是要带伤的吧,刘都督以为,小可如是通知天机阁或者别的什么组织,刘都督可有把握离开我朝疆土?” 刘统白眼一翻,厉声道:“你小子威胁我?”我注意道,他那受伤的肩在微微颤抖,似乎又有血丝渗出。 “不敢,只是向你陈述眼前的事实和将来的必然结局。”我毫不示弱道。 刘统咬咬牙,道:“那你究竟想怎么办?” “我会放了你们。” “放了我们?”刘统呀道,“你煞费苦心,冒着这般危险,甚至以自己为饵把握等引来,最终又放了我们?” 见我微笑不语,刘统回过神来,冷冷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朝王胡使了个眼色,他果真搬来一把凳子,我悠然做上去,接过另一个手下递来的茶盏。 果然,刘统等人皆面带怒色,甚为不平。 我呷了一口上好的闻林,才缓缓道:“刘都督,天,该亮了吧。” 刘统没好气道:“天,确实亮了,卜公子,有话就快说!” 此时,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终于穿透层层迷雾,照在了栗子镇的一草一木上。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六章谈判(2) 码头已经渐渐繁忙起来,钱凤艰难的把船停到一个角落里,长年在陆地上纵横的他还真是不会摆弄这玩意,光是把船停好就差点没把他累死。 看着静静躺在这里的兰儿安详的脸,钱凤躁动多年的心仿佛突然宁静了下来,这个善良的女子,和自己素不相识,却能在那样关键的时候舍生相救,后来为了让自己不被扔下船去,竟然甘愿被那个畜生凌辱,好在自己及时醒来,不然的话,钱凤真是不敢想象,将如何面对这一切。 想了想,钱凤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先把兰儿安置下来,如今兰儿的父亲为了自己而死,钱凤已经决定一生照顾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 刚进栗子镇,钱凤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常在沙场打滚的他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来,那个人说的当真一点没错。 原来,钱凤那次从建业挣扎着出来,刚出建业,就因失血过多而晕厥,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军营里。 睁眼一看,几名亲信正伏在那里打盹,看他们神色憔悴,看来是一直守着自己。 钱凤心里一暖,看来还是生死兄弟靠得住啊。 微微一动,伏在钱凤身边的一名副将便醒了,他惊喜道:“将军,你醒了。” 钱凤忙把手指放到嘴前,轻轻一嘘,压低声音道:“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那副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送您回来的一位道人留下来的,他说一切您看了信就知道了。” 钱凤点点头,拆开火漆完整的信封,里面的信笺透着一股清郁的药香。 信很短,只有八行:建业偶遇相救,举手之劳勿念,为君卜算一卦,前途甚是凶险,栗子镇中喋血,大凶或有转寰,倘若他日有缘,自当现身一见。” 钱凤默然,长久不语。 果然,钱凤回去以后,稍事休息,就开始恢复工作,可是,短短第一天,钱凤居然就遇刺三次! 虽然靠着部下的拼死和钱凤的机灵,钱凤都侥幸没事,可是,关键是谁会在这自己最虚弱的时候痛下杀手呢?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抹平很多痕迹么? 钱凤只觉得背心阵阵发凉。 他还是得去栗子镇,去见见那个人,去问问前途,问问命运。 砸开一家客栈的门,安顿好兰儿,钱凤刚刚走出客栈,前面一中年儒生风姿如神,正对他含笑而视。 那是谢鲲! 话说那头,我故作无谓般呷了一口闻林,抬起头,看着很快平静下来的刘统,心中赞道:“果然不愧是神捕营的都督,当真不是常人可比。” 放下茶盏,我背起双手,开始踱步。远处的号子声和叫卖声传来,场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由于刘统和慕容飞武功实在太高,我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在弩手的控制范围内行动,而王胡等人手上的强弩更是死死对准刘统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在等,虽然现在我占了上风,可是,诚如他们所说,我并没有把握把他们全部留下,倘若他们作困兽之斗,这群弩手将要伤亡不少不说,兴许领头那几个还真就跑了,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想来他们也在等吧,毕竟现在是僵持着,谁先开口从气势上就落了下风。再说了,天已经亮了,我是不怕耗着的,只怕着急的是他们。 慕容飞面色悠闲,他的手下围成半圈,站得笔直,而慕容飞却抱着双手,冷眼看着场内这一切,似乎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石生则明显有些焦虑,虽然他背着双手,傲然站立,可是他紧紧泯住的嘴唇,却告诉我他其实心里还是紧张的。 刘统带伤,自然还是捂着伤口,可是他却瞑着双目,似乎也在深思。 一名龟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吱呀”一声推开掩住已久的窗口,那期待已久的阳光立即热情的扑了进来,在地面形成了一块光斑! “卜公子!”刘统终于开口了。 我长舒一口气,换上笑脸,道:“刘都督有何高见?” 第86章 刘统神色严肃,道:“明人不说暗话,卜公子,你开个价吧。” “你们怎么说?”我将目光投向慕容飞和石生。 慕容飞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真有一手,老子姑且听听你怎么说,哈哈,别让老子失望啊。” 石生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我回头看了一眼墨秋霜,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她却搂着含烟,絮絮的在说着什么,含烟则红着脸,是不是默默点头。 见我看来,墨秋霜微微一笑,飘渺如仙的面容如百花绽放,让我差点迷失。 定定心神,我淡淡说道:“刘都督,还是你先说吧,卜机喜欢坐地还钱。” 刘统嘴巴动了动,说道:“黄金一百斤,赤铜一千斤,如何?” 我没有理他,却回到座位上,拿起那喝了一半的闻林茶,问道:“王胡,这闻林茶今年的行情如何啊?” 王胡恭敬的说道:“回少爷的话儿,今年雨水足,这闻林啊,一两黄金,怕也能换到一两茶叶了。” 我点点头,睨起眼睛,道:“刘都督?堂堂匈奴皇族,神捕营大都督,就值那么千儿八百斤茶叶?” 刘统捂着伤口,淡淡说道:“刘统虽然承蒙陛下厚爱,许以神捕营这差事,却也深知自己能力低微,方才开口,拿得是刘统这么多年的一点积蓄,没有动用神捕营的一点经费,你若嫌少,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今天拼个鱼死网破!“ 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加码,倒让我很是意外。而且他说这点钱居然全是他的积蓄。神捕营是什么组织?该有多少经费?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到富可敌国。可是,他没有,百斤黄金,千金赤铜,想必我朝能有这个家产的世族不在少数吧。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 我将目光转向慕容飞,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咧嘴笑道:”小子,老子没有老刘那么有钱,你想要点什么,自己开口啊,多了老子可给不起。“ 不知为何,对这慕容飞我总是有那么一点好感。虽然他也是奉命了抓我的,可是普天这下,能对《洛书》这类神物毫不动心的,能有几人?而且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也让人生不出怨恨之心来。 正准备开口提条件呢,门”吱呀“一声开了,两排穿着皂服的公差鱼贯而入,领头的公差大声喝道:“你们的案子犯了,乖乖的跟我走,去见县太爷,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呈堂证供。” 众人都有些看怪物一般看着那个冲进来的公差,那公差犹自不知的拍拍胸脯,道:“几位,我是县太爷面前的红人,你们想贿赂的早点说,到时候打板子杀威棒啥的,老哥我担待着些,啊。” 我摆摆手,道:“慕容先生,我们接着说,方才说道,卜机听说贵主所居之单单大岭,终日白雪皑皑,山上有万年老参,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卜机当真对这天材地宝是羡慕的紧啊。” 慕容飞点点头,道:“诚如所言,那万年老参倒是有,可是难寻的紧啊。” 想到慕容鲜卑乃是在石勒和刘曜以北,按照远交近攻的说法,我朝本应跟他们结盟才是。因此这次,我对慕容飞也一直客客气气的。 那公差头儿见自己说话,根本没有理他,他跑到我跟前,“嘭”的一拍桌子,怒道:“老子跟你说话呢,再不跟老子走,老子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哟嗬,老子在,还有人敢自称老子?不想活了?”慕容飞诧异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那公差头儿突然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弩箭,瞳孔骤然收缩,他嘿嘿干笑两声,慢慢退了回去,我们却看见,他浑身都在发抖。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七章缘由(1) 那公差头儿踉跄着后退两步,见众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脸上马上堆起谄媚的笑,对站在那儿虎着脸的刘统拱手作揖道:“爷,您几位继续,继续啊,小的打扰您几位了,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刘统眼皮一翻,似乎是要将今晚的一肚子怨气发泄出来一般,冷冷说道:“掌嘴!” 那公差头儿愣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啪啪”就抽起来,边抽边道:“小的不是人,小的瞎了眼,小的猪油蒙了心……” 我看着心里一阵阵难过,这是我们汉人的官差啊,跪的那可是匈奴的大头目啊,看着他一边抽自己一边满脸的奴像,我不由吼道:“够了,他妈的给我住手!” 冲到他面前,揪起他的领子,瞪着他那有些惊恐的浑浊双目,我怒吼道:“你这个死奴才,你知不知道,你是汉人,你跪的可是匈奴人!” 那头目儿张了张嘴,突然满脸苦相,叫道:“哎,这位少爷,您可害惨小的我了,那匈奴大爷要是生气了,您让小的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不行,您先放开小的,小的去给那位爷赔罪。” “赔你大爷!”我愤怒一把甩开他,狠狠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呼呼喘着粗气。 刘统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那眼神里对汉人的蔑视却是显而易见。 那头儿看了看,还是扑到刘统面前,磕头如捣蒜,道:“大爷,大爷啊,小的当真是中了邪,昏了头,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见石生和慕容飞都奇怪的看着我,我彻底爆发,从王胡手里抢过弩机,一步冲上前去,对着他的后脑,吼道:“你他妈给我起来,不然老子射死你!快!” 那人犹豫了一下,颤巍巍的站起,可是还是不忘看着刘统的眼色。 突然一股香风扑入鼻中,接着我只觉得胳膊被一股巨大而温柔的力道一拉,身子就退回原地。 墨秋霜持剑而立,神色肃穆,而面前的刘统微微摇头,似乎颇为遗憾。 我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方才我不经意间居然和刘统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他居然想趁机把握擒住,从而一举扭转局势。 幸亏墨秋霜及时发现,出手相助,刘统大概是投鼠忌器,没有敢动手。 想到这层,我不由心中暗自悔恨,怎生如此沉不住气,方才若是墨秋霜慢了一步,或者那刘统再果断一点,今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而且刘统方才如此强烈的杀机,我居然脱险以后才感觉到,看来我现在的武学境界虽然大有提高,可是毕竟经验实在太少,这可是取不得巧的啊。 既然已经没事,方才那么一闹,我也无心再追究,那公差四处求饶一番,便在我方鄙视的眼神和对方满脸的嘲讽中,慌忙带着手下仓皇逃跑。 有走的就有来的,这堆公差刚走,又是一波人大刺刺的进来,看来事儿还真都赶到一起来了。 不过这次来的却是熟人,准确的说,是美女。 燕霓裳一脸寒霜的带着一队剑女昂然而进,那矫健的气势和绝代的风华,让场内大多数男人都瞪大了眼睛。 纵是见惯了美女的我,在燕霓裳进来的一刹那,也是愣神了好一会,直到含烟不满的发出娇嗔,才勉强回过神来。 没想到,墨秋霜看见进来的燕霓裳,却娇躯微颤,似乎见了鬼一样。 “霓裳,不,不要。”墨秋霜一声悲乎,飞身上前挡住了燕霓裳的路。 燕霓裳微微拱手,算是见礼,哪里有一点曾经的师徒之情,墨秋霜见状,神色一黯。 燕霓裳面色冷峻,开口说道:“墨仙子,还请稍微给予方便,霓裳有私事要处理,望仙子成全。” 墨秋霜神色悲切,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霓裳,师傅……师傅……” “你不是我的师傅,很早就不是,从他死了以后,就不是了。”燕霓裳神色冷厉,似乎是件对陌生人说话一般。 “不,不,霓裳,你……你就听我一句,不要……不要啊……”墨秋霜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哪里还有先前的利落与风范。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苦苦哀求女儿的母亲一般,见着无不动容。 燕霓裳突然变色,怒吒道:“墨秋霜,你莫不是心中有鬼么!当日我相信了你,姑且没把他的死按在你头上,如今我想查个清楚,为什么你却百般阻挠!?你究竟是何居心?是怕我把你的丑事揭穿么?”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多年来,有谁敢对心阁的阁主这般嚣张的说话?况且此人看起来还和墨秋霜颇有渊源,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没想到墨秋霜并没有给她两个耳光,也没有一剑把她刺个对穿,她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似乎要说点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漠漠的转过身去,墨秋霜一步一步向回走,走的很慢很慢,那背影是那么的落寞与凄凉,见着无不动容。 燕霓裳嘴角动了一下,道:“那个,其实……” 墨秋霜满脸惊喜,道:“霓裳,你……” “没什么,我的决定,谁也不可更改。”燕霓裳淡淡道。 墨秋霜的神色由狂喜转为落寞,“哦”了一声,缓缓的走了回去。 含烟跑上前去,抱着墨秋霜的胳膊,脆声道:“师傅……我……”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八章缘由(2) 看着如弱柳扶风一般有些怔忡的墨秋霜,我微微上前,开口道:“墨仙子,我……” 墨秋霜挥手,示意我不要说下去,她凄然一笑,道:“先看看吧,看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看看她们是多么出息。” 我心中有些酸涩,任谁看见原本风华如斯的女子如此模样,想必都不好受吧。 燕霓裳抿了抿唇,还是毅然走上前去,目标是石生! 第87章 石生见一个千娇百媚却还带着凛然杀气的少女过来,脸上先是一喜,继而微微变色。 燕霓裳亮了亮剑柄,开口问道:“你就是石生?” 石生微微作揖,道:“不才正是。” “赵王石勒的亲侄子,官拜河东将军的就是你?” 石生微微一愣,点头道:“正是在下。” 燕霓裳点点头,道:“那石越是你什么人?” 石生很坦然的答道:“石越?不知道,没有听过。” 燕霓裳左臂一抖,长剑跳起,露出半截罡锋,轻吒道:“你可是想好了,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石生耸耸肩,道:“在下当真不知,又岂能胡编乱造?姑娘应该知道,在下虽然姓石,却是羯人,和你们汉人的石家可是不同。” 燕霓裳手腕一紧,长剑再出一寸,声音如九天寒冰一般,道:“你想好了再说,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给个说法,不要怪我不客气!” 石生犹豫了一下,燕霓裳马上喝道:“不准犹豫!回答我!” 石生眉头一舒,正色道:“石生确实不知,就算姑娘以利刃加身,以烈火相焚,石生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燕霓裳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后悔!” “自然不悔,石生这辈子也没有后过悔。” 燕霓裳从怀中掏出一个虎姓玉佩,悬着金缕,挂着玉珰,双眸看着这曾经千百次凝视的信物,竟然潸然欲泣。 因为这玉佩背面,一个精雕细刻的“越”字闪着金色毫光,那是皇族贵胄才能用的啊。 半晌,燕霓裳回过神来,目光冷冽如剑,瞪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石生,一字一字顿道:“石生,你现在还说,你不认识石越么?” 石生面如死灰,惨然笑道:“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燕霓裳神色一紧,牙齿有些发颤的问道:“他……他埋在哪?可曾厚葬?他……他父亲原谅他了么?”那神情之焦切,哪里还有先前的咄咄逼人?完全就是女人对男人最简单最直接的牵挂。 石生有些哀伤的摇摇头,道:“父亲始终没有原谅他,将他从族谱玉牒里除名,家祭时祷告先祖,正式开革,而且……他死的时候父亲……父亲还大宴宾客,还纳了两房小妾……” 燕霓裳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她强忍着悲切,捂着小嘴听着下文。 石生也有些不忍,缓缓说道:“他埋在泰山之巅,是火花,父亲说……冀州的土地容不下他的身躯,所以……他只好死不留灰,但他说,他永远不会忘记泰山,忘记泰山的一切。” “他真的这么说吗?”燕霓裳压抑住啜泣声,勉强问道。 石生也眼圈发红,微微点了点头。 “阿越啊,都是霓裳对不住你啊,霓裳恨不得跟你去了呀。”燕霓裳终于爆发,她也不顾形象,直接就蹲在那里,捂着小脸呜呜哭了起来,手中长剑被她“哐啷”一下扔在一边,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小女人,不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侠女,她呈现给众人的,只有哭声和眼泪。 见到美女伤心流泪,我自然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怎么说这燕霓裳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在含烟耳边说了一句,我便走上前去,半跪下来,柔声道:“霓裳姑娘请节哀,往事已矣,来者可追,我们为什么不为了未来,为了可以把握的一切而活着呢?你在这里伤心,难道是你的他所愿意的吗?” 燕霓裳见自己眼前突然有了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进了眼前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只觉得身子一僵,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温热滑腻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有些虚幻。 见周围人神色各异,似乎有些暧昧,我额头微微见汗,可是也不方便解释,更不便把她推开。虽然说是男人都愿意抱着美女,可是这位似乎是有过男人滴,而且她对他一片痴心,之所以扑进我的怀里,似乎只是把我当枕头了吧。 那女子独有的香气和娇躯的火热,让我颇为尴尬,眼前这美女发起彪来的可怕我也是见识过的,因此我双臂只是微微张合,做虚抱状,根本不敢搂住她的娇躯,眼前的情形,就仿佛她被我胳膊组成的一个圈隔空束缚一般。 燕霓裳的哭声感染了不少人,带来的一队女剑士俱都嘤嘤哭泣起来,含烟更是扑进了墨秋霜的怀里抽嗒着,而墨秋霜虽然只给了我一个背影,可是可以看见,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我不由对含烟有了一丝愧疚,这种情况,我本该抱着她的,如今我的怀抱却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虽然说这是很多男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在燕霓裳的哭声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燕霓裳强行止住哭声,将我的胳膊微微一格,对我勉强一笑,道:“多谢你的肩膀。” 我还了一个还算灿烂的笑脸。 她点点头,出言喝道:“都别哭了,忘了我们的宗旨么?” 那群女剑士整齐的一抹脸,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她们整齐的挥手,整齐的声音,甚为有气势。 “那好。”燕霓裳的素手挥舞了一下,道:“我决定了,我要讨回这笔血债,你们可愿与我同生共死?” “愿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女剑士们齐声高喝,让气氛迅速紧张起来。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八十九章收场 “砰”的一声,那脆弱的大门再次被踹开,让我不由担心那门究竟还能支持多久。随着响声,众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门口。 “诸位久候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满脸惊喜的发现,谢鲲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只是让我有些诧异的是,一向温文尔雅的谢鲲怎么也那么暴力了。 大势已定,我心中的大石头在上起下落了好几次后,终于落地。 众人则是神色各异,我方的不消说,都是惊喜和欢悦,而对方就丰富多了,慕容飞还是满脸的坏笑,石生面色严峻,而刘统则死死盯着门口,似乎在考虑强行冲出去的可能性。 “霓裳,稍安毋躁,可否?”谢鲲见到燕霓裳神色不对,先出言相劝。 燕霓裳福了一福,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再冲动。 谢鲲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场内诸人,先一个罗圈拱,道:“诸位贵客相临,谢某本该盛情款待,无奈谢某俗务缠身,倒是怠慢了。” 众人愣了一下,也就知道来的是谁了,不管怎么说,谢鲲也算是重臣,来的又大都是搞情报的,哪能不知?再说既然谢鲲都直接暗示了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不好再故作不知。 李宸先敛衽为礼,道:“蜀中李宸,见过谢先生。”她抢先说话,那“谢先生”的称呼倒是颇为耐人寻味了。 谢鲲赞赏的点头还礼,道:“李小姐客气了,令尊大人可好?” “家父一切安康,多谢谢先生挂念。”李宸恭恭敬敬说道。 “恩,有时间,谢某一定亲临成都,与令尊大人把酒言欢,呵呵,希望到时候能再次尝到成都的夫妻肺片啊,话说谢某上次尝到这道菜还是三十年前那。”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谁不知道,蜀中李家现在是准独立状态,李雄虽然没有称帝称王,却也自立百官军队,虽然口头上仍称司马睿为天子,可既不纳税也不入贡,如今谢鲲这么一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作为朝廷的重臣,每句话都是暗藏玄机的,谢鲲这一番表示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相比之下,我就太浅薄了,看来在官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到底是不一样啊。 李宸到底也是自幼历练,她微微一笑,道:“倘若谢先生有此雅兴光临,那蜀中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我父女自当欢迎。” 谢鲲点点头,不再多说。 张忠谋自然也是一番客气,谢鲲和他寒暄几句,也把气氛拉抬的很是热络。 接下来,就该是北方的几位了,谢鲲拉过我的手,走上前去,道:“小侄不懂礼数,怠慢了诸位,在此,谢某让他给诸位赔罪。” 我自然不会悖了他的意思,事实上谢鲲这一手很简单,却也很高明,他既然不“直接”表露身份,对方都是聪明人,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这么一来,事情就方便多了,否则的话,在场的都是这天下的重量级人物,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导致天下大乱,毕竟现在我方还没有绝对的把握留下这几人,谁知道刘统这样的高手生死相拼会带来什么后果? 于是,我毕恭毕竟的给他们作了个揖,道:“卜机末学后进,平自狂傲悖逆,冒犯了几位先生,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哪里会当真计较,于是他们都堆起笑脸,连道无妨,然后自然又是一阵互相吹捧,他们夸我是少年英才,赞谢鲲有福气,我们当然是说他们英雄气概,佩服已久等等。双方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哪里还有先前的一点剑拔弩张之意。 我不由心中暗叹,到底是干大事的,说起话来没一句正形,偏偏又字字带着玄机,让你根本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漏掉了一个关键字,而大家说起来,无不是彬彬有礼,笑容可掬,真的让人很难置信,双方其实居然是必欲除对方而后快的对手呢。 “唉,还是在市井好啊,至少可以有话直说,不必现在这样漫天无际的饶。”我心里暗叹道,不过好在套话毕竟是有限度的,正题才是主流。 第88章 谢鲲的量级自然比我高多了,因此他们也就丝毫没有的不敬,寒暄一会,刘统就拱手问道:“谢先生,如今我等车马劳顿,不知谢先生将何以相待?”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问谢鲲该怎么办了,毕竟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情。 谢鲲呵呵笑道:“这个啊,谢某乃是私人身份,不便相办,这个有司会处理。”说罢,谢鲲高呼道:“马道台,钱将军,你们进来吧。” 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一身劲装的孔武汉子和一个一身甲胄的将军。 我差点高呼出声,进来的那个将军,可不就是我们此次来太湖的目标——镇东将军,钱凤! 我心中迅速划了无数个问号,钱凤怎么会跟谢鲲在一起?他们是偶遇还是同来?他们是和解还是公事公办?左边那个人是谁?是谢鲲的亲信还是什么人? 谢鲲拉过二人,满脸含笑对刘统等人说:“诸位,这位是天机阁江南道道台马冰,这位是镇东将军钱凤,就由这二位大人来接待诸位。” 刘统和石生都是脸色一变,天机阁意味着什么?钱凤?钱凤不是王系人马么?军队势力和情报组织同时掺和进来,这意思就太过明显了,这是动用官方势力了。 刘统淡然一笑,道:“多谢谢先生厚爱,这招待当真热情的紧啊,刘某甚是满意。” 谢鲲依然笑容可掬,道:“哪里哪里,谢某还觉得怠慢了呢,既然方才几位说旅途劳顿,谢某就不打扰了,已经为诸位备下了最好的客房,诸位可以好好睡一觉。” 说罢,门外冲进两排人马,俱都身被重甲,左边一排手上拿的是和王胡他们那一样的弩机,右边拿得都是长兵器,有长矛长枪还有长戟,而且看那些士兵都身高体壮,看起来都是高手,看来谢鲲是下了大本钱了。 刘统捂着胳膊,四周看了看,笑道:“谢先生实在太客气了,刘某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也好,就去休息休息,几位,你们怎么说?” 石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慕容飞则是嘿嘿笑道:“老刘,看来老子和你当真是有缘,也好,今儿再尝尝江南小妞儿的滋味,啧啧,那叫一个水灵啊。” 谢鲲大笑道:“慕容先生好雅兴,谢某一定备下最好的姑娘,都是青倌,包准满意。”说罢谢鲲喝道:“马冰,送几位贵客去歇息,一路当心,现在路上盗贼当真是嚣张,方才居然敢聚众袭击谢某,哼哼,要不是谢某早有准备,怕是就来不了了。” 我趁机问道:“谢公受惊了,不知谢公如何处置那群嚣张的盗贼了?” 谢鲲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道:“当然是全部诛杀,胆敢袭击我朝命官,那可是嚣张的紧啊,许太守看来是不想做了,堂堂栗子镇居然有四五百贼人,哼,到时候谢某一定要把事情捅出去。” 果然,此话一出,刘统,慕容飞和石生脸色均是大变,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的暗桩和潜伏势力已经全被我拔掉了,你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乖乖吃牢饭吧! 马冰此时说道:“几位,如今外面盗贼虽然基本肃清,余孽怕是不少,贵客若是出了问题,下官怕是吃罪不起,还请诸位快些动身,下官也好护送。” 这就是公开动手了,刘统坦然的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俺意思似乎是说:你赢了。 我微笑点头,他见了,冷哼一声,带头出去,两队兵士自然快步跟上。 石生回头看了哀怨的燕霓裳一眼,也大步迈了出去,只有慕容飞还是满脸笑容,哼着小曲儿的带着手下人一摇三晃的出门了,看样子他似乎真以为会有江南小妞儿可以狎玩呢,也说不准谢鲲真会给,谁知道呢? 似乎终于结束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章随心 那群人被天机阁带走了,是关押处死,严刑拷问,还是和对方交换俘虏,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行动算是圆满,虽然说还是造成了人员伤亡,不过那些都是王应带来的手下,想必王敦他们就算愤怒,似乎也抓不到什么辫子。 再者就是钱凤,虽然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不过方才既然他能和谢鲲一起进来,想必至少是和谢鲲有过互动的,如此说来,至少不能算是失败吧。 我正整理着这次太湖之行的思路,燕霓裳开口说道:“谢公,如今大事已定,霓裳就先行告退了。” 谢鲲一愣,旋即微笑道:“霓裳,何必急着走呢,还是和你师傅好好聊聊吧,毕竟……” “谢公。”燕霓裳毫不客气的打断谢鲲的话,让谢鲲微微有些尴尬,“霓裳自小都是倔脾气,认准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变得,今儿一宿没睡,霓裳也累了,先回去歇着,诸位可以自便,伺候的人霓裳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怠慢的。” 说罢,燕霓裳自顾自的带着女剑士们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谢鲲笑笑,很快恢复情绪,示意我过去,道:“卜机,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朝镇东将军钱凤,这位是我的内侄,卜机。” “久仰钱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拱手道。 钱凤上下打量我一番,道:“钱某似乎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微微一笑,道:“不出意外,似乎卜机也见过钱将军。” “卜公子可有把握,确定没有看错人,须知那晚可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钱凤半真半假说道。 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便答道:“钱将军既然知道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似乎’这个词似乎就可以去掉了。” 钱凤一愣,哈哈笑道:“好厉害的嘴,怪不得谢公如此看重于你,果真名不虚传。” 我毫不推辞的受了一赞,微微笑道:“沧海横流,马入夹道,不知钱将军将何以自为?” 钱凤颇为神秘的一笑,道:“卜公子美质良材,算无遗策,何不为钱某卜上一卦?” 居然将我,我心头一动,笑道:“卜机以为,钱将军乃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卜机就算占卜,也是一样。” 钱凤笑笑,不再说话。 谢鲲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正色对钱凤说道:“钱将军,谢某既负皇命,很多事情也是无奈,希望钱将军与谢某大力配合,谢某也方便交差。” 钱凤忙道:“谢公说哪里话,当真折煞钱凤了,但凡谢公有话,钱凤无不遵循。” 哦,这样,那敢情好么。“谢鲲满意的捋捋胡子,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钱将军就给我等打个前站,我等这就去吴兴走一趟。” 钱凤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告辞而去。 待一身甲胄的钱凤离去后,谢鲲原本挂在嘴角的悠然笑容不见,他的神色变得冷厉而坚定。 一时间,室内似乎冷了不少,大家都不敢说话,我环顾一圈,试探道:“谢公……” 谢鲲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回去收拾吧,一个时辰后,我们上船!” 说罢,也不理众人交错的目光,自顾自的踱步出去了。 谢鲲出去后,王胡说要去给我们收拾行李,便也告退了,含烟则说师傅心中烦闷,要去陪师傅,就不跟我一起去吴兴了,还把墨舞儿也带走,这样一来,我就又孤自一人了。 周围没有了别人的聒噪,我也就能静下心来想一想,想想过去,想想未来。 自出山以来,我也算屡有奇遇了,得奇书,遇奇女,入名门,伤太子,如今更是被谢鲲倚为心腹。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梦,我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不是读书人,可是我也希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当真是我想要的么? 我本是贼,如今却在这满是漩涡的政治圈打滚,虽然还没有得到主流的承认。 我在今天短短几个时辰,就造成十几人死亡,虽然我没有亲手杀他们,可是逼迫王应的忠仆们自杀的时候,我心中虽然有对他们的一丝敬意,却丝毫没有心软,没有一点要放过他们的念头,仿佛这就是理所当然一般。 还有,钱凤那一夜在建业烧杀抢掠,造成许多幸福的家庭毁于血火,可是,刚才我却没有感到哪怕是一点愤怒,考虑的都是钱凤是否有可能加入我们这一边,似乎他人的生死好像和我没有关系一般。 难道我变了吗?变得和那些高官显贵们一样冷血了么?变得为了目的已经可以不择手段了么?变得视人命为草芥了么? 我不知道。 既然我的一切都是由《洛书》而起,就再去问问《洛书》吧。 无比熟悉的默颂着《洛书》的经文,澄澈心境,渐渐的,我进入了那个通灵的状态。 “你——来——了。”好久没有听到的苍老声音再次想起。 “前辈,我来了,我来向你求教来了。”我在意念中想到。 “你不必多说,我都知道,都知道,每一个被我们挑中的人,都会面临迷茫,迷失,都会不知前路何在,都会一度冷血,冷漠,这是很正常的。” “那我该怎么办,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你还愿意拯救苍生么?”那声音没有回答我,却反问了这个问题。 “拯救苍生首先要拯救自己,我现在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活。” “唉……”一声长叹,“看来先贤们说的对,三本书一本都不能少啊,你就先尽你所能,把另外两本书都找到吧,到时候,一切都解决了。” “可是还没有找到前,我该怎么做?” “一切随心所欲,切莫强自拘束,我们相信你,不会出格的。” 第89章 “可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要好自为之。” 声音越来越飘渺,渐渐不见,我也从那通灵状态恢复正常,睁开眼睛,发现换了一身紫衣的燕羽衣正满脸好奇的瞅着我,那红馥馥的嘴唇就微微翘起,好不惹人怜爱。 “你是在睡觉么,哥哥?”燕羽衣把玩着耳畔的头发,娇糯的问道。 我经方才一念,心情宽豁了不少,畅快的舒展了下筋骨,笑道:“不是,我在和女娲娘娘说小话儿呢。” “骗人,女娲娘娘才不会理你呢。”燕羽衣满脸不信,撅起小嘴。 我咽了咽口水,将目光勉强从她胸前的起伏挪开,道:“真的不骗你,谁骗人谁是小狗。” 燕羽衣来了兴趣,嗔道:“好啊,哥哥,那你说说看,你跟女娲娘娘都说什么了?” “我问她啊,我说女娲娘娘,您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么?女娲娘娘说,看和你有缘,你就说说看,不过太离谱的不行。我就说您放心,肯定不离谱,我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也喜欢好,女娲娘娘你说怎么办?”说罢,我满脸坏笑的看着燕羽衣。 燕羽衣果然对这类事情很好奇,她瞪大眼睛,道:“快说快说,女娲娘娘怎么说?” “女娲娘娘说,两情相悦,那还不简单,跟她说你喜欢她呗。我说不行啊,我们都很害羞的,说这话羞死人了。” 见燕羽衣微微红脸,我继续说道:“女娲娘娘一听,说也是,那我告诉你,你跟她呀,肯定是有缘的,我给你们算过了,这样吧,你就趁她不注意,一把抱住她就亲,告诉她你喜欢她,她一高兴,就什么都答应了。” 燕羽衣满脸不可置信,道:“你……你骗人吧,女娲娘娘才不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呢,哼,还强抱强亲,真是胡说八道呢。” “胡说八道么?”我嘴角微弯,满脸坏笑的看着有些疑惑的燕羽衣。 “啊,你……你不会是要……”燕羽衣玩弄着衣角,迈着小步微微后退。 “你遇上坏人啦。”我怪叫一声,一把搂住那凸凹有致的娇躯,就去寻她的小嘴。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一章燕霓裳的心事(1) 燕羽衣的身子先是如弓弦一般绷直,旋即软了下来,她的小脸拼命的左右摇晃,躲着热气腾腾的某人的大嘴,两只小粉拳无谓的在我的背上拍打着。 玲珑有致的娇躯一阵乱扭,很快让我兴奋起来,双手顺着那凸凹有致的曲线一阵游移,没想到燕羽衣很快身子就软成一团,小嘴微微张开,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不堪,稍一逗弄居然就双颊生云,那原本清澈的双眸已经变得水汪汪的,小嘴微微吐着热气,似乎在等待贵客的光临。 她一动情,我反倒有些犹豫,这女子虽然无比诱人,却是燕霓裳的妹妹,万一摘了这朵花,恐怕…… 不过既然抱着了,我也就不放开了,燕羽衣身子软软的偎在我的怀里,呼吸稍有粗重,似在回味先前的一番蜻蜓点水般的激情。 好一会儿,燕羽衣扁扁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那盈盈双眸顿时潸然欲泣,我忙凑过去,柔声道:“羽衣,羽衣,别哭,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太情急了。” 燕羽衣一皱鼻子,嗔道:“哥哥,为什么不亲了?女娲娘娘不是让你亲么?你是不是嫌人家不漂亮?” 我额头微微见汗,嘿嘿干笑两声,道:“羽衣你说哪里话,这个,这个你当然是漂亮的紧了,只是,只是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这话,我自己都有些脸红,燕羽衣微微愣了一下,突然像发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放声笑道:“嘻嘻嘻嘻,笑死我了,你都抱着人家了,人家的身子你都摸了,还居然说男女授受不亲?嘻嘻嘻嘻嘻嘻。” 我也勉强笑了笑,双手偷偷用力,狠狠在那肥美的圆臀上捏了一把,燕羽衣娇啼一声,小粉拳乱如雨下,边打边道:“坏哥哥,色哥哥,刚刚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就在人家身上乱摸,你欺侮人家,人家要告诉姐姐去。”说到这里,燕羽衣已经带着哭腔。 这话一说,原本兴致高涨的我如被浇了冷水一般,马上鄢儿了。 燕羽衣见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纤纤食指点着我的额头,道:“坏哥哥,本来姐姐让人家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对人家使坏,你说说,人家该怎么罚你?” 我腆着脸,道:“最多以后娶你进门的时候抬轿子的人多点,彩礼也多给。” “哼,人家才不嫁给你了,哥哥你太色了。”燕羽衣撅起小嘴,红艳欲滴,让我又是一阵眼晕。 压抑了一下心火,我正色问道:“羽衣,你姐姐让你来说什么?” 燕羽衣扭扭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偎依在我的怀里,将我的大手从臀部拉到腰上,说道:“呆会再说,今儿便宜坏哥哥了,先让你抱会儿,不过手不许乱摸哟。” 我又差点想把她按倒在地,那摄人心魄的软语,浓郁清幽的处子之香,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怀,加上那若有若无的压迫,让我的小兄弟一直蠢蠢欲动。 “羽衣,你……快说正事。”我有些按耐不住。 燕羽衣又是一阵娇笑,才拍拍胸脯,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姐姐心情不好,知道你们大概要走了,她说她就不送你们了,叫我来跟你说一声。” 这倒正是我感兴趣的呢,我忙问道:“羽衣,今天你姐姐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看她和秋霜仙子似乎有矛盾呢。” “那还用说,就差是不共戴天了。”燕羽衣气呼呼的说道。 “这是怎么说?你姐姐似乎以前还是心阁弟子嘛。” 燕羽衣小手那么划拉了一下,道:“哼,就是这心阁弟子惹得祸呢,要不然,姐姐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凄苦,说不定都生小宝宝了。” 听了燕羽衣一番控诉般的叙述,我才大体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三年前燕霓裳,那时候还叫墨霓裳被派下山来历练,在淮泗一代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闯下了不小的名声。 当大小魑魅被清理的差不多时,霓裳又在徐州盯上了声名狼藉的大汉奸原晋阳太守张遂,就决意刺杀他,为民除害,为国除奸。没想到这张遂大概是自知罪孽深重,出入必待重甲,身边必然是甲士环绕,让霓裳一时没有机会,只好尾随他来到了泰山。 刚好这张遂投降石勒以后,觉得石勒待他不够好,就又反叛了石勒,拉起一支队伍跑到徐州,兖州一代盘踞。张遂因听从术士之言,说他应该效仿秦皇汉武,去封禅泰山,就可以获得上天的庇佑,就可以一统天下。 大喜之下的张遂自然依言而去。而痛恨这一背叛行为的石勒忙着和刘曜争夺河内之地,也无暇出兵剿灭,恰好其侄石越学艺归来,毛遂自荐,要求效仿博望之故,行雷霆之击。 石勒自然满口答应,于是,两个阵营的人,就因为同样的原因,走到了一起。 张遂在燕赵横行多年,自身武艺本是不凡,加上他的护卫也多是高手,墨霓裳几次行刺都险遭不测,后来,石越赶到,二人分进合击,数遭追杀,屡次遇险,才终于在泰山之巅摘下了张遂的头。 青年男女,男俊女俏,加上曾经同生共死,自然很容易就互相吸引,没想到他们的出身和立场,却又造成了一场悲剧。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二章燕霓裳的心事(2) 看来还是“会叫的鸟儿有虫吃”,既然如此,俺就叫了,诸位订阅吧,收藏吧,投花花吧,俺需要你们的支持呀! 二人出门,身边自然是有人保护的,心阁和石勒很快就先后侦知了此事,墨秋霜和石勒自然是震惊莫名,忙先后带信,阻止二人继续交往,无奈两人已是如胶似漆,怎会理会那区区指示? 作为心阁阁主的墨秋霜深知这位弟子的执着与倔强,一旦认准的事情怕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奈之下,她只能通过秘密渠道与石勒方面沟通,希望双方能合作一次,拆散这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鸳鸯。 石越乃是石勒最信赖的小弟的孩子,当年石越的父亲在战场上为了救石勒而丢了性命,一直对此有所愧疚的石勒对石越视为己出,从小就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好在石越也是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军中上下,无不佩服,石越已经隐隐然有接班人的趋势。 石勒当然不愿爱侄和敌国势力的女子搞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他最忌惮的心阁,这次心阁既然先递来橄榄枝,石勒自然是欣然接受。 共识很容易就达成了,无非就是二人肯定不能在一起,双方都主张要分开这对鸳鸯,稍事商量,一个计划就形成了。 某日,石越和墨霓裳同时接到指令,说是曾经伏击祖逖的神捕营刘燕儿将要从青州南下,让他们找准时机出手,务必要将刘燕儿留下。 二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石越还一直认为这是二人的缘分,于是,二人兴冲冲的赶到泰安,却不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阴谋。 再次来到泰山之巅,虽然二人凝神戒备,可是传说中的刘燕儿却是行踪飘忽,让二人勉强不会跟丢,却始终不能准确捕捉到。 等到二人体力严重透支时,那被他们追击已久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赫然就是墨秋霜。 当墨霓裳疑惑的叫出师傅时,大队的弓箭手已经围了上来,当然是石勒的手下。 还在迷惘的墨霓裳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而原本说好只是用武力迫使二人分开的,可是那些弓箭手突然万箭齐发,竟然是要趁机把墨秋霜和墨霓裳除掉! 第90章 石勒居然趁机玩阴的! 浑浑噩噩的墨霓裳在墨秋霜的奋力相救下将将躲过箭矢,而墨秋霜自己却胳膊中了一箭。 过度震惊的石越根本忘记了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让墨秋霜以为这一切都是石越策划好的,愤怒之下就将剑横在石越的脖子上,以石越作为人质,威胁弓箭手们退出去。 墨霓裳这才如梦初醒,她的眼神瞬间变为死灰,可是她没有想象里那样愤怒的质问石越,更没有上去厮打,她只是默默的看着石越的眼睛,奇*書$网收集整理死死咬着下唇,很快,下巴上就渗出血丝。 石越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当他突然看清了霓裳那痛不欲生的眼神时,他明白了。 原来上天似乎都不许他们好。 一方是家族,是江山,是亲情,是赤裸裸的刀与箭。 另一方面是爱情。 石越会选择哪个? 遗憾的是,石越选择了逃避。 他惨然一笑,道:“霓裳,我只要你相信我,这一切,我事先不知。” 说罢,他身子猛的前倾,墨秋霜的惊呼,霓裳的惨叫,都没能阻止青峰剑在石越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痕迹。 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凋零。 悔恨不已的墨秋霜带着呆若木鸡的霓裳匆匆离去,回到心阁后的霓裳不吃不喝不说话,让心阁上下都急得团团转。 直到第七天,霓裳终于从自囚中出来了。 她开始吃饭,拼命的吃,再也不考虑什么身材问题一般。 当她终于吃饱后,她说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 “我要离开。” 不顾挽留,不顾哀求,不顾威胁,霓裳义无反顾的走了,临走前,她撂下一句话,一定会为石越讨回血债。 她去了栗子镇,接手了名义上是妓院实际上是秘密情报组织和中转站栗子镇心阁,并改名为燕阁,自己也改姓燕,以示与心阁决裂。 通过燕阁,居然让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这也让极度痛苦的霓裳多了一丝安慰。 从此,霓裳就与心阁再无往来,而墨秋霜大概是对霓裳心存愧疚,也就没有干预她在江南的扩张,很快,燕阁势力就从太湖之滨辐射整个江南。 说完这一切的燕羽衣眼圈通红,“姐姐实在太可怜了,每天都在我睡着后一个人捂着脸哭,其实我哪里睡的着啊,哥哥你知道么,姐姐现在身子都快比小孩子还要轻啊,要不是我说姐姐不吃我也不吃,姐姐甚至连饭都不怎么吃呢。” 说罢这一切,燕羽衣偎依进我的怀里,嘤嘤哭了出来。 我心里也是颇为不好受,难怪燕霓裳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有过这等经历的女子,怕是连活下来都需要很大勇气吧,遑论像燕霓裳这样还自己做出了一番事业来。一时间,我当真对燕霓裳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三章逗引 九馆中,让俺嚎叫一声,收藏吧!订阅吧!大家支持吧!!! 门再次被无声推开,我也是微微感到风进才注意到,而燕羽衣则安详的伏在我的怀里,像小猫一样可爱。 一脸凝重的燕霓裳大步走来,当看到我搂着她妹妹时,狭长的凤眼微微一咪,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见燕霓裳神色不善的躲到门后,像盯梢一般,我悄悄拍拍燕羽衣的背,低声道:“羽衣,先起来啦。” 燕羽衣扭了扭,把小脑袋埋在我的怀里,嘟囔道:“坏哥哥,刚才是你非要抱人家的,怎么现在人家愿意来,你又不敢了。” 见燕霓裳秀眉微微竖起,靠在门框上借着门板遮住自己,就像偷看一样露出那璀璨的双眸,一脸的意味深长,我忙道:“羽衣,那个,你看我们呆会就要走了,我也要收拾收拾,你……你先起来吧。” 燕羽衣小手撑着我的胸膛,另一只手微微划着圈,娇声道:“坏哥哥,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人家哦。” “你先起来。” “你不喜欢人家啦。” “呃,那个,当然喜欢了。” “抱着人家舒服么?” “舒服。” “那我就不起来。” “” “好了,坏哥哥回答的我满意了,人家就起来。” “好了,我怕你了,你问吧。” 燕羽衣仰起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我有点受不住她那目光。 “有一双还算清澈,却狡猾的眼睛,一个总是到处乱嗅的鼻子,还有一张四处乱说的嘴,可恶的紧呢。”燕羽衣嘟起小嘴,“愤愤不平”的说道。 燕羽衣半立起身子,小香臀就在我大腿处磨呀磨得,让我喉头有点发干。我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羽衣,你要问什么先问吧,我……我还要做事情。” “哥哥你方才是不是偷偷咽口水了?”燕羽衣慧眼如炬。 “” “人家这么漂亮,你若是不留口水,就不是个男人。”燕羽衣轻嗔薄怒的样子太迷人了,若不是燕霓裳在门板那儿“虎视眈眈”,我早就把她剥成一只小白羊好好享用一番了。唉,只能看不敢吃的味道太痛苦了,早知道就不搂这个小魔女了。 燕羽衣见我一脸苦相,扁扁嘴,嗔道:“哼,坏哥哥,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一直打我姐姐的主意,我的问题就是,你对姐姐有没有企图?” 我差点惨呼出声来,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那,小魔女你难道不知道你姐姐就躲在那里瞧着么? 悄悄将目光投向门口,迎来的是燕霓裳恶狠狠的眼神,里面的威胁味道很明显,我只感觉背心冷汗涔涔。 讷讷两声,我答道:“羽衣你说笑了,你姐姐仙子一般的人,又是这般的有本事,岂是我高攀的上的?” “不要管那么多,要是姐姐看得上你,你要不要姐姐?” “” 燕羽衣见我不答,伏下身来,悄悄在我耳边吹了一口香气,低声道:“好哥哥,不说姐姐了,你想要人家么?” 我艰难的再次咽下口水,聊以滋润已经如久旱之地的喉咙,勉强挤出笑容,道:“羽衣,你,你先下来,我好难受。” 没想到燕羽衣两条小腿一钩,竟是死死的缠住了我的腰,让我蜷缩在这椅子上动弹不得。 那一对小粉拳高高扬起,燕羽衣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无限诱惑,吐出的话更是具有无边的吸引力:“哥哥,你若是要,人家就在这里,就在现在……给你。”说罢燕羽衣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双颊如彤云火烧,而两只胳膊却悄悄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再次悄悄的将目光投向燕霓裳,却发现眼前寒光一闪,燕霓裳手中匕首亮出,将它放到那挺翘的小瑶鼻下轻轻一嗅,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敢让燕羽衣出血,她就敢放我的血。 一看见那匕首,原本已经扯旗造反的兄弟马上就垂头丧气了,我不由在心中暗骂,你们姐妹这娘皮,要是害得老子不举,可到哪里说理去。 燕羽衣显然有些意外,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红馥馥的嘴唇又凑了过来,直到我上方一寸处停住。 “哥哥,想亲么?”燕羽衣眼波流转,小香舌一现即收。 沉潜片刻的兄弟如赤龙怒吼一般奋起反抗,燕羽衣一声娇呼,显然是感受到了我的火热,身子一软,再次伏进了我的怀里。 不管了,老子要你了,我低吼一声,一把捧起那吹弹可破的小脸,逮住那微微张合的小嘴就要朝下按。 “嘻嘻嘻”一阵银铃般的笑,我只觉得脖颈一亮,本能般的后縮,燕羽衣就像泥鳅一般从我的怀里飘然而出。她一路小跑的跑向门口,掀开门板,一声娇呼,扑进了燕霓裳的怀里。 原来,她早就知道姐姐进来了!方才一直是逗引我呢,可怜我还一直以为自己魅力超群,让小美女投怀送抱呢,唉!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四章三个要求(1) 还是说两句,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订阅支持下吧,举手之劳,对小弟却是甚为重要啊,多谢诸位了! 见燕羽衣一脸的得意的在燕霓裳的怀里叽叽喳喳,时不时还得意的白我两眼,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小魔女的厉害,而燕霓裳搂着蹦蹦跳跳的燕羽衣,正满脸诡秘的看着我,看来燕羽衣肯定是在告状,可是呢,我却也只能摸着后脑勺干笑。 燕霓裳爱怜的摸着妹妹的小脑袋,柔声问道:“羽衣,怎么不小心就被那个笨蛋给抱了,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 这么说来,我就不是坏人了,抱她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想到这里,我心中大喜。 燕羽衣千娇百媚的横了我一眼,说道:“姐姐,是那个人突然一下子抱住人家,要不然羽衣香喷喷的身子,才不给他抱呢。” 燕霓裳“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冲着我点点头,那神情,活像锁定猎物的猎人一般。 “那个,霓裳姑娘,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方才我……”我刚想开口解释,燕霓裳就挥手止住了我。她看看正在怀里扭动的燕羽衣,又看了看我,道:“卜公子,你方才抱了羽衣是么?” “那是因为……” “是,还是不是?正面回答我。”燕霓裳不紧不慢说道,可是其中言辞,自是有一番气势。 “抱过了。”我有些垂头丧气说道。 “舒服么?”燕霓裳接下来一句让我差点扑到在地,她怎生能问出这类问题? 正当我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回答时,燕羽衣重重的“哼”了一声,倒把我和燕霓裳的注意力又引到她的身上。 第91章 “姐姐,他方才可舒服了,喘气都老粗老粗的,他……他还……还……”燕羽衣嘟着小嘴,说着说着就双颊生晕,羞涩已极。 我和燕霓裳都是一阵尴尬,燕霓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说道:“卜公子当真是好本事啊,连霓裳的妹妹都敢轻薄,霓裳当真是见识了呀。” “这个,霓裳姑娘,你听我解释啊,不是那样的。”我急得连摆双手,说话都有些变调了。 “那是哪样?霓裳问卜大公子了,羽衣你抱过了吧,身子你碰过了吧,心里有了歪念头了吧,卜公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既然这般说法,我也没有话说,于是我只好点头,道:“霓裳姑娘所言不假,这些卜机都做过。” “那卜公子将何以待羽衣?难道卜公子当羽衣是风尘女子,可以随意轻薄么?”燕霓裳说到这,语气忽然变冷。 反正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按说法,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这燕羽衣虽然性子古怪点,论相貌可是顶尖儿了,我也不吃亏。想到这层,我一梗脖子,道:“卜机既然做了,就敢于承担后果和责任,霓裳姑娘希望如何,卜机便如何。” “哦?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啊,卜公子莫忘了今天自己说的话哟。”燕霓裳声音颇为喜悦,而我却发现,自己好像说大发了…… “这个,卜机说话自然言出必践,只是……” “只是什么?”燕霓裳笑吟吟问道。 我犹豫一下,道:“不管霓裳姑娘何以待卜机,卜机自当遵循,但是有三条,有损于江山社稷之事,卜机不为;有悖于纲常伦理者,卜机不为;有伤于人之常情者,卜机不为。” 说完这话我心想,刨去这些,似乎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吧。 “还有么?”燕霓裳一点也不急。 “没有了,就这三条,其他的,但凡霓裳姑娘说了而卜机又办得到,卜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霓裳满意的点点头,道:“放心,卜公子,你这三条嘛,说的是义正词严,霓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会让你去摘星星摘月亮,说的一定是你做得到的。” 我稍稍松了口气,道:“霓裳姑娘请说罢,需要卜机做什么。” 燕霓裳嫣然一笑道:“卜公子,有一条你没想到,不过呢,霓裳是厚道人,也不占你便宜,今日之事,就让你做三件事吧,免得到时会卜公子说霓裳漫天要价呢。” 我心中一颤,幸亏这燕霓裳还算上道,我方才确实没有限定这条,不然要是她就着这个话茬一直要我做事,我岂不是成了她的奴仆了么,虽然似乎可以不守诺言的说…… 不过嘴上,我还是对她这一“不占便宜”的“义举”表示了高度的钦佩和感谢,并且主动要求她提出她要我做的事情。 燕霓裳捋捋头发,正待说话,老实了好一会子的燕羽衣高兴的一把抓住燕霓裳的胳膊,连声道:“姐姐,姐姐,让我来说,让我来说嘛。” 我在心中乞求上苍,美丽可爱动人睿智长生不老的燕霓裳姐姐啊,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你这个魔女妹妹啊,你要让我做事还好,要是她开口,那简直能要人的命呀。 可惜,这次上苍的诸神似乎有的打盹有的喝醉有的去泡妞,居然没人管事,我的祈祷根本没人听见,燕霓裳很自然的点点头,道:“也好,就给你一件事吧,你可以随便向卜公子提要求。” 还好,还好就是一件,我虽然心里担心,却也稍微松了口气。 燕羽衣这次也没有计较多少,只是看着燕羽衣龇着小银牙,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兴致勃勃的,我突然感觉到背心一阵阵发凉,冷汗很快从手心渗出。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五章三个要求(2) 诸位大能们,善良仁慈的读者们,按下你们的鼠标,收藏吧,订阅吧!!主,阿拉,佛祖,卡尔马克思都会保佑你们的!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我硬着头皮,嘿嘿笑道:“那个,羽衣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反正也只有一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是?” 燕羽衣使劲的点着头,道:“就是就是,所以啊,这个要求人家一定要想仔细咯,让你这个坏哥哥怎么都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哼。”燕羽衣示威般的挥挥小拳头。 我无奈的探探手,既然话一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肯定是要做到的。 燕羽衣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开口说道:“哥哥,跟你打个商量行吗?” “行,你说是啥就是啥。”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燕羽衣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面前,凑过小脸,低声道:“哥哥,那个要求呢很重要,人家不想就那么草率嘛,所以呢,人家先说一个,是试探下的,要是你我都觉得满意,就做数,不然可是不算的呀。” 没想到她考虑的倒是周全,我当然只能一口答应。 “人家的要求很简单,哥哥你听好了,记住了哟。” “恩,我听好了,会记住的。” “说好了只是试试看,不一定做数的。” “行,都依你。” “人家现在说了哟。” “嗯。” “真的说了哟。” “说吧。” 燕羽衣见我一脸的不情愿,扁扁嘴,道:“哥哥,你方才说的是,只要羽衣提出了要求,和你那三条不违背而你又做得到的,你都会答应吧。” “哎呀羽衣,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哥哥保证,言出必贱,成了吧。” 燕羽衣歪着小脸,仔细想了想,道:“好吧,那我说了,我的要求就是——”她拉长了语调,“让哥哥你再给我做三件事,条件和这次一样,好吗?” “这个……”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妮子也太狠了吧,算盘打得还真精,用一个换三个,这样下去,每次她要是留一个来再换一堆,我这一辈子岂不都是被锚住了么。 一想清楚,我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这要求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嘛。 燕羽衣一听我拒绝,眼圈就红了,小嘴一扁,就快要哭出来了。 燕霓裳冷眼旁观许久,终于开口道:“好了羽衣,不要再戏弄他了,你也是,这不是难为人家么,这个不做数。” “可是……”燕羽衣双眸蒙起一层水雾,眼巴巴的看着燕霓裳,其中似有千万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 “羽衣,你若是不要,也没有关系,姐姐就收回来,反正姐姐也有好多事情需要卜公子帮忙,是吗卜公子?” 这么明显的话儿我当然听的懂,马上点头道:“卜机愿为霓裳姑娘效劳。” 燕羽衣一抹小脸,跺脚不止,拉着燕霓裳的胳膊使劲撒娇,好一副撒泼耍赖,才哄得燕霓裳勉强一笑,道:“还是你跟他说罢,不过不许乱讲了哦。” 燕羽衣“哦”了一声,扭扭捏捏的踱到我面前,一背双手,踮了踮脚,嘟囔道:“哼,居然长得还蛮高的呢。” “小丫头,你还抽条呢,急什么?”我顺嘴溜了一句。 燕羽衣双手叉腰,“哼”的一声挺挺胸脯,道:“人家都15岁了,哪里小了?” 看着那略呈丘陵状却还不甚丰满的小山包,我咽了咽口水,喃喃道:“确实不小了,快赶上馒头般大了。” 燕羽衣小脸涨得通红,扭头见燕霓裳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当即不依,嗔道:“姐姐,你看坏哥哥当你的面就敢调戏人家,以后还得了?” 燕霓裳眨眨眼睛,笑道:“以后?那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怎么这会子又害羞了。” “姐姐。”燕羽衣跺了跺脚,小脸红得就像那熟透的柿子一般。 我有些窘迫的看着姐妹俩如争奇斗艳的花朵一般展示着自己的魅力,一个妩媚,一个青涩,两样风情,一种滋味,那就是诱惑。 “打断一下,方才二位姑娘说的“以后”二字,对在下颇有吸引力,还请二位赐教一二,卜机感激不尽。”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姐姐,不许告诉他。“燕羽衣尖声叫道,可是这么一来,我的心就像猫爪子挠动一般,更是痒痒的很。 燕霓裳像是在故意逗燕羽衣,拉开捂着自己小嘴的燕羽衣的小手,拉长腔调说道:“这个嘛,关系到羽衣的终身幸福,所以啊……” “姐姐,你坏死了,人家不理你了。”燕羽衣捂着小脸,似乎羞涩已极般跑走了。 “你难道忘记了,卜公子还答应给你办一件事么?”燕霓裳笑道。 “不管了,姐姐你替人家说了吧,反正你也知道人家要什么,哼。”燕羽衣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躲进了别的房间,大概是被子蒙头正胡思乱想吧,我心中暗道。 燕霓裳颇有兴致的看着燕羽衣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子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别人存在似的,冲我笑笑,道:“好了,我们该说正事了。” 我忙收起嬉笑,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卜机洗耳恭听。” 燕霓裳点点头,道:“这一切,都是一个人所引起,这个人,与你我,与师……与秋霜仙子,与谢公,都是命中贵人,却也引发了诸多事端啊。” 我疑惑的皱皱眉,道:“难道是……” “不错,正是郭璞。”燕霓裳很确定的点点头。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六章三个要求(3) 订阅,收藏,鲜花,一个都不能少,大家支持下咯!! 郭璞?又是郭璞!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似乎就能通晓天机命运一般?我从一个几乎不值一提的小贼变成了如今的谢家新宠,同时居然还有机会结识各类的奇女子,说起来,我还真要重重的感谢他呢。 第92章 “愿闻其详。”我还是决定听听燕霓裳怎么说。 燕霓裳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近一年来,我心情一直不好,这点相信卜公子也知道。” 见我点头,燕霓裳接着说道:“去年,一日秋高气爽,北雁南飞,霓裳心情烦闷,于陋室之中抚琴聊以消磨,忽然有丫鬟来报,说是有人来见霓裳,霓裳心情烦闷,自然一口回绝。 结果丫鬟说那人仰天大笑三声,再大哭三声,声称与霓裳有指点之缘,能解霓裳之心结,羽衣一听,以为是江湖骗子,非要闹着去看个真假,我虽听了心动,却也答应先让羽衣出去打探一番。“ 燕霓裳带着我坐在那里,她两手撑腮,娓娓道来,嘴唇翕张,贝齿皓玉般整齐,安详下来的素颜,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见我也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仔仔细细听着,燕霓裳甚为满意,接着说道:”没想到羽衣不到半盏茶就回来了,小脸上喜滋滋的,红彤彤的甚是可人儿,还说要让我出去看看那人,说一定能让我心情好起来。 我自然心中生疑,可是这妮子这次嘴倒硬了,就是不说外面究竟是什么人,也不说自己乐什么,无奈之下,我只好使出绝招,她才招了。“ 我小心翼翼问道:“霓裳姑娘,敢问那绝招是什么?” 燕霓裳小脸微红,皱皱鼻子,道:“霓裳也不瞒卜公子,其实就是女儿家的一点把戏罢了,卜公子切莫取笑。” 见燕霓裳难得一副小女儿模样,我也隐约知道了大概,可能就是呵痒痒什么的吧。不过见燕霓裳此时俏脸生晕,霞飞双颊,眼波流转,小嘴微动,在若有若无的阳光下,竟然美艳不可方物。 我不由痴了,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注视着那清澈如水深邃比渊的眸子,想从中找出里面蕴藏的什么。 燕霓裳见我沉默,有些惊异的抬起方才因羞涩微微低下的臻首,却恰好迎上我火热的目光,她又羞又惊的捂着小嘴,羞赧的“哼”了一声,微微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衣襟。 她竟会有如此女儿情态,我不禁心里一热,不过旋即想到她和石越的种种,我微叹一声,道:“霓裳姑娘,卜机方才失礼了,还请姑娘继续。” 燕霓裳白了我一眼,鼓起腮帮子,恨恨说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羽衣这妮子也是思春了,外头那人三言两语给羽衣算了一卦,说羽衣姻缘要来了,小妮子就被迷的五迷三道找不到北了,哼。” 这一声,既是哼给燕羽衣的,恐怕也是哼给我听的。 我干笑两声,道:“那,来访的,该就是郭璞郭先生了吧。” 燕霓裳似乎还对我没有遵循“非礼勿视”的原则而不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不是他还是谁呢。” 我依然只能苦笑。 “他一身粗布,弄得脏兮兮的,两个眼睛进来了到处乱瞅,真是讨厌死了。” “呵呵,霓裳姑娘和羽衣俱是国色,爱美之心谁都有,郭璞他看看也是正常。”我舔着脸笑嘻嘻说道。 “哼,才不是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整天瞅着女人身子不放。”说罢,又横了我一眼,一时间让我受宠若惊。 只是想到燕霓裳平日的哀怨和石越的惨死,我在心中告诉自己,此子,可远观,难以拥有啊。 “他呀,进来了就说人家这里的阵法不对,生死门反了,弓箭布置的重叠什么的,把我精心布置好久的东西批的一文不值。”燕霓裳接着说道。 “郭先生于奇门遁甲之上,确实颇有研究,想必霓裳姑娘也是受益匪浅吧。”我结实的给郭璞说了句好话。 “这倒确实,当然那时候,霓裳毕竟气盛,加上心中烦闷,就对郭先生言语多有不敬,还好郭先生雅量高致,不与霓裳这般见识,还与霓裳抚琴以舒闷怀,对弈以磨心志,留墨以为纪念,霓裳当真感激不尽呢。” “想必他还顺便给霓裳姑娘算过几卦吧。”我已经猜到了大概,郭璞随意露了两手,就把燕霓裳震住了,再拿出他那套算命的本事,肯定能让燕霓裳相信他。 燕霓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他确实给霓裳和羽衣算了一卦。” “卦象如何?”我关切的问道。 燕霓裳舒了口气,道:“也是一般,大抵就是让霓裳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尽力追求将来,还说让霓裳的栗子镇先好好休养,说日后自有羽衣的贵人要来。” 说到最后,燕霓裳的双脸微微发红,我也大概猜到,郭璞说的那个贵人,大概就是说我了吧。 郭璞啊,你当真是贵人啊,真是辛苦你了,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嘴上轻声却说:“霓裳姑娘,你放下了么?你等的贵人到了么?”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七章三个要求(4) 求收藏,订阅和花花,大家多多支持啊! 燕霓裳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深深的哀伤,看来她对石越还是不能忘情啊。 我当然不会笨到去像对付含烟和燕羽衣那样,毕竟这是一个经历过感情经历过悲伤的女子,曾经一度沉沦,恐怕对男人对人生早已看透,我若是盲目出手,万一触怒了她……我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燕霓裳双手合十夹住鼻子,深深吸了口气,放开时,脸色已经基本正常,她勉强笑笑,道:“卜公子,霓裳失态了。” “无妨,虽然霓裳姑娘所思所虑,皆乃人之常情,然卜机依然有言相劝,霓裳姑娘切不可活在阴影里,活在过去里,毕竟前路漫漫,何苦要为了往昔而折磨自己呢?” “可是往昔历历在目,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忘得了么?”燕霓裳喃喃自语,似乎在问着自己,也好像在问别人,更仿佛在问我。 我能回答么? 我对于过去的一切,对于与现在截然不同的过去,对于师傅,对于云娘,我能忘怀么? 似乎,我很久没有想起云娘了,她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啊,她似乎,也是在这太湖之滨啊…… 好在,伤感的气氛虽然催人深思,却并不久远,很快,燕霓裳微笑道:“好了卜公子,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我点点头,于是燕霓裳又开始说,原来那次郭璞还是老一套,给燕霓裳算了几卦,首先当然是直接点出了燕霓裳的烦恼与苦闷,让燕霓裳大为佩服,自然恳求其为之解惑,如此一来,郭璞那张利嘴就又要开始祸害了。 郭璞首先当然是卜算一番,说燕霓裳如无意外将会如何如何危险,更可怕的是她将会连累到燕羽衣。 燕霓裳对于自己早就无所谓了,可是一旦涉及到这失散多年最近才找到的妹妹,自然不敢轻视,忙要郭璞为她指点迷津。 郭璞自然还是老套路,先说了一番天下大势,然后讲述天命所归,总之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来的一定回来,除非遇到贵人,否则前途堪忧云云。 当燕霓裳追问这贵人是何方神圣时,郭璞先是顾左右而言他,然后扭不过燕霓裳一顿软语相求,才勉强有算了一卦。 卦象只是大概的说,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人将会以某种形式出现,这个人将是贵人,足以解忧除难,燕霓裳虽然不太信这些,却由于对郭璞的尊敬,也对这事略微上了点心。 没想到,郭璞说的那天就是昨天,出现的人就是我,敢不顾忌燕羽衣的名头直接闯进来和她交谈,且在当晚还出了一屁股的事情,令姐妹俩惊异的是,郭璞所预料的事情,如不通擅闯,引来刺客,故人咸来,风云际会等等,居然一一应验。 当我一出现,燕羽衣就惊喜的发现,我似乎就是郭璞说的那个人,小女孩心中又羞又喜,因此才对我那般热情。 至于燕霓裳,虽然她没有明说,我却也大概能猜出了,大概我同时也是燕霓裳所谓的命中贵人吧。 燕霓裳的命中贵人?这个想法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我心中砰砰直跳,难道说……郭璞为我弄到含烟和谢家姐妹后还不知足,还要…… 燕霓裳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怎样,郭先生既然说了,霓裳愿意相信他,因此,这三个要求也不是霓裳故意讹诈,其实,这也是郭先生的意思。” “这也是这老小子说的?”我颇有些不悦的嘟囔一句。 燕霓裳笑笑,道:“好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霓裳要开始提要求了哦。” 早就等这一刻了,我心跳开始加快,究竟是什么要求呢?还真是期待啊。 “第一,这个其实就是羽衣方才说的,卜公子你也知道,羽衣迷信于那个……那个卦象,对你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你们也有了些……有了些接触,不过做姐姐的还是希望,如果可能,还是让羽衣自由选择,好么?” “这就是第一个要求?”我淡淡问道。 “算是吧,卜公子能答应吧。”燕霓裳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反悔一般。 “要是羽衣当真和我两情相悦呢?”我追问了一句。 “羽衣还小。” “她会长大的。” “可是你已经有了含烟了,而且你肯定不止含烟一个女人吧。”燕霓裳有些生气的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况且……我又不是贪图羽衣的美色,你知道,好多时候也是羽衣主动的。” 燕霓裳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那个卦象对羽衣的影响,不过……不管咋样,还是请卜公子先不要跟羽衣太过亲昵吧,要是以后,羽衣非要……那再另当别论吧。” 第93章 燕霓裳的语气有些无奈。 “好吧,这算是第一个,我答应了。”我坦然点头。 燕霓裳珉珉下唇,道:“那霓裳要说第二个了,卜公子当知,霓裳身负血海深仇,此生不得不报,既然羽衣有了着落,霓裳今生唯有此愿尔,万望卜公子竭力相助霓裳,霓裳当结草衔环以报。” 她说的很坚决,也很动情,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霓裳姑娘,其实令师也是有诸多苦衷,况且当时情况……” “卜公子不必多说,霓裳只要卜公子允诺,其他不必多说,霓裳也不想听那些解释,只是霓裳深信,卜公子重然诺,定不会让霓裳失望。” 我只好答道:“卜机保证,一定为霓裳姑娘报了此仇。”这里我有意只说了报仇,而没有提仇家,就是为了留条后路,我总不能真去找心阁的一干人等拼命吧,况且里面还有含烟。 燕霓裳满意的点点头,道:“卜公子果然爽快,相信卜公子一定能让我们姐妹得偿所愿,卜公子的义举也必将广为传扬。” 广为传扬?我苦笑一下,道:“好了,还有第三个要求,霓裳姑娘也一并提出来吧,免得到时忘了。” “这第三个嘛。”燕霓裳摸摸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人家现在还没有想好呢,等到想好了,再告诉你,你可不许反悔哟。” 说罢嫣然一笑,千娇百媚! 第二卷锋芒初露 第九十八章新的征程『第二卷完』 诸位书友看过后请收藏,订阅,多谢!! 一笑让我迷醉,燕霓裳飘然而起,姿态翩跹,临走时不忘了撂下一句:“卜公子答应霓裳的,可不要忘了哦。” 我苦笑无言。 燕霓裳前脚刚走,谢鲲后脚就来,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搬把椅子坐在我面前,笑道:“怎么,霓裳跟你说过了?” “说过了,我也答应了。”我有气无力答道。 谢鲲点点头,似乎这一切好像早在他的预料中一般,他换了个话题:“卜机,你对这次事件怎么看?” 既然是说到正题了,我也就打起了精神,“这个卜机以为,似乎一切太过于简单了,卜机实在不敢置信,神捕营,辽东慕容家,还有羯人会这般容易就范。”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你当时在燕阁跟他们周旋,自然不知,可是这一夜,栗子镇可是血雨腥风啊,我和秋霜仙子一路杀过去,拔起十几个秘密据点,杀得人怕是丝毫不比战场上少啊。” “小小栗子镇,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潜伏势力?”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栗子镇虽小,可是五脏俱全啊,按今晚我们揪出的暗探,潜伏的细作,还有相干人等,大概有数千之众,而栗子镇一共也就三万百姓,卜机你想,若是这数千细作凝成一股绳,在胡马南下的时候西向而上,穿过摄山,奇袭建业的话……” 谢鲲没有朝下说,我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其实这也根本不必多说,栗子镇处在太湖要冲,进可以奇袭建业京畿重地,退可以袭扰三湖鱼米之乡,这一个小小栗子镇,竟然也成了我朝心腹之患,还好机缘巧合,这次被一举拔出,否则真是难以想象,将会有何等事情发生啊。 谢鲲见我脸色不善,笑道:“贤侄不必后怕,虽然诸胡算盘打得着实精,奈何他们各自为政,这次也就被我们一网打尽,再说了,他们占了地利,我们可是有天时的,这次要不是贤侄你灵机一动,我们直接绕过了栗子镇,可是大大不妙啊。” “谢公谬赞了,卜机岂敢贪功,还赖谢公运筹帷幄,亲历亲为,方才拔出此患。”我轻轻送上一记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永远是不穿的,谢鲲听罢,呵呵笑道:“这次不管怎样,谢某定在陛下面前给你请功,相信这件大功,对你的仕途也是大有好处的吧。” “那就多谢谢公栽培了。”我一揖到底,跟谢鲲也犯不着太客气。 “哼,还不是为了灵儿和蕴儿两个,总不能让她们跟着你个白丁吧。”谢鲲佯怒道。 这话一说,我简直心花怒放,这不摆明了已经把我当女婿了么,还是双胞胎,到时候来个并蒂花开,啧啧。 谢鲲见我一脸坏笑,敲敲我的脑袋,道:“诶诶,想哪里去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想娶我那俩闺女的,多了,你别以为就是非你不嫁了。” “伯父所言极是,卜机若能求凰而成,当真是苍天降福,大地庇佑啊,定会对灵儿和蕴儿好生照顾的。” 谢鲲皱皱眉毛,道:“你小子也真是,那个含烟的我就不说了,你怎么还跟这燕羽衣还有那燕霓裳不干不净的,你当我家闺女是什么了,哼!” 准岳父显然对此很不满,我讷讷道:“伯父,这个,这个不是那样的,卜机和她们也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是郭璞说卜机能助她们解决很多问题,所以……” “我不管这些,你到时候自己去和灵儿蕴儿说,她们要是饶你,你有本事弄多少我也不管。”谢鲲有力的挥挥手,呼呼喘着粗气,也是,普天之下,哪个父亲对女儿不是这般疼惜呢。 至于谢灵,以她贤良淑德的性子,倒是不会说什么,只是谢蕴那和羽衣有一比的魔女性子,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 谢鲲见我一脸苦相,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小子,贪多嚼不烂,你知道吗?哼,小小年纪的,你身子骨到底行么?” 我“啊”了一声,方才明白他的意思,涉及男人的尊严我当然义无反顾的点头,保证在床上能完成任务。 “哼,回头让李福给你找点东西,好好学着点,不然的话到时候累的我女儿守活寡。” 我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只好换个话题,道:”那个,钱凤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查他的么?” 谢鲲一挑眉,道:“钱凤?钱凤当然要查啊,我们马上就开船,去了吴兴就查,查他个底朝天,谁说话都不好使。” “可是刚才,钱凤明明说……” “胡说,钱凤现在还在吴兴呆着,他身为朝廷的镇东将军,岂可擅离职守,你又怎么听得到他说什么。” 见谢鲲一本正经,我算是明白了,钱凤和他大概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吧,大概这次去吴兴也就是走走过场了吧。 于是我拱手,道:“卜机愚钝,去了吴兴,一定尽力查办,不负谢公所托。” 谢鲲满意,竖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 这时候王胡推门进来,道:“大人,公子,该开船了,我们是否出发。” 谢鲲朗声道:“那好,我们这就上船,出发。” 我低声问一句:“下一步呢?” 谢鲲神秘一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会心一笑,不再多说。 『第二卷完』 第三卷南国烽烟预告:卜机随着谢鲲来到豫章上任,没想到一去,岭南叛乱,山越起事,荆州出现骚乱,巴蜀企图顺江而下,遭受挫折的北方诸胡也不甘心此次的挫折,定当再图江南,河图的秘密也将逐渐浮现。本书的第一个大高潮即将登场,铁血,诡计,美女,夺嫡,鳞次栉比,精彩纷呈,大家不要错过!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章小偷,又见小偷(1) 求收藏,订阅咯!! 到达南昌城已经六天了,这六天里,除了头三天陪同谢鲲应付往来的官员,出席各类的接风宴会什么的意外,我几乎都拿来睡觉了。 回想起来,这一路当真坎坷,先是去吴兴走了个过场,结果嘛,钱凤那天在海宁视察,根本没有到过建业,而且钱凤身子骨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受过重伤的样子,所以,钱凤是被冤枉滴。 谢鲲自然派人快马飞驰,向司马睿汇报,当然我也看见谢鲲悄悄写了一张小纸片,从王胡那里拿来鸽子悄悄放走。 果不其然,在我等慢悠悠骑着马走陆路会建业时,司马睿的使者已经来了,老太监马凌带来了司马睿的口谕。 意思很明确,让谢鲲不必回京,直接赴豫章上任。 谢鲲谢过这后,直接调转马头,西向而去,而且是全速飞驰,这下子可是苦了我了。白天在寒风呼啸中赶路,意外在阴风怒号里露宿,好在进了江州后,天气渐渐转好,我们速度也逐渐加快。 在彭蠡之滨,渔歌唱晚之际,我们度过了新年。简陋的帐篷里,谢鲲与大家席地而坐,分肉而食,拜祭祖先,席地而眠,过了一个别致的年。 大兴四年到了! 正月二十,我们来到了豫章郡治所南昌。 由于谢鲲如今身兼柴桑,豫章两郡太守,加上彭蠡水师大都督,其实等于半个扬州都是他的,因此谢鲲进了南昌,自然大小长史,参军,别驾等等都来拜会。 谢鲲自然是让我陪在一边,逢人就介绍,来人当然识趣的拍着马屁,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互道久仰。不过自从阅过《洛书》后,见过的官员长什么样说什么话我居然能丝毫不差的记下来,大喜之下,拿本书试试,果然记忆力也是大有长进,一本账册被我倒背如流,要不是我不好意思的说出身份,谢鲲新雇的帐房先生几乎要收我为徒了。 折腾了一个白天,此时正高卧于床假寐的我,突然隐约觉得,窗棂处有极其细微的莎莎声,小偷出身的我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是职业的嗅觉,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兴奋,脑子里那点倦意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动作还算专业,莎莎声若有若无,若是熟睡中人,断然听不见,我怕打草惊蛇,也只是竖起耳朵听,没有睁眼。 第94章 忽觉冷风抚面,声音几不可闻,大概他是把窗子打开了。 落地声很轻,大概达到了我一年前的水平,看来这小贼还是后生么,手脚不怎么利索。 窗子很快被关上了,看起来他很有经验,该是“溜子手”了,只是就这点刷子就敢出来混,也不怕被人抓住啊,我在心里哀叹。 闻闻气味,有点辛辣,奇怪,这是什么味道?接着是“吱呀”一声,大概是谢鲲放在我房里充门面的书柜被他打开了吧。 本来里面除了一些常备书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我也不担心,于是就放任他胡来。 虽然他努力轻手轻脚,可是声音还是很明显,有鉴于他的技术实在太差,我悄悄把右眼挤开一条缝隙,决定看看来的是何方高人。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焦急的翻着书,他一身夜行衣,蒙面扎头,看完一本书倒也没有乱扔,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 “在哪里呢?”声音很小很沙哑,可是对于我来说,很容易就听清楚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很快闭上了眼睛,相信他没有看见。 可是,他却朝着我走来。 不会被发现了吧,我在心里暗暗叫苦,现在我躺着他站着,要是现在翻脸,虽然不见得会怎样,起码我还是吃亏了的,难道他方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越来越近了,他丝毫不掩饰他的呼吸,吸呼气之间间隔很正常,界限很清晰,似乎并不是高手,我心里稍微放心。 可是他身上那股子辛辣的味道着实让我不爽,甚至是刺鼻,因为我现在很想打喷嚏,却被迫忍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他的脚步听下来了,那股子辛辣的味道越来越近,我就要憋不住咳出来了! 却又渐渐远了,同时我感到身旁一阵风声。 原来是他俯下身来,拿起了我放在旁边的袍子。 还好还好,要是他狠心扎我一刀,我岂不是太亏了么。 哼,居然还有胆子偷睡着的人的袍子,你当你是我么?祖师爷怎么教诲你的?我开始在心里批判这个不懂规矩的“同行”。 翻了一阵,那衣服被扔到了我的身上,那人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你没找到东西,就快走啊,老子这没钱的,去偷谢鲲啊。”我在心里骂道,确实,这房里我刚刚住进来,一路上也几乎不用钱,我现在身上几乎一个子儿都没有。 可是,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是凭直觉,我感到他正在看我。 难道是发现我其实没有睡着?呼吸?我的呼吸很均匀,很有规律。姿势?我睡觉的姿势很健康,那是什么?哪里还有破绽?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个粗糙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脸,是缠着布的手!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章小偷,又见小偷(2) 深夜加更,诸位看在俺这么拼的份上,订阅,收藏支持下吧 “质感粗糙,摸起来很没规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在心里暗自问道,“难道是想非礼?” 还好那人对我这男人没什么兴趣,只听他压低声音,道:“奇怪,怎么找不到呢?” 找东西?我心跳微微加快,莫不是又来寻那《洛书》的么?看来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那股辛辣的味道渐渐远了,大概是离开了我的床榻,我也松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见那瘦小的身影就要离开,心中却是为是否追去犹豫不已。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匆匆披上睡衣,我悄然跟了上去,那小贼身手果然不错,我不过耽搁片刻,他已经越上了墙头。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只听见一阵“嗖嗖”声,早已听过很多次的我,自然对此很是熟悉。 这是弓弩齐射的声音! 墙头上瘦小的身影歪了一下,便自栽到。 见死不救不是我的性格,我左足一点,身子激射而出,弹到他身旁,不顾太多,一把捞起他的身子就朝屋子里跑。 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弄回屋子,我突然腰间一凉,本能的向旁边一侧,低头一看,一把匕首赫然闪着寒光,上面还挂着我的血! 他居然拿刀捅了我一下,而他的左肩还赫然插着两支弩箭! 想不到好心救他,却落得这般下场,我想着想着,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黑暗总是很漫长的,等我再睁开眼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谢鲲正一脸疲惫的坐在那里,双眼通红,不停打着哈欠。 我心里一阵暖洋洋的,谢鲲待我当真没得说啊,看这情形怕是一晚上没睡吧,我与他本来非亲非故,如今他待我,当真如父啊。 看着地上还残存的血迹,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哽咽,”伯父,您,您回去歇着吧。“ 谢鲲晃晃脑袋,好像清醒了点,道:”哦,方才困顿了些,你的伤不要紧吧。“ 我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腰间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还有淡淡的凉意,显然是上过药了。 感激的点点头,我说道:“伯父,卜机无妨,倒是害得伯父公务繁忙之间,还不能好好休息,卜机……” 谢鲲一挥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先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昨夜三更是听到弓箭声才出来查看,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倒在那里了,地上还一地的血,大夫说幸亏发现了,再晚一点,我女儿可是要当寡妇了。” 谢鲲倒是玩了把幽默,我却有些疑惑,按谢鲲说的时间,该是那贼子刚刚对我发难的时候,他纵使有通天神通,在已经中了箭的情况下,怎么能逃的走? 将这个告诉谢鲲,谢鲲也是面色凝重,他夜里详细的问过值夜的武士,他们确实见过有人大摇大摆的翻墙,并且拿出机弩进行射杀,根据他们的手感,应该是射中了,可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尸体,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再有人的踪迹。 想到这,谢鲲不禁责怪我多事,没事去救他做什么,反倒招来祸事,我只好说见死不救非我辈所为,于心不忍,谢鲲只好摇头叹息。 只是这慈父般的苛责,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激动之下,我不由一把抓住谢鲲的手,呼道:“伯父,卜机,卜机愿为伯父效以至诚,我……”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谢鲲展颜一笑,“你还是多休息,我还要去处理点事情,不要乱走乱动,啊。” “哎,伯父,您也好生休息。”千言万语,被我浓缩成这么一句话。 谢鲲点头,含笑离去,而我的眼圈已经红了。 默默躺在那里,想着眼前的一切,想着所谓的事业,想着谢鲲对我的疼爱,想着郭璞的苦心孤诣,想着含烟的一片深情,想着谢灵谢蕴的苦守,想着和燕霓裳的那三个要求,我心中百感交集。 当然,还有云娘,还有师傅,还有小玉,还有许多许多的人,一时间,我突然感到一阵满足。 自幼我时常怨天尤人,怨胡人肆虐,怨朝廷无能,怨上苍不公,让我没有父母,没有家园,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周围的人对我当真都是一番真心,回想起来,师傅对我何尝不是疼爱有加,云娘为我何尝不是一往情深?可惜前日那司马睿逼着我们全速而来,也忘了去苏州看她,只好再对不起她一次了。 不管怎么说,当前的一切,对于先前的我都是不可想象的,在常人看来,我已经是一步登天了,可是,我不知足,既然赋予了我这个使命,我就一定要带领人类,摆脱那周而复始的轮回! 正当我正意淫着我带冠冕着紫袍的威风,突然一声细弱萧管的呻吟传来! 是的,我绝对没有听错,是一声呻吟,来自那个书柜! 难道他居然胆大包天到躲在我的屋子躲了一夜? 我咬咬牙,忍者拉动肌肉造成的撕疼,缓缓下了床。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章拔箭. 为了给他一点震慑,我故意迈着大步朝柜子走去,果然,我感到那被隐隐压抑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不由心里暗笑,纵使你胆大心细,敢躲在这里捱上一夜,我就不信那两根弩箭是吃素的。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在里面了。”我出口诈道。 有些粗重的呼吸被强行压抑住了,里面的人似乎还在考虑。 “你我素不相识,你却来偷我东西,我好心救你,你去给了我一刀,要了我半条命,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依然没有回应。 “再不出来,我可就叫人了,外面的武士的弩机还等着你呢。”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撞开,我忙疾步后退,以防他暴起发难。 那人快速从柜子里滚出,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飞身而起,或者急速外逃,只见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卧在地上的身子扭动了几下,终究是力不从心,不一会,就不动了。 柜子里,地上,血迹依然在。 死了? 我小心的走到他的面前,生怕他再次使诈,不过看样子,他似乎伤的很重,该是没有本事再来阴我了吧。 “喂。”我轻轻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贼人,他身子晃了晃,却没有出声,看样子伤的着实不轻。 算了,既然开始就救过你一次,算老子跟你铆上了吧。忍着腰间的疼痛,我勉强弯下腰来,伸出胳膊从他的身下滑过,然后起身,将他扛起。 “腰还真细,可怜的孩子,多久没吃饭了。”我嘟囔了一句,“妈的,还好不算沉,不然看老子管你。” 第95章 踉踉跄跄把这小贼扛到床上,还得轻手轻脚放下,我呼呼喘了会粗气,开始“处置”起这个敢来偷贼的小偷。 揭开蒙面巾,面貌平平,放人堆里马上就认不出那种。不过一想到方才居然被男人给摸了,我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妈的,你摸了老子,老子就一定要摸回来。 说干就干,我伸出手去,果断的覆上了他那明显比正常男人小一号的脸上。 感觉……很粗糙,很不和谐。 这个……我摸着下巴,有点奇怪,虽然男人我还真没摸过,可是谢灵谢蕴还有含烟的小脸我是很熟悉的,不消说女人的小脸光洁滑腻,柔软细嫩,摸摸自己的脸,虽然和女人相比有些粗糙,可是摸起来也是有“肉感”的,是活生生的感觉,怎么这小贼的脸就那么像死人脸呢? 再仔细看看,眉毛没有生气,眼框轮廓很齐整,鼻子直嘴巴园,怎么看怎么别扭。 想了一会没什么头绪,我拍拍脑袋,决定还是先给他看看伤口,不然的话要是就这么挂了也不好。 抚着腰踱进外间,找到前天王胡递给我的药箱,打开一看,里面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心想也顾不得去挑选,干脆一股脑的拿过去吧。 提着药箱缓步回到窗前,那小贼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苦笑一下,没想到我居然还要拖着伤身去给伤了自己的人治伤, 抱把凳子,我坐在窗前,那小贼的伤口已经渐渐结痂,箭杆已经被他在柜子里撇断,不过还是有小半截箭杆露在外面。 只能硬拔了,我从药箱里找到一把黑色小铁钳,比划了两下,先放在床榻上,伸手去轻轻触碰下那小半截箭杆,微微一推,箭杆几乎不晃动。 看来扎得很深啊,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却发现这夜行衣的结构很是古怪,寻了一会子居然还没有看见衣襟。 算了,事急从权,都是大老爷们,也不算老子占你便宜。我双手伸到领口处,用力一扒至裸露出肩膀。 雪白修长的秀颈露出,接着是刀削般的香肩,肌肤如水洗凝脂,色泽如初生婴儿,而在左肩处,两根黝黑箭头深深插入,周围一片暗红,隐然有血丝渗出。 虽然有些惊骇,不过那兔爷娘娘腔什么的,我也是见过的,眼前,还是拔箭要紧。 拿出钳子,张开钳嘴,合在上面一点的箭杆上,微微使劲,发现箭杆也微微向上,确定夹好了以后,我突然加力,奋力上拔,很顺利的,这支箭杆被我很轻松的拔出。 伤口只是微微出血,小贼也只是身子颤了一下,没有醒来,看来这支箭只是径直射入肌肉,没有触骨连胫。 拿出药箱里一个葫芦形玉瓶,旋开塞子,将特制金创药倒在伤口上,很快伤口处外翻的肌肉就缓缓向中间缩去,看来这药箱里好东西蛮多嘛。 下面就是另外一个箭头了,我看这个伤口比较朝下,就把他的衣襟再朝下拔了一点,可是出现的东西却让我呆若木鸡。 胸前没有我想象的一马平川,却是被白布紧紧的裹着,可是很明显那不是敷伤口用的,看到这,我隐隐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为了确认一下,我伸出手去,轻轻按了按他的左胸,向下施力,感觉绵软。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可是女人的胸膛啊,那圈白布大概就是为了束缚住那对小乳鸽才缠上的吧。我也真够笨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滑腻雪白的肌肤? 再想想那粗糙的脸,尤其是脸上的蜡黄和脖子的雪白完全不对称,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为了掩藏行迹而戴上了面具! 沿着脖子那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条明显的分割线,在脖子上摸了几下,就摸到一个明显的轮廓,伸出手指,捻着边界,用力一拉,一张做工精巧几可乱真的面具就被揭了下来。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章审问萝莉(1) 俺这里网挂了,冒着大雨赶到网吧给大家更新,大家支持下吧,收藏订阅全拿来 露出的素颜如婴儿般滑腻粉白,鎸烟修眉微蹙,显得有些受疼,紧紧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蜷缩着,那挺翘的小鼻子微微翘起。尤其是那撅起的小嘴,似喜似嗔,那红馥馥的香唇欲滴,倒是我见过的女子里最诱人的。 尤物啊尤物,更让人心动的是,看起来她似乎比小玉还要小,看脸上大概也就十二三岁。 要是摸摸胸脯大概就能知道多大了,我在心里暗暗说道。 幼女的诱惑! 我舔舔下唇,看着那有些惨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抑制住了冲动。 想到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我压抑一下心神,忍住了品尝一下的冲动。她肩膀上毕竟还有一支箭头呢。 咬咬牙,将钳嘴合上,试了试手感,然后提起一股气,屏住呼吸,我奋力向上一拉。 “啊~~!”仿佛被射中的天鹅般发出一声惨痛的哀鸣,那女贼的身子如弓一般上弯,然后重重摔在床上,小猫一般一声一声的呻吟着。 而一股血剑也同时渗出,喷了我一脸。 匆忙用手摸了一把,我一把按住微微扭动的女贼,免得她乱动,右手拿起药瓶,将药粉倾倒在伤口上。 说来也怪,那药粉这次似乎有了奇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女贼居然幽幽醒转。 她微微张开眼睛,瞬间我只觉得屋子似乎亮了不少,好一双璀璨夺目的眸子,哇,还带着那么一点幽蓝! “哇!” “呀!” 二人同时大叫。 她叫是因为看见一个满脸血迹的人站在面前,我叫是因为那宝石蓝的眼珠转动起来有着诡异的光泽。 “停!”我挥手止住了她的尖叫,道:“第一,你是贼我是主人,第二,你跑的时候被弓箭射中,是我救了你,第三,我好心救你回来,你却给我来了一刀,第四,我再次好心救你,给你拔箭,上药,第五,我先前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扒了你的衣服,但事急从权,我什么也没看见。完毕,现在,请你说说看。” 那女贼呆呆看了我半响,突然又尖叫起来,我刚想习惯性的捂着耳朵,转念一想,她这么叫嚷还不把鬼都招来啊,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我果断的把手转向,捂住了她的小嘴。 “唔……唔。”女贼拼命挣扎着,可是重伤之余的她,又哪里挣得脱呢?只是她胸前的白布似乎缠绕的不紧,隐隐然有波动之感,看得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想必摸起来一定很爽吧。刚有这个念头,我马上连道罪过。 见女子的脸色渐渐平静,我微微把上松劲,缓缓上移,刚离开小嘴,见她喉咙鼓动,似乎还要叫,我忙又按下去。 再起再叫再捂,如此多次,女贼小脸微红,我也额头见汗,见她那蓝色眼眸中有了笑意,我知道,她毕竟还是孩子,似乎觉得这个很好玩呢。 我虎起脸,“厉声”道:“小妮子,再不听话我就不用手捂,改用嘴堵了!” 见小女贼眼神中有迷茫之色,显然是不懂这个,我心中稍安,微微放开了手。 她被捂的也是难受,张大小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只是这丝毫不顾忌的样子,在我看来又是别有韵味。 “你好了吧,现在该你说说了,你易容改妆,跑到这里来,还要偷东西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得正经问话的。 “你……是救我的人?”她的口音很是奇怪,官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我听了也微微皱眉。 “你也知道是我救你?”我没好气的说一句。 “谁……可以知道……你救了我是不是要折磨我呢?”她汉语说的不好,可是眼色却甚是狡黠。 “折磨?”我怪笑两声,道:“你说我会怎么折磨你呢?” 见我搓着手,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她有点怕了,忍着疼痛,梗梗脖子,道:“我才不怕呢,你……你折磨我,你就是坏人,坏人是打不过好人的。” 看来还是小孩子啊,我心中哀叹,嘴上却还是得硬气说道:“哼,你看,你的肩膀已经露出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脱光?” “脱光?”那女贼眯着眼睛想想,道:“女孩子好像不能被别人脱光吧,除了她的相公。呀,你是不是想当我的相公,才要看我的身体?“ 我差点没扑在地上,牵动腰间的肌肉又是一阵巨疼,眉毛几乎拧成折扇。”这个……相公是不能随便说的,好了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偷东西?好孩子是不偷东西的。“我赶紧把这不良少女的心思引开。 那女贼歪着小脑袋,到:“姨娘让我来,我就来咯。还有啊,我不是偷,我是拿呢,姨娘说到这里拿东西不算偷。” 我有些无语,“你姨娘是谁呢?让你来拿什么呢?” “姨娘就是姨娘咯,拿什么嘛,反正是我家的东西,不能告诉你,哼。”小女贼撅起嘴来,不理我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章审问萝莉(2) 嗯嗯,大家支持下咯,订阅,收藏的都行,多谢! 我沉吟了一下,换了个法子,问道:“我是问你,你姨娘是什么人,是哪家的夫人,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拿东西?” “姨娘自然是爹爹的夫人了,东西在你这里,当然要来你这里拿了。”小萝莉女贼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说道,而且她看我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样,好像在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你个大男人也好意思问? 我摸了摸额头,道:“好了,我们换个说法,先告诉你,我刚刚到豫章没几天,根本不认识你,遑论你姨娘和你爹爹,要是他们弄错了,你不仅白来,肩膀上的伤,不也是白受了么。” 第96章 小萝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受着箭伤,现在注意力一回去,那疼痛马上袭来,小嘴一扁,两道清泪就哗哗往下流。 “哥哥,人家好疼……”很快,我就又多了个妹妹。 只是这个“妹妹”不太好哄,甜言蜜语她不听,温柔手段不能放,倒把我个大男人急得抓耳挠腮。 好在方才捂她小嘴起到了作用,她虽然哭,也只是抽抽哒哒的啜泣,想必外面该听不见吧,不然的话,我可就成了调教幼女的变态了。 呃,调教,这个词……我捧着脑袋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这个词亲切,虽然以前没听人说过,圣贤书上当然也没有,可是现在说起来竟然是这般的顺口。 我大乐之下,不由说道:“哈哈,老子要调教你。” 小萝莉停住哭声,轻轻问道:“哥哥,你要调教人家吗?” 我忍着牙齿的打颤,压低声音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你要调教人家么?” “这个,你知道什么叫调教么?”我颤抖着问道,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次可丢大人了,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被看扁了。我现在就感觉像被剥光了闹市游街一般不自在。 “当然知道,我妈咪给我讲过的,以前妈咪小的时候,她的爹地和哥哥们就调教过女仆。”女贼一本正经说道。 “妈咪?爹地?这是什么?”我有些茫然的问道。 “就是爹,娘的意思咯,那是我外公那里的叫法。告诉哥哥你,我的母亲来自遥远的大罗马帝国,我的妈咪是克劳狄大帝的小女儿,‘世界光复者’奥勒良大帝的妹妹,被封为圣索菲亚公主。” “公主?”我惊叫道,“罗马帝国,那是安西还要极西的地方,统治着罗马,北非,希腊的那个帝国么?”当然这一切我是在《洛书》上看到的,当时那些什么罗马帝国,波斯帝国的我都摸不着头脑,只是硬记下来了事,没想到这里还看见一个罗马帝国的后裔。 “你知道我的祖国?”女贼面有喜色,旋即黯淡下来,“我的母亲是个航海家,她的教父告诉她,在遥远的海洋深处,有个未知的文明,是属于太阳神和智慧女神的照拂之下,拥有者世界上最最灿烂的文化,有着比埃及人还要精巧的金字塔,我的母亲着迷了,她不顾舅舅的反对,架上三层桨的帆船,离开墨西拿就出海了。” 说这一切时,她的脸上圣洁而雍容,虽然脸色苍白,身子很虚,声音也不大,可我依然静静听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讲述。 “她的船一路向西,穿过迦太基和腓尼基人的地方,穿过海峡,来到了大洋上。教父给的海图只有大概的位置,她只好找到北极星,然后向来,前面是茫茫的大海,后面离家乡越来越远,她的手下动摇了,要求回到罗马,她几乎整天整夜都要忙于压制他们的情绪。 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终于,他们看见了陆地,像找到新大陆一般的登录,可是,陆地上却依然是努米比亚人,这里依然是非洲。 当母亲的雍容出现在他们面前,很快就成了他们的圣母,他们告诉母亲,真正的文明在东方,那里有遍地的黄金,灿烂的文明,人人都彬彬有礼,都是上天最虔诚的子民。 于是母亲就率领他们继续前进,他们向南航行,前面先是越来越热,然后又渐渐变凉,他们早已失去了方向,只能按照那个大概的说法,向南再向东,他们义无反顾,直到看见冰墙,然后再向东走,依然是先热再冷,绕过众多岛礁,躲过那些不友好的土人,又是半年过去了,前方终于是陆地,而且是一片大陆。 他们以为,他们来到了真正的文明世界,来到了亚特兰蒂斯,他们以为,他们将会成为最高贵的客人,受到这个帝国皇帝陛下的接见,他们将会作为两国间最友好的使者,他们回去时,将满载这里的富饶物产去换回帝国的爵位,他们将受到罗马公民最热烈的欢迎。 欢呼之下,船员们却忘记了放下风帆,结果船触礁了,里面船员都死了,只有母亲被后来的父亲救了。” 她一点点一句句婉婉道来,我也一句句耐心听着,似乎是发现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她当疯子,她越说越高兴,脸上的神采飞扬,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缓缓显露出来。 “后来呢,我父母就成了婚,也有了我,可是我母亲从小就教我祖国的文字语言,贵族的各种仪式规矩,她说总有一天,我们要回到罗马,在大教堂里做弥撒。” “弥撒是什么?拜你们那里佛祖的仪式?” “恩,差不多了,反正我懂很多就对了,你可别想调教我,我是不会同意的。”小萝莉一板一眼,毫不含糊。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章审问萝莉(3)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订阅,收藏,投票! “这个,方才只是戏言,你不必挂怀。”我腆着脸说道,“倒是听你说起来,我似乎还要叫你一声公主殿下呢。” 小萝莉虽然躺在榻上不怎么能动,不过听了这话,脸上依然闪过一阵惊喜,“你当真把握看成是公主?你们这边不是随父方血统么?””我朝是我朝,罗马帝国似乎是有皇帝的血统就算吧。“我猜测道。”恩,是的,我们那里还有女皇的,至于那些蛮人,什么哥特人之类的,经常有女首领,女酋长呢。说起来,你得叫我多罗蕾丝公主呢。”小萝莉满脸自豪说道,看起来,这些女首领们在她眼中有着很神圣的地位。 “你叫多罗蕾丝?” “要是在罗马的话,是这么叫,在大晋么,我姓士,名字么,先不告诉你。”看来她已经不把握当敌人了,至少连这些比较隐私的东西也告诉我了。 “好了尊贵的多罗蕾丝公主,你既然有着如此高贵的血统,却到我的屋子里来找什么东西呢?莫非我这里还有你们帝国的权杖或是皇冠?” 这话一出,小萝莉的眼神一黯,道:“不瞒你说,我父母亲结婚以后,感情非常之好,用你们这里的话,那是相敬如宾,可是我那美丽圣洁的母亲,却被你们这里的人当成妖怪,家族里,乡里其他人,都没给过我母亲好脸色,虽然我父亲很有权势,可以让他们明里不敢说什么。可是暗地里,母亲只要出门,别人就在背后指指点点。就算我出生以后,他们的脸色也没有好点,父亲的其他几个妻妾和我的哥哥姐姐们,也一直对我不好。” 我完全可以理解这样一个混血儿所承担的压力与白眼,见她说到这里时的悲切神情。 萝莉女贼继续说道:“父母在时,还没人说什么,父亲是当地豪族,把握当作掌上明珠,母亲对我更是疼爱的紧,我童年生活,可以说是当地最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可是,三年前,父亲突然得了急病,居然一下子就过去了,母亲承受不住,很快就郁郁而终,从此,我就成了孤儿。虽然家里没有把我赶出去,可是,那些以前对我恭恭敬敬的人,却都变了脸色,然后几个哥哥就开始为了家产吵个不停,兄弟间为之反目,我也只好跟着三姨娘,勉强能不被波及。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三姨娘说这里有一本书,是你们华夏族的镇鼎之书,叫做《洛书》,本是我家之物,却落到豫章太守府里,所以我就来拿回去。” 说完这一切,萝莉女贼眨眨眼睛,示意我可以说话了。 从这番话来看,她确实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自小遭受了不少白眼,疼爱她的父母又相继辞世,在家族一团混乱里讨生活,也确实难为她了,从心底,我对她是深表同情的。 况且,她来自西方的罗马帝国,有着高贵的血统,现在虽然躺在床上,可是一言一语里,自有那种贵族的气度,也让我心折不已。听她说的话,她应该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子,因此到这里来,倒真是遵从她姨娘的命令,不能太怪她了。 至于她所说的士家,莫不是统治岭南数百年的山越之首? 山越本是百越之后,三国时期吴主孙权遣师前往讨伐,鏖战十余年,终于与山越高层达成妥协,士家奉吴正朔,吴皇则册封士家世守岭南,除了缴纳少量赋税和提供骁勇的南越将士外,别无他求。 我朝平定江南后,士家上表归附,为了稳定岭南,征南将军上报朝廷,武帝司马炎特旨,岭南一切照旧。 只是没想到,士家居然还有人娶了罗马帝国的公主,现在居然又对《洛书》打起了主意,难道这士家已经不甘心于当岭南王,而要问鼎天下了么?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正色说道:“对姑娘的身世,我表示深切的关怀,而且这《洛书》确实是华夏至宝,但是,这书肯定不是岭南士家之物,而是华夏之国器,况且我朝重器,又怎么会放在豫章这偏远之地?姑娘来此,怕是找错了地方吧。” 萝莉女贼皱皱眉头,道:“可是三姨娘一直这么说啊,难道她撒谎?” “撒谎倒不一定,可能她弄错了吧,毕竟这般宝贝,怎么可能随意乱放呢。”我循循善诱道。 她凝神静思片刻,展颜笑道:“嗯,哥哥你说的对,我相信你,这类宝物,听母亲说,罗马帝国都是放在深山,加上诅咒,防止外人的觊觎,想必中土这么发达的文明,也不会轻易乱摆,哥哥你的房间一点都不安全,连我都能轻易的进来呢。” 说完这,小萝莉似乎又想起来,自己是受了伤的,小嘴动动,眼圈马上又红了,可怜巴巴说道:“哥哥,人家真的好疼啊。” 第97章 “那你是承认,到这里来拿哥哥的东西,是你的不对了?”我佯怒道。 “是人家的错,三姨娘没搞清楚,人家也没有了解,就冒冒失失来了。”现在她乖巧的很。 “好了,既然你也认错了,我们就来算算这个总账。”我大乐之下,忍着腰间隐隐之疼,搓着手坏笑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章烽烟起 今天开始,进入铁血章节,大家多多订阅,收藏,献花,投票,多谢支持!! “你又想做什么?难道真要调教我么?我不是那些低贱的卑微的女奴,你……”看着她有些惊恐的模样,我心中一软,这个女孩子大概从父母去世以后,就一直生活在恐惧和压力中吧。 “好了,不要瞎想,既然你是被我手下的人所伤,你又给了我一刀,这事就算扯平,你现在就暂时呆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摆摆手说道。 “那,”小萝莉仰起小脸,“我还到你这里来拿,拿东西了呢,你也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我一脸爱怜的神色,这个小妹妹着实招人疼爱。 “可是我还要回去见三姨娘呢,不然她会骂的。”小萝莉扁扁嘴说道。 “你没拿到东西,一样会被骂的。”见她脸上已经有了倦意,我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额头,道:“好了,先休息吧,你的伤口应该不碍事了,不过,我还是再去给你找个大夫来,乖啊。” “恩,我听哥哥的话,最后告诉你,我叫士蓉儿。”她很欢快的点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士蓉儿,好名字。”我喃喃说道。 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微微有些红润的脸色,都告诉了我,她已经因为过于疲惫和身子虚弱,已经睡过去了。 我却还得拖着受伤的身子把这一切赶紧告诉谢鲲,当给这个我还不知道具体名字的混血少女关上门时,我不由哀叹,为什么我对女人就是这么好? 轻轻拍了三下巴掌,一个魁梧壮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行了个礼,道:“少爷。” “老陈,里面有个小姑娘,是我的客人,保护好她。”我简单吩咐道。来豫章的路上,谢鲲已经基本把握介绍给了一部分的手下,我自然一路上也是和他们混的烂熟,现在说话也犯不着客气。 老陈脸上露出了只要是男人都看得懂得微笑,物品忙摇手道:“不是,老陈,你别误会,那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 “少爷,您不必向老陈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嘿嘿,老陈明白,你们年轻人啊,啧啧。” “好吧,随你了,保护好她,我去见老爷。”我垂头丧气道的说道。跟这类人,还当真说不清楚话。 “这么快就去跟老爷说了?”老陈又加了一句,噎得我差点吐血。 不理会老陈那异样的眼光,我径直去前厅找谢鲲去了。 看来那丫头给我这一刀也只是划破点皮,或许是谢鲲给的药太好,反正我一路踱着方步,走得不仅气不喘不嘘的,还撞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军人,被我撞到以后,他只是嘴里呜咽了几句,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朝我手中一放,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皮囊上盖着火漆,插着鸡毛,显然是万急军情。大概是太守府前禁止策马,才下马狂奔,体力透支之下,才被我撞到的吧。 懊恼之余,刚好一队衙役从府中鱼贯而出,我忙上去拦住他们,吼道:“都等一会儿,都停下来。” 领头的朱宝认得我,给我作了一揖,道:“卜公子,您有何贵干?” “没空跟你胡扯,你们去办什么差事?” “哦,惯例巡逻而已。” “都别去了,你们几个,把这人赶紧送去治伤,另外,谢老爷现在在哪?” “在前厅和崔长史和李司马商讨整军的事情,卜公子,您看……” “我现在就去,这个人你们务必给治好了,说不准呆会老爷就要找他问话。”说罢,我拿着这个火漆封,匆匆直奔内堂。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我忍着腰间隐隐的痛,直接推门进去,谢鲲正和两个中年人相谈正欢呢。 “你……怎么了,有事么?”谢鲲微微有些惊讶,而另外两个中年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我,那个高个面容清癯,眉毛修长的眼神很是温和,而另一个面色平平,尤其是有些下弯的鼻尖,看起来却有点阴狠。 我匆忙行礼,道:“谢公,有紧急军情,传令兵在府外晕倒。” 谢鲲神色马上严峻起来,一验火漆,确定属实,便开始开封。同时随口介绍道:“东山,若甫,这是谢某内侄卜机。卜机,还不见过崔大人和李大人。” 我自然行晚辈礼相见。原来这两人,高的乃是江州马将军府上长史崔恒,矮的有些面色不善的则是司马李兆,算起来,也都是谢家这一派的了。 正和二人寒暄,从内室出来的谢鲲已经是一脸寒霜,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是有什么大的变故? “东山,若甫,你二人速去着急在南昌城里的大小官员开会,同时,南昌戒严,许进不许出。” “属下遵令!”二人行礼,大步而出。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惊恐的说道,心中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岭南士家,起兵反了!”谢鲲恨恨说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章战前急 恩,本周继续爆发,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收藏,谢谢!! “大兴四年正月十四,镇南大将军,岭南侯士铸为其弟士铮所鸩,士铮自号南越王,夺其甲兵,占其妻妾,并遣家奴千余袭击番禹,守军一触即溃,番禹太守林川,交州别驾王棠,治中付宁等大小属官皆降于山铮,交州刺史顾恺宁死不屈,自缢而死。 正月十五,士铮谣言朝廷加赋,番禹百姓大哗,士铮言三年不征,民大悦,士铮遂裹挟数万人袭击九真郡,太守凌檬降,岭南三郡五十六县传檄而下,士铮自称南天王,号称带甲三十万众,岭南震动,宁苍县令吴忠企图呼应山铮,已为臣镇压,明正典刑。如今局势紧急,观士铮之举,似有逐鹿中原之意” 念完了一遍刚刚写好的奏章,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谢鲲交给守在门口的小厮,着其加急送往建业,方对坐在身边的我说道:“这次士铮造反,卜机以为,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我微微拱手,道:“岭南官员望风而降,数十州县,传檄而定,士家定是早有不轨之举,如今起事,不过是浮出水面而已,因此卜机以为,纵使士铮是临时起意,然士家必然是心怀不轨久也。”见谢鲲点头,我继续说道:“当务之急,谢公须急速平叛,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是各地云集相应,怕是会酿成大祸啊。”其实我还存了一份私心,关于山蓉儿的事情我还没有跟谢鲲说,毕竟山家造反,是肯定要株连的,从内心上来说,我是不愿意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枉死在冰冷的屠刀之下的。 谢鲲赞赏的点点头,道:“你来看。”拉着我走到刚刚悬挂的地图前。谢鲲大手一覆,岭南诺大一块土地已经被按在下面,“岭南之地,虽然不通王教,然自士燮以来,已经多年不见战事,如今士燮的子孙居然还想逐鹿中原,端的可笑之极。”谢鲲顿了一下,道:“只是豫章目前仅有兵五万,而且令出多门,不成系统,守豫章都是问题,何况是南征?卜机,你怎么看?” 我将心思从山蓉儿身上重新集中到这个事情上来,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反了,现在要做的,是平叛!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指着地图说道:“谢公,卜机以为,他士铮既然敢于造反,必然不会满足于岭南一隅之地,北上是肯定的,如今他有四条路,第一是走云南郡,建宁郡,然后过泸水,北上取成都,取蜀中以为基业。” 见谢鲲颔首点头,我继续说道:“第二条路,他可以经苍梧,零陵北上,直趋南郡,夺取荆襄,虎视上游,窥测神器。 第三条路,他就是径直北上,冲着我豫章而来,将我国分为两半。”我指着地图,用手指划着行军的路线。 见谢鲲面色微变,我说出了第四条:“卜机久闻岭南士家广事海外贸易,拥有艨艟上千,海船数百,倘若山铮铤而走险,由南海郡下海,沿岸北上,过泉州,宁波,沿路补给,逆风则三旬可至江口,若是有东风之助,两旬即可到达,到时候,或是弃船登陆,或是顺江而上,都可以兵临建业城下!一旦奇兵突袭,而京口大营反应不及的话,我朝中枢可就……” 谢鲲悚然而惊,道:“不多说了,快去前厅。” 待到诸位大人都来后,谢鲲简单把我给这些大人们介绍了一下,便神色严峻的介绍了一下山铮谋逆的事件。 说完以后,场内大小官员俱都噤若寒蝉,安静的近乎死寂。 谢鲲咳嗽一声,王胡抱来地图,在墙上摊开,谢鲲说道:“卜机,你再给诸位大人陈述一下情况和你的看法。” 于是,我又把方才说的一切再次复述了一遍,当听到士铮可能奇袭建业之时,满座皆惊! 兴国令方统抢先拱手,道:“幼與公,下官以为,若是让叛军冲到建业城下,那可是莫大的罪状啊,不如我等现在就率师勤王,以免为反贼所乘。”李兆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自保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方大人此言差矣,朝廷有令,弃守封疆者,弃市,难道方大人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这数十官员遭受这等惩罚么?” 第98章 说话的是江州司马李兆。 “那李司马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大家看看李司马的本事?”那方统倒是一张利嘴。 “你……本官以为,朝廷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派兵南下,一战定乾坤。” “李司马说得轻巧。”方统冷笑道,“李司马可知叛军有多少么?谁统兵谁后勤么?可知南越的山川河流,民风如何么?若是不知彼之虚实,这仗又怎么打法?” “难道我们就放任不管了么?”又有人出言吒道。 “又不是不管,只是兹事体大,须谋定而动罢了。” “谋定谋定,等你们谋定了,敌人都席卷天下了。” “桂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希望叛军席卷天下?” “刘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本官也不是好欺负的,诸位大人可以给下官做主!” “本官又没有指名道姓,张大人这么急着撇清干什么?莫不是心虚?” 谢鲲面对渐渐开始争吵起来的众人,不置可否,只是说:“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各抒己见嘛。”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章士家定计 士铮很高兴。 站在番禹城头,望着北面的万里江山,张开长臂,去拥抱这一切,他从来没有这么志得意满。一路南下,被秦岭,五岭一路阻挡的北风,吹在身上,就像娇柔的少女的小手在他身上摩梭一般,让他甚是舒爽。 “报……”一声长呼,一个斥候在身边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 “讲。”自从夺位后,士铮隐忍多年的和煦变成了对属下的冷酷,当他看见以前那些和他嘻嘻哈哈的人都对自己变得敬畏后,他真的很满意。 “交趾郡太守林义自焚,郡尉上表乞降,被乱民杀死,如今交趾一片混乱。” 士铮猛然转身,怒道:“你说什么?乞降者被杀?” “是。”那斥候有些惊诧,不过面对一脸阴冷的士铮,他深知如果自己惊慌失措的话,很可能就被力大无穷的主子从城头给扔下去。因此他倒不如选择镇定。 “该死!”士铮对有人敢于不屈从感到很愤怒,“通知老三,老四,还有各位将军,征北堂议事。” 征北堂原是历代士家家主办公的地方,原来却是叫镇南厅的,现在被士铮改成征北堂,意思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上代家主,士铮的父亲士奎去世后,大哥士铸理所当然的袭封,士铸一向老实,笃信无为而治,南疆发展任其自然,这让一直久有凌云之志的士铮大为不满。如今,终于轮到自己做主了。 这征北堂也算得上金碧辉煌了,两边廊柱白玉雕成,四面影壁壁画精美,当间那个主位更是铺着白虎皮,雕着豹头扶手,坐上去,纵使是庸人也会心生豪迈。 士铮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听到逐鹿中原几个字,居然会吓得瘫倒在地呢? 不过他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反正他大哥也去孝顺父亲了。现在,就由他,这个士家百年来注定是最优秀的人才,来掌握这一切吧。 两个弟弟都老老实实的坐着,大气也不敢出,七八名穿着甲胄的将领站的笔直,看起来自己给他们许下的愿景当真很让人动心。 士铮猛然站起,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射在自己身上,再悄悄转移到地上,士铮很满意。他清清嗓子,道:“方才接到军报,交趾居然归而复叛,诸位都说说,该怎么办?” 一身儒衫的老三士铁其实很面,从小熟读诗书的他皮肤都比一般的岭南人白上不少,更何况胆子,可是凶神恶煞一般的二哥突然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那意思居然是要他先说话。惊恐之下,士铁咽了咽口水,站起身来,环顾一圈,道:“圣人有云,义不兴师,教化为上,为政者,当以德服之,以威慑之,故而……”山铁说着说着就上瘾了,一直被几位兄弟瞧不起的他,今天发现,在公开场合广布教化,当真是爽的紧啊。 见三弟不知不觉的开始手舞足蹈,唾沫飞溅,士铮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出言说道:“老三,方才有人来报,说你的书房进了耗子。” “什么?”正沉浸在性善性恶之间不能自拔的士铁大惊失色,连礼也不行,就抱起下摆,投胎似的跑了出去。开玩笑,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见众人也都是大松一口气,士铮摸摸脑门,旋即觉得这样似乎有失体统,脸色一沉,道:“好了,大家接着说,不过要是有人再在这里掉书袋,说些没有用处的,别怪本王不客气!” 老四山锋倒是夷然不惧,他一个军礼,朗声道:“回王爷,臣弟以为,交趾在我之南,地位极为重要,况且降而复叛,影响极坏,臣弟以为,兵贵神速,当大加挞伐,震慑其他宵小。 士铮很满意这个弟弟,孔武有力,晓勇无比,对自己这个二哥是第一个服气,如今在这个场合,又是首先力挺自己,看来以后要重用他了。 “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么?”士铮扫视了一下其他的将领。 “末将同意四公子的意见。”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见四五个将领都已经行礼,士铮心花怒放,不过见原来的南海将军展葵却是傲然站立,眉头微微一皱,道:“展将军有什么想法?” “交趾应该屠城!”展葵语不惊人死不休。 “屠城?”士铮眉头一皱,这似乎有伤天和,可是……震慑一下好像也很有必要,正踌躇着,展葵双膝跪下,道:“乱世需用重典,这骂名,就由末将来背,到时候王爷爷可以去大加抚恤,以赚民心。” 见展葵神色坚定,士铮心中一暖,这才是真正的忠诚啊!士铮高声道:“加封展葵为平南将军,张成,刘煌为副将,统兵三万,星夜前往交趾,务必将叛贼一网打尽,必要的时候,可以屠城!” “末将得令!”三人行礼高呼,同时小吏给了他们虎符和印信。 “兵贵神速,你三人即刻出发!”士铮厉声道。 “领命!”三人大步而去,留下士锋面有不满。 “四弟,可是心有愤懑?”士铮满脸微笑。 “臣弟没有……不,有,臣弟也想为二哥上战场,打江山。”士锋朗声道。 士铮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会让你闲着,士锋听令。” “末将在!” “加封士锋为征北大军先锋官,三日后,誓师北伐!” “末将遵令!”士锋高呼,接过印信,士锋犹豫了一下,问道:“二哥,我去打哪?” 士铮微微一笑,道:“你且先回去整军,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罢,士铮打了个哈欠,又道:“你们几个先商议着,我去去就来。” 不顾众将的错愕,士铮径直绕过屏风,从后面进去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章决策 天降灾祸,地生异象,外有强敌,内有叛逆,悲哉我五千年华夏道统,三万里锦绣河山,危矣! 天下百姓,戮力同心,海外仁人,捐弃前嫌,幸哉我十三亿炎黄子孙,九千仞高行大义,壮哉! 这一刻,愿我们一起守护华夏! 与此同时,谢鲲府上也是吵成一团糟,自从我把叛军可能的四种进军路线列举了一下后,文官武将,幕僚长随,都被谢鲲发动到这场讨论中,自然有人激进,主张犁庭扫穴,有人保守,主张固守待援,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主张静观其变。 我站在谢鲲旁边身侧,看着一群群或是衣着光鲜,峨冠博带的儒生摇着折扇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或是甲胄鲜明,五大三粗的将领咄咄逼人,大话连天,心里就一阵厌恶。妈妈的,平时不干正事,事情来了,你们吵破天有个屁用啊,赶紧平乱才是正道,再说了,兵贵神速,晚去一刻,叛军实力就增强一分,这意味着将来平叛之时就要多给钱粮,多死士卒,衮衮诸公,难道不会算这个账么?就算他们不会,谢鲲总会吧,这些人说的几乎全不靠谱,那谢鲲你自己决策不就完了,干什么开这没有用处的会议,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呢? 见我神色不豫,谢鲲似乎看出了我的腹诽,招收示意我俯下身来,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官场惯例,不得不为尔。否则日后扯皮,胜则功难赏,败则咎难责,不如让他们说个痛快。” 此言可谓一针见血,我也是一点就亮,这群官僚,若是不让他们把肚子里的都倒出来,胜了分赃,他会一窝蜂的朝上抢,败了么,那些诸如“我早就说过”云云的言论马上就铺天盖地,着实让人烦不胜烦,就是谢鲲这样的大佬也是怕啊。 而场内诸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招抚的问题上,一群地方官和他们的幕僚开始鼓吹什么兵连祸结啦,什么敌人势大了,什么韬光养晦啦,武将们自然是抵死不从,有些脾气火爆的就开始推搡起来,很快气氛就紧张起来,文官武将们互不服气,眼看就要打起来。 “够了,都给本官助手。”谢鲲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毕竟他背后的谢家是晋朝前几位的世族,而他自己既是太守,又领军职,加上不少武将都是谢系军官,谢鲲此时于南扬州和江州,基本上是说一不二的。 “下官失仪。”文官们倒是很乖的都拱手为礼,武将们虽然见状也参了军礼,不过脸上的不恚是显而易见的。 “如今山越造反,国势艰难,望诸位戮力同心,以国家之事,陛下之事为重,切莫因私废公,否则,谢某定不客气!”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谢鲲嘴里的“不客气”有多大分量,他们当然知道。 第99章 见气氛紧张起来,谢鲲微微笑道:“当然,这类同僚间正常争论,也是免不了的,大家不必介怀,倒是阳山关赵将军和湟口关邱将军军务繁忙,提防叛军没来,不然可就更热闹了。” 众人脸色稍缓,谢鲲又悠然道:“如今叛乱既起,就要想法子平定,打仗也好,讲和也好,不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么,但是有一条,媾和只能是士家求和,我方绝不讲和!还有,谢某奉劝诸公,以前,士家没有造反之时,诸位多半是番禹的座上宾,大大小小的好处也收了不少,这些谢某都能理解,但是,本官已经请旨,从今日起,再与士家勾勾搭搭,藕断丝连者,杀无赦,诸位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回答倒是铿锵有力,可是我却发现,小部分官员却是面如死灰。 我能看见,谢鲲当然更是看见了,他修长的眼睛一睨,道:“诸位大人匆匆赶来,想必都腹中饥饿,不若先在幼與府上吃点便饭,大家稍后再议,今儿一定要拿出个章程来。” “可是大人,下官府上还有琐事,恐怕……”三个文官站了起来,挑头的一个中年白胖子拱手道。 谢鲲笑吟吟说道:“既是俗务,就稍后再办吧,谢鲲去去就来。” 说罢在众人的错愕中,谢鲲大步向后面的屏风迈去,当然,他没有忘了叫上我。 屏风后面,赫然一个暗门,谢鲲掏出梭形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好一会子,才把门打开。 迎面一股霉味,看来长久没有人打扫和通风了。谢鲲当先进去,我紧随其后。 里面很简陋,只有一桌四椅,谢鲲从怀里掏出一个鹅卵大小的夜明珠,顿时暗室里亮如白昼。 让我咂舌的,倒是那至宝夜明珠啊,要不是眼前的是我丈人,我说不准就要干老本行把其据为己有了。 谢鲲却神色严峻,道:“卜机,从这里到建业,八百里加急,大概三天可至,但是据细作从南越回报,士铮早就厉兵秣马已久,怕是不是就要北伐。” 此言于我,不咎是一个晴天霹雳,我怎么这般命苦,刚来豫章,屁股还没坐热,居然就要打仗,虽然老子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走军功路线入仕的,可是现在连刀都没摸,营都没进,人家就打过来了,天啊,还是精锐骁勇的山越士卒。 谢鲲不顾我面色惨白,道:“你方才说的几种可能,我都慎重考虑了,士铮偏师不敢讲,但主力一定从江州,豫章北上,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直觉。” 既然谢鲲话都挑明了,还把我带到这等暗室,意思自然很明显,我行了个子侄之礼,朗声道:“谢公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卜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自是信得过你。”谢鲲正色道,“不出意外,士铮的前锋将会迅速北上,绕过其中的小城邑,直趋豫章郡城,豫章若下,江夏以东,建业以西,几乎可以传檄而定。” “那就是说,士铮大军不日将兵临城下了?” “不错,卜机,你怕不怕?”谢鲲面带笑意。 “怕,很怕,刀枪无眼,万一……我的小命可经不起折腾。”我嬉皮笑脸道。 “呃,这个。”谢鲲显然很错愕,我却马上说道:“正因为怕死,所以卜机将全力襄助谢公,打赢这一仗。” “好,好,好!”谢鲲连叫三个好,豪气大增,道:“那么,我们就让这南昌城成为敌人的坟墓,就让我们浴血奋战吧。” “浴血奋战!”我可以想象此刻自己眼中的热烈。 男人,在战争来临时,总是热血沸腾的。 下定决心后,就是该做具体的事情了,我忙道:“谢公,既然我等以南昌城为饵,意图吸住叛军,当务之急,一时粮食,二是守城器械,因此,请谢公下令,城外务必坚壁清野,将百姓迁入城内,粮食强行征用,同时立即组织民夫,深挖护城河,加固城墙,以备大战。” “理所当然。” “此外,谢公应立即修书,知会荆州陶侃陶帅,以及……扬州的王敦,请他们速速派兵南下。” “就由你来起草。” 有些惊异谢鲲对我的信任,我又问道:“谢公,那外面那些大人们……” “简单,呆会让他们各自回去。”谢鲲淡淡说道。 “可是,卜机以为某些人……” “水至清则无鱼,我心中有数,卜机不必挂怀。”谢鲲打断我的话,显得很有把握。 我也不多说,反正话我带到了,谢鲲沉吟片刻,道:“跟我来。” 说罢,一双修长的手开始在墙上摩梭,很快找到了一个圆形凸起,手指合上,缓缓选择,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后,诺大的墙居然向两侧分开,奇書網-奇书又是一个地道! 果然大手笔,我心中叹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一章紫虚仙府 中午网线坏了,现在才更,晚上还有一章,大家订阅,收藏支持一下 我和谢鲲径直下去,里面竟是一间诺大的书房,十余书架傲然站立,定睛一看,藏书可谓卷帙浩繁,不消说书架上摆放的大小书册,各式卷帛,竹简陶片什么的,单单地上,还有好几个大鼎。 “这大鼎莫不是……”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三只脚的青铜缸子。 “此地乃紫虚仙府。”谢鲲一甩袖袍,潇洒的说道,“此乃洪荒年代,紫虚真人飞升之后留下的诸类典籍,后来为前朝顾雍所得,后因缘际会之下,这些宝书归了我谢家,历代增补书籍,如今可谓是诸子百家,无所不有,大概除了《洛书》,《河图》,《易经》以外,其他王莽篡改的各色书籍,这里都有吧。至于那几个大鼎,呵呵,卜机你当知道,商周之际,铭文典籍可都刻在鼎上啊。” “那,其他人知道的话,岂不是招人觊觎?”我虽然心跳加速,颇为激动,尤其是看见那青铜大鼎我就恨不得抱着它睡觉,不过有了《洛书》的前车之鉴,还是先考虑到安全问题。 “无妨,这紫虚仙府的藏书,原本是在摄山之上,紫虚洞中,可如今这紫虚洞早已在山崩中化作尘土,他人何以知之?”谢鲲满脸自信,“还有一事,谢某掐算着日子,大概三天左右,士铮的叛军就将兵临城下,到时候,可是期待着你助我一臂之力呀。” “卜机义不容辞!”表决心自然是不在话下。 “那好,我就先走了,带你来这里,想必你也该知道我的意思吧,你在这里好生学着,一日三餐会有人给你送来的。”谢鲲很正经的说完,拍拍屁股跟没事儿一样就往上走。 “可是,我……”我还没说完,谢鲲速度就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不见,而那堵墙,也隆隆合上。 这谢鲲,竟是直接把我关在了这紫虚仙府,若不是最近时常见到谢鲲,对他的一举一动很是熟悉,我甚至都要怀疑,这谢鲲是不是被人给掉了包了呢。 算了,反正他也是一片好心,我也就欣然受之吧,这些平日里根本看不着的各类奇书,看看总是不错的。 “呀,坏了,山蓉儿还在我床上躺着呢。”想到这层,我又担忧起来,不过似乎我不太喜欢下人们在身边转悠,而那山蓉儿的伤势也是大有起色,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心中又释然了。 既然决定了,我便开始在这紫虚仙府里面转悠,这个地下室其实很大,周遭都得有五六丈,那些书架的排列也并不整齐,各自交错,似乎有八卦之阵势呢。 找点什么书来看看呢?稍一思虑,我便有了计较,男人么,当然先找男人看的书了。 说来也巧,我顺手一摸,便是一本《素女经密注》! 要知道,现在传世的《素女经》也是被王莽给篡改过的,其中居然大肆鼓吹要节制要惜精,隐约听师傅说过一嘴,这原本的《素女经》可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啊,何况这个还是有批注的,还是神医华佗批注的呀 习惯性的四周看看,没有人注意我。我狠狠一拍脑门,都在密室了还怕个毛!好在谢鲲考虑的着实详细,这紫虚仙府有桌有凳有床,我这等懒人,当然是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了。 翻开一看,我长吸一口气,果然是密注啊!真是密集的很啊。 书页倒是正常大小,可是上面的字却很是稀疏,一面还不到四十个字,可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用朱笔批注的,却是足有上百字,看来这人还真是甚有研究的嘛。 事关男人本钱,我当即定下心神,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第一页,开始就是一句,“黄帝曰,吾气衰而不和心内不乐身常恐危将如之何?” 哈,这个倒是我很上心的了,现在我应付含烟一个,也就是将将能和她战个旗鼓相当,今后女人多起来,谢灵,谢蕴,燕霓裳,云娘……似乎当真是不少。小时候听人说过,一滴精,十滴血,房事最伤身,要是以后死在女人肚皮上,可就太划不来了。 果然,素女答道:“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於阴阳交接之道,尔夫女之胜男犹水之胜火知,行之如釜鼎能和五味以成羹,胜能知阴阳之道悉成五乐不知之者身,命将夭何得欢乐可不慎哉。” 这段话我当然能大致看明白,不过华佗的批注就很简单明了了,黄帝不过是问,”我气力衰竭,脉理不和,终日忧心仲仲,总觉得危险将至,大限难逃,是怎么回事?” 素女答曰:“这种现象是因为阴阳失调,房事不当所产生的后果。女子精力强胜过男子时,就像火把火烧熄一样,使男人招架不祝男女房事,正像是烹调食物,必须水和火互相配合,才能煮出佳肴,作出热烘烘的食物。 第100章 能够体认水火交融的道理,便能尽嗜人间乐趣。否则,败身丧命,那里还有乐趣可言?房事能不慎重吗?” 华佗接着注解道:“所谓精血之言,纯属妖妄之词,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交泰,琴瑟和谐,乃为人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融阴阳而御五行,房事和则通体泰,通体泰则阴阳和,阴阳和则通道也。”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二章御女心经 这段话就像拨开迷雾的阳光一般,开宗明义的点名,男女之事乃是天地之道,人伦之常,乃是理直气壮的事情,根本用不着遮遮掩掩,羞羞涩涩。男女交媾,乃是生存所需,乃是阴阳互补,再是正常不过。而且,阴阳交泰,鸾凤和鸣,更是有利于身体呢。 “如此想来,是不是回去和众女多耍耍?”这次再没有以前的顾虑,人家一代神医都说,干这事乃是天地人伦第一等的大事,是一个人生存的基础和目标,我还犹豫个啥? 一路往下看去,华佗在注解里详细的阐述了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男女交媾的大小周天,在他说来,男女本为一体,只有交媾之时,才能天人合一,达到“灵界”,只有男女充分的发乎情,发乎欲,将情欲畅快淋漓的,没有顾虑的释放,才能让男女之间最大限度的互补。 接着就是男女互补的方式了,也就是道家和密宗都提到的双修了。 先前师傅曾经告诉过我,有些邪魔外道,靠着房中秘术采阴补阳,用女子的元阴来滋补自己的元阳,采补之术被广泛认为是在糟蹋良家妇女,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当然那些魅惑男人采撷元阳的就更为恶劣了。 而在这里,《素女经》和华佗告诉我,所谓采补之术,毕竟落了下乘,元阴大补于男子,元阳也大补于女子,过往人们皆以为,只能单向采补,其实大谬。男女交合,下体相连,阴阳之气可以周而复始,循环周天,若是男女皆通房中之术,把握好度,当可事倍功半,所谓双修,自然就是双方互相采补。 以下就是具体的房中术和运气法门,可惜现在没有女子让我实习,我也只好记住了事。好在自从看过《洛书》以后,我的记忆力得到了很好的改造,如今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这些画工精巧的图形和拗口的口诀,自然很快被我记住。纵使是我企图心无旁骛的专心记忆,可是那栩栩如生的春宫图,依然让我面红耳赤。 强自压下冲动,我接着往后翻,这次却全是图像,一个男子盘腿坐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是朱笔,曲曲扭扭的甚是奇怪。 本来一看之下,我就认为这是运气法门,可是仔细一看却是不对,自幼师傅带着我连内功的时候,就告诉我,呼吸吐纳,运气之间,最讲究顺其自然,所谓汲取天地之精华,汇聚日月之灵气,因此人的内功,归根到底来自于天地之力,也就是借力,因此运气法门,也就是人体与外界的交换,倾向于从外界获取,故而运气的轨道几乎都是开放的。 而图中的轨迹,却全都是闭合回路,根本没有和外界的交流! 再往下看去,一排蝇头小楷入我眼中,上面写的很明确:余周行天下四十余载,足迹遍布华夏名山大川,观黄河上游之九曲十八弯,下游是浩荡两千里,奔涌曲折间,顿悟男女之事亦是如此,内功修炼也是如此,遂有此《御女心经》,此功法,取自男女交媾之阴阳之力,不法天地之力,不需外在精华,以男女躯体为天地,以经脉为大川河流,以肌肉骨殖为高山峻岭,以丹田为归流之大海,内气自生,生生不息。 原来他竟是独辟蹊径,一般的内功,是在人体和外界之间建立循环,而《御女心经》,竟然是在人体内部自行建立一个循环,而循环的启动力,竟然就是男女交媾…… 若不是惦记着大战在即,我还要看很多东西来充实自己,现在狂喜之下的我说不定就冲出去找个女人好好双修一番了。 着实好东西啊,谢鲲还真是大方,这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也舍得下本钱感动一番后,想到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老话,谢鲲肯下这么大的本钱,我自然要好好回报他了。 回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把眼前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书扫荡一遍! 既然打仗,不浪费时间了,第一本就拿到《孙子兵法》和曹孟德所著之注解版《孟德新书》,开始琢磨起来。 可是一开始看,又惊奇的发现,我的记忆力竟然又有了提高,我已经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书了。原来,这经《洛书》改造后的记忆力,竟然是越看书越强大呢! 不知不觉,充满了智慧的十三章已经被我看完,我惊喜的发现,我的脑海里,仿佛正呈现着千军万马拼死战斗的画面,每次回想到某个兵法里的某个细节,那些兵马似乎都自动的就位,然后一方埋伏,一方掩杀,或者一方远遁,一方穷追,或是增兵减灶,或是声东击西,或是瞒天过海,或是李代桃僵,这一条条妙计良策,一个个经典战例,就像活了一般,融会贯通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畅快的伸了伸懒腰,我看见墙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篮子,拿下了一看,两个食盒一壶酒,还是温热的呢。 深吸一口气,忍住口水,听着肚子“咕咕”的叫声,我打开了食盒。 第一个,里面只有一个盘子,却被分成了八个小格,竹笋炒肉,什锦丸子,土豆牛肉,夫妻肺片,鸡腿,鸭头,鹅掌,虾尾。我大喜过望之时,却发现每样似乎只有一点点,刚刚好够赛牙缝的,我不由暗自抱怨,谢鲲也真是实在,不知道我闭关潜修很费体力么?你女婿也不知道疼一下,哼,到时候让你带几十个外孙,看你怎么办! 嘟囔着打开另一个食盒,我差点没哭出来,依然一个盘子,里面八份,米饭,面团,馒头,饺子,汤圆,窝头,玉米头,芋头。 将送来的筷子扔的远远的,我大叫一声,不顾形象的用手抓起这一堆东西拼命往嘴里塞,边吃边抱怨:“有本事你明天就来十六份,老子也不怕……” 喝着微带甜味的小酒,吃着谢鲲精心准备的“乱炖”,我一遍一遍回思着《素女经》和《孙子兵法》,心中一片澄净,一切在握的感觉,真好!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三章初修神功 这天晚上,我还是忍不住诱惑,悄悄按照御女心经的心法开始运气。盘腿坐于榻上,五心向天,默念口诀。少顷,只觉尾椎处灼热无比,渐至酥麻,一股清凉之气由阳根之处生出,虽极微弱,却甚为迅速的在小腹盘旋一周天,所到之处经脉无不微疼。 我忍住周身的酸麻,继续照图运气,那一股清凉之气愈发的磅礴,绕行小腹三十六周天后,由隔膜进入胸腔,同时尾椎越发的酸麻,让我很有……排泄的冲动。 不过书上已经写明,若有便感,务必忍住,此乃小成之前兆,我也只好勉力为之了。 进入胸腔的气息依然以胸腔为寰,旋转成涡,同时在旋转中增强,再次运行三十六周天后,又化整为零,渗入心肺的细小经脉,就像马拉着犁强行突进,明显就是给我开拓经脉了。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肯定大为惊奇,因为此刻我的全身泛起淡淡的莹光,体内的血管若隐若现。那股清流如滔滔江水一般川流不息,又如涓涓细流一般渗入我身体的各个角落,一边给我加固经脉,一边在不断的扩散中增强自己,同时我还感觉到,那原本清凉的气流竟然逐渐变暖,而尾椎处的灼热在猛然一炽后,竟然渐渐变凉! 然后,尾椎处的极热形成的一股热流开始沿脊椎迅速向上,直冲灵台,迅速一周后再正面而下,和原本的清凉之气在丹田汇聚。 两股气流就像追逐的少年男女一样,在我的丹田打闹着,缠斗者,交合着,渐渐的,二者合二为一,最终形成一股淡黄色的气息,和我体温一般凉热。 这股气息又在丹田旋转十八个周天后,渐渐安静下来。我睁开眼睛,桌上的沙漏显示,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而我现在居然是大汗淋漓。 一宿没睡,我却丝毫不感到疲倦,现在耳聪目明的我,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只想为了万里江山,为了亿兆黎民去做点什么。 现在能做的,就是横扫这紫虚仙府里的万卷藏书。我丝毫不敢耽误时间,因为可能在我犹豫的片刻,叛军的北伐之师就已经前进了不少,多一时,就为南昌城的百姓多了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番禹城中,征北堂后堂,不可一世的士铮正一脸虔诚的跪在一个黑衣蒙面人身后。这个黑衣人个头不高,全身罩在黑袍下,虽然仅仅是负手而立,却有着不凡的气势。 “兵马都备齐了么?”黑衣人冷冷说道。 “回圣使大人,五万步军,一万骑兵已经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发。”士铮恭敬的说道。 “何人为将?” “小人四弟士锋,勇冠三军,可以为将。”士铮居然在这称作圣使的面前自称小人,看来士铮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士锋?不错,小子粗中有细,可以一战。说说你们的作战方针吧。”黑衣人依然没有回头。 士铮抬起头,怨毒的看了黑衣人一眼,接着说道:“圣使,小人与属下商议过后,决定轻装简行,绕开各小城邑,直趋江州,豫章,奇袭南昌郡城,若能一战而下,则江州,扬州南部可传檄而定。” “听起来不错,你们可有把握打得下南昌? 第101章 那里可是谢鲲亲自驻守,此人允文允武,雄才大略,可不是易与之輩啊。” 士铮神色有些自得,道:“正是因为谢鲲乃是名臣,我们才要首先找他开刀,拿下南昌,豫章,则江州再无可御我之人,此外,攻下南昌,则彭蠡水师尽为我有,晋廷所恃强之长江天险将与我共享。到时候,有彭蠡水师为恃,或是顺江而下夺取建业,或是西向夺取荆襄,巴蜀,都在我等料中。” 黑衣人“唔”了一声,道:“也好,我只管着你,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主人只看结果。” 士铮双手上举,奇怪的扭动一番,道:“士铮无时无刻不在为主人祈祷,还请圣使务必转告主人士铮的一片忠贞,另外,愿主人多賜解药,岭南士家万死不辞。” “嘎嘎,解药嘛,是会有的,不过你等若是坏了主人的大事,该当知道后果!我去也,到时候会来找你的。” 说罢,一道黑影闪过,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士铮悻悻的站起身,拍拍衣裳,狠狠啐了一口,方自回到前厅。 士锋和其他几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见士铮出来,忙停止不言,正襟危坐。 “咳咳。”士铮干咳了几声,道:“士锋,怎么样了?” “二哥,六万大军已经准备完毕,就等你的命令了。”士锋朗声说道。 “传我将令,大军即刻集结,本王稍后筑台拜将,誓师北伐!”士铮声音不大,可是下面几个人却都面露畏服之色。 “得令!” 众人出去时,士锋又问了句:“二哥,究竟去哪里,您给个准信,弟弟也好有个谱,给弟兄们鼓气的时候也有的说啊。” 士铮微微吸了口气,道:“告诉弟兄们,我们要去的,是遍地黄金,满街女人,可以为所欲为的乐土,在那里,你可以拿走一切,只要你的刀足够锋利。” “遵令!”士锋的声音大了不少,语气中充满了狂热和向往。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四章战前动员 点将台上,士铮一身银色锁子甲,头戴鹤翎紫金冠,手持七星碎月剑,脚踩五福龙髯靴,端得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台下的军士们也都是衣甲鲜亮,军威不凡。 士铮身边,一个一身儒巾的中年汉子正拿着一卷白绸念着什么。 “天道好还,盖南越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孤丕承亿万世之基,追述三白年之志。蠢兹逆虏,犹托要盟,朘生灵之资,奉溪壑之欲,此非出于得已,彼乃谓之当然。衣冠遗黎,虐视均于草芥;骨肉同姓,吞噬剧于豺狼。兼别境之侵陵,重连年之水旱,流移罔恤,盗贼恣行。边陲第谨于周防,文牒屡形于恐胁。自处大国,如临小邦,迹其不恭,如务容忍……” 儒生念的抑扬顿挫,士卒们却在窃窃私语,他们虽然大多听不懂,可是几个人一磨叽,意思也就出来了,王爷正发飙呢,说朝廷一直欺负我们岭南呢。渐渐的,有识文断字的一琢磨,添油加醋的一传,加上地域乡土观念,岭南对中原的仇恨之心很快就被挑了起来,不少士卒的眼神已经从迷茫开始喷火了。 好容易等那儒生念完,,不少士卒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朝廷辱我太甚!这口鸟气不出,还算是个爷们不? 士铮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让下面的士卒们也悄悄住嘴,场面死一般的静寂。 “我岭南的勇士们,水蛇神的子民们,我们被那昏聩的,无能的朝廷压迫的已经太久了!”士铮出口,就紧紧抓住了普通士兵的心思。 “太久了!”一名士兵挑头高呼。 “太久了!太久了!”众士卒随即高声呼喝,数万军人齐声高呼,可谓声震四野,气势骇人。 士铮一抬臂,止住了众人的欢呼,“如今,我们有了天赐良机,朝廷被胡人赶到建业,依然不知休养生息,官员们一直在穷奢极欲,纸醉金迷,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人都卖儿卖女,圣人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样是百姓,凭什么在我南越,你们就可以吃饱穿暖,而你们的兄弟,就要忍饥挨饿?凭什么我们南越百姓种出的粮食不能全部自己食用,却要送到朝廷,我南越产出的珠宝玉石,要交给那些蝇营狗苟的贪官污吏?弟兄们,都是爹妈生的,你们甘心么?”士铮振臂一呼! “不甘心!我们死也不甘心!” “我们要去救我们的兄弟们!” “杀光那些贪官污吏!” 普通的士兵是单纯的,是质朴的,士铮只需稍微煽动,对中原百姓的强烈同情心和对朝廷的严重不满,就让广大的士卒们充满了热血豪情,让他们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们绝不是反叛!”士铮高呼一声,场面立即就静了下来。“天子无道,庶民受其害,我们,是替天行道,我们,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是去杀光那些贪官污吏,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兄弟能够生存!我们打得是义战,是义薄云天,理直气壮的讨伐逆贼!勇士们,告诉我,你们愿不愿解民于倒悬,愿不愿名垂青史?” 这番话太有诱惑力了,涉世未深,也没怎么读书的青壮汉子哪里经得起士铮这般扇呼,尤其是解民倒悬河名垂青史,这就是圣贤也未必做得到啊,此话一出,众士卒再也不犹豫,纷纷高呼:“我们愿意!” “即使你们要面对贪官污吏的残酷围剿?即使你们要面对伪君子们的口诛笔伐?即使你们要面对冰冷的刀枪?你们也能矢志不改么?”士铮又去加了一把火。 “矢志不渝,终身不改!”有士卒当先呼道,接着自然是全军高呼,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无数的士卒们激动中流下了热泪,声音也变得哽咽。 士铮见士卒们气势高昂,心中大定,轻轻一挥手,两个小兵颤颤巍巍的抬上来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酒坛子来。 众士卒见状,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还流下了口水,毕竟自酒出世以来,就是军中屡禁不止,却又每每成为兵卒们的最爱之物。 “勇士们,这是一坛上好的高粱烧,寻常壮汉喝下去就倒,酿酒的高粱是孤从并州苦寒之地弄来的,那高粱穗子比女人的奶子还大呢。” 士兵们哄然大笑,军队里,女人和酒是两个永恒的话题,王爷既然提到了这些,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可是,今天,孤要和你们分享这高粱烧,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热勇士血,不管你们是勇士还是怂人,喝了这酒,你们就是岭南三百万百姓心目里永远的勇士,我们将永远以你们为骄傲,活着给你们尊荣,死了给你们立祠供奉,让你们永远被我们的百姓所景仰。” 台下瞬间寂静,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王爷,拿酒来,小人愿意为了百姓,拼掉这百十斤,也要杀尽朝廷的贪官污吏!”一个粗豪汉子小跑着出列,跑到台下。 士铮大喜,拿过一个大碗,亲自斟满一弯,沾唇一下,递给了大汉。 大汉将这碗酒举过头顶,高声道:“谢王爷賜酒!”说罢一饮而尽。 士铮接过碗来,将碗高高举起倒置,果然一滴不胜! “孤和弟兄们一样,都是爷们,今天大家,就用这一个碗,以后大家同在一片天,死了,孤,也和大家埋一个坑!”虽然明显是妄言,可是士铮即兴这么一说,却是又让很多汉子眼眶都湿润了。人家一个岭南王,肯和你一大老粗同碗喝酒,一坑埋人,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给人拼命? 于是乎,士卒们纷纷上前,和士铮共饮此酒,士铮虽然只是沾唇,可是这么多士卒轮流前来,依然不是小数目,直到日头西斜,才有士卒说,要继续拜将誓师,士铮也才借坡下驴。 接下来的仪式倒是很简单,祭天,飨地,焚香,上三牲,杀鸭子放血,拜关老爷,然后士锋和一干将领,均向北而跪,士铮捧起将军大印,先高举过天,以示尊敬,然后有力的将大印放到士锋手上。 “珍惜南越的种子。”士铮轻轻一句话,但是士兵们几乎全部都听到了,顿时对士铮的感激和崇拜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士锋慨然受印,高举至肩,以示自己不敢和士铮争锋,当然士卒们对于统帅他们的将军也是报以欢呼。 接着,士锋“铿”的拔出七星碎月剑,剑尖北指,慷慨道:“勇士们,我们,将要北伐!” “北伐!” “北伐!” 北伐的高呼声响遏行云,仿佛昭示着漫天的烽火硝烟,将要再起……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五章兵临城下 士锋亲率大军,自番禹北上,一路轻装简从,逢关则绕,遇水则过,遇城则虚张声势,沿路军纪严明,不掳掠,不攻城,看起来不像打仗,却好比拉练一般。 可是这么以来,本就善于跋涉的南国士卒们拼命前进之下,士锋的大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越过南岭,进入江州境内。 士锋派了五千人去江州城下一咋呼,刺史,司马,长史都不在,傻了眼的参军柳长忠乖乖下令投降。 兵不血刃的夺取大城,让北伐军士气大振!士锋留下几名文士和一千步兵,让他们坚守江州,务必要保境安民,收复民心,并且顺手斩杀了几个民愤极大的恶霸,如此手段,江州的数万百姓马上就一边倒的支持士锋的军队了。 士气大振的士锋继续率军北上,到处为北伐军大造声势的细作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北伐军乃是仁义之师的消息一传出,五岭以北,南昌以南的州县,几乎是传檄而定,堂堂朝廷的扬州江南部分,如今居然只剩下了郡城南昌一座孤城! 第102章 这一切,谢鲲自然都是知晓,可是他除了能让谢家的潜伏势力搞一些暗中破坏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如今他手上只有一万步兵,一万水师,这步兵虽然装备不算差,可是久居江南,根本没有经历什么战阵,平日训练也是松松垮垮,谢鲲刚刚履新,也谈不上什么整顿,如此乌合之众若是南下,只怕是送死。水师倒是天下精兵,只是这彭蠡水师一旦上岸,也就派不上多大的用处,倒不如留在水里做个呼应。 加上谢鲲早已和卜机定计,要以南昌城为饵,牢牢拖住岭南的叛军,迫使锐气正盛的他们顿兵于坚城之下,以待后援,因此在这几天,谢鲲压根就没有理南面的紧急军情,反正他早就知道,江州吏治糜烂,民生凋敝,若是叛军振臂高呼,必然是望风而降。 现在要做的,就是死守南昌! 坚壁清野是必须的,谢鲲很快就责令李兆率领千人,对居住在城外方圆十里的百姓一律迁入城内,若是执意不走,至少要把粮食“卖”给官府。谢鲲深知,士铮为了追求速度,所带粮草必定不多,如此自己有了准备,他想出其不意,一鼓而下是不可能的,若是围城,粮食就是他的命门! 两日后的晌午,在李兆刚刚押运着五六十粮车慢悠悠朝城门赶去的时候,远方突然烟尘弥漫,大地仿佛都在抖动。城头上已经开始加固城垣,堆砌滚石擂木的民夫们惊恐的发现,正南方旌旗鲜亮,当头的数千轻骑策马奔驰,如排山倒海一般势不可挡! “快,都快给老子进城,谁在磨蹭老子要他的命!”大惊失色的李兆愤怒的用皮鞭抽打着因为惊恐而呆若木鸡的一群士兵,眼前的城门还大开着,城内还没有防备,要是那些轻骑趁着此时冲进城去,一切可就全完了。 好在皮鞭抽在身上还是足够疼的,从惊恐中醒悟过来的士兵们马上赶着粮车向城内驰去,毕竟那万马奔腾的感觉太震撼了,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尽快进去躲在乌龟壳里,就会被这群烈马踩成肉饼。 可是,从懒散都抖擞实在是太难了,拉着粮车的骡子似乎对那些和他们有着一星半点血缘之亲的马匹很有好感,嗷嗷叫着就是不肯老实的进去,有的骡子还“欣喜”的回头张望,这么一来,整个队伍就全乱了,本就是勉强能通过城门的车队,这下子是全乱了套。 对面的骑兵可不管你这么多,那些战马身材矮小,前蹄粗壮,竟然不是江南品种!看来这岭南士家当真是久有不轨之心啊,居然连这长于长途奔袭,耐力奇好的矮种马都弄来了。而且起事选在隆冬季节,刚好是避开了酷热的夏季。这来自苦寒之地的矮种马可受不了这个。 眼看自己是进不去了,李兆当机立断,朝城门上正在傻傻看着当先而来的骑兵的士卒高呼道:“快点收起吊桥,关城门!” “可是李司马,你们还没有进城,这……”城垛上探出一个脑袋,有些犹豫的说道。 李兆一扬马鞭,怒吼道:“进个鸟,快给老子关门,不然老子抽你!” “喔。”那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接着只听一声“关门。”,“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了起来,士兵们正摇动着巨大的绞盘,要把连通城内外的吊桥给收起来。 李兆心中稍安,看来这下,不会因为自己在路上的磨蹭造成城池失守了吧。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只见已经距自己不到百丈的骑兵阵列里,突然传出两声尖锐之极的鸣笛,两道银箭飞射而出,发出嘶嘶的破空声,让人的耳朵极为不舒服。 李兆呆呆的看着那两只箭矢,它们准确的射中了绞盘的绳子,已经被拉起五六丈的吊桥轰然落下,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地声。 李兆面如死灰,看来南昌城是守不住了,这些如狼似虎的骑兵一旦冲进去,没有了乌龟壳保护的那些生兵蛋子,在他们面前修理起来岂不是砍瓜切菜一般?自己小命肯定难保。 就算侥幸在巷战里得胜,守住了南昌,自己这贻误军机的罪名也是坐实,足可以斩首了。 罢了,老子今天就当一回猛士,李兆大喝一声:“弟兄们,反正都是死,大家随李某杀敌去也!” 说罢一夹马腹,单骑而出,迎上了依然策马奔腾的骑兵。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六章出关 继续求收藏,订阅,大家支持一下则个,多谢了!!! 李兆拔出佩刀,大喝一声:“杀!” 回头一看,押运粮车的一群士卒俱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在他们看来,一切都结束了,奔腾的骑兵将无情的从他们身上碾轧过去,冲进南昌城里,大肆屠杀平民,抢夺他们的财帛,掳掠他们的妻女,从此成为他们的主人…… 李兆恨恨回头望了那些胆怯的懦夫一眼,将镶玉玄铁刀横在脖子上,仰天悲泣:“李兆报效国家逾二十载,虽不敢言能,然赤胆忠心,天日可表,今大事去矣,唯有一死,以报国恩。” 说罢瞑目,两行热泪缓缓流下,就要横刀自尽。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白色物什如天外飞星一般急速飞来,人的肉眼似乎都看不清楚,“铛”的一声大响,李兆的脸色一白,手中宝刀落在地上,粗壮的胳膊还在兀自颤抖。 李兆脸色有些迷茫,突然耳边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声音居然一股来自城内,一股来自城外!只是一个清晰可闻,一个隐约可听。远处的那个的马蹄声却与正在逼近的马蹄声又有不同。 定睛望去,远处居然有两股烟尘,一个已经很近,自然是叛军逼近的骑兵,而另一股还隐隐然在地平线上,虽然模模糊糊,可是却越来越响,显然也在快速逼近。 忽然耳边呼啸风声,接着李兆发现,身边数百骑相继而过,城内居然还主动出击! 这百余骑环住李兆,当中一人拱手道:“李司马何苦自戕,谢公让小可前来,请司马回城!” 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等关键地方的,当然是无敌天才的我了。 话说当时在密室里,我只觉得修为一日千里,全身的机能仿佛突破了一个久久不能冲破的瓶颈一般,无论是思维,记忆还是肌体,都到了一个全新境界。 简单说,我现在对很多事情,真正做到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境界,别人张口,我即能猜到他心中所思,他人所为,其真实动机在我眼中俱是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我已经学会了上古神术——读心术。 到门墙上摸了摸,门依然没有开,看起来谢鲲依然想让我在里面继续呆着。我也只好继续扫荡他的书架。 一直很羡慕谢灵和燕霓裳的天纵奇才,过去是没本钱,如今我有了天下首屈一指的记忆力和洞察力,自然再不客气,一本本拗口难懂的孤本古籍在我手中也停留不了多久,大多数是一扫而过,即可融会贯通,少部分暂时还不理解的,也简单,先强行记下来,以后也就明白了。 于是,诗书礼乐,医卜星算,奇门遁甲,毒蛊药散,我几乎把这紫虚仙府的书籍看了个遍。 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自然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唯一让我不悦的,也就是送来的饭依然是两盘十六样,每样一点点。 等到第三天,我终于放下那本厚厚的《青囊经》,舒展的伸了个懒腰时,墙板“嘎嘎”的开了。 谢鲲含笑站在那里。只是面色很是疲惫,看起来这几日一定没少操劳。 “多谢谢公栽培,卜机今生今世,永志不忘谢公的恩德。”我诚心诚意的给他叩首行礼,现在的我当然知道谢鲲为我做的这一切的意义。 谢鲲轻轻挽住我的胳膊,扶起我来,笑道:“好儿郎,当真不凡,想必你已大功告成了吧。” “幸不辱使命!”我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一次次的脱胎换骨,让我从内到外都有了让人欣喜的变化,如今的我,精华内敛,神光自现,举手投足间,清雅而淡定,从容而飘逸,而这一切,莫不都是拜谢鲲所赐! 谢鲲轻轻说道:“其实贤侄你要谢,倒不如去谢景纯了,这一切,从你出现,到现在,无不在景纯的宏算中啊。”说罢也是唏嘘不已。 回想起来,确实如他所说,从闹市出场,客栈赠书,荒郊相救,谢府论机,再到建业乱夜,栗子镇中,哪一次不是郭璞妙算于先,才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谢鲲见我出神,呵呵一笑,道:“话说回来,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天命所归,挡都挡不住你的崛起,我们也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天命所归?这四个字不禁让我怦然心动,什么人才能说“天命所归”几个字,我和谢鲲都知道的很清楚,他这是不是某种暗示? 谢鲲却不给我揣度的时间,他到桌前坐下,沉吟了一下,道:“卜机,不出我们所料,士铮的大军果然轻车简从,一路直奔南昌来了,南昌以南的州县几乎是望风而降啊,如今,他们可是兵临城下了,我才来找你讨主意啊。” 谢鲲说的虽然严肃,可是见他的双眼很亮,死死的盯住我,略微用上我自己命名的“读心术”,我心中就有谱了,毕竟我们既然先有了定计,以有心算无心,以谢鲲之才能,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因此,我也半真半假的说道:“兵临城下?那敢情好,我们赶紧弃城而逃,躲到彭蠡水师的船上去吧。” 谢鲲啐了一口,道:“你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好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毫不客气的在他面前坐下,现在我和他之间已经用不上那些俗礼了,深吸一口气,我的神情变得严肃:“谢公,卜机需要知道,谢公做了哪些部署,如今敌情又是如何?” 第103章 谢鲲点点头,道:“四日前,我已侦知士铮的计划,确实如你我所料,士铮决定直趋南昌,占领江州,阻断荆襄和建业的联系,而且他有六万大军,而我们手上所有郡县的加起来,也不到四万,还分散驻扎在各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的兵锋难阻,我便将各郡县长官和驻军全部秘密调到南昌,以毕其功于一役。” 谢鲲的思路很清晰,方针也很明确,就是放弃其他郡县,既避免了无谓的损耗,使无辜百姓免遭兵灾,又收缩了兵力,集中了力量,我自然赞同:“正当如此,不过听谢公言,按着日子,他们的前锋该到城下了吧。” “半刻钟前,距离南门还有二十里。”谢鲲面带诡异的笑容。 “那岂不是马上就到?”我惊呼道,不过看谢鲲脸上并没有异常,我马上猜到,谢鲲既然能知道敌军的行踪,自然是有所布置的。 嘿嘿一笑,我凑过去道:“老爷子,叛军前锋是谁?” “去,没大没小的。”谢鲲佯怒,道:“士铮四弟士锋,副将郭怀,王沛,成才。” “这几人如何?” “士锋勇悍不可挡,郭怀老成谨慎,王沛爱出奇兵,成才管粮道后勤是井井有条。” “很合理的搭配,看来士铮还是识货的嘛。”我摸着下巴,却一直意味深长的看着谢鲲。 谢鲲犹豫了一下,道:“今日派李兆李司马运送粮车进城,南门一直大开?” 我微笑点头,依然不语。 “还派崔恒率千余步骑埋伏在南门外偏西五里处的树林里。”谢鲲“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噗哧”笑出声来,看来谢鲲这人也端的可爱,只是见谢鲲有发飙的前兆,我忙道:“好了,我带兵出去看看吧,保证给老爷子摆平。” “可是你没带过兵。”谢鲲有些犹豫。 “有了这次,以后不就算带过了么。” “步兵不顶用的,士锋亲自带了三千轻骑,疾若闪电,风驰电掣。” “所以我要骑兵。”我很干脆回道。 “仅有的骑兵全给了崔恒。” “唔,这样啊。”我略一沉吟,道:“城内还有多少马匹?” “不到两百。” “我全要了,还要连弩100具。” “没有问题,马上就好。你准备何时出去御敌?”谢鲲满脸坏笑。 我当然知道他悄悄”涮“了我一把,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毕竟国事为重嘛,只是,下次我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对,就从你女儿那讨回来!啧啧,谢灵的小嘴,谢蕴的酥胸……想到这里,我不由大咽口水。 待到一切停当,我匆匆给谢鲲一拱手,脚尖一点,身子纵起,稳稳落在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的马背上。 “一切当心!”谢鲲还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夹马腹,高呼:“弟兄们,跟我冲啊!” 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七章天降巨石 李兆满脸热泪,哽咽道:“卜公子,我……” 我却无暇理会李兆此时的激动心情,毕竟万马奔腾的骑兵正以不可阻挡一往无前的气势像城门冲过来,若是不挡住他们,我都可以想像到他们进城以后一阵冲杀,然后跟进的步兵两厢突进,肃清残余,南昌城,也就算是失陷了。 带来的百十人马都只是粗通马术,让他们去阻挡那些骑兵无异于送死。 好在我还带来了大量的弩具。 “齐射!”顾不得多想,我大吼一声。 在路上他们就已经将弩箭装好,如今我一声令下,他们本能的一按机簧,一具弩机里有十支箭矢,百余弩机齐射,千余箭枝如暴雨一般直奔奔腾而来的骑兵。 带来的虽是新手,好在这弩机甚是好用,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纷纷落马,他们坐下的战马也中箭不少,很多中箭的战马凄厉的嘶鸣,吃痛的畜生发起彪来,选择的却是奋力向前奔跑。 虽然杀伤几百敌人,可是就在我们放箭的这一当口,奋不顾身的骑兵已经逼近,再次装箭已经来不及,骑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先前还有些自得的众弩手,不少吓得已经开始颤抖,毕竟他们只是二拐子,而对面,却是千锤百炼的正经骑兵。 我们一通齐射,唯一的效果就是让他们整齐的队形变得散乱,冲击的气势略微受挫,但是,想凭我这点坐在马上,却还是步兵的人手,却是绝对阻挡不了他们的。 我,终究还是太嫩,战场杀伐,靠看兵书战策,是学不会的。 就当我准备使出请功跑路时,突然觉得头顶隐隐然有呼啸声,还没来得及抬头,一个怕是足有千斤之重的巨石已经落在我身前十丈,一声巨响,透过溅起的灰尘,可以看见,石头下面,红白之物渗出。 显然,是城头飞下的巨石砸死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正在奔腾的骑士和他的战马。 “嘶~”的一声长鸣,后面的骑兵强行勒住了战马,纵使他们勇悍不畏死,可是天降巨石,依然让他们震撼莫名,同是军中袍泽,冲在最前面的往往是军中勇士,广收普通士卒膜拜的,如今没砍一刀没放一箭,却被巨石砸死几个,委实让他们既怒又恐。 尤其是这般巨大的石头,更是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严重的冲击。他们作为南越守军,当然也遇到过更加蛮荒之地,彪悍的蛮人的进攻,当然知道守城是擂木滚石毕不可少。兵丁民夫用的石头不过几十斤,纵使是那巧夺天工的投石车,也不能将这般巨大的石头抛出来啊,迷信鬼神的他们,第一次对原本不放在眼里的南昌城产生了恐惧。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勒马,到底是南方水乡训练的骑兵,虽然骑术武艺都没得说,可是究竟不是草原上的骑兵,不知骑兵的精髓。无论重骑兵轻骑兵,说到底,要得就是悍不畏死,一往无前,不惜一切的冲击,冲击,再冲击,要有档我者死的气势,不管前面是刀阵还是陷阱,不管前面是火海还是油锅,都不能犹豫,都必须冲击到底。 他们的勒马,也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短短的一愣神,无数巨石从天而将,他们纵使是发现天降巨石,惊恐和犹豫,已经让他们的躲避变得毫无意义,况且这巨石之大,让他们轻轻偏开几寸,也无济于事。 巨石砸下的隆隆声,早已让我带来的百余人面如土色,就是李兆也是面色苍白,至于那些民夫,,早就匍匐在地,抱头不敢观看了。 生命在巨石面前,是那么的渺小与脆弱,巨石砸下,日行百里的骑兵的速度,变得很是可笑,一石砸下,人马俱为肉糜,血肉横飞,很多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少数几个,巨石当胸口砸下,脖子以下全部被压扁,剩下他们徒劳的呜咽两声,然后死去。 虽然抛下的巨石只是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给砸碎,可是天降巨石,对于南越士兵来说,无异于神灵的旨意,再加上前面那些勇士们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连人带马变成一摊血肉,这对于他们心灵的震撼实在太大,惊愕变成畏惧,畏惧变成停滞,停滞,很快就变成溃退。 我呆呆的看着那些四散而逃的骑兵,心里百味陈杂。这难道就是我的第一次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带着百十名弓弩手,射死几个骑兵,若不是天降巨石,就会任人屠杀? 战争,究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虽然现在,我可以把所有的兵书倒背如流,虽然我想象中战争该是醉卧帐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或者是羽扇纶巾,信手拈来,妙计迭出,千军万马顿时灰飞烟灭,可是如今,血一般的事实教育了我,战争,不是谁都可以玩的。 这一刻,我想起了赵括! 回想到方才,我在谢鲲面前拍着胸脯表着决心,要以一己之力收拾数千轻骑时的自信满满,现在我就感到脸上一阵发烫,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以谢鲲之才,当然知道我的本事,可是为了不挫伤我的积极性,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让我出场,为了我的安全又是煞费苦心,他是让我自己,亲眼看看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兵者,凶器也,孙子的话言犹在耳,我却还曾把它当儿戏一般,想来当真是惭愧啊。 李兆犹豫一下,策马过来,道:“卜公子,敌军虽然暂时撤去,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进城为好。” 看着李兆他们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城门前的一堆血肉,我的心里豁然开朗,是了,一次挫折算什么,哪里跌倒,就要哪里爬起来,想到这,我心中阴霾几乎一扫而空。 “李司马,我们进城!”我的话很简洁,说罢,扭转马头,当先向城里驰去。 众骑士也纷纷进城,不一会,留在城门外的,就只有百余块巨石,和一地的血肉。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八章改良型抛石车 大家多多订阅,收藏,多谢了 一进城门,一群士卒就跑出去,给吊桥重新系上绳子,而城门处,百余兵丁手持长枪堵住了城门,众兵卒军容严整,气势颇佳,和方才的松松垮垮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是,更让我惊诧的事情出现了,而李兆等人,嘴巴张得大大,几乎下巴都要脱臼了。 百十个奇怪的长形巨木奇怪的斜搭在一个木楔子圆墩上,园墩则放在堆起来的土坡上,而这巨木更是一头很长,一头很短,短的那头朝向城门方向,巨木短端处被数十木板做成一个篮子一般的大筐,大小恰恰能装下城外砸死人的巨石。 第104章 谢鲲一脸笑意的站在那里,轻摇折扇,姿态翩然,说不出的儒雅,我快步上前,半跪行礼,沉声道:“卜机不才,未能完成任务,特来向谢大人请罪。” 谢鲲神色依然淡定,将我扶起,却只口不提方才之事,指着那些巨木,道:“卜机,你看这器械如何?” 再仔细看去,巨木长端那里也是一个大筐,大筐正上方,一个乌黑色的铜球悬在上面,铜球上悬着铁链。铁链绕过一个固定在立木上的滑轮上,一端悬在下面,三个壮汉紧紧拽住。 “卜机,你当知道,百姓走卒所用之秤,小小秤托,却可测百斤之物,我潜心研究,改进前朝刘烨之抛石车,终得此物。”谢鲲一指:“此铜球重百斤,悬于十丈之高。彼处巨石重于千斤,呵呵,然此巨木,一端十余丈,一段丈余,铜球自空中落下,其势何止百斤,以此撞击之势,足以令巨石越过三丈高之城墙,以杀伤敌人,今日牛刀小试,果然不错。” 目瞪口呆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惊骇,五体投地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对谢鲲的佩服,此等设计,岂止一个巧夺天工,怪不得谢鲲放心我去“拦截”那些骑兵,原来他当真是早有准备啊。 “谢公奇思妙想,当真不是我辈可以相提并论,有此神器,何惧敌人百万雄兵?”死里逃生的李兆很是激动的高呼道。 “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 很快,欢呼声由我一个变成数十人齐呼,再变成军民同声欢呼。一时间,城内士气空前高涨,大有主动出城和敌军决战的架势。 当然,谢鲲是冷静的,肯定不会这么做,我军毕竟还是处于劣势,只有凭坚城,依利器,才有胜利之机。 好好鼓励了一番广大情绪高涨的士兵和民众,让李兆指挥民夫加紧修筑城防,等待敌人主力前来,谢鲲带着我回到了太守府。 一进大厅,我一想到当时万马奔腾,自己无力抵挡时的无力,心中就有着莫名的郁闷,谢鲲很敏锐的发现这一点,他递给我一杯水,道:“卜机,你的表现真的很不错。” “谢公就不必安慰我了,卜机虽不才,倒也不会因为一次挫折就一蹶不振。”我苦笑道,权当谢鲲是怕伤了我的自尊。 “不,我不是在安慰你。”谢鲲面色严肃,“本就是让你进行历练,卜机,你要知道,很多世族公子,第一次上战场都吓得尿裤子呢。” “噗哧。”我忍不住把茶水喷了一地,谢鲲却接着说道:“你也别嘲笑他们,谁第一次都是一样,战场上的血与火,军人独有的杀气,不是躲在书斋里苦思冥想能体验到的,只有把你放在战场上,感受战争的残酷与血腥,体会生命的渺小与杀戮的无情,你才会真正的珍惜生命,珍惜手下的将士。” 谢鲲一席话,就好比醍醐灌顶一般,让我的内心一片澄净,确实,我来豫章不就是想在军界闯出一片新天地么?不就是世族和寒门间的差距过大,唯有走军功路线么? 谢鲲喟叹一声,道:“今日你也见到,虽然我们凭借抛石机,侥幸逼退了叛军的骑兵,可是等到他的步兵一上来,包围城池,那就是真刀真枪的较量,那就是拼本事拼人头了,就取不得巧了,大战还在后面,卜机,你有没有信心?” “有!”回答简短而铿锵。 “那好,给你一千最精锐的士卒,虽然不多,但是其中三百是我谢家的心腹亲卫,你,就证明给我,证明给谢家,证明给郭先生,证明给天下看看,看看他们选择你,究竟错,还是不错!” “领命!”我一个军礼行来,神情肃穆。”你可以选择守城机动,也可以选择出城与敌周旋,南昌城西南八里处的莲雾山里,还有崔长史之子崔言的1000士卒,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拿这个令牌去找他。“说罢,谢鲲递给我一个铜制小虎,不过只有右半边。 “虎符?”我惊叫一声,心里却很是震撼,虎符意味著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调兵的权力,可以说是当世最大的权力,代表着最高的信任,谢鲲对我,当真是至诚了啊。 “不错,就是节制江州,豫章,柴桑诸军和彭蠡水师的虎符,希望你好自为之。” 手握虎符,那可是全天下有志者梦寐以求的差事啊,我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前所未有的万丈豪情,让我很想仰天长啸,来抒发心中的感慨。 “虎符是调兵的权力,更是莫大的责任,你要记住,从现在起,所有你能调动的士卒的生命,就在你的手上了,切记,要珍惜他们。”谢鲲语重心长说道。 “卜机知晓了。” “你想好了,是守城还是出击?” “末将选择出击!”一旦拿着有些沉甸甸的虎符,我已经把自己当成军人了。 “回去准备下,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不得有误。”谢鲲神色严厉,自有一股威势。 “末将领命!”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十九章吻别 国殇中,为广大的死难者默哀,为全天下的人祈福! 谢鲲笑笑,拍拍我的肩膀,道:“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有信心,记着一条,一定要活着回来!” “末将省得!” “好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俗务,你先回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见。”谢鲲转身,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你房间里的那个女子,我已经派人照顾了,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 如果地上有缝,我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实在是太窘了,我低头讷讷不语,以至于谢鲲离开已久尚不自知,更遑论什么“恭送”之类的话了。 抬头一看,谢鲲早已不知去向,我一咬牙,一横心,扭头就跑,目的地当然是我那间屋子。 一路小跑,推门进去,入鼻的是满室的药味,入耳的一声尖叫,入眼的,是白花花的肉体。 “出去啊!”白花花的肉体很快就被白纱给裹住,不过我没有听她的话出去,反而大踏步的进来,扫视了一眼我的小屋,顺手把门关上。 室内被拾掇的整整齐齐,打扫的窗明几净,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红晕的士蓉儿抱着洁白的丝裙,勉强遮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可是她忘了,她身上有一半的罗马帝国的血统,西洋人向来身材傲人,汉家女子在她这般年纪还有些青涩,而她的身子却是双峰傲然如山峦,肌肤白腻似霜雪,水蛇腰微微轻颤,修长圆润的细腿大半露在外面,那双小脚脚趾蜷缩,足弓曲起,神色含羞带怯,眼波流转,微微咬着下唇,竟是诱人无比。 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这般诱惑的身体,我只要上前一步,把那层讨厌的白布掀开,那一切就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 欲望催动着脚步,我一步一步朝士蓉儿逼近,我只想把她压在身下,我只想把双手覆在那白嫩的肉体上,我只想进入那紧涩火热的所在…… “哥哥!”一声娇呼,如一股清流渗入我火热的下腹,让我瞬间冷静下来,让我的手在距离她胸前几寸处停住。 “哥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那么红,神色这么吓人?”士蓉儿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的危险。 有些羞赧的同时,我也有些诧异,为何现在竟是这般把持不住,见了漂亮女子居然就欲望这般强烈,着实不是好兆头,难不成就是那《御女心经》捣的鬼? 当时在密室,运行其中的心法,却只成功了一次,后来纵使是百般凝神静思,却也达不到那个效果,甚至连气息都不见,一翻书,才知道,御女心经心法里的气源,就来自于男女交合,第一次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先前和含烟欢好时剩下的罢了。 难道这是长时间没碰女人的缘故。 我干笑一下,对士蓉儿说道:“我,我要出征了,趁空儿来看看你。” 一说起这个,山蓉儿娇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有些意外,试探性的拍拍她的肩膀,道:“蓉儿,怎么了,不喜哥哥来看你呀?” “哼,哥哥是坏人,把蓉儿丢在这里,三天都不来一下,那群下人们,笨手笨脚的,蓉儿不喜欢他们。” 我大概明白了,谢鲲派来的下人当然不可能遂她的意,更不可能逗她开心,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在一个陌生地方呆这么久也是难为她了。我心中升起一丝怜惜,轻轻拍拍她的削肩,道:“蓉儿,如今叛军已经兵临城下,哥哥也是身有任务,这几天闭关练功,所以没空来看你,是哥哥的不是。” “叛军?谁还敢造反不成?”士蓉儿修眉一簇,显然对这个很有兴趣。 “就是你二哥士铮,你大哥已经遇害,如今你四哥的前锋已经到了南昌,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我沉声说道。 “啊?”士蓉儿娇呼一声,身子一挺,就要坐起,可是那层白纱着实宽大,很不巧,我恰好看见了那诱人的蓓蕾,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士蓉儿见状大窘,忙蜷缩回去,紧紧捂住胸脯,呼吸急促起来。 “莫怕,你二哥是你二哥,他们造反乃是蚍蜉撼大树,必将迅速败亡的,只要你跟在我身边,肯定是不会受到株连的。”我见她神色渐渐凄楚,忙出言安慰道。 “不是啦,人家只是想,万一他们打进城来,岂不是又要回去过那种日子?哥哥,你一定要打败他们哦。”士蓉儿双眸一亮,转嗔为喜,笑嘻嘻说道。 这小妮子打得竟然是这般主意!我无语之时,只好向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带人好好作战,早日平叛云云。 第105章 当问及她的几位哥哥如何时,士蓉儿答曰二哥士铮文武双全,善于笼络人心,三哥士铁只会读孔孟之书,摆弄花鸟鱼虫,自不必说,四哥士锋好勇斗狠,武艺不凡,至于士铮手下其他人,她一个小女子自然就不知道了。 又宽慰了几句,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正待告辞,士蓉儿却突然扭捏起来,双颊通红似火,我有些奇怪,问道:“蓉儿,怎么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哥哥,你就要出征了么?”士蓉儿讷讷问道。 “是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带兵呢,呵呵。” “那,蓉儿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了。”士蓉儿小声说道。 “恩,一定会的,哥哥一定会立下大功的。”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人家,人家有悄悄话跟你说,哥哥你凑过来。”士蓉儿犹豫好久,才双脸通红的憋出这句话来,那一双带着蓝色的眸子水汪汪的,着实惹人。 我有些疑惑的凑过去,只觉得处子香气宜人,馥郁悠远,心神不由一荡。 香气居然越来越近,渗入我的鼻孔,渗入我的肌肤,我只觉得一个热乎乎的躯体凑过来,“啪”的一声,一双有些清凉的嘴唇印在我的脸上。 “蓉儿给哥哥就以此为哥哥饯行。”士蓉儿小声,却很坚决的说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章有女投怀 首页专题推荐ing,大家订阅,收藏支持下吧,鲜花也是要滴。>_< 我心中感动之下,紧紧搂着这香馥馥的娇躯,一字一字说道:“哥哥记住了,记住了蓉儿给哥哥的礼物,比饯行酒还要浓郁香醇的礼物,等哥哥凯旋时,哥哥一定也还给蓉儿一次。” 士蓉儿正被强烈的男子气息熏得一片迷醉,被前面的赞语迷得眩晕之时,骤然听见这般香艳的话儿,羞得“嘤咛”一声,逃也似的跑开来,可惜她顾了此却失了彼,匆忙之下,把披在身上的绸纱落在了我的怀里,而她自己,周身上下竟是只有一个亵褲了。 我呆呆的拿着那还带有女子清香的纱巾,她怔怔的看着一脸呆滞的我,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 我的目光很快就投射到她胸前的凸起,如雪梨一般,却一点都不下垂,乳尖的蓓蕾居然是少见紫红色,寒风吹过,那尖上一点缓缓胀大,而周围的肌肤也很快染上一层红色。 “咕噜”一声,是我忍不住眼前的诱惑而咽了咽口水,“啊~”的尖叫是士蓉儿猛地醒悟,一溜烟的飞回床上,躲进了被子里。 “这个,蓉儿,哥哥我……”我有些艰难的说了一句,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而士蓉儿把被子盖过头顶,只是不理我。 “呃,其实方才,哥哥什么也没有看见,真的。”我想了一下,不知怎的就说出这般没有品的话。 没有回应。”哎,蓉儿,你也知道,那时候,哥哥其实也不是故意的。” 依然没有回应。 没办法,她大概是生气了,我只好说:“那个,蓉儿啊,哥哥要出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在哥哥这小屋呆着,不要乱跑。哥哥先去了。” 果然,我转身刚转到一半,士蓉儿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小脑袋,嗔道:“哥哥,你说实话,到底看到了什么?” “呃,什么也没看见。” “哎呀,人家让你说实话啦,人家保证不怪你。”士蓉儿有些脸红的说道。 “当真?” “你快说啦。” “我……看见你的那个好大……”我说完这些,自己都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好啊,你果真什么都看见了,呜呜呜,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嘛。”士蓉儿的眼泪说来就来,滴滴珠泪没有任何预兆就出来了。 我汗,女人一哭,岂是我这没有几个女人的人能应付的来的,无奈之下,我一跺脚一狠心,道:“好了蓉儿,莫哭,哥哥马上要出击了,你说,你想怎么办,哥哥都应了你。” “当真?”士蓉儿马上转嗔为喜,破涕为笑,脸上哪里还有一点苦相? 在感叹女人翻脸比翻书要快的同时,说出的话当然要兑现,我只能自认倒霉的说道:“当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喔。”士蓉儿用被子捂著胸口,饶有兴致的歪着小脸,问道:“哥哥,你可曾娶妻?”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答道:”未曾。“ “可曾订亲?” “也没有。”见士蓉儿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我忙摆手道:“你就别多想了,哥哥我虽没订亲,女人已经一大票了,你的条件若是让我娶你,怕是不成。” “骗人骗人,你明明就是孤身一个。”士蓉儿小嘴一扁,不依道。可是这话,也就坐实了她想跟我了。 有女倾心,自然是男人莫大的荣幸,尤其是美女,还带着点西洋血统,我心中自然一阵狂喜。 不过面上,我却一本正经的给她掰着指头数起来,谢灵,谢蕴,燕羽衣,燕霓裳,墨含烟,云娘……为了增大数量,悄悄把本不是我的女人说成禁脔,大概是说瞎话嘴上会起泡吧,我心里一直怪忐忑的。 “啊?你……你居然有这么多女人,呜呜呜,那人家怎么办嘛,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不行,人家不管,你要负责到底……”士蓉儿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呜咽。 虽然明知这是她的手段,可是一来现在我对美女几乎没有免疫力,加上众女一个没来,蓉儿在这里就显得极为突出,二来确实是我将她的浑身上下差不多看了个遍,说起来对她的名节确实不好。因此我就故意笑道:“那还不简单,你若是愿意做妾,哥哥我就收了你。” “做妾?不要,娘亲跟人家说过,做妾的都会被大妇欺负的呢。”士蓉儿摇头不依。 “没事的,几位姐姐都是好人,她们不会争宠,不会妒忌,而且最关键的,是哥哥我啊,是一视同仁滴。” 士蓉儿珉珉嘴,突然大声道:“凭什么你就可以有那么多女人,而我们女人却只能有一个男人?这不公平!” 我不由愕然无语。 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道:“这个,上古之时,似乎就是女人当家,后来才是男人做主的,为啥呢,就是因为你们女人究竟还是得靠着男人嘛。” “哼,歪理,哥哥你看着,蓉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到时候你就知道,蓉儿比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强,是全-天-下-的,包括哥哥你哦。”士蓉儿一字一字顿道。 面对这般要强的女子,我再次无语。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一章高台拜将(1) 总算在许下一定好好待她的诺言,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士蓉儿一个人窝在我的床上噘嘴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我还没有正式的军职,也就穿不了铠甲,华服是肯定不能穿的,于是就找了一个轻便的短装,扎上绑腿绑腕,又从王胡那里顺了一把大刀,就准备出发了。 到了太守府前院,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我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从百丈远处,两排持枪士卒就凝神戒备,街道上一个闲人也没有,近乎死寂一般的气氛让我很快收起了笑容。 太守府前,堆起了一个土台,虽然简陋,却是左右方形,各高丈许,中间十五级阶梯。台上有关公牌位,有大大的香炉,两根红烛亮着,俨然一个拜将高台啊。 莫不是为我准备的?我心里怦怦乱跳,虽然自幼就对那些纵横疆场,封狼居胥的将军们有种天生的膜拜,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效仿他们,去统帅千军万马,去收复大好河山。可是,军队最讲究资历和军功,不在沙场上拼杀数十年,哪里能有机会手握雄兵? 可是,这拜将台…… “呜~”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两排长枪军同时朝天举枪,军容整齐,步调一致,看来这支军队的血性还在。 接着,屋子里一群人缓步而出,当先的谢鲲一身银甲,红披风随风而飘,头戴赤金镶玉盔,脚踏五胡穿云靴,手持长剑,步伐沉稳,一副名将风范。 身后的崔恒和李兆也俱都一身戎装,神情严肃。他们的后面,一个一身玄色轻甲的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身材中等,相貌中等,步伐大小也是中等,可是唯一不中等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大小当然中等,可是眸子里,却让我感到一阵阵的血气。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就有无边的杀气。 他很快就对上了我的目光,嘴角下弯一下,便不再看我。 妈的,这岂不是对我的藐视么?你哪怕嘴角上弯对老子表示嘲笑也行啊。我在心里恨恨骂道。 随后的一排人有文有武,我已经大致认了出来,如今南昌城和南部沦陷州县的大小官员,差不多都在这里了,看来谢鲲当真是要拜将了。 我当然也不好再站在这里碍眼了,虽然明知道和我有关,却也只好做低调状,给众人一一见礼,走到谢鲲身后。 接着,还是那繁琐的一套,祭祀天地,祷告天子,上三牲,群臣面北,谕告天子,然后祭关羽。谢鲲念的祭文倒是不错,骈四骊六,抑扬顿挫,文采飞扬,陈述苍天之圣,表征天子之明,历数叛军这恶,表达己方之贞,行文不可谓不大气,辞藻不可谓不华丽。虽然我深知,谢鲲肯定也是很痛恨这些于国计民生没有任何好处的花架子,可是广大的士人喜欢这个,他也只好入乡随俗。 好容易等谢鲲念完,我早就乏了。没想到谢鲲声音一转,又把话题扯到打仗上来,说敌人势力虽大,我们却也是不怕,但是也不能轻敌,仗是一定要打得,但是兵不多,将更少,怎么办? 第106章 只有临时拜将。 谢鲲说到这,话音一顿,果然众人的精神马上就来了,他们都知道,这才是今天的主题。”如今叛军兵临城下,我们当然要凭借坚城和他们周旋,可是一味死守是不行的,所以本官决定,派出一支军队,出城于敌人周旋,于城池形成呼应之势。” 众人马上开始议论起来,开玩笑,城外敌军足有数万之众,城内满打满算也才万人,还要分兵迎敌? “本官已经决定了!”谢鲲声音不大,却很有威势,他本兼着军职,自然有权一人独断。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谢鲲接着说道:“城外的军队,人数不会太多,任务却很重要,当然也很危险,你们要找准一切时机,尽可能的杀伤敌人,保存自己,减轻城防的压力,必要的时候,还要牺牲自己来保全南昌城。”谢鲲一顿,见众人听得认真,接着说道:“鉴于这项任务着实艰巨,作为这支军队的将军,需要超人的勇气,非凡的智慧自不必说,如今,为了壮军威,立士气,本官要高台拜将,当众向他授令!” 众人哄然,谢鲲现在虽然名义上只是豫章太守,署理柴桑太守,彭蠡水师大都督,可是谁都知道,他还是江南第二大世族谢家的家主,而且如今南越叛乱,八成皇上会加封他,命他主持平乱,如此一来,谢鲲的权势就更不可小觑了。如今他居然主动给别人高台拜将,对于那些脱颖而出的幸运者们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这时,我敏锐的注意到,那边那位玄甲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来他对这出击之将是势在必得啊。 可惜你小子打错了算盘,我心里暗道。这本来就是谢鲲见我在军中没有根基为我立威之举,我当然能看出来,同时心里又对谢鲲有着莫名的感激,谢鲲一次次为我铺平道路,助我成长,我能回报他的,似乎只有尽力杀敌,报效国家了。 果然,谢鲲又讲述了半天出击的可行性,必要性和艰巨性,又对出击主将的条件做了种种限制,那玄甲少年脸上的喜色越来越不加掩饰,而众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他,在他们看来,似乎谢鲲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了,根本就没人看我一眼。 “可悲啊你们,空欢喜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我在心里默默念到。 “所以,此次出击的主将,无论资历,无论军功,直接拜为偏将军,等将军凯旋之日,谢某亲自在陛下面前给他请功!”谢鲲说道。 偏将军?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当然也有嫉妒,而那玄色少年则做淡定状,可是那强自矜持的笑容却暴露了他的心意。”本官决定,此次出击的主将为……“谢鲲拉长了音。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那玄色少年更是脖子一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是屏住了呼吸。 “为建业卜机。”谢鲲总算把话落下,而其他人却兀自愣愣张大了嘴巴。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二章高台拜将(2) 订阅吧,订阅吧,求订阅啦~ 那玄甲少年第一个回过神来,半跪下来,恭敬的向谢鲲行了个军礼,沉声道:“谢公,卜……卜公子从未在军中任职,骤然为将,恐怕难以服众。” 我听了就一阵气节,不就是你小子没当上心中不服么,正想上前和其理论,谢鲲却笑呵呵说道:“崔言,正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内侄没在军中历练过,所以才让你这宿将多多襄赞么,到时候你就当他的副将吧。” 原来这玄衣少年就是江州长史崔恒之子崔言,也就是谢鲲先前交待要好好相处的主。 崔言听了为之一愣,却听谢鲲不紧不慢加了一句:“这是军令。” 军令既出,不可更改,崔言只好拱手称是,只是那脸上的不服和不恚却是显而易见的。 谢鲲满意的点点头,冲我喊道:“卜机,你上来。” 众人的眼光“唰”的集中到我的身上,那些眼光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和轻视,尤其以崔言的目光为甚。 “拜将仪式在一刻后举行,趁此机会,卜机你多和崔言亲近亲近。”谢鲲笑吟吟说道。 一身玄甲,威风凛凛的崔言见我一身便装,心里更是不悦,兀自不明白谢鲲为何找我一个看起来既无缚鸡之力,又无克敌之谋的人为将,可是谢鲲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他慢腾腾踱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道:“卜公子,久仰了。” 如今我已经算是大晋军队的偏将军了,也是他的直接上司,他不称将军却称公子,显然是从心底还瞧不起我呢。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既然给我脸色,就怪不得我。我也有样学样的给他拱拱手,道:“崔将军?唔,没听说过,崔将军当真是军中新锐,日后定当前程似锦啊。”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清河崔氏,也是数得上的高门大户,永嘉前地位甚至比谢家还高,虽然如今算是有些衰微了,可是老牌在放在那里,毕竟不可小觑。如今居然有人这般不给崔家公子的面子,当真是多年没有的稀罕事儿。 崔言脸色微变,悻悻说道:“卜公子所言极是,崔言自幼从军,从行伍而起,一刀一枪杀出来,死人堆里爬出来,自然是功小名微,入不得卜公子法眼了。” 这是在暗讽我是靠谢鲲的荫蔽,其实没啥本事呢,众人有心劝解,但是见谢鲲和崔恒在那有说有笑,他们也乐得观看我和崔言斗嘴。 “那是,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本公子自幼游历四海,周揽天下名山大川,与五胡三江豪俊交游,所见者,言无不及天人之道,行无不含鬼神之机,这人的眼睛嘛,就像吃饭的嘴一样,山珍海味吃多了,嘴也就叼了。”我信口胡诌一番,却见不少人都掩口偷笑,而崔言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显得很是尴尬。看来他的人缘也不算好嘛。 崔言深吸一口气,拱拱手,道:“卜公子,如今你我已是袍泽,出击一事,事关重大,不知卜公子可有腹案?”看来嘴上功夫斗不过我,他想考我了。 “未曾有,兵者诡道也,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即可,岂可如赵括一般纸上谈兵?”我不紧不慢的答道。 崔言珉珉嘴,又道:“可我军最多千人,装备虽不差,却未曾在沙场上历练过,城外又是数万虎狼之师,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不知卜公子计将安出?” “计?”我反问一声,“敌军数万,固然势大,我军千余,纵然势微,然昔日曹操百万雄兵,不敌周郎赤壁一把火,商纣十倍之卒,牧野一战倒戈,崔将军可是担心敌人众多,心有怯意?” 见我反倒将他一军,崔言当然只好说为国捐躯何足惧哉之类的话,可是他心中不甘,还是要追问我究竟怎么办。 我心中火起,出言吒道:“崔将军,且不说我是你的上司,一切由我说了算,你一直追问军机,是何道理?不懂军规么?况且军机大事,兵凶战危,怎可四处乱说?你且放心,我军得胜,成功不必在我,若是失礼,是杀是剐是株连,有卜机一人担着,挡不住你的前程富贵。” 这话声音颇大,给外人听起来就好像崔言一直咄咄逼人出言不逊,崔言却还没法子辩驳,不由窘的满脸通红。 “卜机,崔言,你们都过来。”谢鲲发话了,止住了众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谢公。” “谢公。”二人一一见礼。却互相看都不看一眼。 谢鲲含笑对崔恒点点头,接着面容一肃,厉声道:“如今大敌当前,你二人身为军中袍泽,不知精诚合作,却在那里斗嘴争锋,成何体统?” 谢鲲发作,自然力度不凡,我二人也只有讷讷的份。 谢鲲又按照惯例引经据典数落了我们一番,大意也就是团结是必须的,恩怨是次要的,战场上残酷滴,不合作就会挂滴,最后谢鲲话风一转,道:“你二人都是新一代的翘楚,是我们的希望,天下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你们切记肩上的责任,行事要考虑,不要冲动,要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切不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今日派你二人出击,希望你们能体会我们的苦心。” 谢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谢家这一派准备重点栽培我和崔言了,看起来我已经成功的被谢鲲推销到其他的世族里去了。 既然谢鲲都发话了,我也就伸出手去,准备和崔言握手言和了,毕竟在战场上,是斗不得气的。 崔言也面带微笑的伸过手来,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气氛很和谐,众人都笑得很真诚。 只是一声“嗷”的惨叫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三章高台拜将(3) 原来,崔言这小子在和我握手时,大概是心有不服,居然趁机死命的捏我的手,这就很明显是示威了。 可是他大概不知道,如今的我和过去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虽然看起来依然文文弱弱,可是实际的功夫岂是他一个军中莽汉所能看得出来的。 他既然敢使阴的,我自然不跟他客气,运起心法,灌力于手,崔言捏住的,恐怕是比岩石还要坚硬吧。 谢鲲饶有兴趣问道:“怎么了崔言?缘何发出叫声?” 我抢先答道:“无他,卜机听闻,军旅中人,每每兴之所至,常仰天长啸,以抒胸臆,想来崔兄也是如此性情中人吧,是吗崔兄?”我趁机还将了崔言一军。 崔言只好点头称是,尽管他的脸上还有些扭曲。 谢鲲见我们都已经称兄道弟,意味深长的笑笑,就也不说什么了。 第107章 不知不觉中,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吉时已到,拜将开始。” 外围的士兵们吹起了边关才有的号角,号角声苍凉呜咽,让人不由想起碧血黄沙,想起马刀和弓箭。号角声中,所有的人都不知不觉的神情严肃,热血沸腾。 好男儿,谁不想沙场立功? 谢鲲一身戎装,披风随风而起,他沿着台阶缓步而上,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实,那么的有力,向大家证明,江南谢家的子弟,都允文允武,入朝可拜相,出征可挂帅,众人面对谢鲲的气势,俱都心生畏服的低下头。 谢鲲先带领大家再次向天叩首,祭祀关公,然后谢鲲霍然站起,转身时铠甲隐然有铿锵之声。 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朗声道:“皇帝陛下密旨,加封本帅为平南大将军,节制江南诸道兵马,主持平叛大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跟着众人跪下,蛮不情愿的山呼万岁。 接着,谢鲲传皇帝口谕,进行了一大堆任命,大抵是布置城防,安排任务,划定责任,有了皇帝的口谕,众人自然不敢违抗。 “现在,正式举行拜将仪式,卜机,你上来!”谢鲲发布完命令后,正式开始时,计时用的那柱香也刚好燃尽。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下摆,一步一步沿着台阶上去。虽然这临时搭建的拜将台只有十三级台阶,而且拜的还是不入流的偏将军,可是我依然心跳急促,感觉就像走过了千山万水一般。 终于,看谢鲲的角度变成平视,谢鲲的神情很肃穆,站在那里不动如山,别有一番威势。 我一个军参下去,“末将参见平南大将军!” “既然为将,缘何未有甲胄?”谢鲲一改往日的随后,出言斥道。 “尚未受封,不敢备甲胄。”我小心的回答道。 谢鲲点头,从旁边侍立的小厮手里接过托盘,上面一套银色轻铠,谢鲲深吸一口气,拿起轻铠,道:“卜机,今日既然拜你为将,这副铠甲就赠于你了。” 远观其甲,胸前背心,都有护心镜,各处关机处铰合良好,丝毫不影响活动,加上各处削裁良好,当真不是凡品呢。 我大喜之下,正欲去接,谢鲲却没有让我拿到,他肃容问道:“卜机,你可知你的任务?” “带兵出城,主动出击,减轻城防的压力,寻机消灭敌人。” “你可知此行的危险?” “卜机一清二楚。” “若是你失败了,没有人救得了你,你必死无疑,还会拖累城防。”谢鲲追问道。 “卜机一定不会失败。”我咬牙朗声道。 “好!”众人哄然叫好,就是那崔言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谢鲲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今日就拜你为将,虽然是偏将,但当此危难之际,如此危险的任务的统领,值得谢某亲自一拜。” 说罢,谢鲲一甩披风,将装着铠甲和我上次用过一次的虎符的托盘举过头顶,而他居然半跪下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参。而台下诸人,居然也同时半跪,行了军参。远处的两行长枪手,更是整齐下拜,而渐渐围观而来的百姓和专程抽调回来的士卒们更是早就匍匐在地了,放眼望去,现在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了。 拜将,当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平静一下呼吸,缓缓走到他面前,半跪还礼,神色郑重的接过托盘,然后;拉着谢鲲和他一起站起。 我将托盘举过头顶,高声道:“诸位,今日卜机蒙得诸位垂青,深表荣幸,为国分忧,是臣民的责任,领兵平叛,是军人的天职,卜机既是我朝之民,更是我朝之兵,国家有难,不敢不挺身而出,既然诸位给了卜机这个机会,卜机就勉为其难,担起这个责任!” 我扫视了一下下面,大家都仔细的听着,连崔言也不例外,我接着说道:“今日既然拜我为将,卜机话要说在前头,卜机统军,绝对的严酷,绝对的铁血,绝对的残忍,军令既出,不执行者,杀无赦!战场相斗,擅自退者,杀无赦!修整之时,暴露行迹者,杀无赦!劫掠百姓者,杀无赦!奸淫民女者,杀无赦!诸位兄弟们,你们听清楚了么?” 最后一句我用尽内力而发,场内士卒俱都高呼“听清楚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回头望向谢鲲,谢鲲会意,起身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卜将军军令如山,不可违抗,所谓兵贵神速,除了眼前这三百亲卫外,你速去东城门调集剩下的兵马,那里所有的人都是给你准备的。” “领命!”我跪地行礼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四章驯烈马 恩,月底了,大家多多订阅支持下吧,多谢了 时间紧迫!接过谢鲲賜的一把宝剑,我匆匆下了拜将台,顾不得多看,我瞅见前面一匹马,遍体红鬃,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高大神骏,任谁也知道不是凡品,大喜之下,一个纵身翻上,就要直往东门。 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匹烈马,本就骑术不精的我被它一扬前蹄,差点没被摔个狗啃泥。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众人看将将站稳的我的眼神马上就不一样了,如果说方才谢鲲的抬举和我那番还算慷慨激昂的说辞,让众人对我信心颇足的话,如今烈马相抗,则让不少人心里暗自嘀咕,出师之前,烈马难训,是不是不祥之兆? 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这样的想法发酵,也必须在我的士兵面前重新树立威信,驯服它是最好的办法!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大喝一声,足尖一点,身子纵起,运起千斤坠的功夫,强行坐在马上,这一坐,只怕有千把斤的力道。 这下该稳了吧,没想到这马倒不示弱,它虽被压得身子一沉,前蹄一弯,可是随着一声怒吼,它的马腿奋力一直,竟然硬是扛住了我力大无穷的一坐。 众人正惊叹于马的神力之时,没想到这烈马站稳了不说,它居然还敢反抗,虽然我运气往下,企图压倒它,可是它居然奋力一纵,前蹄拔地而起,竟是要故技重施,想把我甩下马来。 说是迟那时快,我一把抱住马脖子,奋力合住,同时双腿不顾一切的夹住马腹,任它跳也好嘶鸣也好,兀自不松,而那些围观的文官们见烈马发飙,早就做鸟兽散躲在一旁,只剩下那些军中宿将和相干人等尚在近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到我觉得昏昏然眩晕无比,腹内翻腾欲呕吐时,烈马不再动了,它稳稳站在那里,呼呼喘着粗气。 成了! 我哈哈一笑,拍拍它的脑袋,道:“好马,好本事,打今儿起,你就归我了。” 红鬃马只是“呼呼”了两声,甚是温顺。 我大喜之下,朗声道:“这是哪位大人的良驹,可愿赠与卜机否?” “卜将军,那……那是谢公专程从西域购来的神驹,曾经有言在先,无论文官武将,士卒平民,谁能驯服它,就是它的主人,卜公子,你不知道,这神驹太过彪悍,寻常人莫说骑,近身都做不到,到现在为止它已经祸害好几条人命了。”崔言讷讷说道,而他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轻视与敌意。 我又惊又喜,围着这马四处查看,简直是越看越欢喜,突然,我发现那烈马经过方才一阵剧烈挣扎后,马颈处留下细细的汗珠,伸手摸去,居然满手暗红! “汗血宝马?”我忍不住惊呼道。 众皆大哗,汗血宝马对于中土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匹马,而是一个象征。一个遥远的梦想,一个追亡逐北的历程,一股封狼居胥的豪情! “不错,正是汗血宝马,卜机,你以为如何?” 又是谢鲲!连坐骑都给我想好了,谢鲲与我有栽培之恩,有教诲之德,其关怀有如父兄一般,比海阔,比天高,比地厚,我,也唯有这一腔热血可以报他了。 “多谢谢公賜马,卜机必不令谢公失望!”想了小会,发现什么华丽的辞藻都没有用,我还是说了这句最简单的。 “去吧,打出威风来!”谢鲲含笑而答,同样简洁有力。 “勇士们!跟我走!”我接过马鞭,跳上早已顺从的被安上鞍鍵的宝马,振臂高呼。 “上马!”领头的一声令下,早己牵来却被汗血马震住的其他马匹霍然恢复了精神,原来是三百亲卫竟然是上马能骑射,下马能攻城的全能兵。不少人太阳穴高高凸起,显然是内家高手。 我当然知道,谢鲲派出这么一支人马,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增强战斗力,另一方面,却也有派专人保护我的意思,我不禁又对谢鲲多了一层感激。 崔言也骑上一匹黑马,看起来也是器宇不凡,待士卒们都上马后,我朝着谢鲲一拱手,道:“谢公,卜机去也。” 说罢,我一扬马鞭,一夹马腹,汗血马向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崔言打马跟上,其他骑士紧紧相随。 马既认我为主,自然不再乱动,马蹄突突很有规律,坐在马上平稳的和坐在室内没什么区别,连我这头一回骑上战马的人都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一路上,来往民夫忙乎的热火朝天,搬运着擂木滚石,在将佐的指挥下朝各处搬去,而妇女则有不少在那生火做饭,一切已经迅速转入了战时状态,我不禁感慨谢鲲的动员能力,当真是做到了全民皆兵啊,城内几乎已经没有了闲人。 很快到了南门,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太阳底下,一堆人士兵打扮,懒洋洋的围成几堆,每堆当间生着一个火堆,一群人或是搓手或是烤脚,几个人插科打诨,一群士兵不时发出阵阵爆笑。 第108章 不少人甚至还端着酒壶朝嘴里灌着黄汤,嘴上还嘟囔着些乱七八糟……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五章整肃军纪 这难道就是将要出征的士兵?这难道就是将在我的率领下去与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血战的沙场袍泽?怒火在瞬间燃起,血气上涌之下,我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飙,也忍住了策马前去把他们全踩成肉饼的冲动,而是猛然勒住还在飞驰的宝马! 汗血马果然通灵,虽然不情不愿,却也老实停下。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它们当然知道前面有人不能践踏,在主人勒住马缰的时候,它们只好不甘的嘶鸣两声,抬起前蹄在空中踢踏几下,以示抗议。 那群懒洋洋的士兵们见数百骑士驰来,倒是稍微收敛了些,领头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士卒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歪着头看了看我们一行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我的汗血马身上。 “呀?这可是宝马良驹啊,小子,你从哪里弄来的?”他显然对我的马很有兴趣。 “别人送的。”暴怒之下,我反倒冷静下来,耐着性子蹦出一句。 “那再送给大爷我吧,爷看你这马好,招子也亮,就不计较你方才的策马奔驰之罪了。”那汉子已经开始搓着手留着口水围着我的汗血宝马打转了。 “臭小子!还不下马,你是哪一部分的?敢跟我们南营的弟兄们趑毛?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卵蛋捏爆!”一个瘦小如猴的士卒跟在壮汉后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南营?”我心里暗自嘀咕,暂且压下怒火,跳下马来,后面崔言等人也整齐下马。 “哈哈,怕了吧,早跟你说了南营不是你们能惹的,哈哈,把马牵走吧。”那个魁梧士卒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儿,一挥手,就要让手下人牵马。 “等一下!”我大声喝道。 “怎么?你小子想反悔?骨头痒痒了是吧!”魁梧汉子亮了亮硕大的拳头。 “小可初来乍到,不知南营之威风,多有得罪。”我假意逢迎,做了个罗圈揖说道。 “哼,看来你小子还是识相。”魁梧汉子面色稍缓,“不怕告诉你,谢大人虽然是朝廷的大官,咱惹不起,看咱南营也不是好惹的!有王大人在,哼哼,就是……” “大哥!不能多说!”那个瘦猴一样的士卒出言提醒道。 魁梧汉子猛然醒悟,怒道:“好小子,你敢套老子的话。”魁梧汉子怒吼一声,挥着老拳就朝我的脸上砸过来。 “老子不但要套你的话,还要杀你的人。”见他居然还敢行凶,我的怒火终于爆发,躲过他虎虎生风的拳头,脚尖一捅,刚好戳在他的腰间,魁梧如山的汉子颓然倒地。 “结阵!上弦!”我大声喝道。 身后都是谢鲲的亲卫,自然严奉我的号令,他们都是久经考验之人,很快结成弧形阵势,手上弩机装好箭头,只待我一声令下,即可万箭齐发。 眼前的兵痞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王家那一派,也就是敢欺压下百姓,和同僚们别别苗头,真面对寒光闪闪的箭头,也是不敢造次的。 看来谢鲲给我一支精干的小队,是为了方便我执行任务,顺便保护我的安全,至于带上南营的这些人,则有顺便为我们这一派系拔钉子的意思了。 “老丈人,你还考虑的真细。”我苦笑一下,在心里默念道。 此时,原先那个一脸嚣张的汉子萎顿在地上,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小声的哼哼着。 而那些本想一哄而上的士卒们面对冷冰冰的闪着寒光的箭头,俱都明智的抱头蹲下。 固然我对弓弩手的威力很满意,但是这群士卒脓包一般的表现也让我很恼火,呆会他们都是要跟我上战场的士卒,如今居然在人数远少于他们的军队面前,就这样就放弃抵抗了!一支没有血性的军队,就像一群可怜的绵羊,就是独狼也能把它们全部消灭。更何况,我将带着几只羊去面对狼群。 崔言收起弓弩,走到我面前,行了个军参,道:“卜将军,这群兵痞该如何处置?” 一听崔言叫我将军,那群兵痞顿时傻了眼,他们虽然懒散,可是今日轰动全城的高台拜将他们还是知道的,再对应上我们这群人的行头,姓卜,我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还是那小瘦猴模样的脑子灵光,他“嗷”的一声,便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开始大嘴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罪该万死”的就开始数落自己。 其他士卒自然有样学样,也马上哭成一片,虽然大都是干嚎,可是一个个还真的就开始求饶起来。 堂堂的朝廷正规军,领着饷吃着粮的在册士卒,居然到了跪地求饶的地步,可见军队糜烂到什么地步!怪不得我朝一统天下不足三十年,匈奴一冲,两帝蒙尘,朝廷也灰溜溜迁到了江南,这等的军队,这等软蛋子的兵丁,岂能打仗?岂能和匈奴的剽悍骑兵相提并论? 那魁梧汉子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看来选他作为王系兵马的头子也是有一定道理,至少他的骨头还没那么软。 崔言见我愣神没有说话,犹豫一下,拱手再次问道:“卜将军,这些作乱士卒,该当何罪?” 崔言一句话,就把他们从兵痞升级到作乱,不少还在嚎哭的士卒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军法怎么说?”我回过神来,高声问道。 “杀无赦!”崔言振臂呼道。 “杀无赦!” “杀无赦!”身后的亲卫们齐声高呼!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六章杀人立威 魁梧汉子吓得瑟瑟发抖,我踱到还软在地上的汉子面前,一字一句顿道:“你可知,军法的严酷?你可知军人的职责?” “将,将军,小的……小的知罪了,将军饶命啊。”原本还趾高气扬的汉子哪里还有一丝威风,他也不再在地上装死,身子一翻便跪在那里,磕头不已。 头儿都认怂了,手下的那些小鱼小虾们也都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这些软蛋却让我更加愤怒了,堂堂的军人,居然连脊梁骨都没有了,居然在威胁之下就直接跪地求饶!谢鲲啊谢鲲,你难道真让我带着这群欺软怕硬的绵羊上战场么? 怒火冲天之下,我只觉得胸中止不住一阵烦闷,让我几欲发狂。我一把提起那汉子,瞪着那牛一般的浑浊眼睛,寒声说道:“你当真知罪了么?” 众人见身板比我大了一轮的汉子竟然就那样被我随手提起,俱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悬在空中的汉子就更为不堪了,他躲避着我如刀锋一般的目光,讷讷道:“小人……小人知罪了。” “那你该当何罪?!” “死……死罪。”他再也不敢硬气,两行浊泪马上从眼中流了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居然就那样被人提着嚎啕大哭。 我愤懑之下,恨恨把那壮汉往地上一摔,快步走到哪精瘦汉子面前,见他跪的倒是笔直,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道:“你说,你有没有罪?” “小的,小的罪该万死。”那人一副害怕的样子,虽然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也似乎很是可怜,可是挨了我一脚他居然还在若无其事的拍打着灰尘,神色里也没有一点认罪的样子。 蔑视!这是对我的蔑视!早已愤怒以及的我“铿”的拔出了谢鲲给我的青罡宝剑,光华纵闪,寒气凛然。 这瘦猴一样的兵丁见我拔剑,脸色才有不屑转为惊恐,他滚爬着向后退,哭喊道:“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 我握着青罡剑,一步步逼近,冷冷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且慢,小的有下情相禀。”那士卒突然挥手阻止道。 “讲。” 那士卒左右看看,欲言又止,我径直说道:“有话放在明面上说,这里都是自家袍泽。” 他耸耸瘦猴一般的身躯,摊开双手,道:“将军,小的知道您如今是谢大人栽培的苗子,可是这人啊,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您如今是攀上谢家这高枝儿了,可是呢,您也不能把另外一条路堵死了不是?眼下这些兄弟都是跟着那位爷吃饭的,弟兄们,是不是啊?” 这小子还很善于煽动呢,没想到那群人马上聒噪起来。 “是啊,卜将军,您大人大量,就绕过我们这次吧。” “对啊卜将军,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也给那位爷个面子吧。” “就是卜公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卜公子啊,您还得谨慎啊。” 说着说着,这群人马上就显露兵痞本色,不少人居然开始明暗威胁起我来。 那跪在地上的瘦子显然很满意这一成果,见我皱眉不语,他嘻嘻哈哈的站起身来,满脸讥诮的说道:“所以啊……” “所以你死定了。”我不等他说完,奋力一捅,一剑穿心! “你……你居然敢……”瘦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剑身,汨汨的鲜血正在流出,他满是不甘的伸手朝背心摸去,摩梭了好久,才找到贯体而出的剑尖,总算含笑倒下。 “轰”的一声,这人死的时候,总算留了点声音。 我不顾众人骇然的目光,缓缓蹲下来,将青罡宝剑在瘦子还没被血染透的地方来回擦拭,见擦的差不多了,回过头,看着眼中闪烁不定的众人,我吹吹剑身,若似无意道:“这血腥味怎么没有以前好闻了。” 不少人又是一哆嗦,就是崔言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不少东西。 第109章 还剑归鞘,我挥挥手,两个亲卫放下弩机,恭敬走了过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把那具尸体悬挂到东门楼示众三天。” “可是……”亲卫面有难色。 “没有可是,执行军令。” “遵令!” “三天后,焚烧,不留名,不留灰。” “得令!” 古人最讲究轮回转世,就是死也要尽可能的留全尸,将来鬼魂投胎也能投个好人家,如今我居然直接就把三天后他烧了,分明是让他成为孤魂野鬼啊。想必这下子能慑服不少人吧。 二人抬着尸体去示众了,我回过头来,看着那些面如土色的士兵,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王敦就算要抓军队,你也好好弄啊,这群痞子而今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么?你拉的屎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辣块妈妈的,你给老子记着。 在心里咒骂完,我面色依然冷峻,前臂划过一个半圈,道:“你们,你们还想不想当军人?” “想。”一半左右的人抬起头吼道,还有不少依然低着头不敢说话。” “声音太小,老子听不见!”我也爆起了军中粗口。 “想!”这次声音大了很多。 “到底想不想,最后一次!”我把手放在耳边,张开四指,做倾听状。 “想!”这次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总算有了点军人的气质。 只是,我发现那当头的居然也在张嘴。 那魁梧汉子依然在随着众人挥舞手臂高声呼喝,可是见我一直含笑看着他,他的脸色微变,神情很不自然。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从上往下俯视着他,用只有我和他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光张嘴不说话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七章煽动演说 今日第三更了,大家订阅支持下吧,多谢!! 魁梧汉子脸色再次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一滴渗出,模样甚是狼狈。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恢复了一点血气的士卒们,朗声道:“弟兄们,都摸摸胯下,还有没有鸡巴?还是不是爷们?” 众人大笑,齐声高呼:“都还有,都是!” “既然都是,你们还敢不敢跟我出城去杀叛军,立功劳?” “敢!”回答声异常响亮。 “那好,我问你们。”我顿了一下,道:“还想当个好士兵,还想跟着老子沙场舔血,在死人堆里打滚的,都他妈给我站起来,站直咯!不想的,老子也不强求,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就当老子吃空饷了。” 此言一出,一大半人俱都站了起来,腰杆挺的笔直,还有小部分人还跪在那里,居然还偷偷的瞅着最前面的魁梧汉子。 看来此人积威甚重啊,我冷冷扫过那群人一眼,问道:“诸位兄弟,本将知道,以前你们都或多或少做过违反军纪,欺压良善,鱼肉百姓的事情,是也不是?” 不少人马上低下了头,但是也有人目光清澈,神情坦然,看来这支军队还没有彻底堕落。 “但是本将知道,这都是别人裹挟你们的,不是你们的责任,对不对?”我继续向他们灌着迷汤。 众人听我话锋一转,忙齐声称是。 “那么,少数人犯的错,不该让我们的兄弟们承担,对不对?”我振臂呼道。 “对!”众人自然高声欢呼,只是少数人似乎神情不安。 我朝崔言使了个眼色,如今崔言哪里敢对我不服,忙带着几个亲卫,手持弓弩冲进人群,很快就把那十几个面色阴晴不定的士卒给揪出来了。 “都给我跪下!”我淡淡说道。 弓弩指着脑袋,这几个人哪里敢不从,忙自跪下求饶。 我一指这十几个人,对众士卒说道:“诸位,就是这群败类,败坏了我南营勇士的名声,影响了我南营军士的士气,他们的错误,要让他们一己承担,本将向大家保证,以前的一切,本将既往不咎,一切责任由他们承担,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哄然应诺,大家既然屁股都不干净,如今把责任推在这几个倒霉催的身上,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卜将军,我不服,你不能这样。”那魁梧汉子看出我有把他们几个当成替罪羔羊的意思,忙出言求饶。 可惜已经晚了,我轻轻一声“齐射”,数百支箭矢飞蝗一般射入那十几个士卒身上,将他们变成了血色刺猬。 他们未必全是该死,因为我只是从神情来判断,剩下的也未必就清白,因为我看见不少人明显松了口气。可是我没有办法,若想立威,不得不如此,所谓慈不掌兵,我从接下谢鲲的铠甲和虎符开始,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万箭齐发的感觉还是很吓人的,不少士卒明显感到恐惧,我再次拔出宝剑,朗声道:“因为这几个败类,不仅败坏了大家的名声,也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如今,我们南营,接到了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们要出城,要以千余将士,去和数万敌军血拼,本将知道,这很危险,但是,诸位,你们当兵为什么?难道紧紧是混口饭吃么?” 见诸士卒陷入思考,我继续说道:“往大了说,你们是保家卫国,尽了自己的责任,大家想一想,你们来自百姓,当然要保护百姓,朝廷给你们发饷,你们理所当然要守土,叛军来了,侵犯的是我们的国家,掳掠的是我们的百姓,我们难道不该与他们血战到底么? 往小说,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光宗耀祖,发财日女人么。本将像大家保证,若是能侥幸归来,人人都有厚赐,保证都能娶到媳妇儿,而且,本将已经请示过谢大人,出征所得,全部归己,朝廷不取分文!” 这番话说完,众士卒的眼光已经变得火红,我趁势说道:“诸位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是爷们的就提着棍子去跟老子去搏一把富贵,都去不去?” “去!”众人齐声欢呼,眼神中的热切显而易见。 “那好,给你们一刻钟,把家伙带上,把这群人埋了,然后跟老子出去杀反贼!” 众人哄然应诺,都各自去取兵器辎重粮草什么的。 好容易终于把这群散漫的兵痞忽悠的热血沸腾,我长舒一口气,叫过崔言,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记着,从我们三百亲卫里调出五十个机灵的,掺入这群人里,该看得都看好了,给老子盯着点。” “末将对他们不熟。”崔言面有难色。 “本将只要结果,这是军令。”我毫不客气说道。 崔言无言,只好拱手称是,刚欲转身离去,突然回头,低声道:“卜将军,似乎谢公并没有说财帛的分配问题吧。” 这小子,居然还敢将我,我很快把脸一沉,道:“老子说有,就一定会有,你只需执行老子的命令即可,无需多言。” “得令!”崔言一个军参,悻悻而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八章强行军 收拾好行装,我们不再耽搁时间,径直从南门出去。 出了南门,眼前一片茫茫原野,虽是隆冬,衰草里偶见片绿,天空中时有飞鸟,却也让萧索的感觉少了许多。 为了惩罚那些军纪散漫的士卒,我强迫他们全速行军,还不能用走的,都撒开脚丫子放开了跑,并且威胁说掉队的没有饭吃,偷懒的以违反军令论处,而我们这些骑马的则跟在后面压阵。当我这道奇怪的军令传达下去时,崔言和几个熟识的亲卫都像看白痴一样看我,还有人小心的提出说要保存士卒的体力,但是当我坚持时,他们也只好不折不扣的执行军令。 我骑在高头大马上,哼着欢场老调十八摸,看着前面嘿咻奔跑的士卒们个个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身躯却还要拼命奔跑,心中那个爽自然不必多说,只是崔言却一直黑着个脸,策马跟在我身后半个身位让我看着怪碍眼的。其他几个亲卫隐隐然形成一个环形把我包在中间,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我。 我当然清楚他们很不理解我的军令,他们一直想问的也就是为什么不让步骑分开,为什么从南门出来不南下迎敌,却要朝西走云云。只是出发前我早就对各种可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早就有了完整的作战方案,才不管你们那些馊主意呢。 见崔言神色一直阴晴不定,我停下了哼了半天的小调,随口问道:“崔副将是不是有话说?” “这个……没有,崔言只知谨遵将令。”崔言倒是不含糊的拱拱手。 “你作为我的副将,自然要多多襄助于我,有意见就要提嘛。”我满脸笑容的说道。 见崔言面有喜色,我又补了一句:“当然提是你的事情,我八成是不会听进去的。” 崔言的神色由惊喜变为错愕,最终很受伤的低下头,看似无意的轻轻拍打着身下的黑马,好像这样就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懑一样。 只是从黑马已经有些紊乱的步伐来看,那黑马似乎承受的,不仅仅是“抚摸”而已。 “其实,往西走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出意外,士锋的主力离南门不到三十里,还是弧形摆开,我们别无选择。”我随口说道,却不等崔言再次错愕的神情,一夹马腹,冲进前队。 其实这十里的行军,完全就是为了小小惩罚一下南门那七百不听话的士卒,他们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我们骑马的几乎身子都没暖上,差距可见一般。不过这群士卒大概是懒散惯了,身体素质下降太多,看来我是有的愁了。 很快赶上前队,百余人组成第一集团在前面跑的很是欢快,还不时喊着号子,中间大部队互相搀扶,倒也能勉强前行,只是最后还落下几个人,艰难的向前挪动。 第110章 至于那些已经掉队的,则被亲卫们及时拖了回去,我早已吩咐过,先进行治疗,若是身体素质实在太差,无法满足作战要求的,就直接劝他们回去,反正这次出击,本就不是靠人数的。 出乎我的意料,大概是先前的煽动很到位,那些身子支持不住的居然都表示要坚持到底,稍微歇了一下就继续奔跑,倒让我甚是欣慰。 军人虽偶有蒙尘,却依然还是军人。 如今主将上前,他们自然奔跑的更是卖力,我跳下马来,把汗血马交给唤作李焕的亲卫,他是谢府老熟人李福的儿子,忠贞可靠,武艺高强。 最后两个瘦弱的士兵越跑越慢,已经几乎是在地上挪动了,他们的喘气很细却也很急促,他们的脚步很虚浮,看来着实体力不支。此外,他们的步伐很小,脚掌似乎也很小,跑起来的姿势却让我看着很别扭。 正当这两个瘦小的士兵将要摔倒时,只觉得肘间一个巨力把他们身子一抬,一只强壮的手臂从腋下伸过,抱在胸前,自己的身躯就身不由己的前行,很快超过了几个缓缓挪动的难兄难弟。 自然是我看不下去了,冲了上去,一边一个,拖着他们奔跑了起来。无论如何,不抛弃一个十士卒,不放弃一点机会。我既带兵,就一定要大胜仗! 众士卒见主将亲自上阵,自然是士气高昂,跑起来也更是欢实,我则运起内功,高声呼道:“勇士们,兄弟们,都站直了,跑稳了,别趴下呀。” 士卒们哄然应诺,更加卖力的奔跑起来,渐渐的,原本胸闷无比感觉消失了,如灌铅一般的双腿又恢复了知觉,力量,似乎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只是我总觉得,身边这两个小兵总有些不对劲,他们似乎有些抗拒我的手臂,总是犹豫着是否挣扎一下子,不过可能是因为被我扶住了没有面子,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江南多丘陵,诚然不假,平原很快就过去,前面就是一座小山包,倒是不高,不到百丈,先前看的地图显示,过了小山包就是一条河,背山面河,却是扎营驻军的好地方。 “弟兄们,大家再加把劲,过了前面的山包,我们就扎营!” 十几里的全速行军,对于这支散漫已久的军队来说,着实是个严峻的考验。我这番话就像仙音一样,所有人几乎都像发狂一样,拼了老命一般奔跑,他们知道,过了山,就可以呼呼大睡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二十九章神秘之人 小山包拦不住为了睡觉而狂奔的士卒,当猛虎下山一般的士卒冲到山麓时,不少人像解脱一般瘫软在地。 我一声令下,三百亲卫和七百士卒便开始忙乎起来。在这傍水依山之地,安营扎寨。此地背后有山,前面有河,只要派人守住山巅和河岸,可保无虞,我也很放心的在这里先休息一晚。 匆匆把崔言几个派去带着亲卫们去指挥普通士卒修木篱搭帐篷,我则像卸货一样把两个被我拖完全程的士卒径直朝草地上一甩。 “哎哟,累死我了。”我伸伸懒腰,“还好你们俩小子不算太沉,不然我可就交代了。”我随口说道,却见二人都轻轻揉着屁股,神色颇有些痛苦。 “日,你们俩这都还要揉?还是不是爷们?你们忘了刚才连那点路都走不了,还是老子把你们一路拖回来的吗?”见二人一副细品嫩肉,娇生惯养的样子我就烦。 二人沉默,只是小手依然缓缓的揉着屁股。别说,这屁股还真不小。 “呸呸。”我暗啐了两声,回过神来:“本将军问你们话呢?怎么当兵的?知道面对将军的时候该怎么做吗?”我指着左边那个脸色白皙点的小个子士兵吒道。 “知……知道……小的知道。”白皙士兵的脸上有些惊恐,声音很是尖细,低下头去不敢看我,讷讷答道。 “还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又转向那个脸上黑点的小兵。 “小的也知道。”他的回答很平淡,倒让我不由多看了两眼。 “唔,知道就好,那你们说说,究竟该怎么做?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该当何罪?”我继续逼问道。 “这……”白脸小兵神色阴晴不定,求助般的看向黑脸小兵。黑脸小兵呼吸了一下,答道:“出征前,将军定下了五条军令,犯者杀无赦,其他的,将军没有说,qisuu奇书小的们只知道遵循这五条军令即可。将军没有说的,我们当小兵的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倒让我一时挑不出错来。我犹豫了一下,又怒斥道:“你们两个,体力跟不上也就罢了,有本将军拖着你们赶路,不让你们掉队,可是怎么那么软骨头?还是个爷们不?怎么摔下屁股就还要揉?男人还能怕疼么?” 这话一出,白脸小兵眼中马上蒙起一层水雾,眼圈都红了,看样子居然是潸然欲泣。 “妈的,你还敢哭?这么大个男人了还哭?你还好意思当兵?你信不信老子让他们打你军棍?”看着他眼圈泛红我就来气,方才转好的心情也大为愤怒,不由大声斥道。 见白脸小兵依然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心里更是来气,正要爆发,李焕的声音传来:“将军,您的帐篷已经好了,您要不要先进帐休息?”安营扎寨先把将军的帐篷弄好,自古皆是如此,我也不感到意外。 “李焕,这两个人身家可清白?”我对一脸谄笑走过来的李焕问道。 李焕办事能力倒是挺强,随口问了几个人,便对我一个军参,道:“回卜将军,左边这个黑脸小兵叫杨七,柴桑隐逸村人氏,父母皆是务农,右边这个白脸叫崔六儿,吉安盘龙村人,也是佃农出身。祖上几代都是老实巴交的佃户,绝对身家清白。” “唔,那好,从今天起,这两个人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听见了么?”我仔细瞅了低下头不敢看我的二人一眼,对李焕说道。 李焕乃是人精,如何看不出我的意思,他自然点头,并且很快就把相关手续办好。于是崔,杨二人就从南营调动谢家直属的亲卫团了。 只是众人均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三人,我稍微注意一下,便发现这群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淫猥,稍一思虑,这群人竟然以为我有龙阳断袖之好,看这俩小兵瘦瘦弱弱的,想走走旱路呢。 我不禁腹中翻腾,几欲呕吐,心中暗道:“呆会一定要加条军令,军中有好男风者,杀无赦! 二人诧异的对视一眼,杨七悄悄竖了竖大拇指,崔六儿则撇撇嘴,二人神情甚是得意,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我一直正注意着他们二人的表情呢。 掀开帘子,帐篷倒是比寻常兵卒的大了不少,帐内有灯,灯下几案上有竹简线状,有文房四宝,还有香炉和茶壶,倒是齐全。地上铺着毯子,虽然不是什么珍品,踩起来却也很舒适,至于床榻就很简陋了,毕竟是行军。 我虽然愿意与士卒们同甘共苦,却并不准备和吴起一般,有床不睡去睡阴凉的地面,有帐篷不呆去忍受那蚊虫的叮咬,这不傻么? 见二人居然对帐内布置有所不满,我心中暗笑,道:“怎么样?这中军帐可还使得?” “使得,还使得,将军乃是军中的主心骨,自然该享受这般待遇。”杨七比较机灵,忙出言说道。 “恩,不错,告诉本将军,你们俩是准备主动坦白呢?还是准备在本将军的大刑伺候下招供呢?”我嘿嘿笑道。 二人脸色一变,杨七干笑两声,行了个军参,道:“将军说笑了,您方才也听了,我二人身家清白,到这军中来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又何来坦白一说?” “这样啊。”我踱着方步朝他们走去,上下打量一番,啧啧有声,道:“也行,你们俩倒也细皮嫩肉,嘿嘿嘿嘿。” “你……将军……你想干什么?”崔六儿一步一步向后退,我则步步逼近,搓着双手,满脸淫笑。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章双姝归来 “还给老子装,啊?老子早就看出你们俩不对路了,嘿嘿嘿,乖乖儿的,不要怕,啊。”如果有人看见我此时的神情的话,倒当真很像一个色中饿鬼了,只是将要下手的确实两个男人…… “切,连孩子你都没生下来,还自称老子,一点也不知羞呢。”崔六一点也不怕我,还嘟着小嘴表示不屑。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办事,你给老子生不就完了?”我大笑道,一个虎扑,就把崔六儿扑倒在地。杨七嘴巴张了张,也没有说什么。 崔六倒在地上拼命扭动,一双小粉拳不依的在我的背上捶打着,边打边嗔道:“坏哥哥,你是怎么发现的嘛,气死人家了。” “闻香识女人啊。”我在崔六儿胸前拼命拱着,发出阵阵哼哼声。 “讨厌了,大笨蛋你就不怕认错人?” “不会,你们的香气各有不同,哥哥我的鼻子可是比狗还要灵。”我抓住正在我背后捣乱的双手,用一只手将其按在崔六儿的脑袋前,同时双腿分开他的双腿,那活儿刚好顶在一片绵软之处。 身下的人儿颤抖了一下,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拢开崔六儿耳边乱发,很快就找到了边际,抠挖几下,往上一揭,就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的娇颜来。 身下玉人,霍然就是本该在建业的谢蕴! “死丫头,说,混到哥哥我的军中要干什么?”我虎起脸来,“恶狠狠”说道。 “不说!”谢蕴小嘴一扁,歪过小脑袋不看我。 “不说我就军法处置!” 第111章 我挺了挺腰,只觉得一阵无与伦比的舒爽从那里而上,浑身上下骨头都酥了大半。 “嗯~痒死了。”谢蕴星眸迷离,红馥馥嘴唇微微抖动,甚是诱人。 我嗓间低吼几声,大手就覆上了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开始上下其手,很快谢蕴就忍不住开始娇吟。 “咳咳。”那边的“杨七”咳嗽了几声,示意我这里是军营,不能白昼宣淫的。 我这才想起似乎冷落了另一位,狠狠在谢蕴胸前抓了一把后,我爬起身来,把“杨七”搂在怀里,径直掀起另外一张面具,然后一个长吻,直把这张和先前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娇颜吻的通红似水。 这自然就是谢蕴的同胞姐姐谢蕴了。 扶起二女,走到军案前,我大马金刀的坐下,谢灵谢蕴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腿上,我看看姐姐,再亲亲妹妹,忍不住又嘿嘿傻笑起来。 “笑什么啊!”二女同时嗔道,同时用手指戳我的脑门。 “淘气!”我拍拍二女的圆臀,道:“说,跑到我的军营来,除了想我,还有什么别的没?” “当然没有了,就是想哥哥你了。”谢蕴嘴快抢先说道。 “真乖,没枉哥哥疼你一场。”我奖励了谢蕴一个香吻。 谢灵就理智了点,她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和蕴儿这次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的?”我声音高了好多,“哪个混蛋不想活了敢逼得我的女人跑出来?” “讨厌!”谢灵娇媚的白了我一眼,差点没让我三魂去了两魂,谢蕴马上把我的脸掰过去看着她,嗔道:“卜机哥哥,跟你说啊,自打你走了后,庾翼这个笨蛋又天天上门了,赶也不走的,后来……后来……郑王也来了,还说要娶我呢……” “妈的,也不看看他长得那癞蛤蟆样子,怎么招,也想学他那太监哥哥么?”我气不打一处来,才离开建业没几天,居然就敢打我女人主意了! “不许说脏话!”谢灵又把我的脸掰了过去,“其实他们也不敢放肆的,到后来我们姐妹也不见他们的,只是天天来实在烦死了,灵儿就只好悄悄去找郭先生,他就给了我们两张面具,所以就来豫章了,至于身份,灵儿亮出腰牌,也就一切搞掂了。” “就是想你了,才混进军中呢。”谢蕴赶忙加了一句,又要去掰我的脑袋。 “谁在动我的头就脱裤子打屁股!”我脖子酸的让我不得不出言恐吓。 “嘻嘻嘻嘻。”二女放声娇笑,却被我一把捂住了小嘴。 “这里是军营,不能有女人的。”我小声说道。 二女鸡啄米般的点点头,我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呆会我让李焕连夜送你们北上,去柴桑,然后坐船回建业,当然去会稽也行。” “卜机哥哥,你要赶我们走?”谢蕴眼圈马上就红了。 “傻丫头,哥哥来这是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带女眷,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 “可是人家现在是男人啊,你看我们的衣服。”谢蕴嘟起小嘴,不依嗔道。 “男人嘛?我摸摸看。”我把大手再次覆上了谢蕴的胸前,可是她却没有躲避,而是挺起胸脯,让那片绵软在我的手心摩梭着。 我只觉得腹下再次火起,而那边的谢灵马上感受到了,呼吸很快急促起来。 “小丫头,不要惹我!”我压低声音,咬着谢蕴的耳垂说道。 “嗯~~!”谢蕴嘴上应承着,小手却顺着我的腰朝下探去,很快找到了那团火热。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一章名分问题【求订阅收藏】 我只觉得呼吸一窒,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瞬时沸腾,嗓间咕哝两声,我的大手很快就找到谢蕴的腰带,就要去解开。 “将军!属下可以进来吗?”在这关键时刻,李焕的声音响起,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把我浑身的热血浇凉。 “嘻嘻嘻嘻。”谢蕴捂着嘴小声笑道,另一只小手还淘气似的在我胯下掏了一把。 “呆会在收拾你!”我“恶狠狠”说道。“快点把面具带上,别忘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是我的亲兵了。” “喔。”谢蕴乖巧的站起身,抓起那薄如蝉翼的面具小心的覆在脸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取出一个药丸,在手上揉搓了一会,就开始在脸上搪,不一会,原本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就成了一个还算文静的小兵了。 而谢灵,早就乖巧的易容完毕,拿起跨刀站在我椅子的后面,似乎天生就是做亲兵的料。 谢蕴被我捉到椅子的另一侧放好,我大刺刺做下去,拿起一册竹简开始装模作样的翻看,顺口说道:“李焕进来吧。” 李焕掀开帘子,先四处打量一番,才一个半跪军参,道:“属下参见卜将军。” 我站起身,抬手虚扶道:“李焕,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谢将军。” “有什么事,说吧。”我又坐下,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焕。 “将军对这中帐可满意?若是不妥之处,属下再去办。”李焕脸上笑的很谄媚。 “不必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你能弄到什么?就这么招吧,对了,兄弟们都安顿好了吧?”我不紧不慢说道。 “回将军,都安排好了,给南营士卒们都安排了双层被褥,一个垫,一个盖,足以御寒了。” “唔,对了,跟弟兄们说下,生火的话,一定要把火堆给看好了,既不要走水,也别暴露,不烤的时候,就给灭了吧。”我还是很担心火的问题,虽然前面就是一条河。 “属下得令。” “还有,派几个小队巡营,就十个人一组吧,三个亲卫,七个南营的,两个时辰一轮吧。” “属下得令。” “那行,你先下去吧,有事随时叫你。” “属下告退。”李焕行了个礼,恭敬的退下。 “看不出来,你坐在上面,还有点将军的样子嘛。”李焕刚走远,谢蕴就像小猴一样挂在了我的身上,扭个不停。 “蕴儿,你……你赶紧下来。”我咬着下唇,艰难的说道。 “怎么啦?”谢蕴偎进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脖子,仰起小脸,好奇的问道。 “我……好难受……” “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谢蕴一副呆呆的样子,虽然戴着面具,我却几乎可以看见她那满脸的纯真。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由于御女心经的作用,让我对女人有了无穷的渴望,而本身真气的运转,又让女人痴迷,谢蕴娇躯在怀轻轻扭动几下,就让我欲火再起,只是这是在军营,实在没法子把她正法。 突然感觉,两只素手在肩膀上揉捏,一紧一松,很有规律,指尖按压,通体舒泰,爽快的我几乎叫出声来。 自然是乖巧的谢灵去给我按摩了,我回过头去,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道:“灵儿,你真好。” 谢灵咧咧嘴,由于面具的缘故,我只能看见她这张假面,可是也能想象出那如花娇颜绽放的美丽。 “卜机哥哥虽然缺少军中积淀,但是饱读诗书,灵活通变,加以时日,一定能成军中名将,乃至我朝栋梁。”谢灵轻声说道。 美人的赞许与鼓励自然别有一番滋味,我豪气满怀的说道:“看着吧,到时候,哥哥一定有足够尊贵的身份,足够显赫的地位来娶你们两个。” “真的?”还是谢蕴一直对这个关心。 “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 “那好,姐姐做大妇,人家做第二,其他的都是小妾,不,是通房丫头。”谢蕴小嘴嘟得高高。 “蕴儿,不得胡说,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谢灵出言责道,不过看谢灵那清澈闪光的眼神,作为女人她显然也是很关心这个的。 “恩,蕴儿,哥哥保证,以后一定最疼你们姐妹俩,每月有二十天在你们房里过夜,行了吧?”我避开大妇这个敏感的话题,出言讨好道。 “哼!”谢蕴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并不买账。 “姐姐,你看,我们还没进门,大笨蛋就变脸了,那以后不还得被欺负死啊,不行不行,今儿一定要大笨蛋给我们个交待。”谢蕴嘴上说的清楚,其实还是暗示我呢。 谢灵当然很好,我欣赏她,喜欢她,甚至爱她,可是,从谢灵身上,我并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我也并没有那种心心相印的激动,在我心中,大妇应该美丽,善良,博学,尊贵,飘渺,随和,总之,该是完美的化身。虽然谢灵还没有让我挑出什么毛病,该有的她似乎都有,可是我总觉得,会少了点什么。 见我犹豫着没有回答,谢蕴的眼圈又红了,一层水雾马上蒙起,眼看就要大雨滂沱之时,门外突然响起崔言的声音。 “卜将军,末将有紧急军情!”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二章斥候还是奸细【求订阅】 “呵呵,那个,军务要紧。”我腆着脸哄骗了两句,让二女乖乖的站好,自己也正襟危坐的严肃起来,道:“崔言,进来吧。” 一身玄甲的崔言大步进帐,一个军参,朗声道:“末将崔言参见卜将军。” “崔副将不必多礼。”我站起身来,示意他起来,笑道:“有何军情?难不成是敌军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了?” “差不多,派出去的斥候没走几步路,就发现有敌军的踪迹。”崔言低声说道。 “在哪?”我神色马上紧张起来,若是被敌人发现我军的行踪,可就麻烦了,毕竟我手上只有一千人。 第112章 “往南十里处,我们的五个斥候发现了火光,而且还在移动,大概有数十骑,他们不敢擅专,就派了个人回来通报。” “那人在哪?” “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身高力壮,太阳穴高高凸起的大汉进来,恭敬的行礼后,我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回将军的话。”那个大汉瓮声瓮气道,“这地儿叫黑龙潭,背后的山就白鹤岭,我们从这里往南走了十里,就发现前面有火光,而且还在不断朝这边移动,大概能有几十骑呢,没有办法,我们五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好派小人急速赶来,向大人通报。” “你确定只有几十骑?”敌人的数量很重要。 “小的自幼眼睛就好,看东西从来没走眼过,小的愿意用脑袋担保。” “那现在离我们最多五里了!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出击!”我果断的下了命令,“从亲卫团里选一百人,跟我出发。” “末将遵令。”崔言拱手道。 “另外,”我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虎符,交给谢灵,道:“从现在开始,你负责都督全营兵马,李焕为辅,紧闭营门,不可外出,小股敌人来了则坚守,大队敌人来了则背山依河,半渡而击,以拖延时间为第一要务。” “小的遵命。”谢灵一个标准军参,双手接过虎符。 “可是这……”崔言似乎对这个安排有些意见,却被我一句话压回了肚子里。 “他们是谢公的亲信,绝对信得过。” “李焕!”出了帐篷,我马上叫道。 “属下在。”李焕正在指挥一群人搬着粮草物资,听我召唤忙跑了过来。 “李焕,调集一百亲卫,带上弓弩,随时待命。”我大声说道。 “属下遵令!” 我看看正一脸期待的斥候,又说道:“李焕,这名斥候表现很出色,为我送来了紧急军情,你看该怎么赏他?” “按军中惯例,可以提为伍长。”李焕顿了一下,拱手说道。 “那好,就伍长吧。”我直接做了决定。 “多谢将军栽培!”斥候跪地拜谢。 “你下去休息吧,来回奔波也累了。”我见他双脸通红,似乎很是疲惫,便出言说道。 “回将军,小人情愿再去打探,为将军提供更准确的情报。”斥候说的大义凛然。 “好!好!好!”我连叫了三个好,道:“李焕,这斥候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他叫师缵,仙霞人氏。”李焕果然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很快出言说道。 “师缵升为校尉,此战之后,正式补录。”我顺口就把这斥候连升了好几级。 师缵又惊又喜,跪在地上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去休息下吧,半炷香后,我们出发。” “属下遵命!”师缵一个军参,声音也洪亮了不少。 师缵下去后,我收起笑脸,道:“李焕你听着,呆会你亲自带人去盯着师缵,记住,他发消息让他发,不管是鸽子还是鸣笛,但是发完了,第一时间活捉!” “若是活捉不得……”李焕问道。 “当即格杀!”我咬牙道。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李焕径直出去。 “果然是李福的儿子,不该问的就不会问,”我念叨两句,准确回去跟二女交待一下。 刚进帐篷,谢蕴就如乳燕投林一般扎入我的怀里,扭动不依。 “好了好了,成什么样子,哥哥我还有急事呢,别……别惹我。”我提起谢蕴的娇躯放在地上,谢灵却正一脸忧色的看着我。 “怎么了灵儿?难道是担心我?”我嬉皮笑脸的说道。 “嗯,很担心。”谢灵点头道,“那个斥候肯定有问题,人家怕……” “怕什么?”我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那小子,真把老子当白痴么?老子准备的五个斥候都是谢家亲卫,而且是朝东走,哪里去了南方,他大概没想到,对每个斥候的样子老子都记这么清楚吧。” “你都知道了?”谢灵惊喜的说道。 “那是肯定,你男人能连如此拙劣的奸细都看不出来么?嘿嘿嘿嘿……”我大笑着就要去捉谢灵。 谢灵很顺从的被窝抱进怀里,小手拍着我的胸膛,道:“那卜机哥哥难道就不准备将计就计?” “不正等你这智多星出主意吗?”我捏捏谢灵的鼻子,笑道。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三章一触即发【求收藏订阅】 话说那头,师缵从中军帐出去后,左右一看,见无人注意,便偷偷溜到营寨后方,此地背靠山峦,堆放辎重,平日倒是少有人来。 师缵从怀中找到一个鸣笛,正欲掏出,突然听到有人斥道:“什么人?在哪鬼鬼祟祟干什么?” 师缵吓得魂飞魄散,回头一看,两个一身轻甲的壮汉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看着自己,正是谢家亲卫的标准打扮,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出言问道。 “小的是卜将军麾下斥候,这会子腹痛无比,来……来办大事来着……”师缵倒是机灵,忙把手放到腰带处,作势欲解。 两壮汉对视一眼,都捏住了鼻子,道:“哦,你小子注意着点,完事了盖上土,不然小心其他兄弟揍你。” “哎,小的醒得。”师缵头点的像鸡啄米。 “好了,我们该去复命了,呆会将军就要出击了。”瘦点的那个亲卫说道。 二人很快打马远去,师缵长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险啊,哼,得赶紧把消息传出去,你们这群笨蛋,该下地狱了。” 掏出鸣笛,师缵奋力朝天上一掷,凄厉而尖锐的啸声响起,不少士兵纷纷抬头仰望,神情各异。 “哈哈哈哈,笑死我拉,你们这群白痴,你们的阳寿快要到头啦,哈哈哈哈。”师缵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肚子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 “笑完了?好笑不?”一脸严肃的李焕站在面前,三个弩手手持弩机,露出的箭头闪着寒光,对准了自己的全身要害。 “呃……”师缵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马上由狂喜变成面如死灰。 “三个选择。”李焕竖起三根手指。“第一,被三十支连发箭矢在近距离射成刺猬,第二,束手就擒,第三,你自杀。” 师缵脸色又是一变,突然一阵劲风拂过,师缵只觉得呼吸一窒,自己的脖子已经被突然飞身而起的李焕掐住。 从师缵嘴里掏出一枚药丸,李焕不屑的扔在地上,道:“到底是邪魔歪道,现在你只有前两个选择了,自己看着办吧。” 寻死不得的师缵反而倒哈哈大笑:“老子已经发出了信号,你们完蛋了,这么一点人马上就要被千军万马碾成齑粉,哈哈哈哈。” 师缵笑了一会,发现对面的几个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心里隐然觉得不妙,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的说道:“哼哼,我北伐军一向广纳天下英才,若是你们现在就投诚倒戈,凭借我的面子,倒也能饶你们不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师缵居然反过来来诱降李焕他们了。 李焕深吸一口气,颇为怜悯的说道:“师缵,其实卜将军早就看出你有问题了,之所以让你听他的部署,之所以让我们在你发了信号后才抓你,其实就是将计就计而已,所以,你将会成为士家反贼的罪人,是你亲手把你以前的袍泽弟兄们送进地域的。” 师缵一听这话,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横在地上,人事不省。 李焕面无表情的挥挥手,道:“四肢各放一箭,然后带走。”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三个弩手按动机簧,“嗖嗖”几声,箭矢飞出…… 白鹤岭以南十里处,高秋河汨汨流过,说是一条河,其实倒不如说是一条水沟,只不过这水沟当真是九曲十八弯,在方圆数里之地来回拐弯,却又没有形成湖泊,沿河两岸,也就张成一片灌木。 士锋亲自带了一千人埋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自从听了二哥的飞鸽传书,说是豫章城里有个卜机,现在是奇货可居的传话后,士锋就嫉妒的发狂。 从来对自己不假颜色的士锋,这次居然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夸成是文武全才,无双国士,三教九流无所不精,医卜星算无所不晓,一时间气血冲脑的士锋匆忙把军队交给副将王朴指挥,勒令他只围城,不攻城,自己匆匆带了三百骑兵,七百步兵,誓要和这小子公平的决一雌雄! “布谷。”一声轻微的鸟鸣,士锋身边一名小校起身,学了一声猫叫。 对方回以狗吠,小校回头说道:“四将军,确是我军斥候。” 躺在地上,身边有两个小兵扇风的士锋吐出嘴里叼的尾草,坐起身来,道:“唤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身形极矮的瘦弱汉子被带了进来。他双手呈波浪形朝上方扭动一下,便大刺刺站在那里。 士锋一愣,旋即换上一副笑脸,道:“这位弟兄辛苦了,可有新的情报么?” “有。”来人声音很沙哑,却也很倨傲,在士锋面前一点也没有一般士兵的畏惧。众人本想发作,但见士锋自己都没说什么,也就都暂且不言。 士锋笑笑,道:“还请这位壮士告知士锋,士锋定当殚精竭虑,奋勇杀敌。”这语气,活像下级对上峰的语气。 “信号已经发出,敌军没有反应,千人驻扎原地,一战可以全歼。” 第113章 来人说完这几句,足尖一点,众人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瘦小汉子便已不见。 “四将军?”众人都很疑惑。 士锋一举右手,道:“不必多说,本将军自有计较,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得令!” 士锋嘿嘿冷笑两声,心里暗道:“卜机啊卜机,不知你能不能占卜出今日一战的玄机?”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四章十则围之倍则战 帐内,我和崔言,李焕围在一个简单的沙盘前,谢灵谢蕴立在身后。 如今的形式很明显,我军的行迹被发现,敌军潜伏的奸细企图里应外合,将我军一网打尽。 只是在如何对敌上,我们发生了分歧。崔言主张挥师东向,从敌人的间隙之间插过去,从背后直接袭击围城的判军。 而李焕出于稳妥,主张继续往西,朝荆州方向靠拢,寻求荆州军的支持。 二人一时之间,相争不下,只好请我这主将定夺。 我一句话,却让二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因为我说的是:“迎上去,歼灭来敌。” 其实一切很简单,说到底就是前来袭击我军的有多少人的问题。我军有一千人,其中谢家亲卫乃是高手中的高手,单兵作战能力很强,而南营的士卒作战能力就不敢恭维了,这么一支杂牌,作战能力究竟有多高,实在是个问题。 崔言显然是乐观派,对这只部队很有信心,他也牢记我们的任务,就是为南昌城减轻压力,因此他主张回师。也就是说,我军的本次机动,就是一次成功的引蛇出洞,将部分敌军从南昌城下调走。 而李焕,则持悲观态度,加上身为谢家的人,对谢家亲卫当然有所偏好,欲保存实力,自然主张西进。 在我看来,这只部队的心气还是有的,军队的本事就是杀人,血性一上来,只要武器没太大的差别,其他的就看谋略了,这次乃是我掌兵的真正意义的第一仗,自然不愿意退缩。 “再说了,若是敌军在五千以下,我军就完全有一战的本钱,若是再少点,甚至歼灭大半之敌也是可能的,而若是敌人是绝对优势兵力,如在万人以上,其一是没有必要,我军出城时阵仗不小,敌人的奸细既然能混进军中,也肯定能混进城里,他们不至于派出万人以上的军队来围剿我们! 第二是不合情理,若是万人军队,所谓十则围之倍则战,他们大可以包围我们,我们就完蛋了,而我们的斥候四下搜寻,却只发现正南和正东有敌人的踪迹。” 崔言和李焕听了这段,也不由暗自点头,确实眼前的情况很是奇怪。 “最后一点就是直觉!”我展颜笑道。 “直觉?”崔言呀道,“将军,战场上是不能讲直觉的,要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算数的。” “纵使是你亲眼看见的,可能是敌人的迷魂阵,亲耳听见的,不过是敌人希望你听见的,又哪里做的数?” 崔言哑口无言。 “所以,根据敌人斥候的派遣情况和我们自己的消息,本将军断定,敌军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我军完全可以一战!本将军已经决定了!其他的,休要再提!”我一拳砸在案几上。 崔言和李焕对视一眼,只好拱手遵令。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我们该怎么打这一仗的问题了。二位有何高见?”我扫视一眼二人,徐徐说道。 “禀卜将军,末将以为,如今我军背山带河,完全可以依靠大营,给予来犯之人迎头痛击!”亲卫队队长李焕抢先说道。 “非也,如今我军锐气正盛,应当主动出击,寻敌作战。”崔言依然和李焕意见相左。 “崔言,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 崔言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焕,拿起树枝,指着沙盘道:“将军您看,自白鹤岭往南百里,全是矮小的丘陵,处处可以藏兵,而敌军人数也几乎肯定比我们要多,因此,我们肯定不能分兵。” 见我听的仔细,崔言继续说道:“如此,我们就该尽起全军,自白鹤岭,野狐岭,邛淼山,自清水渡过熙水,然后再转向东,横扫过去,总能找到敌军一部,然后歼灭之。” 崔言的法子取自《军志》里的剿匪之略,看起来很是稳妥可行。 “可是崔将军,若是一路下去,都找不到敌军怎么办?若是敌军就猫在那里,以逸待劳怎么办?若是敌人偏偏就不分兵,怎么办?” 李焕一连三个怎么办,让崔言为之一愣,我却隐然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不清晰。 “再说了,南营那群兵崽子们什么德性你也见了,跑点路就一路上吐下泻的,真让他们照你崔将军说的转这么一圈,还不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啊。”李焕继续说道。 “对了!呕吐!拖死!”我突然间融会贯通,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一时间居然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二人显然对我这“独特”的举止有些意外,崔言忍不住拱手道:“将军,这……” “不必多说,本将军已经有破敌之策,这次定叫敌人有来无回!” “哦?愿闻将军妙计!”二人也很兴奋。 “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一方面我们确实把拳头要打出去,另一方面,嘿嘿嘿嘿,长途跋涉也是个问题,但是不要忘了,谢家那三百亲卫可都是江湖奇人,有的办法和手段哦。” 见二人面露迷惘之色,我悄悄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二人听罢大喜,均道:“将军妙计,我等不如也。” “好了,下去部署吧,祝你们好运!”我挥挥手,只觉豪气万丈,仿佛一场大胜就在眼前。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五章好响一个屁 继续求收藏,订阅和花花!大家多多支持啊! 士锋亲率三百轻骑一马当先,七百步兵拼命在后面紧追,士锋不停的抽着马鞭,还不时的回头催促着步兵。 “你们快一点,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白鹤岭。” “四将军,弟兄们是又饿又渴,就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吧。”一个副将模样的将佐拱手说道。 “胡说,你看现在,马才流汗,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你们就开始喊累,你们真当自己是少爷了吗?”士锋微微有些发怒。 副将当然不敢抱怨说你两个时辰跑了好几十里地,他想了想,换种口气,道:“四将军,您看前面就是熙水,不如全军在那里休息片刻,然后再全速前进,一鼓破敌,将军您看咋样?” 士锋一顿,回头看看早已气喘吁吁的步兵,暗骂一声,道:“也好,兵贵神速,就给你们一刻钟吧。” 副将赶紧去传令,果然,这命令一下,全军欢声雷动。 熙水虽然不是大江大河,冬季却也不结冻,潺潺流水慢慢的自西向东流淌,然后在黑牛岭转向北流,最终汇入彭蠡。河流两岸,芦苇丛生,水鸟自由的飞翔,却也是一处美景。 听到歇息命令的士兵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呼喝着,尖啸着,争先恐后的朝熙水扑过去。好多士卒早已干渴不已,冲到河边,就直接“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太阳挂在西边,和煦的阳光照在还有些冰冷的河水里,让在里面打闹的士兵们感到一阵惬意,闹了一阵,步兵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骑兵则先去饮马,再从马上拿下皮囊,灌满水,矜持的喝着。有的骑士不屑的看着牛饮一般的步兵,不时出言讥讽,而步兵也不该示弱,反唇相讥之下,双方便有了口角。 士锋自然不能去喝这野地河水,纵然有下属说今天的河水格外的清凉,格外的甘甜,喝着特制草药熬的药茶,士锋只觉得浑身上下格外的舒坦,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看来二哥果然想的周到,连这好东西都准备好了。士锋在心里暗道。 “将军,不好了,出……出事了。”先前那个唤作孙凤的副将慌张的跑来。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士锋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坐在那里没动。 “将军,那些跑路的步兵又和骑兵吵起来了,将军,您若是再不去,可就弹压不住了。” “混帐东西!”士锋不满的把皮囊朝地上一摔,“每次他妈的都要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架闹事,还有完没完,难道当真以为那个人就能为他们撑腰吗?”士锋说道后来,脸上肌肉都有些扭曲,显然气得不轻。 孙凤脸上不为人所察的偷笑一下,旋即正色道:“将军您知道的,这骑兵和步兵……唉,末将说了也不算数,还是请将军您自己去看看吧。” “走,老子倒不信,他还敢护着这群崽子,跟我作对不成?”士锋气呼呼的站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河边早已乱成一团,三百骑兵连人带马被围在中间,七百步兵手持长枪枪尖指前,血拼一触即发。 “有种你们下马!”步兵方面嗓门大得很,不少人还做着猥亵的手势,冲着圈子里的骑兵。 “有种你们也只派三百人和我们公平对挑。”骑兵方面丝毫不甘示弱。 “都他妈给我住嘴!”士锋怒气冲冲的大步过来。 “你们他妈的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恩?还像个当兵的吗?大战在前,你们不思报答我家世代的恩典,连跑点路都怨气冲天,老子让你们歇息一下,就他妈闹出这等事情来,你们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了,啊?非要老子杀人立威是吧?” 士锋一放话,骑兵的气势弱了不少,毕竟岭南的骑兵一向都是归他指挥,与私兵无异。 只是那七百步兵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领头一个壮汉拱拱手,算是给士锋行了个礼,说道:“四将军,我等乃是步兵,机动性自然不如骑兵,可是如今,四将军却把我们当步兵的作骑兵使,还要遭这群骑马的二拐子的嘲笑,您说说,这普天之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第114章 岭南步兵都是二哥,自称南天王的士锋的心腹,如今士铮政变成功,成了岭南之主,他麾下的士卒就更加骄纵,此次士锋说挑选700精悍的步卒,结果就把他们挑上了。 眼前这人乃是士铮心腹林廓,也是岭南林家栋公子,士锋也不便给他难看,只是淡淡说道:“步骑一体,乃是本将军的决定,既是军令,还望林校尉严格执行,至于步兵骑兵之间的矛盾,以后再说,不过本将军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挑事,本将军决不容情!” 这番含软带硬的话说出去,那林廓该会卖自己个面子,从此消停点吧,士锋正在心里暗想。 只是,士锋并没有听到意料当中的遵令,好奇的看去,那林廓却一副苦瓜脸。 士锋心中顿时火起,妈的你不明抗命,就来这暗抗么?正待发作,却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响,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好响一个屁!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六章上吐下泻【封推求订阅】 众皆哗然,主帅问话,校尉不但不回答,反而用一个“屁”来回应,这可是对主帅权威的赤裸裸的藐视,士锋就是当场杀了他,也不为过。 “啪”的一巴掌,林廓被打翻在地,士锋腰间长剑“铿”的一声出鞘,剑尖如蛇头一般准确的指在林廓的脖子上,与皮肤一触,一滴血珠缓缓的渗了出来。 “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就算你是二哥的心腹,我也要让你血溅五步!”士锋原本英武面容有些扭曲。 “四……四将军,小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从来不敢对将军有所不敬,小人……”林廓的声音已经软了,纵然他百般骄纵,如今利刃加身,却也不再硬气。 “放屁!”士锋打断他的话,正待怒斥,可是林廓居然又发出一声沉闷而绵长的响声,一股臭鸡蛋一般的气味顿时弥漫在空间里。 众人目瞪口呆,手快的已经捂住了鼻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士锋愣愣的看着一脸苦相的林廓,突然怪叫一声,“哐啷”扔下宝剑,扑到河边,“嗷”的一声,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好容易吐得浑身酥软,士锋才响起这茬,接过孙凤递来的丝巾,简单擦了擦,走到依然恭敬跪在那里的林廓面前,正待说话,突然又是“卟”的一声,恶臭再次传来…… 士锋的面色瞬间冷如寒霜,林廓吓得面如土色,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孙凤,讷讷道:“四……四将军,不是小人,是……是他……” 孙凤老脸一红,迎着士锋犀利的目光,咧嘴想笑,却又是一声。 没想到这一声“气响”就好比燎原的星星之火,围在这里的士兵们像是放开了束缚一般,顿时炸了锅,放屁声此起彼伏,臭气熏天,还好士锋见机的早,推开众人一路小跑,直到离河岸百余丈才停下脚步。不少还算正常的人紧随其后。 千余步骑里,只有不到四百人没有出现这种症状,他们自然也是忍受不了恶臭而跟着士锋一路跟过来,士锋朝一块大石头上恨恨一坐,怒道:“狗材,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这般嚣张,到时候一定全砍了他们的头!” 此时却有人说道:“四将军,情况怕是不妙啊,纵然有人失仪,断不至于有如此之多,我们怕是招了人家的道啊。” 士锋猛然觉醒,其实这一切本不复杂,哪里有这么多人腹中不适的道理?只是方才林廓冒犯了他的威严,让他一时怒火冲天,才一时不查,如今恢复冷静的他,自然一点就透。 “随军郎中何在?”士锋急吼道。 “小……小人在。”几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出列跪下。 “你等速去给军士们医治,务必要把他们治好,军情紧急,我们可没有时间耽误。”士锋果断的下了命令。 还没等郎中回话,一个身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边跑边道“不好啦”。 士锋本就烦闷,见此人神色惊惶,更是不满,厉声怒吼道:“死人,你鬼嚎什么?你爷爷还没死呢?” 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下,急声道:“将军,兄弟们是上吐下泻,一塌糊涂啊,将军快救救弟兄们吧。” “什么?”士锋霍然站起。 捏着鼻子快步走到河边,满地的士卒横在地上翻滚,不少人嘴上挂着白色,腿间则是黄色粘稠,一股刺鼻的恶臭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而战马也都痛苦的趴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 见士锋脸色铁青的立在那里,一句话不说,领头那个郎中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说道:“将军……小人看,那河水里八成被放了泻药。” 这话可好,泻药的话一出去,众人似乎最后的防线也告崩溃,反正也是中了泻药,不算违反军纪,士兵们开始大吐特吐,不少人解开腰带,拉下裤子开始卸货。 士锋扫视了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好卜机!好手段!” 与此同时,趴在草丛里远窥我方亲卫听完斥候的汇报以后,都笑得肚皮都疼了,只是被我的强令逼着不能放声,只好拼命咬着手背,不少人居然还见了血。 我强忍着笑,拍拍李焕的肩膀,道:“这绕肠散当真是猛药,不知李兄是否还有?” 李焕有些发愣,道:“有倒是有,司马不群乃是江湖下五门出身,这些泻药迷香什么的还是很多,将军可还有用?” “啊,倒也不是大用,回头让这司马不群专门来给我配些药,我有用。”我正色道。 李焕拱手应是,他自然不知我其实想配的就是迷药和春药呢。 掩饰不住笑意的崔言这时大步走了过来,一个军参,道:“将军妙策,让敌军如今上吐下泻,几不足虑,崔言心服口服!” 略施小计,就让一支部队失去了大半战斗力,看来崔言这次是真心的钦服了,我也不摆架子,亲自把他扶了起来,道:“崔兄,你我本是一荣俱荣之关系,今后更是军中袍泽,卜机不才,还望崔兄多多照拂。” 见我神色真诚,崔言重重的一点头,我微微伸出了右手,崔言一愣,旋即双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左手再次覆了上去。 “同心协力!”我轻声说道。 “共创大业!”崔言神色很坚定!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七章再得良才【封推求订阅】 李焕见状,展颜一笑,神色甚是欣慰,见我示意,他也将手覆了上去,轻声道:“为汝前驱。” 三人对视一眼,尽皆大笑,笑声里,眼色中,三人从对方眼里看见的,只有热切和真诚。 “如今敌人正是士气低落之时,我军何不趁此良机,一鼓荡之?”崔言眼睛发亮,朗声说道。 见诸军士也面露热切之色,我轻轻摇了摇手,道:“不是本将军扫大家的兴,我们还是在等等。” 崔言到底是急性子,瞪大眼睛,关切的问道:“为什么,将军?” 我没有正面回答,却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还很瘦小的士兵面前,问道:“你想上战场吗?” “想!”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回答的却很坚决。 “杀过人吗?”我满脸笑意。 “杀过!”小兵咬着下唇,脸上露出一股和年龄不相衬的狠劲,众人闻之无不唏嘘。 “哦?”我来了兴趣,笑道:“你这小子,杀了几个?” “三个,一个砍头,一个剖腹阉割,一个剜心!”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我却很清楚的听见很多咽口水的声音。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居然这般狠辣。 我强自保持着微笑,道:“有意思,你杀了谁啊,他和你有仇吗?你难道不知道,杀人者偿命么?官府怎么还让你来当兵?” “知道!但是他们该死!”小兵神色有些狰狞的点头,“不瞒将军说,小人是越狱逃出来的!如今长沙府想必也是海捕公文便发四海吧” 想不到居然还是个逃犯! 见我只是微微皱眉,小兵继续说道:“小人乃是长沙人氏,父亲乃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里也算盈实,小人也是自幼读书,兼而学武,以图以后报效国家。只可恨,只可恨苍天无眼啊!” 小兵说到这,已经有些呜咽,眼圈都红了。 “小人杀的第一人,长沙邱家之爪牙丁普,为谄媚邱家恶少而杀我父,父仇不共戴天,所以我砍了他的头,第二个是家乡当地恶少,自偶然见后,便一直觊觎我娘亲之姿色,趁小人不在侮辱了我娘亲,母仇上穷碧落,所以我断了他的男根,掏出了他的肝肠喂狗,第三个!”他顿了一下,显得很愤怒,很痛苦,“他是我亲哥哥。” 众皆大惊,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指责他下手残忍了。我听了,也一阵默然。 “你们知道什么?”小兵突然爆发,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拿着手上大刀四处比划,竟欲和这些人拼命。 “都安静点。”我出言斥道。 看来在城里杀人和方才的下药,已经让我在这只军队里建立的不小的威信,我一发话,士兵们就不再聒噪,而那小兵,拼命呼吸了两下,方自压下火来。 “你继续说,若是有理,本将军保证,不把你视为犯人,纵使是以后你老家的海捕公文到了,本将军也全力为你说项。若是可能,为你脱罪,为你父母报仇也是不成问题的。” 小兵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稍微一愣,一个军参,道:“小人多谢将军大恩,司空展这条命以后就是将军的了,愿为将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轻轻扶起唤作司空展的少年,道:“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吧,在这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忌讳的。” 第115章 崔言和李焕听了也是连声劝解,司空展感激的点点头,道:“我哥哥自小便和那邱家恶少厮混在一起,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自从那邱家恶少偶然见到我娘亲的美貌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终于让他一次设计,我哥哥欠下了他巨额赌债,他……他便威胁我哥哥,说若是不帮他得到娘亲,就……就向爹爹揭发,我那狼心狗肺的哥哥因为怕爹责罚,居然……居然就答应了,就……朝娘亲的茶水里下了药……” 司空展说到这,已经是放声大哭,闻者无不为之心伤。 崔言早已怒不可遏,连称该杀,性急的士兵们已经开口唾骂,均称其人该死,我却只觉得心头淤积,沉闷不已,满腔的怒火,愤懑发泄不出来,竟是说不出话来。 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爹爹刚好回来,撞破他们,那丁普就一掌把爹爹打死,而娘亲受辱后,一根白绫也就去了……呜呜呜呜。”司空展说的伤心,众人听得愤怒,只想把那群人碎尸万段。 “小人归来,本来也只想让官府处理,可是长沙太守杨明,收了贿赂,居然叛他们无罪,反而坐我诬陷,无奈之下,只好越狱杀人,潜入军中。”司空展此时已经忍住了眼泪,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顿道。 “李焕?”我突然起身,高声叫道。 “属下在!”李焕拱手为礼。 “记住长沙太守杨明了吗?” “记住了!”李焕依然很冷静。 “回去奏报谢公,请他务必严查。”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走正路,没有派人刺杀他,只是也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福是祸。 李焕倒是很干脆的答应,只是那司空展则是行了大礼,口称恩公,神情极是虔诚。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八章毒烟 我微微一笑,道:“好了,继续方才的话题,如今我们去袭击敌军,胜是肯定的,但是敌军毕竟没有全部倒下,这样也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崔言微微皱眉,道:“将军的意思是?” 见其他人也都很关切,我冷冷说道:“如果可能,就一网打尽,全部活捉!” 崔言眼中马上闪过不可遏制的热忱,道:“崔言愿听将军妙计。” 其他士兵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就是方才还伤心不已的司空展也不例外。 我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李焕一眼,微笑道:“就一个字,等!” “等?”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只有我和李焕会心一笑,留下崔言有些呆呆的看着我,而司空展则若有所思。 话说那头,得知有数百人腹泻不止的士锋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命令全军就地扎营,还没有喝那河水的士兵开始发挥精兵的作用,他们安木篱,搭帐篷,帮助郎中护理那些上吐下泻的士兵,忙的是热火朝天。 只是士锋一直皱着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精心策划,计算准确,让他的士兵在奔袭途中喝了这下药的河水,本可以让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下降很多,这可是一个袭击自己的天赐良机啊,自己本已做好了多种预案,来应对可能的来袭,相信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可是敌人迟迟不来,倒是让自己很是忐忑。 这是那个白胡子郎中小碎步的跑了过来,士锋不等他说话,就直接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回,回将军的话,依小人看,这河水下得泻药乃是江湖秘法,寻常人怕是……怕是解不得。”老郎中小心的抬头观察着士锋的表情。 “本将军只问你,解得解不得?”士锋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将军,若是平日还好,只是这泻药太过猛烈,小人带的药若是给他们吃下去,用以毒攻毒之法,奇*q-i*-s*-u*u*/.*-c*-o*/m*/书*/只怕身子弱的未必成德下去啊。” 士锋凌厉的目光扫了郎中一眼,道:“会有多严重?” “以汤剂涤肠胃,柴胡为佐,可以迅速尽消泻药之毒,只是此方于人失水太甚,怕是身子弱的人可能会当即毙命。” 士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身子骨还行的呢?” “那也几天动不了,和废人没什么区别。”老郎中鼓起勇气,大胆的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又有士兵大声嚎叫起来,正处在极度愤怒中的士锋一把抓起老郎中的衣襟,怒道:“你他妈还鬼叫什么?还嫌老子不够烦吗?” 老郎中俩脚一下子被拽着离地,扑腾两下,结结巴巴小声说道:“将军,不是小人,是……是……”老郎中突然满脸惊恐的看着远方。 士锋放下郎中,有些疑惑的顺着郎中的眼睛朝远方看去,这一看,差点让他的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暗红色的火苗迅速的席卷着一片草地,开始侥幸没有喝河水的士兵们痛苦的在里面翻滚着,扑打着,哀嚎着。不少士兵浑身上下已经全是火苗,他们的手徒劳的来回拍着,可是那火却丝毫没有怜悯。 这还不算完,浓浓的黑烟迅速弥漫,士锋方一轻嗅,就感觉一股极其强烈的刺鼻味,顿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朦胧,人与人之间也马上变得模糊。 “不行,决不能倒下。”士锋突然猛醒,狠命一咬舌尖,鲜血的微腥才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惊觉浓烟有毒的士锋马上屏住了呼吸。 可是士锋警觉了,其他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黑烟卷过,几乎闻者便倒,很快地上就又倒了一地。 这一切让士锋愤怒的几乎要发狂,带着最精锐的军队,本指望和敌人决一死战,结果一箭没射一刀没砍,却被这些江湖下三滥的把戏给算计,堂堂的军队居然沦为他人任意捉弄得对象,岂不让人愤怒至极? 更可恶的是,士锋现在为了自己不被毒烟放倒,还得屏住呼吸不能说话,也不能通知那些还没有倒下的士兵尽快躲避。倒是他拼命挥动的手臂,本意是示意他们躲闪,可是不少士兵却以为主帅相招而一路跑来,结果在路上也遇烟倒地。 眼下,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几十骑兵了,步兵们几乎全部丧失了战斗力,不是被泻药毒倒,就是被毒烟熏倒,早就不行了。 好在风向及时转了,浓烟总算不朝士锋飘来,可是看着身边的几个亲兵都面有惧色的看着浓烟顺着风朝剩下的几个步兵卷去,士锋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 难道二哥说的卜机,所谓的文武全才,所谓的智谋无双,用的就是这些下作的手段么?士锋心里恨不得把那小子碎尸万段。 正在和司空展等人描述着美好未来的我,不由得连打喷嚏,心想肯定是有人在打我的歪主意,不由颇为警惕的向身后多看了几眼。 崔言有些疑惑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无妨,我们继续,方才说道,崔言你带五十弩手,埋伏在这里,务必放过前队,专射后队,不要让他们转头……”我继续布置着罗网,而这大网,正是为士锋所准备!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三十九章割发谢罪 诶,大家多多支持下吧,点进来的就收藏,订阅下,码字不易,多多支持!!! 话说那头,士锋让老郎中带着那些还没倒下的士卒去照管其他人,没想到老郎中居然晕厥在地,士锋气得上去就是几脚,然后一顿臭骂,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郎中被士锋一阵痛骂,倒是回复了些许勇气,又带着几个人去救治那些被毒烟薰倒的人。只是能不能救醒,就另当别论了。 士锋自己则坐在那里,神色阴晴不定,时喜时怒,默默的想着什么。 此时,强自撑着身子的孙凤来到士锋身边,有气无力的说道:“将军,我们还是赶紧撤吧,敌人早有部署,我们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啊。” 士锋脸上抽搐了一下,他何尝不知,由于自己执意只带一千人出击,企图和卜机斗气,已经酿成严重后果,如今大半士卒被毒烟熏倒,不少人还喝了下了泻药的河水,让他的千名如狼似虎的精兵如今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让他怎能不又气又恨。 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心中的阴霾几乎一扫而空。 “孙凤,你说这河水乃是一直流动的,他们怎么能下药毒到我们的?”士锋有些惊喜的问道。 孙凤犹豫了一下,昏暗的眼珠为之一亮,他试探的问道:“四将军,难道您怀疑,那些下毒的贼人是一直跟在我军的旁边,待我们的士兵去饮水的时候,才偷偷下药的?” “正是这样,才导致一部分人喝了水却没事,然后他们又趁机点火放烟,对,一定是这样的,哈哈,卜机虽然你技高一筹,可惜还是被我看穿。”士锋很是兴奋的大声说道。 “那将军,我们目前能战的还有不到两百人,不知将军……”孙凤有些犹豫的问道。 “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士锋有力的挥挥手,道:“他们现在一定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我们人数虽少,却是心怀怨气,同仇敌忾,破釜沉舟的情况下,一定能一股破之,说不定还能活捉卜机呢。” “将军此言大善,但是……那些已经被熏倒的士卒怕是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我们是不是……” “不行,兵贵神速,我们没有等待的时间!”士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这一说法,“再说凭借两百人,我也能把那个小贼杀的片甲不留!他么,也只能使使阴谋诡计罢了,真刀真枪干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 第116章 见孙凤依然面有犹豫之色,士锋不再理他,决定诉诸于普通士兵,他站起身来,望着那些神情萎顿的士兵,却不说话。 士兵们见主将看来,俱都不敢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士锋突然振臂高呼道:“勇士们,都还能站起来吗?” 昏迷在地的姑且不论,还有几个人哼哼几声,表示不能,不过大多数还是挣扎着起身,最终站起来的大概有一百七八十人。看来士家治军确实有一套。 士锋扫视了一眼有些萎顿的士兵,大声道:“诸位,今日我们中了那朝廷鹰犬的奸计,这次过失在本将军所虑不周,和大家没有关系,本将军今日,愿削发谢罪!”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士锋从头盔里拉出长发,当众挥起宝剑,割下了一丝。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头发都是不可以轻动的,如今士锋当众削发,其诚意自然不必怀疑,士卒们一愣,顿时振臂欢呼,原本病怏怏的样子一扫而空,萎顿的士气重新振奋起来。 士锋挥手止住了士卒们的欢呼,缓缓道:“为将者,不能让他的士兵们远离危险,反而罹祸,就是失职,本将军本来该用一条命,来报答大家,可是如今军务繁忙,事态紧急,南天王还用的着本将军,因此暂时代以发丝。” “但是,“士锋话锋一转,“勇士们,虽然你们现在身子弱,虽然我们现在人数少,但是,下黑手害我们的敌人就在附近,你们敢不敢去报仇?” 原本就对中毒恨的牙痒痒的士兵们顿时情绪被点燃,他们齐声高呼“报仇。”,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萎靡,那只锐气十足的军队又回来了! 孙凤长叹一声,对这个四将军也是钦佩的紧,居然能想出削发谢罪的法子来,看来本已明朗的局势又要混沌了。 正在这群情激愤之时,眼尖的人突然发现几根苇管在水面上若隐若现,显然是水下有人。 众皆大哗,不少人都叫嚷着要冲上去报仇,甚至有些瘫在地上起不来的士兵也激动的挥舞着手臂,看来他们的怨念颇深啊。 士锋示意大家少安毋躁,自己默默从孙凤手上接过一把强攻,掏出三支雕翎箭,奋力拉开,“铿”的一放弦,三只雕翎箭呼啸而出,射入水里。 不一会,水面浮起一层红色血圈,显然水下有人中箭。 “快,追上他们,一个不饶。”士锋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的跳入水中,其他士卒紧紧跟随,誓要把这些玩弄他们的小人斩杀殆尽!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章紧追不舍 跳入水中的士锋就像疯了一般拼命朝前追击,可是士锋马上功夫虽好,在水里却是一般,而浮现的血迹也转瞬不见,看来士锋眼中的贼人们也很是狡猾。 然而,士锋虽然追他们不上,却也没有跟丢,很快,前面的水流变得湍急,而提前做出预判的士锋提前登岸,刚好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前方仓皇而逃,其中一个人还一直捂着胳膊,看来就是这次的下毒纵火放烟的执行者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士锋大喝一声,不顾身上已湿,当先追了上去,身后的士卒也呼喝着爬上岸来,紧追不舍。 只是前面的人似乎是江湖高手,飞驰起来如凭虚御风,踏地无痕,速度竟然惊人的快。 可是,他们明明能迅速甩开追兵,却不知为何总是和追捕者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恰好让后面的追兵发足狂奔。 只是,后面的士锋等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只知道紧追,紧追,追上了一刀斩! 有个有点聪明的小兵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弩机,对准前面猛按机活,十余支箭矢呼啸着向前,声势逼人! 可惜,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停步,大袖一挥,就裹住了飞来的箭矢,再轻轻一纵,那些箭矢居然飞速射回,那速度不知比原先快乐多少。 几声惨叫,几名士兵倒地,士锋怒吼一声,继续狂追,而其他士兵仿佛见了血以后精神大为亢奋,也发足狂奔,一时间双方距离竟然拉近不小。 很快,两堆人就离开了河滩,两边的山峦尚算雄奇,中间的小径却是愈加狭窄,士锋等人发力追赶之下,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五十丈了。 士锋大喜,举剑喝道:“勇士们,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捉到活的,拜为将军,诛杀一个,连升三级。” 众士卒哄然应诺,追赶的更是卖力,连升三级的诱惑让原本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正当距离缩小到三十丈,不少士卒已经开始做着将军梦时,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加速,身形急进,瞬间消失! 士锋等人加速过去,两边的原本还算舒缓的山峰陡然变得险峻,而且山峰已经把路限制的只有几丈,前面是一个山谷,里面云山雾罩,甚是神秘。 士锋猛然停下,大喝道:“大家稍待!” 百余士兵听令停下,士锋深深吸了口气,回头一看,带出来的一百七十四名士兵,现存一百七十三名,一名刚才被箭矢贯穿胸膛,当即身亡,剩下的几个四肢肩膀中箭的,都咬牙坚持的跟了过来。 几名受伤的士卒身上满是血污,丝丝血液还在缓缓渗出,尽管他们疼的有点发抖,却坚持着一声不哼。 士锋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几名士兵正要下跪,却被士锋挥手止住。 士锋神色凝重,默默走到他们面前,一名黑脸士兵年岁尚小,一只弩箭正射在他的肩膀上,他纵然硬气,却也疼的微微发抖。 士锋轻声道:“疼吗?说实话。” “疼。”小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旋即把脖子一梗,道:“可是我不怕!” 士锋点点头,又问另一个大腿中箭的士兵,道:“你还能走吗?不行就去歇息吧。” 那士兵一挺胸脯,道:“除非腿断血干,不然小人就一直跟着将军!” 士锋又依次问了其他几个受伤的士兵,得到也都是这类回答,士锋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轻轻在已经拔出箭杆的伤口上擦拭着。 那小兵一愣,眼泪马上就出来了,一声“将军”,便嚎啕大哭起来。 “将军!”众士兵齐声高呼,顿时跪地不起。 “你们这是何故?”士锋有些错愕的问道。 “愿为将军效死!”那黑脸小兵振臂呼道。 “愿为将军效死!”其他士兵马上呼应,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呼喝声在山谷间传播,回声凝聚,让这百余士兵的欢呼声,竟然有响遏行云之效。 士锋的眼泪也下来了,可是他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一甩,那滴泪珠就坠落地面,与大地融为一体。 立在一块巨石上眺望的崔言一脸的阴郁,我喟叹一声,道:“士锋究竟是士锋,果然不凡那。” “将军以为该如何?需不需要改变计划?”李焕在旁轻声说道。 “改,前面的一个不少,既然你士锋要死磕,老子就把四面楚歌变成十面埋伏!不信你还有去乌江自刎的机会!”我恨恨的挥了挥手。 “属下遵令。”李焕拱手道。 “等等,让张老下去歇息吧,让亲卫里的郎中给他好生诊治,切莫坏了伤口。”我突然想起中箭的那位,便又加上一句。 李焕脸上又惊又喜,一个半跪,道:“多谢将军厚爱,属下代张老谢过将军,谢家亲卫从此,服了!” 我微笑挥手,示意满脸惊诧的崔言和李焕各自去忙,我则一个人看着下面的士锋,心中暗道:收买人心,你会,难道我就不会吗?看看到时候谁死的惨!” 此时,下面的气氛一直很凝脂,一直面带阴郁的士锋突然高声道:“勇士们,我们的敌人,躲进了山谷,你们说怎么办?” “杀进去,报仇!”那黑脸小兵当先叫道。 “对,杀进去,为弟兄们报仇!”其他士兵显然被怒火所炽,眼中都是血红,都想冲进去大杀一番!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一章十面埋伏(1) 士锋面色平静,轻轻说道:“弟兄们,你们要知道,这个山谷有‘死谷’之称,两岸山峰陡峭,若是敌人方才那几个人是诱饵,存心诱我等入谷,然后里面伏兵尽起,打我们个措手不及,那可就是要把我们聚而歼之啊,进去的话,实在颇为艰险。” “将军!”那黑脸小兵长号一声,泣道:“将军,前面死的都是我们的兄弟,都是我们的袍泽,我们怎能看着下手害他们的贼子远遁,紧紧是因为惧怕未必存在的危险,就畏惧了?就胆怯了?就不敢进去了?” 其他士兵马上哄然呼应,都声音要冲进去,为他们的兄弟报仇。 见士锋脸色阴沉,黑脸小兵提起跨刀横在脖子前面,一字一字顿道:“四将军,小人之道你的难处,里面可能确实有埋伏,可是为了我们的兄弟,就是龙潭虎穴又如何?今日小人斗胆,若是将军不下令进谷,小人情愿追随兄弟们于地下。” “铿”的阵阵响声,百余士兵擎刀横脖,齐声道:“请将军入谷!” “请将军入谷!”声音越来越大,响遏行云。 士锋满眼含泪,高举宝剑,高呼道:“士锋愿与诸位同生共死!” 士兵们愣了一下,突然迸发出一阵比先前还要高很多的欢呼声:“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站在山巅的我轻轻叹了口气,崔言轻轻说道:“将军,敌军士气,怕是空前高涨。我们只有两百人……” “无妨。”我轻轻挥了挥手,笑道:“崔言,其实我本想就带一百七十三人的,我军的斥候还是很能干呢。 第117章 他士锋不占我的便宜,我干什么要占他的便宜?反正河滩上那群人,咱们可不要放过,六七百人也不少呢。” 崔言点头称是。 我轻轻拍拍崔言的肩膀,真诚说道:“崔大哥,其实卜机毕竟年轻,而且还是外支,卜机当你崔大哥是条汉子,今后还请崔大哥多多照拂。” 崔言一愣,眼神中闪过炽热,紧紧握住我的手,道:“既然卜将军瞧得起崔言,崔言也叫一声卜兄弟,实不相瞒,初见卜兄弟时,崔言是看不上的,总以为兄弟你是靠着谢家的荫蔽上位的,可是现在崔言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厉害,将军您的才气风度,岂是崔言可以相提并论的。今后,崔言一切唯将军马首是瞻,死生相与!” “崔大哥!” “卜兄弟!”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住,旁边的李焕轻声说道:“属下恭喜卜将军,恭喜崔将军了。” 我二人齐齐转过头来,异口同声道:“还有李大哥您。”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大笑,只不过为了不泄露行踪,嘴张的很大,笑声却很小。 士锋依然持剑当先,沿着萋萋小径,谨慎的看着周围的岩石和草木。 “小心!”士锋突然大喝一声,扑到在地,其他的士兵也闻声快速扑到。 一块几十斤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士锋身前几尺,溅起的灰尘蒙了士锋一脸。 众士卒有些惊恐的朝上面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并没有想象里的伏兵突现,也没有巨石滚木如雨。 士锋爬起身来,无比优雅的拍拍身上的灰尘,不屑说道:“山上一块偶然掉下来的石头而已,不足为虑。” 可是这话刚一出口,“嗖嗖”几声,三名士兵再次中箭,所幸没有射中要害,只是腿部中箭。 其他的士兵们倒是反应迅速,很快散开,士兵们纷纷拿起刀,准备格挡。 可是几箭射出后,就没有了动静,士兵们呼喝了半天,也不见漫天箭羽,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不消士锋多说,这几名士兵很快扬起跨刀,削断箭杆,将上身衣服撕下一片,将伤处简单包裹了一下,当头那个朝士锋笑笑,道:“将军,小人们皮厚,没有事的。” 士锋对方才的抢先扑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贼人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必惊慌“便继续朝前走去。 前面还是一片迷雾,左右的山势越发的陡峻,小路也越来越窄,原本结阵前行的士兵们也被迫变成了一字长蛇阵。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士锋回头看去,原来是一块巨石再次落下,刚好堵住了进谷的道路。 士兵们面面相觑,神色颇有些慌张,士锋大喝道:“兄弟们,本将军已经查过地图,这并不是一个死谷,我们还可以出去,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从那头杀出去!” 见士兵们神色稍安,士锋继续鼓动道:“勇士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我们要加速,要赶在他们出谷前追上他们!他们只有那么几个人,山岩上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在虚张声势,大家不要惧怕,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此时在山顶,我和崔言正听着士锋在下面鼓动着,士锋声音很大,加上回声,让我和崔言在这里听得也甚是真切。 崔言不屑的撇撇嘴,道:“士锋这厮倒是能说,这不明显哄骗着士兵去送死么?” 我喟叹一声,道:“虽然是送死,人家心甘情愿为士锋而死,而且崔兄你看着,今日若是有一个士兵不死,他日他们一定不死不休的找我们报仇!”说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一想到以后可能有的报复,我甚至还有点犹豫。 崔言一听,也是面色不善,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今天,他们怕是没人能活着出去吧。” “也不尽然,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况且若是能活捉士锋,岂不是大功一件?”我嘿嘿奸笑道。 “那是。”崔言赞道,“要不我们现在再给他加点料?”崔言的神色很是“阴险”。 “加吧,今儿带来的好玩意可不少,都给他上上。”我拍拍崔言的肩膀笑道,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发出嘿嘿笑声。 “行,那就先点把火吧。”崔言应道,就去布置了,看着崔言的背影,我却若有所思。 士锋带着兵继续前行,一路上,士锋仔细的盯着周围,却发现山上没有滚木,没有松动的岩石,更没有时隐时现的伏兵和弓弩。可是正是这样,才让士锋心里担心不已。毕竟敌人只有几个人,就算他们占了地利又是偷袭,只要自己的人发现了他们的位置,不计伤亡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歼灭对方。 可是若是敌人躲起来,偶尔放放冷箭,就足够磨人了。 突然,几捆干草从天而降,士锋大惊,还没来得及呼喝,上面就射来火箭,干草顿时燃烧了起来,那干草上面显然还涂了油脂,火势很快就猛烈了起来,并且伴着黑色浓烟,方才那可怕的一幕,再次在士兵们心中浮现。 暴怒之下的士锋一方面指挥着士兵们躲避,避免被烧伤,另一方面也组织反击。可是抬眼望去,几个人影飞快的一纵,就不见了踪影,自己这里连放弩箭还击都还没来得及。 好在这几捆干草并不是太大,加上士兵们形成了长长的队形,前后一拉,也就没有烧到人,只是这堆火,引起的恐慌却是不小,毕竟在这狭长的峡谷里,若是方才他们多扔几堆呢?若是扔的再准点呢?若是敌人前后一堵,纵火一烧,恐怕这群人是一个都跑不掉。 虽然士兵们口口声声说愿为士锋而死,这感情,这决心,确实不是虚假,但避死求活乃是人之常情,面对死亡,究竟有几个人能坦然处之呢? 先前被士锋鼓动起来的高昂士气,现在已经有了退潮的迹象,如今士兵们脸上的,不再是一往无前的决绝,而是有些患得患失,有些畏首畏尾,有些犹犹豫豫。 士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百余人,本就经历了严重打击,若是这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口气泄了,也就完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二章十面埋伏(2) 大家收藏订阅支持下咯,月底啦!! “勇士们!”士锋再次高呼,让士兵们的目光汇聚过来。 “你们怕了吗?你们忘了河滩那倒下的,都是自己的兄弟们了吗?你们忘了方才你们以死来要求本将军带着你们进入山谷吗?” 士锋的诘问还是很有力度,这番话一说出来,不少士兵脸上的颓色一扫而空,那有些迷惘的双眼重新又烈火熊熊,当然,也有士兵依然低着头,看来还是对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 士锋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进一步煽动一下,突然一阵响亮的喊杀声传来,像是有千万人站在山体上俯视山谷,在上面高声呼喝。 “迎敌!”士锋一声怒吼,擎起宝剑,百余士兵倒也机灵,迅速三人背靠,每人左手持轻弩,右手举跨刀,做好了准备。 可是,喊过一阵,没有意料中的箭如雨下,也没有巨石费砸,士兵们最最惧怕的火攻也没有出现。 士锋“呼”的一声,挥挥宝剑,道:“兄弟们不必惊惶,敌人还是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已经穷途末路,只好用这种鬼把戏来吓唬大家。” 可是士锋话音未落,又是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这次就没有原先那么走运,这次的石头份量大,势头猛,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巨石落地,三人消失,底下缓缓流出了红色的鲜血和黄白色的东西…… 转眼间,又有三名士兵在不明不白里就失去了生命,而士锋所看见的,仅仅是山上的草丛晃动了一下,等怒不可遏的他命令轻弩齐射的时候,浪费的几百箭矢,也只是射的那几棵草晃晃而已。 士锋也不敢再说什么豪言壮语了,方才每次他都一语成谶,他真怕,若是自己再说什么,恐怕真的会一一应验。 眼下也只有带着这群士兵们赶紧出谷了,什么追击下毒者已经不重要了,士兵们脸上的惊惧神色已经替士锋做出了选择,他们现在,只想活着。 活着,多么卑微,却又多么艰难的要求! 无奈之下,士锋挥挥手,才进山谷没多远的他们,无奈的选择了向后转,毕竟在前面生死未卜,和后面的大石头之间,他们只能选择后者。 进来的时候,众志成城,士气高昂,可是几支弩箭一射,几块石头一砸,只留下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士锋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崔言一路小跑过来,兴奋的拍拍我的肩膀,道:“嗨,卜兄弟,你当真是神机妙算呢,果然我们几个大石头砸下去,他们就乖乖的往回走了,就这点时间,可够咱们干很多事情了。” 我苦笑一下,其实我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这都是逼的啊,我身边就带着一百人,总不能冲下去和他血拼吧?困兽尚且要奋力反抗呢,再加上这死谷周围的山上,偏生草木繁盛,石头倒是不多,要不然直接一阵石头乱砸,早就把他们全送下地狱了。 不过方才趁着他们军心动摇,士锋又在那里鼓动的时候,李焕手下的几个亲卫趁机推下一块巨石,还带着内家罡风,刚好把近处三名士兵砸死,倒是收了奇效。 看着那三个年岁还不算大的小兵就这样连哼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巨石砸死,全尸都没留下,我心里还是隐隐然有些歉然,他们也都是普通百姓,也都是有父母在上的啊。 不过,一想到他们在国家危难之时,还要造反,不顾胡马望江窥探,还要在背后捅上一刀,我就对这些野心家们充满了痛恨,同时也对这些胁从者没有了同情。 第118章 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走错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崔言见我面色阴晴不定,先是有悲悯之色,却又渐渐平复,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问道:“卜兄弟,你准备怎么办?还是按原来计划那样?” “不,不能便宜了这群反贼!给他们加码,这群反贼,我们要一个一个的杀掉,要让士锋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让士锋自责,让他内疚,让他痛苦!”我握紧了拳头,恨恨说道。 “将军以为,我们怎么做?”崔言对我有些扭曲的脸,声音中略有忧色。 “他们是不是在谷口搬石头?”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他们在拼命在地上挖,士锋大概是想着让巨石慢慢挪出来。”崔言小心的组织着词句。 “他做梦!”我一锤手掌,“既然来了,就不必走了!传令下去,让风老看好了,先让他们挖,快成功时再给他破坏了,我要让士锋的百七十人完全绝望!” “完全绝望?” “对,丧失一切信心,尤其是,生的信心!”我斜睨着双眼,不屑的看了山下那些正在用刀戳土的士兵们一眼,转身对崔言道:“你放手去做吧。” “末将遵令!”崔言拱手答道。 “士锋,这可怨不得我心狠手毒了,谁让你们好好的土皇帝不做,非要造反呢?”我念叨着,足下一撩,马靴准确的寻到一块石子,石子倒是听话,呼啸着从山上飞下,只是不知道,上次一块大石头砸死了三个,这次能砸到几个呢?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三章十面埋伏(3) 没想到,这被我随便一脚踢出去的石子,居然也带着点力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居然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因正在指挥着士兵们挖石头而卸去了头盔的士锋头上。 天降石子,虽然不大,却也砸的士锋“嗷”的一声,伸手摸去,已然见红。 正在拿刀用手拼命刨土的士卒们俱都一愣,天上居然降下石头,虽然是很小的石头,而且还不砸旁人,专砸主帅,主帅偏偏还没戴头盔,这石子还砸的见了血! 士锋脸色铁青,用手在头上摸了几把,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将满手的血渍放在嘴边,伸出舌头,缓缓的舔舐着…… 好一会,士锋耐心的,认真的,仔细的舔完了,连手上的泥土灰尘也不顾的舔完了,露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 众士卒也愣愣的站在那里,耐心的,认真的,仔细的看着他们的四将军像小孩子一般舔舐着自己的手掌。 等到士锋舔完,无所谓一般冷冷看着众人时,士卒们对视一眼,都低下头去,维诺不言。 “很有意思吗?”士锋轻轻问道,却没有人敢于回答这一简单的问题。 “他妈的不就是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他妈的天上掉刀子,老子眉头也不会动一下,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老子都不怕,你们怕啥?” 可是,上天好像要和士锋作对一般,这话刚落,“隆隆”声传来,几个老兵怪叫一声,扔下跨刀就朝谷内跑,而大多数新兵蛋子却是没有什么感觉。 士锋面色微变,一个纵扑,身子尽力舒展,刚好把一个正在四下张望的士兵扑倒,还没等这士兵来得及叫唤,哄然而下的砂石溅起阵阵灰烟,就把一切掩埋。 “噗噗”,士锋吐了吐嘴里的土,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是他的胳膊却受伤了。 原来,方才的隆隆声,竟然是山体滑坡的前兆,原本还算安稳的山体突然发飙,石块泥沙随着陡峻的山势倾泻而下,很快就把想把山口石头挖开的士锋等人给埋了。 不过好在,这次滑坡不算严重,士锋只是胳膊被石头刮了一下,倒不严重。 身上的土石并不严重,士锋霍然站起,一地的土石哗哗的朝下掉,只是可惜了士锋一身的轻铠。”哎,起来了,别趴在地上了。“士锋用脚轻轻踢了踢被他扑倒在地上的士兵,示意他起来。 可是,没有回应。 士锋有些疑惑的凑下脸去,由淡渐浓的血腥味道渐渐进入鼻孔。士锋定睛一看,顿时腹内一阵翻腾,只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地上的灰土石块逐渐变红,汨汨的鲜血从里面渗出来,还伴随着白黄色的东西。那被士锋扑倒的士兵,居然被石头砸的开了瓢! 士锋虽然也杀过人,可是,在沙场上拿刀杀人和目睹着自己身旁的人被不明不白的砸死,完全是两种感觉。尤其是从天而降的石块把一个方才还鲜活的人脑袋砸开,脑浆渗出,再一想到方才落到自己头上的小石子,士锋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其他士兵也缓缓爬起,大多数没有什么,只是被泥灰给蒙了眼睛,被小石块给刮了身体。 可是,少数几个确实惨不忍睹,一共有十名士兵被上面滚落的石头砸死,有的砸开了头,有的砸断了胸骨,都直接是被石头一下砸死,连哼哼声都没有。 一下子又减员10个,剩下的也都是灰头土脸的,士锋默默的看了士兵们一眼,没有再说豪言壮语,他实在是怕了,怕再次一语成谶,怕再遇到那种自己说话上面就要掉东西的事情。 其实到了现在,士锋已经大致明白,上面绝对不是只有几个人那么简单。几个江湖高手就是武功再高,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弄出这般阵仗。 那么,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中计了!而且还是最巧妙的连环计。 首先,在河滩上,几个江湖人士匿身观察,待士锋的人马急于饮水时,在河里下了泻药,先放倒一批。 然后在众人慌乱奔逃之时,又趁机放火,烈火催烟,烟中有毒,一下子就让士锋的人马折损大半。 然后,就在士锋的士兵们被士锋用仇恨重新鼓舞起士气时,那几个人适时的出现,彻底失去理智的士锋等人也就一路紧追,誓要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于是,这群江湖猛士就若即若离的粘着士锋这群残兵,且走且趋,终于把士锋等人诱入了山谷。 正是因为他们人少,还故意置于险地,反而让士锋等人失去警惕,误以为谷中不可能有埋伏,纵然有,也很容易应付,这也就应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理。 然后就是伏兵频繁出现,却都是一击即走,而士锋的士兵连伏兵的影子都没看着,却平白无故的连续死人,死状甚惨,原本士气极度高昂的士兵们马上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极其畏惧。 如此一环套一环,一计接一计,时而虚,时而实,虚实相间,布局之精密,实在罕见,对士锋等人心态揣摩之准确,实在非常人所能为之,士锋的心中,平生中第一次居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四章陷阱(1) 月底了,大家收藏,订阅支持下吧,多谢 弓着双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木然的从山上看着下面一片凄风苦雨的士锋等人,我心里虽然没有了先前的怜悯,但从内心却依然有些失落,也不知道司空展那里怎么样。 其实,在开始时,司空展就力排众议的提出,借助死谷之势,以投毒者为饵,将士锋残余兵力诱入死谷,通过故布疑阵以乱其心,天降砂石以破其胆,如是之下,百余残兵,百人可平,剩下的士兵正可以把河滩上的昏迷士兵一网打尽。不得不说,这个计划之大胆,之毒辣,之有效,实在不是常人可以想到,不少人甫一听闻,只觉背心丝丝凉气渗出。 这番话就像打开暗门的钥匙,让原本有些浑沌的我霍然开朗,奇思妙想连续而出,一番布置之下,崔言李焕均心领神会,麾下亲卫赞叹不已,也就有了士锋现在遭的那些罪。 同时,我也深深记住了司空展这个名字。此子将来必有大才! 崔言提着刀过来,轻声道:“卜兄弟,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我喟叹一声,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放心大胆的干吧。”说罢缓缓起身,接过谢鲲送的宝剑,当头朝小路走去。 “坑挖的怎么样?”我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时间实在紧迫,我们也只能挖出能陷几个人的,毕竟这地方的土质……”崔言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微笑道,“其实本来,只打算装士锋的,你们还能多送几个手下,我已经很满意了。” 在崔言有些错愕的目光中,我沿着死谷两侧的一条小路缓缓而下,提着青罡剑,如闲庭信步一般朝山下走去。 山下,有叛军前锋将军,士铮的四弟士锋和已经陷入绝望中的一百六十名士兵。 士锋是真的放弃了,唯一的退路被巨石封上,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气没了,他们甘心等待了,尽管可能是等死。 士锋也不想再说什么豪言壮语了,他知道没有用的,尤其是在看见士兵慢看他的眼神不再是炽热,而是冷漠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默默等待中,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当先一个嚣张的把宝剑搭在肩上,一身的银甲轻铠,走起来也是散漫的紧,少了些军人的大步流星,却多了些文人的优雅翩跹,年纪不大,很亮的眼神中却隐然兼具慵懒和坚毅,面容俊逸,棱角里却又有着特有的柔和。看起来,就像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去踏青郊游一般。 只是他的身后,却跟着十几个大汉,个个膀大腰圆,腰跨长刀,有的警惕的拿着横弩,步履沉稳,一看就是高手。 第119章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色的全绿黄头巾灰色甲胄,这可是朝廷正规军才有的装备,看来来人可就是军队不假了。 士锋压根就没有起身,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正迎着他走来的那个年轻人,因为士锋发现,那个人也在打量着他。 近了,只有十几杖了,前面的一堆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而士锋手下的士兵们仿佛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像看路人一般,默然的注视着来人。 来的,自然是我和我的手下。 士锋中等身材,孔武且尚算俊美,眉毛很浓,鼻子很挺,算是个人物。 只是他的眼神很是不善,虽然少了些狠气,却多了些怨毒。 “前面的可是士锋将军吗?”我提了提身子,有些懒散的说道。 “正是士锋,不知阁下可是卜机卜将军?”士锋眼皮也不抬一下,语气颇为嚣张。 “呀呀呀。”我的手指比划着,指着士锋手下那些木然的士兵,一个个数着“一,二,三……一百六十,呀,你们怎么少了十四个好兄弟了呢?士将军您也太大意了吧,连自己的袍泽兄弟都能丢下不管呢。” “关你屁事?”士锋恼怒之下,爆出粗口。 “哎呀呀,难怪你会失败呢,看看看看,这么快就失去理智了?”我好整以暇的嘲笑道,而身后的崔言等人也很配合的“嘎嘎”笑起来,一时间士锋憋得是双颊通红。 好容易平心静气,士锋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冷冷说道:“卜公子,卜将军,您不在山上看着士锋倒霉,倒是跑下来做什么呢?难道您就不怕士锋让您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显得很好奇。 “不要忘了,你只有十五个人,我们这边嘛,虽然方才萎靡了点,不过一百六十人要把你们这扔下天险的山峦,居然跑到这狭窄的山谷来,岂不是找死?”士锋的神色换成一副不恭的样子,看起来甚是讨厌。 “你想怎么样?”我的神色变得冷厉,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就是把你捉住!”士锋大吼一声,原本蜷缩的身子激射而出,手中宝剑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竟是直指我的眉心而来! 眼前一人,似乎人剑合一,不顾一切,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朝我冲来,他的身体仿佛已经浓缩,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那个闪着寒光的剑尖! 士锋这厮居然也是扮猪吃老虎的主,难道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五章陷阱(2) 士锋仿佛已经身剑合一,已经不顾一切的向我冲来,我轻轻闭上眼睛,收起听觉,我要用心,去看,去听。 御女心经心法全速运转之下,我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不再是炫彩多姿,仅仅是有死活的区别。士锋虽然企图合一,但也仅仅是速度快的肉眼难查而已,说到底还只是剑招。 默念口诀,放松身体,我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灵觉,我相信被《河图》,《洛书》改造过的身体,改造过的大脑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我现在就好比瞑目等死一般,周身几乎没有凝聚功力。 如五雷轰顶一般的谢家亲卫奋身而起,可是究竟是慢了半步,士锋的长剑已经距离我的眉心不到一寸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手中的青罡剑,像是感受到招唤似的,在我手中化作一束束狂乱的光芒,如烈日普照,刹白的急光,旋转着,扭曲着,像是有生命的样,刺向士锋的眼睛,钻入敌人的视线,光如狂蛇,蛇躯飞舞,摄人心神。 “啊”的一声惨叫,士锋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轰然坠地,手中长剑在脱手前徒劳的在空中晃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刮到我。 落在地上的士锋痛苦的捂着双眼,“嗷嗷”的叫着,健硕的身躯在地上滚着,样子很是凄惨。 而我也像脱了力一般,身子晃晃就要摔倒,好在这时总算赶到的谢家亲卫及时把我扶住。 “还不快撤。”我轻轻说道。 崔言会意,一挥手,其中一个亲卫就背起我,双手环住我的腿弯,朝谷中奔去,其他几个人成圈护卫着我,匆匆朝里面跑去。 猛然醒悟的士锋忍着疼痛= 大喝一声:“那人就是敌军头领,兄弟们赶紧追!” 众士卒如梦方醒,一个士兵有样学样,也驼起士锋,紧紧的跟了上去。 士锋虽然眼睛方才仿佛被炽热的阳光灼伤了似的,暂时不能睁开,可是他依然高声喝道:“前面那人就是朝廷的爪牙,也是豫章的将军,捉住他的,连升五级,杀死其人的,也升四级!” 由于对方没有打,而选择了跑,加上士锋的重赏之下,原本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毕竟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 于是,在这狭长的山谷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小撮人驮着一个人在前面跑,一大堆人驮着一个人在后面追,双方咒骂着,呼喝着,讽刺着,嘲弄着,却独独忘记了双方似乎都是军人。 与此同时,在河滩上,刚刚恢复知觉的叛军士兵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经被粗大的绳子捆成了粽子,没有人能够动弹,而穿着朝廷正规军的几百士兵正手持大刀,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若是有人胆敢妄动,他们毫不怀疑,那些大刀会在自己的脖子上锯一锯。 一名身着士兵装束的少年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神情微微有些倨傲,一个小兵跑过去,拱拱手道:“司空兄弟,统计完了,一共是六百零八人,此外,还有二百一十八人已经死亡。” “唔,你做的很好。”司空展点点头,道:“让弟兄们手脚麻利点,把这群孙子全拔了。” “拔了?”那小兵一脸的惊异,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见众人眼光“刷”的汇聚了过来,小兵吐吐舌头,道:“司空兄弟,虽然卜将军宠着你,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光天化日之下,再说这么多,你也应付不过来啊。” 司空展愣了一下,突然脸上微红,怒诧道:“放屁,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 “嘿嘿嘿,这军中本就都是男人,司空兄弟若是有想法也是行,只是您别弄多了,不然兄弟们也不好给您遮掩不是?”那士兵满脸的淫猥之色,看得司空展一阵子反胃。 “操!”司空展愤怒的把手上跨刀朝地上一摔,指着小兵的鼻子怒道:“老子是让你们把那群王八蛋的衣服扒下来,自己换上,然后跟老子去南昌城解围,你们他妈的再想什么?整天都他妈想着男人的菊花吗?” 小兵被骂的一愣,连忙干笑赔礼,就一溜烟的跑开去执行命令了。 不一会,九百士兵中,有六百换成了叛军的服饰,还有三百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俘虏”。 方才那小兵看来和司空展关系不错,又问道:“司空兄弟,那这些俘虏怎么办?要不要全杀了?不然还浪费粮食呢。”毕竟他们的将军突然的一阵赏识,很快让司空展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很可能会一步登天,这对于小兵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趁现在赶紧和他拉关系才是正道,所幸这小兵一向和司空展不错,这次也就,近水楼台,捷足先登。 司空展想了想,道:“不行,他们得留着,想必卜将军还是有大用,我们杀不得,况且杀俘虏有伤天和。” “那怎么办?” 司空展笑道:“反正他们衣服也扒下来了,就先让他们裸着,当然给堆火,别冻死了,留几个兄弟看着,拿着弓弩,反正他们被绑了,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到时候等将军回来了再说吧。” “还是司空兄弟有见识,那就这么办。”小兵应了一声,欢快的跑开。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六章陷阱(3) 5月最后一天了,大家多多支持,订阅收藏哈,顺便祝大家节日快乐 司空展微微笑笑,跳上崔言专门给他留下的马匹,举起长刀,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侯到了!” 众人换上了叛军的服饰,一时间只觉得意气风发,好像天地万物皆在己手一般,俱都士气高昂,大声欢呼,留下的百余亲卫们更是勒起马缰,挥刀狂舞。 “我们只有九百人,你们怕不怕?”司空展一点也不怯场,他就像久经沙场,深受拥戴的将军一样,如今更是像这支军队的主将一般高呼着,鼓舞着他的士兵们。 “不怕!”士兵们的欢呼声证明,他们同样认同他。 “你们在说什么?老子听不见!”司空展坐在马上,微微倾斜身子,将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 “不怕!”这一次的声音大了很多,士兵们憋着嗓子,脸上涨得通红。 “还是听不见!” “不怕!”这一次所有人恨不得把胸中之气全部发出,声音几乎是响遏行云,气势恨不得遮天蔽地,好不豪迈。士兵们的血性,也就这样被激起。 “那好!”司空展把手一平,止住了士兵们的欢呼,道:“我们,将要去抄叛军的粮道,那里会有一万多叛军,虽然有出其不意之效,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敌逸我劳,你们说,怎么办?” “杀!”和司空展最亲近的那个小兵很是机灵的抢先呼道。 “杀!”司空展冲他会心一笑,“铿”的拔出长刀,刀尖指天,轻声呼道。这时的司空展,已经不是先前那个不起眼的小兵,他浑身上下隐然透出肃杀之气,不算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居然也透着那么一股威势。 司空展的一声高呼就好比干草上蹦出的火星,一下子就把已经处于高亢状态下的士兵们的情绪全部点燃。 第120章 “杀!杀!杀!”九百士兵齐声高呼,让那边蜷缩在一起的叛军士卒们瑟瑟发抖,胆小的甚至当场失禁。 “举起你们的刀,让它饱饮叛军的鲜血,振奋你们的勇气,让那些胆怯的,卑劣的贼人为之胆寒!我们绝不后退!” “决不后退!” “决不后退!” 一头狼可以让一群绵羊变得嗜血,更何况是一头剽悍的狼带领着一群已经压抑很久的狼,虽然狮子暂时不在。 狮子在哪呢?在逃跑。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逃跑的感觉真的很不爽,虽然以这群亲卫的实力,我肯定是不会落到他们手里,甚至连背后的暗箭都不必担心,因为他们的距离保持的很好。 但是,骑在一个壮汉肩上,回头看着士锋也骑在两名士兵肩上,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看来他的眼睛还很疼,另一只手则一直紧紧握住宝剑,来显示他的决心。 方才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力量瞬间消失,接着却以原本数十倍的大小迅速充满我的全身,然后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涌入我的手臂,手上青罡剑自动的挥出,更让我感到惊异的是,青罡剑的表面居然幻化出狂热的光芒,有如实质一般将士锋的眼睛灼伤。 一切犹如虚幻一般,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崔言和亲卫们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却能看得出来,他们受到的震撼也是不小。 “卜兄弟,快到地头了。”崔言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啊?到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方自回过神来,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大哥亲自压阵,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听了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弯,回头若有深意的看了士锋一眼,便回过神来。 远处的士锋显然一直在注视对面的某人,见他莫名其妙的回头怪笑,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连续的阴谋已经让他有若惊弓之鸟,疑虑甚重。 “停一下!”士锋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虑,挥手叫停。 “将军,本来离他们就已经好几十丈了,一停的话,我们可就追不上了。”驮着他的士兵满眼放光的说道,方才士锋一番扇呼,让这名士兵的将军梦再次燃烧,此时的他已经幻想着当将军以后,回去时爹妈对他宠溺有加,哥哥弟弟俱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嫂子对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隔壁的王财主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他套近乎,求着自己要把两个女儿都嫁给自己…… 如今自己还有幸驮着四将军,四将军啊,等南天王夺了天下,这四将军可就是开国元勋,又是天潢贵胄,怎么招也是个王爷吧,到时候自己……啧啧,那自己可也是大功臣了吧,封妻荫子啥的肯定没的说了。想到这里,那小兵已经开始流起了口水。 只是胸口的一阵绞痛,让他从白日梦白日梦里醒来,低头看去,一支雕翎箭从胸口射入,从背心穿出。 “我死了吗?”这名士兵极其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你死了。”士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知道了。”士兵虚弱的点点头,身子一歪,便翻到在地。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七章陷阱(4) 月底了,大家支持啊,收藏,订阅,鲜花啥的全往上上啊,多谢了啊 士锋无奈的摇摇头,站住了身子。前方的那十几个人,那十几个仇人,正在仓皇远遁。 只用了一瞬,士锋就做出了决定。 继续追击! 尽管士锋知道,这八成又是诱敌之计,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令追击,纵然会陷入重围,纵然会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为的,只是那口气!他不甘心! 为了这口气,他愿意慷慨赴死! 这次中箭事件又造成了十人死亡,斜上方的草丛有阵阵晃动,不过看来并不是大部队埋伏,只是小股敌人为了迟滞士锋的追击,为卜机争取时间而已。 正因为如此,更坚定了士锋追击的意志,他坚持认为,你既然派人阻挠,说明你对自己能逃出生天没有信心,就算你胆略过人,肯以自己为饵又如何?我只要捉住了你,再巧妙的布局,再强悍的埋伏,也没有任何意义! 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眼睛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士锋已经不管这些,他跳上两个士兵的肩膀,以不可置疑的口气道:“听着,捉住了卜机后,你二人就是我的副将。” 两名士兵受宠若惊,忙像供菩萨一般将士锋驼起,撒开丫子开始狂奔。 士锋则骑在两人肩膀上,面色阴晴不定。 追击是无聊的,前面跑,后面追,距离不大,不至于让你跟丢,可是也不小,免得你放箭,手下的士兵很卖力,因为他们都从士锋通红的双眼里看出,自家的四将军对那个人恨的实在牙痒痒,只要捉住了他,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此时不卖力,更在何时? 追啊追啊,只是总是差那么点,百余人和十余人,在这狭长的山谷里,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对方先启动而已。 突然,前面的士兵停了下来,士锋大喜,忙道:“他们没有力气了,冲上去,冲上去给我杀,别的都杀,卜机留下!” 只可惜,士锋再次高兴的太早了,士锋的嘴如今成了乌鸦嘴,他的话音刚落,确实有人被杀,却依然还是驮着他的人。 这次是背心中箭,而且对方似乎大方了很多,每个士兵给了两支箭,左肩右肩各一支。 死人永远都能造成恐慌,麻木是不可能的,好容易再次恢复些许镇定的士兵们再次骚乱起来,没有办法,任谁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在眼前死去,都不可能平静。 只是这一次,敌人没有畏首畏尾,四名弓箭手出现在山梁上,左右各二,手里拿着弩,他们微微屈着身体,神情冷漠,手指扣着机活,依然做瞄准状,弩机里伸出的箭头依然闪着寒光。若是有人有异动,他们随时可以扣下那夺命的机簧。 连遭打击的士兵们已经几乎崩溃,他们还能相信的,似乎只有主将士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士锋。 士锋再次跳了下来,双脚刚一着地,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摔倒,看来方才和卜机一战,着实让他受损不小。 拒绝了他人的搀扶,士锋勉强撑着站住,指着上面一个看起来面善点的弩手,道:“你们想怎么样?” “杀人。”那人轻吐二字,猛然扣下手中机活。 士锋站着没动,因为他知道,那些箭不是射向他的,他也知道,就算射他也不会是这个人来射。 机活一按,一阵嗖嗖声,几个士兵倒下。 接着,四人同时齐射。 从山上又露出了十几个人,他们手上都有一把弩机。 然后,是数十人。 最后,是八十人。 八十名弩手。 八十把连弩齐射。 士锋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木然的被扎成刺猬,不少人像水煮蛤蟆一般,连哼哼声都没有就去见了阎王。 也有不自量力想反抗的,可是他们的弩机还没上黃,自己就被射穿,只有拿着刀拼命比划的,在几十具弩机面前,就好比马戏团一样可笑。 他实在也没有办法,敌人占据高点,又有几十弓弩,这分明就是挖好了坑等着士锋往下跳,既然跳下去了,又能怎么办呢?不能哭,就只能笑了。 当然,他也在等,等那个人的出现。 既然你苦心设计,算尽心机,我岂能不让你如愿? 很快,士锋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夕阳西下,有些阴寒的阳光照在士锋身上,反而让他的形象有那么些高大,尤其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他依然紧紧握住宝剑,对于他来说,父母不可信,兄长不可信,可信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剑! 杀鸡一般将早已丧胆的士锋卒子消灭干净,当先的弩手摆了摆手,其他人迅速后撤,重新隐匿起来,很明显,他们不是主角,戏演完了,就该下台了。 士锋依然笑容可掬,声音显得古井无波:“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李焕。”回答很简练,却掷地有声。 “陇西李?”士锋语气淡然的问道。 “我家是寒族。”李焕说的很坦然,丝毫没有其他寒族面对世族时的自卑与怯懦。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八章陷阱(5)【庆祝六一】 士锋听了,微微有些失望,大概对于自己落入这么一个人手里有些不满吧。 “可是他也是我的兄弟。”我悠然的出现在士锋前方十丈处,看着神色微微有些倨傲和不甘的士锋,大声说道。 李焕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我轻轻冲他点点头,表示一切我都知道。 李焕还以一个感激的眼神,从这一刻起,我就知道,又有一名猛士,将要归心。 从出道以来,我几乎一直是独来独往,虽然得到郭璞的栽培,谢家的赏识,可是我却一直是一个人在战斗。出关以来,走入军旅,我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支班底,要有自己人。崔言,司空展,李焕,都是这样的人。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单干,想和谢家怎样,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万物为刍狗的年代里,只有实力,才能保住自己的女人。 女人,唯有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追求,纵然是打下了江山,不还是要千金博美人一笑,和那些公狼公鸡拼命争斗以换得和母狼母鸡生崽生蛋,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前面正是一个拐角,我们过去后并没有走远,只是猫在那里,因为我料定士锋不敢追上来,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第121章 士锋面色微变,原本的淡定一扫而光,有些颤抖的手指着我,讷讷道:“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看着你束手就擒的。”我冷冷说道。 士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旋即却做淡然状,道:“是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哦?”我扁起双手,满脸嘲讽之色道:“看起来你的虚荣和毫无根据的自信当真是太足了,你的狂妄在没有保障的前提下显得更是可笑,难道你没有发现,现在你已经孤身一人,而我这里还有百人等着你吗?” 士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我继续打击他,道:“啊,也不怕告诉你,我这次带了一千人出来,至今为止不死一人,不伤一兵,你可知,剩下的九百人在哪吗?” 见士锋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嘿嘿笑道:“不怕告诉你,,我让他们去袭击你留在河滩上那些正在歇息和修整的残兵了,以九百对六百,以精锐对萎靡,四将军您放心,他们是一个都跑不掉的。” “他们都已经失去战斗力了,难道你还要斩尽杀绝吗?”士锋突然暴怒,有些歇斯底里的冲我吼道。 我挥挥手,示意周围人不必太紧张,却好整以暇的对士锋说道:”不不不,四将军您放心,俘虏我们是不会杀的,我们只要他们的衣裳。“ 见士锋傻傻的一愣,我差点没笑出声来,“我的九百士兵将穿上你那几百人的衣服铠甲,大模大样的去抄你们的粮道,所以说士锋你的一次冒险投机,很可能会葬送整个战局哦。” 士锋听了这话,脸色煞那变得惨白,接着就是面如死灰,我很有兴趣的看着他一脸颓丧的样子,想到这次兵不血刃的将士锋这千人消灭,心中的那个畅快简直无与伦比。 士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浑浊的眼中突然一亮,哈哈怪笑起来。 正在得意的我很是不悦的问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 “哈哈哈哈,你一定很得意吧,你一定很想活捉我吧,你一定知道活的士锋对朝廷的意义吧,可惜啊,现在我可以自杀,就是不让你捉到我,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了,你也无法利用我,你就算机关算尽,也就是消灭了我这一千人而已,哈哈哈哈。”说着,士锋已经把宝剑横在了脖子上,看起来准备情况不对就横剑自刎。 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很想活捉士锋,且不说他征北将军的军职和士铮弟弟的身份对于平叛有很大的用处,就是单单俘虏这个功劳,就对于平民出身的我有着莫大的意义。 好在我早有准备,见士锋那副德性,我充满怜悯的看着他,轻轻说道:“可惜啊可惜,你想的很好,我也确实很想活捉你,可是你这人太贱,就算我不抓你,你也会上赶着来当我的俘虏的。” 士锋脸色一变,怒道:“你放屁,你……”说罢猛然醒悟,轻声哼道:“你莫白费心机,用那激将法了,我是不会上当的,我虽百越族人,士可杀不可辱的古训,我还是知道的。” “真不是个男人,连种豆没有。”我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周围的崔言等人也是面露鄙夷之色。 “随便你怎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偏不上当。”士锋居然耍起了无赖。 “可惜啊,你现在装的镇定,可是若是我告诉你一件事,怕是你再怎么冷静,也要发狂呢。”我摇头晃脑,故作遗憾的说道。 士锋这次学乖,恪守沉默是金的信条,根本不理我的挑衅。 见士锋不理,我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对身边冷眼旁观的崔言说道:“崔兄啊,最近,本将军新纳了一房妾室。” 崔言马上会意,道:“那末将就恭喜崔将军了。” “唔,崔兄你不知道,这房妾室啊,可是个混血儿啊,那皮肤比雪还白,那眼珠子,比海水还蓝,兄弟我这心疼劲啊,啧啧,尤其是那床上功夫,那大腿夹得一个劲,那神态那叫一个浪,差点我都摆不平呢。”说完,我忙在心里祈祷,蓉儿啊,你可不能怪你相公啊,通变行权,通变行权啊 果然,南昌城里的士蓉儿果然连打喷嚏,还让她郁闷不已。 这话说完,我方亲卫们都发出男人特有的嘿嘿淫笑,只是士锋却气得面色铁青。 好容易憋住了笑,我却叹息道:“可惜啊,这妖女怕是来路不正啊,好像也姓士,叫……对,叫什么士蓉儿,啧啧,看来以后怎么处理,也是麻烦啊。” 士锋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我x你xx”,擎着宝剑,拼尽全力的向我冲来,却在离我只有几丈时脚下一空,一下子掉入早已挖好准备多时的坑里。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四十九章中心开花(1)【六一快乐】 祝所有的童鞋们节日快乐,嘎嘎,棒棒糖是要吃滴,收藏订阅也是要给俺滴! 南昌城外,叛军连营数十里,建立营寨数十座,布局合理清晰,错落有致,充分利用了地形地貌,各个营寨之间互相呼应,攻其一则群相救,看来士锋军中,能人甚多。 副将王攀一直很揪心,士锋在大军逼近南昌时,突然说有紧急军情,带走了最精锐的一千士卒,还留下了布阵图,要求王攀不仅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还要保守秘密,以免动摇军心,毕竟在大战前夕,主将临阵消失对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于是王攀只好拿出士锋手令,声称士锋要凝思破城良策,闭帐不出,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十几名士家家将死死守住。 好在叛军毕竟有五万之众,虽然南昌城大墙高,可是五万大军围困南昌还是没有问题的,很多具体事项行军过程中都已经商量好,执行起来也是按部就班。加上王攀在军中威望本就不低,又有士锋手令和留下的法刀压阵,众人倒也畏服。 王攀很快的将各支军队安排好,士锋的帅帐和中军则位于城南的虎岭上,王攀指挥万余士兵砍木烧荒,背靠山峦,又以重兵保护水源和粮道,倒也无忧。 只是士锋临走前嘱咐过,自己五天内即回,五天内,全军只围不打,只守不攻,违令者杀无赦。 但这样以来,原本锐气正盛的士卒们就得顿兵于坚城之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既然士锋有言在先,王攀也只得压着高涨的请战情绪。 城外气氛凝重,城内也不轻松,谢鲲虽然面色平静,每日谈笑风生,巡查军务之时依旧不改潇洒本色,可是巡城时,城外旌旗招展,营寨连绵,进进出出的士卒们衣甲光鲜,武器精良,让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谢鲲果然了得,在士锋大军逼近南昌,却还没来得及扎寨时,埋伏在城外已经的一千伏兵突然出动,径取叛军后队,虽然说叛军对于粮草不可谓不重视,守卫也不可谓不多,但是,辎重部队永远都赶不上前锋的精锐,加上精神的懈怠和长途跋涉的疲劳,让三千步兵被一千骑兵冲的落花流水,还让带队的崔恒顺手放火,烧毁不少草料。 不过崔恒人少,也不敢久待,很快就收兵回城,让闻讯如五雷轰顶的王攀气得骂娘。 无奈之下,士锋有言在先,不得攻城,王攀也只能咽下苦水,勒令士兵迅速扑火,抢救粮草。 只是,很多将佐对叛军先是昼夜兼程轻装简从,绕过其他城邑直趋南昌,来了却又不立即攻打感到意外,生怕有什么阴谋而惴惴不安,只有知晓内情的谢鲲心中大定。 这一切很明显,就是叛军的围城打援,中分晋国之策! 南昌若失,江州,扬州江南部分,几告沦陷,如此以来,上游荆襄和下游吴会就失去了联系,荆襄就会成为四面受敌之地而很那把守,不是落入顺江而下的蜀中叛军,就是被南下的刘曜或者石勒所得,而若失荆襄,空有吴会富饶,却无山川之险,长江天险又被共有,江南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而这盘棋的关键眼位,就在南昌! 南昌也算是名城大邑,又有谢鲲坐镇,辅以万余精兵,十余万百姓,想要一鼓而下,实在是难办,但是,正因为南昌乃兵家必争之地,士铮才要不惜一切的夺取南昌,而且全力攻打南昌,朝野必将震动,各路援军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将云集彭蠡,包围士锋的数万精兵。 到时候,自己的主力再徐徐北上,再次反包围,凭着秘密武器,自然可以把朝廷的淮扬军,荆襄军一网打尽,那时,朝廷无可御敌之兵,改朝换代也不过是很容易的事情罢了。 不得不说,士铮的算盘打得很精,开始一切进展也很顺利,士锋的前锋几乎一路无阻的冲到南昌城下,接下来,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围困南昌,吸引援军罢了。 但是他千算完算,不知天算,一个意外之人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成为泡影。 士铮近日一直忙着整军,原本成建制的主力军都被士锋带走,毕竟要担当前锋和吸引敌军主力的部队自然不能太草包,而他就得迅速提高其他军队的战斗力。 正待士铮满头大汗的从训练场回来,准备川个气时,那个可恶的人再次出现。 “士铮,你做的怎么样?”那人依然一身黑斗篷,神情倨傲,而站在那里,却隐然让人拜服。 士铮心里暗骂,却不得不双手抱于胸前,先合十,在平抚,然后如灵蛇一般朝上波动,嘴里念念有词,方自跪倒在地,行了大礼,道:“回圣使,小人依计,已经派五万大军北上,先期夺取南昌,江州,主力不日即将北上,数月之内,江南可定。” “唔,你做的不错,上面都看在眼里,是不会亏待你的,粲粲粲。” 第122章 那黑衣人一阵怪笑。 士铮强忍暴怒,依然恭恭敬敬道:“多谢圣使美言,士铮感激不尽。” “好了,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打仗的事情,上面信得过你。”黑衣人神色转为严肃,“现在给你一个东西,你先看,看完了自己做决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黑衣人留下一个带着火漆的牛皮袋,身子一旋,如一道黑影一般,消失不见。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章中心开花(2) 六月开始了,大家继续订阅支持啊!! 士铮有些忐忑的撕开火漆,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卷帛。 稍微一看,上面是对一个人的详细调查记录。 “卜机,年十八,前十七年经历均不可考,初次露面乃是在扬州,以盗为业,疑为飞天门之人,其后辗转吴会,盗富济贫,后入建业,于闹市中与刘统等人发生冲突,遂为谢家所发现,入谢府,先在会稽,后出走,再入建业谢府,此后声名鹊起,或传其人得到《洛书》,然不可考其真伪,却屡遇追杀,然去岁栗子镇一事,卜机适逢其会,神捕营刘统,辽东慕容飞,冀州石生均落入天机阁之手,旁人不得而知……” 看过这份报告,士铮犹豫了,迷茫了。 无疑,这份情报的可靠性是不容置疑的,上面的能量,他很清楚,按这份报告来说,卜机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而且现在还到了南昌,还被谢鲲突击提拔为偏将军,看起来,他确实是谢家着力栽培的人手。 可是,上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自己送来这么一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检验他的忠诚,还是提醒自己?这个情报究竟还给了谁? 可惜的是,士铮不知道。 但是至少士锋是知道的,不然一切也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落入陷阱的士锋根本就放弃了挣扎,任崔言的大手将自己提起,像提小鸡一样。既然他们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那挣扎也就失去了意义。 崔言和李焕扑了上去,夺走他的跨刀,李焕双手运指如飞,激点士锋周身数十道大穴,顺手卸下他的胳膊,可是士锋愣是咬住牙,一身不哼。 “啧啧,看不出来,四将军你还是蛮硬气的嘛,说说,做俘虏的感觉怎么样?”我满脸戏谑的看着一身是土的士锋。 “做俘虏好啊,不必昼夜不得眠,不必忍受风餐露宿,不必为了手下弟兄们的生命的操劳担忧,而你,却得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我每日吃的饱,睡的着,有什么不好。当然,若是你想知道什么士家的秘密什么的,就不必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士锋出人意料的恢复了冷静,而不像方才那样的 “你就不怕我严刑拷打?你这身板能扛得住?”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士锋坦然笑道:“你若是能用名利女色之类的诱惑一下,我说不准还能叛变,若是酷刑吗,哼哼,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见士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嘴角微弯,轻轻说道:“那,若是我让我的蓉儿来呢,四将军?” 士锋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动,结结巴巴说道:“你……你说什么?蓉儿?你的蓉儿,你……” 我重重的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错,你不必怀疑,蓉儿就是我的姬妾。” 见士锋愣愣的不说话,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士家世代镇守天南,和土皇帝没什么区别,这次造反,怕不能用一个简单的野心来形容吧,你们受了什么人的裹挟吧。” “你怎么知道?”士锋瞪大眼睛问道,突然醒悟失言,眼睛顿时通红,恨恨的看着我,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我大概已经被他的目光分尸了。 接下来,士锋就像被堵住了嘴一样,任我威逼利诱,就是不再开口。 我也不再多说,让两个可靠亲卫手持弓弩看着他,倒也不怕他逃走。 将死谷里残局收拾完毕,崔言过来拱手道:“将军,谷内共找到一百七十四具尸体,一具不少。” 士锋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微笑道:“你们做的很好,本将军都记在心里,战后会按例从重嘉奖拔擢。” 崔言闻之大喜,一个军参,拜道:“崔言代全军将士多谢将军栽培。” 我走到崔言面前,亲自扶起他,低声说道:“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大家都是兄弟,本该互相照拂。” 是的,大家都是兄弟。 见崔言一副感动至极的样子,我颇为满足的笑笑,道:“好了,通知弟兄们,我们也得赶路了,时间不等人啊。” “司空展这小子,也不知道行不行,唉,还真是有些担心啊。”崔言起身,神色却依然有些忧虑。” “无妨,崔大哥不要忘了,我可是会相面之术的哦,这司空展这小子,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我搓搓手,很是欣慰的说道。 “唔,也是,那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 “对,司空展虽然我信得过他,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哪里出点意外,可就麻烦了。”我神色很坚决,“再说,我们早到一天,南昌城的压力就小一点,谢公这人我知道,表面上他现在肯定给众人以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他内心,绝对是担心的,毕竟城里只有万人啊。” 崔言点头,道:“也好,我们这就出发吧,对了,那个士锋怎么办?” “带上,一路上我可有用,你别给磕着摔着了啊。”我戏谑的说道。 很快,崔言的人挖好大坑,就把死去的叛军就地掩埋,士锋也只是默然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什么。 收拾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顾不得耽误,我一声令下,百名亲卫同时上马,青罡剑朝前一指,我高声呼道:“兄弟们,我们,去给南昌城解围!” “解围!”众士卒齐声高呼,策马奔驰。 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道,方才才填上土的土包上,居然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一章中心开花(3) 即日起,开始加速更新,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收藏,砸花,投票哈! 百余骑兵整装一新,当然也顺便稍带着士锋,迅速离开死谷,一路向南。 谢家亲卫早有准备,人含衔马上塞,马蹄裹上布袋,务必降低声音,我为了节省马力,特别下令,全军匀速前进,而不是放马奔驰,我们必须到了目的地还保持足够的体力和马力。这样到了地头,也有力量冲刺,毕竟骑兵最最重要的,就是那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这次回去自然不能沿着来路,否则很容易泄露行踪,如今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偷袭! 精心的推敲后,我决定,向南绕个大圈,再迂回到南昌城南,这样一来,虽然路途远了不少,却有出其不意之效。 一路上,遇水阻道,深则浮桥,浅则涉渡,直至溧水处,方转向东,士兵们由于先前胜的漂亮,再加上工作做得好,士气是相当高昂。我知道,再向前五十里,就是敌人的后队了,此处已经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斥候活动频繁,不得不小心从事。 越接近士家叛军的大营,对方斥候活动越频繁,我军若迅速前进,恐怕虚实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在敌人的优势兵力下,我方将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办法,我只能派出江湖高手在外界游移,若见斥候,杀无赦。 虽然敌人回去的斥候少了,必然会导致叛军将领怀疑,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尽可能的封锁消息,同时加快行军速度,以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想起来,士锋离开大营也不短了,关键是我还不知道士锋和留守将军达成的默契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约定了几天,不过按照惯例,主帅就算万不得已离开军营,也不可能太久,还必须全力隐瞒,因为这对士气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 借此,我也和崔言玩了个花样,一次,我和崔言不顾李焕的劝阻,亲自充当斥候,结果还真的在打草滩碰见了几个斥候。 过程自然很简单,以我和崔言的武功,收拾这几个普通斥候还不是砍瓜切菜,弓弩一放,宝剑一砍,也就把他们送下了地狱,至于他们的马匹,其实我和崔言都很眼馋,只是任务所限,只得忍痛格杀。 当然,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憨厚的士兵,我专门把弩箭射到了肩胛,这足以让他痛彻心扉,却不足以让他毙命,若是他的身体不是太差的话,足够他回到大营,而这,就是我的目的。 “老六,歇会儿吧,可累死了。”崔言粗声粗气说道,就象斥候执行任务完了在草丛里打个盹那么简单。 “可是,这里都是死人啊。”我装的有些不情不愿。 “屁话,我们这么多年不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吗,还怕个球。” “也好。”我“只好”坐下,道:“老五,你说这次,咱们的计划能成功么。”我佯装坐小兵,向崔言问道。 “老六啊,你放心,这次咱将军可是妙手迭出啊,一个伏击就把士锋那笨蛋给捉住了,啧啧,老子还以为他多硬气呢,大刑一上,不照样哆嗦?还不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崔言瓮声瓮气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那士卒生命力确实顽强,崔言说话时我正冷眼盯着那士兵,虽然他的肩膀依然汨汨流血,而因为失血过多,他的面色也很苍白,但是从他听到士锋被俘虏时忍不住抽动的嘴角看,我就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大半。 “老五啊,你说咱们那么点人,能行麽? 第123章 番禹城可是城高池深,听说他们还有会吐火的怪兽,会咬人的毒蛇,我们去了哪里打得过啊。” “废话,将军说打得过,就肯定打得过,再说了,荆州方面也会出兵的,加在一起有五万人呢,这些不长眼的反贼既然用五万打我们南昌,我们为什么不打他们的番禹城呢?这在兵法上叫……叫……“老五似乎想不起来。 “围魏救赵!”老六果然很“聪明”。 “对,就是这个,我们将军那,真是厉害啊,你当就是这简单的围魏救赵?”老五显然很志得意满。 “那还有什么?” “笨,今儿趁着没人,当你是兄弟我告诉你,你可别给别人说啊。” “知道啦,咱兄弟间,你还信不过?”老六隐隐有些不满。 “好了,知道啦,这不是怕被外人听到吗,只是这东西啊,太过重要,是我不小心在将军喝醉了酒的时候才知道的呢。” “快说快说,你都烦死我了。”老六已经急了。 “好吧,这次我们将军啊,可是手眼通天呢,你不知道吧,这次啊,谢家和王家,妥协了呢。”老五压低声音,很神秘说道。 “他们也会妥协?” “哎,平叛重要嘛。”老五顿顿,道:“其实王敦大人其实早就带人躲在湖口,等到叛军一动,嘿嘿,就立即南下,给他来个中心开花!” “中心开花?好是好,可是他们要是跑呢?” “跑?他跑的了吗?别忘了,我们在番禹还有五万大军呢。”老五阴恻恻的笑道。 “那不是要打番禹的吗?”老六很是不解。 “番禹哪里那么容易打得下来,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他们打南昌,你当就安了什么好心?别忘了,南岭三关可还没丢,到时候我们把关隘口一堵,你说,顿兵南昌城下的判军会怎么样呢?嘿嘿嘿。” “哈哈哈哈。”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仿佛旷世奇功已经在手一般。 “好了老六,不说了,我们该走了。”老五纵身一跳,便提着宝剑上马,一拉马缰,骏马长嘶一声,甚是彪悍。 “可是这些尸体?”老六有些犹豫。 “管这作甚,赶紧走吧,天儿不早了。”老五焦急的催促道。 “好好好,走就走。”老六以一个更加拉风的姿势跳上马,一夹马腹,“驾”的一声,策马前驱。 老五也一挥马鞭,奔驰而去。 良久,地上的那名斥候才悄悄睁开眼睛,旋即闭上,再缓缓睁开,确定那二人已经走远。 “啊。”的一声,他的肩胛着实很疼。鲜血已经留了一地,很有经验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白色粉末,抹在肩上。 说来也怪,那药粉似乎是什么灵药,他的伤口马上就止住了。接着,他撕下绑腿,简单的做了个包扎,从地上捡起跨刀,刀尖一撑,便站了起来。 他们的马匹自然已经被杀死,他从马鞍里找到一个包袱,披在肩上,朝地上死去的同伴们看了一眼,说道:“弟兄们,兄弟今天不能和你们同生共死了,有紧急军情,兄弟必须速速回报,等这一仗打完了,兄弟再来陪你们喝酒!” 说罢跪下磕了个头,便头也不回的朝北方走去。他的身子很虚弱,他的步履很轻飘,走的很无力,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他也还是个孩子。当时选择他去传信,也只是看他比较小,不忍直接射死,只是现在,我却后悔了,这一切的真相,对于一个孩子是多么残忍!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虽然我可以找出报国平叛什么的很多理由,可是,他很可能根本回不去,就死在路上,就算回去了,也是带给足以毁灭整只军队的恶魔消息!最终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远处的我和崔言看着这一幕,虽然欣慰于计划的成功,却也有些伤感,毕竟,利用这么一个忠贞而单纯的士卒,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差不多了吧。”一直扮演“老五”的崔言悠然说道。 “确实差不多了,相信司空展,能够做好。”我摇摇头,默默看着远处的残阳,血红的阳光,竟然是那么的凄凉。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二章中心开花(4) 本月推荐不多,小青最近很忙,挤出时间不易,大家多多收藏,订阅支持下吧 五日之期将过,王攀也是忧心忡忡,士锋一直不回来,他也只好按兵不动,可是长途奔袭而来,却顿兵于坚城之下,乃是下下之策。 而且其他将佐,一直对自己执掌兵柄颇有不满,前几日,士锋留有手令,有言在先,才不敢造次,可是如今,五日之期马上就没有约束力了,王攀不由很担心他们是不是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想什么怕什么,偏偏就要来什么,王攀正愁着呢,外面就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小子让开,今天我们无论如何要见四将军。”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王攀只觉得头又疼了,这个柳将军可是很难应付的。 果然,自己的几个亲兵哪里敢挡柳冲的路,很快,帘子被掀开,一名黑脸虬须的大汉大步跨入,身后好几名甲胄鲜亮的将佐紧随其后。 柳冲见王攀面色不善,勉强拱拱手,道:“王将军。” 其后几个将佐也相继为礼,王攀满脸不悦的拱拱手,算做还礼。 “柳将军不在营中按值,来找本将军,却是为何?”王攀想想,还是决定先声夺人,毕竟按照士锋的手令,现在他还是这只军队的最高统帅。 “这……”柳冲一愣,旋即说道:“王将军,你知道的,四将军好几天没有露面了,如今军务紧急,末将必须立即向四将军请示。”柳冲说的倒是不卑不亢。 “说过多少遍,四将军现在正在闭关,有什么事情,我说了算。”王攀轻轻挥挥手,有些不悦的说道。 “王将军!您毕竟只是副将。”柳冲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众人面色微变,虽然说这柳冲向来狂傲,可是像今天这般说话,丝毫不给人留面子,却是少见。 王攀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平静说道:“四将军有言在先,如今,我手中有手令,有印信,无论你有什么军情,一切,我说了算。” “那你也得先让我们见见四将军!”柳冲愤怒的一甩大手,“诸位将军,你们评评理,啊,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到了南昌城下,弟兄们早就摩拳擦掌的要大干一场,这倒好,四将军是主帅,他居然还闭关?我x,王将军,您说,让我怎么跟弟兄们交待?” “是啊是啊。” “怎么说也先让我们见见四将军。” “好歹也给个准话,到底打还是不打啊。” 见其他将佐纷纷插言,局势马上就控制不住的时候,王攀大声喝道:“诸位静一静。” 好歹王攀资历还算老的,这么一喊倒也有些威慑,众人渐渐的静了下来。 “诸位,老王我也在沙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们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 众人一听,俱都竖起耳朵来,王攀见状,微微松了口气,道:“诸位知道,我军北上之时,轻车简从,一路急行军,本是锐气正盛之时,按我等愚见,都是该趁锐直取南昌,则江南几可一战而定,可是四将军却不同意。 四将军考虑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个天下的局势,他不能像我们一样,只图个痛快,就喊打喊杀,更重要的是,他要考虑我们兄弟们的命啊。” 这番话入情入理,说起来甚是感人,不少方才进来的将佐们都面有惭色,只是柳冲依然有所不服。 “柳将军,你还有什么想法吗?”王攀见其他人都有所松动,决定趁热打铁。 柳冲脖子一梗,道:“王将军,虽然您说的都对,老柳也知道,可是,您说了,四将军五天后就出来了,可现在……” “现在几时了?”王攀打断他的话,高声问道。 “已……己时。”柳冲小声说道。 王攀“铿”的拔出佩刀,在手腕上轻轻一拉,嫣红的血马上渗了出来。 众人面色一变,王攀厉声道:“现在己时,还没有满五天!” 说罢王攀用手指沾了沾血,抹在唇上,王攀高声道:“诸位,王攀在此歃血为盟,今夜姿式,将军若是不出关,一切后果,由王攀承担。” 歃血为誓,这就是很重的誓言了,众人自然不得不信,可是,那柳冲偏偏不识抬举,追问了一句:“若四将军还是没有出来,王将军该当如何?” “若是如此,王攀亲自带着诸位出击攻城,打下南昌后,功劳王攀不仅不要,还一死谢罪,诸位可满意?” 柳冲无奈,只好点头不语。 正当众人准备散去时,帐外突然有士兵高呼道:“王将军,紧急军情。” 士锋曾交代过,五天内,大小军务,一切由王攀负责,因此情报也不例外。 王攀见将领们又都不想走,只好朝准备走的将佐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留下,道:“进来吧。” 两名带刀亲兵架着一个浑身是血,斥候打扮的士卒快步进来,那斥候一见这么多将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三章中心开花(5) 召唤订阅和收藏,以及鲜花,大家支持!!! “站起身来说话。”王攀轻轻挥挥手,示意两个亲兵扶起那个斥候。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四将军,四将军他……”斥候过于激动,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124章 “快说,你快说!”柳冲冲上去,一把抓住斥候的领子,怒声吼道。 “四将军,四将军他……他被……”斥候还是有些结巴。 “到底怎么了?”另一个将佐也有些焦切的吼道。 “被……四将军被俘了。”斥候憋了好久,才把这简单的几个字给憋了出来。 “什么?”众将齐声惊呼,王攀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众位将佐顾不得管晕倒的王攀,“哗”的围了上去,柳冲最冲动,一把把那斥候提起来,牛眼一瞪,吼道:“说,倒是怎么回事,不然老子劈了你。” “柳将军少安毋躁啊。” “是啊是啊,你看他现在这么累,身上又受了伤,先让他歇息下吧。” “对啊,柳将军。” …… 好一会,当这名斥候拿起水袋大口大口的灌完了水,而军中的郎中也小心的给他裹好了伤口后,才迎着一群期待的目光,开口说道:“几位将军,小人陈三儿,乃是王攀将军麾下斥候,奉王将军之命,与几名兄弟南下执行任务。” “然后呢?你怎生知道四将军的事情?”柳冲到底是急性子,忍不住大声催促道。 “我们一路南下,很快就遇上了朝廷的斥候,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是江湖高手,武功深不可测,小人的几个兄弟,全都战死了,呜呜呜。”一想到战死的袍泽,陈三儿还是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一名瘦脸的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将军的话,小人自幼心长得靠右,他们的箭矢虽然穿了胸,却恰好没有射中。” 白胡子郎中点头称是,才让那名将军的疑虑稍解。 “然后,他们大概以为小人已经咽气,径自坐下来歇息,才让小人听见了这惊天的秘密。” 陈三顿了一下,才在他们的期待中说道:“他们说,当时四将军一时冲动,带人出击,结果中了朝廷军队的奸计,已经失手被擒,而朝廷现在对我们的一切动向早已一清二楚,现在之所以不动,只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而已。” “自投罗网?” 一声稳重而浑厚的声音,原来是王攀,他醒了。 柳冲等人看向王攀,眼神中有些歉疚,却也有些愤恨,歉疚是因为王攀昏倒好久,却没人理他,愤恨却是因为士锋出去好久,而王攀却一力隐瞒。 “是的,王将军,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所图的就是南昌,还想借南昌调动其他地方的援军于南昌城下歼灭之,但是据小人所听到的,朝廷同样是用南昌为饵,吸引我军,并且因为南昌坚城,来拖延时间。” 众人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毕竟被别人这般算计的滋味,着实很不好受。 陈三儿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据他们说,朝廷早就知道我们想要造反,因此卜机带出去的,不是一千,而是好几万,他们是想抄我们的后路啊。” “嘶~”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这样的吸气声,只有陈三儿还满脸的坚毅。 “他们说,谢鲲和王敦已经达成了妥协,王敦的淮扬军已经秘密南下,埋伏在柴桑,鄱阳一代,而荆襄的陶侃也调兵长沙一代,南岭的几座险关也还在朝廷手上,这次朝廷之所以纵容我们造反,就是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王攀等人的心已经麻木了,哪里还有比这更让人震惊的东西了呢? “去沙盘!”好一会儿,王攀才打破了沉默,出言喝道,而其他将领也忙不迭的跟着王攀朝沙盘那跑去,只有陈三儿还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你也去吧。”王攀回头看了看陈三,想了想说道。 “诶!”陈三大声应道,喜滋滋的,好像身上的伤痛也不在乎了似的。 与此同时,南昌城内,议事厅中,谢鲲悠然的捧着一杯茶,看着下面的将佐们议论纷纷。 “依末将看,我们还是弃城突围吧,柴桑城高池深,又有彭蠡水师呼应,进可以居高之势震慑叛军,退也有淮扬荆襄军的支持,确保无虞。” “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我军士气高涨,城内粮饷充足,正该坚守不出,等待援军。”一名文官对这位赵将军的言论很是不满。 “刘大人,您说的轻巧,坚守?我们靠什么坚守?粮草有多少,你们很清楚,我军只有一万人,敌军可是有五万,五万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那赵将军很不客气的反驳道。 “五万又怎么了?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朝廷,为了国家,就是百万雄兵,也得打!”那刘大人书生气一犯,梗起脖子说道。 “那好啊,刘大人,就由您引兵出征,好不好啊?”那赵将军满脸戏谑的说道,“就由您这饱读圣贤书的大才子,去带着我的儿郎们,和叛军作战吧。” “我,我。”刘大人胀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而其他武将则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四章中心开花(6) 最近很忙啊很忙,大家原谅则个,还是收藏,订阅下啊,总是不会断了顿的 “好了,都不要吵了。”谢鲲见该自己说话了,轻轻放下茶杯,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毕竟谢鲲的权威还是不容置疑的。 “诸位,如今敌军兵临城下,我南昌城虽然兵微将寡,但是对于乱臣贼子,却也不惜玉石俱焚!” 谢鲲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让那些主张弃城别走的将佐们俱都有些羞惭的低下了头,而那些主战的文官则满脸幸灾乐祸之色。 “诸位,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本官已经接到卜机将军的密报,卜机将军少年英雄,于死谷一战,全歼敌军千人,而本方没有伤亡!”谢鲲压抑了一下,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众人一见谢鲲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于是“卜将军前途似海。”,“卜将军战绩辉煌”,“谢大人有识人之明”什么的就被理所当然的说了出来。 谢鲲笑笑,才说道:“可惜啊,卜机这小子,也忒不争气了。” 什么,不争气?方才那些拼命吹捧的人脸上有些尴尬,后悔刚才表态太急切了,结果拍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 不少人正准备改口斥骂,谢鲲却长叹一声,道:“这小子不知怎的,居然把叛军的前锋将军士锋给生擒了,你们说这事闹的。” 那些官员们差点没哭出来,哪里有这么说话的,真分明是天大功劳一件,这要还不争气,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争气的了。 于是,新一轮对卜机的大肆赞扬马上热火朝天的开始了,听得谢鲲一愣一愣,什么华丽辞藻都出来了。 “好了好了,如今敌人主帅已经被俘,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趁着这个时候,将叛军一举歼灭吧。”谢鲲见众人对卜机的吹捧有失控之势,忙出言道。 “谢公,如今敌人想必已经知道士锋贼人被俘,当此之时,我军正是士气高涨,以有心算无心,定可一战定乾坤!”那刘大人显然对局势很乐观,说起来眉飞色舞。 “不然,敌人纵然主帅被擒,定然会大力封锁小心,我军岂有可乘之机?况且敌军尚有五万,我以一万之众,还是难以图之。”赵将军依然和刘大人唱着反调。 “赵将军,如今如此大好形势下,你还要怯战吗?”刘大人也心头冒火,忍不住出言斥道。 “当然不是怯战,正因为如今的大好形势,我们才更要凭借坚城,固守南昌,只要守住了南昌,就是大功一件!” “迂腐!怯懦!”刘大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如今敌军主帅被擒,赵将军为什么不想着一举歼灭敌人,却要坐守南昌?” “这么说,刘大人愿意自告奋勇了?”赵将军还是拿这一套来堵对方的嘴。 果然,刘大人嘴上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说什么。 谢鲲冷眼旁观,室内大概一半对一半,却恰恰是文官主战,武将主守,而众人见谢鲲凌厉的目光来回扫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半晌,赵将军鼓起勇气,问道:“谢公,我们该怎么做。” “等!”谢鲲回答的斩钉截铁。 刘大人心中不服,还想再问,却被谢鲲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只有谢鲲那杯茶,依然丝丝冒着热气。 而在这时,我却和崔言悠闲的在石头上下着围棋,士锋和李焕在旁边观战。 我还是执黑先行,由于不知道崔言的水平,还是没敢冒险,从左下挂角。 崔言倒也中规中矩的挂角,拆边,前三十手,双方基本平分秋色,实地上没有什么差别。 李焕自然是很认真的看着,而士锋就不一样,他这俘虏做的也太滋润了,不上刑具不上绳索,还能以马代步,如今我和崔言下棋,他还能旁观。 士锋毫不掩饰对我二人棋力的鄙视,一直冷嘲热讽,什么棋风保守啦,什么没有预见性啦,我念在他确实憋坏了,也没跟他计较,还是继续的抢占实地,而崔言也稳妥的应着,没有太出格。 终于,在我一手断开崔言中路两颗白子,决定抢中腹的时候,士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崔言早就烦了,扔下正准备下的棋子,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哈,你们的棋技,还真是……还真是妙啊,哈哈哈哈。”士锋笑得肚子都疼了,俊脸也胀得通红。 崔言老脸胀成猪肝色,正要发飙,却被我用眼神止住。 第125章 “士锋,你可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就像这盘棋一样。”我不理士锋的嘲笑,淡淡说了一句。 “当断不断?”士锋闻言一愣,似乎想起了许多,想起了那些追随他的战士们,如今都在何方,而崔言和李焕也都面露疑惑,不由陷入沉思中。 【“本书17k首发,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五章中心开花(7)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见士锋面露不解之色,我哂笑一声,径直朝中腹投下一枚黑子! 胜负手! 崔言和李焕见状均是色变,如今虽然我和崔言的实地差不多大小,可是在外势上,很明显是崔言占优,中腹崔言已经做成眼位,而我,却只有几个断点。如今我不顾一切的投下黑子,很明显就是要决战了。 崔言想了一下,还是贴了一子,毕竟在中腹,还是他稍微占优的。 士锋方才被我打击了一番,如今见我朝中腹投子,忍不住想讥讽一番,却又怕被我这牙尖嘴利的主再损一番。 见士锋欲言又止,我冷笑一声,径直朝棋盘上崔言白棋最密集的一块区域的一个虎口填上一子。 崔言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连小孩子都知道,虎口不能放子,为何会有如此愚蠢的举动,可是等他捻起一枚白子准备干脆的将这枚黑子拔掉时,神色却是大变。 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若是拔掉这枚黑子,那么他中腹的大龙将只有一个眼位,而我方才投下的那枚黑子恰恰让他根本无法做活。 而他若是不理会的话,这枚黑子将让他的大龙只有两口气,由于我执黑,完全可以一路斜接,最后照样可以屠龙! 崔言额头上马上见汗,如此一个两难局面,委实让他难以取舍。 我悠闲的把手上的黑棋朝天上轻轻抛起,再伸手接住,淡淡说道:“士将军,看到了吧,这,就叫中心开花!” 崔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将脑袋埋的低低,仔细的瞅着棋盘,想从中找出破解之道,而李焕和士锋也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试图能解这死局,而我,却在心里暗笑。 这当然不是我的原创,自从修习《御女心经》后,虽然我久未碰女色,可是先前连日和含烟欢好汲取的阴气,已经足以推动真气的循环运行,如涓涓细流一般的真气在我的体内不断运行,虽然细小,却胜在持续,我的经脉被极大的拓宽,而我的脑海,更是像大海承载江川一般,被真气重点光顾,我的耳力,目力和记忆力,洞察力几乎与日俱增,现在我看那棋盘,看那布局,一步步就好像自动印在我脑海一般,随手一子,似乎马上就可以算出以后数十步怎么走,会得到什么局面一样。现在布一个小小的珍珑,自然不在话下。 崔言毕竟大才,沉思良久后突然双目一亮,而士锋更是手快,竟然顾不得俘虏的身份,径自抓起一颗白子,就要抢投。 崔言手也不慢,两只手,两颗白子,同时落在左上角我一片黑棋的一个虎口内。 二人果然不凡,居然能观察出此珍珑乃是对称之局,中间一个大珍珑,四周各有一个小的,他们选在左上角,是因为白棋在那里还有几个断点,想趁机把这几个白子救活,与中腹连成一片。 同样是在虎口,我断中腹白棋之脉,这样一来,左上角的白棋就能够和中腹的白棋呼应,与右上的白棋配合,把占绝对优势的黑棋重新包围,则他们在上面就可以很轻松的断黑棋之眼,一进一出,最后是中腹黑白均分,而左上沦陷,算起来,我将落户近四十目! 若是我对中腹的妙手置之不理,专保左上,将那几枚白棋残杀,则中腹尽为白棋所有,这样以来落后更多,我就可以直接投子了。 这一手,不可谓不妙!将原本我给予白棋的进退两难原样奉还,还让我更难抉择,可是狠毒的紧啊。 崔言和士锋对视一眼,难得二人眼中只有互相欣赏而不是敌意,崔言笑笑,抹抹额头的汗,士锋则示威般的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能再破。” “啊,二位果然不凡,天元四象珍珑,居然也能为二位所破,看来这盘棋啊,唉。”我摇头晃脑的叹着气,神色甚是惋惜。 “虽然你确实高明,占了先手,可是古话说的好啊,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就算你费尽心机,最后不依然功亏一篑吗?”士锋言语中掩不住的兴奋。 李焕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奇,我看了心中暗自上心,却一拍巴掌,道:“招啊,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士将军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都说到我心坎上去了。” 接着,就在士锋“算你识相”的脸色下,我轻轻捻起一枚黑子,在原先投下的黑子附近跳了一手。 崔言这次依然不敢草率,仔细看了看中腹白子群里的两枚黑子,越看越是心惊,这两枚白子,似乎恰好把所有的眼位全部封死,大片白棋好像根本就无法做活,而若是抢先围歼这两枚白子,则他们退可以一路接回去,若是硬吃,好像白棋劫材还不够! 再仔细算下去,若是不顾这枚白子,在左上角和中腹选一个行不行呢?崔言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似乎正在算着。 可是不一会,他却垂头丧气的看了看我,因为开盘时,我在左上角完全浪费了几手,做的一个直五,现在就起了作用了,无论是取中腹还是左上,这个直五的存在,恰恰让白子都是落后十目。 十目!不多也不少,可是当崔言再看看其他地方,却发现几乎已经没有劫材,最多官子时能抢点,可是再细算下去,就算官子时候白子尽可能的占便宜,却恰恰只能追回来九目! 也就是说,就算白棋尽最大努力,也必然至少会输一目! 无与伦比的计算! 崔言仰头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丝钦佩,他站起身,拱拱手,道:“卜兄弟果然是国手,崔言不如也,甘愿投子。” 旁边李焕也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而士锋则是面如死灰。 我微笑着对崔言说了句承认,却对士锋说道:“士将军可是心有不甘?” “确实不甘!”士锋倒也不掩饰,很痛快的说道。 “唔。”我点点头,“士将军大概是也把这盘棋当成此次会战了吧,卜机的这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士将军。” 士锋不言,算是默认。 “这中腹,就好比这次的南昌城,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前卜机占了先手,就好比死谷一战,卜机得胜,而士将军和崔将军想出的妙招,也就是围魏救赵吧,这确实也是妙手,但是你们还是忘了,中心开花永远是最最有效的。” 李焕和崔言看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就是士锋也是一脸震撼的看着我,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心思揣摩的这般准确,更何况是没有什么交情的敌对将领了。 见士锋还愣在那儿,我可不能愣了,吩咐李焕招呼他,我将崔言叫到一边。 “将军!”崔言行了个标准的军参,看来方才那盘棋真的让崔言对我的崇拜达到一个新境界,本来嘛,打仗时百人歼敌千人而己方毫发无伤,还顺手抓了敌军主帅,文韬上,围棋又是国手,还凭借一盘棋让敌人心神不宁,推演出当前战局,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崇敬呢?连我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好在我迅速冷静下来,道:“崔大哥,私下就不必这么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 崔言也是爽快人,哈哈一笑,拱手道:“好,卜兄弟。” “恩。”我应了一声,“崔大哥,我们的火棉,桐油和帆布都准备好了吗?成败可全在这上面了。” “放心吧老弟,李大哥亲自准备的,我去看了,错不了的。”崔言爽朗的笑道,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就好,那就好。”大战前,我还有些紧张。 “不过卜兄弟,你弄那些东西做什么呢?连李大哥这般灵通人物,弄这些玩意都费了好大力气呢。”崔言有些疑惑。 “嘿嘿,佛云不可说,到时候啊大哥你就知道了,兄弟我可拿它有大用呢。”我嘿嘿笑道。 “你这小子,连大哥也瞒着。”崔言撇撇嘴,却也不再多问 最后,还请大家多多收藏,订阅,砸票啦!!!!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六章中心开花(8)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一切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我的一百士兵俱都士气高昂,奋力前行,由于保密的缘故,不能告诉他们去哪里,可是由于先前的大胜,他们对我这主将已经是绝对的信任,甚至到了有些迷信的地步,在接到命令后,几乎不多问,就都情绪高涨的走着之字形路线。 士锋自从上次那盘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还没事嘲讽一下我,或者跟崔言李焕斗斗嘴,甚至对看守他的谢家亲卫进行策反,不过由于我对这些亲卫的忠诚度有着绝对的信心,也没有管他。 可是这一次,那盘跌宕起伏的棋局结束后,士锋变得沉默了,不说话,不闹事,不东张西望,不理会别人,行军时为了方便,我也让李焕专门给他配了一匹马,反正弩手在侧,也不怕他逃走,可是他却像死人一般,呆呆的牵着马缰,目光无神,似乎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我自然知道这是过度的失落造成的恍惚,而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因为也没有去干扰他,任由他自己在那想着,我知道,这些问题,他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想通了,才有意义,若是他一辈子都想不通,那这个人,也就完了。 第126章 我们的100轻骑,本就人少,加上刻意隐匿行踪,自死谷沿原路返回,至熙水,沿熙水东向,趋笔架山,银山,两日疾驰,前方就是黄浪原了。 “根据斥候所报,敌军在此处应该有重兵埋伏,而且伐木焚草,不出意外,这黄浪原,应该就是敌军的粮草储藏地,可是将军您看,眼前一片,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能是敌人的老窝吗?”崔言有些不满的说道。方才我连续派出两队斥候,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也不一定,如今这片开阔地,确实不适合驻军,翻过前面那个丘陵,按地图看,还有一个盆地,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李焕出言道。 二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我略一思索,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便点头称是。 很快,一百轻骑再次套上马嚼子,轻手轻脚的翻过那矮小的丘陵,丘陵上的树木早就被砍到,地上也是光秃秃的一片,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有过大规模军队的驻扎。 丘陵不高,很快到顶,眼前的一切几乎让众人惊呼出声! 眼前是一座恢弘的营寨,布局巧妙合理,各个子寨之间互相呼应,整个营寨周围有木篱围住,四周开门,看大小,应该能驻扎万人。 “怎么办?”崔言压低声音,有些焦急的在我耳边问道。 我心里也很是忐忑,对方如此大的一个营寨,肯定不是我这区区一百人能够对付的,虽然我这一百人几乎都是江湖高手,武艺高强,可是战场之上,毕竟不是逞匹夫之勇之地,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拼人头,我的一百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一万人的部队相提并论。 可是难道就这么撤退?本以为敌人就算考虑到了粮道的重要性,派兵护卫也不会超过五千,可是看眼前这个大寨,分明是为万人之军准备,难道我们的计划泄露? 我心中悚然而惊,这个布局宏大的计划,只有我和谢鲲两个人知道,按说不会有丝毫泄露的可能,而且当时,我和谢鲲反复进行了仔细的推演,确定绝对不可能出问题,我才放心大胆的带着一千人出击,可是,万一,要是这个计划泄露的话……我几乎不敢想象这严重的后果。 “将军,不对劲啊。”李焕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从莫名的怀疑里脱出,不由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巨大的营寨。 “大人您看,若是这么大的营寨,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士兵们的喧嚣声尚且不说,就是巡逻队,也该出来好几队了吧,可是眼前,里面却一片死寂,连个人声都没听见。”李焕分析的是丝丝入扣,入情入理,听得崔言是连连点头。 我心中也有些触动,不由说道:“你的意思是,下面是座空营?”说出这话,连我自己都猛然感到背心凉飕飕的。 李焕犹豫一下,却又坚定的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虽然从情理上来说,确实不该是这样。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们不得不这么认为。” 李焕是老资格了,又是谢家的心腹,出击以来办事也是井井有条,在军内有很高的威望,他一说话,不少人都点头认同。 “问题还在于,你二人觉得,我军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直面核心问题。 “这……”二人同时犹豫,毕竟我方只有一百人,而下面是一个能装万人的大营,从山头上根本无法彻底看清大营虚实,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猜测。 “要不,末将带几个人去打探一番。”崔言想了想,出言说道。 “还是末将去吧,末将和亲卫们配合多年,也有个照应。”李焕却是不愿意让崔言卷入危险。 “老崔皮厚,岂能让你李老哥赴险,卜兄弟,还是老崔我去吧。”崔言黑脸憋得有些红,大声说道。 见李焕也是不相让,争着要去,我只好说道:“都别争了,我亲自去。” “将军!” “将军三思啊!”果不其然,我此话一出口,众人都齐齐反对,不让我这主将涉险 明日高考,祝ddmm们发挥出色,考试顺利!!大家多多支持小青哦,订阅收藏啊!!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七章中心开花(9)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这次我没有考虑太多,毕竟若是真是有诈,一百人相对于千军万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直接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全体将士跟我一起下去,勿要再言。”说罢拍了拍腰间长剑,表示自己的坚决。 众人见我神色严峻,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士锋的神色似有所动。 难不成他还心存幻想?可能吗? 我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他若是敢造次,吃亏的是他自己! 而崔言则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杀机,他只知道,若是士锋干图谋不轨,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自己毕竟是个军人 只有李焕,依然神色淡然,似乎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我却知道,这李焕乃是心思最细腻之人,他神色淡定,就说明他心中有数,看都不看一样,说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才是可怕。 策马下坡,自然是风驰电掣,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而我也没有要求大家掩匿行迹,溅起的烟尘也着实不小,很快,我们就冲到了营寨口。 只有在这里近距离观察,才能知道这营寨的恢弘。先前在山上鸟瞰,却只能看见一角,而如今在辕门外观察,整个营寨乃是四方四象阵势,主寨尤其庞大,其他四个子寨就如众星拱月一般将其包在中间,按这规模,恐怕这营寨能装怕是不止一万人啊。 只是,就算我们不掩饰行踪,任由马蹄声四起,可是,却依然没有看见匆忙跑出的士兵,闪着寒光的箭头,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听见一点人声。更让我们心中忐忑的是,这营寨居然四门大开,似乎专门等着我们的到来。 难道这是一个空营? “士将军,这营寨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啧啧,当真不错。”我收回了有些沉醉的目光,回头看着一脸痴迷的士锋,淡淡说道。 士锋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嘴上却淡淡说道:“是又如何,非又如何?反正士锋现在是你们的阶下囚。” “士将军何必动气,难道你就不想翻盘?”我看似无心般说出的一句话,却让士锋的眼睛为之一亮。 其实我心里也在嘀咕,万一他们唱一出空城计,该咋办,到时候,我若冒失的带人冲进去,只怕会被包了饺子。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下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举起宝剑,道:“勇士们,跟我进去!” 众人齐声高呼,我一夹马腹,身下汗血马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身后百余轻骑紧紧相随。很快,就从正门进去。 一路上,马匹走的很稳,没有我想象中的陷坑,马匹很温顺,似乎前面也没有伏兵,很快,我们就冲到了当面的主帐。 这主帐乃是玄色帆布构成,帐顶绣着金毡,帐篷甚大,比寻常营帐大了几倍,看来该是这支军队主帅的营帐了。 很自然的,手下的亲卫们自动拿出怀中弩机,扣上机活,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隐隐然形成一个弧形将我围在中间。 “里面主将是谁?”我冷冷向士锋问道。 “本来是柳福,我走以后,不知道王攀换没换人。”士锋这次倒也没有阴阳怪气,很直接的说道。 “那好,我们进去!”我干脆的下了命令,正待挥动马鞭,崔言却出言说道:“将军,还有让我先进去吧。” “不,我是主将,就算有危险,也该是我给兄弟们担着!”我坚定说道。说罢,不顾崔言和李焕劝阻的目光,果断的跳下马来,紧紧握住手中宝剑,而身后百余轻骑,有五十名骑士很自觉的跳下马来,手里却依然拿着弓弩。 五十轻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而五十步卒则围在我的身边,注意着可能来的偷袭,就像肉盾一样,挡住了可能从各个方向而来的暗箭。 短短几步路,却像千山万里一般,我从来没有走的这么艰难,这么犹豫,我不知道,前面帐篷里,会是什么,也许空无一物,也许是死亡的归宿,我都不知道。 前面就是帐篷的帘子,其实我想过一把火将帐篷烧掉,可是,正是由于前途的未知,才让我心中就像几百只爪子在挠一样,让我有种掀开帘子看个究竟。 拼了,就算是里面有神魔鬼怪,就算里面有万重危险,我也豁出去了! 深深吸了口气,我坚定的伸出手去,摸到了那粗羊皮做的帘子上。 可是,只有将手放上去,我才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丝坚决是多么可笑,原本似乎无所谓的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对未知有一丝的畏惧。 愤愤的看了一眼自己有些不争气的手,我再次定了定神,心中默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可是我的手,还是忍不住要颤抖 卷尾语:大家多多支持吧,如今码字不易啊,收藏,订阅啥的都往上上吧!多谢!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八章中心开花(10)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好吧,还是厚颜求收藏和订阅,谢谢! 罢了,终究躲不过,我奋起勇气,使劲拉开了那帐篷的帘子,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我只听见一阵激烈的“飕飕”声,仿佛那万箭齐发的声音。 第127章 我的身体本能的后仰,却感觉一股大力如山般压下,很快就倒在地上,原来这时谢家亲卫们想的却不是躲避,而是快速的将我扑倒,像肉盾一般挡在前面。关键时候,谢家亲卫的忠贞,果然是靠得住的。 只是,等这“嗖嗖”的声音一过,却没有听见预料中的惨叫声,也没有闻到血腥味,甚至发现没有人受伤,地上的诸人很快爬起,站好队形,却发现地上居然连箭杆都没有。 难道方才居然是虚张声势? 而那帘子,在我被他们扑倒时,就在那里慢慢晃着,却始终没有定住,而由于方才的仓促,我甚至没有看清帐内究竟有什么。 正当我挥手,准备命令亲卫们发动进攻时,远处却传来一声急呼:“将军稍待!” 我定睛一看,司空展一脸激动的狂奔而来,脚步里甚至有些踉跄。 我挥挥手,示意弓弩手们抬起弩机,司空展连滚带爬的跑到我面前,一个标准军参,高声道:“小人司空展,参见将军!” “起来!”我轻轻说道。 司空展并不矫情,道谢一身,“唰”的站起,腰杆挺的笔直。 “司空展,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虽然见眼前的现状,我心里已经有谱,不过还是得问一下。 “回将军,小人带着九百弟兄,一路顺利,叛军粮草已经全部被毁,而守卫粮草的军队,已经被小人调走。” 说罢,在众人惊诧的眼神里,司空展吹了个口哨,帐篷帘子被掀起,两个身形猥琐的汉子快步出来,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这是何人?”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回将军,这二人乃是小人行军路上在路边救得人,当时已经快要饿死,小人拿出自己那份军粮给了他们,他们便自愿投效我军。” 说到这里时,司空展眼神里闪出一丝欣喜,而那二人脸上也露出感激,司空展接着说道:“此二人虽然饭量甚大,刀枪剑戟也不会,可是他们却有一门绝活,就是口技!” “口技?”崔言一声惊呼,而士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错,正是口技,这次可多亏了他们的口技!”司空展一脸笑意。 原来,司空展当真是天生的将才,虽然有我的授权,可是,司空展一路上很注意收买人心,行军冲在最前面,宿营最晚睡下,加上自己武功高强,很快就获得了这九百人的信任。 接着,司空展凭借地上掉下的一队粟米,居然成功的顺上了叛军的护粮队! 可是,这护粮队虽然不是叛军最精锐的部队,却有三千之众,这人数又是一个让人很不爽的数字,若是再少,就没有什么说的,可以直接发动攻击,若是再多,也可以很理所当然的避开,可是这个三千,却让司空展带领的这九百士兵们犯了难。 意见当然只有两种,打和不打,打得理由是因为开始时的连续胜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不打的原因自然是人数相差悬殊,二者都很有道理,司空展也难以取舍。 最终只好折中,司空展决定一路尾随,却不攻击,同时严令众人掩藏行迹,由于随行的还有二百谢家亲卫,其中不乏江湖异人,因此一路之上,倒也没有人发现。 很快,他们随着那支慢腾腾的运粮队,就找到了这座恢弘的大营,很明显,这里就是叛军的补给基地了,看这大营的规模,也是足足可以驻扎万人的。 这下子问题又回来了,先前三千人,在打不打之间游移,如今虽然兵力成了绝对劣势,可是敌人在营中,己方又可劫营,似乎不是没有胜机的。 这一次,司空展敏锐的察觉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他力排众议论,甚至拿出了我的权威,坚定的决策要打! 那么问题就是怎么打了,司空展不愧是我亲自选定的人才,他居然出人意料的将队伍分成九队,每队100人,然后马匹背后栓上树枝,步兵躲在山上,每天夜里都击鼓呼喝,那两名会口技的汉子更是豁出老命的发声,弓弩齐声声,万马奔腾声,士卒呼喝声无不学的活灵活现,若是不近距离观看,几乎就会认为是千军来袭。 骑兵则骑着带树枝的马来回跑路,叛军这样一来,根本无法休息,可是夜深之时,他们却也不敢轻易出动,只是命令弩手朝呼喊声最响的地方放箭。 可是,山上本就只有几十人,万箭齐发又有什么用?灵机一动的司空展竟然下令,加紧手机敌人的箭枝,于是,轻装简行的司空展部,凭空又多了大量的箭枝…… 连续几日,白天销声匿迹,晚上鼓乐齐鸣,叛军睡不好觉,战斗力大受影响,叛军主将柳福自然是暴躁如雷,却又无计可施,敌人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又能如何?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五十九章中心开花(11)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大家端午节快乐,顺便支持下小青,多多订阅,收藏哈】 然而司空展着实高明,虽然柳福很快就看出这是对方的疲兵之计,却也无可奈何,每夜的嘈杂声,照样让自己麾下的士兵们烦躁不已,就算拿棉花堵住耳朵也毫无效果。 终于趁着一次,当四面八方再次响起了号角声,喊杀声时,柳福终于怒了,他的士兵们也怒了,任谁连续几夜睡不着也会怒,更何况本就脾气暴躁的士兵? 当三千士兵甲胄整齐的呼啸着冲出大营,却发现一切早已恢复宁静,周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只是从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小,却让所有的士兵都听的清清楚楚。 “岭南士兵都没有鸡巴,当将军的下面还多个洞。” 很快,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很快在山间形成回声,萦绕在四野之中。 暴怒之下的柳福带头冲着山上一顿大骂,此时也不顾什么风度了,直接将山上的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问候了个遍,然后再从人类起源开始谈起,将敌军士卒们和种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联系到一起。 这柳福大概是个语言天才,吴侬软语,洛阳官话,西北俚语和岭南方言,柳福挨个说了一遍,虽然他是打仗的将军,说话却很有一套,抑扬顿挫,拐弯抹角,奇峰迭起,说的士卒们听得是哄堂大笑,原本心中的郁闷也舒缓了不少。 只是这柳福还不满足,独爽爽不如众爽爽,就是这骂人,也要大家一起骂,才行,于是手下的士卒们方才被柳福妙言调动起来的积极性此时被很好的利用,众士卒们得到主将的鼓励,纷纷放开嗓子一顿狂骂,什么难听说什么,一个个说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却也发泄了个差不多。 终于,骂得差不多了,柳福心中稍安,士兵们也累了,柳福大手一挥,收兵回营,赶紧睡觉! 骂得很爽的众位士兵回去了自然是口干的紧,也顾不了许多,拿起水桶就一阵狂灌,直到喝到肚子滚圆,水桶里的喝干了就去汲水的临时水池里灌,然后拍着肚皮,呼呼大睡起来。 只是这一睡,不一会就醒了,却是疼醒的,众士兵惊恐的发现,自己腹内居然一阵阵绞痛,周身泛着冷汗,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柳福自然也不例外,纵然他身子硬些,却也撑不住许久,很快就倒地了。 正在这时,漫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依然是鼓声震天,依然是响遏行云,只是柳福他们早已麻木了。 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虚张声势了,伴随着鼓声,还有真刀真枪的勇士,他们有风驰电掣的轻骑,有步履如飞的步卒,他们精力充沛,他们斗志昂扬,他们誓要将这里的一切夷为平地。 当然,这一切都是司空展导演的,那两个会口技的汉子则起了重大作用,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就是他们模拟,放大的,从而激起了柳福等人的愤怒,一阵大骂后自然口干舌燥,回去肯定要喝水,问题,就在水里面。 “水,难道你小子又故技重施了?”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回将军的话,上次您在河滩一战,一举让士锋的精锐折损大半,司空展一直铭记在心,如今虽然敌军多了十倍,却依然是此等局面,小人不过是趁敌人谩骂激动之时,遣高手入营在那水池里下药而已,不过,说到底还是将军手下的亲卫们武功高强,下药时才能不被发现,小人不过捡了现成而已。” 司空展这小子,胜不居功而委以他人,关键时刻胆大心细,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看来以后要多多提携这小子了,想到这,我满意的点点头,道:“司空展,你家的事情,我已知晓,你放心,本将军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司空展又惊又喜,他着实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场合向他说起这个,激动之下,他“扑通”跪下,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讷讷的念叨着“公道,公道”。 看来,家族的冤屈和仇恨,已经让这少年的心出现了扭曲,我心中一酸,轻轻将他扶起。 司空展到底不是庸才,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拱拱手,道:“将军,大恩不言谢,司空展这百八十斤,以后就交给将军了。” 我点点头,跟明白人不必废话,我径直问道:“那一万多士兵呢?就算你下了药,不可能全放倒吧,你那九百人也没本事把他们全包圆了吧。 司空展微微一笑,道:”将军明鉴,司空展确实没本事把万余士兵拿下,不过,谢家的亲卫却帮了大忙。” “哦?”我来了兴趣,“你小子又用了什么鬼主意? 第128章 说说看。” “将军请看。”司空展说完,就拉起了那中帐的帘子。 这下就可以看个清楚了,我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地的士兵,身上被五花大绑,都是亲兵装束打扮,而角落里,却坐着一个一身玄甲的将军,看装束自然是叛军的人了。 “柳福,你……”急切凑过来的士锋大声叫道。原来司空展居然把敌军全部囚禁在帐篷里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章军令状 【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登录17k文学网,支持正版文学。】 柳福身子很是虚弱,听见士锋叫他,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士锋,轻轻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啊?”士锋双目通红,显得甚为激动,看来士锋和他关系不错。崔言见我没有说话,也就没有阻止将要暴走的士锋。 “死是没有死的,大概是中毒了吧。”我不紧不慢的答道,看样子,这些人也是被迷药先行制住的。 活学活用,司空展算是把这一手用到了极致,先前我在河滩上,先下药,再放烟,一举将士锋千余精锐拿下大半,如今司空展故技重施,依然是燃物放烟,里面加料,弥漫的烟尘很快就把那些尚要挣扎的士兵们放倒。 司空展带着900轻骑则迅速出动,很快制服了还想反抗的人,并将他们缴械,然后五花大绑,押进他们的营帐就地看守。 士锋听罢,眼中闪过颓然之色,看来这次又被土的不能再土的法子给制住了,不同的是,上次是1000,这次是10000,赔的可是越来越多。 “那,这几日若是南昌方向,有人来提取粮草,该怎么办?”李焕到底心细,很快就想到关键点上,毕竟这里是敌人的补给中心。 “给。”司空展答得简洁。“小人一夺取大营的控制权,就找到20名军需官,当场格杀两人,剩下的人都马上投降。于是,他们来要粮草要药品,都给他们,一点不打折扣。” “一点都不扣啊。”崔言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遗憾,“不过也是,现在还是不能泄露行迹,最好让他们一直以为,大营还在他们手上吧,不然你就九百人,也守不住这里,这么多粮草,一把火烧了也是可惜。”大概按他想来,趁机断了敌军粮道,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若是我,也绝对一粒米都不少。”我突然想透,微笑说道。 司空展眼中闪过一丝钦佩,道:“将军明鉴,司空展不仅一粒米都不少,还给加了点,毕竟量多有赠送嘛。” “你小子又朝里面下药了?”崔言和李焕同时问道,而士锋听了,则是面如死灰。 在我灼灼目光注视下,司空展小声道:“谢家亲卫带的迷药泻药什么的也不多了,全部下药量根本不够,因此……小人专门在精米里大量下药,希望能够奏效吧。” 我顿感无语,这么一来,大概南昌城下的叛军可有的罪受了。 此时南昌城下,叛军大营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先前陈三儿带回的情报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让诸位将佐们心里甚是不安,如今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主将士锋擅自出击,已经落入敌手,而敌人甚至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来等待着这支数万人的军队。 “王将军,末将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应该立即攻城,那个什么鸟计划,绝对不可靠,先前在城下顿兵5天就是个错误,现在挽救还来得及!”柳冲一向很冲动,他的部下最是剽悍,三天不打仗就闲不住。 “是啊,是啊。” “柳将军说的不错,我们必须立即攻城。” 很快,其他几个亲柳的将军纷纷表态,主张立即攻城。 “大家静一静。”一直沉默的王攀说话了。 “大家的想法,本将军都知道,可是大家要知道,我们手上,捏着五万兄弟的命啊,朝廷军队一旦合围,我们可是跑都没有地方跑啊,这些都是南天王争霸天下的本钱啊。” 王攀当然也有支持者,很快附和起他的意见来。 “王将军,且不说那个什么合围计划,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就算有,那王将军您说说,您准备怎么办?”柳冲还是急性子,抢先说道。 “很简单,立即挥师南下,沿路巩固江州,兴国等地,确保占领区的稳定。”王攀很干脆的说道。 “那南昌呢?” “只能让它这样了,毕竟我军呆在南昌城下,实在太危险了。” “我军一路北上,直趋南昌,却打都不打就掉头南下,王将军,您也是带兵的人,这样对士气影响有多大,您难道不知道吗?”柳冲愤愤不平的说道。 “本将军当然知道,你柳将军一直要攻城,那本将军问你,你能在几日内打下南昌?”王攀也隐隐动了真火,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五……五日……”柳冲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 “五日,好,就五日,你敢立军令状,保证五日内打下南昌吗?”王攀步步紧逼。 “这……”柳冲虽然跋扈,却并不傻,他当然知道,他本部不到万人的兵马,要五日内打下城高池深的南昌,无异于痴人说梦,加上还有军令状的限制,他自然不敢应下。 “哼哼,还以为你柳将军多么无畏呢,好了,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王攀不屑的看了柳冲一眼,淡淡说道。 “五日就五日,老子说得出,做得到!”柳冲突然爆发,他毕竟还是血性,受不得激将。 “好好好,书吏,文房四宝伺候。”王攀心中大喜,吩咐道。 一名小吏拿起纸笔,另一名很快磨好墨,王攀含笑看着一脸气氛的柳冲,笑吟吟说道:“柳将军,反悔,可是还来得及哦。” “老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反悔的道理。”柳冲犹自嘴硬。 很快,书吏就草拟好了军令状,柳冲看也不看,就要按手印,正在这时,外面却又想起了斥候的呼喝声。 “紧急军情!” 端午节,吃粽子,也别忘了给小青投票,收藏,订阅哦。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一章进退两难 【最近很忙,更新稍慢,绝不断更,大家支持】 按规定,紧急军情可以不必通报,不一会,一个一身是尘土的斥候匆忙奔进了帐篷,冲到众位将军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按照以往的经验,若是斥候大哭,多半没什么好事情,这也不过是斥候为了推掉自己身上的责任的法子了。 熟谙这一套的王攀叹了口气,道:“好了,你起来吧。”同时心里却暗骂这个斥候进来的真不是时候,眼看柳冲就要在那军令状上画押了,可是被这一搅和,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发作。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啊。”那斥候见王攀没有怪他的意思,心中稍安,方自收起哭嚎声,说道。 “起来说话吧。”王攀淡淡说道,同时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到主位上,轻轻说道:“你是谁的麾下,何事惊惶?” 那斥候谢了一声,起身说道:“回将军的话,小人乃是柳将军麾下斥候,负责南路熙水一带的消息情报。” “哦?”王攀颇有意味的应了一声,淡淡看了看柳冲,道:“有何军情?” “回……回将军的话,黄浪原出事了。”那斥候咬咬牙,大声说道。 “什么?”众人闻言,如五雷轰顶一般,谁不知道,黄浪原乃是大军粮草囤积之地,这次由于士铮的战略使然,大军一路轻装北上,辎重粮草带的本就不多,如今黄浪原若是出事,大军可就麻烦了。 “你小子再说一遍!”火爆脾气的柳冲一把抓住那斥候的领子,恶狠狠逼问道。 “回……回将军,小人此次南下时,一共有五名兄弟,都在黄浪原一代活动,可是轮值时,小人到了地头,却是腹内胀疼,于是就去拉屎……” “老子对这些没兴趣,捡有用的说!”柳冲打断了他的话。 斥候黑脸也是微微泛红,接着说道:“就在小人拉……办大事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话,却并不是他们的声音,小人心中生疑,就偷偷的观察他们,却发现……” 斥候悄悄打量了一下诸人,发现他们都听得仔细,才接着说道:“发现那竟然是一群玄甲弓弩手,看衣裳绝对是朝廷的鹰犬。而地上,小人那几个兄弟躺了一地,都已经遇害好久了。” 说到这,斥候象征性的啜泣几声,接着说道:“后来,他们等了好久,大概是见小人一直没有出现,也就散了,可是,他们临走的时候,却是朝黄浪原方向去的,他们还说要回去喝酒。” 斥候结结巴巴说完这一堆,却发现帐内的将军们都是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心中害怕,不由四处打量,却发现角落里也有个和自己一般打扮的人,看来也是斥候。 良久,王攀终于打破了沉默,说道:“这么说来,黄浪原确实凶多吉少了。” 依然是沉默。 “方才这两名斥候说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看起来,朝廷还是有能人啊,居然步步料我于先,大家说说,都说说该怎么办,该怎么把这五万弟兄带出去。”王攀话里,有着一丝凄凉。而陈三脸上则微微有喜色,毕竟这情报可是他拼死带回来的。 “可是,黄浪原大营可是有柳福将军和一万人马啊。” 第129章 有名将军颇为不信的说道。 柳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军参半跪,道:“王将军,末将的兄弟把守黄浪原不利,出了岔子,该军法处置的,姓柳的绝无二话,可是兄弟连心,柳冲要向将军请命,带本部兵马去救他,去夺回黄浪原,为他赎罪!”原来,这柳冲和柳福居然是同胞兄弟。 王攀深深看了柳冲一眼,这次却没有了先前的杀机,淡淡说道:“柳将军的心情,王某理解,不过,眼前我五万大军正处在危急存亡之秋,我们先是考虑下,究竟怎么办吧。” 柳冲虽然暴躁,却不傻,他当然知道轻重缓急,先前和王攀相争,只不过各位其主而已,如今王攀说的是正理,他也只好颓然坐下。 王攀满意点点头,看向众将道:“时间不多,大家都畅所欲言吧。” “据前几日柳福将军的军报,黄浪原只是有小股敌人的骚扰,连攻击大营都不敢的,怎么一夜之间,拥有万人的大营救这么没了,就算十万打一万,怕是也没这么容易把,总不成朝廷的军队乃是神兵天降吧。”一名将佐疑惑的问道。 “废话!”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这般骂道,如今蹊跷的情况,是个人都知道不正常,关键是他们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眼前,我们只有三条路,马上攻城,立即撤军,就地坚守,大家怎么看?”见诸人都不踊跃,王攀只好自己说道。 “攻城吧,都好几天了,一直在大营里窝着,都要淡出鸟了。” “攻城,怎么攻?能攻的下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撤军?”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如今我军缺粮,暂且离开这是非之地,先解决了辎重粮草,才是正道。” “我看你是怯战!” “你说谁?” “谁认我就说谁!” 王攀只觉一阵头疼,士锋离去后,只要一开会,就少不了这样的争吵,却一个可行性措施都没有,难道真就要这样失败了吗?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二章围三缺一 【更新稍慢,俗事不断,大家支持,马上正常】 突然,阵阵喊杀声响起,众人均是一愣,长时间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众人心里都很是担心。 “肃静!”王攀颇为不悦的出言斥道。扫视了一圈,才威严说道:“破剑,外面怎么回事?” 破剑乃是王攀的亲卫,闻言进帐,环顾一圈,有些紧张说道:“回,回将军,南昌城城门大开,城内军队大举出动,正在营外叫骂呢。” “什么?”众人惊呼出声,显然一直龟缩不出的南昌守军敢于出击,感到很是意外。 “有多少人?”王攀冷冷说道,看起来,他对城内的士卒不安心守城,反而居然敢主动出击感到震怒,先前卜机那一路,只有千把人也就算了,算是小股流窜的散兵罢了。 他大概忘记了,正是这支他看来是散兵游勇的不起眼部队,却兵不血刃的把他们的主将活捉,把他们的辎重大营夺占,成功让一万多人失去战斗力。 “敌军主要走哪一路?”王攀捏紧了拳头,面色有些发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王攀暴怒前的征兆。 破剑咽了咽口水,小心说道:“回将军,南昌城四门大开,四路军马齐头并进,烟尘蔽天,万马奔腾,声势几不可挡!” “砰”的一声巨响,愤怒之极的王攀将案几上的兵书战策文房四宝什么的一股脑的推到了地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胀得通红,而其他将佐则面面相觑,不知所故。 “呼。”王攀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厉色稍解,冷冷扫了其他将领一眼,道:“众将听令!” 士锋不在,王攀就是理所当然的主将,虽然平日里有派系之争,可是如今大军危急存亡之刻,大家还是马上团结了起来。“得令”声在士锋走后,就没有这么齐过。 王攀满意点点头,高举双臂,道:“诸位!如今的情况大家也知道,确实很不利,四将军的事情,王某人责任重大,绝对不会推卸,请大家放心,战后,王某人一定去向南天王请罪,如有违背,有如此几!” 说着,王攀“铿”的拔出腰间长剑,奋力朝主将案几上一砍,案几一个角被削铁如泥的宝剑给剁了下来。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敢做敢当,才是真汉子,就算那些平日对王攀颇为不满的将领,眼中也闪过一丝炽热。 “妈的,到时候老子还要赔四将军一张桌子。”王攀苦着脸,难得来了个幽默。 众将一愣,突然一齐大笑起来,柳冲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时间,帐内的紧张气氛大为舒缓。 “诸位。”王攀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如今谢鲲敢于打开城门,主动出击,应该是和南面的卜机取得了默契,已经知道了我军的现状,他才敢于出击,不过,他既然敢用一万人,趁着我军现状不佳来欺负我们,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说到最后,王攀猛然一拍桌子,神情甚是狰狞。 此时王攀表现出的威势,让众人彻底畏服,加上压抑了很久的血性,被敌军敢于主动挑衅的“恶劣行径”所激发,俱都大声呼喝着,主动请战。 “仗,少不了你们打的,这次咱就打个痛快!”王攀咬咬牙,厉声说道:“我们的作战原则很简单,正面跟他硬拼,他们只有一万人,我们可是有五万人,就算他阴谋诡计再多,我们也不怕!” 见柳冲欲言又止,王攀马上接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们五万大军在城外这点地方展不开是吧,哼哼,他们既然敢分兵,我们就偏不!他越分兵,每路实力就越弱,我们刚好各个击破!传令下去,放开北门,来往不阻,其他三面,绝不姑息!” 围三缺一,古之常法,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此外。”王攀顿了一下,深深了看了柳冲一眼,道:“这次谢鲲倾巢而出,南昌定然空虚,若是埋伏一只精兵在南昌城边,到时候,粲粲粲。”王攀想到这里,不禁得意的一阵大笑。 众将一听,眼中瞬间闪出炽热的光芒,谁都知道,此时拿下南昌,将是扭转战局的大功,而相对于阻击敌军,难度又是如此之小,谁不想摘下这份天下掉下来的功劳呢? 如今王攀掌握着生杀大权,这份大功在谁手上,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不少平素和王攀交好的将军已经开始幻想日后封侯拜相的盛景了。 王攀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他打量了一圈,无形的威势,目光所到,被看得人都轻轻低下了头,不敢迎着他的目光。 “这只伏兵,人数不能多,以免被敌军发现,步骑都要有,这样才能协同作战,带兵的要兼具忠诚,勇气,智慧和决断,这次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王攀话说到这,几乎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扑通扑通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 王攀轻合双眸,轻轻说道:“带兵的,将会是柳冲!”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不少人开始或窃窃私语,或出言诘责,只有柳冲本人没有说话。 半晌,等到众人稍稍平静下来,柳冲平静问道:“为什么?” 王攀淡淡说道:“这是公事。” 这是公事!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三章决战(1) 『遵从频道指示,俺这废柴也给老狼巨巨打打广告:逆天吴应熊,书号31545,简介【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感谢别欺负我书友提供的读者群:63263563 《逆天吴应熊》是17k文学网独家买断首发的作品,未经站方许可,不得转载。】』 王攀和柳冲,二人相视一笑,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剩下的一切已经没有悬念,王攀已经重新在将领中建立了不可置疑的危险,原本士锋和士铮两派,已经在危难之时,重新团结在了一起,他们誓要在这控江锁喉的南昌城下,给朝廷来一次教训! 汉高帝初年时设豫章郡,取自豫章江之名,郡治南昌,下辖18县,分别为南昌、庐陵、彭泽、鄱阳、馀汗、柴桑、赣、新淦、南城、宜春、雩都、艾、安平、海昏、历陵和建成等,分布地域为赣江、盱江、信江、修水、袁水沿岸,。汉武帝时划全国为13个监察区,称13部州,此时的豫章属杨州部。莽新的始建国元年,将豫章郡易名九江郡。后又恢复豫章之名,后汉、三国及我朝,郡以郡名则为豫章,以郡治所名则为南昌。 豫章为传说中异木名。高千丈,围百尺。斫之可占九州吉凶。 《神异经?东荒经》“东方荒外有豫章焉,此树主九州。其高千丈,围百尺,本上三百丈,本如有条枝,敷张如帐,上有玄狐黑猿。枝主一州南北并列,面向西南,有九力士操斧伐之,以占九州吉凶。斫之复生,其州有福;创者州伯有病;积岁不复者,其州灭亡。” 豫章亦作“豫樟”。 第130章 木名。枕木与樟木的并称。《左传.哀公十六年》:"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战国策.宋卫策》:"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樟,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其北则有阴林巨树,楩楠豫章。"张守节正义:"案:《活人》云:'豫,今之枕木也。章,今之樟木也。二木生至七年,枕樟乃可分别。故古往今来,豫章郡乃是江左,岭南和荆襄三地之咽喉,战略地位不言而喻,如今朝廷和叛军大军云集豫章,誓要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打出一片天地! 原本紧闭多时的南昌城四门大开,尤其是南门,源源不断的军士从里面精神抖擞的阔步而出,剽悍的轻骑兵呼啸着才城外纵马驰奔,他们手上的马刀闪着寒光,他们坐下的骏马轻轻的嘶鸣,他们坚定的眼神,果敢的毅力,让这支人数不多的骑兵散发出阵阵杀气! 奇怪的是,南门出来的步卒确实源源不断,出了一队又一队,似乎没有终结一般,岭南军带队的裨将彭鹏就不明白了,既然城内只有万人,纵然其他三路乃是佯攻,也不至于在小小南门有这么多人啊。 难道是民夫假扮?可是这名彭将军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军人的气质只有在沙场上挥洒热血豪情,才能锻造出来,根本不是那些看起来身强体壮的汉子们能装的出来的。 好容易,出城的士兵们开始整齐集结,大略一数,真的有一万之众,而且步骑都有,当中白马上,一名中年将军周身银甲,头戴银盔,皮肤白皙,手握宝剑,看不出神情喜怒,自有一番威势。 彭鹏犹豫了,自己手上虽然也有一万人,可是,原先是准备在南面堵截千人左右的投机分子,没想到却等来了对方的正规军,看对面的军队,器械甚精,军容齐整,识货的他自然明白,眼前这只部队不是好惹的。 可是,自己本就是在士兵们面前大肆鼓吹,号召他们“不畏死,不畏艰,慷慨立功把家还,好不容易才把士气激发到高峰,若是就这么萎靡了,恐怕他这将军也不必当了。 彭鹏摸了摸自己心爱的五环刀,朝刀刃上吹了口气,刀尖对天,长啸一声,道:“前面何人,还不下马受死。” “本将军乃是江州司马,定南将军崔恒,特来取你性命。”对面的崔恒不屑的看着地上,轻轻说道。 既然试探性的劝降没有效果,就真刀真枪的干吧!彭鹏高呼:“勇士们,兄弟们,跟我冲啊,城内可以劫掠,女人可以任取,绝不追究!” “唔呵呵~”看来这一鼓动,还是很有效果,至少士兵们的眼神里,已经开始充满炽热,为了财帛,为了女人,他们愿意一赌。 彭鹏一马当先,士卒们紧紧相随,而前面的崔恒等人却是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好像石化了一般。 彭鹏稍微有些诧异,毕竟见过胆子大的,却没见过在战场上发愣的,不过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彭鹏依然挥舞着马刀,咒骂着朝前面冲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南昌的西门,东门,此时居然也都是这一幕——万余守军不动,万余叛军冲锋,南昌城似乎危在旦夕。 只是,守军明明只有一万,何来如此之多? 这个问题,当局的诸位将佐,乃至王攀,都是不明白的,远在番禹的士铮倒是明白,可惜已经晚了。 “他妈的,真是该死,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老子!现在老子的五万军队都陷在那儿了,你们现在说有个屁用。”士锋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黑衣人,只是他似乎忘了,自己以前在他面前似乎都自称小人的。只是五万军队的本钱实在太大,让士铮已经顾不得许多。 那黑衣人,自然就是传说里的圣使了。 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动怒,依然背着双手,淡淡说道:“方才我们得到消息,就来告诉你了,没有耽搁。” “老子不管,老子的五万大军啊,五万啊,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知道在那里指手画脚,你们知道训练五万人有多难么,你们知道养五万军队要多少钱吗?如今倒好,因为你们,导致老子的军队毁在了南昌,还有个屁搞头。”士铮俊面通红,显然已经顾不得所谓的尊卑了。 “还有,你弟弟士锋也被卜机给抓住了,活捉。”黑衣人依然淡淡说道。 “他投降了吗?”士铮的脸色有些狰狞,恶狠狠说道。 “不知道。” 士铮咬咬牙,道:“如今情况你也看见了,老子玩不起了,老子不玩了行不行?武帝老儿给了我们丹书铁券,大不了,跟你们一拍两散,朝廷肯定给我这个面子。”士锋眼珠一转,突然说道。 “你——敢——”黑衣人声音不大,却说的士铮当即一个哆嗦。 “呵呵,那个,开玩笑的。”士铮干笑道,“如今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士锋好歹也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的再说了,还有五万军队在江州,豫章陷着呢。”士铮忙转移了话题。 “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只要结果。”黑衣人冷冷说道,似乎不带一点人声。 “属下遵命。”士铮实在不敢看那双幽暗的眸子,只得屈服道。 “唔,解药下次再给你了吧,我走了。”说罢,也不管士铮什么态度,身子如一道黑影一般消失。 士铮陪着笑脸,口中高声道:“属下恭请圣主安,恭送圣使。” 等到黑衣人走远,士铮愤愤站起来,嘴里嘟嘟囔囔骂着黑衣人王八蛋,不一会儿,却眉头紧锁,好像在想着什么。 直到旁边的沙漏快要漏完,士铮才恨恨骂了句“臭小子该死”,悻悻的出了帐篷。 只是此时,正带着手下千余人朝南昌急进的我,却喷嚏不止,直让身边的崔言和李焕诧异不已。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四章决战(2) 【求收藏和订阅,还有鲜花啊】 “将军,我们这一千来人,究竟行吗?”崔言还是对我的大手笔有些疑惑,毕竟用一千人去主动袭击五万大军的行为还是太过于逆天,虽然这一千人已经成功的战胜了一万人,而自己基本没有损失。 我当然不能说这一切都是直觉,都是靠在那打盹想出来的吧,这样的话还不把他们吓死,只是这次,我只好云山雾罩,玄之又玄的旁征博引一番,最后说服二人赞同我的决议。 司空展依然被留在黄浪原,毕竟那里的近万俘虏,还是个大问题,如今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机会将这一万人消化,于是,从那一万守军里,挑出了几百对叛乱苦大仇深,绝对可靠的人充实下我的队伍,当当苦力什么的,司空展则带着100亲卫驻守黄浪原。大概用百余人看守近万人这类事情,也只有我干的出来吧。 士锋情绪一阵很低落,又恢复了那种不合作状态,反正我也不怕他跑了,也就由他去,再说了,带着他也是有目的的。 其实,我的意图很明确,因为在再次通灵过程中,我居然发现,南昌的两侧,突然出现大批军队,而南昌城内,也多了不少人。 谢鲲来信说道,城内久不启用的地道已经全线贯通,来自江夏的4万军队已经秘密入城!荆襄的陶侃正式表态,出兵平叛! 而彭蠡水师也出乎意料的弃舟登岸,向豫章方向机动,这样一来的话,原本占据优势地位的叛军,陡然成为劣势的一方。 我万万想不到,当时的一番信口胡言,多半是为了恐吓士锋,如今却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现实,陶侃和王敦两派势力,居然主动介入了平叛,而没有意料里那样坐山观虎斗,从而消耗的实力,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幕。 只是我现在身在外面,而且一悟到这段,就好像梦醒一般,剩下的我就再也不知道了,因此只好带兵北返,因为我知道,此次回师,定然有大大的好处。 理由?很简单,直觉啊! 只是,去了怎么做?直接发起攻击?找个地方隐藏起来?还是化整为零?这些我都想过,也和崔言他们商量过,只是还是没有成熟的意见,后来我一气之下,决定不管那么多,先回去了再说!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烟尘里,我手下这群士气空前高涨的士兵们,追逐着太阳的脚步奋力前行,他们的眼中,只有炽热!只有激情!只有必胜的信念! 与此同时,一直很郁闷的士铮,总算听到一个好点的消息,展葵带兵南下,一路上杀戮无数,好歹把交趾的反抗给压了下去。 南面积人已经安全,士铮最最担心的两面作战的情况已经避免,他就该考虑自己亲自北伐的问题了。 只是正在和一群谋士商量着北伐的士铮,却不知,他在打别人的注意,自己却也成了他人的目标。 史书记载,秦始皇三十三年,秦平岭南后,在原来七国地区建立36郡的基础上,在岭南地区设置了南海、桂林、象3郡,南海郡辖番禺、四会、龙川、博罗4县,郡治设在番禺,后来孙权实行交、广分治,分合浦以北为广州,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4郡,治所番禺,命吕岱为剌史(合浦以南仍属交州,辖交趾、九真、日南3郡,治所龙编,戴良为剌史)。是为首次实行交、广分治,置广州。这是历史上广州建史之始。但一年后,交、广再度分治,仍置广州,辖南海、苍梧、郁林、高凉4郡,治所仍在番禺。此后交、广分治成为定制。如今士铮造反,交州,广州都已经是士铮的囊中之物,南面的反抗已经被镇压,看起来,士铮的后方已经稳定。 第131章 “可是,士铮的一个最大弱点,就是番禹!”暗室里,一个年轻却冷酷的声音说道。 “番禹?番禹乃是治所,城高池深,守卫森严,虽有百万大军,也难以拿下,怕是很困难吧。”一个白胡子老头对少年的话有些疑虑。 “不。”他的态度很鲜明,“余近日夜观天象,客星明而主星暗,可以确定,士铮一定会倾巢而出,番禹必然空虚,若是我们全力为之,番禹可以一战而定,到时候,交广传檄而定,士铮唯一的出路是拼死北伐,却也是为我们开路,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而我们,就是那只黄雀!”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少主圣明。”众人一阵惊叹后,同时高呼,而那被唤作少主的嘴角,却泛起一丝冷酷的微笑……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五章决战(3) 【似乎落后进度很多,无奈考试缠人,还是竭力挤出时间吧,大家也宽慰下则个,收藏,订阅支持下】 南昌城南门外,烟尘四起。 崔恒等人却依然神色轻松,而他手下的弓弩手则毫不含糊,百具弩机一齐发射,旁边的普通弓箭手们也毫不示弱,一时间,矢箭如雨。 叛军虽然悍不畏死,却毕竟是肉体凡胎,加上在这攻城的大都是步兵,没有骑兵那样一往无前的冲击力,因此中箭者众,惨叫声四起。 不过,似乎崔恒手下的弩手不够多,当然叛军的决心也很强,不惜伤亡的奋力前冲。 可是,崔恒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微笑,他身边的士兵,面对逼近的敌军,脸上也没有一丝慌张和惧怕,仿佛在看戏一般看着对手喝着着嘶喊着冲过来。 彭鹏嘴角挤出一丝冷笑,他仿佛已经看见,刀锋般的战士撕开孱弱的敌人,冲进开启的城门,在街道间肆意的杀戮,将城内的女人们玩个够,将所有的财帛据为己有。嗯,眼前这个人的妻子儿女,就给我照顾吧。 正当前方的敌人的脸已经清晰,眼看就要冲进敌人时,突然听见一声尖啸,崔恒等人迅速朝两侧一退,露出了洞开的城门。 彭鹏正在愣神,却依稀听见一阵隆隆声,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接着,城门内隐隐然有火光闪现,正在奔驰的彭鹏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由勒住了马缰。 可是,似乎有些晚了,城内很快冲出一群牛来,个个发狂一般朝前疯狂的奔跑。 只不过,这牛的尾巴上,是带火的! 传说中的火牛阵再次现世! 发狂的牛是不顾弓箭的,是大刀长矛所挡不住的,是无视人类存在的。 它们只知道冲击!只知道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冲!冲! 很自然的,牛群撕开了叛军的结阵,虽然牛不多,几十头的样子,没有当年田单那么疯狂,可是对于城门外这片不算开阔的开阔地来说,八五八书房足够了。 纵然叛军如何的悍不畏死,如何的士气高昂,在火牛的冲击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整齐的队伍一旦被打乱,人多也就成了累赘。 这时,人,就是用来被践踏的。 当前方的士兵奋不顾身的拿刀砍拿箭射,却被牛群一阵冲击而被踩成肉饼时,他们本能的,却理所当然的想起了一个字。 跑! 战场上,逃兵是格杀勿论的,可是自动物出现以来,但凡有战斗,总有逃跑的,避死求生,乃是动物的本能,人更是如此。 当逃跑这个念头从心底萌发时,打斗就不可能用全力,当有人勇敢的率先逃跑时,军心就彻底垮掉,当将军的格杀依然没有什么威慑力时,这只军队,也就崩溃了。 彭鹏的部队已经崩溃,虽然他奋力杀死身边的几个逃兵,可是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激发起士兵的勇气,震慑企图逃跑的人的怯懦,反而彻底让士兵们丧失信心,不知谁一声“大事去矣”,士兵们呼啦一声,都只恨少了两条腿一般向后狂奔。 彭鹏还想杀,可是又哪里杀的了千军万马?尤其是当他看见几个裨将忙着褪下铠甲,也想装成士兵逃跑时,彭鹏的心,也彻底凉了。 思前想后,彭鹏无奈长叹一声,正准备拔刀自刎,却感觉手腕一麻,“哐啷”一声,手中刀落地,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很快将彭鹏裹成粽子。 彭鹏稍微挣扎两下,见网越收越紧,勒的自己周身都有些疼痛,也就识趣的不再乱动,似乎已经默认了当俘虏的事实。 几名士兵出列,很快用绳子又围了一圈,给“粽子”加了几个褶,接着就像扛战利品一样,把彭鹏扛入城中。 方才暂避一时的崔恒此时拔出宝剑,高呼道:“勇士们!叛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好男儿建功立业,正在此时,诸位随我冲啊!”说罢一夹马腹,当先而去。 “冲啊!”士兵们勇气倍增,痛打落水狗是个人都会,如今立功实在简单,也难怪他们奋不顾身。 可以想象的是,等待叛军逃兵的,将是一场屠杀。 只是,彭鹏并不算运气很差的,因为东门和西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只不过没有用到火牛而已,东门外用的是抛石车,巨石一阵乱砸,很快让比起彭鹏部稍弱的敌人丧胆,追亡逐北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至于西门,则更简单,挖坑!叛军主将直接朝陷坑里一掉,士兵们再齐射几次,叛军士气也就跨了。 叛军出击的三路军马,很快就连遭败绩,局势似乎已经明朗了。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六章决战(4) 【遵老大色血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当真是这么贴切,数万大军放那一摆,也是威势赫赫,可是当他们失去了主心骨时,当他们的敌人的人数也不比他们少时,数万人败的只会更快,更惨。 出城前,谢鲲给的命令很简单,穷寇务追,不降即杀,因此,东西南三门溃败的叛军士兵,就这样被打入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必去详细描述惨状,当轻骑很快迂回到了败兵前方,当步卒们大都配有强弓硬弩在后面紧追不舍,当身边的袍泽们根本没有勇气挺身而出,奋起反抗,当自己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时,当自己平日里崇拜服从的将军们都脱下铠甲,混迹在士卒里时,他们还有什么希望? 恶狼冲入羊群,屠杀是必然的,一边倒的,没有悬念的,血腥很容易激起强者的残暴,同时也能彻底湮灭弱者的意志,等到谢军将领喊出“降者不死”时,叛军象征性的抵抗也不再有了,随着第一声刀枪落地,很快,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们降了。 三路大军,三万余人,俱都是这个下场。 不过,埋伏在北门外的王攀和柳冲却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们一直认为,南昌城内,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多军队,其他三个城门的人,一定是疑兵,至少不是精锐,而城内真正力量,应该是集中在北门。 理由很简单,向北可以背靠长江,依托彭蠡,进可攻,退可守,换了王攀他也这样做。 王攀的战术很稳健,柳冲率领一万人,轻装简从埋伏在城北三里的仓央岭,其中包括此次北伐军几乎全部的轻骑,约有将近8000人,目的是在关键时刻起总预备队,并且趁乱攻入南昌,一举夺城,而剩下的两千人,也是千里挑一的精华。 第132章 而王攀的精锐两万步兵,则在北门正面展开。 事实上,大开的北门却一直很平静,就像空城计一般,城头上的士兵悠闲的巡逻,带队的将领打着哈欠,偶尔不屑的朝下面看两眼,而城门口更绝,干脆直接出来几个人来扫地,扬起了灰尘。 柳冲的部队先行一步,很快就赶到了仓央岭。 仓央岭是个小山包,却刚好是处在平原的南昌和九江间唯一比较高的地方,地位不言而喻,以前豫章郡一直派兵驻守于此。 在这里,找到了原先朝廷军的一个小型兵营,却已经荒废,不过时间不长,大概是谢鲲决定坚守南昌时因兵力不足而放弃的外围据点吧。 柳冲派人四下搜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就放心大胆的进入,并且让2000精兵扎了下来。不过却叮嘱手下,马不卸鞍,人不卸甲,必须随时准备出击。 柳冲当然没有忘记派出大量的斥候,他要求每刻钟必须至少有一个斥候回报,以确保情报的准确。 只是,连续几名斥候回报时,都说北门依然大开,一切都很平静,这消息却一直让柳冲心神不宁。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勇不可挡,也不是阴谋诡计,而是未知,只有未知事物,让即使是最强的人,也心怀敬畏。 战场上尤其如此,柳冲不怕正面交锋厮杀,不怕埋伏包围,可是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却让他的心躁动不安。 为将者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智,这点柳冲当然一清二楚,可是黄浪原的莫名失败,弟弟的被俘,主帅身陷,还有敌军凭空冒出的大量军队,这一切都让柳冲有些应接不暇。 思前想后,柳冲也只好面色平静的告诉斥候“再探”。 “报,敌军没有动静,城门依然大开。” “报,敌军没有动静,城门依然大开。” “报,敌军依然没有动静,城门还是大开。” 一次次相同回报,让柳冲焦躁不安,当他第八次听到“没有动静,城门大开”时,差点没一脚把斥候踹飞,只是在全军将士面前,他也不得不保持冷静,淡然的告诉他“再探。” 可是不一会,柳冲就发现问题所在,因为他居然一直没有收到其他三个方向的战报和主将王攀那里的消息。 这个想法一萌生,马上让柳冲强自压制的焦虑如洪水一般爆发,他实在无法想象,也无法置信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这一切就像毒蛇一般嗫咬着柳冲的心,他们是大获全胜进城抢掠去了?还是已经被打败?不,被打败是不可能的…… 按照兵力来看,王攀的手下有20000多人,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可是其他几个城门也也不少啊,都过万了,再说,黄浪原不也是有10000多人么…… 思前想后,柳冲还是觉得不对,可是不对在哪也说不上来,他拼命在为自己找着理由:肯定是已经拿下南昌在城里快活了,就是还没拿下,肯定是战乱时消息传递不畅,一定是的。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七章决战(5)【第三更】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此时,柳冲又面临着抉择,他当然可以顿兵不动,反正他的部队都是骑兵,就是跑,也不怕别人追上。 若是选择提前出击,虽然和先前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以他手上的轻骑来说,也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过的。可是万一失败……他无法想象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 可是,现在的宁静让柳冲极其不安,他实在无法理解,数万人相鏖战的战场,怎么会这般平静? 柳冲一直处在不安中,其实王攀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也面临着麻烦。 本来他的军队,将会兵临城下,给城内造成压力,然后且战且走,将城内的军队诱出来,再聚而歼之。 可是在半路上,却意外的碰到一只拦截的军队。 带队的,当然是我。 事实上,自从出城以来,我和谢鲲一直保持着联系,当然知道现在的战局。如今王家的淮扬军和荆襄的陶侃部进入江州,豫章,也让局势复杂了起来。 当然他们来,打得是平叛的旗号,也确实给平叛带来了莫大的襄助,可是,他们也是各自集团的武装力量,也要为了各自集团的利益服务,这次进入江州,豫章,难保不会趁此打豫章的主意,这么一来,可就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了。 绝对不能让这片地盘落入他们的手中!这无疑是所有谢派的共识。 据悉,此次叛乱一起,先前王敦和陶侃都是没有动的,皇帝司马睿也是照例加封谢鲲,责成其平叛。后来见叛军人多,或言贼军势大,不可不增兵,恰恰这个人是陶侃一系的人,这一来,王家当然不愿意谢家和地方的陶侃势力,荆襄集团搞到一块,一合计,干脆大发兵,全力支持谢鲲平叛,至少不能让陶侃专美。 身边的谢家亲卫,也有不少是优秀的密探碟报人员,我自然对陶侃也有所了解。 陶侃,字士行,江西鄱阳人,最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寒族,同样是贫苦人家出身!如今官拜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诸军事,一方诸侯,坐镇荆襄,举足轻重! 陶侃出身寒族,却没有像其他侥幸爬上去的人那样,生怕别人提起这个身份,反而对此很是自豪,他痛恨以门第取人,却不重才学的流毒,声言:“《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达邪!”因此他“终日敛膝危坐,阃外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远近书疏,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引接疏远,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者,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 此外,陶侃勤于公务,厌恶官场的虚荣浮夸和迎来送往,尤其讨厌吃吃喝喝,每宴会饮酒,他有定限。常欢有余而限已竭。众人劝更少进,但他决不再饮。他自己如此,要求部下也这样。参佐僚属有以谈戏荒废职事,不但严加训斥或鞭打,还“命取其酒器、蒲博之具,悉投于江”。 主政荆襄以来,陶侃轻徭薄赋,秋收时才收租,而且大斗进,小斗出,深得百姓爱戴,由于陶侃主政有方,很快荆襄就从战火中恢复,一时间,荆襄富庶,不亚江左。 可是这么一来,荆襄形胜之地,陶侃雄才大略,百姓爱戴有加,麾下兵强马壮,很明显的,陶侃就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马上就成为各方斗争的焦点。 只是陶侃向来低调,从不参与朝廷的势力相争,只是一直暗自在荆襄埋头苦干,在襄阳,南郡,江夏屯田,在江陵,长沙等地练兵,每年秋狩,以检阅战力,而此时,朝中的世族忙于内斗,加上陶侃安于地方,短短几年,陶侃的荆襄军,竟然很快就可以和淮扬军和京口大营相提并论,而江夏的长江水师,更是冠绝天下,远远强于彭蠡水师。 这时候,明白人才发现,陶侃已经做大,只是如今人家有兵有粮有民心有地盘,岂是一般人动得了的? 不过陶侃依然对各类事情从不表态,每次给司马睿的奏章也是只谈平常政务,而不言其他,一时间,陶侃就好比一个中立的存在,不偏王不偏谢,让原本咄咄逼人的各方也不得不有所顾忌而收敛。 可是如今,陶侃终于动了,一动就是40000大军,直入豫章!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八章决战(6) 【大家多多支持啊,订阅,收藏,鲜花,一个都不能少。】 40000大军的突然进入,无疑是打破了这一区域原本就已经很脆弱的均势,各方势力原本勉强达成的非稳态平衡马上破裂,而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虽然陶侃一直表现的无甚野心,淡泊名利,可是人类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你陶侃淡泊名利,肯定就是装的,这世界上哪里有人不爱名不图利?你这是韬光养晦,是迷惑别人,是别有用心,你比那些赤裸裸追求名利的人还要可恶。 就算你陶侃真的不在乎,可是你手下的人呢?总是有这么许多抬轿子的人,他们也要升官发财,你不争,他们会逼你争。 于是,本着这样的想法,王家也不甘示弱,你派四万,我也派四万,于是,在豫章郡的军力就陡然增加。 谢鲲的意思很简单,来帮助平叛,欢迎,但是想打这地盘的主意,没门。我当然也没有意见,如今党争甚烈,谁都不能落了下风,否则一点让步,就可能导致崩盘。 眼下还是先把叛军给解决吧,很快,我就在北门外堵住了敌军。 很快斥候就传来消息,前面的是叛军主力,约有20000人,是现在的主将王攀带领,主要都是步兵,战斗力很强。 第133章 而我手上只有1000人,现在又是在平地,几乎无险可守,跟他作战无异于找死。 不过,稍微和崔言等人一商量,我就微笑着对李焕说了两句,李焕听了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很快,王攀发现,前面突然烟尘滚滚,鼓声隆隆,派斥候一打探,居然是旌旗招展,气势逼人。 王攀不敢轻视,忙派斥候前去打探,回报的消息却差点让他吐血。 “回将军,前面旌旗上,写的是一个‘王’字!”斥候的回答很明确。 “王?”王攀一听,心中有些嘀咕,莫不是王家也要插上一手? 王敦的淮扬军,他自然是知道的,只可惜王攀自己是岭南人氏,和琅琊王家一点扯不上关系,不然他还是真想靠着同宗之谊来和王敦合计下怎么夺取天下呢。 不过淮扬军长期驻守淮泗,时不时还和河北的石勒军队摩擦几次,常年处于战争状态,加上王家权倾天下,各方人物都来投效,配给的装备也是最好的,战斗力自然不容置疑。 可是王攀他明明记得,眼下驻守南昌的谢鲲可是谢家家主,常年和王家作对,王导地位超然,也还好点,可是王敦和谢鲲不对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岭南士家出兵,正好消耗谢家的实力,他王家应该坐山观虎斗才对啊,怎么会突然出兵襄助呢? 想了想,王攀看见那名斥候还半跪在那里,轻轻说道:“你先起来吧。” “多谢将军!”那斥候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朗声说道。 “据你所见。”王攀顿了一下,道:“你说敌军当有多少人马?” 那斥候犹豫了一下,道:“回将军的话,对面烟尘弥漫,马声隆隆,小人虽然竭力向前,看不真切,不过听声音,怎么也有数万之众。” “数万之众。”王攀沉吟了下,道:“也对,你再去打探,争取能有个准确的数字,回来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得令!”那斥候眼中充满了炽热,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衣锦还乡,对面张二儿跪在那里迎接他的盛况。 那斥候心情激荡,自然急着赶去打探,王攀却是心里暗自发虚。 万一真是王家的淮扬军插手,怎么办?万一哪陈三儿听到的是真的,朝廷真的是把南昌当成诱饵,来钓士家这条大鱼,怎么办?万一,这一切都是圈套,又怎么办? 无论平日里多么冷静,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又有几个人能淡然处之? 王攀显然不能,因此他现在也只是副将,代理主将。 而同样处在焦虑的等待中的柳冲,就更不能了,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他还必须为已经成为俘虏的弟弟考虑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六十九章决战(7) 【无奈啊,考试逼人啊,俺可是拼了老命在更新,大家多多收藏,订阅支持下吧,俺感激不尽。】 至少王攀是肯定做不到的,很明显,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很焦虑,可明面上,他又被迫在他的士兵们面前掩饰她的焦虑,因为在士兵们面前,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信心,他不想影响军心。 可是,那名斥候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王攀心中担忧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接着派出斥候,可是再接着派去的斥候,居然好久了,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这让王攀的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万一他们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全部白瞎?王攀开始有些焦躁的搓着手,来回的踱着步。 斥候的行踪一般都是很诡异的,格杀斥候,除了要有高手外,归根到底是兵力的绝对优势,造成的控制范围足够大,才可能让斥候回不来。 这样说来,难道对方的兵力居然比现在还多? 若是对面是王敦的淮扬军,还有数万之众,以淮扬军的战斗力,士家军虽然也不弱小,却还是力有不逮,恐怕不是能相抗的。 可是,若是那只是对方的疑兵呢?王攀想到这个,兴奋的差点要直拍大腿。 是的,肯定是的,对面肯定没几个人,他们为了虚张声势,拖延时间,才故弄玄虚,打着王敦的旗号来吓唬人,谁不知道王家谢家势同水火,怎么会关键时刻派人来救援? 正待王攀准备下令立即出击时,却见远方一名斥候策马飞奔而来。 “将军,急报!”就是先前那名斥候飞驰而来,他已经浑身浴血,脸色青白,看来是受了重伤。 王攀赶快迎了上去,毕竟这个人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决策。 “扑通”一声,那斥候摔下马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就不动了。 王攀大惊之下,飞奔而去,直到到了他面前,才发现那斥候已经身中数箭,奄奄一息。 “将……将军……”那斥候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眼睛里带着血丝,目光很是浑浊。 王攀一把抓住他的手,说话声有些哽咽:“好兄弟……” “大人,他们人……好多,兵器好厉害,您要谨慎啊。”那斥候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就头一歪,再也没有醒来。 王攀眼睛微微湿润,轻声吩咐道:“回去了,要抚恤他的家人。” 身旁亲卫应诺,王攀却又踌躇起来,人数很多?武器很精良?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多人? 王攀在犹豫里踌躇,我却也在犹豫中徘徊。 因为侧翼也出现了一只军队,人数也远远比我军多。 天边的地平线侧,隐隐然出现一道黑线,黑线越来越明显,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出前面乃是一只奔腾的骑兵部队,人数不少。 他们肯定是进入豫章境内的外军了,只不过我还不知道是陶侃系的还是王敦系的。 “怎么办?将军?”崔言面有忧色的问道,他也算是我的核心圈里的人物,一般事情我也不隐瞒。 “静观其变吧,毕竟我们还不知道那是哪家的人?”我压低声音说道。 “若是王家人如何?若是荆襄来人又当如何?”李焕淡淡问道。 我的目光一凝,轻声说道:“无论是谁,至少他现在来,是协助我们平叛。” “平叛以后呢?”李焕继续追问。 “高高兴兴,隆重无比的欢送他们离开,感谢他们为豫章,江州百姓所做的一切,同时薪俸从优。” “若是他们想赖着不走呢?”李焕嘴上却是一点也不让人,并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不走?”我冷哼一声,“任谁都不可以,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若是还不识抬举,哼哼,就别怪我没事先打招呼!”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崔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看来我的回答,他也是满意的。 王攀军迟迟没有动作,看来方才吩咐的全力格杀王攀斥候的计策已经奏效,如今王攀八成还在犹豫踌躇,一时半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是对面的军队也是越来越近,当先的白袍小将在阳光下,身上就像披着一层银光一般,坐下白马无尘,身上银甲眩光,看起来风姿如神,颇为英武。 已经可以确定,那是陶侃的人了,因为旌旗上的“陶”字很是明显,而领头的那小将看起来是陶侃的子侄辈份了,而看他们人数,怕是不比王攀人少,只是前面奔驰的是骑兵罢了。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小将已经露出了脸来,却是玉面朱唇,肤若凝滞,手持长戈,竟也是妙人一个。 很快,双方距离接近,那小将突然喝道:“前面的可是王帅麾下?” 他的声音倒没有想象里的豪气干云,却听着有些阴柔,不过当时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隔空拱拱手,道:“非也,我等乃是谢公麾下。” 很快,两只部队便也汇合,这次可以近距离观察了,这小将军长得倒真是俊俏,唇红齿白,双眸明亮,隐然有潘,宋之貌,只是年龄尚小,大概只有十七八岁,还没有男儿的气概。 没想到他居然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道:“为将者不知奋勇杀敌,光明磊落,却打着人家的旗号狐假虎威,谢公有你这样的下属,当真羞也羞死了。” 崔言等人听了,脸色微变,我微笑不改,朗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在下卜机,名微众寡,麾下只有1000勇士,面对万余敌人,没本事堂堂正正的跟他们死磕,只好玩圣人所不屑的阴谋诡计,方才把他们消灭,若是在下有将军这样的数万精锐,自然堂堂正正和他们打了,还怕什么。” 这话自然是在讽刺他只会以多欺少了,我这边的士兵当然都听懂了,纷纷大笑起来,尤其以崔言和李焕笑得欢实。而对面的士兵们脸色则很是难看。 对面那将军听了,面色微变,他撇撇嘴,冷冷说道:“口舌之利,焉可驰骋疆场呼?纨绔子弟终究没有什么出息。” 第134章 “正如您一样,陶大人固然一世英雄,只是您嘛,嘿嘿。”我‘干笑’两声,神情甚是促狭。 “不许你侮辱我!更不许侮辱父亲大人!”那小将突然暴怒,迅即无比的摸出弓弩,对着我就是一阵齐射! “将军小心!” “将军不可!” 双方的人都有些惊恐的叫道,只是那十余支弩箭,却如同流星一般朝我飞来,看起来我已经在劫难逃了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章西贝货 【老实说,最近很忙,且很烦,小青心里像有块大石头一样堵着,闹心的要死,更新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在这里,小青给诸位说声抱歉。 只是,不管怎么着,还是不能断了大家的顿,这一点可以保证,大家多多支持下小青吧,收藏啊,订阅啊,鲜花啊啥的都往上上,小青感激不尽。】 关键时刻,还是御女心经救了我,心里想到,它也就做到,很快,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量让我的双手犹如神助一般挥起,几根手指诡异的一转,便把那十余支弩箭尽数抓在手里。 对面的小将小嘴张成o型,似乎对这一切感到不可理喻,我却没功夫跟他扮鬼脸,“一言不合,居然就拿箭射我,这是不可容忍的!看来要给你小子一点点教训!”我在心里暗道。 既然运起功来,见那小子神情讶然,我也就顺便给那小子一点教训,看他那银盔甚是不错,我心生促狭,决心给她开个小小的玩笑。凝神运气,脚尖一点,身子拔地纵起,空中一个完美的回旋,大手前伸,刚好在他的惊愕里摸到那头盔。 轻轻抚摸,手感不错,顺手一拔,嘿,那头盔的缨带居然没有绑住,这做工精巧的银盔很容易就被我提了起来。 只是随之露出的一头青丝,轻甩如瀑布,和对面那神色有些惊恐,有些茫然的面孔,却让我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一声凄厉的惨叫,以及随之而来的香风,让我完全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将军,居然也是个西贝货。 雌儿!绝对的雌儿!标准的少女! 对面的居然是个姑娘,我心中不由哀叹,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大姑娘小媳妇儿一溜儿的全女扮男装了?难道男人的衣服穿起来就是舒坦? 只是,对面的小妞儿却不是善茬,在初始的尖叫声过后,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铿”的拔出宝剑,对着正在看着她发呆的我就是一阵乱戳。 我一边躲避,一边仔细打量着她,这小妞确实不错,眉眼都很精致,身材也很娇小,只是如画的娇颜上,不减妩媚,却又多了几分英武。 不过这小妞也当真血性,见我闪躲的快,她的剑却是更快,而且不再拘泥于直刺,横削竖砍也是不少,看样子,当真是想把我劈于剑下。 只是她那边的人和我手下的亲卫,却都是傻傻的看着我二人一打一躲,却没有个人来拉一把,尤其是崔言和李焕,更是神色古怪。 “哎,小姑娘,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任命的将军,有守土之责,有专断之权,你莫要逼我。” “先杀了你这登徒子再说!”那小姑娘咬着银牙,恶狠狠说道。 “哎呀,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现在又是军中袍泽,你又何故苦苦相逼?”我依然腆着脸说道。 “少废话,受死吧!”那小姑娘小脸微红,微微喘气,脚步却是一点不慢。 我也心头暗怒,你当老子就非得让着你么?心中盘算一会,突然身形一窒,在那少女一声娇诧,急刺过来时,我却身子激射而出,如奔马流星一般,很快就绕到了她的后方。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的轻功如此之好,等她反应过来时,小蛮腰已经被一双铁臂死死环住,再也挣扎不开。 “你放手喔,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小姑娘握着宝剑,徒劳的扭动着娇躯,可是她却不知道,香喷喷软绵绵的女人身体,对于多日没有尝到肉味的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我的双手轻轻在她腰间按了两下,御女心经真气快速涌入,很快就在她身体里转了几个来回,只听她“嗯”的娇吟一声,手中宝剑“哐啷”落在地上,身子一软,就倒入我的怀里。 圆润的香臀一碰到我的小弟,他便如大地回春一般迅速苏醒,高高举起旌旗,以表达他的决心。 看着美人翕张的小嘴,红馥馥的嘴唇,丝丝香气渗入我的鼻子,我的肺部,我的心里,让我突然蛮横的搬过她的身子,大嘴对准那红馥馥的嘴唇,狠命按了下去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一章刁蛮晚晴(1)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她的嘴唇凉凉的,软软的,而她的身子突然僵住,旋即软化。 她的牙齿一定很整齐,我的舌头毫不犹豫的扣打着她的牙关,可是她却依然闭门而不入,看来今天是很难捉到她的小信子了,毕竟周围人实在太多。 果然,当然缓缓离开她的嘴唇时,周围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神色俱都很是古怪。 只是,我还没有忘记双手紧紧箍住她的小蛮腰,毕竟这是一匹脾气暴烈的小母马,而不是传说里的淑女。 果然,小妮子愣神片刻,马上就醒悟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奋力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我的手像铁钳一般,根本不是她所能挣脱的,于是她也就只能对我怒目而视。 “嘿嘿,这个,大家赶路也累了,崔言,传令下去,就地休息。”我干笑两声,对崔言吩咐道。 崔言坏笑一下,去传令了,我悄悄凑到小妮子耳边,轻轻说道:“小美人,让你的人也休息一下吧。” 强烈的男子气息,让小妮子的耳朵马上红了,她颇为不耐的扭动了一下,却没有理我。 “放心,误不了军机的,他们只有两万人。”我轻轻说道,顺便又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奇-_-書--*--网-qisuu. “我一定要杀了你!”她终于又对我开口了,还咬牙切齿的“恶狠狠”说道,只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决心并不强烈。 “好了,去小树林吧。”我朝那边努了努嘴。 “你想要做什么?”小美人一脸的警惕,水蛇一般的小蛮腰又开始不安的扭动。 “咳咳”,我干咳两声,道:“那边好多人在看着,你别乱动。” 果然这话有效,那小美人一见士卒们假装不敢看,却又一直朝这边偷窥,不由大羞。 “你们……你们也就地休息,和谢公的人马好生相处,不得惹事。”小美人犹豫了一下,也下了命令。 “遵令!”她的士卒们就热情多了,听了这话俱都哄然。 我轻轻一笑,道:“走啦。” “放开我啊,不想和你骑一匹马。” “没事的,反正已经骑上去了。” “你不是好人,亏郭叔还那么夸你。” “他自己就不是好人,能教出好徒儿?” “你们都是骗子!” “你此刻知道,已经太晚啦。” …… 小树林就安静多了,好歹能避下阳光,和小美人并肩而坐,她的马儿则乖巧的去吃草了。 “我叫陶晚晴,你要记住这个名字。”小美人一脸的傲色,显然,她对她这个姓氏很是自豪。陶侃的女儿,在我朝也算得上贵女了。 “我知道你叫卜机,也知道你和谢家的关系,郭叔和父亲也是至交,他可是把你夸得天上罕有地上无双的,没想到,来了一见,也是个登徒子罢了。” 第135章 小美人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呵呵,登徒子?晚晴你过奖了,卜机至少顺天意,承你所愿罢了,你来豫章找我,不就是想亲自来看看我是什么人吗?”我不咸不淡说道。 “你怎么知道?”陶晚晴果然不解问道,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不由双颊生晕。 原来,这次荆襄出军东援,也是郭璞一手促成,其中奥妙甚多,且不细表,只是陶侃素闻郭璞善于风水相面占卜,就让郭璞给子女们看了看。 结果别的还好,郭璞一见刚15岁的陶晚晴,就直接断定她的姻缘就在豫章,还直接把我的名字说了出来。 陶侃听了倒没有什么,只是陶晚晴素来心比天高,却是对此甚为不满,她一向甚为,自己乃是巾帼英雄,文武双全,就算嫁人,也要嫁给旷世英雄,绝不会是最近圈里传言甚多的卜机。 可是在郭璞的坚持和卦象的铭证下,陶晚晴也动摇了,后来,经过商量,陶侃就派她带军入豫章,反正论武功,论亲近,陶晚晴倒也当得。 陶晚晴倒是大方,加上我刻意逢迎,很快就逗得她笑靥如花,我见时机到了,便腆着脸问道:“晚晴,你说哥哥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陶晚晴有些不解。 “就是郭先生说的啦,咱俩可是有姻缘的呢。” “切,那你也信?”陶晚晴不屑的吐吐舌头。 “当然信了,郭先生还值得怀疑?” “那也是。”陶晚晴歪着脑袋,道:“你啊。” “恩。”我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离我的要求差的还很远。” “喔。”我听了心中有些不爽。 “哎呀,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呢,你有谢公在后面,要是好好努力的话,还是很有出息的。”陶晚晴见我心情不悦,忙又出言安慰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一把抓住晚晴的手,道:“你也很好,和我的灵儿她们说的一样。” 陶晚晴脸色一红,羞羞答答的把手拿开,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嗔道:“灵儿是谁?” “哦,就是谢公的女儿拉,谢灵。”我满不在乎说道。 “喔,是灵姐姐啊,你们……关系很好?”陶晚晴关切的问道。 “当然很好啦,我在谢家的时候,多亏了她,对,当然也有蕴儿了。” “有多好?”陶晚晴继续追问。 “很好很好啦。” “卜机!”陶晚晴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怒道:“你居然已经有女人了!我不会原谅你!”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二章刁蛮晚晴(2) 【自不量力,给阿菩大神打个广告,大家去爆他菊花吧。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727 关键字:大航海中国海盗晚明市井倭佛郎机 简介: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我假装不解,问道:“为何?你既瞧不上我,总有别人瞧得上吧,再说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郭璞那个神棍那么一说,我父兄都答应了,我还能怎么办?”陶晚晴狠狠跺脚,咬牙切齿说道。 “哦,这么说,你是非我不嫁了?”我小心试探道。 “废话!你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让人家怎么办?”陶晚晴倒是不扭捏,很爽快的说出来,只是她究竟是女子,还是有些脸热。 “那……其实……我女人真的很多。”我决定还是先说明白。 “哼,早知道你小子少不了女人,说罢,还有几个?”大概是陶晚晴性子大大咧咧,倒也没在乎太多。 “谢灵就不说了,还有谢蕴。”我老老实实说道。 “啊?谢蕴你也……她们可是姐妹啊。”陶晚晴小嘴张大,不解的说道。 “她们是双胞胎,彼此都心灵感应的,没有办法……”我做出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 “哼,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你少找借口!”陶晚晴说完又觉不雅,忙道:“行,你们认识在先,我说不得,不过,不能再多了,三妻四妾,你有三个,该知足了。” “可是,还有个墨含烟,是心阁嫡传弟子,也是郭先生的师侄。”我低下头做“悔恨”状。 见晚晴面色不善,我忙道:“她是我进入谢家见到的第一个女子,意义不一样的,而且她很美丽,很善良的,你一定会喜欢。” 陶晚晴深吸一口气,道:“还有吗?”见她严肃的样子,我丝毫不怀疑,她已经到了发飙的临界点。 “还有个云娘。” “云娘是谁?”陶晚晴不解的说道。 “是个青楼红牌的侍女,当年我下山时,师傅带我进去的,所以……” 见陶晚晴的脸色由青转白,我忙道:“晚晴,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也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是小时候父母双亡才被卖进去的,如今还在勾栏院里苦苦等待着我,我不能抛弃她不管的。” 听了这话,陶晚晴的脸色稍微好了点,说道:“没有了吧。” “肯定是我女人的就这几个了,连上你。”当然燕羽衣和燕霓裳,现在是不能说的,不然陶晚晴还不把我吃了。 陶晚晴点点头,道:“好,就算是五个吧,算便宜你了,你说说,我们五个,你准备让谁做正房?” 虽然她嘴上没说,不过我当然明白,她是在向我暗示,她想做正室呢,毕竟做女人的,谁都不想当妾呢。 不过我却不能答应她,我叹口气,道:“你们几个都是如此的美丽,善良,可人,我又怎么忍心让其中一个当大,其他的做小,这对你们其他人,都是不公平的。” 说罢,我还一脸懊恼的抓住了她的柔荑。恩,虽然因为长期握着刀枪,不如谢灵这样的水乡女儿滑腻,不过也是很柔软很温热了。 可是陶晚晴却不给面子,一把把手抽回来,道:“正室不定,后院不宁,今儿你非得把这事情说清楚!” 没想到陶晚晴却是不吃这一套,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个,云娘是我的第一次,含烟与我共患难过,谢家姐妹和你又是世族骄女,我实在难以取舍。” 陶晚晴白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在你心中地位和在世上的实际地位其实差不多,谁当大都不能服众,是也不是?” “呃,这个问题好尖锐。”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办?”陶晚晴直击主题。 我搓搓双手,陪着笑,道:“那,要不这样,等这次平叛,我立下战功,向皇上求娶公主,让她做正室,可好?” 陶晚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大概是生气了。 我忙摇着她的手臂,做小女儿状:“好不好嘛,告诉人家嘛。” “噗哧”,陶晚晴终于忍不住乐了,伸出纤纤修指戳戳我的脑门,笑道:“你想的倒美,你当金枝玉叶是那么好娶的?还是寒族?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 “哼,不光是我大晋的公主,就是匈奴的,鲜卑的公主,我都要呢。”我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滚,你敢!”陶晚晴不改彪悍本色,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当然力道并不大。 我却很会来事,配合的捂着胸口倒地,微微呻吟着,同时暗运御女心经心法,很快就让脸色惨白,额头渗出汗珠。 陶晚晴先前对我的“装死鱼”行径毫不理会,可是后来见我一直微微呻吟,脸色也不对时,还是急了,忙凑过来,满脸焦急问道:“你……你怎么了?人家不是故意的,哎呀你不要吓人家,晚晴知道错了。” 我却忍住笑,就是不说话。 陶晚晴是真的怕了,很快眼角就渗出泪来,看样子真的是对我很关切呢。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三章刁蛮晚晴(3)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第136章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卜机……卜机哥哥,你……你没事吧。”陶晚晴小心的伏在我的身上,小手在我脸上轻轻拂过。 我自然不能回应,只好继续装死鱼。 “卜机哥哥,你不要装拉,人家知道你的意思啦。”陶晚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娇又嗲,听得我魂都酥了。 正当我准备趁此下台,再揩点油时,却听见陶晚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卜机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哪里知道你身子竟然是这般虚弱,你不能死啊,不然人家怎么办?” 见陶晚晴已然这样了,我也不好再装下去,大手轻轻搂住她的娇躯,轻轻说道:“晚晴妹妹不必担心,卜机哥哥身子骨一点也不弱的。” 陶晚晴身子颤抖了一下,却还是静静伏在我的胸前,小手轻轻拍打着,嘴里不停骂着我坏。 我心中知道,这小妮子已经对我倾心了,心中欢畅之下,不由捧起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就要亲吻下去。 “嗯~不嘛。”陶晚晴如今却是羞涩起来,轻轻躲避着我的攻击。 “晚晴妹妹,你真的好美。”我吻着陶晚晴的耳珠,轻轻说道。 “唔,跟……跟谢家姐姐比怎样?”女人总是忘不了比较。 “不嘛,你非得说出个高下来。”陶晚晴仰起小脸,嘟着小嘴不依的看着我。 “呃,这个……春兰秋菊,各有专长,你让哥哥怎么比较?”我满脸无奈的说道,这类问题当然只能和稀泥,不然的话,死的肯定是男人。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难怪你祸害了这么多女人。”陶晚晴一脸“愤恨”的看着我,那目光似乎要把我碎尸万段一般。 “嘿嘿嘿嘿,那我还不是把你也给祸害了?”我怪笑着把双手挪到她的胸前,感受那对滑腻。 “不行,不准摸!”陶晚晴毫不犹豫的抓住我的作怪大手,满脸的严肃。 “怎么?”我满脸不解。 见我面露疑惑,陶晚晴轻轻笑道:“现在可不能给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陶晚晴一脸的傲色。 “可是谢灵谢蕴都让摸得……”我不知不觉脱口说道。 “什么?”陶晚晴小嘴张的大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哎,卜机哥哥,你和她们那个过没?”陶晚晴一脸的兴奋。 “哪个?”我装起了糊涂。 “就是那个啦,夫妻都会做的那个。”陶晚晴倒是大方,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哎,你也不知道矜持一点。”我刮了刮陶晚晴的鼻子,笑道。 “哼,矜持算什么东西,本姑娘就这点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对的光明磊落,最讨厌那些伪君子了,满口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盗女娼,什么东西嘛。” 没想到陶晚晴一介女子,胸襟竟然也是这般坦荡,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 不过,见陶晚晴还是一脸的期待,我促狭说道:“跟她们啊,当然……” 见谢灵屏住呼吸,一脸期待,我拉了老长的音,才说道:“没有。” “呼。”陶晚晴明显是松了口气,其中有如释重负,也有略带遗骸,毕竟女人都是喜欢乱打听的。 “不过,跟含烟,倒是有过。”既然已经把她当自己人,我也不瞒她,其实也没有必要。 “喔。”陶晚晴明显是有些失望,不过马上神色一振,道:“那卜机哥哥你告诉我,你们……你们那个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会不会痛啦?” “这个……”我觉得很是窘迫,被一个大姑娘追问这类问题,怕是是个人都会别扭吧。 “哎呀说啦说啦,人家都不害羞,你害个什么羞嘛。”陶晚晴忙不迭的在那里煽风点火。 “呃,女人第一次当然是有点痛的,不过……不会很久啦。”我咬着牙,红着脸,说完了这段很扯淡的话。 陶晚晴瞪大眼睛,认真的听完,却说道:“可是为什么人家却听说,那事情很是痛苦呢?” “别胡说,哪里有痛苦了,很……很快活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快活”这个不算太猥琐的词。 “人家……人家……”陶晚晴咬咬下唇,道:“上次……人家被几个姐妹拐带到勾栏去偷听过,那些女人都咿咿呀呀的,叫的好不痛苦。”说到这,就算平日素来大大咧咧的陶晚晴,也禁不住羞得满脸通红。 “你……你也喜欢偷听偷窥?”我很是惊异的看着难得有些羞涩的陶晚晴。 “这个……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啦。”陶晚晴连忙摆着小手,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还好这口,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这样的女人要是到了床上,啧啧啧。我心里已经开始对陶晚晴进行意淫。 “卜机哥哥,你笑得好难看……”陶晚晴想了下,小心的说道。 “呃……”没想到猥琐的笑被发现了,我有些羞恼之下,狠狠拍了拍陶晚晴肥美的圆臀,道:“小妮子,就是专门给你笑得!” “你想怎么样?”陶晚晴一脸的惊恐与畏惧,虽然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装的,她促狭的眼神骗不了我。 “我要吃了你!”我吐出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磨牙状,而陶晚晴倒也配合,身子瑟缩的像笼中小鸟一般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四章刁蛮晚晴(4)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给我?什么意思?”陶晚晴一脸的茫然。 “嘿嘿嘿嘿,晚晴妹妹,你方才不是想问那个事情吗?”我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要不。”我搓着双手,“我们就在这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来一场吧。” “来你个头!”陶晚晴又是一脚踹在我的胸口,忽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告诉你,想要我,你—还—不—够!”陶晚晴得意的撇了我一眼,一字一字顿道。 “将军!”我正待回话,远处突然传来崔言的声音,看起来似乎有军情。 匆忙站起,我忙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陶晚晴虽然嘴上很硬,却也乖巧的过来帮我。 “倒还有点女人的样子。”我微笑道。 “找打!”陶晚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亮起了小拳头。 匆匆和陶晚晴收拾一番,看看日头,我和她在小树林里已经磨叽了快半个时辰,大概外面的人会乱想吧。 果然,回到外面,崔言,李焕他们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扫视着我们俩,尤其是在陶晚晴的身上看个不停,陶晚晴就算大方,此时也羞得满脸通红,忸怩不安。 “咳咳。”我干咳两声,他们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我定定神,整理了下思路,道:“其实,那个,大家也都知道吧,这位就是陶侃陶大人的爱女,陶晚晴小姐,这次是荆襄军的统领。” 说罢,我忙朝晚晴使了个眼色,陶晚晴会意,出言说道:“诸位,今日我们来到豫章,上奉了朝廷的旨意,下担了大都督的将令,我们要做的,就是迅速的平叛,将祸国殃民的叛军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大家有没有决心?” 第137章 陶晚晴的语调突然高亢起来。 “有!”数万荆襄军纷纷高呼,看不出来陶晚晴倒还很有号召力呢。 把事情说完,我又想起来,问道:“崔言,方才唤我何事?可有新的军情?” 崔言点头,道:“有的,王攀军连续派出斥候,荆州那边和我们合作的很好,已经将他们全部诛杀!” “干得好!”我称赞了一句,“那王攀呢?他该是知难而退了吧。” “不错,崔言下令全军后退5里。” “5里?那有什么用?不过,时间已经给我们了,就看我们自己的了。”我咬咬牙,又问道:“那南昌城下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崔言犹豫了一下,道:“还算顺利,王家的人还是很配合的,埋伏在东门,南门和西门的人已经将30000叛军一网打尽,只是……” “只是什么?”我见崔言面色不对,忙追问道。 “只是有个人来了,还进城了。”崔言嗫糯了一下,还是说道。 “是谁?”我的声音很冷。 “王洽。” “王洽?他居然来上任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毕竟王洽是王敦放在江州,彭蠡来监视谢鲲的棋子,按理说早就该上任,可是却很久都应故推脱,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出现。 “他来干什么?” “为了谢家小姐。”崔言一咬牙,一狠心,低声说道。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浑身上下竟然是那么难受。 陶晚晴听了,有些不恚的说道:“哼,他这厮,比某些人还要让人讨厌呢,当然在南郡……” “别说了!”我大吼一声,打断了陶晚晴的话,旋即觉得不妥,忙面露歉色的向陶晚晴说道:“晚晴妹妹,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陶晚晴眼圈微红,却默默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对崔言说道:“好了,此事再也休提,按原计划行事。” “可是谢家……”崔言还是不死心。 “听我的命令,按原计划行事!”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崔言无奈,只得拱手,道:“得令。” 而此时,陶晚晴的脸上,却闪现出难得的赞赏之色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五章决策 【郁闷,郁闷,真的很郁闷,俺发誓……再也不相信这世界的一些所谓的公理,所谓的公道! ok,牢骚发完,大家支持,收藏,订阅,投票】 部署其实很简单,具体的东西,先前郭璞去了荆州就已经和陶侃方面商量了很久,进行了详细的推演。 这次既然王家和荆州方面都决定出兵,那么与叛军相比,朝廷方面在兵力上已经不占劣势。因此,这次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胆敢北上的数万叛军一网打尽。 大概的策略很简单,南昌既然已经把敌军主力吸引过来,而他们的粮草又已经被抄,主帅士锋又已经被俘,代理的王攀无奈之下,只能急于决战。 我们正是利用敌军急于求战的想法,就在南昌城下布下天罗地网。 具体说,南昌城东,西,南三门,各有一万军队,以王家的淮扬军为主,谢家军为辅,先示之以弱,再以强攻硬弩,滚木擂石为辅助,歼灭敌军的佯攻之敌。 而对于王攀的主力和柳冲的机动骑兵,则由我和陶侃的荆襄军为依托,务必在城北歼灭之。 至于具体细节,就需要商量了,如今在我简单的疑兵之计下,王攀和柳冲都处在踌躇中,不过,他们毕竟也是征战沙场多年,很快就会回过神来,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也就失去了先机。 不过,眼下就是时机,敌人犹豫之时,我们果断出击,定然能大获全胜。 争议就在先打谁的问题。 崔言和李焕主张先打王攀的主力,理由很简单,王攀的军队是步兵,且人数虽然有两万余,可是毕竟是步兵,论单兵作战能力,无论是谢家亲卫还是荆襄锐卒,都远胜于他们,攻打他们是有把握的。 可是陶晚晴却主张,一定要先打柳冲! 她的理由是:柳冲所部乃是骑兵,虽然远远不如北地骑兵一般风驰电掣,来去如风,可是好歹也是骑兵,机动能力不是步兵可以比的。 再说,如果先打骑兵,打完了还可以打步兵,就算他们互相呼应,我们人多也能挡得住,可是若是先打步兵,柳冲的骑兵冲锋起来,一切就不好说了。 若是两军交战正酣,而柳冲的骑兵从侧翼杀入,很可能会给我军造成崩盘! 陶晚晴说的在情在理,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 可是兵贵神速,这样的各执一词的问题最是难以想清楚,我身为主将,却又不能出错,毕竟数万人的性命,就在我手上。 “无论将军做出什么决定,我等都将拼死执行。”崔言见我面色犹疑,先表态道。 “荆襄军愿为驱策。”陶晚晴也妩媚的看了我一眼,轻轻说道。 我感激的看了他们俩一眼,心中也慢慢有了计较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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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晚晴面色闪过一丝不豫,忍不住出言责道:“孙寿,奈何如此不知礼数?” “他不配。”这孙寿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一边心里问候他母亲,一边嘴上微笑,冲着他点头。 而崔言他们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崔言是火爆脾气,听了这话马上就请出宝剑,而对面的人也不示弱,纷纷拔出刀剑,士兵们将将佐们发飙,自己当然也不闲着,很快,气氛就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 与此同时,柳冲的轻骑正在原地修整,而柳冲自己则还在犹豫。 临走时,原本说好是要和王攀互相呼应的,可是,任何事情在字面上都很美,可实际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如今自己的人马已经到位,可是王攀那里居然就是一直没有消息,怎能不让他柳冲心急如焚? 更让人揪心的是,派出去的斥候居然都是有来无回,这不由让面色强作镇定的柳冲心里仿佛翻起了滔天巨浪。 谁都知道,战场上,斥候的素质往往集中反映的军队的战斗力,而反斥候的实力就更是如此了,如今己方的斥候居然反复被对方消灭,这意味着什么?一种可能是对方有秘密武器或者江湖高手,但更大的可能是对方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围歼自己派出去的斥候,从而形成对这一地区的绝对控制。 柳冲很希望是第一种,但是理智告诉他,多半是第二种。 可是,如今他手上有近万骑兵,战斗力不容小觑,再说了,就算打不过,不还能跑嘛,老子骑上马,撒开丫子一顿跑,你还能怎么招? 柳冲想的不错,可是现实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而且,这一次,他是大错特错了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七章你们三个一起上 【呼呼,还有几天就解放啦,到时候,小青一定把进度赶回来,大家再稍待一下,多多支持啊】 柳冲会错,当然是因为我。 事实上,在孙寿刚刚说出那番当众对我质疑的话时,我就知道,又免不了要立威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面带微笑的说道:“不知道孙兄台为何认为我不配呢?” 孙寿扁扁嘴,道:“你……你没本事,俺孙寿只服有本事的人。” “那在你看,什么又叫本事呢?”我一脸的微笑和蔼可亲。 “是男人,武功就是本事,拳头就是本事!”孙寿得意的亮了亮他硕大的拳头。 “你的意思是,比你强就可以了?”我试探的问道。 “那是当然。”孙寿点点头。 “要比我们三个都强!”钱程抢先加了一句,我却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怨毒。 “赵兄怎么看?”我又转向了赵衰。 “干!”赵衰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练。 我点点头,看来这一切很明白了,这三人是诚心来挫我威风的,这是找茬,这是挑衅,这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赵大哥,大战在即,还是缓一缓吧,再说按照和郭先生商量的,卜机他毕竟是主将。”陶晚晴有些焦急的说道。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她的神色里,有焦虑,也有鼓励,看得我心头一暖。 而钱程则很是愤恨的看了我一眼,不恚的说道:“卜将军虽然有谢公教诲,也有军功在身,可是,如今他毕竟是数万人的主将,几万条性命捏在他手上呢,不露两手,怎能服众?” “钱大哥你……”陶晚晴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来今日一战是少不了了,反正我也不怕,而且看赵衰一脸冷漠和孙寿一脸的期待,我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早就想着要教训我一顿。 哼哼,敢跟我趑毛,你就得付出代价! 我看似轻松的拍拍手,道:“钱将军说的很有道理,所谓无威不立,三位身手高强,卜机一向佩服之至,也很愿意向三位请教一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轻轻这么拍了一记,三人也听得很爽,连冷着脸的赵衰也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过。”我话锋一转,“毕竟军情紧急,兵贵神速,我们还是快些解决为好,这样吧,为了省时间,你们三个人一起上,不必客气。”说罢,我还不屑的摆了摆手。 果然,这话就像掉在柴堆上的火星,很快就把三人的怒火点燃。 “卜机,你不要太狂妄,虽然有谢公的面子,可是谢公是谢公,你是你!”钱程大概对我嫉妒疯了,丝毫不掩饰对我的不满。 孙寿也轻轻挥舞着我的拳头,表达着对我的轻视,就是一向稳重的赵衰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显然,他也很生气。 陶晚晴微微色变,她深知,其他两人还好点,这个赵衰若是露出这类神情,恐怕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见陶晚晴一脸的关切,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让他放心,而她虽然面带忧色,却也为我点头。 钱程看着我和陶晚晴眉来眼去,早就怒火中烧,他愤愤说道:“卜公子,卜将军,您都说了兵贵神速,现在,您准备好了吗?” 我耸耸肩膀,一脸无辜说道:“早就叫你们三个一起上嘛。还客气什么?” 钱程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拔拳冲了过来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八章一脚踢飞 【啦啦啦啦。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订阅啦,小青赶进度啊】 见钱程来势汹汹,我当然也不敢大意,忙收摄心神,运气全身,这时,御女心经的心法就显出作用来了,我只觉得钱程的动作似乎慢了很多,就像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一般,一招一式都那么缓慢,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右手在空中挽了个花,却顺便从怀中掏出一根针! 第139章 针尖居然闪着幽蓝色的寒光! 显然,这是一支有着剧毒的针。 该死的小人,既然你说了是决斗,却拿根毒针来?居然想玩阴的!我心中愤恨之下,不由快速运行真气,全身力量集中于右腿,迎着侧身飞来的钱程前胸就是一脚猛踩! “咔嚓”一声,钱程手中飞针还没来得及扔出,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回去,口吐鲜血,而此时,孙寿和赵衰居然还没来得及出手。 最后时刻,我还是心软,中途卸掉一部分力,免得万一踢死了钱程,面子上过不去,而即便是这样,倒地的钱程依然蜷缩在地,昏死过去。 孙寿哀嚎一声,扑到钱程的面前,摇着钱程的身子,呼喊不停。 “我要杀了你!”双目通红的孙寿几欲发狂的朝我冲来,却被赵衰一把抓住。 “你去了只是送死,钱程没事,只是昏死过去。”赵衰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孙寿听了,眼中怨毒之色不减,却也没有再想冲过来,他虽鲁莽,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轻轻落在地上,陶晚晴虽然面色阴沉,可是一眨不眨盯着我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赞许。 “你很强!”赵衰终于开口了,不过语言还是这么简洁,毕竟,能一脚把钱程踢飞,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我们本该一起上的,不过……兴许结果也是一样的。”赵衰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旋即摇摇头,又轻轻说了一句,而这话一出,荆襄方面来的人都是脸色大变,原来,赵衰乃是荆襄第一高手! 孙寿哀嚎一声,怒道:“那他下手这么狠,踢得二哥成了这样,难道就算了吗?” 赵衰摇摇头,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还要杀你!”赵衰倒是爽快。不过看他的脸色神情,显然责任多于情感,而他还能这样光明磊落的说出来,而不是像钱程那样耍阴招,使绊子,好歹算是条汉子。 我深深吸了口气,拱拱手,道:“请指教。”毕竟,对于这样的真性情的人,我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敬意的。 “常山赵衰。” “会稽卜机!” 二人做到介绍,纷纷后退二步,赵衰突然摆手,道:“不对,你还在隐藏实力。”原来赵衰看我的步伐比方才的更加飘逸,同样是行家的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我苦笑一下,御女心经心法,妙就妙在飘逸灵动,这赵衰能看出来,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不错,我只用了四成实力。”我淡淡说道。 “嘶”我明显听见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气,方才那威猛无铸的一脚,大家自然是印象深刻,可是这么强悍的实力,居然才用了不到四成的实力,那这个人实际有多强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赵衰皱皱眉,道:“我必须要拔刀了。” 看来赵衰也一直有所保留,方才他大概是想徒手对付我,不过现在见我实力强大,也得动刀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用剑。”我轻轻笑道。 见赵衰默默点头,我忙道:“崔言,给我剑。” “好勒。”崔言顺手一扔,青罡剑就落入我手。 上下打量一番握在手里已经快一个月的宝剑,依然是这么亲切,右臂奋力一擎,一股青芒耀眼而出,寒气逼人。 “好剑!”赵衰语永远是那么简单。 “好剑配英雄,我,就是当今最有希望,最有潜力成为英雄的人,你记住了,我叫卜机!”我得意的指指自己的鼻子,对赵衰说道。 “你还真不要脸。”赵衰的话丝毫不给我留面子,而周围不少人听了这话,也面露鄙视之色,就是陶晚晴也刮了刮鼻子,说我不知羞。 “呃,这个,我们开始吧。”听了我也有些尴尬,纵然是脸皮厚,却也不敢再多纠缠。毕竟现在这么多人在这看着。 赵衰倒没有像我一样刻意追求姿势,他的刀就在背后,刀鞘很土,刀柄很大,样式很难看。他小心的从背上解下刀来,双手轻轻的抚摸一会,就像抚摸女孩子的皮肤一般耐心和细致。 “好刀啊好刀,今天又要让你出鞘啦,三年啦,你也寂寞了吧。”赵衰一脸“深情”的说道,听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哎,你有完没完啊。”我有些不耐的说道。 赵衰看也不看我,盯着那刀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我要发飙的前夕,赵衰才缓缓把刀拔了出来。 一道金光闪过,周遭似乎一下子热了不少,原先的寒气竟然隐然被压制了下去! “烈阳刀?”崔言一声惊呼,把神游中的我拉回了现实 ad1:【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ad2:【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七十九章刀与剑 【大家多多支持,收藏,订阅,鲜花的都要】 原来烈阳刀乃上古奇兵,由于刀性属火,挥刀时有一股强烈的炽热感,遂命名为烈阳刀相传上古之时,火神祝融未得道时与大火山中得到此刀,从而一举高飞,奇*書$网收集整理烈阳刀一时成为神器,千余年前,春秋之时,名相孙叔敖偶然得之,遂助楚国逐鹿中原,然孙叔敖隐退后,烈阳刀也随之消失。 不料,三百年后,纵横九州无敌手的秦将白起,再次得到这一神器,本就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的白起更是如虎添翼,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没想到这一举动却是伤了天和,招致天谴,白起居然在范雎的使者到来之前,就已经神秘死亡,而他脖子上的伤痕,更是明显为烈阳刀所伤。而那烈阳刀,也不知去向。 后来,关羽,杜预等名将,都先后和烈阳刀发生了关系,只是这列阳刀却也通灵,非大智大勇者不能用之,此二人虽然也是忠贞之士,却也不能和烈阳刀一直相随。 如今这赵衰居然得到了烈阳刀,这是不是说,赵衰也是天命所归呢? 我不禁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很快,我摇摇脑袋,就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毕竟,天命所归的,只有我自己一个! 默默运行着御女心经的真气,将其全部灌注在手中长剑上,很快,青罡剑渗出丝丝白气,原本烈阳刀带来的炽热感也降低不少。 赵衰不由再皱了皱眉毛,显然,他受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很快,烈阳刀刀刃上闪过一丝火红,显然赵衰也发了狠,大概烈阳刀也是有着其特殊的功法,“嗤嗤”的声音就像淬火一样,慑人心弦。 周围的人不由都倒退了半步,虽然我和赵衰都还没有出招,可是不少人额头上已经出汗,身子却又微微发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 不过孙寿现在可就合不拢嘴了,一向在他眼里有如神一般的赵衰居然和这个在他眼中如垃圾一般的人战的不分高下,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可是,我却很不喜欢这类的对峙,面对对手,在我脑海里,只有一个词,那就是胜利! 稍微揣摩了一下赵衰的实力,他确实很强,大概有我七成的水平,在我出道以来遇到的非牛人里,就数他了。 不过,总体看起来,这赵衰人还不错,至少是光明磊落的主,我也不想做的太过分。再次运行真气六周天,我突然长啸一声,足尖一点,飞身而起,手中青罡剑如白虹贯日一般,直接朝赵衰的胸膛刺去。 这一剑,光华闪耀。 这一剑,灿若星辰。 这一剑,一往无前! 赵衰一抖手腕,烈阳刀却是一个横斩,直接朝我挥来,这当然是围魏救赵了。若是不理会他,我的剑固然能刺入他的胸膛,他的刀却也能把我砍成两半。 第140章 他在赌,赌我不会和他同归于尽。 事实上,也没有其他人敢这样,更没有必要这样。 但是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 只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退缩。 因为我有《洛书》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章言归于好 【明儿什么日子大家都知道吧,cet考试,小青也不敢怠慢,今儿还是不断更,但是爆发久难了,大家支持,订阅,收藏,鲜花,多谢。】 赵衰终究犹豫了,在他的刀马上就要将我砍为两半时,他退缩了。 退缩就意味着失败! 我的剑毫不犹豫的刺破他脖子上那似乎很是娇嫩的皮肤,一滴朱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凝固了。 “你赢了。” “你输了。” 我和他同时说出来,意思却是一样。而周围的人却都还目瞪口呆中,毕竟,这样的比试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惊险。 “伤口很小,不妨事的。”我收回青罡,淡淡说道。那伤口只是剑尖轻轻一点,以赵衰的本事,自然很快就愈合了。 赵衰点头,道:“我知道。”说罢,他的嘴角居然挤出一丝微笑。 “赵大哥,你笑啦!”陶晚晴惊呼道,听得我却是莫名其妙,就算这赵衰再怎么冷酷,也不至于不笑吧。 可是,当我看见孙寿和其他荆州方面的人都是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我就明白,这里面有故事。 可是赵衰微微点头,轻轻说道:“世间之事,或有或无,或是或非,岂可以常理度之?” 说罢赵衰深深吸了口气,对我一个长揖,道:“今日卜兄弟对赵衰有点化之恩,有再造之德,请受赵衰一礼。” 我连忙扶住赵衰,急道:“赵兄弟何必如此,卜机承受不起。” 赵衰总算被拉起了,不过他还是说道:“今日的赵衰已经不是昨日的赵衰,其中详情,他日再叙,希望卜兄弟有兴趣一听。”这赵衰与我一战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嘴角挂着真诚的微笑,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原先的冷酷与漠然一点不见。 “当然,卜机得与赵兄相知,三生幸也。”我真诚的抓住赵衰的手说道。 赵衰也是兴致颇高,握着我的手,道:“好兄弟。” 男人之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死之敌马上就是刎颈之交,谁知道呢? “好啦好啦,你们俩个就别拉着了,军务要紧。”笑靥如花的陶晚晴娇声说道。 赵衰深深看了我一眼,再看看喜不自胜的陶晚晴,轻声却又郑重的对我说:“答应我,好好待晚晴,不然我饶不了你。” 迎着赵衰的目光,我坚定的点点头,道:“黄天厚土可以作证,卜机此生绝不负晚晴,如有违者,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我相信你。”赵衰重重的点点头,而陶晚晴则是一脸娇羞,却带着无比幸福的在那捏着衣角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一章妙计 【介个,明天就考cet了,小青也要复习下,大家先看着吧……虽然俺承认,最近章节有点水……】 和赵衰的比试效果很明显,荆襄来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由不屑变成敬畏,由冷漠变得热忱,由迟疑变得果决。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荆襄方面完全信服了我的主导,一方面,当然是陶侃那里事先打了招呼,然而有不得不说,这也是方才那一战的功劳。 钱程被我那一脚一踢,已经被送去养伤了,孙寿虽然嘴上还是硬气,还时不时瞪我两眼,可是见赵衰都不是我的对手,自己更是差的远,也不好意思再来叫嚣。 “我们继续。”我环视了一圈,接着方才的话题。 “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先攻击柳冲的骑兵,那么就必须防备他们的冲击,虽然柳冲的骑兵跟胡骑比还差的很远,但是,如今我们在平地之上,若是让他跑起来,恐怕麻烦很大。” “我们还是老办法,弓弩手齐射,然后步兵出击。”崔言抢先说道。想来先前我们的辉煌战绩让他记忆犹新。 “晚晴,你的人手上有多少弓弩?”我扭头问道。 陶晚晴蛾眉微蹙,道:“荆襄军以步军水军为长,善于长枪利矛,而短于弓弩,虽然我带来的人有数万之众,可是弓弩手却不到3000.” “3000.”我反复咀嚼了一下。 “不错,只有3000,而且多半是弓,弩不到1000具,就是那些弓也不算强弓,一石以上的都少。”赵衰沉吟后说道。 “看来不行,我们得另想法子。”我坚决的否定了崔言的战术。 “或者,我们可以考虑下毒放烟。”李焕又提出了他的想法,在死谷一战里,正是用这办法,我们将士锋的千余精锐一网打尽,而自己却一个不死。 “也不行,这是原野,纵然有烟,风吹即散,况且说柳冲的骑兵冲击起来,根本挡不住。”我摆摆手说道。 “有了。”陶晚晴突然站起身来,满脸喜色的说道。 “怎么?”我忙问道。 “卜机哥哥我问你,柳冲他的战马是什么马?”陶晚晴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绕起了弯子。 “这……”我犹豫了一下,道:“虽然据我所知,士家早就潜心准备,图谋不轨,不过,朝廷一向对战马管制也很严,纵然他弄来了胡马和川马,也不会太多,柳冲的马,多半是岭南的矮种马。” “不错,问题就在这里。”陶晚晴一脸喜色的说道。 第141章 “岭南的马匹,虽然奔跑耐力,都不逊于胡马,可是它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腿短!”陶晚晴斩钉截铁的说道。 “腿短?”孙寿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晚晴说的很对。”赵衰接过话头,“岭南马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短,尤其是前肢,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发育良好,附有掌枕遗迹的附蝉,蹄质坚硬,能在坚硬地面上迅速奔驰。毛色复杂,以骝、栗、青和黑色居多;被毛春、秋季各脱换一次。” “那又怎么样呢?”孙寿依然有些疑惑。 “那我们就可以砍马腿。”我笑道。 “哼,说得轻巧。”孙寿似乎还是对我很是不满,扭过头不看我。 我轻轻一笑,没有理会,赵衰却出言责道:“孙寿,不得对将军无礼。” “知道了。”孙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却没有一点诚意。 赵衰有些歉然的看着我,我却挥手示意无妨。 陶晚晴见气氛有些尴尬,先恨恨的看了孙寿一眼,然后说道:“方才卜将军说的很对,我们想打败他们的骑兵,最简单,最有效,最出其不意的法子,就是砍马腿!” 李焕显然来了兴趣,忙问道:“陶小姐,愿闻其详。” 陶晚晴却嫣然一笑,道:“战场之上,风云变幻,万一有心人听去,岂不糟糕?” 说罢,陶晚晴拿过文房四宝,开始写写画画,而众人也都围了上去,却是越看越心惊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二章一切按计划 【ok,今天第三更,明早cet考试,俺得拼命去了,现在在首页推荐,大家给点支持,订阅,鲜花和收藏的都要,多谢!】 柳冲终于忍不住了。 事实上,他的骑兵并没有在这里等多久,因为骑兵需要的,就是风驰电掣的速度,一往无前的冲击,矢志不渝的前进。他们,永远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而一旦停下,一旦松懈,骑兵的战斗力也就大打折扣。柳冲之所以在此修整,一方面当然是为呆会的冲刺保留体力和马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多疑,毕竟这次出征,有了太多太多的意外和不解,他已经有些后怕了。 主将消失,然后被俘,粮草大营被端,自己的弟弟被俘,然后战局逆转,被迫决战……总之,并非一贯就比较多疑的柳冲,这次也不得不谨小慎微。 所以,柳冲命令他们不下马,不卸甲,随时待命。 可是,派出去的斥候依然一个没有回来,与王攀联系的信使也一个没有回来,再派,还是这样,柳冲内心处于极度的焦虑中,可是外表却还得装出一副“尽在我手”的姿态,以免动摇军心。 可是,难道就这么死等?若是这一切只是敌人的疑兵之计,故弄玄虚,怎么办?若是敌人趁机完成了部署对自己瓮中捉鳖,怎么办?若是……自己军内有内奸,怎么办? 兵贵神速,果断决定,在任何年代,都是军队里的不二法门。 思来想去,柳冲心中的冒险终于战胜了稳妥,激进终于战胜了保守,进攻终于战胜了退却。 他决定出击! 不惜一切的出击! 有圈套?怕什么?有埋伏?怕什么?柳冲自信,手上的万余骑兵,绝对的优势足以让这一切没有意义。 大不了,自己还可以迅速脱离战场,反正据现有的情报,朝廷的军队在豫章境内,根本没有大规模成建制的骑兵,因此在速度上,他是有把握的。 可惜,他还是错了。 当号角再次吹起,当马蹄声再次响彻大地,那精心准备多年,训练多年的精锐轻骑,终于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去冲破可能的危险,去面对可能的死亡,去挑战可能的埋伏,去和敌人拼命。 柳冲没有读过多少书,他也不会像士家兄弟那样,发表激情澎湃的演讲,来让手下的兄弟们热血沸腾,用华丽的语言让士兵们为他效死。 但是,柳冲脱下铠甲,露出了胸前密布的伤疤,那是百战将军多年沙场留下的印记。 柳冲摘下头盔,头顶一块不见发,那是舍身护主被明火灼烧所留下。 精彩的演讲当然能让单纯的士兵们激动。 可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现实,却也一点不差。 当柳冲坦率的,蹩脚的将战局说清楚时,当柳冲毫不掩饰的在身边校尉们的频频劝阻下,依然坚持把危险说出时,当柳冲表示,不愿意送死的可以回家时,士兵们终于沸腾的。 “誓死追随将军”的怒吼响彻云霄,这只部队,并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依然血性十足,他们的装备虽不及胡马,却也器械甚精。 他们的主帅不善言辞,却也足够让他们激动。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柳冲成功的带着一只已经红了眼的铁血轻骑飞速前进。 他们的马刀高高扬起,他们的弓箭拉开弓弦,他们的战马奋力前进。 他们,要活命! 孙寿的耳朵贴在地面,仔细的听着,那专注的神情,让他那张原本很讨厌的脸,突然看起来也顺眼了很多。 “敌人最多还有十里。”孙寿淡淡说道,而此时天际,也已经出现了一道黑线,隆隆的马声已经隐隐可闻。 “大概有多少人?”陶晚晴关切的问道,毕竟在战场上,人数永远是最最重要的。 “一万,绝对不超过12000.”孙寿回答的很坚决,也很确定。“ 陶晚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人数没有什么出入。” “那好。”我微微颔首,道:“一切按计划执行。”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三章连环马 cet考完了,一般般,周一还一场,俺先更章吧,大家多多支持哈,多多收藏订阅。】 这一次,我没有下令格杀柳冲派出的斥候,因为没有必要。柳冲部离我军只有几里了,目视可见,何必再故弄玄虚? 柳冲的骑兵队形很紧密,毕竟岭南水多山多,就是平地少,平日也没有太多的机会来演练奔马冲击,尤其是大规模的骑兵冲击演练,更是没有。 好在,出征前,“神机妙算”的士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特意给手下将佐留下手书,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各种不同情况下如何作战,如何行军,如何驻扎,记述之翔实,之精确,着实让手下的将佐们钦佩不已。 柳冲拿得一张骑兵战图,更是让柳冲对士铮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原来,南方的骑兵不可避免的在战斗力上要比北方的弱很多,尤其是单兵作战能力,毕竟游牧民族从小在马上长大,在草原上追风,不是岭南儿郎能比的。 士铮的法子,却恰恰解决了这一难题。 单兵不行,就集体作战,队列不整,就三五相连,士铮指示,让马力相近的马匹,以皮带藤索相连,以互相呼应。 这样一来,纵然是训练时间不长,强度不够的骑兵,也足以做到万马奔腾,气吞山河的气势。 虽然,这会产生弱马拖累良驹,影响轻骑兵战斗力的情况,不过,现在是野战而不是长途奔袭,对方又是步兵,本来在速度上就远远弱于己方,柳冲倒也不担心,而且所谓连马,其实也不是完全将三匹马绑起来,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法行动。只是说,给马力相近的马匹加上些微束缚而已。 这些藤条皮带,都是轻骑随身携带的,自然不甚费事,很快,柳冲麾下的骑兵就已经“浑然一体了”。 身为主将,柳冲自己的马当然不能连起来,他和几十亲兵自然多马当选,在队伍的最前方,傲然的朝对面已经摆好阵势的敌人冲去。 柳冲很得意,因为事实证明,南天王是英明的,自己的骑兵队形保持的很好,速度也不慢,而骑兵最最恐惧的弓弩,对方似乎也没有多少。 可是柳冲似乎忘记了历史上一个典故。 一百多年前,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曹操,决心一统天下,亲率大军南下,降刘琮,败刘备,九州震恐! 无奈在赤壁一战里,曹操听信谗言,也是将自己的战船全部连营,开始时也是威风赫赫,可惜东南风一起,周郎妙计一出,黄盖火船一冲,数十万人葬身火海,一统大业就此成了一场梦! 第142章 人类总是自以为熟知历史,却总是对历史的教训视而不见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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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陶晚晴娇声道,似乎对赵衰的说法极其不认同。 我却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睛,隐隐然若有所思。 赵衰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赧然笑道:“卜兄弟不妨有话直说,不妨事的。” “卜机以为,赵兄弟不仅不是妇人之仁,反而是大仁义,大胸襟。”我不知为何,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段来。 赵衰显然也有些意外和不解,不由问道:“这是何解?圣贤书可不是这么说的。” 宛如一道华光划破黑暗一般,我突然脱口而出:“因为人生而平等,每条生命在这世上,都不分高低贵贱,都没有三六九等。” 这话一说,崔言李焕等人都是脸上变色,就是陶晚晴也捂住了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赵衰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机芒,他神色坦然说道:“卜兄弟,说下去。” 其实说完这话,我自己也颇感诧异,为什么这类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会被我这样就说了出去,要知道,我在以前,是最羡慕那些王公贵族们的生活的,在我眼中,他们是贵族,是天生就该统治我们,天生就该享受荣华富贵,天生就该高人一等的。 可是现在,我居然说出人生而平等的话来,那岂不是说,无论是皇帝还是乞丐,无论是世族还是寒族,他们都是一般的吗? 思来想去,自从得到《洛书》以后,我就经常说出很多“惊世骇俗”的话来,有些是我的知识和见识达到了,脱口而出,可以理解。如那些治军打仗之策,经世战阵之策,那是我那次在紫虚仙府饱览群书,又和谢鲲一起从建业,到会稽,再到豫章,途中栗子镇一变尤其获益良多,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既然二者都做到,长些见识也是应当。 可是有些,譬如这句,就纯属无意识的说出的,说出来时,我甚至不知哪话究竟意思是什么?只是说出以后,我才发现这话的奥妙和玄机。可是细细一琢磨,那些脱口而出的话,无不是字字珠玑,前所未见,好些甚至是足以震铄古今的箴言。 难道说,《洛书》在改变我的身体,改变我的经脉,改变我的认知的同时,还在改变我的思想? 迎着赵衰期待的目光,我勉强一笑,道:“其实卜机只是认为,天地万物皆有其源,无论人畜鸟兽鱼虫花木,都是上天所创,都是天地生灵,自然该是平等的,就像佛家说得不杀生,是一个道理。” “平等?” “对,是平等!”我坚定的说道。 见赵衰又陷入思考,我又说道:“无论山水草木,鸟兽虫鱼,都生活在这世上,既然同在,起自同源,盘古女娲造之,当然都是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见众人都有些入神的在听,就是孙寿也不例外,我心中微微有些得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且不说其他,为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就世代王侯?有的人却世代为奴,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高爵显位却在那尸位素餐,有的人才高八斗却不得不孤老寒林?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那么多的不信任,那么多的怀疑,那么多的敌视,那么多的冷漠?为什么我们不能天下合同为一家,四海清晏共此时?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不要打仗,大家好好过日子?” 见赵衰连连点头,我额头微微见汗,看起来他似乎对这方面的学说很有兴趣,可是我自己根本就是半瓶水啊,哪里能跟他说的清楚?而且这些话,一部分是脱口而出,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还有的则是瞎编,是一时激愤的发泄之言。可是瞎编的话,这里这么多人,万一说漏了岂不丢人? 好在柳冲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知为何他却突然下令加快行军速度,这也让我们不得不提前行动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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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听得有些发晕,我继续说道:“其二,豫章一战,成功的将荆襄势力与豫章,江州,兴国的两股势力整合,谢家和陶家达成了重大的共识,上可以保江山社稷,下可以安黎民百姓,还可以抑制王家的野心,这么大的功劳,算不算忠贞?” 陶晚晴已经露出了笑容,我接着说道:“其三嘛,王家现在也不能置身世外,隔岸观火,也算把他们拖下了水,水一浑,我们就有了机会,这都拜士家所赐,这算不算忠贞?” 见众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敬畏之色,我接着说道:“这第四大,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天大的功劳,须知,乱世开疆,战时平叛,都是无上的功劳,如今诸位也有了裂土封疆的机会,不都是拜士铮所赐吗?” 果然这一句真是见效,不少人的眼珠已经红了,而此时,对面的柳冲已经冲到了几百丈的距离,时机已经来了! 我再次拔出青罡剑,高举过顶,大声说道:“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大家跟我冲啊!”说罢一夹马腹,第一个冲出战阵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六章气量 【明天最后一场考完,将开始爆发,大家支持】 我当然很清楚,以我方这点子骑兵,面对敌人那万余骑兵的冲击,很快就会像砍瓜切菜一般被碾成齑粉,我们的策略,当然不是去鸡蛋碰石头。 一马当先,一方面当然是要鼓舞士气,但是更重要的,则是要给敌人以错觉。 看见了假象就会引起思维的偏差,思维的偏差就会导致考虑的不周,考虑的本周就必然带来决策的谬误,决策一旦谬误,失败,就是理所当然的。 很遗憾,柳冲就步入了这一死局。 当同样一马当选的柳冲,看见对面居然也是骑兵奔驰,人马却只有自己的一个零头时,心中简直激动莫名! 尤其是那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人物,那个抓住了自己的主将,断了己方粮道的少年,居然就在队伍的最前方! 这一次,没有阴谋诡计,没有那么多偶然,终于可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与对手战斗,若是能把那个少年一举擒获,那可是盖世奇功啊!”弟兄们,前面红马上那小子,就是朝廷的鹰犬卜机,抓住他的,赏金百斤!“柳冲挥舞着马刀,高声喝道。 柳冲麾下的士卒闻言欢声雷动,这笔赏金可是不少,足够子孙过好几辈子了,重赏一下,士卒们马上就红了眼。 正在装腔作势驾马前行的我,听了这段,气得鼻子差点没掉下来,妈的,这次南疆平叛,我好歹也是崭露头角吧,好歹也立下奇功吧,不出意外,肯定会有大封赏甚至封爵吧,他妈的叛军给我的悬红居然才100斤铜,这岂不是对我的侮辱?这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亵渎! 旁边的李焕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压低声音道:”公子无需生气,谢公悬红也不到千斤。“ 听了这话,我方自释怀,原来在江南咳嗽一下,天下好多人都要伤寒的谢鲲,居然在他们那也就值1000斤黄铜,看来他们的水准着实不行。 “由此观之,叛军必然不能成器,先前我们还高估他们了。”我换上一副轻松的口气道。 “哦?何以见得?”另一侧的赵衰显然也来了兴趣。 “哼,很简单,士家既然造反,名不正言不顺,大义上就已经输了,他们唯有诱之以重利,可能还有才智之士为之效死,如今,对于敌人的将领,悬红居然如此区区之事,可见他们的胸襟气量,不过县郡之狭,焉可逐鹿这万里江山?” “那若是卜公子你自己呢?”赵衰目光灼灼的问道。 这个话题当真很是敏感,一不小心就被赵衰将了一军,我打了个哈哈,半真半假的说道:“且不说其他,就算卜机想谋大事,也得有赵兄襄助,才有一逞,不知赵兄所求几何呢?”我又把球踢了回去。 “哈哈哈哈。”赵衰大笑道:“卜兄弟果然好口才,赵衰不如也。”同样是聪明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赵衰也就不再纠缠。 “该发动了。”李焕压低声音说道,我定睛一看,距离已经只有50丈了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第144章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七章敢死队(1)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心里一直很不痛快,没办法,中国的教育就是一个婊子,谁都可以操两下,操完了还tm无耻的说一句,老子辛辛苦苦的干你,让你爽了个足够,你丫还不知道感恩?恩?你tm就该随时随地的敞开大腿,就tm该随时随地的在yindao里涂满润滑剂,见到了大爷们,就该主动的宽衣解带,顺便把开房钱和tt钱都给了,完事了,老子辛辛苦苦干你,你还得给开房费不是?mlgbd,对这一切万恶的制度,一堆堆万恶的人,对制订这些制度的王八蛋,给予最最最强烈的诅咒!】 转折,往往只需要那一瞬。 在这一刻,似乎柳冲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前方没有那讨厌的箭羽如飞,前面,没有那吓人的陷阱与荆棘,也没有那无处不在的阴谋诡计。 骑兵之间的对决,马刀与马刀的碰撞,精锐之师与乌合之众的生死相搏,一切,都是那么明了。 打败这支军队,就可以扭转战局。活捉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功一件。 然后,南昌城就重新变得危如累卵,他就有可能一举拿下这江南重镇! 然后,横江断流,或取荆襄,或袭建业,江南传檄而定,自己开国元勋,想到这里,一向来还算谨慎持重的柳冲也忍不住兴奋起来。 可惜,柳冲还没得意多久,就传来了他最最厌恶的“飕飕”声。 是弓箭。 无疑,面对骑兵,弓弩齐射万箭齐发,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对面的箭矢虽然不多,却也让不少人马栽到。而对面原本策马奔驰的人,却突然调转马头,朝两侧移开? 难道是逃跑?柳冲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毕竟对面的人虽然脱离了接触,却没有溃逃的迹象,他们的路线依然很清晰。 柳冲一边拿刀格举着飞来的弓箭,一边暗自嘀咕:“朝廷军队一向善用弓弩,尤其是谢家军的连弩,威力大,装备广泛,一向是谢家所独有的利器。 可是,如今这几支箭矢,虽然也能射死人,可是,跟连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看射出的速度和准头,连一石强弓都算不上,难道卜机这小子昏了头,居然妄想着靠这点破铜烂铁就想打发人?” 我当然没有昏头,这一切,不过都是诱饵而已。 很快,在这稀疏却依然有掩护作用的箭矢的掩护下,准备已久的敢死队同时出动。 这群人都是百战精华,一大票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其中一半是谢家亲卫,一半是陶晚晴的心腹,虽然源自两家,可高手之间的磨合本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把他们选出来时,我就说的很清楚,他们就是把脖子朝对方的马刀下面送的,目的,只是为了第二拨人赢得时间空间,和制造混乱。 我还特地声明,鉴于危险性太大,若是不愿意,可以退出。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人愿意退出。 这群人三个一组,小组前进,由于编组时多半就是用的原班人马,即谢家亲卫和亲卫之间,这样他们小组内的协调就很好,而小组间的配合,我只能说是听天由命了。 三人小组,用的是什么?长枪! 一组组敢死队员,很快就冲到了最前方,柳冲的骑兵不笨,虽然不及匈奴骑兵,可是反应还是不慢,很快就有人倒地。 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八章敢死队(2) 长枪就是用来刺的,三人小组不为别的,搁在骑兵那一顿乱捅,很快不少战马长嘶着倒地,也有骑士就这样被直接捅死。 可是,他们的伤亡也很大,虽然三人的互相掩护,能让他们尽可能的躲避马上的砍杀和斜刺的冷箭,可是,毕竟人在马上,就天生多了几分优势,这不是靠武艺和技巧能扭转的。 见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亲卫们一个个倒下,我的心仿佛在滴血,我恨不得马上上去,跟那群人拼个你死我活,恨不得和他们同生共死。 可是,我不能,所谓慈不掌兵,为将者,就必须要拿得起放得下,心要怀仁,却不能有妇人之仁。而且看陶晚晴和赵衰的脸色也很难看,可是他们却都没有说什么,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欣慰。 好在柳冲部的战斗力还是没有超出我的预估,很快,由于敢死队的奋不顾身,他们的前进被遏制了,他们的不得不和敢死队纠缠了,虽然骑兵依然占了绝对优势,不少亲卫身上发出马刀砍肉的声音,可是他们却依然在奋力的拼杀着。 看趋势,似乎很快柳冲的骑兵就要冲破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阻挡了,那几百敢死队起到的作用,也紧紧就是迟滞一下而已了。 可是,我们要的,就是这个迟滞! 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 陶晚晴一脸期待的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了。 “咚咚”的声音响起,就像黄钟大吕一般,却多了一份战场的肃杀与凝重。 又是三人小队,不过这次却是近千人一起出发,他们一个手举盾牌在前,二人并排持刀在后,很快就到了敢死队的后方。 由于柳冲部骑兵的拼命砍杀,敢死队已经伤亡过半,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就在这时,援兵到了。 “将军,能行吗?”事到临头,陶晚晴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忧色。 “相信我,我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我一脸的自信。 果然,我想出的战术,实战证明是可行的,马刀上骑士奋力的一砍,与高举的盾牌发出激烈的碰撞,同时两名刀手同时伏地,双手出手,马腿前蹄处乃是最最脆弱之地,很自然的就被锯断。 此时,两到手快速伏地一滚,躲开栽到的高头大马,而那盾牌手则一盾朝骑士砸过去,很轻松的就将其击倒。 而与此同时,那些长枪手也很快扭转了局面,对于倒下还在挣扎的骑士,很干脆的一枪捅个透心凉,就这样,如砍瓜切菜一般,原本奔腾的骑兵就被像梳子刮过的头发一般给推平。 看着一片片倒下的人马,几乎没有了反抗能力,柳冲不禁哀叹,他碰上的究竟是什么对手? “撤!快撤!”柳冲已经顾不了许多,他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就必须迅速撤军。 可是,前面倒下的人马堵住了道路,而后面还在奔驰的马匹却又很难停下来,一时间,竟然是进退两难。 “胜利在望。”我看着一边倒的战局,轻轻说道。 “哼,看不出,你还真有两手呢。”陶晚晴娇嗔道,不过语气明显是很高兴的。 “只是这一次,怕是又要死不少人吧,5000?”赵衰不咸不淡的说道。 “恐怕赵兄你还说少了。”我苦笑一下,指指前面腾起的烟尘。 赵衰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居然又出现了数万军马! 第145章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八十九章突变 世事总是难料,没有真正能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的人,我也不例外。 当我看见那高高飘扬的“王”字旗,还有那奋力前行的步兵,已经士家独有的服饰时,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王攀毕竟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一点点把戏能让他犹豫,让他迟疑,让他困惑,却不能真正乱了他的心神。 他很明白,在战场上,时间就是一切。 因此,当他听见了战马的奔腾声时,他已豁出了一切。他所选择的,就是朝那可能是战场的地方前进。 尽管,那可能是假象,背后的可能是冰冷的陷阱。 尽管,此时一去,可能终身追悔莫及。 可是王攀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冒险而不是谨慎,选择了前进而不是后退,因为,他是军人。 崩溃边缘的柳冲部见了士气大振,而原本气势如虹的我军,却突然间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原本我们精心设计的步兵对骑兵的战术,由于对方有着大量步兵的加入,而不再那么有效。 原本我们将近2:1的兵力优势,以及10000人的预备队,现在也不再是优势,相反,人数上叛军的人似乎已经略多。 很快,柳冲的骑兵们高声欢呼,勇气陡增,而迅速赶来的王攀的步兵很快就拔刀加入战场,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排刀手,他们大开大阖,一路狂沙,很快就撕开了我军的第一道屏障,一时间,战局有逆转的趋势。 “怎么办?王攀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有淮扬军拖住他们吗?”陶晚晴一脸的急切,她当然看出了当前局势的严峻。 难道是王家为了趁机消耗谢家和陶家的势力,而故意让我们鹬蚌相争?不知为何,这个奇怪的念头就像不受限制的毒草一般在我的心中疯狂的猛长,几乎不可遏制。 “卜兄弟,该拿主意了,不然兄弟们就顶不住了。”赵衰也有些急切的催道,毕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犹豫,必须当机立断。 我深吸了一口气,赶跑了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毕竟我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将会彻底摧毁这个人的神志,理智,判断和思维,将必然的导致失败。 “命令,敢死队第一队不惜一切代价的顶住敌人的步兵,盾牌手掩护,长枪手撤下。” 崔言听了马上就去传令,而李焕此时已经杀上了第一线,因为在前面血战的,都是和他亲如兄弟一般的谢家亲卫,都是精挑细选,多年培养的精英,他们可以同生共死。 “还有呢?”陶晚晴一脸的急切。 “弓箭手!”我咬咬牙,道:“所有弓箭手,全部齐射,骑兵全部上马!” 以上的命令迅速的得到执行,而战局,也稍微稳定了下来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章震撼 生力军的加入,让叛军原本一直被打压而强自抑制的狠辣劲被激发了出来,他们开始以命搏命,他们开始生死相搏,他们开始不惜一切。 而我军虽然依然奋不顾身的拼杀,但是绝境逢生所迸发的战斗力,却是原本士气处于最高点,却突然被打击的的我军难以抗衡的,虽然靠着人数和战术,暂时挡住了敌人,可是总体来看,我军却好比大海里的一孤舟,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赵衰再次拔出烈阳刀,轻轻对我说句:“保护晚晴。”说罢一夹马腹,坐骑长啸一声,冲了出去。 原本有些萎靡的荆襄军,见他们的勇士赵衰出阵,陡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原本的颓丧为之一扫。 “勇士们,荆襄的儿郎们,你们要当逃兵吗?”赵衰高呼的同时,手中的烈阳刀顺便一挥,把一个叛军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血肉横飞四溅,远处的士兵们先是一愣,接着俱都大声欢呼起来。 “勇士们,不想死的,不怕死的,就跟我冲!”赵衰再次高呼,顺带又撂倒几个敌人,然后一勒马缰,朝敌人最多最密集的地方冲去。 果然,主将出马,对士气的振奋是无与伦比的,原本的胆怯,懦弱,患得患失全部不见,原本即将崩溃的士兵们,似乎瞬间迸发出无穷的勇气,他们的眼睛也红了,他们的胳膊却不酸了,他们的刀挥舞的再次有力,他们杀人时重新恢复了冷静。 敌人的血肉,是为了肥沃这多灾多难的大地,敌人的呻吟,是为了给被涂炭的生灵唱上一曲挽歌,敌人的退却,是为了激发战场上勇士们勃勃的雄心。 勃勃的雄心振起了勇士们的精神,使他们蔑视不可知的结果,甘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忠贞,甘愿面对战场的残酷与杀戮,去向命运,死亡和危险挑战。真正的勇士不是好勇斗狠,不是自不量力,不是声嘶力竭,也不是力拔千钧。 真正的勇士,在面对死亡和危险的时候,敢于挺身而出,真正的勇士,在名誉受到侮辱的时候,即使面对一根稻杆之微,也会慷慨力争。 无疑,谢家的亲卫,就是不屈的勇士,就是真正的刀锋战士。 他们是敢死队,他们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他们面对的,是最凶残的敌人,他们要用自己的死,换取其他人的生。 他们主动的迎上马刀,只为迟滞敌人的速度,他们用肉身挡住箭矢,只为身后的兄弟能活着。 是啊,活着,多么卑微却又多么崇高的目标? 上天震撼了,原本晴空万里变得乌云密布,仿佛上天也不忍心看见这嗜血的残暴的活剧。 大地震撼了,横堆的死尸,斑斑的流血,遍地的内脏,让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第146章 士兵们都震撼了,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狂暴的非理智的杀人状态,在他们眼中,只有杀!杀!杀! 柳冲也震撼了,在自己陷入绝境时,突然来了援兵,在胜利在望时,却又出了变故,当他吃力的把一个死死抱住他的战马的小兵砍成两段时,心里是一阵后怕。 王攀震撼了,他无法想象自己若不是及时赶到会有什么后果,他更不会想到,战场上的惨烈居然到了如此无以复加的地步。 陶晚晴震撼了,虽然她也是巾帼英豪,虽然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和战争,可是如今的一切,却然让她几乎要呕吐。 我,当然也被震撼了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一章万军之中(1) 【唔,似乎这个月任务还差不少,要努力了,大家多多支持哈……收藏,鲜花都不要少,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订阅哈,多谢!】 我震撼于敌军,这群悍不畏死的人居然也有这般的战斗力,可以给我军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失。 我震撼于赵衰在荆襄军的号召力,居然如此强大,一己之力,就可以让原本接近崩溃的军队重新焕发生机。 我震撼于王攀居然还敢不投入全力,还留了一支预备队。 当然,我也不会一次下完赌注,我当然也留了后手,还有500亲卫,精华中的精华以及荆襄方面的5000人,我还留着没用。 可是,这一切,依然让我不敢置信。 赵衰的烈阳刀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一刀一刀大开大阖,势不可挡,挡者必死。 血肉横飞时,不免会粘在赵衰的身上脸上,可是赵衰却丝毫不在意,方才那个一直说生命如何如何的人似乎不在,有的,只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嗜血恶魔。 我当然不会去怀疑赵衰的坦率,相反,我对他充满敬意。 这样一个在关键时刻,为了大局能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肯定是一个自我控制能力极强的人,这样的人,才能算真正的大智慧大胸襟。 看来,对于赵衰这个人,我得重新评估了。 不过,看旁边的陶晚晴满脸的痛苦,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卜机哥哥,那场面好……好可怕……”陶晚晴拍着胸脯,一脸的惊恐,她毕竟是女孩子,在这前所未有的惨烈的战场上,看见那血肉横飞尸体遍地的,当然一时受不了。 “来,做到这里来。”我轻轻拍拍我鞍,对陶晚晴示意道。 陶晚晴当然明白我是想和她共乘一骑,小脸升起两片红云,不过在我坚持般的目光下,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道彩霞闪过,陶晚晴已经落在了我的马背上,我的大手趁机环上了她的小蛮腰,同时,一股处子幽香迅速的进入我的鼻子,让我心神俱醉。 “你……你要做什么?”陶晚晴不敢回头看我,羞羞答答的说道,纵然她平日里再豪爽,此时此刻也难以保持那份淡定。 “现在还怕不怕?”我轻轻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后说道。 “怕……不怕……”陶晚晴依然身子有些颤抖,当然部分原因是我的大手一直在她的小蛮腰那里来回游走。 “现在是打仗……他们都看着呢……”陶晚晴又说道,看来她还是很羞涩于在大庭广众下和我亲热的。 “小丫头,想哪里去了。”我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哥哥是要带你去体会下真刀真枪而不是花拳绣腿,看看血肉横飞而不是点到为止。” 说这话时,我的神色无比坚毅,让回头的陶晚晴眼中闪过一丝迷醉。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听了这话后,也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都听着。”我回头对剩下的几个将佐说道,“本将军将和陶小姐上前杀敌,一进一出即回,你们不可插手,也不可援助。” “可是将军,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啊,我们不能……”一个低级校尉一脸的急切。 “不。”我挥手止住了他,“古有关云长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今叛军不过数万,怕什么?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可是陶小姐乃是客人,身份尊贵。”见说不动我,他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陶晚晴的身上。 “卜机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也决定了。”陶晚晴的神色也很坚决。 众人只好放弃,而我和晚晴相视一笑,仿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点什么。 甜甜的,苦苦的,却是那般的丰富多彩。 前方的厮杀依然惨烈,可是,我和陶晚晴,却像是夕阳下漫步的情侣一般悠闲。 汗血马小跑着,看起来步伐不大,却很快就和敌军接触。 我和陶晚晴衣着光鲜,他们自然也知道是大人物,很快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我的青罡剑铿然出鞘,寒光四射。 青罡剑肆意的横扫着,直刺着,或削断对方的脖子,或刺入对方的胸膛,那溅起的鲜血,我也让他肆意的淋在我的身上。 当然,晚晴是女子,我没有忘了给她加上气层避免弄脏她的衣服。 见我杀人,陶晚晴开始还是想吐,可是,很快,闻着血腥的气味,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人,陶晚晴很快就适应了,她甚至可以微笑着看我把对方的脑袋砍下来,再朝胸膛补上一剑。 作为普通的士卒,他们离我太远了,几乎不能给我造成威胁,就是他们放出的冷箭,也不过让我稍微费心躲避了一下。而原本就恢复了士气的我军士卒,更是如猛虎下山一般,疯狂的屠杀着胆敢反抗德人。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气势汹汹,甚为吓人。 旁边的士家士兵自动的让开,给他腾出了一条路。 很明显,他,是重量级人物! 我的士兵们也“聪明”的去寻找别的目标,把我让给他,他们虽然勇悍,却也不会去白白送死,对手,只会为同量级的人所准备,无端的人参合其中,只不过是徒增笑柄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 第147章 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二章万军之中(2) 【支持下吧,收藏,订阅,多谢。】 陶晚晴的娇躯微微颤抖着,她的双眸紧闭,虽然已经不再对战场的杀伐和血肉的横飞感到恶心,可是,她毕竟还是女孩子,不可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晚晴,睁开眼睛,看着他!”我轻轻在陶晚晴耳边说道。 陶晚晴闻言轻轻睁开双眼,对面那个魁梧的大汉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他的牛眼瞪得老大,他的长刀高高挥舞着,他的黑皮闪着油光,甚是凶恶。 “晚晴,杀了他!”我压低声音对陶晚晴说道。 “可是,我……”陶晚晴有些犹豫。 “你必须杀了他!”我把青罡剑硬塞到她手上,自己则做无所谓状。 对面那个壮汉似乎很是得意,他的马已经很近了,他的马刀闪着寒光,他张大的嘴露出里面丑陋的牙齿,似乎要把敢于阻挡他的一切都咬碎。 “晚晴,只有你,只有你能杀了他。”我的语气很坚决,“不要忘了,你是巾帼英豪,不比任何男人差,你可以的,你一定能杀掉他,他的武功不如你的。” 陶晚晴听了,轻轻把我的青罡剑举了起来,可是,剑身却在微微颤抖,显然,她还是很紧张。 见对面的壮汉已经冲将过来,我心一横,突然捂住胸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啊?你怎么了?”陶晚晴一脸的急切。 “我……受了内伤……”我声音无比虚弱的说了句。 “可是……不行,我带你去疗伤。”陶晚晴一听就乱了手脚,早就将那企图袭击我们的壮汉放在一边。 “晚晴,敌人来了……”说完这句,我头一歪,便“昏死”过去。 “卜机哥哥,你……你不能这样啊……”陶晚晴悲号着,却听见背后传来阴恻恻的奸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还是个小娘子,没关系,他不行了,还有我那,粲粲粲。“那壮汉高高举起马刀,重重的砍了下去。 我当然是故意的,我在赌,赌陶晚晴在这种情况下能摆脱心结,能果断的把他杀掉。 一个人,无论平日武艺多么高强,不论平时胆略如何豪壮,可是,只有真正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淬火,真正的杀人,沾血,才能算得上勇士。 陶晚晴有这份实力,也有这个志向,我也需要她的这份能力,我的女人里,智谋者有谢灵,心机者有燕霓裳,现在若是有了陶晚晴这样的沙场勇者,也是不错。 当然,若是这次,陶晚晴终究不能摆脱这个心结,不能挥剑杀人的话,我也不能再装死狗,只好自己出手料理了他了,只是这样一样,可能会给陶晚晴留下很大的阴影。 大汉的刀已经砍了下来,眼看就要把我和陶晚晴劈成两半,可是陶晚晴却依然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三章万军之中(3) 【介个,近日俺就要回家了,路上可能要耽搁几天,所以捏,最近就多放点,大家多多支持,收藏订阅,多谢。】 看来,我还是得出手了,迅速的将御女心经心法运遍全身,然后集中于双手,准备空手夺白刃。 却听见陶晚晴一声娇诧,身子突然腾空,青罡剑划过一道瑰丽的弧线,寒光伴随着血光,从上而下,力劈华山一般,把壮汉劈成两半。”呼。“陶晚晴长舒了一口气,稳稳落在马背上,而周围的士兵们,无论我方还是敌方,俱都呆若木鸡。 从来没有看见,杀人可以这么华丽。 从来没有看见,女人也可以杀人,还能杀得这么华丽。 一刀两断,这个词,是多么的贴切。 我的大手轻轻环住呼吸还有些急促的陶晚晴,柔声说道:“晚晴,你是好样的。” 陶晚晴累了,真的太累了,方才那一剑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和精力,她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可见方才她消耗直大。 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陶晚晴已经成功的解开了心结,我也不必再这么带着她四处杀人了,过犹不及啊。 方才陶晚晴那一剑,给敌人造成的震撼是显然的,不少士卒已经被吓到,我趁机举剑高呼:“降者不杀!” 内力灌注的声音,自然传得格外的远,每个叛军士卒都听到了这样如黄钟大吕一般的声音,自然心神俱裂。 赵衰闻言,心领神会,烈阳刀将一个敌人身首分家后,也高举长刀,呼应道:“降者不杀!” 接着,残存的数百谢家亲卫也都是高手,同时高呼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的声音响彻大地,毕竟这些都是高手,嗓门大生意久,对普通士卒颇有震撼力。 “哐啷”一声,我最期待的声音终于出现,显然是有士兵心里动摇了,不知所措之下,扔下了手中的刀。 可是,我期待中的一哄而散,却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倒是又有一个声音,甚是明显。 “咔嚓”一声,这次我看清楚了,一个副将模样的人果断的一刀将一个瘦小的士兵杀死,看来就是那小家伙想要投降,却被长官发现,我心中不由暗叫可惜,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那个副将反应慢点,兴许叛军已经垮了。 那副将将手中带血的刀放在嘴边,轻轻舔舐着上面的血迹,狞笑道:“你们都看见了,敢于不轨者,下场嘛,嘿嘿……” “下场就是这样!”赵衰突然朗声说道,与此同时,一道白羽飞过,破空声响起,准确的扎在了那副将的额头上!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 第148章 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四章缓缓追击 【以后尽量不注水了,大家多多支持!】 气氛一瞬间凝滞了。 谁也没有想到,方才还得意非凡的那名将领,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谁也没有想到,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话,会在此时此刻应验。 “谁还敢顽抗?”我趁机高声叫道。 “哐啷”又是一声,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再敢出头杀人了。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就很容易的,很快,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大一部分人丢下了武器,双手抱头。 我朝赵衰挥挥手,他心领神会的拉弓引箭,对着还在犹豫的一群士卒一阵狂射,身边的弓弩手们有样学样,很快就让一群人倒地。 这样一来,原本犹豫的,迟疑的,就不再敢反抗,很快就都放下了武器,而我的总预备队也适时的跟上,成功的把他们缴械。 只是,我却忘记了,王攀他也是有预备队的。 而且,他选择的,恰恰不是我所希望的孤注一掷,企图翻本,而是裹挟这这群人逃跑! 一群胆气已经丧失的士卒,和一群绵羊没有什么区别,本来这是歼灭他们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们还胆敢反抗的话。 可是,他们却选择了逃跑,人一旦逃跑,有了求生的欲望,一切就很麻烦了。他们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性命将会奋不顾身,将会不惜一切。 困兽尚且要拼死挣扎,何况是人呢? “追不追?”满身鲜血的崔言跑过来,低声问道。 “你的身子?”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妨事,请将军速速决断,追不追王攀?”崔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追!”我咬咬牙,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好勒,崔言告辞!”崔言大喜之下,就准备出发。 “不过,不是你去追。”我微笑着说道。 “呃……这个……”崔言有些发窘,“末将的伤不碍事的,都是皮肉伤。” 我没有理他,却对一边的孙寿道:“孙将军何在?” “孙寿在!”孙寿虽然对我有些不满,执行军令却也是不含糊。 “命你带1000精兵前去追击王攀余部,你可愿意?” “末将愿立军令状!”孙寿胸脯拍得震天响。 “好,笔墨伺候!”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孙寿微微有些尴尬,嘴巴张了张,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崔言则是一脸的不解。 陶晚晴此时已经幽幽醒转,见了这事似乎要说什么,我忙捂着她的小嘴,轻轻说道:“卜机不会对他有坏心思的。” 陶晚晴深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一会,文书已经草好了军令状,孙寿看也不看,就沾了印泥,按了手印。 “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孙寿勉强行了个军礼,不过态度却不是很好。 “唔,有的,你记住了。”我理了理思路,道:“你记住,一定不能追丢,却也不能追急,不能迂回必须尾随,对于战俘杀无赦,对于使者杀无赦,对于细作,割掉耳鼻,若有战斗,能胜者平,能平者败,就这么几条。” “就这些?”孙寿显然还有些木讷。 “对,就这些。”我轻轻笑道,而陶晚晴眼中则闪过一丝异彩。 赵衰听了,微微叹道:“卜兄弟,你也太狠了吧。” “无毒不丈夫嘛。” 二人对视一眼,俱都大笑起来。 赵衰拍拍孙寿的肩膀,道:“老三,按卜将军的话做,这次,保证你有一大功。” 孙寿对于赵衰一向是很信服的,既然赵衰说话了,孙寿老老实实的一个军参,就带人追击去了。 而见崔言还是一脸的不解,我笑道:“崔兄可还是有所介怀?” 崔言勉强笑笑,道:“说实话,崔言确实有不明之处,还望将军指点一二。” “有话但讲无妨。” “王攀残余军士,少说也有5000之众,战斗力相当可观,为何将军只派1000人去追击?我们完全可以派出万人乃至更多人去嘛。” “若是出动万人,则王攀最后一定逃脱,而若是千人,则大有可能一战成擒。”赵衰微笑插言道。 “哦?”崔言还是有些不解。 “王攀之军,若困兽脱笼,追之急则拼死反抗,以一当十,到时候他们破釜沉舟,死里求活也不一定,说不定还会逆转,若是小股精锐追击,他们必然轻视,如此倒还大有胜算。”我出言解释道。 “可是那么为什么要让孙寿将军去呢,还要立下军令状?”崔言还是不解。 “孙寿勇名彰显,王攀不会不知,然孙寿却也小有心计,粗中有细,应付王攀这样多疑的人最是合适,加上我命之杀俘杀使以乱其心,缓缓追击以惑其志,侮辱细作以怒其神,王攀穷途末路之下,必然不得其法,我敢确定,此次孙寿将军,必然立下大功!” 说这话时,我紧紧握住拳头,神色坚定,而其他人,都一脸崇敬的看着我。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五章砍瓜切菜 崔言听罢,满脸敬服的对我行了个军参,表示钦佩,我点点头,示意他去治伤,虽然他嘴上说不在乎,可是从他身上还在缓缓渗出的鲜血可以看出,他伤的并不轻,说起来,他和他父亲崔恒,也算是谢家班底里的重要人物,可出不得差错。 而李焕的伤就更严重了,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浴血,失去了知觉,好在经我检查,所幸没有大碍。 此战一毕,我军伤亡不到5000,不过谢家亲卫折损近半,着实让我狠狠心疼了一把,也不知道回去了该怎么和谢鲲交代。敌军阵亡也大抵此数,不过其他敌军基本被俘,只有王攀带人逃走。 结果一审讯俘虏,才知道,被陶晚晴一剑劈成两半的那人,居然就是敌人重要将领,柳冲! 没想到,我的临时起意,居然不仅让陶晚晴彻底摆脱了心结,还顺手斩杀了敌军的骁将柳冲。 这一切,来的很突然,需要我重新整理思路。 再说,如今打扫战场的工作,有赵衰操心,我也不必挂怀,加上谢灵谢蕴还在城中,我也必须回去了,反正此次出击,我带着微薄的人马,也算立下了大功。 话说那头,南昌城的东北,一只叛军服饰的军队的弧行阵列稳丝不动,虽然它变薄了,但它顽强地坚持着,任对手的重锤连续砸下。 他们躲在城东北的一个小丘附近,凭着还算有利的地形坚守着,约有不到3000人,是王攀临时起意,放在这里策应的一只奇兵,准备在战场不利时,投入使用。 可是,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攻击他们的,是一只与他们人数相当的军队。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却是一支绿衣军。 士家在南昌城下最后一支部队的首领张才,望着死死堵在出口的绿衣军,面如死灰,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身上的冷汗随即冒了出来。 他知道,在这天下,一身绿衣的军队,只有淮扬的王家军! 只有当年拥立皇帝,横扫江南荆襄的淮扬军! 王家出手,绝无例外! “再组织一次冲击,以锥形阵列冲杀它的正中。把弧顶破开,这个阵势就守不住了。”张才转首望着成均,这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指着激烈厮杀的战场说道。 成均立即打马离去,组织突击部队的人马。 与此同时,另一小将郑袤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对着号角兵狂吼道:“吹号,吹号,找援兵。柳冲,柳冲在哪?。” 他却不知,此时的柳冲,早已被砍成两段。 他现在盼望着柳冲的部队赶快出现。他们两地相距二十里左右,柳冲的部队都是骑兵,按理说在解决了城北的问题,应该赶到了。如果再没有支持,他的部队士兵一旦死去大半,这个地方就彻底守不住了。 好象是呼应急促的牛角号声,战鼓声突然在远处山林中冲天而起。 来了,终于来了! 可惜,来的,却不是柳冲。来的军队 来的人他是一个标准的贵胄公子,从他的华服,他的儒冠,他的佩玉腰环,就可以看出他的华贵身份。 他不喜欢军中的牛角号,更喜欢丝竹声,吟诵声,他看不起那些泥腿子,他习惯于用智慧和手段解决问题,当然他也不排斥暴力。由于家族的需要,他也能并且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 绿衣军军士兵精神大振,牛角号声同时响起,激昂,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了山谷。 来人一马当先,出现在敌人右侧的一片山林里。他为了赶时间,带领部队抄近路扑了过来。 “好,很好,老五的部队还守在路口。”他高兴地大叫起来。 被称作老五的人也是一身华服,却手执大斧,出现在山林的另外一侧。 “兄弟们,杀,杀下去……” 被唤作老五的人高举大斧,纵声狂呼。 来人一马当先,出现在敌人右侧的一片山林里。他为了赶时间,带领部队抄近路扑了过来。 “好,很好,老五的部队还守在路口。”他高兴地大叫起来。 被称作老五的人也是一身华服,却手执大斧,出现在山林的另外一侧。 “兄弟们,杀,杀下去……” 被唤作老五的人高举大斧,纵声狂呼。 第149章 来人是如今彭蠡水师副都督,淮扬军副统制,王家新一代的佼佼者,王洽,而与之同行的,则是王家远房子侄,王洽堂弟王斯。 “杀……”王洽挥动长戟,纵马冲出。 “杀……”八百名士兵齐声高吼,声震云霄。 战马纷纷冲出山林,一个个象下山猛虎一般,狂野凶悍地杀向还敢顽抗的叛军。 “兄弟们,杀,把反贼赶尽杀绝……”王洽放声高呼。 “赶尽杀绝!”士兵们齐声呼应,杀声四起。 拦腰一击 苦守已久的张才的大军就象被人拦腰一棍击中,身体立时弯了下去。 王洽大声叫起来: “老五,你组织后军,从敌人的左翼展开攻击。我组织人手对他们的右翼展开攻击。我方人多,占据绝对优势,吃掉他们,以最短的时间吃掉他们。” 王斯大声应承着,很快就带人前去。 成均望着面色苍白的张才,小声提醒道:“我们应该以突围为主,和这群敌人纠缠,不但损兵折将,也会耽误突围的时间。” 张才的眼睛内闪出一丝无奈,他苦笑一下缓缓说道:“敌人卡在路口,部队难以展开,只能一点一点地消耗他们,直到他们死光了,路也就出来了。如若不然,只能死在这里了。” “柳冲柳将军的骑兵很快就会赶到,争取时间吧。”成均还是对柳冲抱着幻想。 “也许吧。” 八百人的骑兵队伍就象平地上刮起的一股飓风,呼啸着摧枯拉朽一般杀向了敌人。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六章横扫千军 【小青就要回家了,所以捏,最近几天抓紧更新,大家多多支持了,收藏,订阅和鲜花都是要滴,多谢。】 已经不必去详细描述这场战斗了,因为一切都太简单了。 王洽和王斯两人分进合击,势不可挡,加上原有的包围部队,已经对叛军形成了绝对的优势,不论是人数上还是气势上。 战马奔腾的轰鸣声,叛军逃亡士兵的呐喊声,在短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夕阳西下,铺天盖地的绿衣铁骑就象决堤的洪水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一路咆哮着,怒吼着,挟带着万重风雷,凶猛地杀了过来。 王洽亲自率领的铁骑以雁形冲锋队列展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他们对着疯狂逃跑的叛军士兵展开了血腥地屠杀。 王洽一直面带微笑,杀人时也不例外,而且他杀人,只砍头,不刺不捅不削,每杀掉一个人,他脸上的微笑就更加的飘逸儒雅,看上去丰姿如神,尤其是脸上的那颗痣,如今看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说他貌比潘宋,也没有什么不妥。 而王斯则是另一番模样,他没有像嫡传的王洽那样,自幼饱读诗书,温文尔雅,他也对那些没有兴趣,他甚至很看不惯那些堂兄们没事拿个扇子四处招摇,上战场居然还配把宝剑。在他看来,杀人就得用斧子和大锤,力拔山河,一下毙命,才是真丈夫。 很快,铁钳一般的两只部队,已经将叛军彻底合围,可是,张才等人却是不愿意束手就缚。 依然杀气腾腾的张才在高速飞驰的战马上扭头对身后的号角兵狂叫: “吹号,命令部队,杀……杀……”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尽管从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这一切其实毫无意义。 巨大的号声冲破黑暗,就象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血腥的战场。号角声冲进所有逃兵的耳中,就象一支长箭射进了他们的心里。恐惧,无穷无尽的恐惧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求生欲望。叛军士兵们更加疯狂地嚎叫着,奔跑着,慌不择路。 “杀……” 随着号角声连续吹响,残留的步骑混编的士兵们被刺激的热血沸腾,一个个神情激奋,杀气冲天,喊杀声一时间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成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知死活的要冲上去。他的亲卫们立即冲到他旁边,有的拉住马缰,有的拉住他的胳膊,有的拽住他的大氅,大家架住连声吼叫的成均,打马如飞而逃。 可是,他们却不知,这样正是害了他们的将军。 王洽已经一脸微笑的冲到了成均面前,他的佩剑潇洒的划过一道弧线,原本还拼死阻挡成均前行的几个亲卫,就被划了脖子而纷纷倒下。 “你……你想怎样?”成均纵然血性,可是见了王洽这般实力,居然一剑把自己最忠贞的几个手下全部消灭,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杀你。”王洽笑得更是灿烂。 “你休想!”成均大吼一声,却发现这是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王洽的长剑已经砍下了他的头颅。姿态优雅翩然,就像花间舞步一般,可惜,这舞步却是用来杀人的。 张才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下,那双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方自无奈的闭上,而这时,那坐在马上的躯干才慢慢从马上栽了下来,而脖子此时才开始飙血。 “唔,切口还是不够平整。”王洽嘟囔了几句,提着宝剑又去找其他的目标了,留下一群已经几乎傻了的士卒。 而另一边的王斯,就没有那么优雅从容,他总是挑人最多,最扎堆的地方,当他冲入叛军成群的地方,他所做的,就是尽情挥舞着自己手上的大斧子。 斧子砍人,当然要比大刀威风很多,而王斯喜欢的,就是这种威风的感觉。 用斧子砍人,切口很不平整,王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那令人敬仰的全能的堂兄,那么喜欢用那薄薄的剑片砍人?那样切口倒是平整了,可是哪里有这般爽快。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他只需砍就好了,反正也没人伤的了他。 叛军士兵面对奔腾的战马,毫无抵抗之力,他们被肆意地撞击,被无情的践踏,没有人跑得过飞奔的战马。 绿衣铁骑的士兵们挥动各种武器,任意砍杀,酣畅淋漓。战刀带着一蓬蓬的血雨在空中飞舞,长矛欢快地吞噬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长箭在黑夜里凄厉地啸叫,它们残忍地钉进敌人的身体,肆虐疯狂,就象追命的幽灵。 只要是绿衣铁骑越过的地方,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在这里,生命,就像麦田里的麦子,只有被收割的可能性,就是杂草,也不可能绊倒收割的人。 “杀啊……” 绿衣铁骑军的滚滚洪流,尾随着在逃亡的叛军身后,一路杀进了黑暗。 望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张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七章心机深 【累死俺了,大家收藏,订阅,投票支持下吧,多谢。】 “睁开你的眼睛。”当周围的战鼓声和厮杀声渐渐静下来时,张才终于听到了这梦魇一般的声音。 静下来,说明一切都已经结束,战斗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张才只有一瞬间心怀侥幸,可是看见势不可挡的绿衣军,那一丝丝侥幸,也就烟消云散了。 很明显,王洽和王斯两支摧枯拉朽一般的军队,已经彻底把自己击溃,手下的人或降或死,已经没有旁人了。 张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是一个骑在白马上的少年将军,一身银髦,面如冠玉,相貌俊朗,嘴角有痣,那淡淡的微笑,那轻松的神情,不像一个沙场的骁将,倒像一个优雅的文士。 来人正是王洽,打扫战场有手下人操心,自然用不到他。 “你叫张才?”王洽懒洋洋的问道。 “不才正是。”既然已经败绩,张才也不是死硬的人,拱拱手,不卑不亢。 “你可愿投降?”王洽翻番白眼,傲然问道。 “在下……在下世受士家之恩,虽然所行为逆,为臣不忠,然于气节无愧,故张才不愿投降。”张才想了想,拿了一个最稳妥的话头来说到。 “这么说,就是你不投降了?”王洽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厉。 “不投降!” “你就不怕死吗?”王洽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倍,凝起的双眸隐隐然寒气逼人。 “怕死。”张才老老实实说道。 “哦?”王洽神色有些玩味,“既然怕死,为何不降?” “在下怕死,却是不能投降,投降则有违气节,然若是张才此时死去,上有父母无人奉养,下有妻子无人抚育,此则是不孝不仁,因此,张才渴望有两全其美之法。”张才谨慎的说道。 “两全其美之法?”王洽显然来了兴趣,有些关切的问道。 “张才怕死,因而不能顽抗,张才重名,因而不能投降,若是将军怜悯,能饶在下一命,在下可以保证,带着父母妻子归隐山林,终生不出。” 王洽听了,双目一厉,怒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张才听了,神色一黯,道:“若是将军不答应,张才只好自请一死了,投降,是定然不会的。” “你就不怕我去追杀你的父母家人吗?”王洽忍不住又厉声问道。 “不怕?” “你以为我不敢?” 张才摇摇头,道:“非不敢,实不必也,将军乃是做大事的人,必然不会在小节上过于计较,更不会因一时之愤,残杀无辜之人,否则,将军也不配做这绿衣军的统领了。” 王洽神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我决定了。” 张才躬身拱拱手,道:“张才但听裁决。” “你……”王洽指指张才,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放你,我要暂时囚禁你。” 第150章 张才拜谢道:“多谢将军。” “你就不问我囚禁你后怎么办?是酷刑折磨,还是囚禁至死?”王洽有些诧异的问道。 “将军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愿意告诉我时,自然我不必知道,又何必庸人自扰?”张才的神色依然很淡定。 王洽点点头,挥挥手,道:“带下去。” 很快来了两名士卒,将张才带了下去。 “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能亏待了张将军。”王洽吩咐道。 “得令!”那俩士兵行了个军参道。 一旁的王斯把玩着自己还带着鲜血的斧子,轻轻说道:“堂兄,为何你不杀了他?”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在士家,他不过是混日子而已,而且士家也没有对他人尽其用,对于人才,我们王家,是来者不拒的。”王洽淡淡说道。 “唔。”王斯点点头,道:“张才这厮是个狡猾的人。” “老五你也看出来了?”王洽深吸一口气,道:“但是你还是把他看浅了。” “怎么说?” “他是故意让你我认为他很狡猾,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不杀他,你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比狡猾还狡猾。”王斯答道。 “哈哈,你这个说法也很有意思。”王洽笑道:“其实,这说明他对人性把握的很好,他能知道人,在想什么?你注意,他当时,没有对我求饶,因为他知道我会瞧不起,他也没有装硬汉,因为他知道那样我会杀了他,他选择的,恰恰是我不忍杀也不会杀的那类人,识时务,却守气节,而且还不提条件,你看看,这是多么深的心机,对他人内心把握的又是多么贴切。” “那我觉得,还是要杀了他。”王斯动了动手中的斧子。 “不,他还有用,至少,在某个人面前,还是有用。”王洽的目光变得深邃,他静静的看着南昌风向,神色复杂。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八章打赌 【俺是28号的车,所以那天……最近会多更点,大家多多支持吧。】 “你还是忘不了,你说过的。”王斯轻轻说道。 “唉~”王洽喟然长叹,“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这个事情,我确实难以忘怀,也许,这真的就是命。” “你不是不信命运吗?你不是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吗?这是你教我的。”王斯很虔诚的说道。 “是啊,我要主宰自己,我要主宰命运,我要主宰这一切,可是你知不知道,老五,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一种据说可以改变世道的人,你知道吗?”王洽有些颓然的说道。对于王斯这个读书不太多的堂弟,他更喜欢叫排行,而不是他的字,而王斯也很喜欢这样,其实王斯字孟凡,还是很好听的表字。 “不知,我不认为有这类人的存在。”王洽老老实实的答道。 “呵呵,我也不信的。”王洽苦笑道,“可是,他却真的存在。他不仅改变了自己,改变了时局,改变了力量的对比,改变了战局,甚至……甚至他还改变了天下的大势。”王洽说到这里时,声音竟然隐隐有些颤抖。 “你说的是卜机?”王斯问道。 “不错。” “我们只需……”王斯动了动手中的斧子。 “杀了他?哼哼,谈何容易啊,如今的卜机,已经不是建业的那个卜机了。”王洽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道。 “总不能,他现在已经三头六臂了吧。”王斯还是有些不服。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脱胎换骨,却已经有了!”王洽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放他来了豫章,是最大的失误!” “怎么说?” “这次岭南叛乱,原本是……是一个拔掉谢家的好机会,没想到居然让谢鲲和卜机这小子摘了桃子,这一次,他用区区一千士兵,居然一举抓住了士锋,在黄浪原又一战将叛军的粮道截断,现在看来,柳冲那一路也凶多吉少,他这次,算是一战成名,大概封官晋爵都有可能的,如此的红人,岂不是平白给谢家加了一个强援吗?再说听说谢家的两个丫头跟他关系非同一般,若是和谢家联姻,卜机可就更加炙手可热了。” “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王斯很肯定的说道。 “不,我们不仅不能阻止,恐怕还要竭力促成,不仅要封爵位,我看最好能封侯呢。” 见王斯面露不解之色,王洽耐心的解释道:“老五,你不知道,如今卜机的盛名,大概建业已经人人都知道,如今大家只会巴结他,拉拢他而不会为难他,我王家更是不能挑头,否则这叫什么?叫嫉贤妒能,面子上情理上,都说不过去的。” “那我们最多不打压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捧他上位呢?” 王洽微微一笑,悠然说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啊,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啊,他卜机还不到20吧,立下这等大功,嘿嘿,当真得意的紧啊。” 王斯只是政治经验不足,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听王洽这么一说,也会心得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南昌城外的叛军已经基本被肃清了,看起来,卜机那一路也没有问题吧,王攀柳冲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唔,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那卜机要费多大力气,来消灭王攀那点人马。”王洽若有所思。 “据说陶家的小姐亲自带人,去和卜机见面,这么说来,陶家应该也和谢家到一起去了。” “哼,陶侃这个老滑头,窝在南郡这么多年,终于是想动了,老五你放心,叔父对此早有良策,他荆襄的人,还翻不了天!”不知为何,说到陶家,王洽居然有些愤恨。 王斯也是有眼力见得人,也不至于跟王洽抬杠,闻言他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呼。”王洽长舒一口气,脸上恢复了正常,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像小时候那样?” “打赌?什么赌?”王斯显然来了兴趣。 “就赌卜机和王攀柳冲一战的情况。” “怎么赌?” “你先下注。”王洽一脸微笑。 “我……我相信,卜机大概能击溃王攀部吧,王攀部伤亡8000,卜机伤亡7000.”王斯想了一下,小心的说道。 “你确定吗?”王洽笑眯眯问道。 “确定吧。” “我赌王攀全军覆没,而卜机部损失不到5000人。” “好,就这样了不许变,赌注是什么?说好了,我只要你藏的酒。”王斯似乎对这个下注结果很满意,顿时酒虫上脑,兴致勃勃的说道。 “好好好,一坛十二年的老窖,怎么样?”王洽对这个堂弟很了解,笑道。 “说好了,我就给……给……你要什么?” 王洽想了想,道:“我要你房间的那个锦盒。” “锦盒?”王斯的笑容收住了,他很是意外。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九十九章穷追 【大家多多支持啊,今天第四更了,大家订阅,收藏,支持啊。】 “对,就是锦盒。”王洽半真半假的说道。 王斯没有回答他,看得出来,王洽的神色并不自然,显然,他在犹豫。 见王斯神色阴晴不定,王洽笑道:“好了,跟你说笑啦,知道那东西是你宝贝,舍不得也算了,我要个别的。” 王斯松了口气,笑道:“也是,你说别的吧,别的我都给。” “哦。”王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就……就你这柄斧子吧。” “斧子?”王斯很意外,“你要斧子做什么?” “哈哈,你别管我拿来做什么,劈柴不行吗?我可是赌了一坛十二年老窖啦,你不吃亏的。”王洽大笑道。 “嘿嘿,也是。”王斯憨厚的笑道。 此段也就此揭过,只是王斯却不知道,今天这番对话,对他居然有着这么深远的影响,因为他面对的,是王洽。 与此同时,谨遵命令的孙寿,也追上了王攀的残部。 一心想立下大功的孙寿等人神情激奋,高举武器,竭力狂吼:“杀……啊……” 为了增强孙寿部队的机动能力,我当时特意给孙寿配给了1000骑兵,以方便他能够追上,实在打不过也能跑掉,果然,立功心切的孙寿,已经追上了王攀的骑兵。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怒吼声,激昂的号角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犹若实质的声浪,它就象水面上刮起的飓风,掀起了千尺巨浪,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巨响,惊天的巨响。 叛军的士兵们恐惧到了极点。 方才那一战,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太意外了,这注定,将是他们一生的噩梦。 一支似乎铁血的军队,居然主将被一个女人斩杀,然后士气崩溃,大部投降,这是耻辱!几乎永远难以洗刷的耻辱! 他们想过迎战,可是,迎接他们的,似乎只有死亡。 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叛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叛军的士兵们就象被捅开了的马蜂窝,本就已经心神俱裂的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第151章 就象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射出数不清的水花。 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王攀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打马狂奔。 叛军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 见这难以正视的惨状,王攀不由心里一痛。 为将者,眼见自己的士兵走入死地,却无能为力,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 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就象曾经的自己一样的老兵,摔倒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几千只逃命的脚毫不留情的从他的躯体上踩过。 “杀……”杀红了眼的孙寿狂吼一声,虎头大刀抡起,一刀两命。两具失去头颅的躯体还在拼命地狂奔,虽然鲜血喷射,却速度不减,直到被随后赶上的怒马撞得飞了起来,才重重地跌落尘埃。 王攀看到了死去的老兵。老兵的脸被踩得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 王攀猛踢马腹。坐下战马长嘶一声,从老兵的尸体上高高跃起,纵身而过。 身后的士兵们全部超越了王攀。战刀在他们手中号叫,长矛在空中欢呼,长箭撕裂空气发出阴森森的厉啸,成片成片的叛军士兵就象被割倒的秸杆,一层层地仆倒在地。 王攀看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惨嚎着,哭叫着,无助而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他突然想起来来,几百年前的巨鹿战场,力拔山兮的楚霸王项羽,在面临绝境的时候,选择了破釜沉舟,九战九胜,一举击溃强敌,他仿佛看见眼前的敌兵都被自己的部下杀戮一空,全部躺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 “吹号,吹号,命令弟兄们反击……” 王攀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号角兵连连大叫。 “反击?”跑的丝毫不慢的号角兵有些诧异。 “执行命令!”王攀咬咬牙,大声吼道。 号角兵的眼神中先是迷茫,接着闪过一丝炽热,然后居然是狂喜,看得出来,他也是个血性汉子。 “得令!”这声得令,喊得气势不凡。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章破釜沉舟 见手下的士兵们像收割麦子一样将敌军一一放倒,孙寿心里别提有多么畅快了。 好多年了,在荆襄,跟着赵衰等人,就算是打仗,就算面对那些流寇,哪里有这般的酣畅淋漓?哪里能像这样,举手间敌人灰飞烟灭。 再次将一个叛军士卒砍成两半后,孙寿奋臂高呼道: “兄弟们,随我杀……啊……” 战场上,左翼的荆襄骑兵,右翼的豫章骑兵听到号角声,陡然加速。他们就象两支呼啸的长箭,以接近战马极限的速度狂奔起来。 逃亡的叛军士兵也看出来官军正在他们的两翼高速移动,企图包抄他们。大家互相叫喊着,加快了奔逃的速度。一个肥头大耳的黑脸将军带着一帮侍从,亲卫队,十几个骑马的军官,总共一百多骑,形成了逃兵的箭头。 三支利箭顿时展开了角逐,大家互不相让,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那带头逃命的将佐手上的马鞭狠命地抽打在马臀上,上身几乎全部趴在了马背上。 快,快,冲出包围,就是抢回了一条性命。 就在这时,异变凸起! 悠扬,悲怆的号角声响起,王攀突然勒住马,大声喝道:“我的兄弟们!” 正在拼死逃跑的叛军士兵,还是有不少人被王攀的威势所震慑而暂时停下了脚步。 只有那个肥头大耳的将佐兀自奔跑不停,王攀也不多说,从身边人手中抢过一把强弓,弯弓如满月,箭矢飞驰若流星,直接射入那逃跑的将佐的脑后,那将佐“嗷唔”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原本几乎要丧失斗志的王攀余部,突然见到这一激动人心的场面,不由放声欢呼! 可是,孙寿根据经验,在左右两边的骑兵队伍里召集了一帮神箭手,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引弓张箭,准备射击。 叛军的步兵已经被甩在四五百步之后。 左右两侧的骑兵战士开始向中间靠拢,合围开始。 催促敌军士兵投降的号角声自从响起来之后就没有停过,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随风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难道一切都已经陷入绝境了吗?不,王攀不这么认为,他的士卒们也不这么认为。 他们所缺的,只是勇气,和不屈不挠的决心。 王攀射杀了那个带头逃跑的将佐后,跳下马来,拔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就朝前面成堆的追兵那里冲去。 王攀乃是沙场宿将,此次发狠,犹如虎入羊群,很快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而已被合围的王攀军余部,见主帅第一个下去拼命,一时间士气爆棚,很快一群被逼上绝路的,没有后路的士卒们,为了他们的生存,为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要开始拼命了。 这一切听上去很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王攀的部队置之死地而后生,限之绝境而后存,然后再突出重围,将军一战成名,士卒衣锦还乡。 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人多,孙寿只有一千人,包围他们的人居然比他们人数少,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而且,孙寿虽然贪功,却不失去理智,他很清楚的知道,凭借自己现有的实力,不足以把王攀部吃掉,这天大的功劳,说实话,他承担不起。 所以,他很明智的决定,按照出发前,那个人告诉他的计划来,虽然那个人,是他很不待见的人。 “孙将军,我们怎么办?”一个侍卫关切的问道,的确,对方突然开始的搏命战法,让孙寿的手下有些不适应,眼下只是势均力敌而已,可是这样,未必能撑长久。 “简单,一个字,撤!”孙寿突然发现自己说话是这么的有自信,有底气。 “撤?” “撤!”孙寿很坚定,而这群士兵们显然训练有素,都是骑兵嘛,可以迅速的与叛军脱离接触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 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 书号:31327 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一章你欺负人 “将军。。他们。。他们撤了。”刚刚杀得兴起的叛军士卒,突然发现追兵快速的与自己的部队脱离了接触,甚至没有一丝犹豫,而且临走时还一阵弓弩齐射,让他们想反击都没法子,不由很是诧异。 浑身浴血的王攀大口的喘着粗气,定睛看了看远遁的孙寿部,若有所思。 “将军,怎么办?”那名传令兵也是身上带伤浴血,小心的说道。 “我们伤亡情况怎么样?”王攀定定神问道。 “弟兄们战死的将近1000,大半带伤。”那传令兵声音有些黯然,旋即朗声道:“将军放心,兄弟们就是死,也是不会投降的,一定和朝廷的鹰犬们血战到底。” 王攀摇摇头,道:“不,我们快走。” “走?”传令兵颇为不解。 “对,卜机用兵的本事,你们也看见了,如今他居然敢就派1000人来追击我们,还派了这么不入流的一个将军,这说明什么?这是一个卜机这个本事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王攀反问道。 那传令兵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王攀居然会跟自己一个小兵讨论战阵大事,有些结巴的说道:“应该不会吧,难道将军认为,他们是诱饵?” 第152章 “不错,肯定是诱饵,哼哼,我们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等到我们追击一阵,你看着,肯定又是伏兵四起,万箭齐发,将我们一网打尽。”王攀颇为自信的说道。 “可是,万一是卜机故弄玄虚呢?”那小兵忍不住加了一句。 “故弄玄虚?”王攀一听,陷入了沉思。 “故弄玄虚?故弄玄虚?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王攀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不得不承认,王攀永远克服不了心中多疑的情节,一旦遇上这类事情,他就要犹豫,就要彷徨,就要怀疑。 那传令兵见王攀神色阴晴不定,忙一个军参,道:“小人只是信口胡说,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将军的决策,就是大家的意见,但请将军下令。” 王攀抬头,看着一脸信赖的传令兵,心中不由暗道:“我就不信这次我还会错!”想定了这一层,王攀咬咬牙,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收拢,向南全速行军。” “得令!”那传令兵满脸喜色。 “老天啊,你这次也该保佑我了吧。”王攀抬头看天,喃喃低语道。 话说这头,我直接把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荆州来的几个中级将佐,自己却带着人一路疾驰朝南昌城赶去,因为那里,有我心爱的女人们。 陶晚晴早已恢复了活力,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只是我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南昌城中,想到我的谢灵,谢蕴,哪里顾得上跟陶晚晴磨叽。 “哎,大木头,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陶晚晴不一会就给我上了个新外号,娇嗔不依道。 “哦,听了。”我漫不经心说道。 “那你说,我方才在说什么?”陶晚晴嘟起小嘴问道。 “你方才不是说要见谢公嘛。” “哎呀,你讨厌死了,人家哪里说的是这么嘛。”陶晚晴不顾自己还在马上,拼命扭动着身子不依道。 “唔,那是什么?” “人家是说,要去看看你另外几个红颜知己啦。” “哦。”我还是心不在焉的答道。 陶晚晴见我兴致不高,小心的问道:“大木头,你是不是很想她们?” “是。”我的回答还是很简练。 “那,谢家姐姐是不是很漂亮?”陶晚晴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当然。” “哼!”陶晚晴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使劲一挥马鞭,加速朝前奔去。 一旁的赵衰等人忍不住偷笑,我则淡淡说道:“晚晴,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回来。” 远处一直等着我追过去的陶晚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好一会,她才打马回来,和我并骑前行,只是她的脸上,已经挂着泪珠。 “怎么了?” “你欺负人。”陶晚晴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二章三从四德 “不许哭,再哭,就不要你了。”我此时心中烦闷,不由话说得很重。 陶晚晴这下子可不干了,一把拽住我的马缰,哭叫道:“为何你待她们都那么好,偏生待我就这般刻薄?可是人家长得比不上几位姐姐吗?还是晚晴做错了什么?” 赵衰等人见我俩吵了起来,忙知趣的打马离开,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晚晴,你可是愿做我的女人?” “废话,要不然人家。。”陶晚晴嘟起嘴娇嗔道。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其实也是想趁机在陶晚晴面前立威,毕竟,陶晚晴一直在我面前是强势的存在,不能让她太过于娇纵了。 “是。”陶晚晴微微低下头,有些羞涩的说道。 “知不知道妇道人家的三从四德?”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知道。” “说给我听。” 陶晚晴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见我依然无动于衷,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所谓的“三从”,是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要胡乱地反驳长辈的训导,因为长辈们的社会见识丰富,有根本性的指导意义;出嫁之后要礼从夫君,与丈夫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如果夫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坚持好自己的本分,想办法扶养小孩长大成人,并尊重自己子女的生活理念。 而所谓四德,就是妇德、妇容、妇言、妇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然后是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最后是治家之道,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等。” 见陶晚晴回答的一板一眼,我心中不由想笑,面上却依然板着脸,道:“你既知道,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做的怎么样?” “我,我。。”陶晚晴嗫糯一会,小声说道:“做的不怎么样。”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好好做?!”我突然虎着脸,大声吼道。 “男女。。男女本是一体,你们有盘古,我们有女娲,凭什么什么都要你们男的说了算?女人哪点比不上男人了?”陶晚晴眉头皱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没想到,这陶晚晴居然也不是凡人,也能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我听了,一时间脑子居然有点转不过来。 见我皱着眉头,神色阴晴不定,陶晚晴马上说道:“这个。。那个,,人家只是随便胡说的,做不得数,你可别。。” “啊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陶晚晴一脸的茫然。我却趁机猿臂一舒,手中马鞭紧紧缠住陶晚晴的小蛮腰,顺势一带,就在陶晚晴的尖叫声里,把她拉到了我的马上。 “你。。你方才笑什么?”陶晚晴双手抵着我的胸膛,扬起小脸小心问道。 “我笑我的晚晴果然见识非凡,居然也有如此大智慧大胸襟,我是高兴啊。”我满脸含笑的说道。 “这么说,你不生气咯?”陶晚晴关切的问道。 “恩,不生气,生什么气啊,刚才是吓你的,谁叫你没事醋味那么大,都酸半条街了。”我随口说道,可是刚刚开口,就发现说的不对。 可是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腰间,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疼痛,不必说,是陶晚晴开始在我的腰上印着“梅花。” “嗷~!”我配合着陶晚晴的掐捏,放声的惨叫着,而陶晚晴也一边掐,一边骂道:“叫你吓唬人,叫你不说实话,叫你让人家担心。。” 远处,崔言焦切的问道:“怎么样了,还在闹吗?” “唔。”赵衰不紧不慢说道。 “天,不行,我得去劝劝,不然弄出事来不好交待。”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坐到一匹马上了。”崔言正准备回去,赵衰就阻止道。 “啊,又没事啦。”崔言有些不解。 “呵呵,男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赵衰慨然笑道,笑声里,有祝福,有无奈,还有一丝苍凉。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 第153章 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三章暗流再涌(1) 南昌城外,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很明显,这一仗,打成了,代价,却很是不小。 荆襄军和淮扬军各出数万军马,沿地道潜入城内,在王攀自以为得计,决策三面围攻之时,和其针锋相对,出三路奇兵迎战之,然后穷追不舍,现在看来,这一战略,基本奏效。 可是从城外堆积的尸体看,朝廷方面,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不是我关切的,我关心的,是那两个如莲花般圣洁的女子,那两个能给我带来欢笑的双胞胎女子。 一路上,大概给陶晚晴讲了一下我和谢家姐妹的情况,也尽量满足了陶晚晴的好奇欲,在我拍着胸脯保证一视同仁的情况下,陶晚晴也乐得接受了谢家姐妹,并保证和他们好好相处。 如今我在南昌城也算是名人了,一路之上,百姓民夫夹道欢迎,不少少女向我和我的部曲们投来了或羞涩或大胆的目光,而此时,我却无心观察里面是不是有绝色姝丽,更没有兴趣去猎艳或者什么。只有陶晚晴一直在叽叽咕咕,或是说这个不够漂亮,或是说那个不够艳丽,抑或那个衣服穿得难看。 虽然我心急如焚,却也不能不对这些热切的民众挥手致意,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前进速度就慢了很多。 好容易摆脱了这些热忱的民众,我们终于来到了太守府。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一个月前,在这里,谢鲲筑高台,拜我为将,点兵出征,如今,我终于得胜凯旋。 早就听闻消息的谢鲲,亲自率众出迎。谢鲲一身银甲,火红披风,显得儒雅中透出威严,其他在城里的文官武将,脸上也都带着胜利以后的喜悦,只是,在人群里,我发现了两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离太守府还远,我一声下马,跟着我全速回来的几十个人纷纷下马,步行前往太守府。 谢鲲大步当先,亲自走到小步快走的我的面前,伸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神色凝重的说道:“卜机,你是好样的,朝廷没有看错你,南昌城的十几万百姓,也没有看错你!” 我迎着他热切的目光,只是重重的点点头,手上紧了紧。 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客套,一个眼神,心便相知。 接着,谢鲲去一个个感谢随我回来的属下和赵衰他们,而那一群官员们,则一个个来和我致意。 第一个来的,就是那两个不速之客当中的一个,同时也是建业城里的老熟人了。 那,就是王洽了。 “卜公子果然非凡,甫一出手,便旗开得胜,实乃社稷之幸,朝廷之福啊。”王洽一脸的“真诚”与“赞赏”,我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谢系人马了。 “那是那是,承蒙王公子照拂,卜机这次,好歹没有给朝廷丢脸。”我不嫌不淡的回了一句。 “呵呵,卜公子过谦了,这一次,卜公子,阿不,看我这记性,如今是卜将军了,卜将军这一次可是立下了盖世奇功,以后封侯拜相,前途不可限量啊。”王洽像想起什么似的,不阴不阳的说道。 “是啊,王副都督,您这一次也不差啊,听说在城东北那一仗,您打得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我也不轻不重的回了他一句。 彼此都是明白人,我们之间这语句间的交锋,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王洽也不愿和我过多争辩,又寒暄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是一个模样有三分和王洽相似的人,,只是面色黑些,少了些文气,却多了些豪迈。 “在下王斯,彭蠡军中效力。”王斯倒是没有那么多客套,上来就伸出了手。 “卜机。”我的回答更简洁,也向他伸出了手。 没想到,我和他握手,他居然趁机发力,妄图要捏碎我的手骨!” 该死的东西! 御女心经心法运行一个周天,很快就遍布全身,尤其是手上,我想此时王斯,大概感觉到自己捏的,是一个大铁蛋吧。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四章暗流再涌 【28号,俺就要上回家的火车了,20多小时,大概是不能更新了,所以现在加加班,大家多多支持,俺一到家,不洗风尘,马上更新,大家但且稍待,顺便多多支持,小青多谢了。】..................................................... 我自然很清楚,自己加了多大的力道,就是铁掌,怕是也会被弄坏了,可是王斯确实硬气,愣是一声不吭。 对于硬汉,无论敌友,总是会受到应有的尊重,至少王斯不搞阴谋诡计,我也不会对他太过,再稍微控制了下力度,把他的手震开,也就好了,我还特意控制用力,没有伤到他的手。 王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一脸含笑的我,点点头,轻声说道:“多谢。” “无妨。” 只是外人,又怎能看出,这短短的一会,我居然和王斯已经进行过交锋了呢? 以后和这些大小官僚们就弄得很是无聊了,大抵是他们称赞我少年英雄,我则多谢他们坐镇有方,粮草供应及时。 第154章 就这样,大家互相吹捧,一起胡说,全都是一些没有用的玩意。 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也完全不能当真,可悲的是,千百年来,我们却不得不周而复始的说着这些没有用的话,还要一直说下去,也不知道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按照谢鲲的安排,就是给我们先安排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会来,毕竟,大规模的庆功仪式,要等到朝廷的封赏和战事的彻底结束,才能举行。 宴会其实规模也不大,就是豫章郡的大小官员和几个有影响的士绅,外加我,崔言,赵衰等人。 而且这次,时间仓促,也没有太多的山珍海味供我们祭祀五脏庙,说白了,不过是大小官员的寒暄,和互相吹捧。 我当然很讨厌这类繁文缛节,可是没有办法,在官场上混,没了这个不行,而且这毕竟是谢鲲办的宴会,我也得给谢鲲面子,毕竟谢鲲是我的领路人嘛。 开始也是一切照旧,先谢天地,再谢神明,然后是天子英明,百姓同心,然后是将士们戮力同心,终于轮到我指挥若定,士卒们奋不顾身。然后,大家先共饮,然后就是挨个喝酒。 我当然不会忘了,把功劳尽量朝崔言赵衰他们身上推,毕竟这一次的头功,没有疑问,肯定会是我的,再揽功劳的话,既没有必要,也寒了将士们的心,尤其是他们的心。再加上我也有意收服他们,自然更是不吝溢美之词。 果然,在我的有心引导,谢鲲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大家就开始轮流向赵衰和崔言敬酒,而此二人倒也来者不拒。 赵衰想必也是历练过的,可是崔言就不行了,不一会舌头就大了,开始说起胡话来,他父亲崔恒只好四处告罪,拖着崔言去醒酒去了。 可是,崔恒掩饰不住的笑容,却告诉我们,他其实很满意,很高兴,也难怪,这一次崔言的功劳也着实不小,足够他清河崔家再次兴起的了。 可是觥筹交错之间,慢慢的,话题就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来了,虽然我竭力闪转腾挪,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这是逃也逃不掉的。 “卜将军可曾娶妻啊?”江州别驾东方辉一脸谄媚的笑道。 “呃,未曾。” “本官小女,年方二八,恪守妇道,知书达礼,至今尚未出阁,本官欲与卜将军结成翁婿之谊,不知卜将军以为如何?” “是啊是啊,东方小姐才貌双全,难得佳偶啊。” “东方小姐可是江州一支花啊。” 很快,一堆官员便开始说起了东方小姐的好话,几杯酒下肚的我,听得也有些意思,不由微醺道:“哦?有此等好事?” 东方辉一听有戏,更是一顿海夸,恨不得把他女儿说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而其他人也是随声附和,一时间,居然让我心里痒痒的。 “不对。”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总觉得东方辉似乎哪里说的有毛病,可是却一下子抓不住重点。 我拿着酒杯正在苦思,而东方辉他们却以为我在慎重考虑,俱都竖起了耳朵,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 对了,就是这里,他一直没说他闺女的长相!我一拍大腿,忙问道:“东方大人,不知令爱外貌如何?” 东方辉一听,就好比霜打的茄子一般,醸儿了。 “这个,小女自幼孝顺,女红精湛,确实是良配啊,还望卜将军慎重考虑啊。”东方辉嗫糯了半天,也没说出他女儿到底长什么样,我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此事以后再提,卜机毕竟年少,不过还是多谢东方大人美意了,他日卜机娶亲,一定告知东方大人,请东方大人观礼。“东方辉听了,难掩失望之色,突然却又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忙道:“卜公子,就算小女不得正室,为妾也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旋即爆笑起来,东方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羞愧的跑了出去。 我也有些尴尬,连喝了几口,才算压制住心里的慌乱。 可是,大家刚刚平静下来,却有人又跳了出来。 “谢公,敬和还有一段姻缘,要说道说道。” 站起来的,是王洽。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ps:书中涉及到大航海时代世界各国的性哲学,十八岁以下青少年,须在家长的陪同指导才能观看。以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五章暗流再涌(3) 【22个小时的火车,下车就更新,呃,有点水,大家多多支持下吧,本月任务还差好多,拼了。。】.............................................. 谢鲲淡淡一笑,道:“王公子,请说。” 王洽得意的拱拱手,道:“谢公,王家与谢家,俱都是表里山河的大族,今天在座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敬和也不怕说犯忌讳的话,敬和以为,王谢两家,和则两利,斗则两伤。” 众人一听,俱都窃窃私语起来,虽然王谢两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是,毕竟还是没有人敢于公开的提出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王家的子侄,先提到了这事情。尤其是他最后一句“和则两利,斗则两伤,着实颇为耐人寻味啊。 谢鲲到底是老狐狸,听了这话,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点头,示意王洽接着说下去。 王洽环视一周,尤其是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道:“想必谢公和诸位也赞成王谢两家永远和睦,亲如一家吧。” “是啊。” “王谢本就一体嘛。”很快就有了抬轿子的,开始说王谢和好的重要性了。 “然则?”谢鲲端起酒杯,轻轻问道。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王洽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也是我很担心的两个字! 我正欲站起,确被身边的赵衰一把按住,赵衰低声道:“冷静一下,静观其变。” 我听了,有些颓然的坐了下去。 “联姻好啊,联姻了两家不就是一家了嘛。” “是啊是啊。” 很快,这些人就开始聒噪王谢联姻的好处了,当然,谢系的嫡系都保持了沉默,因为谢鲲,还没有表态。 谢鲲轻轻仰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缓缓喝干,然后优雅的放下酒杯,没有一丝慌乱,这份气魄,着实让人折服。 “可惜我谢家最近子嗣单薄,哪里有合适的人选呢?”谢鲲终于说话了,不过这却是一句简单的推脱。 “敬和听闻,谢公双姝俱都云英未嫁,姊谢大小姐据说许给了庾翼,姑且不多言,而二小姐却依然没有许人家,敬和斗胆,恳请谢公将二小姐许给王家。” 该死的,居然打起了谢蕴的主意!我只觉得心火上升,几欲发狂,好容易才强自镇定下来。 谢鲲依然神色淡然,问道:“不知敬和准备把蕴儿许给谁啊?” 王洽见谢鲲口风松动,不由大喜,道:“拟许给堂弟,王应王安期。” 什么?他打我的蕴儿的主意也就算了,还要嫁给王应这个窝囊废?不行,为了谢蕴的幸福,我说什么不能让他得逞。 正当我准备不惜一切阻止时,谢鲲淡淡说道:“蕴儿还小,婚配的事情,过两年再说吧。” “可是伯父和父亲都以为,此事还是比较重要的。”王洽不着痕迹的将了谢鲲一军,抬出了王导和王敦来压他。 第155章 谢鲲纵然修养好,此时被小辈这般顶撞,也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他轻轻说道:“若是,我不愿呢?” 这话一出,我差不点没跪在地上给谢鲲磕头,看来,谢鲲待我当真不薄啊,须知多年来,虽然两家明争暗斗不已,可是场面上,可是连一句狠话都没有的。 “那么,伯父和叔父,肯定会很不高兴。”王洽依然满脸微笑的说道,还颇为嘲讽的看了我一眼。 “他们不高兴,干我甚事,我不愿嫁,谁也不能强迫。”王洽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娇糯的女声响起。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谨以本书纪念那群被扼杀了的中国商人,纪念那群中国历史上最放肆的市民,他们也许不是好人,但他们追逐自由、财富与性快感的野心却是那样的坦荡!让那段被后世别有用心者窜改了的中国海盗史见鬼去吧!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六章暗流再涌(4) 【大家都知道贵州的事情了吧,16岁啊,16岁的女孩子啊,就这样,就这样被公权力给毁了。。诸位,能出国的赶紧出去吧,这儿tm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谁家没有闺女?谁家没有孩子?就算不为自己,不为狗p的民主自由,不为什么人权,什么其他,单单就是为了自己的子孙,行不行?就是为了子孙能呼吸新鲜的空气,能无忧无虑的学习,玩耍,能无所顾忌的看着蓝天白云!能不必担心遇见人贩子,器官贩子,能不被代表,可不可以?】.......................................... 众人闻言皆惊,而此时,一个一身绿缎,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嘟着小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我自然一眼看出,这就是方才被讨论的主角,谢蕴。 谢蕴一脸不恚的走到满脸堆笑的王洽面前,绷着小脸,一字一字顿道:“王公子,今日谢蕴说得话,你可听好了。” 王洽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微笑道:“王洽洗耳恭听。” “除非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没想到谢蕴居然一出口就是那流传广泛的情诗,不由让在场的人俱都倒吸冷气。 好在谢蕴马上在我要杀人一般的目光的威逼下,说出了下半句:“谢蕴才会嫁给姓王的,如有违背,生不得安,死不得宁,就是化为鬼魂,也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没想到,谢蕴居然毫不顾惜王家的面子,也毫不理会王谢两家的微妙关系,居然直接发下这么狠毒的誓言,来表示自己决不和王家联姻的决心。 王洽自然是一脸尴尬,王斯尴尬里,还有着愤怒,至于谢鲲,虽然心中肯定不会不高兴,可是面子上,却也不能不顾及王家,也不能露出太过于得意的神色。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在谢蕴娇躯微微有些颤抖时,只有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动。 是的,是感动,我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在这个时刻站了出来,而她,本不必直面这一切,因为我是她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驱逐苍蝇,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此生决不负卿。”我不由在心里暗暗道。 这时,谢蕴恰好看了过来,一双妙目里满是柔情,四目相对之下,我不由痴了。 “咳咳”谢鲲及时的咳嗽,让我和谢蕴的眉目传情被迫中断,而王洽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卜将军!”王洽颇含警告意味的喊了我一声,而谢蕴早就羞得双颊通红。 “王将军,何事?”我迎着王洽杀人般的目光,厚着脸皮应道。 “你。。你。。”王洽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回话,不由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了?王副都督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只好继续装糊涂。 “好!好!好!”王洽显然没有料到我竟然是这般无赖,甚至无耻,无奈之下连说三个“好”后,闭嘴不言。 我点点头,很坦然的冲他拱拱手,道:“多谢王公子夸奖,卜机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这下子,就连谢鲲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嘿嘿傻笑。 这时谢鲲站起身来,淡淡说道:“一来小女年岁尚小,不急于婚嫁,再者小女性子刚烈,甚有主见,若是此类事情,谢某也不好擅专,一切也以她自己的意思为重,王大人那里,敬和还望你多多回寰。”对于王家,终究还不能得罪的太死,眼下谢鲲也只好再给王洽几句好话。 接着,谢鲲又沉下脸来,对谢蕴吼道:“蕴儿,女孩子怎可以随便抛头露面?三从四德你都忘记了吗?回去好好反省,晚上我亲自检查。” “父亲大人,蕴儿。。”谢蕴眼圈马上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还不回去?!”谢鲲“不满”的挥挥手。 谢蕴扁扁嘴,把炽热的目光投向了我,而厅内其他的目光,也“唰”的聚焦到我的身上。 见谢蕴的样子,似乎就要娇呼出来让我出头,无奈之下,我只得几不可见的悄悄冲她点了点头。 谢蕴见了,马上绽放出笑容,她得意的冲谢鲲福了一福,又冲王洽很不友好的翻翻白眼,一扭一扭的到后面去了。 谢鲲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正准备让大家继续时,王洽却再次站起身来,对谢鲲拱手道:“谢公,敬和现在身子不爽利,特此向谢公告罪。” 谢鲲还没来得及回答,王斯又和十几名大小官员一起要求回去。 很明显,王洽是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要给谢鲲脸色看了。 谢鲲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也好,诸位愿去即去,敬和好生休息。” 王洽愣了愣,不由张大嘴巴,他没有想到谢鲲连留都不留,就这么放他走了,这样原本准备的好几种应付谢鲲的话,都不好用了。 可是自己说出去的话,却也不好收回,王洽想了想,还是行了个礼,带着十几个人径自出去了。 留下的,自然都是谢系人马。 谢鲲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卜机,你干的好事!” 老丈人责骂,我当然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站起身,双手放在前面,低头做乖巧状。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156章 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七章封赏(1) 【决赛前夕,再贴一章,力挺西班牙,嘎嘎。】........................................... 谢鲲见我又在耍宝,指了指我,想做威严状,却终究忍不住笑道:“你呀你,就别在那丢人了。” 身旁的谢系的官员都友好的发出笑声,我伸手摸摸脑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谢鲲总算找到一个出气的机会,指着我一阵斥责,大意就是我不知谨慎,太过张扬云云,当然,最后还是不忘了对我此次作战的杰出表现给予表扬和自我表扬,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也是惯例。 老爷子既然频频暗示,我当然识趣的将功劳再次分成几大块,首先给天地,其次给皇帝,然后就是包括谢鲲在内的这些人,最后留了个尾巴给自己。 要说以前,我对官场上这套玩意还十分反感的话,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毕竟这么多年,中国就是这么过来的,至少现在的我,是没有任何可能去改变这一切的,而这么做,也就是让那群人耳朵软点而已,好话谁不爱听?反正朝廷那群人,就是再白痴,也知道功劳还是我的,抢不走的。 生活就像强奸,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不仅可以享受,还可以变强奸为通奸,乃至诱奸,你大可以很爽快的呻吟,很卖力的耸动,你一定也可以很爽。 关键在于你的心。 其实谢鲲把我和谢系人马留下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主要就是让大家互相吹捧,好好熟悉,毕竟谁的班底里,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根本不可能也没必要筛选的太干净,水至清则无鱼嘛,我也正在逐渐习惯这一切。 好在这方面,我还算有天赋,很快就和那些四五十的人称兄道弟起来,不过,说着说着,他们就又商量起我的婚姻大事和自己的女儿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不断说”先喝酒“,一杯杯灌下去来迷惑他们,暂时岔开话题,同时频频向谢鲲示意求助。 大概是谢鲲见我实在可怜,终于以我已经喝醉把我架走,可是那群人还是不死心。 “卜将军,我的娟儿真的很合适啊。” “才不是呢,卜将军,我的云珠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别他妈胡说,你们家云珠我看了都不喜欢,卜将军少年英雄,一表人才的能喜欢?” “是,比你们家丽媛好。” ……好容易被谢鲲拖到后室,我犹自迷迷糊糊的说道:“喝,我还没醉。” “你是没醉,若是再不醒,我就真让你醉。”谢鲲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吓得额头冒汗,忙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跃起,对谢鲲亮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谢公果然非凡,连我喝没喝醉都能看出来。” “废话,不然怎么当你丈人,小鬼。”谢鲲笑呵呵的摸着我的后脑叫“小鬼”,不知怎的,居然让我全身恶寒。 “呃,这个,老爷子。”我讷讷说道。 “你说什么?”谢鲲的修眉马上倒竖:“我很老吗?恩?你凭什么叫我老爷子?” “这个。。”我都快哭出来了,这谢鲲今晚是怎么了?怎么没事尽给我玩这些?是喝高了还是怎么着?练功岔了气? 不过,好在谢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没时间跟我弄这些没用的。 “你这次在外面做得着实不坏,没让我,让郭先生,让丫头们失望。”这一次,没有外人,谢鲲说得相当真诚。 我感激的点点头,拱手道:“一切都赖谢公和郭先生的栽培。还有诸位将士们的舍生忘死,全力襄助。” “恩。”谢鲲点点头,“胜不骄,不贪功,确实是你的优点,相信凭着这一点,你也能成大器,不过这一次,这功劳,可当真少不了你的。”谢鲲笑道。 “哦?会给我什么封赏?”我顿时来了兴趣,说实话,对这封赏,我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就算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对于封赏都是很在乎的。 “那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一个熟悉的,亲切的而又猥琐的声音响起,而这声音对于我来说,却不亚于天籁之音! ...................................................... 【遵血酬编辑的最高指示,给yd狼做广告啦:yd狼大作!逆天吴应熊闪亮登场,书号31545,大家鼓掌,扔鸡蛋!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在不在?】................................................................ 【阿菩大神再次出山,东海屠,全面超越边戎的巨著! 书名:东海屠书号:31327驾一艘船征服世界,将种子洒遍全球。 十八岁那年,东门庆因和老爹的小妾通奸被发现,不得已离乡背井,远走海外。当时福建海面上正风起云涌,葡萄牙人,阿拉伯人,倭人,还有大批的中国海商、中国海盗与大明正规军,正准备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东门庆手头却只剩下一把刀!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断地追逐三样东西:象征着自由的船,代表着财富的白银,还有能带来性快感的女人。 钱要放到大海上才能成倍增殖,女人要锁在城堡里才能放心享用,但这两件事都不如在海上纵横驰骋来得痛快!这句话,或者可以作为他前半生的座右铭。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八章封赏(2) 【庆祝西班牙夺冠!】。。。。。。。。。。。。。。。。。。。。 “景纯,你来了。”谢鲲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淡,可是,从他那有些颤动的嘴角来看,很明显,他也很激动。 一道身影飘然而下,白袍长巾,佩剑折扇,正是姿态翩跹的郭璞。 “卜机见过郭先生。”我执晚辈礼,给郭璞问安。 “你小子,确实做得不错!”郭璞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毕竟,我这个时代的怪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郭璞一手打造的。 “承蒙上天照拂,多赖谢公栽培,当然,还是先生指教得方,卜机运气也不错。”我自然很恭敬的说道。 郭璞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郭先生,这。。”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像看怪物一样看我的郭璞。 “你小子,你练了御女心经?”郭璞有些奇怪的问道。 纵然是我脸皮一向很厚,听他这么问,我也禁不住有些脸红,道:“郭先生,卜机确实。。确实因缘际会之下,练过这一上古绝学,可是卜机保证,一定不将其运用在歪门邪道之上,而且。。” “好了,你不必解释!”郭璞打断了我的话,仰头看看天空,喟然叹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天意?”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和郭璞的谢鲲也有些好奇。 “幼與,我要和卜机单独谈谈,借你的屋子一用。”郭璞想了想对谢鲲说道。 “好,就这间吧。”谢鲲也是干脆人,直接就把他的书房给了我和谢鲲。 和郭璞进了谢鲲的书房,顾不得再次参观谢鲲那布置精当的书房,郭璞就直接说道:“坐。” 我依言坐下,郭璞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开始号脉。 见郭璞闭上眼睛,眉头时紧时松,神色阴晴不定,我也心里惴惴不安。 好容易,等郭璞睁开眼睛,我忙不迭的问道:“先生,这。。” “卜机,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多久没有房事了。”郭璞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听了又忍不住脸热,可是见郭璞一脸的正经,我也只好厚着脸皮道:“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唔,这就对了。”郭璞点点头,道:“如今你体内阳气太重,固然让你现在的功夫大大有了长进,尤其是体力和爆发力,可是你该知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只有阴阳交泰,融会贯通,才能天人合一,而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鱼水之欢,恐怕。。” “恐怕如何?”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恐怕你就会爆体而亡。”郭璞一脸的坏笑。“你还没有把灵儿和蕴儿给吃了?” “没有,我哪里敢啊,谢公要是知道了,不得吃了我。”我苦着脸说道。 “要不我去帮你说说?”郭璞一脸的揶揄,“不如就今晚吧,让你和她们俩一起。。啧啧。” “别,不行!”见郭璞大灰狼一般的笑容,我也感到背心生汗。 第157章 “好了,说正事。”郭璞肃容道,“你既然练了御女心经,交媾之事就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须的,只有你不断汲取处子元阴,男女交媾,阴阳交泰,才能让你体内阳气和阴气互相滋润,否则的话,绝对是对你的心智和体质不利,而你三个月没有交媾居然还没有事情,怕是含烟那乃是纯阴之体吧。” “嗯。”我红着脸点点头。 “这个你自己看着吧,反正别太久,你既然练了御女心经,弄个女人还不容易?” 说完了这茬,郭璞又说道:“如今朝廷的局势很微妙,你知道,太子司马绍由于你的缘故,如今威望大减,虽然还没有坐实,不过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关于太子是阉人的传言已经在建业传得沸沸扬扬,而郑王他们一直蠢蠢欲动。” “这恐怕又是王家在背后推动吧。”我直接找出了此事的关键点。 郭璞赞许的点点头,道:“不错,不过这次看来,主要是王家的子侄辈操纵,王导和王敦似乎没有直接掺和,实际上,他们也不必或者不屑于此。” “那庾家呢?还是保持中立和稀泥?”我又想到一直对谢灵心怀不轨的庾翼。 “庾家啊,嘿嘿,听说庾家的小姐也要出阁了。”郭璞嘿嘿笑道、“庾家还有小姐?嫁给谁?”我对此倒是有些兴趣。 “庾翼的小妹庾姝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 “太子?太子不是。。。”我有些诧异。 郭璞点点头,“正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才要让他纳太子妃,来平息外界的传言。” “那岂不是牺牲了这庾小姐的一生幸福?”我颇有些不悦的问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庾亮既然想左右逢源,他就不得不牺牲他的妹妹,在官场上混,不讲亲情的,牺牲幸福的太多了,古往今来什么时候不是这样?”郭璞显然也很阑珊。 见我一直紧锁眉头,郭璞笑笑,道:“好了,还是说点高兴的,说说你的封赏吧。” “封赏?也不就是封个将军,1还有个爵位吧。”由于庾小姐的事情,我情绪很是低落。 “不,里面可大有文章了。”郭璞一脸的高深莫测。 “愿闻其详。”我甩甩头,想把庾小姐的影子从我脑子里赶走强自把精力重新集中到这上面来,可是,却有一个倩影在我脑子里萦绕不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零九章封赏(3) “这一次,依我看,你可能会独当一面,统制万人,爵位嘛,可能乡侯,问题的关键,就是封你什么将军,封在哪里了。”郭璞凝眉说道。 “那么,会有哪些可能呢?”我一脸虔诚的问道,毕竟对于朝廷上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是不可能有郭璞那么熟捻的。 “依我看,可能让你掌兵的地方,有三个,一是留在豫章,主持平叛,毕竟士锋还没有抓到,虽然现在我们和他处在相持阶段,一时半会都没有力量再次进攻,可是毕竟仗是你打的,你最熟悉情况,让你来主持肯定是最合适的,估计朝廷里会有很多人这么主张。” 郭璞说完后,见我一脸的凝重,接着说道:“再可能就是淮扬,京口和荆襄了。不必我多说你也知道,这次你在豫章的表现,已经让你在大晋的政坛上快速崛起,围绕你,肯定会展开各种的明争暗斗,甚至刀光剑影,你要做好准备啊。” 我拍拍胸脯,朗声道:“先生放心,卜机一定不会站错队,一切唯谢公和先生马首是瞻。” 郭璞呵呵笑道:“那倒不必,我们自然信得过你,可是。”郭璞笑容一肃,道:“话说回来,回到建业这个大染缸,你可要和我们适当的保持距离啊。” “这是?”我对此有些疑惑。 郭璞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须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都是聪明人,我自然一点就透,他的意思就是让我刻意和谢系保持距离,这样的话,其他的各路人马自然会马上扑上来抢夺,我也可以待价而沽,同时能更好的为谢家服务。 “况且,金鳞岂是池中物?你自然不会一直在谢家这座小庙里,那万里江山,才是你的跑马场!”郭璞仰望天空,幽幽说道。 我心中的震撼自然不必多言,作为男人,谁不想纵横宇内,横扫八荒?谁不想建功立业,名扬四海?虽然说目前,我对谢家是忠诚的,不仅因为知遇之恩,也因为谢家双姝待我情深,更因为,他们可以帮我实现理想。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何等的豪迈?这是何等的宏图? 好一会,我才对郭璞说:“至少在任何时候,我绝对站在谢家一边,立此为誓。” 郭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字顿道:“我相信你。” 我坚定的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眼,俱都大笑起来。 “好了,你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不出意外的话,几年之内就该你挑大梁了,希望你能不负重托,能重组这一切。”郭璞紧紧握住我的手,满脸的期待之情。 我满怀信心的答道:“等待着这一天!” 结束了和郭璞的对话,我决定去看看我的女人们,只有她们,才是我真正的港湾。 回到我熟悉的屋子,老远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她们都在。 “哎,蓉妹妹,大笨蛋当真没有对你做什么吗?”是谢蕴的声音。 “没。。没有啦。。”士蓉儿还是很羞涩的。 “不会吧,他可是个大色狼呢,蓉妹妹你这么漂亮,那里又那么大,他肯定。。嘻嘻。”谢蕴说到这就一阵娇笑。 听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3月不知肉味的我不由心中火起,猛地推开门,却发现眼前的一幕让人目瞪口呆。 包月用户(2009-01-08到期) 首页|目录|设置字数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章不是我要脱 原来,三个美女居然都挤在一个诺大的木盆里洗澡,热气腾腾的水雾,花瓣的香味,裸露的香肩,披散的长发,让我兄弟马上就竖起了旗。 而我推开门时的动静也让美女们大吃一惊,羞涩的士蓉儿和婉约的谢灵赶紧将头埋入水中,只有胆大的谢蕴稍稍沉下身子,让水线没过她的肩膀,将将把胸前那团柔软遮住而已。 谢蕴毫不顾忌我火热的目光,娇慵的伸了个懒腰,那白玉一般的藕臂,刀削一般的肩膀,让我直咽口水。 “卜机哥哥,人家漂亮吗?”谢蕴的声音如天籁一般,让我周身的血液几乎要沸腾了。 “漂亮。。当然漂亮。。”我拼命的咽着口水,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在她的周身游走。 谢蕴小脸微微发红,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看着我,右手轻轻捋了捋耳旁的长发,就是这一销魂的动作,让我差点按柰不住。 “那。。你过来呀。”谢蕴的盈盈双目都快要滴出水来,小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可是正是这羞羞怯怯的模样,配上那摄人心魄的话语,更加让人迷醉。 我喉间发出低吼声,大步迈到木桶前,正准确伸出手去捉住谢蕴这迷人的妖精,却听她一声尖叫。 “哗”的水声,不知为何,桶里的三女居然同时朝我身上泼水,一下子让我周身浸透。 “你们。。你们。。”我有些讶然的指着躲在水里不敢冒头的三女,不知所措。 谢灵和士蓉儿早就把臻首埋进了水中,只有谢蕴还大方的倚在桶边,嘟着小嘴嗔道:“哼,你这大笨蛋,怎么偷看人家洗澡?” “我没有。” “还说没有,没有偷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谢蕴丝毫不让步。 “我这是。。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哼,你偷看也就罢了,居然还偷听我们姐妹的私房话,如今泼你一身水,算是给你个警告。” 见我依然没有话反驳,谢蕴得意的撑起下巴,歪着小脸笑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哼,看我们姐妹怎么收拾你这大笨蛋。” “不,我有话说。”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呀?人赃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谢蕴一脸的不可置信,就是谢灵和士蓉儿也悄悄露出了小脑袋。 “最最重要的一条是,我没有偷看!”我矢口否认她们的指控。 “你。。。耍赖!”谢蕴大声叫道,“你的贼眼现在还在我们姐妹身上打转,还敢说自己没看,真不要脸!” “不,不对,我看了不假,不过,那不是偷看。”我厚着脸皮继续抵赖。 “那是。。”谢蕴显然有点转不过来弯。 “那是光明正大的看,想看就看。”说罢,我便开始解腰带。 “光明正大的看,这。。”谢蕴正想着,突然看见我正在解腰带,不由大声呼道:“呀,大笨蛋,你要干什么?你好不要脸!” “对,就是不要脸,跟你就不能要脸。”我丝毫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终于把绑腿和靴子卸了下来。 “滚开啊你,你要干什么啊,我要叫人了。”谢蕴拼命的用手朝我浇着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的。”不知为何,我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居然周身莫名的兴奋。 “你。。。”谢蕴已经无语,而一直羞羞涩涩的士蓉儿露出头来,小声说道:“大哥哥,你是吓我们的对不对,蓉儿以后真不敢了。” 见小美人一副娇娇怯怯的样子,我本以心软,可是再看见那湛蓝的眼珠和掩不住的丰乳肥臀,让我很干脆的把亵衣脱掉,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 第158章 谢蕴看了,脸颊再次通红,轻啐一口,搂着士蓉儿转过身去,而谢灵则还一脸迷醉的看着。 终于,我的手放在了身上的最后一块布——亵褲的上面,而谢灵,却依然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我。。脱了。。”事到临头,我依然还是有些紧张。 谢灵含笑点点头,那神色里有圣洁,居然还有意思嘲弄。 妈的,以为我不敢脱吗?我恶狠狠说道:“灵儿,我真脱了。” “恩,脱吧。”谢灵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让我弟弟又长了不少个头。 “真脱?”我不死心,再反问了一句。 “真是磨叽!”谢灵轻轻吐出这一句,足尖一点,双手一挥,一块白布裹住了玲珑有致的娇躯,同时身子飞到我面前,双手很快按住我的亵褲,奋力朝下一拽!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一章四人共浴 “咕噜。” 这一声是我咽下了口水。 我兄弟终于见光了,被围困好久的他是多么的渴望自由,是多么的渴望与某些地方来个亲密接触。 谢灵也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放出了这么一个“怒目圆睁”的巨龙,她的小手颤抖着,却一不小心碰到了那本就微微摆动的巨龙,吓得谢灵“呀”的一声缩回了小手,接着捂着小脸飞回了木桶,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美人们,相公来啦!”我怪叫一声,跳进了挤着三条美人鱼的木桶,溅起了更高的水花。 “哎呀,你的手不要乱摸!” “你的身上味道好怪。” “唔,好痒。” ……将多日出征的尘土洗净,享受着美人的按揉捏压,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几乎全部张开,那份舒服劲自然不必多言,唯一的问题是。。。温香软玉之下,我兄弟似乎要造反了。 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难受啊! 谢灵谢蕴在背后捏肩,士蓉儿则被我搂进怀里,轻轻拍打抚摸着,而她也惬意的偎依在我的胸膛上,神情慵懒,颇为享受。 “蓉儿。”我拍拍士蓉儿的小脸,轻轻说道。 “嗯?”士蓉儿哼哼了一下,算是回答。 “你四哥,士锋,已经被我捉住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毕竟,士锋和她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捉住了,没受伤吧。”士蓉儿略微动容,却显得并不是很关切。 “没有,他好好的被好吃好喝的供起来了。” “那,你们会不会杀他?”士蓉儿扬起小脸问道。 “基本不会吧,至少短期内肯定不会,毕竟他还很有价值。”我肯定的对士蓉儿说道。 “那就好。”士蓉儿点点头,又偎依进我的怀里。 “你似乎对此不甚关心,蓉儿。”我试探着问道。 “关心这个作甚,反正如今,蓉儿是你的人。”士蓉儿懒洋洋的说道。 “哼,你这个大笨蛋,凭什么你就该享尽齐人之福?”正给我揉肩的谢蕴很不满的在我脖子上划着梅花,疼的我嗷嗷直叫。 “蕴儿,你好狠,谋杀亲夫啊。” “哼,你能把我怎么样?”谢蕴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能吃了你。” “你敢!” “我就敢!” “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唔,怎么那么痒。” “还会更痒的。” “可是怎么还湿了。” “不然就不对了。” “我要飞了,你再挖快点,对,就是那儿。”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谢蕴脸上酡红未退,却看着谢灵奇怪说道:“姐姐,你的手怎么也湿漉漉的?” 这一次,和三女毕竟没有真个销魂,毕竟,谢家二女身份非同一般,不可太过草率,而士蓉儿身份也很特殊,现在摘掉这朵花,恐怕将来也会有不少麻烦。 不过,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好歹让她们用手帮我泄了泄火,倒也甚是酣畅。 穿上干爽的衣服,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甚是爽利,而三女沐浴过后,也当真如出水芙蓉,美丽不可方物。 只是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以往谢家姐妹一般在我腿上一边一个,若是单独相处尽可搂在怀里,可是现在却有三个。。。 好吧,紧点就紧点,我也只好三个一起抱在怀里了。 “大笨蛋,你什么时候娶我们?”谢蕴双手依然不忘随时问候我腰间的软肉。 “这个啊,我说了不算的,得谢公说话才好。” “那你去跟他说啊。”谢蕴似乎很是急切。 “蕴儿,我们姐妹的婚嫁没有那么简单的,说大点,那会朝野瞩目,父亲大人怎可那么草率为之。”谢灵终于开口了。 “那怎么办,姐姐,我们可不能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大笨蛋了。”谢蕴嘟起了小嘴。 三张小脸,六只眼睛看着我,很明显,这个名分问题,是所有女人都在意的,也是最上心的。 我只好厚着脸皮傻笑道:“呵呵,这个,这个问题是很复杂的,需要统筹兼顾方方面面的因素,需要综合考量多方面的利益,需要顾及各个阶层的感受,道路嘛,是曲折的,前途啊,是光明滴。” “哼!”三女齐声娇呼,偏过头去不再理我。 我拍拍谢蕴,可谢蕴却扭动不已,我捏捏士蓉儿,可蓉儿却死活不抬头,没办法,我只好去找最懂事的谢灵。 “灵儿。”我声音里透着万种柔情。 “嗯。”还好谢灵没有不理我。 “灵儿啊,那个,你知道的,婚嫁真的很麻烦的。”我磨叽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的。”没想到谢灵倒是很配合。 “真的?”我心中大喜,“没想到灵儿你竟然这般善解人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谁跟你说这个了。”谢灵回过头来,露出那如花一般的娇靥,“人家是突然觉得,那庾翼庾公子,当真是生的一表人才,不亚于潘安宋玉啊。” “啊?”我听了这话,当即愣住。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二章都不是凡品 “小丫头,你讨打!”我很快就明白了谢灵的意思,小妮子还在辗酸吃醋呢。说着大手就覆上了谢灵那完美无暇的圆臀,轻轻抚摸着。 “喔。。”谢灵娇躯微微颤抖,臻首微微抬起,天鹅一般的秀项中发出了细若萧管的呻吟声,却让我又是腹下再次火起。 “你。。你不要诱惑我。。”我强忍着把谢灵就地正法的冲动,轻轻说道。 “人家没有嘛,庾公子。。庾公子当真好。。” “还敢不敢!”我的大手突然侵入了那几乎没有人来过的幽谷,去采集那萋萋芳草。 “不敢啦。。” “还想不想庾公子?”我恶狠狠的问道,同时揪住了那粒“樱桃”。 “喔。。喔。。快。。”谢灵娇喘细细。 良久,谢灵的身子突然绷直,旋即软化,而我也累的满头大汗。 “好了,说正事。”谢灵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小手抓住我肆虐的大手,轻轻说道。 “恩,你说。” “这一次,卜机哥哥你也算立下了大功,封赏加爵是免不了的,不过,如今朝廷局势实在复杂,哥哥你还要多加小心啊。”谢灵一脸的关切。 “最近朝廷有什么动静没有?”跟谢灵这样的聪明人,我不必废话太多,完全可以直奔主题。 ”有,太子和郑王相争,是愈演愈烈,已经由地下走到公开,有拉拢人手走向公开对立,由暗箭走向明枪了,而由于各大世族都态度暧昧,如今建业城内,可以说是云谲波诡啊。”谢灵忧心忡忡的说道。 谢蕴和士蓉儿虽然对朝政不甚关心,可是既然涉及到了我,她们也都仰起小脸,一脸专注的听着。 我俯下身去,一人吻了一下,才轻轻问道:“灵儿,你告诉我底牌,我们谢家,究竟支持谁!” 谢灵素手拢拢耳边的秀发,嫣然笑道:“理论上来说,当然是哪一方会赢,我们就支持谁。” “可是我却更愿意说,谁赢了,是因为我们支持的。”我迎上谢灵的目光,一字一字说道。 “也是,都是一个意思。”谢灵点点头,道:“不过可惜的是,卜机哥哥你要知道,这两位,其实都是草包,不过是草包程度大小而已,而且太子,本来名正言顺的储君,却被哥哥你。。。”谢灵说到这忍不住娇笑起来。 “嘿嘿嘿。”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傻笑,毕竟,那一次在建业街头一刀割了司马绍的小鸡鸡,我也没有想到后果居然是这么严重。 “不过话说回来,草包也有草包的好处,太聪明的,也有太多的坏处。” 谢灵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说白了,就是草包便于操纵,可以当一个称职的傀儡。站在世族的角度来说,这么考量实在理所当然。 “所以哥哥你现在已经处在漩涡的中心了,这场斗争,你是无法置身世外的,估计很快,各方势力就要开始拉拢你,而你,也就必须表态了。”谢灵很详细的把一切说给我听。 “谢家希望我怎么做?”我还是把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还给了谢灵。 “废话,我和姐姐都跟了你了,你当然得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哪里有当女婿不给岳丈帮忙的?”谢蕴颇有些不满的嗔道,在她看来,我这个准女婿理所当然的应该唯谢鲲马首是瞻。 “不,灵儿不以为然。”谢灵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本来就已经美艳不可方物的谢灵,更增三分姿色。 第159章 “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灵儿倒以为,卜机哥哥不妨与父亲大人保持相当距离,甚至对立,也无不可,只要我们心知就好。”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如今父亲大人正是需要襄助之时,你怎么把大笨蛋朝外人那里推?”谢蕴有些急了。 谢灵依然微笑的看着我,而我,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二人对视之中,其中含义无穷。 “昔之所是,今或非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士蓉儿出口不凡,上来就说出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话来,让我和谢灵俱都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家不过是想起《道德经》上有这话,随口说起而已。”士蓉儿有些羞涩的看了我一眼,又把小脑袋埋进了怀里。 “你怎么看?”我看了看士蓉儿的小脸,微笑着问谢灵。 “天生慧根,必成大器。”谢灵想了想,给了八个字的评价。 “与你比如何?”我又问道。 “各有所长,前途不可限量。”谢灵这一次又给了十个字。 “英雄所见略同。”我点点头,对谢灵的说法表示赞同。 “你们在说什么啊。”谢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原本说朝政的我们不知为何又开始说这些五迷三道的话来。 “小丫头。”我爱怜的摸摸谢蕴的小脑袋,“这些你都不必管,我们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掺和到这些勾心斗角,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里去,你明白吗?” “嗯,蕴儿其实什么都知道,连你们说的什么,蕴儿其实都清楚的很,只是蕴儿知道你们不想让蕴儿操心,蕴儿就装着不知道,甚至故意不去知道,只是哥哥姐姐,你们记住了,蕴儿其实也很聪明哦。”谢蕴重重的点着头,却说出了这么一大段来。让我和谢灵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三章加冠 三个丫头都是心智不凡,暗藏机锋,我也心里宽慰了不少,上天待我何其幸也,不仅让我有了这类机缘与宇内三大奇书结缘,还让我得到这么多红颜知己的心,若是不能挽救这段劫数,挽救华夏的命运,我真不知还有何面目存在于世!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我还在和三女温存,却有丫鬟来报,谢鲲急招,着我立即过去,不得耽误。 看样子事情不小,我也不能再耽误,只是三女倒也知情识趣,让我快去快回。 依次和三女吻别,我匆匆赶到谢鲲的书房。 轻车熟路的推开门,谢鲲正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 “谢公。”我关上门,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谢鲲挥挥手,示意我随便坐。 屁股刚刚挨着凳子,谢鲲突然说道:“卜机,你今年十八岁吧。” “嗯。”我点点头,不知谢鲲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差两年,不过卜机,你也该取个表字了,毕竟以后世族圈里,总叫名字不好。”谢鲲笑道,可是他脸上的愁容却是一点不减,很明显,这话只是他稍稍放松自己而已。 “可是,得加冠以后,才能有表字吧。”我有些犹豫的答道。 按我朝的风俗,冠礼基本沿袭周朝时的礼仪,一般也是三次加冠,其中冠者初服:采衣、紒。冠者加冠前:缁纚、笄。冠者一加:玄端。玄裳、黄裳或杂裳。缁带、爵鞸。冠缁布冠,用缺项固定,加青组缨。用黑屦,青色絇、繶、纯,边饰半寸。冠者再加:皮弁服。素积(素衣、素裳),用白缁布为之。素鞸、缁带。皮弁用白鹿皮,加白色笄。配白屦,缁絇繶纯,边饰半寸。冠者三加:爵弁服。丝制玄衣,纁裳,缁带,韎鞈。爵弁外玄里红,加笄,加缁色纁边的纮。纁屦,黑絇繶纯,边饰半寸。 冠礼对于世族,尤其是对贵族圈的男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生最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说实话,只有行了冠礼以后的成人,才能被圈子里真正承认,像我现在还没行冠礼,虽然有个少年英雄的好名声,可是却因没有成年,而受到诸多的不公平对待。至于冠礼的细节,却很庄重,严谨,乃至繁琐。 首先,举行冠礼的日子要通过占筮的形式来选择,不得随意决定。选择吉日的仪节称为"筮日"。冠礼之所以要选吉日,《冠义》说是为了"求其永吉",希望冠者从此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冠礼是家庭继承人的成年礼仪,是关系到家族的传承和发展的大事。仪式的郑重自然不必多说,必须在家庙进行。《冠义》解释说:"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有着以祖先的名义行礼的含义,也就是《礼记·文王世子》所说的"冠、取妻必告"的意思。 日期确定后,作为冠礼的主人(将冠者的父亲),要提前三天通知各位同僚、朋友,邀请他们届时前来观礼。这一仪节称为"戒宾",戒是告知、通报的意思。 主人再次通过占筮的方法,从所通报的僚友中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加冠的正宾,这一仪节称为"筮宾"。冠礼之日,正宾必须到场,否则不能成礼,所以,人选一经确定,主人要提前一天前往正宾家中作特别邀请。除此之外,还要特邀一位"赞者",即协助正宾加冠的助手。通过占筮来确定冠日以及正宾的人选,都是郑重其事的表现,所以《冠义》说:"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冠礼的主体部分,是由正宾依次将缁布冠、皮弁、爵弁等三种冠加于将冠者之首。缁布冠实际上是一块黑布,相传太古时代以白布为冠,若逢祭祀,就把它染成黑色,所以称为缁布冠,这是最初的冠。冠礼先加缁布冠,是为了教育青年人不忘先辈创业的艰辛。周代贵族生活中已经不戴缁布冠,所以冠礼之后就搁置不用。其次是加皮弁,皮弁的形制类似于后世的瓜皮帽,用白色的鹿皮缝制而成,与朝服配套穿戴,地位要比缁布冠尊。最后加爵弁,"爵"通"雀",爵弁所用质料与雀头的颜色(赤而微红)相似,故名。爵弁是协组国君祭祀等庄重的场合戴的,地位最尊。三次加冠,将地位最卑的缁布冠放在最前,地位稍尊的皮弁在其次,而将爵弁放在最后,每加愈尊,是隐喻冠者的德行能与日俱增,所以《冠义》说:"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加冠之前,三种冠分放在三个竹器中,由三位有司捧着,从西阶的第二个台阶依次往下站立。加冠者在堂上有专门的席位,其位置因身份的不同而不同。嫡长子的席位设在阼阶之上,庶子的席位在堂北偏东的地方。堂的面向都朝南,堂前有东、西二阶,东阶供主人上下堂专用,所以称为主阶,也叫阼阶;西阶供来宾上下堂,所以称为宾阶。《仪礼·士冠礼》说:"嫡子冠于阼,以著代也。""著"是彰显的意思,"代"是替代,阼阶之上是主人之位,让嫡长子在此加冠,意在突出他将来有资格取代父亲在家中的地位。 加冠之前,先由赞者为冠者梳头,再用帛将头发包好,做好一切准备。为了表示洁净,正宾都要先到西阶下洗手,然后上堂到将冠者的席前坐下,亲手将冠者头上包发的帛扶正,然后起身,从西阶走下一级台阶,从有司手中接过缁布冠,走到将冠者席前,先端正其容仪,然后致祝辞说:"月份和时日都很吉祥,现在开始为你加冠。抛弃你的童稚之心,慎养你的成人之德。愿你长寿吉祥,广增洪福。"祝毕,亲手为他戴上缁布冠。接着由助手为冠者系好冠缨。冠者进房,脱去采衣,换上与缁布冠配套的玄端服出房,面朝南,向来宾展示。 二加、三加之礼的仪节与此基本相同,只是第二次加冠时,正宾要从西阶走下两级台阶;第三次加冠时要走下三级台阶,因为捧持皮弁和爵弁的有司站在不同的位置。此外,每次加冠的祝辞略有变化,但意思相同,无非是勉励加冠者抛弃幼小嬉戏惰慢之心,而树立进德修业之志。这是前辈对冠者的衷心祝愿,是成年教育的重要内容。祝辞之后,冠者都要应答。每次加冠之后,冠者都要进房换上相应的服装,然后出房,向来宾展示。 三加之礼完成后,举行醴冠者的仪式。冠者的席位在堂上的室门之西,正宾向冠者敬醴酒,并致祝辞:"甘美的醴酒醇厚,上好的脯醢芳香。请下拜受觯,祭献脯醢和醴酒,以奠定你的福祥。承受那上天的美福,长寿之年犹不忘怀。"冠者按照规定的礼节饮酒,然后起身离席,为冠礼圆满完成而拜谢正宾,正宾答拜还礼。 冠礼完毕后,就要给人取字了。正宾为冠者取字有严格的仪式。正宾从西阶下堂,站在正对西序之处,面朝东。主人从东阶下堂,站在正对东序之处,面朝东。冠者站在西阶下的东侧,面朝南。正宾为冠者取表字,并致祝辞:"礼仪已经齐备,在此良月吉日,宣布你的表字。你的表字无比美好,宜为英俊的男士所有。适宜就有福佑,愿你永远保有。 冠礼完毕,冠者要拜见有关的尊长。先从西阶下堂,折而东行,出廷院的东墙,面朝北,拜见在这里等候的母亲,并献上干肉,以表敬意。母亲拜受后准备离去,冠者拜送,母亲又拜。这一过程中,作为儿子的冠者只对母亲拜一次,而母亲却拜了两次,这是上古时代妇人对成年男子的拜法,称为"侠拜",冠者又去见站在堂下的亲戚。亲戚向冠者行再拜之礼,冠者答拜还礼。然后出庙门、进寝门,去见姑姑和姐姐,仪节与见母亲一样。 第160章 冠者拜见母亲、兄弟等,是表示在家中从此以成人之礼相见,所以《冠义》说:"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者回家脱去爵弁服,换上玄冠、玄端和雀色的蔽膝,手执一只雉,前往拜见国君。见面时,要将雉放在地上,不能亲手交给国君,因为亲手授受是尊者与尊者之间的礼节。礼毕,再执雉分别去拜见卿大夫和乡先生。所谓"乡先生",是指退休还乡的卿大夫。这是冠者首次以成人的身份拜见国君、乡大夫、乡先生,所以《冠义》说:"玄冠、玄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冠者拜会尊长完毕,主人用醴酒酬谢正宾,用的是一献之礼。所谓"一献之礼",包括献、酢、酬,即主人先向宾敬酒(献),宾用酒回敬主人(酢),主人先自饮、然后斟酒再敬主人(酬)。为了表示对正宾的感谢,主人以五匹帛和两张鹿皮相赠。冠礼至此结束,正宾告辞,主人送到门外,再拜,并派人将盛有牲肉的礼俎送到正宾的家中。 这样“折腾”好久,才标志冠礼的完成,而士族也正式接纳这个人,成为他们的一员,而他,也就必须用自己的肩膀承担国,家的责任。 第三卷南国烽烟 第一百一十四章乞降【第三卷完】 只是加冠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却也有诸多不便。 最麻烦的就是身份问题,如今说起来,我是寒族,而且还是孤儿,根本不知父母郡望,哪里来的宗正祠堂? 把这些和谢鲲说清楚后,谢鲲也是唏嘘不已,只好说以后再议。 可是,谢鲲找我来,却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可是正事一说,却让我目瞪口呆。 “卜机,你知道嘛,士铮突然向朝廷乞降了。”谢鲲神色很是忧郁。 “乞降?反都造了,怎么又投降?他当这是过家家吗?”听了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在前线生死奋战,临了打不过,就来一个乞降了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公,这定是士铮的缓兵之计啊,他的前锋全军覆没,让士铮一下子措手不及,加上卜机听说,交趾一带有义军出没,此时正是士铮手忙脚乱的时候,千万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们只要一鼓作气,就。。”我激动的挥着手说道。 “可是,问题是朝廷不这么想,或者说,那些人不那么想。”谢鲲颇有些无奈的指指天。 “这。。造反难道还是可以商量转寰的吗?这样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了,朝廷的威望何在?” 谢鲲长叹一声,道:“谁说他士铮造反了,那是民变加兵变,士铮也就是弹压不利,失职之罪而已。”说罢,把一封密疏放到我手上。 “臣自莅任以后,矢心愿作忠良。喜怒不拂民欲,是非必告穹苍。意欲平治天下,谁知直道难行。清白招众之忌,憨直举国如狂。是以满腔愁郁,因而失察贼莽,四弟自幼乖张,一时起兵犯上,幽禁罪臣暗室,日夜祈祷上苍,但恐百姓罹难,唯有默思吾皇,所幸天兵神威,一鼓荡平叛贼,如今虽署原位,内心实在惊惶,自右此身必死,何如引咎而亡。。。”我默默念着这张纸上所写,心中居然对那士锋越发的好奇起来。 “如何?好文章吧!”谢鲲淡淡说道。 “妙,妙啊!”我也不由叹息道,“这怕是给皇上的奏章吧。” 谢鲲点点头,没有否认。 “如此说来,士铮的意思是,仗着手上的兵马,让朝廷承认他割据的既成事实,同时不追究他造反的责任?”我放下暗疏问道。 “你心知即可,只是,就算朝廷不默许,又能怎样呢?”谢鲲摇摇头,神情中多有苍凉沉郁之色。 “要不。”我权衡了一下,“我们来个不闻不问,反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尽起大军,迅速南下,也造成个既成事实。” “没有用的。”谢鲲摇摇头,“一来算上陶家的人,我们的军队也不到十万,而士家在岭南也绝对不止这个数,二来这次你能大获全胜,主要是以主欺客,而南下的话,就不一样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南下不是朝廷所支持的,王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不禁想起了当年的祖逖和现在的王导王敦,还有王洽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酸,悲愤道:“难道,我们兄弟们的血,都白流了吗?难道这仗,都白打了吗?” “当然没有,至少,这一仗,让天下苍生,得到了你,而你,就是这一仗最大的收获,这笔买卖,值!”谢鲲拍拍我的肩膀鼓励道。 “可是。。”我还是很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已经定局了。”谢鲲一脸的凝重。 见我面露不解,谢鲲苦笑道:“这份手札,既然我这里有,王敦,陶侃,庾亮肯定都收到了,皇上那肯定也有,你知道的,这样一来,朝廷和士家一定能讲和。” 是啊,那些苟安一时贪图享乐的人,当然会同意议和,反正还没打到建业去,反正现在也是趁胜求和,不丢朝廷的面子,反正也有不少人看这次谢家得意心中不爽,那和议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对了我们还有士锋,还有一堆战俘!”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大声说道。 “这个啊,先带回建业去吧。”谢鲲听了,却显得有些怔忡。 “那,我们。。”我对这些还是有些疑虑。 “我们?”谢鲲苦笑道,“我们当然也回建业,大概就这几天吧。” “不是说要议和吗,这也该我们管啊。” “议和?”谢鲲笑道,“打仗功劳都是你的,怎么,议和功劳还要抢?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吧。” “嘿嘿嘿嘿,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我摸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番禹城。 士铮还是一身玄装的站在城头,他的军队正在训练,而士铮则一脸满足的看着这一切。 “南天王。”一名蓝衫壮汉半跪恭声道。 “讲。”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蓝衫壮汉声音很沙哑。 “死还是活?”士铮冷冷问道。 “我们把他抛下了山崖。” “我问你是死还是活?!”士铮猛然回过头来,神色狰狞。 蓝衫客微微有些害怕的说道:“回,回王爷,肯定是死了,他中了剧毒,鹤顶红加孔雀胆还有砒霜,再辅上您给我们的独门秘药,他肯定不行了。” “唔。”士铮点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 蓝衫客告退,而士铮的脸上,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他不知道,番禹城外五十里的一座断崖下,一颗横亘的大树上,挂着一个一身是血的黑衣人。 【第三卷完】。。。。。。。。。。。。。。。。。。。。。。 第四卷预告回到建业的卜机,一夜间声名鹊起,成为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而他,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东晋初年对时局影响最为深远的夺嫡之争里,建业城云谲波诡,储位战步步玄机,庾家,这沉潜已久的大族终于出手,还有卜机的师傅,飞天门的种种恩怨,都将一并出现,卜机能够化险为夷吗?云娘——这卜机的第一个女人究竟是谁?郭璞——这卜机的领路人,究竟会怎样?请关注——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一章坐镇京口 滚滚长江永远日夜不息的向东奔流,带走了泥沙,带走了卵石,也带走了无数的英雄梦。 虎踞龙盘之地,如今却没有什么进取之心,虽然永嘉之乱的硝烟还没有散尽,虽然两帝蒙尘的耻辱还没有被遗忘,虽然华夏故土上胡骑依然肆虐,可是,他们,似乎已经不在乎了。 日日笙歌夜夜欢,这,就是如今世族圈里的写照。 这次南疆叛乱,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士铮既然上表请罪,皇帝司马睿就轻飘飘的下诏“怒斥”士铮的“失察”之罪,并且罚俸三年,但是考虑到士家世代镇守南疆,劳苦功高,就恩旨士铮继续驻守番禹,领安南大将军衔,同时加爵安南候,士铮自然很满意,特意遣使来谢恩。 至于当了俘虏的士锋,王攀等人,司马睿倒也没有为难,直接各自给个闲散官职,放在建业软禁。士铮倒也没说什么。 明眼人都知道,即使司马睿想说什么,恐怕也说不了什么,就算能说出来什么,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对于士铮,司马睿算是“责罚”的话,还有一大票人,可是要赏的。 大体说来,此次“剿匪”,不消说,王家,谢家,陶家,都立下不小的功劳,朝廷的大小官员们也都咸有功劳,自然一个都不会少。 王导王敦自然都发扬风格,声称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要功劳,司马睿当然不干,还是给他们本就已经很长的头衔又加了几个字,同时不知道又把哪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给他们做采邑。王导他们一想,也没推辞。 谢鲲自然就是重头戏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谢鲲镇守南昌,以一城之人物,力阻数万之“山贼”,功劳不可谓不大,加上谢鲲自己也是一派的龙头,自然少不了抬轿子的。 朝堂之上,当太监马凌摇头晃脑的从伊尹姜望孔明陆抗,终于说到谢鲲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豫章太守,彭蠡水师大都督谢鲲,公忠体国,体会朕心,将万余之众,拒数倍之贼,一战而南疆平,再战则四海清,其功不可谓不大,其心不可谓不忠,当此国家危难之时,正是贤良报效之际,着加谢鲲为豫徐二州牧,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假节。” 第161章 说到这,马凌顿住,抬头看看众人,见其他的大小官员也没有露出太过惊骇的神色,不由有些得意的继续念道:“兼镇京口!” 这话一出,朝堂上,静得连一枚针落地都能听见。 震惊!绝对的震惊! 如果说前面的封赏都在正常范围内的话,那么镇京口就是别有意味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豫州大部,徐州的一半都在石勒手上,加封谢鲲只是因为其他地方基本上都被封出去了,至于侍中,假节什么的,更大程度上是提高谢鲲的身份,可是这京口就不一样了。 京口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其地为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东吴在此置卒戍守。我朝南渡,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及北中郎将府常设于此,因有“北府”之称。而如今,四府一郎俱都是朝廷上最炙手可热的几个人之一,司马睿居然把谢鲲派到哪里,不得不说有着很大的考量和计算了。 再加上永嘉之后,大量流民南下,京口居民多为幽、冀、青、徐、并、兖诸州侨民。民风勇悍,五月五日为斗力之戏。京口、晋陵侨民常征战于江淮间,乱世里,人口就是最大的财富,有了人,就有了兵马钱粮,就有了本钱!谁都没有忘记,几年前,祖逖就是在京口招募了三千流民北上,却一路上所向披靡,若不是他。。恐怕现在就已经把胡人赶了出去。 如今启用当今威望如日中天的谢鲲复镇京口,难道是朝廷企图恢复了?几个白胡子老臣已经激动的眼泪哗哗的,难道他们这辈子终于能看到王师北定之日了? 有点眼里见的,却把目光投向了几个大佬。 司马睿自然笑吟吟的坐在尊位上,一般只要朝会,他是不会不笑的,除非有人叫嚣或者要杀人。 王导也是一脸恭敬,老神在在的,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不少人就在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王相的风度气质,啧啧,泰山崩于前也是不变色的。 王敦这次出人意料的也没有动怒,他的神色也很淡定,不少人就开始琢磨,莫不是王家河谢家已经就此达成妥协?天哪,若是王家谢家妥协了,那么。。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庾亮的神色不对劲! 一传十十传百,窃窃私语中,很快,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庾亮,让还在废话的马凌郁闷不已。妈妈的,难道那大白脸就那么好看么?咱家就长得不足以让你们好好看看打量打量吗? 恐怕知道马凌想法的人,会恶寒不已吧。 庾亮!庾亮背后的庾家可是如今中小世族的代言人了,如今最大的两个居然敢苟合?是可忍孰不可忍,很快就已经有人开始战队了,庾亮背后的人悄悄多了起来,当然,跟在王谢两家的更是不少,很快开始还按班列站立的群臣,悄悄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高台上的司马睿,却是得意不已。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章封赏之争 毫无疑问,如今的各大世族之间,隐隐然分成三个阵营,王家,谢家和以庾家为首的中间派,以前一直是王家略大,谢家次之,然后庾家为代表的中小世族联盟成为举足轻重第三方,而如今,将京口这一极其重要的位置给了谢鲲,无疑就是在表面平静底下却一直暗流涌动的水里扔下了一块大石头。 司马睿不由暗自得意,虽然自从谢鲲回到建业以来,关于封赏问题,司马睿耳朵都要疼了,各方势力三天两头来自己这里游说,或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或威逼利诱明说暗示,可是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好好先生,不是白当的,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一出手,嘿嘿,看着下面的那群人错愕的神情,尤其是庾亮那群人的脸色,司马睿不由狠狠自我表扬了一把。 好容易,等马凌念完了“钦此”二字,谢鲲高呼“谢主隆恩。”,然后不等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马上接过了圣旨,于是,此事落定。 场内一片寂静,众臣子的眼光,都死死盯住了端坐于上的司马睿,让司马睿心底也隐隐有些打鼓,毕竟,如今主弱臣强的局面,乃是众所周知的。 “列位臣工,此次平乱,另一位功臣,会稽卜机的封赏,朕,还没有想好,想与诸位商议一下,大家一起拿个主意。”司马睿缓缓说道,毕竟在这个国家,他还没有说一不二的实力。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进京述职的苍梧太守刘俊出班道:“回陛下,卜机此次以布衣之身入伍,偏将之职带兵,将千余之众,却三战三胜,歼敌过万,还生俘敌方主将士锋,功劳不可谓不大,因此,微臣以为,卜机其赏应该封伯,其官应该拜将。” 终于有人出来了,刘俊乃是谢系人马,这次发言也算是恪守了中庸之道,既不贬抑,也不过火。 “非也,刘大人奈何如此吝惜赏赐有功之臣?”说话的乃是侨邯郸太守钟铎。他身材高大,面如冠玉,乃是江左有名的儒生。 钟铎出班行礼后,说道:“自永嘉以来,朝廷之气久不振也,如今连岭南弹丸之地,居然都有反叛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岂不怪哉,而卜机,不因出身而忘报效国家,不因名微众寡而畏敌怯战,如今弱冠之年,便取得如此成就,当真乃为人臣为人子之楷模,朝廷不可不重赏以振奋天下士气,不可不简拔以慰藉将士雄心,切不可寒了天下贤才之心,伤了四海恢复之志啊。” 钟铎说的慷慨激昂,那些儒生们很快就开始附和,一时间声势不小。 司马睿听了,面无表情的说道:“那纪泽以为,该如何封赏卜机?”纪泽是钟铎的表字。 “封之以侯,拜之以将,着其镇守边关,以震慑胡骑!”钟铎果然是读书人风骨,说起来毫不畏惧。 “卜机似乎还没有加冠,年岁尚小。”司马睿微微皱眉。 “皇上!”钟铎“扑通”一声跪下,满腔激愤说道:“皇上,昔日甘罗十二岁就已拜相,何况那卜机年已18,当今国家用人之际,正应以海纳百川的气度广揽天下贤才,加上那卜机,又是寒门出生,若是吾皇能破例提拔,正是给天下寒门英才们竖起了榜样,竖起了希望啊皇上。” 司马睿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提拔他卜机,天下的贤才就没有希望了吗?你是影射朝廷腐败,陛下昏庸了?”说话的是侍中房关。 “房大人,难道下官说的不对吗?”钟铎满脸的不平,“你看看,诸位大人们看看,这朝堂之上,啊,一共有几个姓?都是世家大族把持着,天下百姓何其多也,难道他们里,就挑不出人才了吗?就非要从你们这些世族里面选了吗?” 钟铎这话,就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各大世族,一下子,场内又寂静了下来。 司马睿自然乐得旁观,反正这暂时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那房关却阴阳怪气说道:“钟大人难道忘记自己了?你钟纪泽可是正经的寒族出身,通过察举才被提拔上来的,如今怎么还这么有怨言?” “大不了,钟铎不要这顶乌纱!”钟铎突然摘下了官帽,瞪大眼睛厉声说道:“诸位大人,如今时局有多么艰难,大家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诸位大人心里,就只有一姓一家之荣辱,而没有天下苍生之兴亡吗?难道诸位大人不知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吗?” 钟铎这一番质问,可以说是义正辞严,那几个寒门出来的读书人无不大声叫好,可是世族圈里的那些贵介公子们,却都面色阴郁。 “皇上,钟铎口出狂言,攻击朝廷命官,挑拨朝廷和百姓的关系,其心可诛,请皇上治其罪!”房关果然第一个跳了出来。 “请皇上治罪。” “请皇上治罪。” 很快,下面就哗啦啦跪了一大片要求把钟铎治罪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人支持钟铎。可是,这些说实话,都没有用。 因为,大佬们可都没说话呢。在这里,王导,王敦,谢鲲,庾亮都没有说话的时候,那些人聒噪的再厉害,也是,没有用的。当然,他们鼓噪,自然是有人希望他们这样,毕竟这世界上,永远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章大佬 好吧,署假了,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多谢!! ....................................... 钟铎等人争吵一番,也就悻悻停下,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真正说话算话的,还是那几位大佬。 司马睿看了看形式,轻咳一声,道:“不知王相对此怎么看?”按照惯例,有事不决,当然先问宰相王导,司马睿对于王导也一般不呼名,不称字,而尊以“王相”。 王导恭敬的行礼后,说道:“回陛下的话,那卜机,确实是少年英才,前程似锦,也该是我朝重点栽培的青年才俊,老臣以为,以陛下之英明神武,以群臣之公忠体国,定能拿出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结果来。” 王导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可是,若是你以为,王导就是这么一个和稀泥的墙头草,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么多年,王导一直雄踞朝廷的巅峰而屹立不倒,不论风吹雨打,不论沧海桑田,王相始终是王相,从来没有变过。 而且,王导一般不表态,可是一说话,那就一定是一言九鼎,没有商量和置喙的余地,正因为王导说话的分量,因此平日里,王导反而很少明确说话,这,也在无形中维持了朝局的稳定。 第162章 司马睿显然也料到了王导的说辞,温言宽慰几句后,又扭头问王敦。 “不知处仲以为,卜机当得赏否?” “当得!”王敦的声音总是这么洪亮,这么有气势。 王敦出班,给司马睿行了一礼后,朗声道:“陛下,各位同僚,如今我朝上下,切不可居安忘危,安享清晏啊,如今南渡不到十载,根基尚不稳固,加上胡马日夜窥江,正是用人之际啊。” 王敦的号召力果然非凡,相比于从兄王导的低调,王敦则向来高调的很,如今振臂一呼,王家派系的大臣们立即归队,同声称赞起卜机来。 事实上,也不必顾及给皇帝留下一个结党的印象,司马睿这皇位,本就是各方势力妥协出的产物,虽然说谁都知道,司马睿不甘当傀儡,也在暗自培植自己的班底,可是如今,王敦敢于在朝堂上呼左应右,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很快,在王家人的热捧和钟铎为代表的寒门大臣的支持下,对卜机的封赏已经迅速加码,很快就升到了封乡侯出镇的级别。 封侯还则罢了,可是出镇,就大大不一样了。 按例,一般只有宗室和勋亲能出镇一州或数州,统领州之兵马钱粮,管辖大小事宜,一般只有战时或者战前才派遣,战罢即撤,出镇的将军,实际权力大的不可想象,几乎能在所镇之地横行无忌,如今朝野上下,也只有王敦镇扬州,江州,陶侃镇荆州而已。 如今把卜机拱到这么高的位置,其用心也就是昭然若揭了,就好比当年东吴的孙权力劝曹操称帝一样,这是把卜机放在火上烤嘛,以卜机之资历,之背景,若是出镇,哪里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地方豪强? 见谢鲲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司马睿颇为“关心”的问道:“幼與可是有什么高见吗?” 众人目光“唰”的汇聚在谢鲲的身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王家谢家一直在明争暗斗,谁不知道,卜机和谢家一直关心亲密,谁不知道,刚才谢鲲才拿到了京口这建业锁钥,如今,难道王谢的公开对决要开始了吗? 谢鲲顿了顿,却突然说道:“幼與想先听听庾大人的意见。”没想到谢鲲却又把问题抛给了庾亮,看来,谢鲲现在还不想也不便和王家直接对抗。 庾亮倒是坦率,上来就说:“卜机可封赏却不可过,可封爵不可至侯,可拜将却不可出镇,理由吗,难道陛下用人也像汉武帝一样,后来者居上吗?” 庾亮这一次,在朝堂上终于没有左右逢源,而是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一次,压抑已久的中小世族们,终于全部跳出来,纷纷附议。 就在这时,谢鲲终于说话了。 “诸位,且听幼與一言。” 谢鲲的面子还是有的,很快,朝堂上就安静了下来。 “诸位,大家说一千道一万,为何不听听卜机自己的意见?让他自己说说,自己配得上什么样的赏赐。” 这话果然有理,几乎所有人都提不出反对意见,司马睿趁热打铁说道:“卜机何在?” “正在殿外侯旨。” “宣!” “皇上有旨,宣豫章偏将军,卜机觐见!”马凌公鸭一般的嗓子,响彻整个建业宫。 此时的我正百无聊赖的站在宫门口,数着往来的侍卫。那些甲胄精良,训练有素的侍卫,确实和建业城里草包的城卫军不是一个档次,看他们均匀而有力的步伐,看他们冷漠而锐利的眼神,看他们隐隐然透出的杀气,就知道,这是一支足够在关键时刻翻天覆地的力量。 没有办法,在得到封赏之前,我也只能像外人这样在这里等待,被约束,甚至被他们看惯着,不能乱说话,不能乱走动,兴许宫里的皇上一高兴,我才能进去看看那传说里最神秘最富丽最堂皇的地方。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章进宫 大家多多支持下吧,你们的订阅,收藏和鲜花对我很重要!................................................ “皇上有旨,宣豫章偏将军,卜机觐见!”的声音,像经过传声筒一般,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传过来,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我听了以后,那是相当的兴奋啊,要放平时,肯定就手舞足蹈了,可是这是在皇宫门口,我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卜将军,还不跪下接旨。”身后一个压抑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一听,自然马上跪下,朗声道:“末将卜机,接旨。” “卜将军,随我进去吧。”身后的人走到我面前,轻轻说道。 我自然马上站起来,不能让这小子占了我便宜,可是定睛一看,我却愣住了。 眼前的人一身玄轻甲,头戴羽林冠,手握长剑,脚蹬快靴,生得是温文尔雅,长得是孔武有力,很明显是禁卫军打扮。 更让人注意的是,他的身影很熟,很快,我就想起来,那一夜,我和他打过交道,他应该就是如今禁军左司马孔儒! 孔家的后人!当事人!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而孔儒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卜将军,还是先随我进宫觐见陛下吧。” 话很简单,却有着无形的威势,看来我离开建业这段时间,孔儒仕途上一定很顺利,隐然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了。 南迁毕竟时间不长,建业宫自然没有洛阳金谷那般极尽奢华,不过雕梁玉砌,浮龙嵌凤也是丝毫不少,毕竟皇家气派,不容轻慢。 “这位将军,不知。。如今朝堂内情况如何?”我决定还是向孔儒套套话,毕竟能提前知道行情总归是好的,不过,我还是装糊涂,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 孔儒意味深长的冲我笑笑,道:“卜将军,您这算不算是打探中枢消息呢?” 没想到这厮居然这般油盐不进,还让我碰了个钉子,我心中不悦,只好跟他拱拱手,道:“既然如此,确实是卜机唐突了,还望将军海涵。”我悻悻说道。 “无妨,鄙人孔儒,字唐萧,如今官居禁军左司马,久闻卜将军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还望卜将军多多指教。”孔儒却依然笑吟吟说道,言语中丝毫没有什么不快。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我那件事还是跟我套近乎?我不由心里开始打鼓,毕竟孔儒严格说起来,现在还是中立的人,没有倒向世族里的那一派,不过,却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忠于皇帝司马睿的,是司马睿的班底,可是,他孔家的势力也着实不小,会不会。。 而孔儒倒也沉得住气,在我一直在心中寻思,面色阴晴不定的时候,孔儒也一直面色坦然的看着我,看来,究竟是居移气养移体啊,从小出手在世族豪门的人,自幼受的那种熏陶,那种自然而然的气度,确实不是我这半路出家的人能比的,至少我现在就做不到,淡然的看待这尘世的一切,至少是表面的淡然。 不过,我自然也不是凡人,有些问题也只是想一下就通,拨一下就亮,方才那段说来很长,其实也就是一瞬,很快,我便整理好心情和脸色,冲着孔儒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孔大人过誉了,卜机年岁尚轻,历练尚少,倒是要孔大人多多照拂啊。” 孔儒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而且皇宫里毕竟人多嘴杂,耳朵更是不少,因此大家心照即可,他点点头,也就没有再说。 很快,在两岸带刀护卫的注视下,穿过回廊,爬完台阶,很快就到了大殿的门口。 建业宫乃是取自当年东吴的宫室改建而成,因此多了江南水乡的钟灵毓秀,少了前朝宫室的恢弘大气,不过,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那屹立的宫殿,高大的飞檐,杀气腾腾的侍卫,依然有着莫大的威力,毕竟上位者的气势,对于一般人实在有莫大的威力。 “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呆会进去了,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千万不要慌就是。”孔儒倒是好心,压低声音说道。 我感激的冲他点点头,正要继续走,孔儒却挥挥手,示意我稍等。 “你的问题太过复杂,不过想来你也有了腹案,不过我要说一句,卜机,你要知道,皇上,毕竟还是皇上,你明白吗?”孔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皇上毕竟还是皇上!这话就大有说道了,我疑惑的看了孔儒一样,却发现他已经转过身去离开了。 “皇上,毕竟还是皇上。”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中却是隐然有些纷乱,以至于连走到身前的人都没有发现。 “哎哟喂,这就是卜将军吧,果然生的是一表人才啊。”娘娘腔的男人声音,却让我浑身一阵恶寒。 果不其然,眼前的人身体略胖,面白无须,手拿拂尘,一副憨厚的样子,显然是个太监。 太监!我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人有了那活儿,当真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眼前这个人,我可得罪不起,忙一揖到底,陪着笑脸道:“末将就是卜机,还请公公多多指教。” “啊呵呵呵,卜将军着实太客气了,咱家怎生担待的起。”那老太监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却让我浑身不自在。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章固其根本 【暑假很热,心情很烦,网络很差,诸位,最近俺一直要挂代理,才上得了网站,更新也很麻烦,要刷新不知道多少次。。总之,小青好好码字,大家开心看书,当然,也别忘了订阅,收藏,投花,砸票,多谢支持! 第163章 】。。。。。。。。。。。。。。。。。。。。。。。。。。。。。。。。。。。。 我当然做出恭顺状,给这老太监行了个晚辈之礼,恭敬说道:“这位公公,卜机一看就您就觉得面善,今后卜机也就是建业这浑水池子里打滚的了,公公您道行深,今后哇,就赖着您的提点了。” “嘻嘻嘻嘻。”那老太监笑得是“花枝乱颤”,看得我是胆战心惊,好容易等他笑完了,才见他捂着嘴说道:“卜将军果然是人才,好一个浑水池子,将建业的形式说的是如此明白,陛下没有看错您,老奴马凌,也是陛下身边混饭吃的人,以后啊,咱就不是外人啦,这浑水池子啊,淹死的也只是旱鸭子,蛤蟆啊,在那趴着,王八啊,在那卧着,若是鲤鱼,嘿嘿,那还能跳龙门呢。” 原来这就是马凌!大内总管,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主了,我忙又一揖到底,连道失敬,倒是马凌说司马睿急招,我也不好在跟他磨叽,只是趁机在他扶我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塞到马凌手上,当然手法很快,不会让人看了去。 马凌也是老手,神色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大手在那玉一捻,也就明白了这玉的成色,大嘴微微一咧,那褶子似乎都深了不好,显然对这份“孝敬”还算满意了,开玩笑,谢鲲专门给我让我见机打点的玩意儿,能差得了?当然,那马凌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毕竟那句话儿说的有理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卜将军。”马凌神色一正,道:“陛下招汝,还不快随咱家进去?” “卜机领命。”我拱拱手答道。 见马凌公鸭子一般在前面扭来扭去,就像老妪一般,可是据谢家的情报显示,这马凌可也是高手,武功甚至不在谢鲲之下,看来,大千世界,奇人异士何其多啊。 “卜将军,您看见那儿的那颗松树了吗?”马凌突然停住,虽然没有回头,却依然闲聊似的跟我说道。 顺着他声音看去,拐角那儿确实一颗松树,只是生的矮小瘦弱,摇摇欲坠,也没几个枝叶,看起来,离枯萎而死已经不远。 “马公公,卜机看见了。”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好勉强答道。 “有什么说法儿吗?”马凌不紧不慢问道。 “这个。。虽然江南少松树,可是这大内皇宫里。。”我欲言又止。 “可是这大内皇宫里,有人浇水有人除草,怎么还会张成那副德性,对吗?”马凌果然有一套,居然直接就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马公公果然慧眼,卜机不如也。”我也趁机拍了个马屁。 “卜将军可知,这松啊,乃是黄山的迎客松,皇上当年巡幸黄山,见黄山松千姿百态。它们或屹立,或斜出,或弯曲;或仰,或俯,或卧;有的状如黑虎,有的形似孔雀,取了最壮的幼苗,带着土一路六百里加急运到了建业,着老奴几个日夜照料,浇水施肥,好歹移栽成活了,可是啊,却就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半点没有黄山顶上那副威风,卜机,你可知为什么?” 我心里隐然有所悟,嘴上却依然说道:“卜机聆听公公赐教。” 马凌叹了口气,悠然说道:“只因为啊,这松栽在这,虽然选了最好的地儿,浇了最清的水,上了最沃德肥,只是啊,它的根基浅啊,卜将军,你明白了吗?” 我心中悚然而惊,他这是暗示我吗?是不是意思说我就像这松树一样,虽然外表光鲜,众人栽培,可是究竟根基太浅,很难成材? 深吸一口气,我这次诚心诚意的拱手谢道:“听公公一席话,卜机胜读十年书啊。” 可是那马凌却笑道:“卜将军过誉了,老奴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担待的起啊,只是呢,陛下一直挺心疼这小松树的,老念叨着呢,不知卜将军可有妙法教老奴,让老奴把这小松啊,弄成参天大树?” 这老太监!我在心里狠狠说道,老东西说话怎么竟是这一语双关的,让人琢磨个不停,看来,我确实还嫩,回头看来,也就是谢鲲郭璞待我以诚,说话才没有那么多弯弯,可是别人不一样啊,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嘛。 不过马凌的话还是要答的,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恭敬的对马凌说道:“马公公,卜机虽然不是稼穑,却也知道,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既然他根基浅,那就移栽,植土,固本,培元,外有荫蔽,内有沃土,若再有风调雨顺,何愁其不成材呼?” 马凌听了,浑身一震,蓦然回头,那眼中神色,竟然是掩不住的赞许,那浑浊的眼珠,竟然也清澈了不少。 好一会,马凌才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古人诚不欺我。”说罢,马凌不甚唏嘘,那一脸的谄媚,颓唐,狡黠居然全都不见,剩下的,是正气,是振作,是期许! 我不由揉了揉眼睛,前面的是马凌吗?是那么逢人堆笑满脸横肉的马凌吗?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章我想读书 【更新逐渐恢复正常,大家订阅,收藏和投花。】...................................................... 很快,我们就到了正殿宫门口,接下来自然是我在门口等着,马凌进去通报,不过现在,我却很奇怪,为什么马凌会出了内殿到外面接我,按理说,就是让我从宫城那自己进来,也是说的过去,或者说派个小太监来接我也好,可是,派的,却是大内总管。 我正胡思乱想呢,只听甚为尖细的声音响起:“宣——豫章偏将军——卜机觐见。” 出来前,宫廷礼仪谢鲲也大致教过一些,我提着下摆,小心翼翼的跨过高大的门槛,目光看地,趋行而前。 很快,我看见了周围很多人的袍子,心知该到了,此时马凌恰好说道:“回陛下的话,这就是卜机。” 我当然知道这就是暗示我要行礼了,于是甩袍,下跪,叩首,山呼万岁。 “卜爱卿平身。”司马睿的声音倒还有几分威严。 我谨慎的站起来,目光看着自己的靴子,不敢也不能抬头,将那对君权的畏惧和诚惶诚恐表现出来。 “卜爱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司马睿的声音很温和,我装作有些犹疑的抬起头,却恰好迎上了司马睿的目光。 一时间,我只觉得全身一颤,居然有股要冲动龙骑前好好看看这个皇帝的冲动,而这时也听见马凌高呼“陛下!” 我马上看清了,虽然司马睿如今的神情已经恢复淡定,可是,从我的角度看,他藏在长袖里的手,却依然在微微颤抖。 若是我颤抖,可以解释为久居上位而衍生出的天子之气,可是他颤个什么劲呢?总不能我也有什么王八之气吧。而且,方才的情景,虽然司马睿掩饰的巧妙,可是,既然我都能看见,王敦庾亮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自然也不会错过,也不知道这一颤,究竟会带来什么。 “好好好,果然一表人才。”司马睿连说三个“好”字,也顺带掩饰方才的窘迫,“这一次南疆匪事,你初次上阵,就夺旗俘将,断粮解围,功劳不小!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正该大力提拔你这样的少年英才,以壮国威,以振士气,你的履历朕已知晓,不必有什么顾虑,朕自当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你说说看,你想要朕赏你什么?” 他说的履历,自然是谢鲲准备的,上面我乃是会稽人是,父母双亡,行走江湖数载,行侠仗义后被郭璞慧眼识珠,然后南疆一战成名。履历编的很完整,很仔细,当然,我想如果是有心人详查,大概也查的出来,这么做不过是给朝野一个面子罢了。 本来我已经想好要再次掌兵的,而谢鲲也是颇为豁达的说任我自己选择,没有给出具体意见,这么一来,可能就会选择当上四镇将军之类的军职了,可是今日马凌一说,我才深刻理解到,根基,根基是多么重要啊。 若是我去出镇,看起来,似乎掌握锁钥之兵权,很快,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上上下下的关系,我能理顺吗?老兵油子们的不服,当地将官的挤兑,地方豪强的阳奉阴违,我真能镇得住场子吗?那里不同于在豫章,那时候,手下的都是谢家的亲卫,既然有了谢鲲的充分授权,自然指挥起来如指臂使,令行禁止,可是,在新的环境下,我没有资历没有背景,却肯定不行的。 说实话,我心中没底,这倒不是没有自信什么的,而是如今的我,敢于正视自己的不足,敢于理智的做出决定。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因为如今的我承担的责任更大了,至少,我的地位高了,女人多了,我就必须为了他们和她们,而谨慎。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先谦虚一下:“回陛下,卜机毕竟才疏学浅,资历不够,加上。。加上卜机如今尚未加冠,如此。。则有诸多不便,因此一切还请陛下圣裁。” 司马睿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对这番话还算受用,他想了想,说道:“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卜机你知道,你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朕和诸位爱卿磋商已久,依未能决,你还是再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看着司马睿那张儒雅清秀的脸,不知为何我竟从心底生出那么一丝亲切来,他那温和的眼神,澄净而清澈,很难让人联想到冰冷的皇权。 想到这,我不由说道:“陛下,卜机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进太学读书。” “读书?” “读书!” 第164章 大臣们一片哗然,而司马睿也很是错愕。王导倒没有什么,只是王敦的目光却如剑一般射过来,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而谢鲲看我的眼神则很复杂,庾亮则一直微微点头,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其他大臣则开始窃窃私语。 好一会,司马睿才回过神来,问道:“卜机,常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了一身本领,就当报效国家,为何你却没有这样?” “卜机生也寒微,长也艰辛,然报国之心,日夜不敢忘,如今承蒙陛下厚恩,卜机自然当肝脑涂地以报,可是卜机深以为自己学识浅薄,恐不能担当大任,如蒙陛下厚赐,能让卜机进太学读书,日夜聆听圣贤教诲,贞明其德,陶冶其思,则卜机必能脱胎换骨,报效皇恩。”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七章太学 太学之名始于西周。汉代始设于京师。汉武帝时,董仲舒上“天人三策”,提出“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武帝建元六年在长安设太学。太学之中由博士任教授,初设五经博士专门讲授儒家经典《诗》、《书》、《礼》、《易》、《春秋》。宣帝时博士增至十二人,王莽当政时又增至三十人。学生称为“博士弟子”或“太学弟子”。太学初建时为50人,汉昭帝时增至100人,王莽时增至10000人,“博士弟子”有免除赋役的特权。“博士弟子入选”,内由太常负责选择,外由郡国察举。武帝还下令天下郡国设立学校官,初步建立起地方教育系统。太学的目的,当然一来是培养大儒,二来就是各级的接班人了。 因此,太学是从西汉起,就是设在京师的全国最高教育机构。本来西汉早期,黄老之学盛行,儒学根本没有任何地位,甚至没有公开的教授,儒学家也基本死绝,只有少数地方还有私家教学,却没有出现传授学术的学校。汉武帝罢黜百家定儒一尊之后,采纳董仲舒的建议,始在长安建立太学。最初太学中只设五经博士,置博士弟子五十名。从武帝到新莽,太学中科目及人数逐渐加多,开设了讲解《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尔雅》等的课程。汉元帝时博士弟子达千人,汉成帝时增至三千人。王莽秉政,为了树立自己的声望,并笼络广大的儒生,在长安城南兴建辟雍、明堂,又为学者筑舍万区。博士弟子达一万余人,太学规模之大,实前所未有。武帝到王莽,还岁课博士弟子,入选的可补官。 后来,东汉建武五年,汉光武帝刘秀在洛阳城东南的开阳门外兴建太学。后来汉明帝刘庄还到太学行礼讲经。汉顺帝永建元年,对太学进行了重修和扩建,费一年时间,用工徒十一万二千人,建成两百四十房,一千八百五十室。所招学生称之为太学生。其后,太学生人数多至三万人。汉灵帝熹平四年,为了刊正经书文字,刻成有名的熹平石经,树立于太学门外,全国各地来观看和抄录经文者,络绎于途。两汉时太学在培养人才和促进文化发展等方面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随着政治的腐败,太学生开始参与政治。西汉哀帝时,博士弟子王咸曾聚集太学生千余,以图解救执法不阿的司隶校尉鲍宣。东汉晚期陈蕃、李膺等人反对宦官的黑暗统治,得到太学生的支持和响应,于是太学生也成为宦官打击的对象,不少与党人有牵连的人遭到禁锢。熹平元年,太学生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达一千余人。 魏文帝曹丕黄初中恢复了洛阳的太学,有博士十九人。太学生在魏明帝时增至千余。时依汉制设五经策试之法,通过考试的可补掌故、太子舍人、郎中等。 而在本朝,武帝时就有太学生7000余人,依《晋令》规定,试经及格者可拜郎中。不过教育体制却发生了重大变化,是为五品以上官僚子弟专设了国子学,形成了贵族与下层士人分途教育,国子学、太学并立的双轨制。我如今乃是寒族,当然只能选择太学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皇家人丁单薄,所谓的国子学也已经名存实亡。 不过,天潢贵胄毕竟也是少数,如今虽然世族门阀位高权重,却也还没有完全忽略了中层的人才,在太学里,无论是先生还是弟子,也都是人才济济。 太学的教师,主要是博士。战国、秦朝已有博士之官,用来管书籍,备顾问。自西汉始,以对弟子授业传道为博士的主要职责。同时还要奉使议政,试贤举能。汉代规定博士须熟习经史,“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的一代鸿儒巨贤,方能充当博士。 自西汉武帝草创太学,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其在学人数,至西汉末仿孔子弟子三千,太学亦设员三千。王莽时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文残落”,“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太学零落。当东汉光武帝刘秀称帝后,戎马未歇,即先兴文教。于建武五年十月起营太学,访雅儒,采求经典阙文,四方学士云会京师,于是立五经博士。在洛阳城南开阳门外建太学,距皇宫8里,学业重开。刘秀曾多次亲幸太学钦鉴诸博士相互论难,考究诸生学业,观看学生的“雅吹击磐”等娱乐活动,并物质奖励博士弟子以劝学,从此,原本一度衰落的太学重新名扬天下。 自董卓之乱,太学被毁,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当魏文帝曹丕称帝后,才又扫除太学灰碳,补石碑之缺,备博士员,开始招收弟子。至魏齐王曹芳正始年间又以古文、篆、隶三体刊刻石经《尚书》、《春秋》二部,以供取正。太学自曹魏在废墟上重建,至晋武帝时再次“廓开太学,广延群生,天下磷萃,远方幕训,东越于海,西及流沙,并时集至,万有余人“。晋武帝曾三临太学并行大射礼,王公卿士、博士助教,并治礼掌故、弟子门人咸在列位。又设宴班飨,对学生的“勤学务礼,遵修旧典”大加赞赏。对学校各级官员,下及学生、乐工,厚施丰备。“人知所劝,宇承风,莫不景慕”,并与咸宁四年十月二十日立碑颂德,此即《三临辟雍碑》,太学再次发展进入高潮时期。可惜永嘉之乱,洛阳太学复又被毁,如今太学南迁建业,在朝野的共同努力下,才又焕发生机。 因此,从策略上来说,我选择进入太学,还是很有考量的,一方面,固然可以增长自己的见识,补上过去缺乏正统教育的一课,另一方面,进太学也只是暂时的沉潜,避开当前大热的情况,以免成为众矢之的。再者,在太学里,等待雕琢的璞玉也实在太多,而如今,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啊! 我几乎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而欢欣鼓舞了,但是我知道,司马睿还没有说话,而他没有说话,一切都是未定之天,天知道他脑子一热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八章库部 【第二更了,大家多多支持吧,订阅收藏鲜花都往上上吧,多谢了。】................................................ 周围,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司马睿的决策,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半晌,司马睿才注视着我,沉声说道:“卜机,你想好了?” “末将已经考虑周全,请陛下成全。”我坚定的点点头。 “那好。”司马睿深吸一口气,道:“既然爱卿你想文武双修,也是朝廷的幸事,希望你在太学里好生读书,不要堕了朕的威名。”说罢司马睿沉吟一番,道:“拟旨,加封卜机为威信县侯,食500石,入太学读书。” “微臣领旨谢恩!”我朗声说道。 “同时。”,司马睿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再授予卜机库部郎中,原郎中田木,准其告老还乡。” 库部?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掌管军需粮草,隶属于度支曹的部门,忙道谢恩。 而一直浑浑噩噩的王导,目中却瞬间闪过一丝璀璨的光芒。 “列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司马睿淡淡的扫视了群臣一眼,王导永远面如和煦,王敦一直威风凛凛,谢鲲这次紧锁眉头,而庾亮却若有所思。 “既然没有,诸位就回去吧。”说罢司马睿霍然起身,朝后宫走去,而马凌赞许的看了我一眼,一挥拂尘,尖声说道:“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自然是一阵山呼,而不少臣子却面面相觑,尤其是钟铎等人,面色犹为不豫。 我看见了,却也能视而不见,等到出宫时,我跑上去主动和钟铎打招呼,却被他“哼”的一声晾在那里,等他们走远了,我还隐隐听见“胆小鬼”,“软骨头”这类的话。 “走吧。”谢鲲从我身边走过,身后也跟着一大群人。而对面的对头们,却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而他们的表情,却也丰富无比。 于是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退朝后,谢鲲府上,众人济济一堂,谢鲲郭璞上座品茗,虽然神色不算太好,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两个小丫头却似乎很是不满。 “卜机哥哥,你也是,那太学有什么好的,一群腐儒摇头晃脑的,根本学不到东西的。”谢蕴小嘴嘟得老高,看起来对我这个决定很是不满。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再说了,腐儒可是进不来太学的。”我端着茶盏,笑吟吟说道。 “那有什么用?之乎者也能打仗吗?之乎者也能开疆吗?项羽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就好了。” 第165章 谢蕴还是不服。 “之乎者也当然不能打仗,但是可以教化人心,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再辅以教化,施以仁义,则百姓畏于私而勇于公,平日里安居乐业以事稼穑,战时则奋勇当先,悍不畏死,只有这样,前方的将士们才打得赢啊,不然,就是将军再勇不可挡,谋士再妙计迭出,也是没有用的。” “哎呀,卜机哥哥,你那是谋万世者,没有用的,如今形式危如累卵,都火烧眉毛了,我们要的是速成之法,你明白吗?” 我淡然笑了笑,没有回答。 “虽然灵儿知道,卜机哥哥你是要暂避风头,可是舍将军而就库部郎中,似乎很。。”谢灵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 “就是嘛,一个库部郎中,才从四品呢。”谢蕴也很是不满。 “妙,就妙在这库部上。”郭璞放下茶盏,插了一句。 “怎么说?”谢灵显然很有兴趣。 “这库部虽然隶属于尚书省,可是这库部的郎中却可以专奏皇上,独自为之,不必受尚书省节制,而且,库部掌军械器用,卤簿仪仗,兵籍文书,全国的山川河流的地图典籍,嘿嘿,若是庸才在,自然没油水也没好处,可是有心人的话嘛,嘿嘿。”郭璞越说越得意,忍不住奸笑起来。 “若是好好干,我就知道天下有多少兵马钱粮,知道天下各处的雄关险隘,知道各个府库有多少刀枪剑戟,还可以处理陛下出巡的依仗车马,总之,看似小官,学问还大呢。”我也信心满满说道。 “而且,你们还忘记了一点。”谢鲲也饶有兴致的说道,“库部去年仓库失火,皇上大怒,经三公九卿会商,决定库部单独配禁卫军1000,由库部郎中节制,不受大将军管辖。” 说到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么说,虽然是文官,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掌兵了,1000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啊,尤其是在建业这核心之地,有时候几百人就可以翻天覆地,何况是1000人,在豫章的时候,我不就是靠着1000人纵横南疆么,虽然这1000人不可能比得上谢家亲卫的精锐勇武,却也不会差到哪去吧,再说了,有库部的精良装备在,还怕打造不出一只铁军? 想到这,我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了,看起来司马睿当真“贼”的很啊,不知不觉就给了我一个大枣,我是不是得去好好报答他呢? “皇上,在下一盘大棋啊。”郭璞悠然说道,却把我们原本飘散的思绪有拉了回来。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九章大棋 【大家多多支持吧,收藏和订阅很需要的说。】................................................... “大棋?”谢蕴皱起眉头,嘟起可爱的小嘴,很是不解的问道,而此时谢灵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不是大棋,很难说。”谢鲲很谨慎,毕竟这个问题着实事关重大,“不过如果是的话,那我们的皇上,”司马睿苦笑道:“那可就是国手啊。”谢鲲话里话外也不甚唏嘘。 一时间,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当然明白这些话的意思。自从南渡以来,由于当今皇帝司马睿乃是王家拥立,本质上是各方势力妥协的产物,而不是像开国诸君那样自己打下的天下,如今手上有没有信得过打得赢的军队,因此如今的皇帝,说好听点是虚君垂拱而治,说难听点就是傀儡大权旁落了。 这事才朝野上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连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知道,司马睿基本上是个摆设,大概就是哼哼哈哈那类人,可是,政治永远是复杂的。他虽然没有实力,可是在道理上,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总有人,会主动向他靠拢,而作为他自己,既然已经站到了名义上的巅峰,想名实相副也是人之常情。谁愿意去当牵线木偶呢? 况且了,司马睿就算自己不愿意,那群野心家们也会去窜错他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想必如今的权臣们自然心里有数。 可是,若是一切是司马睿自己操纵的,那么,性质就变了,起码,会让那些大佬们心里很不安生的。 而如果司马睿居然一直在布局谋划,甚至筹备了很久的话,我们就不得不佩服司马睿的隐忍和心机了,因为为人君者屈于臣,谋大事者忍于蔑,确实是太难太难的事情,甚至比韩信忍胯下之辱还要难得。毕竟韩信昔日尚落魄,而今朝司马睿可是天子。 早在南疆叛乱前,当时我和谢鲲就大略商讨过这个问题了,当时谢鲲得到提拔,算是司马睿发出的信号,但是当时我们理解的是司马睿简单的打压之术,毕竟在之前的近十年里,王家由于定策之功而一直权势熏天,谢家,庾家也只是最近才缓过来的,作为天子,扶植较弱的打压较强的也是最普通的御下之术了。 可是这一次,一切却就大不相同了。 这一次,可以说司马睿是妙手迭出。 首先,让谢鲲出镇京口,就是一招打入。毕竟这乱世里,一看地盘二看实权三看兵马四看钱粮五看人才,对于谢鲲这个级别的人,有功当然要赏,可是赏什么,可就大有学问了。 封爵加号,说实话没有任何意义,实权?他司马睿自己也没有,最多只能给个名正言顺让谢鲲自己去抢,但是司马睿还真就这么做了,而且一次还做了个大的。 京口!司马睿果断甚至说是急不可耐的把京口给了出去,这一下,从明面上,谢鲲所得不可谓不丰厚,从利益上讲,谢鲲也算捡了个大便宜,谢系人马有了京口这个战略位置极端重要的地方,必然实力能更加迅速的壮大,可以说,有了京口,一下子就让谢系的实力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可问题是,如今朝廷的党争,已经到了近乎惨烈的程度,给了谢家一个京口,无异于把谢家也推倒了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领先的王家还是落后的庾家,很明显都不愿意看到谢家的坐大。 更为阴险的是,谢家明知这一点,却也不得不吞下京口,因为京口的钱粮,京口的位置,京口的流民,是不可抗拒的诱惑,是谢家振兴的重大机遇,作为家主的谢鲲,是不可能推辞和拒绝的。 明知是陷阱,你也不得不跳下去,这就是阳谋,比阴谋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我们能看出来,相信其他的世族也能看出来,单此一手,司马睿已经明确的向各大世族放出信号——老子已经不是傀儡了,老子敢出招了。 只能认定,司马睿韬光养晦了这么久,如今手上已经有了足以影响大局的实力,否则,像他这样的冒险,这样公然挑动世族的关系还让世族不得不就范,那么带来的,只会是政变。敢于冒政变的危险做这样的决断,司马睿与其是用勇气魄力和自尊,倒不如说暗蓄实力,沉潜已久。 这样想的话,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司马睿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了,可是到现在,这些都是未知数。 另一个自然就是我了,当时的情况,我自己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偏将了,而是处在政治漩涡的凤眼,封重了是激化矛盾,赏轻了会寒了军人的心,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又哪里有合适的不得罪人的还能锻炼的地儿?好在在马凌的启示下,我及时选择了暂时回避,决定去太学暂避风头,这样一来,等于是把自己挂了起来,好歹躲过现在的大浪。 可是没成想,司马睿一个“灵机一动”,就把我扔回了浪尖。 库部,有兵有人有钱粮有仓库,还在中枢之地,芝麻大的官,权力可着实不小,我就好比一块不算大,却很沉的铁块,被司马睿一甩手,就扔进了本就浑浊不堪的池子里。 只是这块天生不凡的石头扔下去,也不知是溅起浪花,还是就此沉沦?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章又见离别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成为了棋子,首先的,就是不能被吃掉,如有可能,最好还是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想通了这一层,我紧锁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而一直在有意无意注意我的郭璞,见我神色放缓,颇为赞许的冲我点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卜机,你似乎得去买套宅子了。”谢鲲突然说出的话还是让我为之一愣。 是啊,以后,我就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宫了,一言一行都必须谨小慎微,实在也不能再住在谢鲲的家里,不然的话光旁人的唾沫都足以把我淹死。 再说,虽然朝野上下,结党已经是心照不宣,可是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非子侄亲家的人居住在一起的,有句话叫“始作俑者”,若是口子开了,则一切好说,可是挑头的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是还没等我说话,谢蕴就大叫道:“不行,人家不许卜机哥哥搬出去。” 谢灵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那含情脉脉的眸子已经足以表示她的态度。 “不行也得行咯,这事儿啊,没得商量。”郭璞又拿起了茶盏,看似悠闲实则坚决的说道,毕竟,作为他们这个级别的人,要考虑的实在太多。 谢蕴见郭璞倒戈,只好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谢公所言极是,卜机确实应该避嫌了,不过这么长时间,谢公对卜机的教诲,卜机永志不忘,今生卜机必当庶竭驽钝,报效国家,定不负谢公厚爱。”快要走了,我自然表示一下。 谢鲲默然点头,看来他也有颇多无奈。 第166章 “其实明天就可以搬了,在朱雀门那儿有套宅子,位置不错,离布库也挺近,在那儿给你准备了几个丫鬟小厮,不嫌弃的话就那儿吧。”郭璞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明天?为什么那么急?”谢蕴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显然对我很是不舍,而谢灵的眼眶也红了。二女对我之深情,可见一斑。 原来,郭璞早就考虑好了,既然什么东西都预备好了,我自然也愿意早些过去。 只是。。。毕竟在谢家这府上呆得时候也不短了,可以说,是谢家,是谢鲲,是郭璞,是谢灵谢蕴改变了一切,至少,改变了我的一生。当然,还有含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谢府的一花一木,我也甚是熟悉,如今谢府的上下人等,我也都铭记在心。谢鲲郭璞于我如父如师,谢灵谢蕴乃我红颜知己,含烟更是成了我的女人,虽然如今她还不在这里。 “好了,灵儿蕴儿,我也不是不回来了,如今只是情势所需。”说到这,我自己也有些哽咽,谁愿意离开呢?可是,现实却逼迫着人,不得不做出许多不愿的事情,要不怎么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呢? “可是人家就是不愿意你走嘛。”谢蕴的话很简单,可是也很催泪。 “好了好了,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暂时的,现在确实很紧张的。。”我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来安慰着二女,可是二女很明显都不接受,看样子大有泪飞顿下的前兆。 “好了,后天一早搬吧,你们先聊着。”谢鲲淡然说道,说罢就和郭璞大步出门。 “卜机哥哥。”谢鲲前脚刚出门,谢蕴娇呼一声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小手在我胸前拍打不停,很快,她的眼泪就让我的胸前湿透。 谢灵倒是矜持一点,虽然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凝视,却也是泪眼婆娑。 “还不过来?”我扬起暂时还闲着的一只胳膊,示意谢灵。 一阵香风飘过,两名绝色在抱,谢灵虽然泪如散珠,却始终咬着下唇没有哭出来。 拍打着二女的背脊,说着甜言蜜语,好容易等二女哭累了,我才说道:“其实,这也只是暂时的离别,今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人家要经常去看你。”怀里的谢蕴嘟起小嘴,而谢灵也是眼波流转,看起来对此很有兴趣。 “不成,卜机哥哥以后就是朝廷命官了,要注意影响。”我柔声说道。 “那我们易容改装。”谢蕴不依不饶道。 “其他世族的人都会盯着我们的。” “那人家也不管。” “你去了我也不在家。” “不在家就等着你回来。” “可能几天几夜不回家的。” “那就一直等,反正人家和姐姐也没有其他事情。” “那会招闲话的。” “人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反正早就是你的人了,还怕什么闲话?” “可是庾家不是。。” “别提那小王八蛋。”谢蕴居然难得的爆了粗口,倒让我大吃一惊,而谢蕴说完,却又是俏脸一红,显得很羞涩。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的腿酸了。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呀。”二女娇呼一声,忙拖着我坐下,看来这要走的人,享受的待遇着实不低,不过,坐在那,绝色双姝一左一右坐在腿上的艳福,又有几人能享?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一章美人归来 之后,没有人来打扰,我搂着二女,说尽了甜言蜜语,享尽了耳鬓厮磨,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却依然浑然不觉,毕竟这世上,哪里有比男女之事更引人入胜的呢? 谢蕴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俏丫鬟不准动心了”,什么“秦淮画舫不准去了”,总之管的确实很宽,可是听在我这儿,却觉得暖洋洋的。 “对了,人家想起来了,含烟这被你弄到哪里去了?”谢蕴突然嘟起小嘴,娇憨的问道。 说到这我只觉得心头一紧,话说这个女子确实好久不见了,说起来她还是我的第二个女人呢。 见我沉默不语,谢蕴不满的一拍我的胸膛,娇嗔道:“愣什么呀,想到她就没了魂是不?” “蕴儿。”谢灵语气微责,看起来,到底是谢灵更通情达理呢。 “哼,你这个大笨蛋。”谢蕴还是忍不住嘟囔道。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看见含烟了。”我语气很低沉。 “卜机哥哥你。。你不要她了?”谢蕴小心的问道,可是我可以看得很明显,她的情绪也马上低了下来,而谢灵眼中神色也有点不对,难道。。她们以为我抛弃了含烟而有兔死狐悲之感? “别胡说!”我赶紧紧紧搂住二女,“她既是我的女人,就永远都是,不管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乃至生生世世,都是,现在她只是跟她师傅去做别的事情了而已,哥哥我怎么会不要她呢?我是始乱终弃的人吗?” 谢蕴听了,嘟起小嘴,悻悻说道:“难说呢,谁知道你是不是。。” “该打!”我的大手狠狠拍在谢蕴那肥美的圆臀上,换来的当然是一阵娇嗔和扭动。 谢灵默默的看着我和谢蕴打闹,眼中当然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幸福。 “对了!”谢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 “又怎么了?” “大笨蛋,你。。你还没对人家说过那么好听的话儿呢?”谢蕴的小嘴再次嘟得老高。 “这。。”我顿觉头大如斗,原来,艳福也不是这么容易享受的。 直到三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叫唤时,我们才意识到天色已晚,不过,如此良辰美景,自然要好生玩乐了。 一桌佳肴,一壶浊酒,对饮成三人,这一夜,我们真的放开了。 酒逢知己尚且千杯算少,那情人间的离别愁绪,岂是千杯能挡得住? 明月高悬,美人如玉,我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杯杯佳酿如百川归海一般渗入,最终让我在二女迷离的眼波中趴在了桌上,人事不省...... 迷糊中,我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酒酣后的汗渍似乎也不再缠身,周身通畅,筋骨微酥,其中畅快,自不足与外人道也。 清晨,我惬意的睁开了眼睛,原本预料中的头疼欲裂并没有出现,倒是浑身上下的神清气爽,嗯?不对,我伸展一下肢体,却觉得触碰到一团软腻,定睛一看,居然怀里躺着一个大美人,而且她修长的双腿正缠夹着我,而清晨正是男人最坚挺的时候。 相拥而眠已经不是一次,巫山云雨早已万分熟悉,熟悉的姿势,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场景,自然,那是我的含烟。 轻轻略过那如云的长发,我看见了那挂着一丝满足笑意的俏脸,还是那么温润如玉,只是稍微清减了些。 可是看见那可爱的睫毛微微的动着,我就知道,这久未相见的丫头在装睡。 心生促狭的我伸过手去,一把捏住她的瑶鼻,同时大嘴覆上那微微嘟着的樱唇,舌头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 “唔~~”很快,美人就没法再装了,小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胸膛,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 好久没有尝女人的我尽情的享受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得放开了含烟,而此时的含烟早就涨得小脸通红。 “你坏死了啦。”含烟千娇百媚的白了我一眼。 “嘿嘿嘿嘿。”我满脸坏笑道,“见到相公,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该打!” “你。。你要打哪里?”含烟羞羞怯怯的说道,可是久和她周旋的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打这里!”我将美人翻了个个,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哪肥美的圆臀上,留下一片红。 “嗯~讨厌死啦~”这声娇哼就像催动男人奋进的号角一般,让我如今人世间唯一的本家兄弟比我还兴奋! 美人娇喘息息,周身潮红,不时的哀怨回眸,小手的摩梭,让我压抑已久的激情终于爆发,好在美人穿的也都是亵衣,我很快就让那该死的布料离开,露出了白玉一般诱人的躯体。 美人似乎早已情动,伸手在那桃花源处一掏,竟是满手泥泞。 “嘿嘿嘿嘿。”我竖起带着露珠的手指在美人面前得意的晃着,羞得美人捂住了小脸,可是却又偏偏留了条缝呢。 小缝中,火辣辣的眼神毫不掩饰她的渴望,她的小手竟然也愈发的不安分,居然也想去我那里探险一番。 终究,我还是抢先一步挺剑入港,一身满足的呻吟,久未合体的二人终于连在了一起。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二章情意绵绵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啦,多谢。】.......................................... 芙蓉被暖,虽然久未合体,可是,天生的默契不需要磨合,很快,水乳交融,压抑的呢喃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同时响起,就像大海的波涛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含烟拿过被子,死死咬住,就是不让呻吟声发出,而我也只是有暇抹抹额头上的汗而已。 温暖湿润的甬道就像有无数道环一样,紧紧的握住我的火热,我突然觉得,似乎与先前有些不同。 含烟俏脸一红,突然奋力的甩着柳腰,那千万道褶皱似乎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无与伦比的快感让我背心酸麻无比,眼看就要爆发。 不行!我看着含烟羞涩却有些促狭的神色,突然想起我还有个功夫,叫御女心经。 默运心法,全身真气奋力循环一周天后,下身已经重新坚硬如铁,那一丝爆发的冲动瞬间不见。 第167章 而此时,却感觉一道奇异的暖流从丹田而出,于周身行遍后,从我和含烟相连处进入她的体内。 果然,含烟突然开始痉挛,娇躯颤抖着,大声的呻吟着,而此时无穷的快感也从二人相连处传来,只是离爆发还是有点距离。 最后那股奇异的暖流再转回我的体内,直奔上丹田,再由上丹田,缓缓寸进的流向心脏,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旋即却感觉到心处的经脉在瞬间,好像比原来加固了成千上万倍,而心跳也有力多了。 在看看身下的含烟,绝美的脸颊上酡红一片,却已经因过度欢愉而昏死过去,而我的兄弟,却依然斗志昂扬,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再检查一下功力,却发现功力没有深厚多少,却精纯了很多,而含烟显然也漂亮了许多,看起来,含烟虽然已经不是处子,可是和其交合还是能大大增益双方,这,似乎也就是双修吧。 好一会,含烟娇啼一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我正坏笑的看着她,不由一声娇呼,又把眼睛闭上。 “烟儿,怎么样?”我嘿嘿笑道,任何一个男人在床上战败了自己的女人,想必都会这般的自豪吧。 “不说啦,羞死了。”含烟捂着小脸含羞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看得我腹下又是一阵火起。 “我还要。”我忍不住腰间奋力一挺,火热再次扎进那水帘洞。 “人家也想要。”含烟的声音甜腻的几乎要让我骨头都酥了,美人有命,自当遵从,只不过这次,没有像先前一样大开大阖,而是和风细雨,轻轻抽送。 果然,这一次,快感就像涓涓细流一般,看似不多,可是木积成林,土积成山,涓涓细流入百川,终入大海,时间格外的长,也就意味着最后的高峰格外的高。 可是,依然是含烟打着摆子,浑身抽搐,我虽快感无穷,却依然没有喷发。 “哥哥不行嘛,给人家啦。”含烟这次强了一点,没有当场被无穷的快感弄得昏过去,我吻着香馥馥的脸颊,笑道:“给你什么啊。” 含烟双手搂住我的腰,凑到我耳边,腻声说道:“人家向你要一个孩子,烟儿和哥哥的孩子。” “领命!”我毫不犹豫的再次分开含烟的双腿,奋力开垦起来。 这一战,天昏地暗,这一战,地动山摇,这一次,我强自抑制御女心经心法,终于在含烟如泣如诉的呼号中,放射出一片滚烫。 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快正午了,没想到现在的本钱居然这么雄厚。 由于御女心经的作用,我和含烟不仅没有疲惫,反而神采奕奕。 而且如今含烟也彻底放开,在我面前也没有了多少羞涩,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羞羞答答了。 “烟儿,你。。你是怎么来的。”问完这个我差点自己抽自己一巴掌,都睡完了才想起了这个。 好在含烟方才很是爽快,只是狠狠娇嗔了一阵,便让我过关,说道:“人家和师傅回师门处理完一些事务后,因。。因思念你的紧,便。。便来了。”含烟说完,虽然俏脸微红,可是那看我的神情却是深情款款,让我好一阵怜惜。 忍不住我又捧起她的小脸一阵猛亲,知道含烟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含烟的小手在我的胸口划着圈圈,轻轻说道:“昨天,烟儿正式得到消息,说。。。说哥哥你回来了,烟儿忍不住就来了谢府,听说你和二位小姐在一起,就。。就没有进来打扰。” 看来含烟如此善解人意,我能做的,也只能将她搂的更紧。 “尤其是相公你说的那句话,烟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冲那句话,烟儿愿意为你去死。”含烟神情突然激动起来,我回她的,当然是热情的亲吻,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效。 我当然知道,含烟说的是哪句话。 “她既是我的女人,就永远都是,不管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乃至生生世世,都是。”只是我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这话,我需要给多少人说呢? 有时候,这比光棍还令人苦恼,不过,似乎也是幸福的苦恼呢,不是吗?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三章一人之故 【今天怒了,真的怒了,看了开平的那段视频,我。。心里堵的慌。。唉,没啥好说的,祝福所有善良的人幸福安康。】........................................... 激情过后是温存,含烟小猫一样躺在我的怀里,温顺可人,我轻轻抚动着含烟白玉一般的娇躯,静静享受着这份宁谧。 好一会,我才想起来,问道:“烟儿,你这次该不会再走了吧。” 含烟仰起小脸,见我一脸的期盼,忍不住“噗哧”一笑,娇声道:“看你急的,放心啦,人家以后啊,就跟在你身边了,你赶也赶不走的。” “真的?” “那是自然,只怕啊到时候你养不起人家。”含烟一脸的促狭。 “你饭量不大,好对付的。”我满脸轻松的笑道。 “哼,吃穷你!” “嘿嘿嘿,那敢情好。”我得意的笑道,“对了,你师傅呢?” “嗯?”含烟颇为诧异的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含烟是一脸的促狭。 “这。。随便问问而已。”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的?”含烟拉长了语调,那神色却是不信。 “哎,你想什么呢!她可是你师傅!”我拍拍含烟的圆臀,颇为不满的说道。 “如今是师傅,也不知道以后呢。”含烟小声嘟囔道。 可惜现在我的耳朵很好,“你什么意思,以后怎的?”我不依不饶问道。 “哎呀你讨厌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真是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含烟在我怀里扭动着娇躯娇嗔道。 我正待追问,突然听见了门口压抑的呼吸声,稍一分辨心中便知情势,不由用手势示意含烟稍待,自己则迅速穿上亵褲,轻轻跳下床去。 屏住呼吸踮起脚,轻轻挪到门口,缓缓伸出手去,拉住门框,突然奋力一拉,一声娇呼,一阵香风,一具香喷喷的身体扑入怀中。 捉住尖尖的下巴,露出那如花的娇靥,我笑道:“蕴儿,你来偷听多久了?” 原来,门外的谢蕴居然一直在那里偷听,大概先前和含烟的大战过于酣畅淋漓,以至于谢蕴来了也没有注意,不过现在,她掩饰不住的呼吸声,却暴露了她。 如今的谢蕴眼波流转,小脸酡红,显然是旁听已久忍不住动情,如今被我搂在怀里,浓烈的男子气息和方才欢好过后的淫靡,让谢蕴的呼吸极为急促。 “我。。我。。你们刚才。。”谢蕴说话已经有些磕巴。 “蕴儿不诚实哦,方才为什么不进来看呢?听管什么用?”我这话一出,不仅谢蕴羞得难以自持,连含烟都娇呼一声躲进了被子里。 “嘿嘿嘿嘿。”我一阵干笑,“蕴儿,你也湿了。” “什么?”谢蕴一声娇呼,“没有!”谢蕴赶紧伸手捂住下面,却见我一脸的促狭,方知上当,小拳头开始在我身上捶个不停。 “你坏死了坏死了。” 我则哈哈一笑,一把抱起谢蕴,朝那宽大的床上一扔,自己一个虎扑压住了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嗯~~”当谢蕴被我压在身下时,发出的这声娇吟,差点让我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 “小姐。”含烟羞羞怯怯的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小心的说道,我这才想起来,似乎这是我把含烟带走后,她们第一次见面吧。 “嘿嘿,那个,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你们姐妹多多亲近,啊。”我颇为志得意满的笑道。 “哎呀,卜机哥哥,你好重啊。”被压在身下的谢蕴扭动着娇躯,不依的说道。 “重怕什么,反正以后都要这样。”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明白的。” “哎呀放开人家啦,含烟姐姐还看着呢。” “那好,你们俩一起吧,反正都是姐妹。” “不行!” “说不行已经晚啦。” ……话说那头,王敦府上,王敦和王洽还是老规矩,围棋。 王敦这一次一改往日棋风,主动进攻,攻势凌厉而猛烈,打入,断角,打劫无所不用,而王洽却一心求稳,见招拆招,没有太多积极的应对。 “敬和,此次南下回来,你的棋风大变啊。”王敦缓缓说道。 “叔父所言极是,敬和辞去,感慨良多。”王洽恭敬的说道。 “哦?说说看。” “此次南下,士家起兵显然过于仓促,没有充足的准备,因此会这么快就失败,这也是我们预料当中的事情,不过。。”王洽顿了一下,见王敦听得认真,才接着说道:“也许我们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一次,改变一切的,就是卜机那个小子。” 王敦听了,神色如常,倒让神色慎重的王洽有些诧异。 “而且,这次卜机进京,一个人就搞得建业风雷激荡,虽然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可是难说以后啊,与其等着他不断壮大,不如趁他现在羽翼未丰,我们。。”王洽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意思还是很明显了。 王敦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王洽,那神色却是极为复杂。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四章忆往昔 “叔父!”王洽神色有些急切。看来他对那个屡次坏事的人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王敦深深的看了王洽一眼,却没有回话,只是捻起一枚白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棋盘的中腹,而那里,本是王洽的黑棋很厚实的地方。 第168章 “先下完这局,再做计较。”王敦缓缓说道。 王洽深知王敦说话的分量,只得收摄心神,可是,毕竟心中有所想,不可能不影响到判断,很快,王敦打入中腹的孤子做活,成片,阻断,成龙,王洽的黑子被分割成几个孤立的小块,这棋局的胜负已经毋庸置疑了。 “敬和,与你对弈数十年,这局是你下的最差的,你要反思。”王敦淡淡说完,起身便走,留下王洽在那里皱眉不已。 郁闷的王洽怔怔的看着那盘棋,自己的白子几乎全部被拔掉,着实败得很惨,而一向稳健的叔父居然一改往日棋风,攻势凌厉,剑走偏锋,一下子让自己无所适从,加上自己心中有事,这一局惨败倒也不在意外。 可是,下棋是小事,王敦的话却值得琢磨。 虽然如今王谢党争渐渐激烈,可是至少在现在,王家还是处于强势。遥想当年,司马睿甫一过江,即操持奔丧之事,并不因南迁始尔而抽身不得,循请夺情。这是由于坐镇江东,稳定局势,主要不是靠司马睿,而是靠王导王敦。有王家在,有王导于内辅翼琅邪王司马睿王敦在外震慑群雄的格局,江左政治就有了重心,百姓也就有了依靠。 再往前回忆,八王之乱后期,江南士族名士深知洛阳的朝廷已难维持,亟需一个像孙策兄弟那样的人物来号令江东,保障他们家族的利益。只可惜他们在江东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无奈之下江北找到了陈敏。 陈敏字令通,庐江人。机敏有才干,以郡廉吏补尚书仓部令史。昔日齐王冏等起兵讨赵王伦,陈敏当时是广陵度支,运粮接济司马冏。后来民变四起,陈敏带兵镇压石冰、封云等,以功授广陵相,倒也在军界树立了一定的威望。 后来中原大乱,陈敏见时机来了,按柰已久的野心终于不再隐藏,陈敏轻骑袭取历阳,自称都督江东诸军事、大司马、楚公,加九锡,以甘卓为心腹,授江东首望顾荣等数十人为将军、郡守。一时间江左六郡望风归附,声势浩大。 但是,就是陈敏如日中天的时候,江左本地士族的领袖顾荣,周玘等人,却一直态度暧昧,没有表态。 正在这前后,东海王司马越在下邳收兵,也联络陈敏,想借助他以消灭自己在北方的对手。但是陈敏过江后既排斥江东士族,企图独霸江东;又自加九锡,声称自江入泻汉,奉迎銮殿,以与司马越争雄。所以南士与司马越都不能容忍陈敏。这时倡议反对陈敏的关键人物,恰是与南士有广泛交往,又居东海王越府为军咨祭酒,还是王敦挚友加心腹的广陵华谭。华谭致书陈敏帐下的义兴周玘、吴郡顾荣等人,一方面指责陈敏“上负朝廷宠授之荣,下孤宰辅司马越过礼之惠”;另一方面又言顾荣、贺循等“吴会仁人,并受国宠”,而欲以“七第顽冗,六品下才”的寒士陈敏为江东的孙策、孙权,以图保据,非但无成,抑且自贻羞辱。华谭此信,显然是受命于司马越、王衍,目的是告诫南士,如果要保障江东士族利益,只有反戈一击,消灭陈敏,与司马越合作。顾荣、甘卓、纪瞻同华谭一样,都曾居司马越幕府,与越有旧,遂与周玘定策灭敏。 果不其然,华谭此番一阵活动,不仅让陈敏和江左士人离心,让司马越对江南情况有了重新的判断,恰恰对于司马睿来说天赐良机。 很快,在司马越代表的朝廷授权,王导王敦背后的琅琊王家,江南世族的突然反水,司马睿的旗帜的合力下,陈敏很快就兵败身死,司马睿趁机进入建业,独镇江东。这,也奠定了如今朝廷的基础。 回头想来,这一切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风云变幻犹历历在目,而现在,年轻的一代已经崛起。 在王家,除了自己外,还有嫡系的王应,旁系的王斯,在庾家,有了近来风头甚劲的庾翼,而最新也是最热的,当然就是那个卜机了。 且不说外部之争,如今王家内部的情况,就甚是微妙,身处这么一个大家族,谁不想成为号令全族乃至天下的家主? 夺嫡,是任何一个世族,以至于皇族都不可避免也不可回避的问题。 王洽无疑在努力,他最需要的,是支持。 只是老一辈的都是人精,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说话的,王洽能做的,当然也只有立德,立言,立功,立名,以争取他们的支持。 现在,王洽真的都有点嫉妒卜机了,至少他现在还不必面对这些繁杂问题。 话说那头,谢蕴毕竟含羞,加上她的身份和地位,我也不好直接就取走她的红丸,因此也只是一逞手足之欲,饶是这样,依然让谢蕴羞得眼波流转,双颊通红。 “嗯~”谢蕴长叹一声,身子都软了,而奋战了一上午的我也略微有些乏了,不过二女却不让我赖在床上,加上今日确实有事,于是就起来了。 不过这次,二女倒是乖巧,主动伺候我穿衣,漱口,就像妻子一般娴熟,着实让我心中感动不已。只可惜先前的沐浴,无论我好说歹说,二女就是不允,只好我自己一个人洗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时间也就接近正午了,含烟和谢蕴正凑在那里说着什么,含烟说的眉飞色舞,而谢蕴听得小脸通红,倒让我来了兴趣。 “你们姐妹在那儿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笑吟吟问道。 “啊?”含烟小脸闪过一抹晕红,“没。。没有什么,人家姐妹说点私房话,你不许听。” “哦?”我大笑着跳过去,搂住二女,一边一个,道:“私房话?是不是关于相公我的?” “嗯。”二女倒是默契,同时的点头。 没想到二女居然同意,我忙追问:“你们。。你们不会是在说那事儿吧。”说罢,我的脸上露出了所有男人都会有的猥琐表情。 “嗯。”二女还是很默契的点头,倒让一向脸皮很厚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究竟说了些什么呢?”我厚着脸皮问道。 “双修。。”含烟声如蚊蚋,而谢蕴的娇靥更红了。 “什么?”我装作没听见。 “是双修啦!”谢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道,可是说完那粉脸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我正待说话,门外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双修?谁要双修?”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五章众女嬉闹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脸促狭的谢灵,以及好一阵子没见的士蓉儿。 谢灵自不必说,依然一身青衫,与谢蕴并蒂花开,甚是可人,而士蓉儿完全换上江南小衣,竟然也别有一番韵味。 谢蕴见我看得失神,颇为不满的娇哼一声,弄得我只好“嘿嘿”干笑。 “卜机哥哥,你。。你要和几位姐姐双修?”年龄最小的士蓉儿,问出来的话却最挠人,此言一出,且不说还是处子的谢家姐妹霞飞双颊,就是早就承欢已久的墨含烟也颇为羞涩。 “咳咳。”我干咳两声,板起脸来,说道:“蓉儿,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操心。” “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士蓉儿嘟起小嘴,挺挺胸脯,似乎是要证明自己一点也不小。 “确实不小啦。”我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已经隆起的双峰,喃喃说道。 另外三女见我此状,俱都轻啐一声,而士蓉儿虽然脸红,却依然羞羞答答说道:“卜机哥哥,你。。你摸过的,知道人家不小。” “嗯~~?”三女同时回过味来,谢蕴的眼神简直要杀人。” “嘿嘿嘿,这个。。当时只是‘碰’了一下,是‘碰’,不是‘摸’,呵呵。”我也不知道当时怎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不过见几女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我也知道自己的话造成的是什么效果,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脸上似乎也有点发烫。。。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有点尴尬,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敢对视。 好一会儿,还是士蓉儿最先打破了沉默。 “哥哥,说正经的,你。。你若是真的和几位姐姐欢好,还是学学双修之术比较好。”士蓉儿虽然小脸红扑扑的,说起来却很认真。 “唔。”跟这么小的女孩说这类问题,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曾经也把她搂在床上大占便宜。而谢家姐妹和含烟也羞得说不出话来。 “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所谓天地阴阳四时,自然有着一定的顺序,是万物的始终死生根本道理,违逆这种大自然法则,必然灾害丛生。比如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时序,若在秋冬播种,自然要枯死泥中,不能生长,根据阴阳五行之说,男子为火性,女子为水性,因为天地间有木、土、水、火和金五个要素,循循不息的存在着,组成天地万物万体。五行又相克,即水能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又克木,循环相生。因此水性(女子)大强则易伤及火(男性),反之亦然,因此男女交媾,就好比水火相交,若是不知双修之术,恐怕....” 士蓉儿刚说时还有些羞涩,可是说到后来,却是神色自若,倒让我惊奇不已。 可是,士蓉儿似乎说得上瘾,小嘴吧嗒吧嗒的又吐出了一大堆:“爱惜精力,修养精神,服用各种补药,便能长生不老。然而,要是不懂男女交合之道,服食再多的补药,也毫无益处。男女交合成一体,正像天地相互相成,由于天地相辅配合适应,才能永远生存,无止无境。人们若因不能认识交合之道,便会伤身败体、以致早夭而不能长寿。 第169章 假若能不伤身败体,尽晓阴阳之道,男女交合之术,便能长生不死;安享天年,卜机哥哥你也是哦,几位姐姐都花容月貌的,你肯定按柰不住,到时候啊,只怕会精尽人亡的。” 见小妮子越说越不像话,居然开始编排起我来,这还了得?不顾士蓉儿的娇嗔,我一把把站在那儿的士蓉儿拽入怀里,双手覆上那柔软挺翘的双峰,大嘴盖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头毫不客气的叩开碎玉般的牙关,捉住灵巧的丁香小舌,狠狠的缠了上去... “唔。。”美人发出了细若萧管般的呻吟,而受此刺激的我,更是轻轻揉捏着那球型的双乳,美人的脸已经红得像柿子一般,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已经媚的水汪汪的,煞是诱人。 如兰的香气喷薄在我的脸上,扭动的娇躯刺激着我的身体,很快,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兄弟似乎感到方才意犹未尽,再次扯起造反。 “咳咳。”这次是谢灵见到我胯间高高的隆起,忍不住出声提醒,我也知道此时不是正法小丫头的时机,再狠狠从小丫头口里掠出点香津美液后,我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小丫头的香唇。 “吧唧。”我忍不住吧嗒着嘴,似乎在回味方才的滋味,而甫遭刺激的士蓉儿早就瘫软在我的怀里,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大坏蛋!”连续看了两场春宫的谢蕴最是不堪,也已经软到了她姐姐的怀里,而含烟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有鼓励,有赞许,当然也有一丝醋意。 还是含烟最知我啊。我心中慨叹,不过,谢灵似乎并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 “卜机哥哥,暂且先别逗我们姐妹了,说点正事。”谢灵的神色很郑重。 对于谢灵,我一向很是尊重,因此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将蓉儿抱好,示意她可以说了。 谢灵见我还是搂着士蓉儿,小脸再次嫣红欲滴,不过,她毕竟是理智的人,很快控制好情绪。 “哥哥,你的宅子已经找好,我们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敢情现在是来叫我去看自己的窝的,我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这确实也是正事,我似乎也不能在谢家长住了,确实有必要先去打个前站。 “好的,你安排吧。”我对谢灵很信任。 “那就现在去吧,顺便在街市上吃点东西。”谢灵显得兴致很高。 我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而几女一听又要上街,自然兴奋的又跳又叫,却让我很是头大。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六章登徒子 开春后的大地万物复苏,而江南水乡更是浅绿渐抹,一股生气让人们纷纷走出了家门。 路似乎窄了,人明显多了,小商贩们的叫卖声让身边的女人们马上陷入了疯狂,看完这个想那个,可怜我只有两只手一双脚,而她们却只有四个。 更为可气的是,四女轻涂淡抹,轻装简行,一时间惊艳无比,而建业这鱼龙混杂之地,登徒子自然不少。 不过几女都不是善茬,尤其是刁蛮的谢蕴和可人的士蓉儿,更是毫不客气,出言轻佻者直接赶走,动手动脚者或放倒或踢飞,如此手段,倒也震慑了不少油头粉面之人。 虽然暂时她们还没有碰见真正扎手的,可是在建业这浑水池子里,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出现什么来头的人。 虽然我竭力的劝说她们赶紧离开,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纨绔子弟啊,是躲也躲不了。 “呀哈?这小娘子真是水灵啊,啧啧。”粗鲁的声音果然来自于垃圾的人,一个一身华服头戴儒冠的人,更可能是一个斯文禽兽。而他盯上的,自然是离我最近的含烟。 来人生得还算俊俏,可是我更愿意加上一个油头粉面的形容,虽然面白,可是更像酒色过度引起的苍白,虽然手拿折扇,可是我却本能的想到他扇子里藏有暗器。 身后自然也是跟着一群狗腿子,当然都带着家伙。这一幕实在是太寻常了,大概从上古时就有,权贵们和他们的崽子,当街强抢民女,带回去或蹂躏或玩弄,现在是,以后必然也是。 只要人和人还不是平等的,这些就将永远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既定的程序应该是花言巧语,能哄走最好,若是不成,则拖走,反抗则打人,然后有人路见不平,能救走则英雄救美成一段佳话,没救走大概就是冤沉大海,然后女子终日以泪洗面。 当然,由于这次有我,所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小子显然是惊艳于含烟的美丽,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是那种最次的登徒子,还知道玩儿点手段。 “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那公子一甩折扇,上绣白鹤展翅,乍一看倒还有些品味。 身边一个尖嘴猴腮,文人打扮的狗腿子似乎很是识趣,见主子发话,忙答道:“余闻昔日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公子于此所见,无乃日乎?其状若何?余愿闻之。” 我听了二人对话,不由心中暗暗火起,他奶奶的,居然还敢跟老子玩《洛神赋》!你真当你是曹子健啊? 不过含烟毕竟不是常人,正在一堆木雕里挑选的她自然知道身后来了登徒子,轻轻放下精巧的木雕,含烟回眸一笑,轻拢耳畔秀发,那迷人的风姿,那雨露润泽的味道,就是早就熟悉她身体每一寸肌肤的我,都为之惊艳,更遑论他人。 果然,前面的几人胯间都高高耸起,看起来那公子本钱似乎还不小呢。 我则是心中一阵窝火,自己的女人被人意淫,自然是男人都受不了,正待出雷霆手段赶走他们。却见含烟示意我少安毋躁。 按柰下心头的火气,且看他们怎么表演吧。 果然,那公子确实经常干这类事情,很快就一扫脸上的猪哥像,折扇轻摇,似优雅般的轻声吟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看起来,他是回答那个猴脸的话了,而且其人虽然酒色过度,但是中气并不空虚,估计是练过功夫的,加上背起《洛神赋》来抑扬顿挫,吐字清晰,脸上少了些淫猥,多了些儒雅,若是一般的怀春少女,碰上这样一个明显是富家子弟,生的还算俊俏,又这般文采斐然的主儿,就这么被他勾走也不奇怪。 可惜,他碰见的是含烟,而含烟,是我的女人。 含烟似乎诚心捉弄,听完这话后居然双颊生晕,眼波流转,一副倾心模样,看得我都有些嫉妒。 那公子自然是魂都被勾走了,陶醉般的看了含烟一眼,装出最深情的样子,用最温柔的语调说道:“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说罢居然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墨色玉佩,上有麒麟,看起来不是凡品。 这小子连这都准备了?!我一阵无语,且看含烟如何处置吧。 含烟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再次狠狠的折磨了在场人的眼睛和心,然后轻盈的上前一步,纤纤玉手捏住了那墨色的玉佩。 “唉。”围观的百姓俱都一声长叹,恐怕在他们眼里,又一朵鲜花要被采摘了。 公子神色一喜,正欲顺手捉住含烟的小手,却见含烟素手一转,轻轻躲过他的手,然后双手将玉佩一合,很快,玉已成份,一点点落下,就像沙漏一般。 寂静,绝对的寂静!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七章吴郡顾氏 【大家多多支持了,收藏和订阅都不要少。】............................................... “呃。”饶是那公子见多识广,这下也傻了眼,纵横花丛也不短了,见过性子烈的,见过宁死不从的,却单单没碰见过这样的硬茬。 “公子还欲要妾身否?”含烟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可人,一下子让陷入失神状态。 “如果。。如果姑娘赏脸的话。。”那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居然说话都有些结巴。 “可惜妾身不想给公子面子呢。”含烟依然面带含笑,可是说话却一点不给面子。 那公子听了脸色大变,不过毕竟他也是常年游荡的人,还是有些城府,很快就调整过来,微笑道:“这位姑娘,其实。。” “含烟姐姐。。。”一声娇呼,一阵香风,谢蕴拉着士蓉儿一路小跑过来,手上还举着彩色泥人,蹦蹦跳跳的甚是可爱。 那公子哥儿一见士蓉儿的风情,眼都直了,毕竟士蓉儿看起来虽小,可是那丰乳肥臀配合那天使般的面孔,足以让每个男人为之疯狂。 只可惜,当那公子哥看见满脸坏笑的谢蕴时,居然浑身颤抖。 “二。。二小姐。。”那公子哥居然一脸堆笑的给谢蕴作揖。 “哼!”谢蕴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恚。 只见那公子哥喉结动了下,狠狠咽了口唾沫,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嘿嘿,二小姐,您,哪阵风把您吹到这来了。” 第170章 谢蕴拉长了声音,嗔道:“唷,这不是顾大公子吗?怎么?今儿又皮痒痒啦?”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顾大公子头摇的像波浪鼓。 “真没有?”谢蕴露出牙齿,冷笑着搓着手。 “绝对没有!”顾公子已经有点急了,忙赌咒发誓,说今天自己只是偶然路过而已。 “那好,还不快滚。”看起来谢蕴似乎心情不错,“开恩”放他走了。 那顾公子如欲大赦一般连忙道谢,直到谢蕴微微蹙眉,才慌忙带着跟班跑了。 可是那顾公子一消失,谢蕴马上就收起小魔女的样子,在我面前变得乖巧异常,我不得不感叹,女人着实善变。 不过,既然是能和谢蕴说上话的,想必不至于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我不由来了兴趣,问道:“蕴儿,这顾公子是何方神圣?” 谢蕴显然很诧异的说道:“这顾公子你都不知道啊。” “好了,快说。” “这顾公子乃是吴郡顾家的大公子。”谢灵微笑着从旁边走出来,而她头上戴的那跟簪子显然是方才买的,戴在头上更添几分秀气。 “真漂亮。”我由衷的赞道。 谢灵小脸一红,微微有些忸怩。 而谢蕴一见,在士蓉儿耳边嘀咕几句,就拉着士蓉儿跑了,看起来似乎也要去买个簪子。 “灵儿,还是说说顾大公子吧。”我见谢灵一脸含羞的站在那里,忍不住出言说道。 “哦。”谢灵方才意识到刚刚的失态,忍不住又是一阵羞涩。 “方才这顾大公子,名夷,字悦之,乃是吴郡顾家之子,这吴郡顾家也是江南世族的领袖了,和王家谢家这样的南迁之族相对应,顾家也算是源远流长了奇qisuu.书,顾姓出自姒姓,为越王勾践的后裔顾余侯之后代,以祖上封号为氏。相传,大禹死后葬于会稽,他的儿子启在山上建立宗庙祭祀他。夏帝少康后来又把庶子无余封在会稽主持禹的祭祀,并建立越国,建都会稽,后来越国被楚国所灭,经秦至汉,传至勾践的7世孙摇,曾担任过分布在今福建省北部和浙江省南部地区的闽越族首领,因助刘邦灭项羽有功,受封为东海王,因都城在东瓯,俗号东瓯王。后来封自己的儿子为顾余侯,子孙留居会稽,其支庶子孙以其封号的第一字为姓,称为顾氏。史称顾姓正宗。 后来战乱频繁,顾氏的人也渐渐发散,如今江南的这一支被称为南顾,而范县的北顾如今已经人丁稀少,不成气候了。而南顾得姓后不久就成为会稽一带的大姓,自汉朝时与陆、朱、张合称为会稽四姓。汉时,有会稽大孝子顾翱,因母喜食菱白,而徙居太湖湖畔。后来更是有顾雍在孙吴拜相,顾家也由此权倾一时,直到今日,顾家在江南犹有莫大的势力。” 没想到今天出门,居然又碰到这么一个大人物,回想起上次和含烟出门,一不小心就把当朝太子司马绍给阉了,还好这次谢蕴机灵,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把这顾大公子怎么样。 “对了,这蕴儿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来,方才这顾公子见了谢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由有些好奇。 “这个啊,你自己去问她了,我可不敢说。”谢灵微笑中带着一丝狡黠,似乎里面有莫大的玄机一般。 “问我什么啊?”刚好谢蕴回来了,果不其然,她和士蓉儿一人头上一根簪子,一镏金,一翠玉,和谢灵的镂空各有所长,女人啊,果然都是喜欢攀比的。 “顾悦之的事情。”谢灵笑吟吟说道。 “啊?”谢蕴马上变得忸怩,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就像犯错的孩子一般。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八章新家 【开始追赶进度了,大家多多收藏,订阅,支持。多谢!】.................................................... “蕴儿?”我搓着双手,龇着牙一脸的坏笑。 “没。。没有什么的,哎呀也就是一点小事,和那顾夷认识而已。”谢蕴说的结结巴巴,还一直躲闪着我的目光。 “就这些?”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谢蕴点头,可是却闭着眼睛不看我。 “你确定你不后悔?”我继续施加压力。 谢蕴扁扁嘴,露出一股羞色,轻轻说道:“回。。回去说好吗?” 我一看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且谢蕴的事情八成也是一些比较荒唐的东西,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细说,于是点头应允。 离开热闹的街市,在谢灵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西市,而她们为我准备的宅子就在这里。 一到西市,这里人依然不少,可是却少了分市侩多了分儒雅,往来之人不似别处鱼龙混杂,或峨冠博带或衣衫褴褛,这里的人基本都是长衫青巾,基本都是生活尚算富足和安逸的地方。 两岸树木俊秀,房屋虽不豪奢,却也清雅,往来之人大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对生活甚为满足。 虽然在谢家,我已经见识过世族生活的豪奢,前呼后拥的荣耀,可是,如今这里安逸的生活,往来的逍遥和自在,才更是人生的真谛,不是吗? 一路上,谢蕴心里有事,安静了许多,而其他三女和我一样,沉醉于安静祥和的生活,一路上看这看那,也顾不上说话,一时间,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类的生活。 很快,来到了巷子的终点,映入眼帘的,是一幢颇为古色古香的厢房,左右两停,前院后院,大红门口一对狮子,院子里花花草草的点缀其间。 推门进去,室内装点清新,家具俱是红木,看起来已经有人打扫过了,桌椅亮光光的,墙上有画,屏风有绣,进了后厅,除了明显是给我的套间以外,还有不少房间。 这难道就是我在建业的家么?我有些紧张的推开门,里面果真收拾的窗明几净,特别床上,已经铺好了锦被绣枕,挂上了丝帐红单,桌上有了茶具,几上有了文房四宝,而侧间的书房,架上已经堆满了竹简布帛,线状书册,至于镇纸印鉴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众女们的赞叹且不去说,就是连一向挑剔的我,也惊叹于这小宅子的精巧华美。 不消说,弄到这好地方,肯定也费了谢灵一些手段和精力了。 见我一脸的迷醉,谢灵轻轻笑道:“卜机哥哥,可满意否?”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我有些哽咽的说道。事实上,又怎么可能不满意呢?自幼生在深山老林里,虽然师傅师兄们都待我甚好,可是,毕竟在这里,我才头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家,多么神圣的字眼,而我这如浮萍一般的人,难道也能有个家了么。 “卜机哥哥,你看看,还缺什么了吗?”谢灵见我满意,自然甚是高兴。 “基本搬过来可以直接住了,只是似乎还需要管家,门房还有丫鬟,对,还要个老妈子做饭。”不知不觉,我已经把自己当老爷看了。 “这个啊,人家早就帮你弄好了。”谢灵笑道,说罢拍了拍手,道:“进来吧你们。” 果然,从侧门进来了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个须发微白的老苍头,身材不高却很魁梧,须发虽白却很精神,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 后面是个老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我的第一感觉却是她很能干。 然后进来的是一个虬须壮汉,却生着一双滴溜溜的小眼,这一看就是门房的好人选。 最后,是两个丫鬟,一红衣一绿衣,定睛一看,竟然也是少有的美人,唇红齿白,娇娇小小的,更让我眼馋的是,那居然也是一对双胞胎! 不消说,这几人进来见我们这阵仗,自然低头不敢说话了。 见我一直死死盯着那对双胞胎看个不停,一直没说话的谢蕴不满的嗔道:“姐姐,我就说了不能给他找这么漂亮的丫鬟,不然到时候我们不在,他肯定偷吃。” 二女一听,小脸飞起两片红云,居然一般的娇羞,一般的低垂臻首,而不像谢灵谢蕴一般冰火两重天,让我看了又是一阵心动。 好容易回过神来。我狠狠瞪了谢蕴一眼,示意方才那事情没完,谢蕴不满的撇撇嘴,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谢灵抿嘴一笑,对着那老苍头说道:“钟叔,钟婶,钟猛,水芙,水蓉,这就是卜少爷,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原来那三人竟然是一家三口,而那对双胞胎原来叫水芙水蓉,果然是出水芙蓉,生得当真水灵啊。 那钟叔确实机灵,忙带着三人一齐行礼,口称小人,唤我少爷,而那对丫鬟干脆直接跪下,不敢说话。 我自然露出笑脸,伸手虚扶,而谢灵显然很有经验,先简单说了几条规矩,然后就让钟叔当了管家,钟猛做了门房,芙蓉姐妹则是我的使唤丫头。 我稍微一问,原来这宅子里什么都弄好了,包括柴米油盐,可以说,现在就可以直接在这里过了。 心中一高兴,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张500钱的布帛,顺手递给钟叔,说是赏钱,几个人分分,那钟叔百般推辞,我只是不允,自然让几人喜上眉梢。 很快,几人就进入了角色,钟猛已经乖乖到门房坐着了,钟婶则去厨房做饭,而芙蓉二女则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甚是懂事。 当我坐在诸位,一屋子莺莺燕燕,手上拿着自家的杯子,有丫头给自己上水,我对家的含义,却又多了层理解。 第171章 晚饭是在这里吃的,虽然饭菜不算丰盛,却很可口,而几女显然白天很累,我和含烟更是连番大战消耗体力不小,因此几人也不顾吃相,纷纷抢食。 一顿吃得大家都很高兴,酒足饭饱后挺着肚子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几女叽叽喳喳的说话,两个丫头乖巧的站在身后,抿嘴而笑,我真切的体会到两个字,幸福。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十九章芙蓉帐暖 【今日第二更,要开始赶进度了,大家多多支持,订阅,收藏啊。】....................................................... 吃完饭后,谢灵说要回去,却建议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放在谢家的东西过两日她派人送来,我由于对这个家很满意,也就答应了下来。 此外,谢灵说含烟如今已经是我的女人,干脆就留下来陪我,含烟自然羞涩不让,可是水蓉一句“少奶奶”,听得含烟是又羞又喜,也就允了。 虽然出来时仅有我们几人,可是可以想象,谢家肯定不可能就这样让二位小姐出来,必然是派了人暗中保护的,因此她们回去我倒也放心,毕竟在建业城内,敢打谢家小姐主意的,还是很少的。 再者谢灵说什么也不让我送她们回去,倒是谢蕴这次一直很老实,倒让我有些意外。不过那士蓉儿自然一直泪眼婆娑,我也好好抚慰一番,并且许诺一定会去看她,才让小丫头破涕为笑。 等到谢灵谢蕴和士蓉儿走远,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哎呀糟了!”回到座位上的我狠狠一拍大腿。 “怎么了?”坐在身边的含烟虽然面带羞涩,却依然抬头问道。 “方才。。呵呵,忘记问谢蕴到底和顾夷怎么回事了。”我摸着脑袋有些赧然的说道。 “哥哥在吃她的醋?”含烟一脸的促狭。 “吃醋?”我一愣,“我能吃那个笨蛋的醋?蕴儿才不会看上那纨绔子弟呢。” “可是这顾公子,看起来不简单呢。”含烟微微蹙眉。 “怎么说?” “一般的纨绔子弟,特别是为非作歹的,二小姐是不会理会的,由此可知,顾夷纵是胡闹,却未必出格,而且顾家势力也是不小,顾夷那般惧怕小姐,让含烟想起一句话。” “哪句?” “扮猪吃老虎。” 我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回头想来,当时顾夷和含烟周旋的时候,忙着争风吃醋去了,却没有仔细观察这顾夷,如今含烟一提醒,我才注意到。 “烟儿,你说这顾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心机深沉是肯定的,至于才学,呵呵,世家子弟有差的么?”含烟笑道。 “说的也是,算了,先不说这个,今儿是在这住的第一夜,烟儿,咱们是不是。。嘿嘿嘿。”本想再和含烟商讨下顾夷这个问题,可是见含烟眼波流转,小脸微红的样子,不由食指大动。 一把搂住娇羞的美人,含烟配合的把美目紧紧闭上,娇躯微微颤抖,仿佛紧张到了极点,就像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女,我用舌尖启开她的樱唇,探入她的檀口之内,含烟发出一声嘤咛,娇巧的香舌先是被我成功俘获,旋又激烈的回应着,两人互相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彼此的体温都在不断上升。 唇分,挑起水芙蓉曲线柔美的下颌,我深情的凝视着她的俏脸,娇躯发热的含烟娇羞无限,掩住秀靥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欲火焚身的我嘻嘻笑道:“你不也在看我么?” 含烟俏脸变得越发红润起来,可爱的鼻翼轻轻皱起道:“你啊,就知道欺负人家,我才不理你哩。” 听了这酥骨般温柔的话,我哈哈大笑道:“不理我?试试看啊,待会我让你哭着求我。”说罢,不顾两个丫鬟俏脸飞红,我搂着含烟飞奔入内室,纵身一跃蹦到床上,三下五除的褪去含烟的衣衫,猛地将她压在身下。 含烟张开玉臂勾住了我的脖子,牵引着我顺着雪白的玉颈朝下吻去。 深吸一口气,我放开束缚,全力侵入了她滑若凝脂的玉体,含烟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吟,两人彼此纠缠在一起,竭尽自己的所能愉悦着对方的身体。 “啊——啊!”快意中的含烟发出阵阵战栗,缠绕在我腰部的大腿不停抽搐,配合着我的动作用力挺动,汹涌彭湃的热流将我们紧密结合,我们的身躯似乎完全融为一体。 忽然,我心中一动,嘴角微弯,故意停顿下来,早已意乱情迷的含烟犹如云端失去,瞬间从灵肉交融的高峰坠落,她幽幽怨怨的睁开美目,正要嗔怪几句,忽然想起我先前的言语,登时羞赧不已。 这下子该服气了吧,我心道,岂知她忽然伏下螓首,樱唇狠狠咬在我的胸口,痛得我险些大叫起来。 “你咬人!” 含烟却不松口,直至鲜血渗出,含烟方才松开樱口,轻轻说道:“烟儿要你记着,从今往后不许欺负我。”言毕用温柔的香舌为我舔去伤口处的血迹。 清晰的痛楚中夹杂着丝丝快意,伊人情重若斯,岂可不珍之惜之,登时欲火再次燎原,双手按住含烟的双肩,将她压在身下,鲜血顺着肩膀洒落,印在她艳香温雪般的胸膛上,我轻声说道:“哥哥答应你,今生今世永不忘怀……” 烛火害羞的闪动了起来,满屋尽是春声浪吟。 伴随着一声低吼,我的激情无可遏制的倾泻在含烟体内。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章享受温馨 【今天专推,大家多多支持啦。】............................. 拂晓,尽欢的我睁开眼睛,怀里的含烟正八爪鱼一般缠着我,如云的秀发披散看来,恬静的面容透着几分愉悦,似乎还在回味昨晚的大战。 只是,她的睫毛似乎还在颤动着,而她的呼吸虽然绵长,却并不均匀。 这丫头在装睡! 我捻起她的长发,轻轻在她鼻子前挠动着,含烟虽然依然一动不动,可是秀眉却微微蹙起。 我心中大乐,大手轻轻握住一只乳鸽,缓缓的揉捏着,同时俯下脸去,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喔~”含烟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却让晨间正昂扬勃发的我只觉得周身发热,忍不住一个翻身就把含烟压在身下。 “好哥哥……”含烟睁开美眸,含羞带怯的白了我一眼,轻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烟儿,你真美!”我深情的凝视着含烟,柔声说道。 含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华,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洁白如雪的藕臂悄悄环上了我的脖子,而那双有力秀挺的美腿也悄悄张开。 美人主动送上香吻,小手开始四处摩梭,我只觉满怀温香软玉,满口甘露香津,动人的厮磨,血脉和心跳的和呜,仿佛天地都开始旋转起来。 掀开本就没有穿好的亵衣,轻轻爱抚着她纤肉细嫩的肌肤,端的滑如凝脂,香温雪艳,上面的道道痕迹还有点触目惊心。 含烟的眼睛闪过一丝娇嗔,双腿紧了紧,意思甚为明确。 我再也忍不住咬向含烟小巧晶莹的耳珠,阵阵酥痒刺激得她咯咯娇笑,富有弹性的玉臀刚好顶着火热的小腹,使原本就已经饱涨的热情顿时燃烧了起来。 双手猛然握住含烟娇嫩青涩的淑乳,十指一圈圈的划起圆弧,含烟开始发出娇喘细细的轻吟,似乎想要将我推开,但身体的蠕动却撩拨起我最深层的欲望。 很快,含烟周身全身肌肤渐渐染上一层嫣红,修长纤细的玉腿如藤蔓般勒着我的身体,好像在召唤,召唤男人的强权来行使他的权力。 深深一吻后,我抬起头,看着既羞涩难当却又充满渴望的含烟,双手捧住含烟充满弹性的丰臀,将她的娇躯托起,大手肆无忌惮的解开她那条乳白色的睡裙,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体小心的侵入了她的娇躯。 “啊!”虽然早己合体多次,可是她的紧窄和我的粗大,总是那么的严丝合缝,却也令迷醉的含烟发出一声轻吟,十指用力的掐入我的肌肤,很快她的五指开始逐一放松,急促的呼吸声和无法抑制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我有神功护体,自然经久不出,含烟久经人事,自然奋力迎合,而那无上心法,正在悄悄运行着,一道道的真气从我和含烟下体相连处进入,一遍遍的循环,开始如涓涓溪流,汇入奔腾的江河,最后归于大海。 只是,含烟毕竟没有系统修炼过男女之道,虽然也是天赋异秉,却终究不是对手。 “好哥哥,人家。。人家不行了。。”浑身酡红的含烟呻吟声越来越小,渐不可闻。 “再。。再等等。。”我喘着粗气,加快了挺动。 “不。。。不。。要。。要飞了。。”含烟不顾一切的甩动着柳腰,突然,她的美眸睁得大大,身子陡然绷起僵住挺直,不再摆动,只是轻轻颤抖,如是甚久,方才直挺挺的落在床上,再无力气,只是微微喘气。 而这时,我只觉得尖锐处似乎有层层褶皱自远而近,紧紧裹住,就像小嘴微咬一般,有压迫,有吸引,而周身无限的快感顿时而来,仿佛屹立云端。 只可惜,依然没有出来。 看含烟的样子,已经不可能再战,而此时窗外已经大亮,是该起来了。 不顾这一番大战,却让我一身的疲累消失殆尽,如今神清气爽,只觉得浑身都是力量,看来男欢女爱着实养人。 第172章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一把抓住被子盖住含烟,同时喝问道:“谁?!” 门缝里露出一张小脸,娇俏可人,楚楚可怜,尤其那小嘴,恨不得让人上去狠狠啄上一口。 “少爷,少奶奶,奴婢。。”小丫头有些畏惧,看来是第一次伺候人。 我舒了口气,微笑道:“无妨,进来吧,对了,你是芙儿还是蓉儿?”谢灵谢蕴大概知道我喜欢双胞胎,挑丫鬟居然也这样,只是关键这两女不似谢家姐妹一般容易辨认,倒给我出了个难题。 “回少爷的话,奴婢是蓉儿,姐姐正在帮钟婶做饭呢。”蓉儿倒很是乖巧。 “嗯。”我点点头,摸摸下巴,道:“蓉儿,你和芙儿生得这般相似,少爷可分不清的,你说说,你们有什么区别。” 蓉儿端过脸盆毛巾,开始帮我洗脸,可是一听这话,却羞得霞飞双颊。 “有什么问题吗?”我接过扭干的毛巾正在擦脸,并没有注意她的脸色,只是见她不言语有些奇怪。 蓉儿想了想,犹豫许久,道:“回。。回少爷的话,奴婢和姐姐乃是一奶同胞,外形一致,性子也相似,看外表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蓉儿咬咬牙,道:“只是当年为了辨认,娘亲在姐姐和奴婢胸前留了两个香疤,姐姐在左边,奴婢在右边而已。” 此时我坐在床头,含烟给我穿衣,正如妻子一般贤淑,而蓉儿站在那里,微微羞涩低头,我正恰好看见那挺拔的玉女峰,也不知上面有个香疤是如何的可人。 “咳咳!”含烟忍不住咳嗽,提醒我不要失态,却不想蓉儿马上跪地,忙叩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却让我和含烟有些诧异。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一章走出家门 “蓉儿,你。。你这是何故?”匆匆将手巾递给含烟,我跳下床来,很是惊奇的看着水蓉儿。 “奴婢。。奴婢真的不敢了,少爷少奶奶饶了奴婢这次吧。。”蓉儿有些惊恐的缩缩身子,好像很怕我似的,急得都哭出来了,可笑的是我们居然还不知为何她为何这样。 我和含烟面面相觑,含烟无奈的耸耸肩,披上衣服,跳下床,套上绣鞋,一把扶起蓉儿,柔声道:“蓉儿,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奴婢。。奴婢。。”蓉儿偷偷看了含烟一眼,还是低下头不敢说话,一幅低眉顺眼的样子。 含烟有低声问了好多,只是蓉儿却始终摇头,不可再说。 我略微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不耐道:“好了好了,蓉儿,有什么话你快说呀,少爷和你少奶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不了,大不了不管你做错什么,qisuu奇书少爷我都不怪你罢了。” 蓉儿仰起小脸,偷偷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含烟见情况有异,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便说都是女儿家的事情,我一老爷们在这蓉儿脸内,便把我赶了出去。 后来,在含烟的不断追问下,蓉儿终于哭着吐露实情。 原来,一切都仅仅是个误会。 当时我死死盯着蓉儿的酥胸,却被含烟一阵干咳,吓得蓉儿以为是含烟警告她不守妇道,勾引主人,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原来闹了半天,就是这么点鸡毛蒜皮,我长舒口气,正要伸手扶她,却被含烟娇媚的一个白眼给看了回去。 “蓉妹妹的事情,烟儿去说,你少管!”含烟居然白了我一眼,看起来她也开始进入少奶奶的角色了。 很快,水芙端上了早饭,五谷粥,桂花糕,虽然简单,却是可口。 和含烟围着小桌,吃着自家的饭,那种幸福着实无与伦比。 只是芙蓉姐妹还是有些怯,说什么也不愿上桌吃饭,考虑到主人的威仪,我也没有坚持。 上午,谢灵亲自带人把我的一些东西,和先前尚未置备的家具什么的送来,至于乔迁之礼,也简单的祭天祭灶而已,谢鲲的意思,不必太张扬,要低调。而且我也知道,如今这当口,我也确实不适宜大张旗鼓的办乔迁,须知在京官员,这类事情一旦张扬出去,迎来送往就少不了,而且都得随礼,各色人等都会登场,对于现在根基太浅的我,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问了谢灵谢蕴为何没来,她却一脸神秘的不肯告诉我,还说士蓉儿,她会替我照顾好的。 现在才醒悟到,原来昨晚和今天吃的,都是从外面叫的,今天这次,才算真正开火。 留谢灵和随从几个吃了顿饭,钟嫂手艺不错,荤菜可口,素材清雅,吃得我等是肠通胃爽。 送走了谢灵等人,也就宣布,我卜机,在这云谲波诡的建业城,是真正有个家了。 此晚自然是和含烟一宿云雨,自然不必多说。 第二天,也就是我将要走进太学的一天了!而这,也标志着我,将真正走上政治舞台! 自永嘉之乱以后,我朝的太学也随之南迁,如今暂且设在宜阳门外,百官府舍旁边。 一大早,我就被含烟给弄醒,一看,居然刚刚寅时! 我正一脸的迷茫。含烟却嫣然笑道:“咱家离太学远,夫君你也得早些去那儿。” 一句“咱家”,一句“夫君”,却让我心里莫名的温暖,原来,家的感觉,居然温馨如斯! 吃着含烟亲手准备的早饭,看着含烟一脸满足的笑意,我只觉得,这人世间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太学乃是培养最高人才的地方,太学里管事的叫做太学祭酒,主持政务。下设司业为副,及丞(掌判监事)、主簿(掌印)、录事。诸学有博士、助教、典学、直讲等学官,掌教学。太学生入学后,所学不外乎《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尔雅》等的课程,虽然说起来不限制学制,可是按惯例,一般两年,最多也只是三年,要用这三年时间,把这些经典如指臂使,确实也不容易。 太学的教师,主要是博士。战国、秦朝已有博士之官,用来管书籍,备顾问。自西汉始,以对弟子授业传道为博士的主要职责。同时还要奉使议政,试贤举能。汉代规定博士须熟习经史,“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的一代鸿儒巨贤,方能充当博士。至于我朝,永嘉前大概沿袭汉制,南迁后,原太学博士死伤走失不少,不过新进的,却有不少是江南鸿儒,倒也不堕太学的威名。 只是临走,我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一不小心,又落入了庾亮的手里!因为中书令庾亮,居然还兼着太常! 如今我朝和汉朝一样,太学隶属太常管辖,而这“太常”为九卿之一,也算为高权重,本来不该兼任的,只是前任太常司徒主恰好致仕,结果庾亮暂摄而已,只可惜我恰好赶上新一茬太学生进学,庾亮是肯定要到场的。如此一来,恐怕碰面甚至交锋,都是免不了的。 在管理上,太常持重的是选拔总领纲纪的祭酒和学识渊深的博士。按规定:“祭酒”必须是“有聪明威重者”,其条件高于博士,或说是博士领袖。我朝设博士与前朝不同。两汉博士但以名流为之,无选试之法,也就是坊间传闻或是众人清议。 而如今博士须选试而后用,很强调博士的师表风范。即“既欲其为人师范,则不容不先试其能否。”所以规定,太常卿每选任博士都要经过一定测试,并要上奏其能否。极为强调“德行高妙,志节清白,经明行修”的选任标准。也就是说,博士官的选任最后要由皇上审定。而且选任时要有官员保举。其举状要写明被举人的品行、礼法、学识、身体状况及家族属行为是否合乎礼度等。并且规定选任博士年龄限制在五十以上。在这点上既区别于两汉的以名流充任,又区别于春秋之前以退休官员充任师资的老化教育。 此外,在太常增设还有博士协律校尉员,太学博士、祭酒即隶于其下,制度更为严格。博士的任务主要为掌教弟子,当国有疑事时亦要掌承问对。博士为在职现任官员,俸秩比六百石,博士有固定员额,自古至今俱设博士十四人。按五经家法不同其十四博士为施、孟、梁丘、京氏《易》;欧阳、大小夏侯氏《尚书》;齐、鲁、韩氏《诗》;大小戴《礼》;严、颜氏《春秋》。加博士祭酒共十五人。 至于教学上,要求也很多,规定博士要以家法上课,每经按不同家法各有专任博士一名。发展到我朝,以上要求又小有灵活。如武帝时曾增设《左氏》学博士四人,后因受到公卿反对,不久废除。此外,还设有庆氏《礼》和伏氏《尚书》博士。授课虽讲求家法,然亦有兼说者。为了验证博士的学识、考究博士的论辩机智,还经常由皇帝亲自主持博士之间或博士与名儒之间的辩论。武帝曾经大会诸儒于金谷园,以问难形式考详诸经同异,最后由皇帝裁决,连月乃罢。对博士学识提高大有益处。南迁沿袭汉制,自然也无甚区别,司马睿倒也举行过几次这类仪式。 好容易跟含烟将很多细节推敲完毕,时候也不早了,我轻轻搂过含烟,在她额头上一吻,然后扭头出门。却不知,含烟俏立门口,默默含泪。 走出家门,我背着书囊,抬头仰望尚未消失的启明星,心中充满了期许,当然,也有一点点的紧张。太阳渐渐出来,我正向着太阳阔步前行!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二章初入太学 【专题推荐中,大家多多支持啊,订阅收藏,一个都不要少。 第173章 】.............................................. 永嘉以后,太学南迁不过数年,自然不必在洛阳时那般气势恢弘,雕栏玉砌。 如今虽然有些寒酸,却依然飞檐斜起,大门镶金,或绿树或红花,门口狮子虎虎生威,墙上匾额龙飞凤舞,虽然少了分奢华,却多了分质朴。 进去后,则是别有洞天,扑面而来的气息,有恬淡,有安逸,更有墨香。 好一个读书的地方! 进去后,出示文牒,印鉴,自有小童验明身份后恭敬行礼,口称先生,然后拉着我进入祀台,先拜天,在拜地,然后拜夫子,这是拜师礼。礼物自然是仿古制,为三束干肉。 仪式完毕后,那名唤作赢儿的小童递来甘泉给我漱口,然后进入侧室换上统一的青巾,博带,很快,我就被打扮成一幅标准的读书人模样。 然后在赢儿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上,前面是高台,后面是大殿,左右是各种牌位,显得甚为肃穆。到这里,赢儿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我就是太学的人了,只不过我因有官职在身,不是住校的,但是来了以后,我的一切都是赢儿操办,负责。 我一时高兴,赏了赢儿一张布帛,他却没有像我想象中的推辞,而是大大方方的手下。 见我面有不解,赢儿笑道:“此乃赢儿该得的,赢儿绝不做伪君子委屈自己,若是不义之财,就是千万黄金,赢儿也不放在心上。” 我听了自然嘉许不已,看起来,这个赢儿也不是凡人啊。 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都和我一般服饰,应该也都是太学生了。 初来这里,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从小我读书都是师傅教的,而他们这些贵介子弟,却都受了系统的教育,和他们比起来,我自然心中没底。 正愣神呢,突然感到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同时清雅的声音传来:“这位兄台伫立凝思良久,不知所虑者何?” 我回头一看,峨冠博带,眉清目秀,身材中等,手摇折扇,是个风流人物,忙道:“思家,思国,思天下。” “哦。”这儒生倒没有太过惊诧,读书人爱口出狂言也是正常,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台想出了些什么?” 他说话不急不徐,甚有修养,颇有谢鲲的风范,看起来也是个世族子弟,却没有一点骄矜之气,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着实难得。 我也对其心有好感,徐徐说道:“正身律己,贞明品德以齐家,严刑峻法抑制豪强以治其国,海纳百川汇聚英才,兴师北伐光复中原以平天下。” 那儒生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旋即笑道:“理当如此,情却未必,须知天下之大人心之杂,岂能如此轻易处理?况且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威权已久,不是凡人可以撼动的。”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斩钉截铁说道。 那儒生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对我一揖到底,道:“兄台之胸襟气度,余深表钦佩,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会稽卜机。” “兄台就是一己之力平叛乱,却掉封赏择太学的卜机?”儒生脸上闪过惊喜。 我微笑颔首,道:“不才正是区区。” “哎呀,在下吴郡顾横,表字青山,久仰卜兄之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下子有些大条了,这顾横本就是世族贵胄,我方才却直接说要和世族过不去,这岂不是自找没趣? 还礼后,我小心问道:“不知悦之兄与兄台如何称呼?” 顾横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赧然笑道:“乃是家兄,怎么,卜兄与家兄有旧?” 没什么交情,就是他调戏我的女人而已,我在心里暗道,不过嘴上却说:“未曾,只是曾经听谢家二小姐提到过悦之兄大名,后来于闹市中偶遇一次。” “呃。。”顾横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家兄乃是家族嫡长子,却生性淡泊,有悖于祖父和父亲的期许,因此行为多有放荡不羁之处,还请卜兄多为海涵。” “无妨,无妨。”我自然不能说心里记恨着呢,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人,还是要多留几分面子。 “对了,以卜兄弟的军功,谢公的名望,卜兄弟为何还要来太学钻研这些死书旧经呢?”寒暄了许久,顾横终于问道了实质。 江南大族,尤其是东吴时的望族,在我朝都十分低调,南迁后更是如此,唯恐被扣上企图复国的帽子,如今虽然王谢党争激烈,庾家态度暧昧,但是顾,陈,周,张等大族却明确表示中立,根本不掺和进来,如今顾横这么一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飞快的揣度,嘴上却说道:“卜机生也玩劣,长也蛮荒,圣贤书虽有涉猎,却欲来此与博学鸿儒相交游,以开其气,以恢其胸,如是而已。” “哦?”顾横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潇洒,徐徐说道:“就这些吗?” 见顾横眼色里颇有深意,似乎看穿了我一般,我不由暗运心法汇聚于眼,与之对视时洒然一笑,道:“青山兄以为又如何?”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三章不速之客 【到月底了,开始赶进度了,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都不能少啊。】............................................ 顾横笑吟吟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神色淡定从容,颇有玩味之意。 我则毫不退缩的瞪着他,二人竟在这里对视起来。 “你就是卜机?”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打断了我和顾横的对视。 我回头一看,一个颇为清秀的书生,却也一身青巾,看起来也是太学生。他身后两人也是一左一右的拱卫在侧,同样是太学生打扮,不过二人就生得成熟多了,左侧高大些的那个神色坚毅,脸上棱角分明,而右侧一个中等身材,却生着一个鹰钩鼻子,总让我感到一阵阴沉。 看起来,这个三人组是以中间那个人为首了,我回头一揖道:“在下正是会稽卜机,不知三位兄台有何赐教。” 中间那书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缓缓摇了摇头,道:“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一出,身后那两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被这小子一瞪,才捂住了嘴不敢制造出太大动静。 我心中暗怒,嘴上却恭敬地说道:“不知三位兄台如何称呼?”毕竟太学的水也不浅,如今也不是我这刚刚下水的人能翻腾的。 “我们是谁,你还不配知道!”那小子不屑的撇了我一眼,大刺刺说道。 我心中大怒,正待发作,却被顾横一把拽住,而一股细小的声音却进入了我的耳朵。 “卜兄弟,他们你惹不起,还是暂避一时吧。” 顾横当然是好意,在我微微冲他点头致意的同时,我却更加惊诧于他的武艺! 因为,他方才使用的,竟然是传音入密! 江湖上会这门功夫的,并不多,除了我师门飞天门,含烟师门心阁,还有小玉的师门遁地门,其他的,除了隐在深山的门派外,几乎都是不会的。 那么,这顾横又是那一派的呢? 顾横却一直面带微笑,神色矜持,这份气度见识,确实是如今的我所比不上的。 这时,那嚣张的书生才发现了顾横,诧异说道:“青山,你也在这里?” 顾横作揖行礼道:“顾青山见过。。。” “顾兄!”正当顾横要说出那人身份时,却被他直接打断,“顾兄,不许向这小子吐露我的身份,不然有你好看!” 看来这人身份当真不一般,顾横听罢,也只是微微苦笑称是。 “你,在这里听着,没让你说话,不许插嘴!”那书生看起来甚是纨绔,居然丝毫不讲情面,不顾礼仪。我不禁摇头不止。 这究竟是哪家的贵介呢?我在心里开始琢磨。首先肯定不可能是谢家的,谢家这一辈人丁单薄,谢鲲这一系干脆就没有男丁,而庶系的目前都不在建业,况且,谢家一向家教甚严,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子弟,就算有,谢鲲也一定会提前给我打招呼。 其他可能有这个实力嚣张,甚至是对顾家的子弟嚣张的,也就王家,庾家,陈家,张家了。其他的二线世族,如果跟顾家的的公子这么说话,除非是诚心惹事。 可是想了半天,却一直没理出个头绪,按理说各大世族的主要人物的画像和资料,谢灵已经拿给我看过,而我的脑子,自然是一点不差的给记了下来。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却根本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对了,青山,你怎么和卜机这小子搞到了一起。”在和顾横寒暄了几句后,那小子终于把话引到了我的身上,我虽然心里在想事情,可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呢,他们说什么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精明的顾横面对这类刁钻的问题也有些棘手,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在下和卜公子一见投缘,因此。。” “是臭味相投吧。”那个鹰钩鼻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心中大怒,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若不是看在顾横的面子,我早就一巴掌扇在那鹰钩鼻上,给他打成朝天鼻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小子倒没有如我想象一般放肆的大笑,而是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而顾横更是涵养颇佳,淡淡笑道:“确实是臭味相投,卜公子一身本事,胸中兵机,让青山佩服之至。” 第174章 那小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毕竟顾横的话无懈可击,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我有些得意,而得意时的坏笑,恰好被那小子给看了去。 “卜机!你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那小子总算找到了茬,愤怒的大吼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忙举手辩白,“在下遵从足下之意,不说话不插嘴,更没有偷听!” “你撒谎!”那小子依然不依不饶,“我问你,方才我们说的,你听见没有?”那小子双手叉腰,无比“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今儿就是冲着我来的,如今完全是在没事找事! 这好办,我就来个装聋作哑,对于他的话,我一概过滤,不予理会。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四章策论 【月底了,追进度了,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多多收藏,鲜花嘛,也是要滴,多谢啦。】............................................................. “人家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聋了呀?”那小子气得跳脚,小脸都胀得通红,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面露不豫之色,似乎是一言不平,便要动手动脚。 虽然他气势汹汹,可是我心里却却不似以往那样,本能生出对权贵子弟的蔑视,更没有像过去那样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反而生出一股奇怪的思绪,为什么她的语调,神态,竟然是那般的熟悉? 可是这小子却不给我想清楚的机会,见我没有接他的茬,便勃然大怒,连招呼也不打,双掌呼呼生凤,径直朝我拍了过来。 若给打上,我的脸也就毁了,这人心肠还恁的歹毒! 好在近日和含烟经常欢好,御女心经如今已经突破了第三层,而且由于从汲取了大量的元阴,如今我的内力可以说如大海之水,充足的很,我的灵觉也是前所未有的灵敏,掌风刚起就被我察觉到,我完全可以一下就把他废掉,不过,考虑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招,我只是无意般轻甩大袖,便将掌力化解于无形,然轻轻一送,他的双手就乖乖回去了。 那小子愕然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功夫,在这个人面前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甚至连碰都碰不到人家身上,原本心里对这个人的极度藐视,好歹缓和了不少。 看来,这个人能立下那般功劳,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吧。他在心里想到。 不过,他脑子倒也好使,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一声,道:“不错,卜机,看起来你的功夫还差强人意,没有丢朝廷的脸。” 说罢我似模似样的点点头,让我一阵无语,明明是你小子想偷袭老子,被老子给制住,你居然还敢如此颠倒黑白,看起来,你们这群膏粱颠倒黑白那是天生的呵。 不过,见他挥手止住了身后两个蠢蠢欲动的人,我就不和他一般见识,没有去接那茬。 没想到那人却来了劲,他再次和开始那样,绕着我转了圈,然后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了看我,徐徐说道:“好了卜机,方才本公子考较了一下你的功夫,如今考考你策论,如何?” 我其实很想冲他喊一句:“你算老几?你凭什么来考较老子?”,不过,见顾横一脸轻松,鹰钩鼻和死人脸都瞪着眼睛,一副不相与的样子,加上如今时候确实还早,我也就勉强的点点头。考较就考较,老子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还怕你? 那小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踮了踮脚,一本正经的轻轻嗓子,然后说道:“本公子自幼熟读史书,昔日前朝大汉,保有四海,物产富饶,胡人丧胆,百姓安居,名臣勇将辈出,天子也算贤明,可是汉末却陷入群雄逐鹿,黄巾匪类更是祸乱中华,卜机卜公子既然是文武全才,可否为在下解惑?” 原来是问历史,这我最不怕了,毕竟,这些玩意儿《洛书》里都有嘛。 正待开始长篇大论,那小公子却抢先说道:“卜公子若是只知道照搬已有的史书,就不必多说了,在下想听点新鲜的。” 你这是诚心挤兑我啊。我心里暗骂,不过面上却微微点头,示意无妨。 我也学着他那样轻轻嗓子,开口说道:“天下百姓皆为良善,暴徒匪类,永远是少数,百姓为什么造反?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有活路了。为什么没有活路?因为没有吃的没有穿的要饿死了。但是,天下的百姓终年忙忙碌碌,为什么不但没有吃的穿的还会饿死呢?这个问题,不知这位公子想过没有?” 那小公子微一愣神,显然没有料到我没有去说子曰诗云,微微有些脸红,不过很快说道:“这谁不知道,你继续讲。” 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下查过相关史书,汉朝一个五口人的农民家庭,每年粮食消费约谷150石左右,加上食盐和衣服费用,全年最低限度的生活费用约需240石左右,如果一个家庭的收入达不到他们所需要的最低生活费用,他们就不免要陷入饥寒交迫的境地,更不要说维持来年的耕种了。现在一大亩田大约可年产粟3石,一小亩可年产粟2石左右,也就是说,耕种百亩土地的五口之家,全年可收获粮食200石左右。但是本朝不少农民家庭占有的土地实际上都不足百亩,一般只有几十亩甚至几亩,一年只有一百多石或者更少的收入,扣除各种租税之后,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生存。 你知道汉朝时皇亲国戚,列侯贵族,官僚富豪的收入一年是多少吗?”我再次向他们提出问题。 这一次,不单单是那小公子摇头。就是顾横也面露不解之色。 “告诉你们,皇亲国戚,列侯贵族的收入主要来自各人的封地租税。封邑越多人口越多,租税也越多,有的列侯每年租税收入就达千余万石。至于诸侯王的收入,更是惊人,上亿石的比比皆是。而官吏们以谷物定秩禄,三公秩万石,九卿中二千石,郡守二千石,万户县令六百石,县丞、县尉四百石。门阀富豪们占有的土地,多者达数百顷,甚至千顷以上,他们的收入远远比官吏要高。而且这仅仅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知道的就更加不可计数了。和贫苦百姓的最高收入相比,一个小小县丞和他们之间最小的差距都有四五倍。 为什么会这样? 土地。土地都给有钱有势的权贵们抢去了。他们在城里有大片的房子,在乡里有数不清的田地。他们拥有成千上万的奴婢和徒附。而农民在丧失了自己的土地之后,多数沦为有钱人的依附农民。他们除了交纳高额地租和服徭役外,还是他们的“奴隶”,现在没有这个说法,虽然明面上,汉朝不允许有奴隶,但他们和胡人的奴隶有什么区别?家主要他们死,他们还能活吗? 当时,汉朝自和帝以后,皇帝都是幼年即位,由外戚,宦官轮番把持朝政,朝纲日趋腐朽。州郡官职有时一月轮换几次。官吏到任后,就聚敛搜括,横征暴敛,敲诈勒索。自安帝以后,朝廷长期对羌族用兵,耗费军饷高达四百多亿,这一沉重负担又全部落到了百姓的头上。若是碰上灾年,就更惨。田中颗粒无收,大批农民没有收入,只好四处流亡,造成饿殍遍野的惨状,连京师洛阳都有死者相枕于路。但是有钱人呢?他们不劳而获,照样过着豪华奢侈,纸醉金迷的生活。 因为国家财政枯竭,所以经常削减百官俸禄,借贷王侯租税,以应付国家的急需。先帝时期还公开地卖官鬻爵,大肆聚敛。灵帝更加变本加厉,他的后宫彩女都有数千人,衣食之资日费数百金,所以他拼命的搜刮钱财,无所不用其极。他公布卖官的价格,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甚至不同的对象也可以有不同的议价。既然可以用钱买官,贪污就成了合法行为,官吏一到任,就尽量搜刮。政府为了多卖官,就经常调换官吏,甚至一个地方官,一个月内就调换几个人。为了刮钱,灵帝还规定,郡国向大司农、少府上交各种租税贡献时,都要先抽一分交入宫中,谓之“导行钱”。又在西园造万金堂,调发司农金帛充积其中,作为他的私藏。他还把钱寄存在小黄门、中常侍那里,各有数千万。 皇帝都这样,何况其他王侯大臣。 造反?这都是官逼民反啊。这几十年来,造反的人少吗?” 我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声音就大了起来,而我没有注意的是,那小公子看我的眼神已经不一样的,而周围,诸多太学生已经悄悄的围了上来,甚至台上,也已经有人了。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五章激辩 【大家多多支持啊,订阅,鲜花和收藏都是要的,多谢。】..................................... 可想而知,在周围都是饱学之士的太学生面前公开讲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读书人,所争者,名望也,口舌之争,历来都是他们最擅长也最乐于的。而在论辩中把对方驳倒,无疑是每个读书人心中宏愿。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间,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一旦名声有了,其他的还不随之而来? 果然,在我换气时,就有人开始叫板了。 “这位兄台所言大谬,余不敢苟同!”循声望去,一个相貌平平,双眼却炯炯有神的中年书生傲然说道。 见大家果然都把目光投向他,他颇为得意的点点头,矜持的笑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小如家者有家法,大如国者有国法,民变? 第175章 不过是宵小之徒妄图浑水摸鱼罢了,昔日大汉,与其说亡于民变,不若说亡于奸臣!为官者不知严刑峻法,为将者不知大开杀戒,为人臣者不知尽忠陛下,大汉纵然四百国祚,也难免覆灭啊。” “唔,有道理。”一群年龄较大的太学生马上开始附和,而年轻点的多半冷眼旁观。 “这位先生所言,才是大谬之极。”身后的顾横淡淡说道。 “顾。。顾公子。。”先前出风头的中年儒生有些诧异。 顾横却没有理他,而是朗声说道:“昔日吕不韦曾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孟子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民不存,君将安在?民者,君之衣食父母,无民之耕耘,君何来米屬,无民之纺纱,君何来丝绸?无民之放牧,君何来牛马?天下最大,民最大,而非君最大!” 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横,居然如此铿锵的说出了这般言论,很多人脸色都变得苍白,先前出风头那儒生更是颤抖的指着顾横,喃喃道:“大逆不道,这是大逆不道。。” 这时,又有一名年轻的太学生站了出来,他身材较为矮小,不过生得也是眉清目秀,尤其是那眼睛,更是顾盼生辉,颇为动人。 “三位兄台。”这人倒很懂礼貌,先一人做了揖,然后说道:“在下以为,大汉之亡,亡在官。” 很明显,这又是一个新的观点,于是,众人马上又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虽然天下之大,百姓最大,然百姓毕竟各自为己,没有野心家的挑动,他们纵然闹事,也是毛毛雨,没有士人豪强的加入,他们就算造反也会被很快镇压,因此,关键就是士人们,他们背叛了朝廷!” 这番话听着就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了,如今谁不知道,天子司马睿就是被这些士人豪强给架空,他这话,是不是有些借古讽今之意? “读书人,或书香门第,或贫寒苦读,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们本就是朝廷培养的人才,危难之际,就是要靠他们的,可是他们却成了朝廷的掘墓人,难道不值得深思吗?秦朝暴政虽苛,却也是风调雨顺,百姓虽苦,却也能活得下去,所谓陈胜吴广,声势虽大,乌合之众而已,章邯铁血大军一出,还不是摧枯拉朽?单凭那些乱民,能奈百二秦关如何?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可是,心腹之患,却是那些没有坑杀玩的儒生和那些六国的余孽!” 说到这里,那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竟然让人心中微微悸动。 此人绝不简单! “再说汉朝,诚如兄台所说,天灾人祸,百姓难以生存,可是,民变起又如何?能抚者。温言劝之,放粮慰之,严词恫之,不能抚者,大军戮之,铁血镇之,诸位难道当真以为,乌合之众可以和朝廷的正规军相提并论吗?” 那人环视一圈,见众人都听的认真,继续说道:“张角众人,以无妄之说妖言惑众,以天命之言蛊惑人心,百姓信了也就罢了,可是,那些饱读圣贤书的人,那些富甲一方的人,那些世代贵胄的人,他们居然去相信这些歪理邪说,岂不可悲?民变起后,这些口口声声忠君卫国的读书人,居然置国难于不顾,岂不痛哉?天汉四百年旌旗,北之北海苦寒之地,南到交趾蛮荒之滨。却一夕落下,岂不惜哉天下?若使天下读书人,公忠体国,天下为公,焉有今日?” 这小子口无遮拦,说的倒是高兴,可是最后一句“焉有今日”可是诛心之言啊,碰到有心人给他扣上一顶“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的帽子可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好在,此人倒也能说,马上接着说道:“因此,在下看来,与其强君权,或是重民生,不如教化士人,士人安,则国安啊。” 正在大家思虑之时,突然有人朗声大笑道:“说得好,诸位说的太好了,我朝果然是人才辈出啊,中兴有望啊,哈哈哈哈。”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台上一个中年男子,此人一身白衫,风姿儒雅,头戴峨冠,气宇轩昂,举止间的风范,丝毫不比谢鲲王敦差。 这人就是曾在朝堂上见过一面的庾亮! 中书令,太常卿,庾家的家主——庾亮!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六章交锋 【呜呜呜,忙死了,晚上还要去拼酒。。总之,大家多多支持吧,收藏订阅鲜花都往上上啊,多谢啦。】......................................... 庾亮字元规,颖川鄢陵人,和王家一样,也是北方南迁士族子弟。不过,与王家以定策之功权倾天下不同,庾亮则是靠强大的个人魅力凝聚了大批的支持者。 相传十五年前,那时候才十六岁的庾亮,就跟随其父坐镇会稽,其父好郊游围棋,这时候,年纪轻轻的庾亮就崭露头角,为政严谨务实,判案秉公有序,绝不姑息,很快,年轻的庾亮就名扬天下。后来司马睿当上镇东将军时,仿效刘备数次拜访,才请得庾亮出山。 结果,庾亮的精明,干练,很快就在具体的事务上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而且不同于王导为政的宽和,庾亮一切都按律办事,不讲情面,纵然是皇亲国戚也在所不惜的得罪,而王导也对庾亮这样的行为表示了尊重,如此一来,庾亮的声誉更是扶摇直上,很快由西曹椽,尚书门下,最后升至中书令,太常卿。而庾亮的周围也很快聚集起大量的有识之士,颍川庾家也成为第一流的世族。 庾亮在台上出现,表示作为太常卿的他,要对太学生们讲话了,可是没想到,我们自己倒还先辩论了起来。 不过,见庾亮满面春风,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不少人心里也长舒了口气。 “诸位都是朝廷的财富,将来的栋梁,如今皇恩浩荡,朝廷唯才是举,简拔诸位进入太学,尔等务必夙兴夜寐,朝乾夕悌,文武之道,圣贤之书,存乎一心,运呼一体,口舌之辩固然快意,但是,口舌能退的了百万雄兵吗?口舌能解决天下百姓的吃饭问题吗?口舌能让天下的官吏勤于政事,清廉守法吗?” 庾亮并没有按照程序引经据典的大说子曰诗云,而是针对我们的辩论,连续问了三个为什么。不得不承认,这三个为什么问的很尖锐,可以说直指要害,像一般人的口舌之争,确实对他这三个为什么无能为力,我已经看见很多人陷入沉思,而更多人则是面露敬佩之色。看来,这朝廷重臣里最年轻的权臣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手腕好,权力大,这学问这洞察力,也是没得说啊。 只是,挑起这一事端的小书生和他的跟班等人,却一直表情淡然,似乎这一切好像都和他们无关一般,倒让我很是惊异。 不过,他们没有看法不等于我没有,他们不敢说不等于我不敢说,既然来了太学,不出点名那就不是我了。 “庾大人所言虽是,然其错不在口舌,而在于朝廷办太学的宗旨和取向。”我放开嗓门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这个人居然再次口出狂言,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连台上的庾亮也不例外。 庾亮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方才引起辩论的,是不是你。” “正是在下!”我毫不退缩的行师生礼,朗声说道。毕竟说起来,我是太学生,庾亮是太常卿,也算是我的老师。 “报上你的姓名。”庾亮的语气很淡。 “会稽卜机!” 庾亮听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双眸一亮,虎躯一震,而是依然很无所谓的说道:“你就是卜机?唉,打仗还是行的,好吧,既然你站出来了,就说说,朝廷办太学的宗旨取向有什么问题吧。” 我听了这话不由一阵郁闷,虽然说我很清楚的知道,庾亮的淡然只是“故作”的,如今我在朝廷的分量虽不足以改变时局,却也举足轻重,尤其是处于漩涡中心的庾亮他更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那句“打仗还是行的”,不是明显在讽刺我嘛,是人都要争口气呢,既然是你先挑衅的,就怪不得我了。 于是,我轻轻嗓子,朗声说道:“众所周知,太学由西汉武帝最早创建,立《诗》、《书》、《礼》、《易》、《春秋》五博士,置博士弟子50人。至西汉末仿孔子弟子三千,太学亦设员三千。到王莽时,太学生增至一万多人。 建武五年十月,光武皇帝在洛阳南开阳门外建太学,学业重开。自光武皇帝开始,历代君主都重视太学教育,太学声誉日高,匈奴亦遣人来洛阳学习。顺帝继位后修缮太学,开拓房舍,造构二百四十房,一千八百五十室。太学的讲堂长十丈,广三丈,非常气派。到孝桓皇帝朝,太学生已达三万人。这时候,太学到了颠峰,却也到了末日,可以说,这时候,就注定了太学的命运!”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很多人怒斥我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辱没斯文,若不是庾亮及时喝止,恐怕早就有人拔拳相向了。就是那捣乱三人组也不例外,那个领头的小书生还好点,另外两人对我也是怒目相向。 毕竟,在太学的地盘上说太学的不是,没有点勇气怕也是不行吧,我不由还有些自鸣得意。 庾亮颇为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道:“说下去。” 有这三个字,就够了! 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却总是抓不住关键,就像修仙者似乎悟道了门槛,却总是缺乏跨过去的动力一般。我不禁感到头疼欲裂。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七章对决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突然从我的足底生出,虽然刚开始极其微弱,可是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沿着腿部经脉朝上飞驰,很快进入丹田,循环一个周天后又沿原路返回,再在足底又运行一个周天,如此循环往复,而气流的运行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而原本细弱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第176章 终于,三十六个循环后,这股力量最终在我的丹田宁静下来,不再乱动,而此时我只觉得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全身修为似乎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神志恢复后,我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而这一切,似乎只不过是在常人一呼一吸之间所发生。 庾亮正满脸微笑的看着我,见我双目突然光华四射,不由微微颔首,那神色竟是包含着关切。 见其他人也都关切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方才正在谈论术,道德问题,说到了太学的取向和价值的问题。而如今,我正在众人瞩目中,和庾亮对话呢。 方才的话茬必须继续下去,而如今的我,脑子比以前只是更加的灵光而不是迟钝,毕竟,方才突然来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清清嗓子,我朗声说道:“诚如所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然统领天下者,君也,治理天下者,士人官绅也,天下之根基者,民也。倘若名君励精图治,朝乾夕悌,良臣庶竭驽钝,兢兢业业,百姓安居乐业,则天下可平。此三者,如鼎之三足,缺一不可。”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人叫道:“你不过是在和稀泥而已。” “这些人家都说过了,有什么新鲜的。” “就是,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尽管不少人面露不屑之色,不过庾亮毕竟不是凡人,他依然淡然的看着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从他眼中,我读到的,却是鼓励与支持。 名臣大家与凡夫俗子的区别就在这里,虽然道可以不同,但是,他们的温文尔雅,他们的人格魅力,却永远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我此时心中升起的那股豪气,激励着我,要在这太学生云集之地,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最高学府,把这一切说个明白,说个透彻! “先说人君,古往今来,太平盛世必然有明君当权,分崩乱世则常有昏君当道,那么,我们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明君?” 我顿了一顿,见众人都面露思考之色,才接着说道:“事必躬亲,勤政爱民就是明君吗?不,事必躬亲虽然勤政,但是为政者,关键上为苍生社稷谋太平,中为四海六合谋安定,下为黎明百姓谋生机,勤勤恳恳就能把事情做好吗?爱民如子就能让百姓吃饱饭吗?百姓吃饭,要的是粮食,不是君恩!” “大胆!”先前一直静静听着的小书生突然发作,好在庾亮及时止住了他。 我不理会他的不悦,接着说道:“守卫社稷,要的是民心凝聚,保家卫国,要得是铁血兵戈,百姓安居,要得是一份生机,说到底,古往今来的昏君,或者做事太多,或者做事太少,或者总是做坏事。而明君,有的能把事情做好,有的做不好事情,但是能用人,还有的不会做事也不会用人,但是,他可以维持,作为君王,至少不能坏事!” 见众人听得入神,我知道这段话算是起到了作用,忙继续说道:“为君者,祭祀天地以为苍生祈福,镇守京城为天下根本,统帅百官为朝廷中枢,繁衍龙子为天下延续,修明仁孝为天下典范,兴学修文为天下风气,若能为以上六者,则可谓明君,其余者,垂拱而治即可,至于秦皇汉武,则是千古之帝尔,不足为之。” 接着,我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道:“至于刑名诉讼,典狱钱粮,礼乐刀兵这些,其事务繁忙而其量甚具,本该人臣之责,而昏君多欲为之而不堪其重,佞臣趁机蛊惑君王,天下遂乱,若是法度严谨,人臣尽心,文者录其事,武者奋其身,何愁天下不治?”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庾亮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听着我这番看似一般,却字字透着玄机的话。 “为人臣者,忠孝礼义而已,忠者,不惟忠君,犹忠天下者,孝者,不惟孝父母,犹孝苍生也,礼者,不为守官宦之礼者,犹天下之礼者,义,不惟小恩小义,犹天下之大义也。何为天下之忠孝礼仪?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也。而真正培养天下官绅之地,不就是我们的太学吗?” 见我饶了半天,终于说到太学上了,就是先前一直对我嘟着嘴的那个小书生也来了兴趣,而他身后的两人也稍微开始拿正眼看我了。 “方才说道,洛阳太学是太学的巅峰,但是卜机斗胆直言,那也就是太学的末日!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天下的英才,大半没有进太学,进了太学的英才,出去了也就是庸才!” 这话一出,再次引起哗然,这次抢先发难的,却是庾亮。 “卜机,你这是何意?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周围,全都是全国各地的风流俊杰,各个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你这么一说,可将他们,包括你自己,置之何地?” “卜机既然敢说,就敢承担这些责任!”我勇敢的迎着庾亮的目光,大声说道。 “那你就说说看吧,只是,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来庾亮今天心情很好,居然三番两次容忍这小子放肆。很多人都在心里暗暗揣测。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八章震慑全场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鲜花都不要少。】........................................... “那是自然,今日卜机若是说不出让各位信服的道理,甘愿爬出太学的大门!”我毫不犹豫的指天发誓! 既然已经发下重誓,无论是看热闹的,别有用心的,也都暂时放下了成见,姑且听我继续说道。 “太学讲学的是谁?是博士,战国、秦朝已有博士之官,用来管书籍,备顾问。以对弟子授业传道为博士的主要职责,是从西汉开始。作为教官的博士,除了讲学授徒外,还要奉使议政,试贤举能。各朝对博士的要求很高。汉代规定须熟习经史,“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的一代鸿儒巨贤,方能充当博士。这些博士,一般是通过征召、荐举、选试、以诸科进、他官迁调等途径选取的。这些人,在诸位看来,俱都是天下的鸿儒,是一言而为百世师的贤良。 太学生都是些什么人?除了卜机,各位要么是直接由太常挑选的18岁以上的仪状端正者;要么是由郡国县官选送“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者”,再或是官宦之后,看起来,也真的就是天下的贤才尽入太学了。 太学教的是什么?诸位都知道,学的主要教材是经史,授“孔子之术,六艺之文”。以儒家五经作为基本教材。为了避免因抄写经籍错漏而引起的纷争,东汉熹平四年,下诏诸儒校正五经文字,刻石于太学门外。这个熹平石经,成为当时官定的太学标准教材。唐代太学生要修“大经”(《礼记》、《春秋左氏传》)、“中经”(《诗》、《周礼》、《仪礼》)和“小经”(《易》、《尚书》、《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兼习《论语》、《孝经》及时务策。 怎么样?先生是最贤良的,诸位是最优秀的,学的都是经史子集,可是,这些就够了吗? 永嘉之乱的时候,我们的前辈们,那些洛阳太学里最优秀,最富有才华的人,他们在哪?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有没有挺身而出保家卫国?他们有没有坐镇乡里维护一方安宁?他们有没有坚守臣节誓死不屈?他们有没有为了国家为了天子而牺牲自己的身家性命? 告诉诸位,他们没有!” 这番义正词严的话说出来,不少人都低下了头,就是庾亮也是面色难看。 我却不顾这些,继续说道:“自我朝开国,至两京沦陷,洛阳太学共有太学生409人,其中10人早死,19人归隐田园,诸位知不知道,剩下的390人,都在干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其中有73人投降了胡人,为胡人出谋划策,骗开城池,杀戮百姓,他们现在,大都在刘曜,石勒的伪朝廷里身居高位,这样卖国求荣,委身胡奴的人,他们都是太学生! 而造成永嘉之乱的,就是八王之乱,有112人,或为八王之幕僚,或为开路之先锋,他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日为赵王肝脑涂地,明日为成都王舍生忘死,他们为了一点点的名利,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可以出卖自己的良知,颍川之屠,并州之变,都是这些人干的好事,他们到处煽风点火,他们四面制造舆论,把武帝以来的太平盛世搞成这副光景,不要忘记,他们都是太学生! 还有75人,他们或为太守,或为员外郎,他们尽忠朝廷,他们不畏强暴,他们算是忠良,可是,这就可以了吗?胡军来时,不思守土护民,不知体恤民生,不知敌我态势,或死守孤城,或放火自焚,或不知权变,或弄巧成拙,这样的忠臣,丧师失地,丧权辱国,使北门锁钥顿开,使天下百姓失望,这样的忠臣又如何?他们可也是太学生! 还有98人,你们知道他们怎么样吗?投降胡人为虎做苌,他们不愿,因为他们好歹有点礼义廉耻,尽忠报国,以身殉国,他们不敢,因为他们爱惜自己的生命,他们怕死!守土杀敌,统军御敌,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只知清谈而不知实用,他们怎么办?他们口口声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他们罔顾朝廷这么多年的栽培,他们罔顾天下百姓的信任,他们虽然没有做汉奸,可是他们居然甩手不管,称病不出,这样的人,算是忠臣吗?这样的人,算是贤臣吗? 第177章 这样的人,算是能臣吗?不要忘了,这些人,也是太学生! 所以,只有32人,告诉诸位,只有32人,对得起太学生的称号,他们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和胡人拼死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在军帐内竭尽自己的智慧出谋划策,他们在谈判桌前为了朝廷的利益据理力争,他们在地方上保境安民,体恤百姓,他们才是真正朝廷的栋梁,他们才配得上太学生这个名字!可是,他们只有32人,不要忘了,太学生一共有409人!只有32人呐!”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惊呆了,连庾亮这样久经风浪的人,也微微有些错愕,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说出了这般话来,而且他所说的还句句有根有据,字字顺理成章。 “庾大人,您是太常卿,卜机说的数字,可有谬误?”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庾亮说道。 “确实无误,卜机,你能对太学之事知之如此之详尽,着实难得。” 庾亮终于说话了,他也不得不赞同,因为这番震慑全场的讲演着实无懈可击,他不能也不必去否定,毕竟,因势利导永远是庾亮为人处世的原则。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二十九章共鸣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收藏,订阅和鲜花都不能少啊。】................................................ “那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见庾亮肯定了我前面的说辞,算是为我背书,我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决定趁热打铁,一鼓作气。 这一番问话,虽然没有人回答,可是,从他们的脸色上,神情上,我知道,我已经和他们形成了共鸣! “说明了,我们的太学的宗旨和理念,是错的!”层层抽丝剥茧以后,我终于拿出了这个先前只是提到的结论,当然,这也是被其他人攻讦的焦点。 由于有了先前的那么多的铺垫,这次我再次放出厥词,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我趁机说道:“先前已经和诸位说的很清楚,太学,归根到底是为了给朝廷提供最顶尖的人才,太学的人才,才是我们国家的脊梁,而我们治国需要的官绅,需要的人才,是什么?简单说,老话有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当今的官绅,有善于刑名的,有善于军机的,有善于民政的,有善于工农的,而这些,都是常人就可以胜任的,我们太学,作为全国的最高学府,作为全体读书人心中最神圣之所在,难道就是去培养几个太守师爷,或者几个郎官幕僚吗?诸位甘心吗?这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吗?这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这难道不是明珠蒙尘,骏马骈死吗?” 果然,这一番话,深入浅出,极大的调动了在场太学生们的情绪,显然,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是大多数读书人的理想,而封将拜相,做出一番事业更是他们所孜孜以求的,可是,如今现实却是很多人最终只能去当师爷,当郎官,埋没了一身的才学,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岂不是终身之憾? “不甘心!” “我们不愿意!” “我们不当骈马!” 欢呼声响遏行云,这些太学生们看我的神情,已经不是先前的怀疑,蔑视和不屑,而多了分理解,多了分支持,多了分赞许。 “不要忘了,纵然有太学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可是你卜机也是自请进入太学的,这又做何解释?”庾亮淡淡问道,看得出来,现在他是得给我出个难题儿了,毕竟,我本是走的军功路线,如今却靠着司马睿的诏谕,进了太学,那么就是文武双修了。而庾亮这么一问,无异于让我对文武,对朝野做出一个解释,毕竟在这太学乃是天下舆论之中心,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很快就会传遍四海。 我当时选择进太学,固然有着加强自己,积累人脉的考量,也有规避风险,暂时脱离党争的打算,当然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出身寒族。 按道理,以我这种出身低贱,靠军功升职的军职人员,无论功绩多大,要想在这个年代升迁到秩俸比两千石的官职上,根本不可能。 按制,校尉,都尉都是比两千石的官员,在郡国,军队里,都是大官了。 统辖军队的将军一般很少设置。将军地位尊贵,与将军号少且不常置有关,但更主要是跟秦汉以来社会具有浓厚的尚武精神有关。将军掌征伐背叛,非常尊贵,三公等权势尊贵的大臣常常受到天子的嘉奖,他们经常以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等重号将军辅政。直到武帝时,度辽以及其它杂号将军秩俸都还是二千石,与郡太守地位相等。除度辽外,其它杂号将军一般事罢即撤。度辽将军是朝廷设置在边疆专门对付匈奴蛮夷的。将军职位为世人所看重,无论重号将军还是杂号将军,地位都很高。许多文职官僚也常常加重号将军,不统辖军队,只是作为殊荣而加赠。校尉、都尉等军职也是如此。在战争时期,不少官僚都是以校尉、都尉领郡太守职。当然,各校尉、都尉也不可一概而论。中央武官五大校尉的地位就比边军的校尉要高,中央武官骑都尉也比郡国的都尉地位要高。 汉朝时,尚有大将军何进,屠夫出身爬上高位,可是他毕竟还是外戚。 如今,我可是谁都没法子依靠,毕竟谢鲲现在还不是我岳父。就算是我名正言顺的岳父,靠他的荫蔽,一来我自己抬不起头来,二来对谢鲲的清誉也有莫大的影响,毕竟相对来说,谢鲲还是比较亲寒族的,我就是他立得一个典范,而若是让我入赘,那这一切工作就白做了。 不过,在庾亮这般逼问的当口,我也不能示弱,毕竟,理直才能气壮,“正因为太学有种种的不是,种种的问题,卜机才要进来,激浊扬清,振衰起弊!”我挺起胸脯,朗声说道、“好!” “我们支持你!” ……这一番豪言壮语,再次激起了广大太学生们的热情,他们欢呼着,他们喊叫着,他们让我知道,他们还有着一颗不死的心!他们还有着血性! 只要是这样,他们就还有救,只要是这样,他们就没有被圣贤书绑缚住思想,他们就没有失去读书人的天真可爱,他们就还是王朝的可塑之才。 只要是这样,我们就能少了一群腐儒,而多了一群栋梁!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章孤城 【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都要拉。】................................................ 当我在建业城内高谈阔论之时,南方并没有太平。 士铮虽然向朝廷求和,可是朝野内外,神州上下,都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当时在豫章抓住了士锋,王攀,柳冲等人,王洽也斩杀了不少偏将,可以说,士家积攒的几万人基本上被消灭殆尽。 可是,岭南三千里江山,可是有数百万民众啊,岭南民风彪悍,对中原朝廷多有不满,只要稍加煽动,立即就是数十万雄兵啊。 再者,这一次平叛,虽然说朝廷上下算是共同平叛,各方势力都派了人,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王谢陶三家,绝不可能做到戮力同心,绝对是以保存己方实力为主要的考量,况且,士铮的十余万大军还没有北上,南北咽喉三关口也还在,士铮完全可以和朝廷血战到底,战事分明还大有可为。况且,他手中还有数千艨艟,完全可以沿海而上,直趋建业。 可是,士铮还是选择了妥协,并且把弟弟,爱将都丢在了建业当人质。 士铮低头了,可是,低头并不等于投降。 士铮让步了,可是,一时的隐忍并不是怯懦的行为。 士铮换来了时间,他展开了大清洗。 因为这次起兵,虽然是他的志向,却不是他的选择。 攘外必先安内,先前,他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如何谈进取中原? 还好,这一次,士铮赌对了。 南方,交趾。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上的云彩又薄又稀。 交趾城楼上,高高矗立的玄色“晋”字大纛在晨风中剧烈地晃动着,不时发出巨大的响声。各色旗帜密密麻麻地插在城墙顶上,五彩缤纷,迎风飘扬,蔚为壮光。 这是整个南疆,朝廷旌旗最后飘扬的地方。一群忠贞之士,还在捍卫者大晋的荣光。 一名文官打扮,身带轻甲,姿态优雅的中年带着两名属官一群简单武装的士卒在城楼上巡视。 城墙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守城武器,大量的石块,擂木比比皆是。值夜的士兵们一夜未睡都很疲倦,但看到几位大人一路走来,一个个赶忙强打精神,一副小心戒备的样子。 临时太守曾玄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稍胖,圆脸长须,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气色很差。临时都尉蒙骜身材健硕,黑脸短须,一身戎装,顶盔贯甲腰悬长剑。和旁边衣着简朴身着普通甲胄的主簿东方莫云比起来,他显得气派威猛多了。 “朝廷方面今天有消息吗?”曾玄问道。自从交趾太守自焚,乱民杀掉企图向反贼投降的郡尉后,归隐已久的自己被推举出来,成为临时的太守。 一个月来,城外的叛军越来越多,看起来是展葵,张成,刘煌三人带军南下,围困交趾。好在城内存粮尚算不少,还能勉强维持。 “有。前几日的传言已经证实了,朝廷确实和士铮贼子议和了,士铮宣称一切都是误会,而且把四弟士锋,爱将王攀等都送到建业为人质了,而朝廷也表示谅解。” 第178章 东方莫云赶忙回道。作为曾玄的心腹,东方莫云虽然年轻,却已经深得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境界。 “那最近士铮可有什么行动?”曾玄接着问道:“眼看交州境内的义军都已经被镇压,士铮该腾出手了吧,也不必担心两面受敌楼,这样一来,我们交趾可就……” 东方莫云摇摇头,自从上次朝廷议和的准确消息传来后,就和外界断了联系,可想而知,是外面的判军加强了封锁。 “一味的固守城池是打不退敌人的。现在我们和必须和外界取得联系,只有交趾城外有我军的存在,内外呼应,一攻一守,不但可以防守,也可以打击敌人,这样可以给叛军造成很大的威胁。否则的话,一座孤城,守不了多久的。”蒙骜忧心忡忡的说道。他作为武将,深知若是外无救兵,坐守孤城有多么危险。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岭南三千里江山,又有哪里还是姓司马的? 三个人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慢慢升起的一轮朝阳,心情沉重。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守多久? 他们更不知道,原本舍生忘死,忠义无疆的百姓,还能坚持多久。 他们知道的是,粮草还能支持1月,擂木滚石快要用完,百姓的士气还算高涨。 可是,1个月后呢? 粮食吃完了,难道要人相食? 他们可以以身殉国,可是百姓们,下级军官士绅们,他们愿意吗? 他们能抵挡住食物的诱惑而坚守忠诚吗? 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但更是曾玄三人都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他们怕自己一想,一深入的思考,就会动摇。 眼前支持他们的,与其说是朝廷援兵感到的希望,或者是精忠报国的热忱,不如说是逃避。 当初杀掉了企图投降的郡尉,其实一切都已经注定,不是吗?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一章占有四角 等待是痛苦的,无论是等待心上人还是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也许有诸般滋味,可是,苦苦的守候只会让人焦虑,慌乱,失去了理智,甚至失去了信念和勇气。 交趾城的数万军民,对朝廷的忠贞不庸置疑,可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妻有子的普通百姓,他们也想生存。 虽然,不知道敌人何时攻城,不知道援兵何时来到。可是,他们坚守过,他们捍卫过,他们已经配得上良臣义民的称呼! 天下并不太平,岭南烽烟未散,而中原大地也是战云密布。 如今,刘曜据关中,石勒据燕赵,朝廷占用江左淮扬和荆襄,此外还有蜀中的李氏割据和凉州的张氏,而新近兴起的鲜卑慕容氏,则割据辽东,高丽一代,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南下。 自从八王之乱以来,短暂的统一被打破,天下再次陷入群雄逐鹿的境地,经过数十年的混战,整合,兼并,渐渐形成了以上六股势力,而真正有实力也有雄心统一华夏的,也就是我朝和刘曜,石勒。 桓谭《新论》有云:世有围棋之戏,或言是兵法之类也。及为之上者,远其疏张,置以会围,因而成多,得道之胜;中者,则务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而定;奇書網-奇书下者,则守边隅,趋作罫,以自生于小地,然亦必不如。 而观华夏之山川地势,整个九州格局,实际上乃是一种棋盘型格局,华夏大地就像一个不规范的围棋盘。在这个不规范的围棋盘上,关中、燕赵、江左和蜀中是其四角,并州、青州、荆襄和汉中是其四边,中原为其天元。 而如今,天下最强大的四股势力,恰恰就占据了这张棋盘上的四角! 在这个棋盘型格局中,关中、燕赵、江南和蜀中分处其四角。四角之地,都各有其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所谓“背山带河,沃野千里”就是这个意思,一般都有比较优越的山河形势,有相对稳固的后方和可以凭恃的山川险阻,能够一种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态势;有优越的经济条件,足以供养、支撑起一个庞大的政治、军事集团;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易于形成一定的社会政治力量。一种势力兴起之初,占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可以建立起根据地,从容经营,积累力量,为日后进取天下打下基础。 关中山河四塞,南有秦岭横亘,西有陇山延绵,北有河套高原,东有华山、淆山及太行山,更兼有黄河环绕,可谓山川环抱,气势团聚。在地势上,关中对东部平原地带呈高屋建瓴之势。关中四面有山河为之险阻,几处重要的交通孔道,又立关以守之。其地位重要者,函谷关扼崤函之险,控制着关中与中原之间的往来通道;武关控秦岭东段之险,扼守着关中东南方向的进入通道;散关扼秦岭西端之险,控制着关中与汉中、巴蜀之间的交通咽喉;萧关扼陇山之险,守备着关中西北通道。四塞险固,闭关可以自守,出关可以进取。形势有利,就出关进取;形势不利,则闭关自守。从而使关中具备一种能进能退、可攻或守的态势。 燕赵依山傍海,三面山海环抱,南面中原。燕山山脉起着抗击匈奴鲜卑南下的屏障作用,翼蔽燕赵乃至整个中原的安全。而秦长城上的数十道关隘,扼守穿越燕山山脉的几条交通孔道。太行山脉为燕赵的右侧翼的重要屏障。倒马关、井陉关、滏口等关隘扼守穿越太行山脉的往来通道。在邯郸附近的平原腹地上有一些东西向的河流,如拒马河、沱河、漳河等,在中原政权抗击匈奴等胡人的战争中,也能够加以利用,建立河防体系。 江南的防御格局是一个以长江和淮河为依托的多层次的防御体系。南北对抗,南方主要是依托长江和淮河。南方一些军事重镇的形成,都是以此为基础的。长江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下连吴越,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使整个南方地区的形势得以完整;另外,长江本身即发挥着对抗北方铁骑冲击的天堑作用。南方在长江沿线置列有一系列军事重镇,扼守长江的几处要点。古代长江下游易渡之处有二,一是采石渡,一是瓜洲渡,分处建业的上下游。建康方面也加强对两处渡口的防守。在这两处渡口的南岸,分别有京口和采石,北岸分别有广陵和历阳,都置兵戊于守,立为重镇。淮河与长江相表里,发挥着双重的屏障作用。经营淮河兼有防守和主动进攻两层战略意义。历代保据江南者,对于淮河与长江的这种唇齿关系都有比较深入的认识,“守江必先守淮”如今已经成为我朝野上下的共识。南方在淮河一线也置列有一系列重镇,主要是扼守淮河支流与淮河的交汇口。在淮西,主要是钟离和寿春,在淮东,主要是山阳和盱眙。寿春正对颍口,挡颍河或淮河上游方向的来敌;钟离正对涡口,挡涡河之冲。淮河下游主要支流是泗水,泗水自山东南流,在淮安附近汇入淮河。淮泗水路自古为南北水运交通要道,山阳和盱眙即控制着泗水方向的来路。在泗水方向,若取更积极的态势,还可以经营彭城以图北方。随着南北力量的消长变化,其攻守之势也随着而变化南方强盛时,可以前出淮北进取中原;南方衰弱时,则往往退守长江;南北势均力敌时,则往往以淮河一线为对抗前沿。 而蜀中居长江流域的上游,是典型的盆地地形。在盆地外围的每个方向,都是崇山峻岭,其防护之厚非其它地域可比。长江三峡是其与东方之间的往来孔道,嘉陵江及其支流河谷低地是其与北方之间的往来孔道。两个方向的往来孔道俱极险要。大抵东面为水路,行江道;北面为陆路,行栈道。这两个方向又分别归重于两大重心:重庆和成都。由重庆东出,经三峡穿越巫山,可入湖北,大抵以古夔州为其门户,矍塘关即在此处;从成都北出,由金牛道、米仓道可入汉中,另由阴平道可通陇上,大抵以剑阁为其门户,剑门关即在此处。在重庆与成都之间,又有几条江河水路相连通。 关中、燕赵、江左和蜀中四角地位得以形成,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条件,就是这里都是民殷国富,沃野千里,有河水可以灌溉,有良田可以耕种,人口稠密,物产丰富,数万之兵旦夕可用,而这才是争夺天下最根本的本钱。 就和下棋一样,占了角,自然要开始拆边,四边之地,也有比较险要的山河形势,但这些地域综合条件却远远不如四角。它们都夹在两角之间,彼可以来,此可以往,既是双方联系的纽带,又是双方对抗时争夺的焦点。而四边如今却正处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想要夺取,却正是各方势力正在谋划的。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二章四边之险 如今的四边,并州,汉中,荆襄和青州,几乎恰好是被瓜分的。 并州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整个北方具有枢纽性的地位。并州地势复杂,总体来说,两侧是高尚,中间是许许多多的盆地,东面太行山脉构成燕赵西部屏障,西部昌梁山、中条山与黄河一道构成关中的东部屏障。而并州境内山河分布错综复杂,形成了一系列小型珠状盆地。这些盆地地形都相对封闭,成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小区域。在这些小区域内,分别形成了一些军事重镇和重要关隘。它们分别面向不同的方向,显示出不同的战略意义。并州山河形势使这里具有一种极为有利的内线作战的地位。并州地势高峻,足以俯瞰三面;通向外部的几个交通孔道,多是利于外出而不利于入攻。 第179章 这就是并州之所以易守难攻的缘故。刘曜攻下洛阳,长安两京,就集中的反应了并州的重要意义。如今,并州大半都在刘曜手上,但是,石勒却在并州最为富足的河东之地埋下了楔子,并且布下了重兵,而这却可以直接威胁到关中,尤其是上郡一带。 青州之地则不必多说,自古青州富足,人口稠密,即使久经战乱依然不损其富足,而如今朝廷南迁后,青州更是成为南北枢纽之地,鲁中南多为低山丘陵,三面都是平原,东面被海。青州的一些重要军事据点基本上分布在鲁中南低山丘陵的四侧,大都依山临河,控扼一方。黄河在北方地区东西纵贯,为东、西部之间的一条交通咽喉。淮河支流泗水徜加开凿,便能连能长江和黄河,从而起到沟通南北的作用。青州便处在这两条要道交汇的位置上。如今南北对峙之际,青州常是争夺的焦点。如今青州大部为石勒所据,唯有重镇滑台,时时易手。 荆襄居长江中游,在上、下游之间居枢纽性地位。荆州外围有延绵的山脉为之险阻,又有大的江河通往境外,从而形成它“用武之国,四战之地”的战略地位。从荆襄沿长江上溯,穿越三峡,是为入川的主要通道之一;若是上下游之间对抗,则荆襄可阻遏川中势力之东出。湖北居东南之上游,立足东南的政权,无不恃荆襄为上游屏障。从荆州藉汉水北上,还可经略中原,进图北方。襄阳、武昌、江陵是湖北境内的三大镇,犹如鼎之三足,撑开湖北形势,使湖北在面向不同的方向时显示出不同的战略意义“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以东南言之,则重在武昌;以湖广言之,则重在荆州。”南北对峙之际,荆襄每为强藩巨镇,以屏护上游。陶侃曾言:“未有失荆襄而能保有东南者。”我朝灭孙吴局面就是从荆襄上游打开。好在如今,陶侃坐镇荆襄,荆襄八郡皆在我手,尚算安全。 而说到汉中,虽然如今被仇池割据,可是谁都知道,仇池只不过是各方势力都暂且不想打汉中的主意而暂时由着他们而已,真正较量起来,汉中目前的实力根本排不上号。可是,汉中的重要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秦岭和大巴山脉夹汉水河谷构成汉中地形的主体,两列山脉平行耸立,东西延绵,汉中便夹在它们之间。秦岭东端有武关,西端有散关,另有三条谷道,可为汉中与四川之间的通道,它们是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在汉中与益州之间,也有两条谷道穿越大巴山脉:金牛道和米仓道。汉中夹在关中和四川这两个上游地区之间,利害关系的胶着程度远非东部的淮河所能比拟。淮河南北尚有广阔的地域可作回旋,在汉中地区则没有什么回旋余地,南北双方在汉中地区一时的得失往往足以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从蜀汉开国到灭亡一前一后在汉中地区经营的得失,比较典型地反映出汉中在南北之间地位的轻重。刘备拿下汉中则蜀中四十年太平,钟会夺取汉中则刘禅只能投降。 汉中地区南北利害关系如此胶着,东西伸展的天地却非常广阔。西汉水河谷低地提供了一条由汉中通往陇西的比较平坦的通道。陇西地势明显高于关中、蜀中,自关中、西川仰攻陇西较难,而自陇西下攻关中和蜀中却较易。这就给在汉中、关陇一带的角逐者们提供了一个思路:与其在秦岭南北争一日之短长,不如取远势争陇西,取得一种地理上的有利态势。蜀汉北伐多出祁山即是出于这种思路。若由汉中地区向东南伸展,两侧地形呈现一种惊人的对称。秦岭向东延伸然后向北包转,与熊耳山、崤山、华山等山相连,形成潼关险要;大巴山向东延伸然后向南包转,与武当山、荆山、巫山等山相连,形成三峡险要。这些险要是川、陕二地形成“天府之国”的地理基础,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给川、陕势力的东出造成了困难。这样,当东、西方之间在三峡或潼关正面陷入僵持局面时,西部势力可以出汉中从侧翼打开僵局。出长江与出汉水相配合以打开三峡正面僵局的杰作是战国时秦攻楚之战。楚人奋击百万,兵多将广,却被白起数万之众一举直捣腹心,就是这个道理。 下围棋,占角是夺取实地,拆边就是要确保外势了,争夺天下也是一个道理,无论是哪个角的政治势力,在两翼经营的得失,都足以决定其兴衰,足以决定其能否摆脱偏霸格局,向外扩展。经营好两翼,以守而言,可以巩固其防守态势;以攻而言,可以包圈中原,进取天下。 对于关中来说,汉中和并州为其两翼,尤以并州的经营为关键;对于燕赵来说,并州和青州为其两翼,亦以并州的经营为关键。如今刘曜和石勒在北方争雄其实就表现为关中与燕赵之间的争雄,并州像一个楔子楔入关中与燕赵之间,双方在并州的角逐往往具有决定性意义。对于江南来说,青州和荆襄为其两翼;北据青州以固淮泗上游,西保荆襄以固长江上游,是为保据东南者的最好态势,其中荆襄以其据长江上游之势而尤为关键。对于西川为说,汉中和荆襄为其两翼;必东据江陵,北守汉中,四川之险才称稳固;据江陵可全据巫山之险,守汉中可人据大巴山之险。其中,汉中以其据地势之上游而尤为关键。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三章四战之地 【今日第三更了,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多谢。】......................................................... 作为割据一方的势力,关键就看他有没有雄心,是甘愿偏安一方,还是力图进取天下。 如今,至少燕赵的石勒,关中的刘曜和我朝,都明确的提出了一统天下的口号。而且,至少这三股力量都在广积粮草,大造兵器,海纳贤才,而朝野上下也都戮力同心,意图进取。 而三股意图统一的势力,如今却都兵锋直指中原! 古话说的好,在从治到乱、从合到分时,据中原四战之地者常难,据四角山川险这地者常易;而在从乱到治、从分趋合时,只有走出四角争中原者才有机会争天下。若仍固守一隅,则终难摆脱偏霸局面。而如今,石勒刘曜都企图一统华夏,而我朝立朝的根本,就是光复中原,无论对于哪方势力来说,中原都是必争之地。进取天下,中原为必取之地;安定天下,中原为控御中枢。只有中原才是真正逐鹿问鼎的竞技场。只有中原四通八达的地理条件,才能获得控御八方的形势。 而就中原本身来说,大体上又可以分为四大块,分别是:西北三川河谷、西南南阳盆地、东南淮河上游、东北河内沃野。 三川河谷三面阻山,北面黄河横亘,差不多算是山河四塞。洛阳城即位于其中。山脉环绕,形成险阻;河流上下周流,可与外部联系。洛阳周围的关隘大都是依三川河谷的山川险阻而立:潼关拒其西,扼崤函之险;虎牢阻其东,扼嵩山北麓与黄河之间的通道;伊阙阻其南,扼嵩山与熊耳山之间伊河河谷通道;孟津阻其北,扼黄河渡口;另有广成关控制经由汝河河谷的往来通道、轘辕关控制由颍河方向来的通道。三川河谷为东西之间往来的重要通道,在东西关系中地位尤其重要。立都关中,往往藉三川河谷以衔接东西。 南阳盆地像是关中、汉中、湖北与中原四者之间的一个旋转门,四面都可进入,四面都可出击。从全局的角度看,南阳盆地具有东西伸展、南北交汇的特点。襄阳和南阳分处于盆地的南北两端,这两座重镇的形成代表了南北双方在这片地域内利害关系的对峙和胶着。南北对峙时,南北双方往往各据襄阳和南阳而分享南阳盆地。在东西之争中,无论是入攻关中,还是自关中东出,南阳盆地都是一片富有吸引力的地域。 河南东南都可以凭恃的地理条件主要是淮河及其支流。在黄河与大别山之间,自北向南依次有汴河、涡河、颍河、汝河及淮河上游主干等河流成扇形展开。这些河流的源头都深达中原腹地,下流汇入淮河,因而成为中原与东南之间的主要交通线路。南北相争,这些河流每为双方战守之资,由中原趋江淮而临东南,由东南出江淮而图中原,都可藉这些河流为运输线。自中原南逼江淮,由汴、泗二水南下,可趋泗口,略淮东方向;由涡、颍二水南下,可趋涡口、颍口,略淮南方向。此外,这片地域南倚大别山,扼武胜、平靖、黄岘三关,屏护着中原的南侧翼。 河内地区处太行山与黄河之间,北倚山,南阻河。山地关隘为往来孔道,黄河渡口为南北津要。太行八陉中第一陉轵关,为山西西南部与河内之间往来必经之路;太行第二陉即秦汉时的太行道,上有天井关,关南即太行山之羊肠坂道,为山西上党与河内之间的咽喉。河内与洛阳之间的主要通道则为黄河孟津渡口。河内地区在山西与河南之间、在关中与河北之间都是往来的要冲。在河内与山西之间,太行关隘是是攻守的要点;在河内与河南之间,河阳孟津是攻守的要点。河内地区在东、西部之间与是往来要冲。从河内入轵关、经蒲津可趋关中;从河内循太行山东进,可趋河北。 在整个棋盘型的天下格局中,如果说中原是其中央腹地的话,那么,洛阳则是这个围棋盘上的天元。洛阳虽号为四方之中,其形势之间却在外围。所谓洛阳的外围,可从几个层次去说,第一个层次是三川河谷的外围诸险要,如成皋、崤函、孟津、龙门等;第二个层次即为河南的四境,即西南南阳盆地、东南淮河上游、东北河内地区再加上三川河谷西北崤函之险,这些地域是中原与其外围四方的联系通道;若将视野再放大些,则其外围可延及关中、燕赵、江左及荆襄等大的战略要地。 第180章 洛阳便处在这几层外围的包围之中。中原的位置和地理形势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原攻守形势的特点。攻取洛阳,进取中原是一种由外向内的层层递进;中原防守的经营则是一种以洛阳为中心、由内向外的层层辐射。 历史治乱更替,天下大势也随之分合变迁。通常,一个统一的王朝因积弊太深而瓦解,天下便随之分崩,而演成群雄逐鹿的局面。历史遂在混乱中酝酿新的统一。 逐鹿虽在中原,真正能参入逐鹿的群雄,却多不起于中原,而趋于四角。历史上,那些最终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势力,大都是趋于四角。历史上,那些最终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势力,大都是起于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先据有一到两个角,积累力量,继之以向两翼扩展,然后,向中原发展,进取天下。 如今中原,我朝占领宛,洛以及汝南,河内为刘曜所占,而南阳则为石勒所有,四战之地分别有之,犬牙交错,而打开这一死结的,恰恰就在中原!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四章战云密布 【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都不要少。多谢。】............................................... 战争是必然的,因为战争是政治的最激烈体现。有利益的地方,就必然有战争。 战争的启动,往往是因为偶然。 有的战争,经年策动,详细推演,反复论证,获得朝野共识,内外赞许,最终水到渠成,因势利导,进行的也是有条不紊,一战功成。 有的战争则纯粹是因为偶然事件,甚至完全彻底的鸡毛蒜皮,引起了小规模的摩擦,最终星火燎原,不可收拾。 而有的,则是因为所有正直的人都痛恨的一类人所挑起。 这类人,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这类人,世代耻辱,永世不生。 这类人就是内奸! 正在建业城内的百姓还为冬去春来而欢欣鼓舞时,正在朝野上下为了南疆乱平而长舒一口气时,他们不知道,战争的阴云已经再次密布。 二月十一,一夜之间,故祖大将军收复的河南四镇再次沦陷,洛阳,滑台,虎牢,碻磝四镇太守居然同时开城投降,石勒亲率50000大军进入洛阳! 无奈之下,都督河南诸军事,镇北将军王彦之只好带残部退守宛城,却被迅速贴上的石广带人围住。成皋、崤函、孟津、龙门等雄关全部失陷!石勒部兵不血刃就占领全部河南地。 同日,寿阳,广陵也出现了哗变,好在守将机警,没有出现大的事端,可是迅速留兵驻守四镇的石勒亲率大军,直逼广陵! 天下棋局中,原本中腹部位,我朝最为厚实,可是一夜之间,居然被人生生拔下了这么大一块,可以说情势优劣瞬间逆转。 很明显,北疆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哗变,绝不是偶然,定然是朝中有重臣做内应,其门下于前线大肆弄权,才会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完,毕竟中腹实地不多,大角才是终极目的。 就在淮泗,河南都一片混乱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万人铁骑正绕过滑台,斜向东南,沿路雄关大城尽皆不顾,兵锋居然直趋京口! 因为领兵的石虎知道,在京口等他的,有船,有粮,有女人。 而在这时,我还在太学里高谈阔论。 上午的演说很成功,很出彩,当我把太学生就该成为国士,就该做能改变历史的人的思想灌输给那些太学生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彻底洗脑了。 谁不想名扬天下,名垂青史呢?谁愿意一辈子当幕僚师爷呢? 就是做到了太守长史,又如何呢? 裂土封疆?割据一方?我告诉他们,这些对于我们太学生们太小了,这些人要么图财帛,要么图权欲,我们太学生图什么?我们图千秋!千秋之后,子孙后代还记得我们,是我们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一番讲演,皆大欢喜,庾亮看起来也听得甚为高兴,不过,毕竟太学的惯例还是不能破,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 接下来,就是祭天,拜师,走完一个繁琐的流程,最终宣布,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太学生了。 按惯例,第一天,不讲经史,由太常卿给大家上课,庾亮饱学之士,自然不怕这个,不过看来今天大家一番辩论,让庾亮心情大好,一乐之下,庾亮决定,今年换个规矩,他先讲,然后大家可以各抒己见,就和廷辩一个模式。 大的东西,庾亮动不了,不过这点毛毛雨庾亮还是拿得下来,很快,庾亮也发扬风格,从高台上下来,与大家一起席地而坐,当然,庾亮坐在主位,太学生们分列而坐。 说起真正的学问,那我就比不过这些寒窗苦读的太学生们了,庾亮从《孟子》谈起,语调平和而中气沛然,举止优雅而神情自若,着实一副大儒风范。 而这群太学生们,遇到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当然不再藏拙,纷纷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誓要将自己好好表现一番。 我由于方才表现出色,如今坐在左列最前方,而对面的则是一直给我找茬的小书生,也不知为何庾亮居然让他坐在那里,难不成他的身份当真高贵若斯? 由于对典籍毕竟不熟,虽然有《洛书》的缘故,我如今记忆力非凡,可是,我却不愿意在这学术的场合来卖弄,这没有意义,而且,这些读书人,数十年苦读,才对圣人之言有了自己的看法和理解,不少人还能推陈出新,说出些自己的东西。对于他们,我心里是钦佩而不是鄙夷。 而就在大家相言甚欢之时,一名书僮却突然小跑过来,悄悄在庾亮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塞给庾亮一个竹筒。 而此时,一名胡子都白了的太学生正在高谈阔论:“虽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然依董公之言,民可无不可,故而。。” 庾亮依然神色如常,面带含笑,那小童走后,庾亮将那竹筒顺手朝袖子里一塞,和没事人似的,压根看都不看。而他依然微笑的看着那个正在慷慨陈词的太学生,眼神中有赞许,有鼓励。 不少人似乎长舒一口气,而我却只感到心里一阵下沉。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一阵强烈的不安,让我忍不住盯着庾亮,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五章危机将至 【今日第二更,追进度了,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多多收藏,当然,鲜花小青也是要追的,多谢了。】......................................................... 庾亮的脸上,淡定,从容,优雅,看起来充满了魅力,让人心折。尤其是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眼中的神采飞扬,看着别人时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让人深切的感到被信任,被赞许。这样的人,自然被众人围在中央,这样的人,自然不是池中之物。这也难怪,庾亮数年的经营,就让庾家迅速崛起。 可是,正是因为庾亮的淡然,从容,却让我心头一紧,深切的担心起来。 因为,他是庾亮! 若是庾亮神色大变,或者庾亮宣布结束,或者庾亮当场离开,或者。。。我都不会在意,因为,能说的永远不是机密,能做的永远不是大事,能让人看见的都不是奇观。 太学是什么场合,如今是什么地方,那书童不会不知道,而他知道还敢进来,还敢跟庾亮咬耳朵,还敢递上竹筒,这明显是有了极其重要的消息传来! 而庾亮居然跟没事似的,这给我的感觉就是欲盖弥彰! 因为,他太平静了,太无所谓了,太淡然了,这已经不正常了。 一般人,无论听到什么消息,哪怕城府再深,如果不是刻意为之,都不可能面无表情。 而庾亮这样,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情况非常严重,而庾亮必须保密,也不愿意引起恐慌,因而故作镇定。故作镇定虽然看起来还是镇定,可是,那形在,神却不在。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很明显,不会是朝中激变,因为这样的话,建业城里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出了什么乱子,既然消息到了庾亮手上,庾亮必须迅速去处理,至少得给出自己的意见,否则将会生变。 而且也不会是地方上民变或者兵变,因为这类事情,暂时不至于有大祸患,毕竟离建业还远,纵然有事情,庾亮完全用不着故作姿态。 而将现在能想到的事情一一排除以后,那么结论就呼之欲出了! 北疆出事了!边关一定来了急报,甚至是庾亮自己的情报组织! 我几乎忍不住激动要一跃而起问个究竟,可是,看着庾亮的淡然,看着周围太学生们脸上快乐的表情,看着他们尽情的享受着交锋的快乐,最终,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我强行压抑住了内心深处的冲动,随之而来的,却是忧虑和恐惧! 让庾亮这样的人物都忧惧,那么情况之危急岂不是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胡人南下了?直取河南?还是窥窃淮泗?或者蜀中之叛军顺流而下? 心中疑虑之下,我不由死死盯住庾亮,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是庾亮却有所觉,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冰冷,锋利如剑,那瞬间磅礴而出的气势,竟然让久经危险的我背心暗暗生汗。 第181章 很明显,庾亮也是高手。 对视。 我深知,如果我此时退缩了,犹豫了,也许我的心智就会留下难以弥补的裂痕和阴影,也许终我一生,我都将在阴影下难以振作。我决不能畏惧。 而且,如果我怯懦了,躲闪了,岂不是让人怀疑?万一给人认为是奸细,怎么办?万一庾亮找个岔子做掉我,怎么办?如今虽然外敌当前,可是,政治之残酷,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勇敢的迎上来庾亮的目光,我坦然的看着他,我的目光清澈,坦荡,当然也有一丝忧虑。 对国家的忧虑,对百姓的忧虑。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古人诚不欺我啊,虽然我和庾亮只是对视,可是,双方的交流就像久违的挚友一般,依然那么的熟捻。 “元规先生,情况很严重吗?” “没什么,放心吧。” “先生不必欺我,该是胡人南下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算了,都是聪明人,你猜的没错。” “多严重,洛阳,滑台被围?” “岂止如此,这一次情况之严重是你不可想象的,很可能我朝六十年国祚都要动摇。” “什么?”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到处乱说,否则,我一定安你个祸乱军心之罪,就是拼上幼與的忌恨,我也一定除掉你。” 虽然,我和庾亮的对视仅仅是一会儿,可是,我和他,却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当庾亮用眼神警告我不许多说时,我已经大概的猜到了前线的情况。 能让庾亮都如此震惊,只可能是石勒军队已经全线突破了黄河防线,甚至是淮河防线。因为如今刘曜尚在河西,而蜀中的李家,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主动进犯我朝。 看起来,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而且,庾亮既然已经知道,那么王导,王敦,谢鲲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我,将何去何从呢?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六章匕首现 【追进度了,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小高潮要来了,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多多鲜花啊。】.................................................. 既然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很快,我的思维就进入了高速运行状态,旁人的高谈阔论,关于学理,关于词义的研究我已经不感兴趣。 治世需要这些来教化人心,需要这些来安定民生。 可是,乱世,顶用的,只有拳头! 拳头硬的,就是王,就是帝! 如今,根据庾亮的神情,根据常理的推测,我大致猜出,应该是河北的石勒按柰不住寂寞,率师南下了。 可是,根据以前的推演,石勒应该是先和刘曜决战,整合了北方势力后,才可能南下的,毕竟,以冀州,并州大部,幽州一部的实力,不足以撼动朝廷。而石勒不到二十万的军力,也不可能能拿下江南。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和刘曜达成了默契,甚至和刘曜勾结,先灭我朝。 可是,这个结论我自己都太不相信,虽然说政治上,最重要的是利益,可是,灭掉我朝,就是两家联手也不一定能做到,而且,石勒和刘曜是有不死不休的血仇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 因为,石勒胆敢大举南下,只有一个缘故,就是我朝出了内奸!而且是层次很高的内奸! 只有这样的内奸,事先和石勒达成了默契,知会,威逼,利诱,迷惑了边关的将士,为石勒敞开了大门,石勒才敢南下。 否则,河南四镇,洛阳,滑台,虎牢,碻磝四镇驻兵60000,粮草可支两年,凭城坚守绝对不是问题。 而且,四镇之外,河南之地大多在我之手,南面还是襄阳,江陵,江夏的十万荆襄精锐,东面还有王敦嫡系的70000淮扬军和杂牌军十余万,重镇历城,寿阳,广陵,扬州,名城大邑举目皆是,而且如今已经开春,河水都已经化开,根本不是胡骑南下的时机。 能让庾亮惊讶,能让如此严密的防御体系崩溃,那内奸该势力大到了什么程度? 首先,肯定不是谢鲲,这一点不容置疑。 很快,我就想到了王敦,王敦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军中更是故旧甚多,他完全有这个实力,策动北地诸军放弃抵抗。 可是,我却很快又把王敦否决掉。 因为,王敦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如今王导为政,总是一碗水端平,尽量不得罪人,保持一种超脱的境界。而高调的王敦就成了现在名副其实第一号权臣。 虽然谢家为首的世族集团一直和王家明争暗斗,可是,有条是明确的,也是王谢两家的共识。 那就是无论争得昏天黑地,毕竟,朝廷还是朝廷,胡人还是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实在不相信,王敦敢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我更不相信,智勇双全,历经风雨的王敦,会放下士人的风骨,去和野蛮的胡人勾搭。 那么,究竟是谁做的呢? 我思考着,纠结着,郁闷着。 可是,现实却不允许我再想下去。 因为,在这太学之内,居然也发生了突变。 正当那群太学生辩论到关于茴香豆的“茴”字的四种写法的时候,坐在最后的一名年轻的太学生昂然站起,而他,是先前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 此人生的倒是不赖,身材挺拔,三缕长须,面如冠玉,眸子清亮,只是身体强壮了点。这是他站起身时,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对他的印象。 可是,他一开口,就让我感到一阵的不舒服。倒不是他言辞激烈或是什么,事实上,他算得上是温文尔雅,他说的话,字字引经据典,句句顺理成章,而且,他绝不把话说死,处处给人留有余地。若是寻常的清谈,这样的人绝对是大家的朋友。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从心底再次感到深深的不安。 此人给我的感觉,不是谢鲲那样的浩然正气,不是王导那样的悠然福气,不是司马睿那样的天子之气,也不是王敦那样的凛然霸气,更不是庾亮那样的优雅贵气。 这是杀气!只有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过,被血浸染过的人,才会有的杀气! 我甚至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而等我回过神来时,这人已经在侃侃而谈中悠然的走到了我和那小书生之间,而他的前面,就是我朝中书令,太常卿,庾亮! 看着依然含笑端坐的庾亮,那人也是满面春风,右手配合着自己的话潇洒的挥动着,声音依然如玉如铿:“故昔日草莽之英雄,如荆轲,高渐离者,慨然之气,奋然之姿,岂不壮哉?而彼时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如今虽风和日丽,若有壮士行刺客之举,岂不妙哉?”那书生洒然一笑,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六章刺杀 【追进度了,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砸票,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多谢了。】.................................................... 匕首一出,寒光闪现,而由于太阳光的缘故,端坐的太学生们,不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依然竖着耳朵听着这人的演说,有的不是点头心中称是,有的则仔细的听着那人的只言片语,企图呆会自己上场来和他辩个高下。 只有少数几个人,听到了“荆轲”,听到了刺客,几个机灵的人,隐隐觉得不对。 我虽然立即拔身而起,可是,那人却是更快,他的双脚同时离地,青巾飞扬,大袍抖动,身轻如燕,风姿如仙,就是离地时的姿势都依然如此的优雅。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我以为他将要上升到最高点而将要下坠,准备趁机发动袭击时,他的身子却莫名的再次升高,同时张开双臂,如大鹏一般向前飞速而去。 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怎么能在上升之势已竭之际还能再次上升? 他的借力点在哪? 无数个疑问让我略微困惑,可是,这些却都比不上情势发展之快。 他的目标,霍然就是依然端坐而笑的庾亮! 在这一刻,我的心中曾经略微挣扎了一下。 救他,还是不救? 姑且不论我能不能救得了他,姑且不论庾亮的功夫究竟如何需不需要我救,但是,刺客来了,我该怎么办,是援手相助还是落井下石,我都必须做出决定。 而且,不仅仅是我的决定,可以说,我怎么做,也代表着谢家的决定,代表是谢系人马的决定。 只有到抉择的时候,才知道世事的艰难和无奈,两难境地永远比华山一条路让人痛苦的多。 不救得好处太多了,如今世族对决,王谢庾三足鼎立,庾亮一死,他所代表的那一系八成要土崩瓦解,至少会元气大损,毕竟,如今庾翼不足以撑起这个家当。而他其他几个兄弟就更是不行,到时候,我们大力蚕食,威逼利诱,应该能让很大一部分中小二线世族反水,削弱敌人的同时增强自己,这无异于是最佳选择。 而且,庾亮雅量高致,才华横溢,年纪又比王敦谢鲲要轻,如今如日之初生就已经这般光彩照人,那以后等到他如日中天之时,岂不更是。 第182章 。 不过,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国难当头,庾亮,毕竟还是朝廷的中书令,太常卿!毕竟,如今王家才是最强的,而谢家和庾家,都是相对弱势的。 而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一直在回避的:我现在,真的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吗?就算可以,我能代表谢家吗?我能为谢灵谢蕴负责吗?我能为谢系数百官员数千人命负责吗? 我真的不知道。 因此,我退缩了。 因此,我选择了出手。毕竟,这刺客乃是外敌,外敌都是共同的。这一点,我和庾亮并无二致。 如今日夜和含烟欢好,体内真气充盈,念动口诀,真气运转全身,我足尖一点,身躯如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直追那刺客。 而这时,下面还在发愣状态的太学生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快,惨叫声,怒斥声开始发出,局面陷入一片混乱。 而庾亮,依然跪坐在那里,嘴角淡然的笑容依然没变! 这份淡定,这份从容,就是我也佩服不已! 匕首虽然闪着寒光,却没有幽蓝或者暗紫,看起来,刺客信心十足,不屑用毒。 刺客的身子终究先发,而我功力大概和刺客相当,终究没有后至,在我奋力伸手,企图抓住刺客的一刹那,刺客还是抢先一步,让我没能阻止他的刺杀。 刺客的匕首划过一道绚丽的直线,直取庾亮的咽喉!而到了此刻,庾亮还是那副姿势,那张笑脸。 仿佛这一切,都和庾亮没有关系一般。这时候连我都恨不得大喊:“你傻了吗?那人是要来杀你的!” 刺客没有我想像里的大喝壮胆,也没有嘴角含笑,他很冷静,他知道,只有把匕首插入庾亮的胸膛,亲眼看着他死去,才算完成。 那些高兴太早的刺客,往往死的很惨。 所以,他至今还活了下来。 刺客的速度和我的速度差不多,而刺客和庾亮之间距离已经不到一尺。我身上有没有兵器,纵然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阻止他对庾亮的刺杀了。 就算我现在有一把宝剑从身后把刺客刺个透心凉,也不可能阻挡他,他一定是不惜一死也要一往无前的刺穿庾亮的胸膛。 刺客,首要的是完成任务,其次,才是活着! 我不死心的看着刺客的匕首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刀尖闪过星芒,绚丽的让人窒息。而破空声呼呼刺耳,那人手捏着的匕首,竟然有雕翎箭配合强弓硬弩时才有的声音。 匕首尖离庾亮只有半寸了,难道,堂堂庾家家主,大晋朝中书令,太常卿,就要这么死去吗? 庾亮依然端坐,神色淡然,嘴角含笑,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七章搏命 【追进度了,大家多多支持啊,每日四更,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啊,多谢。】............................................ 天地仿佛失去了颜色,万物仿佛失去了生机,这一刺,石破天惊! 匕首像怒吼的赤龙一般,昂然的切开胆敢拦路的空气,像毒蛇的信子一般咬住了庾亮的咽喉。 他的目的,竟然恰恰是庾亮的喉结。 此时阻挡不及的我,唯一的感觉是,庾亮就是死,也会死得绚丽。 这刺客显然是个完美主义者,在我看来,他将刺杀,不仅仅当成一项职业,甚至是一门艺术,他的匕首就像有生命一般,短短数尺的运行,就已经将杀人的艺术展现的淋漓尽致! 终于,匕首尖与庾亮的皮肤接触了。 刺进去?还是被弹回来? 此时此刻,饶是久经战场的我,也不由捏了把汗,在这一刻,我是多么的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啊! 庾亮现在不能死! 当生死相搏之际,庾亮终于动了! 他的身子闪电一般向后退去,带着坐下的软垫一起,像雪橇一般向后滑动,而他一直端放的双臂如老鹰扑击一般张开,迅如奔马一般朝刺客的脑袋拍去! 庾亮身手居然高明如斯!他也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而此时,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难道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刺客就这样被庾亮把脑袋拍碎吗?还好,这名刺客也算久经考验,他凭借直觉,在没看见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就本能的低头俯身,将将躲过了庾亮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而这时,他的身子已经水平,就像鱼跃一般朝胸膛大开,双臂大张的庾亮冲了过去! 而他的匕首依然在最前面闪着寒光。 匕首尖依然死死锁住庾亮,看起来,他不单单是刺客,更是死士。 这一瞬间的变化,已经让我获得了充足的时间,此时刺客飞身前纵,正好给了我从后偷袭的机会。 我从来不是腐儒,绝对不会像宋襄公那样讲什么狗屁仁义道德,我要的,永远只是结果。 正在我飞身而起,准备从后面制住这个刺客时,这刺客却像游鱼一般灵活,居然在空中强行回旋,在我扑上去正要抓住他时,那匕首已经抵到了我的面门! 大惊之下,我忙逆运真气,飞速前行的身体戛然而止,旋即飞速后退,将将避过了夺命的匕首。 而庾亮也挥掌攻刺客背心,以求围魏救赵之效。 可是,我们都错了。 刺客既然能在攻击庾亮的时候回身,自然也能在攻击我的时候再次回身。 我蛮以为,庾亮此时佯攻刺客是围魏救赵,却不知,刺客也是打得这个打算呢。 而且,第一次刺客回旋的时候,身形虽快,却也只是轻功卓绝而已,而这一次,刺客在空中再次回旋,却可以说是如电似光,肉眼难见! 庾亮双掌还在平推时,刺客已经如换了个人一般,全身上下凛冽的杀气透体而出,再不掩饰,而原本清俊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狰狞! 他的眼神嗜血而狂暴,他的动作简练而直接,他的匕首轻易的刺穿了庾亮挥动的大袖,“嘶啦”一声拉下很大一块布,并且刮伤了庾亮的手臂。 一见到血,刺客就像狼一般,发出阵阵“粲粲”冷笑。 而这时候,场内的太学生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胆子小的躲进了桌子底下,更小的干脆赖在地上装死。还有的则在那里大喊大叫,也不知是发泄恐惧,还是呼唤告变。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小书生倒是甚为胆大,虽然面色也有些苍白,却依然镇定的站在那里,而鹰钩鼻和死人脸则一左一右紧张的保护在他前面。 还好,他应该没事,不知为何,我心里居然一阵轻松。 不过,眼下庾亮再次面临危险,既然已经决定插手,我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尤其是现在刺客杀了庾亮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 既然你能攻其必救,我难道就不能吗?我骈指如刃,一往无前的刺向刺客的后颈。 而刺客的匕首已经划开了庾亮大袖的阻拦,眼看就要刺入庾亮的胸膛! 现在,他也面临着抉择,是开了庾亮的胸腹,自己被我贯穿脖子,还是暂且放下庾亮,回身对付我。 他只有一条路! 在完成任务自己身死和暂待一时以图后效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的身子轻盈如燕,匕首再次在庾亮的胸膛虚划一圈,逼得庾亮回退,而身子则如蝴蝶一般再次旋转过来。 他的脸上,已经再没有读书人的优雅从容,有的只是凛冽的杀气和不惜一切的决心! 他必须杀掉我们! 他的气机死死锁住我,他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我的胸膛刺来,即使门户大开也在所不惜。 我当然也运足功力,凝于食指,目标当然是他的胸膛。 他刺中则我呜呼,我点中则他丧命。 毫无疑问,这是以命搏命! 我们都在赌,赌对方不敢拼命!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八章赌你不敢!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订阅砸花啊,多谢了。】........................................................ 赌博,与其说讲究运气,技巧,不如说比得就是耐心和勇气。往往到了危急时刻,你所需要的,只是坚持,再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赢了。 可是,奥妙就在于,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缩。 当然,出千除外。 刺客的匕首刺向我的胸膛,,意图将我一剑穿心,而与此同时我的食指也毫不客气的对准他。我自信我的指尖蕴含的内力也足以让他的心脏破裂。 此时他的脸上,表情很是丰富,狰狞依旧,狠辣依旧,眼神中的嘲讽更是毫不掩饰。仿佛在他眼里,我已经是准死人了。 如今,指望庾亮来救我,是指望不上的,由于我们方才的动作太快,已经和庾亮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加上庾亮此时的姿势也使他不足以回身过来,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当然,说实话,我也没有想过靠别人,一点没有。我当时选择帮庾亮而不是落井下石,仅仅因为,我们都是汉人,他是如今的朝廷重臣,现在死不得而已。 换作王敦,我也是一样的,虽然王敦的本事肯定不需要我来出手。 此时对我来说,只有击败他,或者被他杀。 就是这么简单。 匕首离我的胸膛已经只有半尺,锋利的匕首利索的划开空气,破空声有些刺耳,而与之对应的我的食中二指也如剑一般向前戳去,目标依然是他的心口。 第183章 虽然没有呼呼声,可是御女心经心法强行集中之下,我自信这一指依然有开碑裂石之威。 他的嘴角微弯,眼神中不屑之色浓重,似乎在嘲笑我死期将至一般,而我的表情很平静,倒不是已经修炼到境界,而是因为我知道,眼下,还没有动真格。真的较量,还在后面。 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既然你还在小心试探不敢孤注一掷,就让我先来吧! 而正在我准备出手的瞬间,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心声一般,他的匕首陡然加速,不顾一切的刺来,连自己的门户大开也顾不了,看起来誓要在我的胸口开花,而我却置之不理,因为我知道,这依然是虚招,或者说是试探,而我确定的是,若是我一回防,那么,一切都完了。 当然,万一,万一他是玩真的,那么他有匕首之利,占有兵器之长,无疑的可以一下子在我胸口拉开一个大口子,会不会刺进心脏要看运气,我能不能活更是看老天。但至少肯定会被重创。 可是,这样的话,他必然也会被我戳上一指,而看起来,他并没有护心镜这类的护具,我对自己的指力很有自信,我就在赌他不带这些,不敢冒挨我一指的危险。 还好,我赌对了! 他虽竭力掩饰,可是,在我没有遂他心愿的一瞬间,他眼中的一丝失望,一丝惊奇,还是被看个正着。 很明显,他不愿意和我赌命!因为他的目的是完成刺杀庾亮的任务,而不是杀掉我这个小卒子。 你不敢赌,我敢赌! 右手手腕一转,我突然变指为掌,径直朝他的胸口拍去,凌厉的掌风呼呼有声,竟然也是门户大开,罔顾还在前行的匕首。 刺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先前的淡定,优雅,从容,镇静全部没了。有的,是惊异,犹豫,彷徨。 他,终究还是没有超脱,没有到境界,他还是看不穿,看不透。 虽然我看见,他一咬牙,原本中速前进的匕首霍然加速,一道华美的弧光闪过,匕首尖就像嗜血的毒牙一般在空中甚为醒目,而他的匕首微微上翘,竟然是想要把我开肠破肚! 你敢吗? 我在心里这样问道,不过,无论如何,我必须跟他赌一赌!不一定赌输赢,但是,我得赌自己的判断力和心智。 我更要赌,刺客下面要做的,不是杀我,而是尽快刺杀庾亮。 毕竟,太学在建业城内也是繁华地带,而庾亮更是党羽心腹众多,必然很快就会有人将此事飞速上报,而该来的人,一定会迅速赶到。 他的匕首虽然依然是一往无前,离我的胸膛只有半寸了。 我凭直觉几乎可以断定,他不会刺下去! 因为我的手掌离他的胸膛也很近,我完全有把握在他刺入我胸膛的同时,把他的胸膛拍个稀巴烂。 现在,就到了看谁先眨眼的时候了。 可是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冲动激发着我,逼迫着我,让我有着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冒险冲动。 我不仅要和刺客赌耐心,我还要和他赌身板! 深深吸了一口气,充满鄙夷的瞪了正死死盯着我的刺客一眼,我暗运真气遍全身,然后集中于右胸,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突然身形微错,在刺客反应之前,身子死命朝前一倾! “噗”的一声,锋利无铸的匕首没有悬念的刺入了我的右胸。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三十九章再次通灵 【今日第三更,请大家多多支持啊,鲜花,收藏,订阅一个都不要少啊。】................................................. 当匕首进入我的体内之时,我并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这一刻,我只是感觉到肌肉被一个尖而凉的硬物分开,接着,突然很冷,很晕。 可是,我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挨这一下子的目的,心口的异样和眩晕绝不至于让我失去神志,我的右掌准确的拍在刺客的胸口,在手掌接触到他的胸口的一瞬间,全身的磅礴之力瞬间涌入,我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内力对他脏腑的损害是多么的严重。 果然,刺客一声惨叫,“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舒展之极的身躯突然间蜷缩起来,无力的坠在地上。 而亲眼看见刺客倒地,失去反抗能力的我,也突然觉得很冷,眼皮沉重异常,虽然理智告诉我,不能闭上眼睛,可是,人力相对于本能来说,是多么的渺小……眼前的一切逐渐的模糊,终于,我的眼皮遵从了指令,缓缓的落下,而在失去光感的最后时刻,我看见的是庾亮那张充满担忧的脸。 凭直觉,我也知道,庾亮的担忧是真诚的。以庾亮的气度风范,绝不至于做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而且,我也毫不怀疑庾亮会尽心尽力的延医给我疗伤,毕竟与情与理,我也算是为他而伤,只是希望,这一次不要迁延太久,毕竟,如今情况危急,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 黑夜,我并没有陷入完全的昏迷,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外界怎样,刺客如何?庾亮去做了什么,是否找人给我治伤,谢家知道了什么,胡马到了什么位置……可是,我至少确定的是,我没有死。 活着,也就拥有一切,至少,失去的还可以找回来。 可以说,如今的我正与刚刚拿到《洛书》时的状态一般,也是神志虽然清醒,却不知外界情况,陷入了所谓“通灵”的境界。 既如此,为什么不趁这一次,再次研习《洛书》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迅速实施。长时间的温习加上在紫虚仙府对我体制的改造,对于《洛书》里拗口的词句,奇怪的卦象,我早已烂熟于心。 默默念着洛书的《经文》,我的眼前微微变亮,却依然看不清也听不见外面,可是直觉告诉我,我的目力又增强了不少。 接着,我好像被拖入了一个人间仙境,那里有潺潺流水,涓涓细流,那里有萋萋青草,呦呦鹿鸣,那里有绿树青山,皑皑白雪,那里有佳人扑蝶,才子赋诗,那里的天是前所未见的蓝,那里的云是前所未见的秀,那里的人生活悠闲舒适,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人,用秀美不足以形容人的安逸,用仙境不足以形容鸟兽的自得,想来想去,我只能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是啊,天地人三才,天和,地和,人和,己和,谓之谐。倘若能避开尘世的喧嚣,避开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避开对金帛妇女的掠夺,生活在这里,那该多好。 可是,个人永远都是渺小的,就是这和谐的仙境,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很快,原本和谐相处的人们,随之物产的富饶,生活的富足,开始有了争执,有了争议,有了争端。 虽然大家都试图互相体谅,可是,终究,个人的贪欲战胜了一切,他们为了利益,开始争吵,开始斗殴,开始群殴,最后,开始杀人。 杀人后就有了报仇,冤冤相报的结局,就是战争! 战争开始只是徒手,然后用了木棒,石头,最后,升级为刀枪。 渐渐的,杀戮取代了宁静,烽烟取代了和平,这世外仙境,终究和尘世融为一体,快乐富足的人们,终究还是要为了生存挣扎不已。 然后,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再次从上古开始,炎黄之争,皇帝杀蚩尤,汤武革命,烽火戏诸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王一统,楚汉相争,七国之乱,王莽改制,绿林赤眉,三国争雄,我朝一统,永嘉之乱……只不过,这一幕幕历史,这一次以新的形式,呈现在我的面前,不再是王侯将相尔虞我诈,不再是沙场之上金戈铁马,而是百姓的生活,人性的丑恶。 我看见了富足的百姓迅速变得贫穷。 我看见了善良的人们为了一点点口粮而穷凶极恶。 我看见了灾年里百姓脸上的菜色。 我看见了豪强们家里的粮食堆积成山,甚至发霉,都不愿意拿出去赈济灾民。 我看见了华服肉食者们高谈仁义道德,为了鸡毛蒜皮而群情激愤。 我看见了同样是这些华服肉食者们蝇营狗苟,男盗女娼,乱伦通奸,无恶不作。 我看见了上天为人类的悲苦而叹气。 我看见了大地为了人类的痛苦而颤抖。 我看见的一切,都和自幼饱读的圣贤书不同,在那里,人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世界是美好的,光明的,善良的。 可是,无论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我都不得不相信现在的才是正确的。 从人的角度看历史,这,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章宛城激战 【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订阅啊,多谢。】............................................. 而在此时,边疆惊变的消息虽然被胡人封锁的很紧,但是,各个大佬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坐镇江陵的陶侃闻讯如五雷轰顶,最近一直身子不爽利的他几乎就倒下了。 无奈之下,本该亲临前线的陶侃只好在江陵养病,而由赵衰,钱程带兵北上,孙寿镇守武昌。 宛城羯胡战士们在牛角号声的指挥下,嚎叫着,怒吼着,迎着对面走来的晋军方阵,蜂拥而上。他们就象一群饿红了眼的野狼,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凶狠地扑向了一群羊,一群看上去软弱可欺的羊。 第184章 石勒很愤怒,因为本来他以为,宛城可以一鼓而下,他在这里只是鼓舞下士气,自己本来要率轻骑奔袭广陵,策动石虎的,可是,宛城守将王彦之,居然胆大包天,趁自己奔袭而来,立足未稳,居然敢率部夜袭,直取中军,放火杀人,一下子让千余好儿郎命丧于此。等到石勒亲自带兵追击时,却发现王彦之的军队结成方阵,缓缓退去,让石勒一点便宜都没捞着。 虽然一向稳健,可是,纵横疆场数十年的石虎,却从来没有亲身遇见过如此嚣张的敌人,大怒之下,他给全军下了死命令,两天内,拿下名城宛城。 这王彦之乃是当朝宰相王导的长子,可惜却是庶出,在礼法甚严的世族里,纵然王彦之有千般之能,也注定不可能成为家主。 可是,这王彦之却不是常人,此人文武双全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不参加党争,无论是在什么位置,他真正做到了公忠体国,不偏不废,这一点,朝野上下无不赞许。如今他在陶侃麾下,和同样勇悍的族弟王修之镇守朝廷的北大门,数年来兢兢业业,也算良将,而今在北疆连续生变的情况下,王彦之尚能保住宛城,已经着实不易。 距离前线方阵大约一百步的中军方阵里,一身甲胄的王彦之立于中军大旗下,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他仔细凝听着前方战场上的各种声音,在脑海里演绎出战场上的交战状态。听到敌军全线扑来,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族弟王修之大声喊道:“擂鼓,命令各方阵停止前进,保持间距。” “任意杀敌,命令他们任意杀敌……” 战鼓声突然由密集而稀疏,由猛烈而低沉,由激昂而平和。 十一个巨型方阵立即停下。他们在两里长的攻击面上,一字排开,前派六个,后排五个,密集交叉排列。 巨盾斜举而起,背部以六根巨木分上下两层顶住。三支巨型长矛并列架于盾上。黑黝黝的巨型矛头,让人不寒而栗。有相当一部分巨型矛都是临时加工的,没有矛头,只是用刀将树木的顶部削尖了。刀斧兵分别埋伏在巨型盾和长矛兵的后面,准备随时出击,斩杀敌人的战马和士兵。 “上箭……”王修之大声叫道。战鼓敲响。四百名弓箭兵张弓上箭。 王修之对这一套步兵密集方阵非常有信心。这些办法都是在赵衰的指导下的,士兵们在长沙,武陵等地训练时想出来的。他们在武陵训练步骑对仗时,用的就是这一套阵势。骑兵们对步兵的这套方阵很头痛,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有占到便宜。 羯胡士兵纵马飞奔而来。 “放……”王修之一声狂吼,“攻击,连续攻击……” 前派六个方阵,五百名名弓箭手,在一里长的攻击面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准敌骑,发起了凌厉的长箭攻击。一时间满天箭雨,长箭撕裂空气的啸叫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厉号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胡人的骑兵基本上没有甲胄,他们一个个身穿布衣兽皮,防御力很差,中箭落马者众多。战友的死亡极大地刺激了羯人,他们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他们疯狂了,他们丧失理智地不躲不闪,迎着密集的箭雨就冲了上来。 撞击,疯狂而凶猛地撞击。 战场上,霎时间充满了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怒吼声,巨盾被撞击的轰鸣声,长箭撕裂空气的厉啸声,长矛戳入战马的沉闷声,金铁交鸣声。血战开始。 胡人骑兵面对敌阵,毫不畏惧,他们纷纷打马直接撞向巨盾,虽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战马高高跃起,不是被巨型长矛洞穿而死,就是倒跌而回。骑手不是因为惯性飞入盾牌之后被砍死,就是随同战马一起滚落地面。只有少数的巨盾被战马撞到或者撞裂,用身体顶着盾牌的汉军士兵随即被战马撞飞或者被压死压伤,但没有羌人骑兵能够冲进去。巨盾被毁,刀斧手,后排的普通长矛兵,弓箭兵立刻就会一哄而上,不论是敌人的战马还是士兵,统统砍死。没有了巨型盾,缺口就用普通长盾和巨型矛组合,继续坚守。 第一轮撞击全部失败,对晋军方阵没有构成任何威胁。 第二轮撞击更加凶猛。 石勒的骑兵们毫不犹豫地飞马冲到,许多地方都是双骑同攻,其撞击力之大,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鼎抗,虽然有六根木桩支撑巨盾,但巨盾被毁的数量明显增加。敌人的骑兵还是没有讨到便宜,不是战马死去,就是士兵被杀,无一能够冲进方阵。方阵内的晋军士兵誓死阻击,巨盾没了,就用普通盾牌;长矛断了,就用普通长矛;盾牌兵或者长矛兵死了,刀斧手顶上;第一层防守士兵全部阵亡了,第二层防守士兵全部顶上。在晋军士兵坚韧不拔,勇猛无畏的防守之下,方阵依旧没有被敌人打开缺口。 王彦之一脸的淡然,但是他知道,虽然他的大阵暂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可是,毕竟他只有五千人,这个阵势一下子就用掉了四千,而宛城城高池深,区区五千人着实难守,如今连挫敌人两次,目的已经达到,再若野战下去,恐怕后果难料。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一章坚守待援 【追赶进度中,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啦,多谢诸位书友筒子们!】................................................. 亲自督战的石勒是又惊又怒,怒的是这样撞下去,敌人的方阵没有破掉,自己的士兵反倒要死掉好几千,惊得是原本名气一般的守将王彦之,不但没有坐守宛城,居然还胆敢率兵野战,而且还打得这般雄烈。 石勒毕竟是一代枭雄,深知怒而致战,愠而兴师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既然晋军胆敢野战,就跟他好好打个痛快,难道纵横燕赵的铁骑是吃素的吗? “命令儿郎们,集中力量,撞击敌人方阵的正面,连续撞击,不要停顿,连续撞击它的正面。” 牛角号“呜呜……”的四下吹响,此起彼伏。 第一线的王修之听到敌人的号角声,双眉一挑,大声吼道:“擂鼓……命令各方阵,集中主力防守方阵正面。” “命令弓箭兵,密集齐射,近距离密集齐射。” 战鼓声或大或小,或密或疏,响彻夜空。 第三轮的疯狂撞击开始了。 成千上万匹战马在骑兵们地怒吼下,驱策下开始奔跑,开始飞腾,开始撞击;成百上千面巨盾在撞击中开始破裂,开始碎裂,最后化为空中飞舞的木片;巨型长矛戳死了第一批飞跃而来的战马,挡住了第二批战马的撞击,但面对接二连三飞奔而来的战马,长矛兵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再无办法,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进行竖矛操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杀过来。巨型矛除了折断的,在失去巨型盾之后,其余的也逐渐成了废物。 盾牌兵在方阵的最前列,死的又多又惨,他们不是被战马活活撞死压死,就是被敌人的骑兵砍杀刺死;失去了巨盾和巨矛,方阵的刀斧手,长矛手只好舍身堵缺口了。 晋军方阵的正面逐渐被敌人突破了,越来越多的前沿阵地开始了肉搏,激烈而残酷。许多方阵的正面防守士兵几乎被打光了,阵中的许多弓箭兵随即补上,誓死堵住敌人,保证方阵的完整。 早就带伤的王修之一手拿着一把刀,浑身浴血,象疯子一样带着十几个亲卫,在方阵的前沿地带跑来跑去。只要碰到敌人的战马就砍腿,碰到冲进来的敌人就砍头。他带着侍从们从东杀到西,又从西杀到东,一刻不停。 双方士兵都忘记了生死,忘记了痛苦,只晓得杀,杀,杀死敌人,再杀一个敌人。他们不知疲倦,不知血腥,一直杀下去,直到自己被别人杀死。 阵地前排的六个方阵在敌人连绵不断,无休无止地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防守全部出现了危机。后排的五个方阵因为距离稍远,没有遭到敌人的重点攻击,阵势完整。 “轰隆”,突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陡然间乌云密布,还没等人回过神来,豆大的雨滴就倾盆而下,雨水和血液混在一起,让富饶的中原大地成为一片血红。 正双手擎剑,准备带着最后500近卫亲临第一线的王彦之虎目含泪,喃喃道:“天意,天意啊,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石勒见大雨瓢泼,实在不利于骑兵奔驰,无奈之下,只好宣布撤军,而晋军方阵也趁机徐徐撤回。 这一战,晋军阵亡1800余人,大都带伤,可谓损失惨重,而占了阵法的便宜,也杀伤了2000左右的胡骑,正规野战里,能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错了。 浑身带伤十几处的王修之,甫一进城,到了安全地带,就倒下了,再也起不来,他实太累了,王彦之深知这位从弟厮杀太烈,如今身体不豫,指望这位族弟在上阵厮杀已经不现实,只好延医为其治伤。而如今挫敌锐气的目的已经达到,王彦之下令,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宛城本是汝南第一大城,本是商旅云集,百姓和乐,虽然近来由于战乱,不及以前富庶,不过依然有百姓十万,存粮3年,加上宛城北近洛阳,南遮襄阳,西阻函谷,东前淮泗,可以说是天下重镇,中原锁钥。 好在王彦之一向为政清廉,治军严厉,城中百姓生活尚好,对朝廷也算忠心。王彦之又下令协助守城者免3年徭役,有罪者抵,王彦之又拿出积蓄,高额悬赏,百姓们又深知胡骑残暴,自然都踊跃投效,壮年民夫走上城墙,而老弱妇孺搬运擂木滚石,给城中士卒送饭送衣,或者照顾伤者,军民气氛倒也融洽。 第185章 先前的出战只是为了阻挡胡骑的兵锋,王彦之深知,步兵在冲击力上,永远不可能和骑兵相提并论,而且关键是他的兵不多,不足以组成稳固而厚实的方阵,因此可逞一时,不可阻长久,靠自己的力量去硬撼石勒的数万铁骑,无异于自寻死路,归根到底,他还是要靠坚城,等待援军的到来。 而在宛城外碰了个钉子的石勒,回去后当然照例大发脾气,可是,军情紧急,他深知,这一次他南下的目的,是为了夺取江南,而不是在这宛城和王家小儿斗气,因此,稍微和众将商量一下,便下令堂侄石复带一万步骑原地扎营,牵制宛城守军,自己则率40000大军,星夜离去。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二章苏醒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订阅一个都不能少。】........................................................... 在宛城激战的同时,本来一直和凉州方面纠缠不清的刘曜也动了! 二月十三,数万轻骑突然从武关南下,一路上轻装简从,星夜前进,一战而克上庸,上庸太守申图战死,次达新城,新城太守刘嘉大惊之下,开城投降,几乎兵不血刃,匈奴骑兵就深入我朝境内,在留下少量兵力留守后,统兵大将刘胤率部直扑襄阳! 而此时,襄阳只有一万守军,毫无战斗准备,而从江陵北上的赵衰还在当阳!就算星夜前来,也需要两天时间。 关键是,名微众寡的襄阳守将吕焕能不能守得住这百战名都? 襄阳若失,荆襄震动,荆襄若失,江南必亡。 情势万分危急!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似乎上天要和我朝开玩笑一般,一直以来保境安民,不和外面往来的蜀中李雄,居然也耐不住寂寞,他亲率数万大军进驻白帝城,虽然美其名曰“巡狩”,可是意图却是昭然若揭。 无非是也想在我朝不利时顺江而下,也趁机捞一杯羹罢了。可是,夷陵,秭归守军不过数千,能抵挡的住剽悍的川军吗? 这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如画卷一般略过,从画卷里,我看见了前线兵卒的舍生忘死,我看见了后方贪官污吏们的苟且偷生,我看见了胡人战场上雄烈奔腾的气势,我也看见了正在轻车简从,星夜南下的偷袭军队。我清醒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现实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又是未来才该知道的事情。 难道,我终于能通过《洛书》来预知未来? 可是,正当我将将要看见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时,天不遂人愿,我的眼皮自动睁开,强烈的光感让“昏迷”甚久的我颇有些不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含烟那张略显憔悴的俏脸,此时的她伏在我的胸口正在小睡,脸上尚有疲惫之色,修眉尚自蹙着,显然对我甚为担心,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 微微扫视一下周围,原来,我是睡在自己家里。 腰酸背痛,看来我昏迷的日子着实不短,刚一活动筋骨,含烟就醒了,见我睁开双眼,含烟大喜道:“夫君,你可算醒来,妾可担心死了。” 夫君,多么美丽的字眼。 我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忙抬手,想把这娇俏的美人揽入怀里。 “夫君,你的伤。。。”含烟俏脸微晕,却因担心我的伤口,而不让我抱。 我微微感觉一下,伤口处一片清凉,显然已经敷药,并无大碍,便不顾含烟的微微阻拦,执意把她搂入怀中。 美人遍体幽香,温润如玉,抱着美人柔软的身子,看着美人娇羞的神情,让心智损耗甚大的我,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好一会,我才放开含烟,轻声问道:“烟儿,我昏迷多久了?” 含烟一听见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忧色,道:“夫君,你已昏迷两天了,还好大夫说。。” “什么?都两天了!”我大吃一惊,打断了含烟的话,如今战事紧张若斯,两天啊!两天时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我不顾含烟的阻拦,就要下床去找谢鲲。 “夫君!”含烟大叫一声,强自把我按住,我毕竟身上带伤,含烟心志坚决,武功又不弱,便被她按在了床上,老实呆着。 听了含烟的话,我才明白,至少在建业,这两天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那日在太学,我舍生救了庾亮一命,那刺客也被我一掌拍成重伤,当场被庾亮制服,遂被送交有司严密看管。 庾亮当然不会对我不闻不问,在简单的给我包扎了下伤口后,他亲自进宫,请了御医来给我治伤,好在那一下只是刺在我的右胸,伤口虽深,流血虽多,却也没有大碍,没有生命危险,也没什么后遗症。 他当然不知道,所谓破而后立,通过此劫,我居然顺便再次通灵,对《洛书》又深了一层理解,还能对很多未知的事情有了感应,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闻讯大怒的谢鲲和司马睿,都严令建业城守大搜全城,务必找出同党来,孔儒亲自带着杀气腾腾的禁卫军大搜四方,就是王家,谢家等豪门大族,也主动配合。毕竟,这次刺客要刺的,是庾亮。而庾亮乃是太常卿,中书令,是朝廷重臣,这样的刺杀行为无异于挑战整个国家的权威和尊严。 可是,不仅同党没找到,一直被押在天牢的石生,刘统,慕容飞等人,居然全部越狱逃走! 这还不算,就当司马睿气得吐血时,前线的飞章告急如雪花一般送来,一来就是几十分。 这下可好,河南四镇全部失守,淮泗防线形同虚设,胡骑顷刻间,就要兵临城下。 这也不算完,不知怎的,原本极为机密的事情,居然瞬间泄露,闹得满城风雨,几乎在司马睿知道的同时,全城百姓都知道胡人大举南下,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三章来访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鲜花和订阅也是都不能少。】............................................... 很明显,就在这里,就在这鱼龙混杂,犬牙交错的建业城内,有重量级的,足以影响时局的内奸! 一定是他,提前和各个胡酋达成了默契,许下了宏愿,勾引他们南下,也一定是他命令自己在前线的亲信开关放敌,然后在胡骑南下的时候在建业城内制造恐慌,扰乱军心民心! 如果一切真是这样的话,按照理想的布局,必然会有一支轻骑,正在星夜南下,直逼建业而来,形成兵临城下之举! 这样的话,或者一鼓而下建业,颠覆我朝,或者逼迫朝廷签下城下之盟,或割地,或赔款,而此人便可以趁机上位,借助胡人诛杀异己,成为胡人的代理人。 果然好计策,好手段! 想到这,我只觉得周身冷汗涔涔,说不定,此时这支骑兵已经兵临城下。长江天险?既然内奸有本事让河南四镇固若金汤的防线形同虚设,那么找到渡江的船只,对于他来说又有何难? “不行,我得去见谢公,情况紧急。”想到这,我便要推开含烟,强自下床。 “不必了,卜机,我来了,你先安心躺着。”我正待跳下,突然听见谢鲲的声音就在外面。 一脸疲惫的谢鲲推门进来,他的眼睛里甚至布满血丝,看起来也是几宿没有睡好。 谢鲲朝含烟点点头,然后坐在床头,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伤势如何?” “不碍事了。”我感激的看了一眼,洒然说道,“对了谢公,如今情况是不是很危急?” “妾身去给谢公倒茶。”含烟懂事的先行回避,让我和谢鲲有机会单独交谈。 谢鲲赞许的看了含烟一眼,接着回头说道:“卜机,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瞒你,如今这次,可以说是定鼎建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石勒亲自率部南下。河南四镇全部失守,宛城被围,寿阳被正在被攻打,而更为严峻的是,这一次,居然是诸胡围攻我朝。” 谢鲲顿了顿,幽幽说道:“这一次,刘曜和石勒居然达成了默契,刘曜亲率十万大军屯扎于商于一带,而部将刘胤所部数万人,已经连克上庸,新城,现在已经包围了襄阳,襄阳城是危在旦夕啊。 此外,蜀中的李雄也带兵盘踞白帝城,图谋顺流而下。如今建业城内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情况万分危急啊。” 见谢鲲面带忧色,神情怔忡,我完全能从他的脸色中,看出如今的危局,整理了下思路,我正色说道:“谢公,不瞒你说,这些在我昏迷时,隐约都‘梦’见过,而且,如果卜机没有弄错的话,如今至少还有一支胡骑,正星夜朝建业赶来。” “哦?”谢鲲面色微变,他此时顾不上追究我是如何“梦”到的,忙问道:“星夜奔袭建业?何以见得?” “谢公,河南四镇城高池深,驻兵不少,纵然是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也不至于瞬间崩溃,更何况如今诸胡图我,四面开花,唯一的解释,是建业城内出了内奸,而且是位高权重的内奸!他与胡人勾结,事先告知胡人我之虚实,胡马南下时又命令自己的部下开城延敌,不然,胡人断不敢如此嚣张的南下。再者,若不是他,如今建业城内,怎么会闹得满城风雨?” 谢鲲也是聪明人,只是被如今危急的形势弄得心烦意乱而已,如今被我一言提点,马上就通。 第186章 “不错,定然如此,等到四面飞章告变,他在建业制造混乱,此时一支胡骑兵临城下,他就可以挟胡骑自重来要挟朝廷!哼,真是好手段!” 谢鲲拳头重重砸在床头,显然甚为愤怒。 见一向温文尔雅的谢鲲都有些失态,我忙说道:“谢公,如今当务之急,首先是要扼守京口,确保胡骑不能渡江,其次要暗自查访内奸,却又不能打草惊蛇,以免生变,事态紧急,请谢公国家大事为重,速速前去处理政务,勿要因为卜机而耽误大事。” 谢鲲颇为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如今确实情况危急,余这次也是顺道来看你,确实不能久待,灵儿蕴儿这几日哭的甚是悲切,晚上,她们应该会来看你。” 说到爱女,谢鲲脸上总算现出几分柔情,而我一想到娇憨的谢蕴和优雅的谢灵,却为了我而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也隐隐有丝不忍。 谢鲲见我伤感,微笑的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正待离开,谢鲲突然又说道:“这次你救了元规一次,元规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决计不会不管,我看他八成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见了他,你自己用心。” 我用力点点头,坚定说道:“谢公且宽心,卜机晓得轻重缓急。” “那就好,你且养伤,不过,却也逍遥不了多久,不日便会有人来召你,你且跟去,没有错的。”谢鲲站起身来,算是临行前的箴言。 “卜机醒得。” 正在谢鲲要走时,突然听见含烟的声音。 “大人,卜公子如今正在修养,不见外客。”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四章求凰之意 【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都往上上啊。】................................................ 谢鲲听了,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来了,元规来的还真不慢。”说罢,谢鲲朗声道:“含烟,让元规进来吧。” 不一会,一身便装的庾亮阔步进来,见我坐在床头,面色红润,方自长舒一口气。 不等庾亮说话,谢鲲抢先开口道:“元规,你来的正好,如今我自有事,你且和卜机多聊聊。” “幼與,这。。”庾亮有些意外的看着谢鲲。 “无妨,无妨。”说罢谢鲲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留下我和庾亮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沉寂了一小会,庾亮率先打破了沉默:“卜机小友如今安好?” “通体俱安,多谢庾大人关怀。” 稍微寒暄了几句,庾亮毕竟也不是常人,很快恢复了正常,对我深深一揖,正色说道:“卜机小友,这一次,算是庾亮欠你一个人情,小友若有什么要求,庾亮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做到。” 对于加冠取字的人来说,自称名字是对别人的极大尊重,没想到庾亮居然对我就来了这么一手,我忙伸手虚扶道:“庾公何至于此,卜机适逢其会罢了,庾公如此,当真折煞卜机了。” 没想到庾亮倒是执着,非让我对他提出点要求,还说自己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 在这一刻,我还真的很想狠狠的敲他一笔,例如良田金帛,却又觉得太俗,提出政治要求,又未免太过无耻,而庾亮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充满了信任,让我都有些无地自容。 想到眼下胡人兵临城下,我不由正色道:“庾公,如今情况危急,国将有难,庾公身为朝廷重臣,卜机只愿庾公和诸位大人精诚一致,戮力同心,配合陛下,团结百姓,务必要战胜这次危机,还天下一个太平。” 庾亮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这个,一听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炽热,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卜机小友如此高义,元规愧不如也,如今元规在小友榻前起誓,黄天厚土在上,庾亮生,在建业在,如有违者,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时人多信鬼神,既然发下重誓,自然是绝对的履行,看起来,庾亮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的,我心里也略微放心了不少。 正话说毕,庾亮又问了我的伤势,我道无妨,他才放心。 然后就是刺客,如今已经被关入天牢,300精卒看守,料想无虞,只是我那一掌着实不轻,那刺客如今还在昏迷,自然也审问不出什么来。 接下来说起私事,庾亮却笑我到处沾花惹草,却让我有些脸红。 “小友当真是风流的紧啊,且不说谢家双姝之绝色,建业闻名,单单是方才元规所见之媛,也是十万选一之女子,小友艳福,着实不浅。”庾亮笑呵呵说道,他似乎忘记了,他一直想和谢鲲结亲来着,他弟弟庾翼可一直还对谢蕴贼心不死呢。 我听了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见庾亮一脸坏笑,便知他是玩笑,不由心生促狭之意,笑道:“庾大人说笑了,倒是卜机素闻庾大人之妹,文君小姐,端庄秀丽,虔恭中馈,思媚轨则,履信思顺,其名比起谢家姐妹来毫不逊色,让卜机颇有求凰之心,卜机庾大人以为如何?” 庾亮显然没有料到我趁机将了他一军,这下子让他也尝到了方才我尝到的滋味,不过庾亮反应倒也快,作若无其事状,说道:“舍妹倒是略有薄名,配卜机小友这般人物,倒也不算辱没了她,可是小友须知,这太子殿下对舍妹也是颇有意思,这个只怕。。” 我一眼就看穿了庾亮的打算,忙说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庾大人乃是长兄,卜机只想知道,庾大人心中如何想法。” 庾亮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摆摆手说道:“舍妹自幼读书,甚有主见,便是余也无能左右于她,她愿嫁何方郎君,完全她自己说了算,我不干涉。” “此话当真?”我又追问了一句。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庾亮咬咬牙,死不松口。 小样,你还敢将我,到时候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我暗自阴笑,嘴上却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卜机久慕文君小姐之贤淑,欲向文君小姐亲表爱慕之意,庾大人以为如何?” 庾亮咬咬牙,道:“固所幸也,不敢请尔。” “那好!”我一拍巴掌,就跳下床,道:“如今,择日不如今日,如今天色尚早,卜机收拾一番,就去贵府拜会,如何?” “你。。你真要去?”庾亮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我问道。 “当然真去了。”我作出一副很意外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庾亮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卜机小友,再次提醒你一下,舍妹。。她。。反正我个人对你没有意见,我也不反对你去找她,但是,你千万不要后悔。” “一言既出,但无悔也。”我轻轻说道。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五章襄阳城下 【追赶进度中,诸位亲爱的书友们,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和鲜花,一个都不能少哟,多谢大家了。】.................................................. 饶是庾亮久经风浪,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发愣,他实在不敢相信,我居然这般跟他较真,顿了顿,庾亮堆起笑脸,道:“那个,你方才都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我心中暗乐,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庾大人说笑了,卜机怎敢跟大人开玩笑。”说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对龙凤玉佩,“深情”的看了看,拿出那块较小的凤佩递给庾亮,道:“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不如卜机就用这凤佩当作聘礼。” 这龙凤双佩乃是当时抓住了士锋从他身上打劫的,恰好一对,和田美玉,雕刻精美,可是当时却有一堆女人围在身边,给了谁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一直揣在身上没有动,如今正好拿出来。 庾亮脸色再变,他抬起头,闭目凝思了片刻,睁开眼时,双目神光四射,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顿道:“卜机,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啊。”我用力的点着头,好像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再次确定下,你真的不后悔?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绝无后悔之理。”我胸脯拍得震天响。 “那好,凤佩先放我这里,你且稍待,我去去就回。”说罢,庾亮扭头就走,还顺便把我的凤佩也顺走,还让我很是不爽。 我却不知,这下子,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襄阳城四门大开,城墙上空无一人,只有飘扬的战旗在猎猎作响。 亲率轻骑奔袭而至的刘胤和几个部将,看着城墙上的异状,迟迟不敢下令进城。 “大将军,末将和汉人打了几十年仗,这还是头一次顺利地打到了城下还没碰见汉人抵抗的。”部将山喜苦笑道,“我可以拿脑袋和你们打赌,汉人一定有阴谋诡计。” “你怕了?”一直跟山喜很不对路的炽磐摸摸自己的秃头,硒笑道,“你不想进城?” “我不进了。”山喜坚决地说道,“要进你们进。” 部将蒙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被汉人打怕了?这么胆小?” “不是怕,还是那句话,要进去你们进,我不进。”山喜看了他们一眼,严肃地说道,“我虽大字不识几个,可是襄阳城的地位我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汉人一直重兵把守,连上庸那样的小地方,我们虽然一鼓而下,都还死了千把兄弟,这襄阳岂是上庸能比的? 第187章 汉人的兵法一向以奇制胜,我们不能以常理揣测他。如果今天他率兵在这里死守,反倒没什么事,但他今天却把一座城池拱手相送,这里就一定有诡计。” “哟,你还挺有见识的。”炽磐调笑道,“怪不得你老打败仗,原来见识这么高。” 山喜倒也不发怒,嘿嘿一笑,不以为忤,微微退后。 “你们怎么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胤终于开口问道。 “守将毛中兵力不足,粮草不济,也不是知名勇将,面对我们五万大军,他能不跑吗?”炽磐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如果换做是我,我比他跑得还快。” “哈哈……”蒙逊大笑道,“炽磐说的对。汉人一般都死要脸,明明打不过,还要硬撑着,说什么为了大义,一副作呕的嘴脸。嘿嘿,老子这次,就偏不遂他们的愿。” 刘胤没有接这个茬,只是淡淡问道:“好了,你们二位,谁先进城?” “我先进。”炽磐说道,“我就不信里面有埋伏。” 刘胤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炽磐回头,振臂高呼道:“儿郎们,大家并肩子冲啊,进去以后,里面的财帛女人,就都是你们的啦!” 对于胡人来说,汉家的丝绸器物,玉器书画,汉家的温婉女子,是他们永远不可抗拒的诱惑,炽磐麾下的兵卒们放声欢呼,声音响彻云霄。 炽磐高高举起马刀,双腿一夹马腹,正要第一个冲进城去,却被刘胤一把拽住。 “大将军,这。。”炽磐万分不解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刘胤。 刘胤神情冷漠,伸出手去朝城墙上一指,淡淡说道:“你看那儿。” 顺着刘胤的手看过去,在光秃秃的城墙里面,隐约有寒光闪烁。 “那是。。”蒙逊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汉人的大刀“,刘胤的话依然很冷酷,“你们在看那儿。” 众人看去,此时阳光耀眼,可是,城门甬道处,却有大片的阴影。 “奇怪了,明明是城门洞,怎么会。。。”蒙逊依然有些不解。 “上面八成是一块巨石,等炽磐将军冲过去后,那块石头嘛,就会落下了,然后。。”山喜不阴不阳的说道。 “咕噜”,炽磐和蒙逊都猛咽了口唾沫,感到背心汗涔涔的。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六章八公山上 【赶进度了,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哦,多谢诸位啦。】.................................................. “将军,那我们。。”蒙逊试探着问脸色铁青的刘胤。 刘胤深吸一口气,道:“命令大军后撤十里扎寨。” “得令!”这一次,再没有人质疑命令,数万铁骑呼啦啦就撤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大军刚一撤走,襄阳城马上城门紧闭,同时无数民夫爬上城头,开始紧张的堆积滚木擂石,还有人从城门上方摘下一块大布,而此时,襄阳守将毛中正后怕的抹着汗水……好一出空城计! 等到刘胤等人得到消息再次兵临城下时,襄阳城头已经旌旗飞舞,众志成城了,民夫们也都久经训练,俱都穿上轻甲,拿起刀枪,誓要让胡马陈尸城下! 已经被恼怒和羞惭弄昏了头脑的刘胤直接下令——攻城! …………襄阳城好歹靠着空城计逃过一劫,而与此同时,淮扬前线却正面临着生死血战。 黄昏,寿阳城外,八公山上激战正酣。 王导的侄子王当镇守寿阳。王当也是青年将领中很出色的一位,长期坐镇淮扬,屡立战功,爱惜士卒,在军中威信颇高,如今胡马南下,王当先是在淝水背水列阵,小胜一场,接着率10000士兵于八公山布下方阵,誓要阻击南下的羯人。 王当的阵势很简单,外拒马中长枪内弓弩,士卒带甲,面对羯人的冲击,王当许下重伤,激励士卒,绝不后退。 羯人进攻到拒马阵中段时,遭到了晋军顽强的抵抗。王当身先士卒,集中了拒马阵后段大约五千兵力展开了疯狂反扑,双方在大约一里长的攻击面上,象拉锯式的反复厮杀,谁都无法再进半步。可惜晋军先前受损过大,虽然占据了拒马阵的便利,但已经无法击退羯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惨烈肉搏之后,晋军的人数越来越少,逐渐被羯人杀得步步后退了。 王当踉踉跄跄地滚到血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撤下来喘息了,他浑身都是血迹,根本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血水。王当趴在地上,闻着刺鼻的血腥空气,伸出舌头舔了舔黏乎乎的血土。他想喝水,他感觉自己的嘴里心里都已经干渴得冒火了,他狠狠地啃了一口混着血液的泥土,贪婪地咀嚼了两下。王当手脚用力,艰难地爬起来,吐出了嘴里苦涩的血土。战场上的杀声突然象打雷一样冲进了他的耳中。听到了,他又能听到了。王当用力抬起头,睁大一双呆滞的眼晴四下看看。 眼前到处都是奔跑的脚,血红的沾满了血液的脚,然后他看到了神情激愤的士卒,数不清的士卒,大家都在往前冲,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往前冲。他看到一个士卒被一支厉啸的弩箭射中,奔跑的身躯突然横空飞了起来;他看到一个什长被长矛洞穿了尸体,仰面倒下,鲜血从他的胸腔内象喷泉一样射了出来;他看到掌旗兵被一把血糊糊的战刀砍断了双手,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惨叫,一个晋军士兵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提起他的脑袋冲了上去,又一刀砍死了那个羯人,然后他一口气连剁十几刀,直到把那个羯人剁成了碎块。几支长矛把这个疯子一样的晋军士兵钉死在了地上,临死他还死死地抱着那个掌旗兵的脑袋。 王当无力地笑笑,看到了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云朵,突然那夕阳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云彩变成了一条血河,王当吓了一跳,用力眨眨眼晴,却猛然发现天地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地甚至连风声都没有。王当疑惑地摇摇脑袋,转头向前看去,死尸,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死尸。绵延弯曲又象一道看不到边际的堤坝,血红色的堤坝。堤坝上数不清的人纠缠在一起厮杀,拉扯,坠落,死去的士卒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在空中飞舞着,坠落着,然后摔在血水里弹跳着,溅起的血浪四射而起。 一个头颅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越过了堤坝,在漫天长箭当中旋转着,摇晃着,带起满天的血珠,掉落到了王当的眼前。头颅蹦跳着弹了几下,然后滚到了王当的脚边。王当迟疑了一下,伸手把它捧了起来。这是一个髡头脑袋,是羯人的脑袋,满脸的大胡子,嘴巴大大地张开着,仿佛还在凄厉的惨叫。 凄厉的惨叫声由远而近,霎时清晰地传进了王当的耳中,王当大骇,忙不迭地丢掉了脑袋,捂起了耳朵。一个躯体重重地摔落在王当身边,鲜血连着内脏倾泄而出。王当蓦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自己的一个亲兵,一个跟了自己三年的亲兵,他死了,被敌人一刀切开胸腹死了。王当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既没有悲痛,也没有仇恨。那个髡头脑袋此刻就躺在自己亲兵的肠子里,张开的大嘴仿佛在吞噬着滚烫的鲜血。 王告缓缓爬起来,俯身从那个亲兵手上拿过战刀,轻轻地把他一双痛苦的眼睛阖上了,“兄弟,你走好。” 王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突然举刀狂呼:“兄弟们,杀啊……”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七章绝境逢生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和鲜花都不要少。】......................................... 胡骑漫山遍野,晋军多半带伤,可是,在王当振臂高呼时,训练有素的士卒们依然同时高呼! “杀啊……” 残余的几千士卒舍生忘死的朝正在耀武扬威的骑兵们冲了过去,他们不计伤亡,他们不畏艰险,他们以命命。 胡马南下以来,无论是洛阳长安,平城邺城,从来没有一只军队,能和胡骑血拼,也从来没有哪一只军队,士卒们用牙咬,用手戳,和骑在马上的胡人生死相搏。 苍天在哭泣,大地在颤抖,这只悍不畏死的军队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他们的荣耀,他们心中知道,这一次恐怕要失败,可是,他们是军人,他们只有战死一个选择! 刀砍翻刃了,长枪用秃了,盾牌被击碎了,可是,王当和他们的士兵们,依然不顾一切的向前,向前,向前!他们的神情坚定,他们的双眼血红,他们不顾自己开肠破肚,他们不管自己血流如注,他们只知道向前! 胡骑终于犹豫了!势不可挡的冲击被遏制住了,挥舞的马刀停止了,可是,晋军士卒们的力气也快用光了。 奇迹,只差一步,王当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就能冲破对方的骑兵! 可是,有时候,一步之遥,却是天涯。 稳住阵脚的羯人开始重新冲杀,精疲力竭的晋军虽然依然不屈,可是已经没有力气阻挡胡骑的气势了,马刀像镰刀一样收割着晋军士卒的生命,王当虽然奋力冲杀,可是,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 “不,你们放开我,我要和兄弟们在一起。”王当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几名亲兵大声吼着。 “将军,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请将军暂避一时。” 第188章 奇-_-書--*--网-qisuu. “请将军暂避一时。”几名亲兵同时呼道。 “不行,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们。” “将军,除非您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那名亲兵不顾战场情势危急,跪地说道。 “你们。。” 远处站在高岭上观战的石勒微微叹息,道:“孤道汉人文弱,已经不堪一击,不料汉人尚有如此锐卒,若是北人皆是如此,我等又岂能入塞?” “大王英明神武,区区汉人又岂是我羯人的对手。”旁边的部将恰到好处的把马屁送上。 石勒却没有理会,只是淡淡说道:“汉人那个将军,是个勇士,呆会,厚葬了他。” “是,大王。” 看来,王当等人已经了,石勒他们都已经开始给王当准备棺木了。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复杂多变,刚要进帐休息片刻的石勒突然站住,神色微变。 “这是什么声音?”石勒微微皱眉。 那部将马上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了一会,脸色有些苍白道:“大王,是。。是马蹄声。” 正在这时,南方突然传来响遏行云的欢呼声,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他们的援军到了。”石勒淡淡说完,一吹口哨,一匹黑色骏马“嘚嘚”跑来,神骏异常。石勒足尖一点,强壮的身躯就落在马背上,石勒娴熟的抓起缰绳,淡淡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这可是你们汉人的老话。”说罢一夹马腹,骏马如流星一般冲刺而出,留下这个部将在这里呆呆看着远方。 “来了。。来了。。”部将只剩下呢喃声。 战场上残留的晋军,已经陷入了绝望。 他们精疲力竭,他们被数万铁骑包围,再也没有了杀出去的可能,胡骑之所以不立即冲击,只是想享受围猎的快感而已。 就在绝望笼罩这一切的同时,一阵清亮的号角声悠扬传来,马蹄声让大地再次颤抖起来,让本已瞑目待死的晋军士卒再次渴望的睁开了眼睛。 南方,漫山遍野的士卒缓缓走近了火光冲天的战场。 晋军望着熟悉的战旗,熟悉的队形,熟悉的衣裳甲胄,先是一愣,接着是敬佩,再接着是热血沸腾,举臂狂呼起来。我们的兄弟来了,他们和我们一样,要誓死血战。 不知何人带头,仰天长啸,接着,所有的士卒们都开始欢呼,欢呼声响彻云霄,此时,疲惫的身体仿佛透入一股清流,酸软的手脚仿佛又有了无穷的力量,手中沉重的刀枪,又重新变得那么轻便耐用。 来将淡淡扫视了战场一眼,“铿”的一声拔出佩剑,剑尖指天,剑身寒光四射。 随着他的拔剑,随他而来的士卒同时亮刃,气势雄浑,而看了发愣的残兵再次陡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王当怔怔的看着远方,一名银甲少年坐在白马上,微笑着对他的士卒们致意,他右手按剑,望着象波涛一样涌动的晋军,听着象潮水一般的欢呼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看着他那优雅从容的气度,一向眼高于顶的王当,第一次生出了自愧弗如的感觉。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八章劝降 那少年剑尖一指,朗声吼道:“杀!” “杀!”数千援军齐声高呼。 “杀!”受到感染的王当残部俱都士气大振,得到支援的他们,压力顿减,杀声陡涨,攻击的势头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这时,马蹄轰鸣,铁骑奔涌,石勒亲自带着五千人马象狂飙一样杀了过来。 双方再度血战,血肉横飞。石勒一手长戟,一手战刀,呼号向前,勇猛无敌,势不可挡,每一戟击出,必有数人丧命,每一刀砍下,必有身首异处。而那小将丝毫不示弱,虽然手中拿剑,却依然挥舞如飞,近身者几无一合之敌。 由于那小将下手无情,杀敌众多,遭到了羯人疯狂的围攻。可他夷然不惧,宝剑上下飞舞,横扫竖劈,围在他周围的羯人一会天上,一会地下,惨呼嚎叫,纷纷溅血而死。一个羯从马上飞扑而下,双手尚未抓到他的肩膀,就被他飞起一腿踢上了半空。羯人大骇,再不敢近身,纷纷四散而逃。 强悍的援军士卒奋勇向前,酣呼鏖战。羯人也是杀红了眼,咬牙切齿,吼声连连,誓死冲杀。 晋军的强劲攻击势头转眼就被潮水一般的羯人打退了。不过,补充了生力军的晋军,却也压住了阵脚,一时间,双方形成僵持。 但是,人数的优势和骑兵的冲击,毕竟不是拒马阵已经破损的晋军可以阻挡,很快,晋军死伤惨重,连连后退。那小将和自己的亲兵们陷在了羯人的阵中,他们左冲右突,奋力突围,而周围的羯人似乎也看出此人不是常人,誓要把他们留下。 眼看伤亡殆尽的时候,勇猛的王当带着一帮士卒奋不顾身地杀了进来,“快,带走将军……”王当指着几个亲兵大声吼道,“其他人留下断后,断后掩护……” 长箭如雨,杀声如雷,人海如潮,羯人从四面八方攻杀而来。王当的人马随即被一截两段,一部分人护着伤痕累累的银甲小将迅速退下,一部分士卒随着王当被密密麻麻的羯人围住了。王当全然不顾性命,双刀飞舞,一边奋力砍杀,一边不停地纵声狂呼:“战死为止,战死为止,兄弟们,杀啊……” 突然,正围住王当的胡骑自动分开,一名长须白面,修眉大眼的壮汉骑着黑马缓缓进来,而两侧的骑兵同时高呼万岁! 万岁声一出,所有战场上的羯人齐声高呼,士气大振,晋军则在气势上弱了一筹,很快就伤亡惨重。 都是聪明人,王当马上就意识到,来人就是纵横严重十余载,害死英雄刘琨的羯王石勒! “啊”的一声大喝,一名亲兵突然搭弓引箭,对着石勒就是一箭,弦响,箭出,却见石勒大手一抓,在顺手一甩,那名亲兵一声惨呼,坠下马来,他的额头,霍然扎着他方才亲自射出的羽箭。 气氛凝固了,石勒的速度和力量居然强悍如斯,晋军们都愣住了,而羯人们沉寂片刻,再次迸发出比先前还要激越的欢呼! 石勒轻轻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静静的看着王当,好一会,才淡淡说道:“你是勇士。”声音浑厚,汉语标准。 王当慨然点头,对石勒拱手道:“你是枭雄。”,说罢顿了一下,道:“我不是英雄,他才是。”说着,指了指正在另外一群羯人包围中厮杀的那名银甲少年。 “你们都是。”石勒很大度的笑道,“怎样,愿意跟我打天下吗?” “打天下?” “不错。”石勒点头,“你是勇士,我是枭雄,勇士是不该埋没的,汉人里勇士不多,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儿女,那么久让我这天下共主来保护。” “汉胡不两立!”王当傲然说道。 石勒周围的羯人不少都听的懂汉语,不由对王当怒目而视,有些人甚至要当场射杀王当,而石勒挥手示意他们少安毋躁,笑道:“此言差矣,张先生教我说,为君者当海纳百川,延揽天下贤才勇将,不分贫富,不分贵贱,不分胡汉,四海一体,八荒一心,才能成大事,孤王可以保证,汉胡一家,俱为一体。” 王当却朗声说道:“你助刘曜破我两京,掳我二帝,毁我宗庙,此为国仇,你率军南下,杀我百姓,掠我财帛,此为家恨,今日沙场相见,既为尽忠,八五八书房又为尽孝,我都要杀你。” 石勒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言语间颇有些惆怅,道:“有些事。。算了,说了你现在也听不进去,你当真不肯?” “我是琅琊王家的子侄,王家的人,没有孬种!”王当已经扬起了双刀。 石勒仰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旋叹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后,石勒举起手中大戟,指着王当,朗声道:“也罢,勇士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勇士就应该死在勇士的手下,就在今天,我,送你去见刘琨!” 王当勃然大怒,道:“狗贼!你还敢提刘叔的名字!我杀了你!”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四十九章一去不还 【赶进度啦,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献花,多多订阅啦,多谢。】........................................... 刘琨! 这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名字。永嘉双雄,祖逖刘琨,十年前曾经让胡骑闻风丧胆!昔日祖逖刘琨,闻鸡起舞之事,风传天下,让无数的热血男儿为之动容。 不同于刘备到处招摇撞骗,刘琨那是正宗的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其祖父刘迈、父亲刘蕃都曾出任高官。年轻时和祖逖要好,相约要做出一番事业,可惜日后天南海北,英雄竟无联手之日,若不然,也许如今我朝依然是定鼎洛阳,而不是建业。 刘琨历职太尉掾、著作郎、太学博士和尚书郎,不过俱都是些刀笔之事,和刘琨心中的金戈铁马大相径庭。永康元年,赵王司马伦执政后,刘琨任记室督,又转从事中郎。刘琨的姐夫是司马伦之子司马荂,所以刘琨父子兄弟以赵王姻亲并被委以重任。 但是,当司马伦篡位以后,刘琨不甘沦为鹰犬,却又无力反击,只好每日与金谷二十四友宴饮狎玩,以麻痹司马伦。一时间,司马伦误以为刘琨已经失去了锐气,便对他放松了警惕。 永康二年三月,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聚兵数十万进攻洛阳。 第189章 四月,司马伦以刘琨为冠军、假节,与孙会率领三万宿卫兵迎战司马颖于溴水,刘琨深恨司马伦篡位谋逆,在前线消极怠命,加之各部互不相从,不能统一指挥,司马颖趁势发动反攻,大败而还,因焚烧了河桥,才得以自保。 随著前线兵败,司马伦亲信、左卫将军王舆与洛阳城内诸将起兵反司马伦,刘琨趁机起兵策应,率兵700余人由南掖门攻入皇宫,杀孙秀、孙会、士猗、许超等,囚司马伦,旋即赐死,然后刘琨亲自迎惠帝自金墉城还宫。随后,司马颖、司马颐进占洛阳。司马颖又派刘琨军南下阳翟,配合司马冏击降张泓等。六月,司马同率军数十万入洛阳,诏为后司马,执掌朝权。在这次复辟过程中,刘琨先是沉潜姑息,时机一到则奋身而起,立下头功,成都王司马颖事后论功行赏,大赏群臣,尤其是刘家受赏最多,刘琨兄刘舆封为中书郎,以刘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 永宁二年骠骑将军司马乂与司马颙等里应外合攻杀司马冏,司马乂掌握朝权。范阳王司马虓引刘琨为司马。 永安元年初,司马越发动兵变杀司马乂,迎司马颖进占洛阳,控制朝政。是年七月,司马越等挟惠帝进攻司马颖,兵败东逃。司马颙乘机出兵攻占洛阳,迫惠帝与司马颖迁都长安,独专朝政。永兴二年,司马越再度起兵,西攻长安,司马颙战败。次年六月,司马越迎晋惠帝还洛阳,不久,司马颙与司马颖相继被杀。王司马越执政后,以司马虓代刘乔为豫州刺史,刘乔举兵抵抗,刘琨率领突骑5000救司马虓,兵败与司马虓俱逃往河北,父母却陷于刘乔。司马虓领冀州,刘琨到幽州向王浚借突骑800,渡河击败刘乔,才救还父母。 所谓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离开了是非之地洛阳,进入了四战之地并州,标致着刘琨的人生,终于走入了辉煌! 光熙元年九月,刘琨出任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此时的并州已经遍地烽火,匈奴贼首刘渊自称赵王,割据平城,派出胡骑四处烧杀掳掠,一时间百姓死难无数。各地豪强不仅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趁机和匈奴人勾结,共同的掳掠百姓,而刘渊则乘机大肆发展自己的实力,以图进取中原。 元嘉元年春天,刘琨带领一千余人辗转离开首都洛阳,春天到达晋阳。当时的晋阳经历战乱,已成一座空城。可以说要人没人,收不到赋税,要钱粮也没有,各个府库空空如也,而且晋阳城念久失修,城外又随时有胡骑出没,可以说,晋阳城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中。 刘琨在左右强敌环俟的环境下安抚流民,发展生产,加强防御,远交近攻。不到一年晋阳就恢复了生气。 当时的晋阳南面是刘渊建立的赵国,北面是正在崛起试图染指中原的拓跋鲜卑的代国,东面是和段部鲜卑结盟的幽州刺史王浚。刘琨无奈之下,只得和拓跋鲜卑首领拓跋猗卢结盟,而他主要的对手,就是名义上是刘渊部将,实际上独立割据襄国的石勒! 其后,由于晋阳和其他地方交通断绝,刘琨在哪里究竟做的怎样,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可是朝廷和天下百姓却知道,对于胡人的战俘,一提到刘并州,俱都战栗不已。 后来,根据过往的客商介绍,刘琨与石勒大战数场,战无不胜,迅速收复了大片失地,可是,正在这时,石勒要求谈判。 勇冠三军的刘琨当然无所畏惧,昔日关云长敢单刀赴会,今日刘琨又有何惧? 可是,刘琨毕竟不是关羽,而石勒也不是鲁肃那般君子,本以为孤身赴会能震慑敌胆,无奈竟然是一去不复还,坊间盛传,石勒在酒里下毒,刘琨去了三杯酒下肚,便七窍出血而死! 一代将星陨落!并州八郡重入敌手,从此,石勒就成了天下汉人不死不休的敌人!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章找上门来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收藏,鲜花和订阅都不能少。多谢。】..................................... 且不说石勒的羯王身份,光是“给刘琨报仇”这巨大的荣耀,就足以让每个汉家二女疯狂! 王当心动了,虽然,他现在身受重伤,虽然,他的部下已经被胡骑包围,虽然,他的恩人如今还在舍生忘死的奋战冲杀,虽然,他知道,希望其实很渺茫。 可是,他还是要试一试,赌一赌!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命,不,是晋军的几千条命,赌石勒的一条命! 可是,上天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与此同时,正坐在榻上发愣的我,却很快尝到了自己酿的苦酒! 离去不到一个时辰的庾亮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脸色很是古怪。 “庾公,这是。。。”见庾亮一进来就有些“贼兮兮”的,我心里有些发怵。 庾亮无奈的耸耸肩,摊开双手,道:“这一次,你玩儿大了,我现在是先来给你通个气,呆会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我正要向庾亮问个明白,突然外面就传来阵阵吵闹声。 “这里是卜机的家吗?” “卜机给老子滚出来!” “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就是,穷成这样还敢打庾小姐的主意,真不知廉耻。” 很快,外面就骂声一片,而庾亮居然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少爷,不好了。”小脸微红的蓉儿小跑着进来,先给庾亮福了一福,然后娇声说道:“少爷,不知为何,外面突然来了一群贵介公子,都指着少爷在骂呢。” 见我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庾亮马上闭目做养神状,就像没事人似的。我强压心头的怒火,低声问道:“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的话,那群公子哥儿都说。。都说。。。”蓉儿看了看庾亮,有些不敢说话。 “但说无妨。”我示意蓉儿不必有顾虑。 “他们说。。他们说少爷是那什么想吃天鹅肉,居然妄想打庾家小姐的主意,知道您在这里会客,现在少奶奶和奴婢的姐姐出去拦着,他们。。。” “好了,不必再说了!”听了一半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正在这时,突然听见熟悉的怒斥声。 “你们这群登徒子,青天白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那是含烟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尖叫,那居然是芙儿。 见蓉儿马上色变,我忙宽言道:“蓉儿且宽心,你姐妹既然进了我的家,便是我的家人,我必保你姐妹周全,在内堂侯着。”说着看了眼正在悠哉游哉的庾亮,狠狠道:“顺便好好伺候这位爷,哼!” 等我来到门口时,气得肺差点都炸了! 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和一大群狗腿子正把我的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含烟正一手搂着嘤嘤哭泣的芙儿,一手挡着那些登徒子们伸过来的脏手,由于不想把事情搞大,含烟没有用武功,却也让那群公子哥们更为嚣张。 “嘿嘿,小娘子真是水灵,别跟着卜机那穷光蛋了,跟了哥哥,保证让你穿金戴银,披红挂彩的。” “就是就是,到时候咱哥几个还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啊,哈哈哈哈。” 随着含烟的娇诧和芙儿的哭泣,让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我不由大吼一声:“都他妈给老子滚!” 听见我的怒吼,二女是又惊又喜,而众纨绔先是一愣,旋即放声讥笑起来。 “哈哈哈,这小子居然让我们滚,太好笑了,哈哈哈。” “就是,哎哟,我的肚子。。。” 此时二女趁机摆脱了公子哥们的纠缠,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入我的怀里,芙儿更是忍不住马上大哭起来。 这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看起来像是这群人头儿的一个白衫少年站了出来,装模作样的一展折扇,扇了两下,轻蔑说道:“兀那小子,你就是卜机吧,识相点,把这俩小妞儿交出来,爷们几个今儿就饶了你的狗命,不然的话,哼哼。” 怀里的芙儿吓得身子颤抖起来,我则大手轻拍其背,以示安慰,同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那挑事的公子哥头儿,少顷才开口说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冷如寒冰的目光让他微微有些不自在,环顾左右,他显然不想丢了面子,“啪”的一合折扇,跳脚道:“你小子以为老子不敢?哼,老子可是建业太守的侄子,告诉你,老子在建业城内,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没有理会这句,只是冷冷说道:“刚才那句话,你敢再说一遍吗?” 周围人马上不干了,都怂恿道:“尹少,说就说,你还怕他不成?” “就是,咱哥儿几个纵横建业这么多年,什么大人物没见过?” “尹少,你不会是真怕了这小子吧,听说这小子可是打过仗的,生猛着呢。” 狐朋狗友们的喋喋不休让尹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一梗脖子,冲着他们吼道:“都别嚷嚷了,老子说,还不行吗?” “尹少当真豪气,小弟佩服。” “就是,尹少,呆会咱们去哪儿逍遥?” 这群人马上又风向一转,开始对尹少大加吹捧,全然不顾我的存在,我则在心底冷笑:呆会,我让你们哭都没地儿哭!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一章收拾纨绔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订阅啊,多谢了。】....................................... 那尹少见我只是冷冷瞪着他,并没有别的举动,以为我其实不过如此,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再加上他们毕竟来了好几个人,而我就一个,还要照顾两个女人,一时间胆气又壮,他挺挺胸脯,傲然道:“老子说了,想让你的两个小妞儿侍寝,怎么? 第190章 你有意见?” “你说对了!”我大声吒道,同时身子飞射而出,迅疾如奔马,飞驰如流星,大手箕张,一把攥住了那尹少的脖子。 旁边几个公子哥马上就傻了,没想到这人武功居然高到这个地步,不少人开始哆嗦起来,而他们的狗腿子们则一脸戒备的看着我,有几个识相点的还主动拦在他们主人前面。 “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者,就是这个下场!”我一字一字顿道,“尤其是,他还骂了我的女人!” 含烟听了这话,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璀璨,而芙儿听了,则是满脸红晕,娇羞无限。 送给二女一个柔和的眼神后,我冷冷扫了那群捣乱者一眼,捏着尹少脖子的右手微微用力,那尹少马上就脸色苍白,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咳,饶。。饶。。饶命。。”尹少已经是涕泪横流,其状甚惨。 “跪下!”我的声音冷如九天的寒冰,一直按柰住的那些公子哥听了,忍不住颤抖不止。 可是,却总有不怕死的想挑战一下,“大家并肩子上,撕了这小子!”一名黑脸公子大声吼道,却没等他冲出,我足尖一点,飞起一脚踏在他的胸脯上,把他踢出丈外,然后迅速退回,从容收腿,右手优雅的一握,依然捏住了还在发愣来不及逃走的尹少的脖子。 这时,又有人想打含烟的主意,聒噪着朝含烟冲去,意图控制住她和蓉儿来要挟我,可是含烟见我已经出手,心知已经撕破脸皮,不必再留情面,而且含烟现在很生气,后果着实很严重,她在几名狗腿子上来,伸手想制住她们俩时突然亮出了怀中的匕首。 趁着那几个人愣神时,含烟右手迅即如飞,空中一阵寒光闪过,那匕首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那几人只感到脖子一阵发凉,伸手去摸,居然满手是红!而此时含烟淡淡的笑笑,轻轻吹了吹匕首。 匕首的尖上,还凝着一滴血珠! 他们当然知道,如果含烟下手再稍微重一点,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几名狗腿子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好比死了爹娘一般,听了心烦,我不由大喝一声,道:“谁再聒噪,我就要谁的命!” 众人好歹安生了点,我冷冷说道:“都看见我的厉害了吧,谁还有什么意见?谁还不服?你们可以一起上!” 众人都噤若寒蝉,没人敢再说什么了,都低下头去,眼皮都不敢抬。 我点点头,冷冷说道:“刚才我怎么说的?都跪下!”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尹少,我则稍稍右手一紧,很快,他们便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我长舒一口气,这让所有人跪着仰视你的感觉,真好!难怪古往今来,这么多人都想当皇帝,且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万物与取与求,且不说坐看无限江山,掌握他人身家性命,单单是这享受他人的仰视这种成就感,就足以让所有的男人疯狂啊。 “说,你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捣乱,恩?”我拉长了脸,恶狠狠问道。 “这。。小的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听说最近卜公子风头正劲,心存嫉妒,因此。。”一个马脸少年忙陪笑道。 “那这和庾小姐有什么关系?”我接着问道。想到他们方才聒噪的,我心里就隐隐担心。 那马脸少年咽了口唾沫,小心说道:“卜公子,您当真不知?” “废话少说,怎么回事?”我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却也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不会是什么大事。 “这个。。如今坊间都在盛传,说卜公子对文君小姐有求凰之意,因此。。。”那马脸少年讷讷说道。 “你说什么?”我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不知不觉手劲也大了很多,还被我捏着脖子的尹少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若是当场把他捏死,也不是正理,我稍微松了松手,却依然瞪着那马脸少年,问道:“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在造谣?” 我心中清楚,这本是和庾亮都闷子的话,从出我口到现在不到两个时辰,如何能弄得满城风雨?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说,都是谁主使你们来的?”我冷冷问道。 “这。。。”那马脸少年犹豫了一会,居然不回答我! “你皮肉痒痒了吗?”我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问道。 没想到这马脸少年居然一脸决绝的说道:“卜公子,虽然我等惹不起你,可是,这事幕后的主使,我们更惹不起,惹恼了您,大不了横尸当场,可是惹恼了他。。恐怕。。”那马脸少年脸上突然露出无限的恐怖之色,而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们也都面色不善。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二章居然是她 【追赶进度,时日不多,大家多多支持啊,晚上大概还有三更,请诸位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当然鲜花也是要滴,多谢诸位书友了。】.................................................. “怎么?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他们害怕了,不由冷冷问道。 没想到这群人却没有搭我的话,不知看见了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就好像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哇啦”怪叫一声,就四散而逃,留下那个尹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所谓的“兄弟”。 “真是比兔子还快,没意思!”我嘟囔两句,顺手给了尹少两下,道:“怎么?尹大少还想在寒舍吃饭?” “咳咳咳。”长时间被我捏住脖子,尹少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见其他人都跑的没影,尹少忙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卜公子,还请卜公子原来则个。。” 既然事情已经完了,我也不准备在跟这类垃圾纠缠,随意的挥了挥手,尹少大喜,如遭大赦一般仓皇而去。 我苦笑一下,正准备带二女回去,突然听见一声不屑的冷哼。 回头看去,一个一身雪衣,明眸皓齿的姑娘正双手叉腰,一脸刁蛮的看着我。 远观之,冰肌玉骨,秋水明眸,瑶鼻挺翘,小嘴圆润,果然是国色天香,虽然看起来年龄尚幼,恐怕比谢灵谢蕴还要小,不过加以时日,一定也是魅惑天下级的尤物。 只是,这美女看着似乎有点眼熟。。。不对,我想起来了! 这分明就是一直在太学跟我找茬的那个小书生!只是她当时女扮男装了而已! 美女来了,我自然不能失礼,虽然这朵花八成带刺,我马上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我一揖到底,笑道:“这位姑娘,不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哼!”小姑娘寒着俏脸,一副不善的样子,似乎跟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含烟知趣的拉着芙儿进去了,留下我和这小美人对峙。 我不由暗骂含烟不为夫分忧,已经决定晚上狠狠的在床上惩罚她了,想到这里,我不由露出男人都会有的猥亵笑容。 “哎,你笑得真恶心。”那美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和那日的小书生几无二致,我不由后悔,怎生当时就没有看出来? “是吗?不过你穿上女装倒没那么恶心呢。”既然知道她就是那刁蛮的小书生,我也不跟她客气了。 “你。。。”小美人一时语塞,不过,她轻怒薄嗔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忍不住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上下打量。 “你。。你生针眼!朝哪看呢?”小美人很快发现了我的行为,忍不住大发娇嗔。 见她小脸微红,一副眼波流转的媚态,我忍不住呵呵笑道:“看你呢,这般人间姝色,看看不仅不会生针眼,倒是会延年益寿,好处无穷啊。” “油嘴滑舌的,你果然不是好东西。”小美人虽然不屑的撇撇嘴,可是脸上的一抹喜色,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毕竟,女人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的,小美人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自然最喜欢这般夸赞。 不过,她为什么会说“果然”,我来了兴趣,忙问道:“敢问姑娘为何说在下‘果然’不是好人,难道在下和姑娘有旧?不过在下虽然纵意花丛,却未曾得见姑娘这般谪仙似的人物啊,若是有见,怎会忘怀?必然日思夜想,寝食不安哪。” “去,少在那儿说些。。说些疯话。。谁理你啦。。”小美人涨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旋即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不住又是小脸一阵发烫。 我自然乐得看美人羞涩的媚态,可是小美人却显然忍受不住我若有实质般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终于忍不住羞意,仰起小脸,嗔道:“哎,卜机,你再看,人家就真生气了!” 知道我的名字,用这般撒娇般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心中大乐的同时,却隐然又觉得有些不对。 正要问个究竟,却见小美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右手拿了起来,强忍羞意看着我,大眼睛水汪汪的,咬着下唇轻声道:“你。。你真是认真的吗?” 她手上拿得,赫然就是我给庾亮的那块凤佩!在阳光下正闪着璀璨的光芒,美玉配美人,更让美人多了三分清纯。 顿时,我只觉得脑子似乎被雷劈过一般,不知四周为何物。 难怪啊,那怪那群公子哥居然这般硬气,宁愿一死也要守口如瓶,难怪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难怪那日在太学,连顾家的人都对她礼敬有加,原来,她就是庾亮的小妹,庾文君!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难道我当时居然拿那个凤佩去向她求婚? 第191章 上天,回想到她的刁蛮任性,她的无法无天,我只觉得小心子扑通扑通一阵猛跳。 莫非我还真得娶她吗?可是,她是庾家的小姐啊,谢灵谢蕴怎么办呢?含烟怎么办呢?谁大谁小?这些都是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啊。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三章庾氏文君 【赶进度了,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收藏鲜花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多谢。】.................................................. 小美人见我发愣,不满的娇嗔道:“卜机,你想什么呢!本小姐亲自来找你,你不列队两厢,鼓乐齐奏的欢迎也就罢了,至少也得请本小姐进去喝杯茶吧。” 果然,淑女还没装多久,就露出本来面目了,我心中不由哀叹,当时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凤佩拿出来啊。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晚了,看起来,那小妮子一路上一直把玩着那凤佩,好像很是喜欢,我也真不方便把它要回来,不然,岂不是等于在庾家脸上打了一巴掌?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我就是豁出一切,也要吃啊,我心中悲苦,嘴上却不得不强自挤出笑脸,伸手做邀请状:“既然文君小姐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请入内一观吧。” 庾文君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背起双手,大模大样的踱着方步,抢先进入了院子。 看着这副娇纵的样子,我心中哀叹,这哪里是传说中的贤良淑德,温文端谨啊,分明是比谢灵还要厉害的小魔女啊!难道我真的命中注定要把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吗? 庾文君倒是没有注意到我扭曲的面孔,她进去后左看看,右摸摸,一会儿看看门闩,一会摸摸方石,显然,她虽然好动,经常到处乱跑,却毕竟生于大户,小户人家的东西自然是没有见过,平日里恐怕也不屑去观察。 小美人显然对这里甚为满意,不时点头,那给我的感觉……就像看自己的新家一般。 好容易在她磨磨蹭蹭中,走到了大厅门口,庾文君优雅的转了个身,笑靥如花的说道:“好好,这里真不错,看不出来,这么多豪门宅院外,你竟然也弄出这般好地方,本小姐很喜欢。” “呵呵呵。”我只能陪着傻笑,,没想到庾文君却不满的嘟起小嘴,嗔道:“呆子一个。” 进了大厅,庾文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啊”的一声尖叫。 庾亮正端坐那里,拿着茶盏,笑吟吟的看着进来的我和庾文君。 “大。。大哥。。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庾文君俏脸飞红,小声说道。 “你来得,大哥就来不得?”庾亮满脸坏笑说道。 “哎呀大哥,你坏死了啦,人家不理你了。”庾文君跺着脚,捂着小脸不依嗔道,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庾文君,当真很有女人味,看得我是一阵眼晕。 “好了好了。”庾亮站起身来,正色说道:“我事务繁忙,等你们已经好一会了,文君,你且先在这里呆着,卜机小友是厚道人,你不可欺负他。” 庾文君小脸通红的躲在屏风那里,哪里顾得了庾亮说了些什么,直到我送走庾亮回来,发现庾文君还坐在椅子上,捧着发红的小脸傻笑呢。见她这副小儿女情态,我的心又不争气的大跳起来。 我当然记得,庾亮临走时说的话。 “卜机啊,文君自幼没了娘,性子难免娇纵些,你呢,也担待了点,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这话暗示的意思太明显了,分明是把庾文君要托付给我嘛,听着这话,我心跳是大大加速啊。 “哎,文君小姐。”见庾文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凑到她面前都没发现,只好大喊一声。 “啊~~~~”没想到庾文君嗓门倒真是不小,居然捂着眼睛放声尖叫,就像见了鬼一般。 “少爷,怎么了?”芙儿蓉儿俩女一路小跑着出来,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含烟知道我在会客,就在房里没有出来,不过她大概也有些担心吧。 庾文君闻声移开小手,才发现什么都没有,顿时又娇羞不已,而芙儿蓉儿则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吃吃娇笑。尤其是芙儿,果然少年心性,似乎早就忘了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呢。 “去去去,我没叫,你们不要出来。”我佯装发怒,挥手赶人。 可是由于平日里我一直和颜悦色的,从没摆过主子的威风,因此这双胞美女也不怕我,虽然口中称是,却是莲步轻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和庾文君,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 这下子坏了,没事也被弄出事了,我决定,不仅晚上要收拾含烟,重振夫纲,就是这俩小美人,也得调教调教了。” 庾文君也是羞得小脸通红,好一会才回过来,拿起茶盏呷了一口,借以平复内心的波动。 “对了,卜机,那俩丫鬟是双胞胎?”庾文君见气氛有些不对,主动找话题道。 “嗯,水芙儿,水蓉儿,果然是出水芙蓉啊。”想到二女的美,我忍不住出言赞道。 可是,我似乎忘记了,在美人面前称赞别的美人是多么大的罪过,果然,庾文君小脸一沉,不屑的哼道:“果然好色,你一个男人,不思为国尽忠,整日就沉迷于女色中吗?” 嘿,难道这丫头现在就开始行使妻子的“劝诫”的权利了吗?我忍不住嘿嘿坏笑起来。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四章美人入怀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订阅,一个都不能少。】.......................................... 我心中暗乐,嘴上却满不在乎说道:“咦?你为何这般关心我?难道是。。。” “去,你死一边去。”庾文君倒也聪慧,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不禁羞得俏脸通红。 我却不依不饶的笑道:“那可就奇了,说起来,我贪花好色也好,不务正业也罢,和文君小姐又有何干呢?” 庾文君面色微变,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你。。你好没良心,人家都收了你的凤佩,你还这般说人家。。。”说着说着,庾文君居然美眸含泪,潸然欲泣。 没想到庾文君居然当真了!收了凤佩!那岂不是……岂不是说,她已经允了这门婚事?再联想到庾亮临走时的话。。。坏了,这次玩大条了,我心中连连叫苦。 庾文君见我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忍不住心中酸楚,珠泪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如珍珠坠落一般,甚为惹人怜惜。 我若是再坐看美人哭泣,那也太不是东西了,走到庾文君面前,低下头去,看着嘤嘤哭泣的小美人,我柔声道:“文君妹妹当真生哥哥的气了吗?” 果然,庾文君惊喜的拿开捂着眼睛的小手,道:“你。。你叫我什么?” “文君妹妹啊。”我摸着后脑,做不解状,“难道文君小姐不喜?那。。。” “不是的。”庾文君到底是少女,怎生懂得这其中玄妙,她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道:“你。。你可以叫人家妹妹的。”说罢低垂臻首,捻着衣角,甚是娇羞。 “哦,那么,你该叫我什么呢?”我见已经完全掌握主动,不由摸着下巴笑道。 “哥哥。。”庾文君到底脸嫩,叫完就娇呼一声捂住了小脸。 看起来,这小妮子是真的讹上我了,我心中哀叹。 不行,不管怎样,得把事情弄个明白,于是我便放出温柔手段,辅之以甜言蜜语,诱之以光明前景,很快,今天这事我就弄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当我把凤佩给了庾亮后,庾亮就第一时间赶回家中,恰好一直在外疯玩的庾文君在家,庾亮就把凤佩交给她,说有人求亲。 一向心高气傲的庾文君当即大怒,差点就把凤佩给砸了,好在庾亮手快,才使这“多灾多难”的凤佩没有成为齑粉。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手慢一点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庾文君究竟是少女,对于谁人胆敢向她求婚还是有些好奇,却因方才大怒而有点不好意思问,庾亮呢也存心逗她,就是装傻充愣不说话,惹得庾文君忸怩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下子小美人不干了,朝地上一坐,威胁不说就不吃饭,别说,小魔女这招就是灵,一向疼爱她的庾亮被迫就范,就把我给供了出来。 说起我的名字,小美人心中就浮现出那个在太学奋不顾身的书生,那个在太学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臭小子,那个几句鬼话就把全场太学生扇呼的忘乎所以的笨蛋,那个。。。总之,某人在她心里印象极差,可是她并没有一口回绝。 见妹妹神色阴晴不定,小脸时红时白,庾亮是过来人,心知有异,便抢先跑到我这里来给我打个招呼。 没想到小美人倒是另有高招,把一群平日里把自己奉为仙女不敢亵渎的纨绔子弟一招来,就说有人打自己主意,她准备让这群人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哼,就算来求婚下聘,也该三媒六正嘛,这算什么,一块凤佩就想应付啊。”当时的庾文君就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多么羞人的事情,恨不得把那讨厌的凤佩赶快扔掉,可是一拿到手上,那温润美玉就让庾文君心里“嗵嗵”跳个不停,竟是再难平复。 可是,等到自己溜到那个人的家门口,准备看看他是多么狼狈的求饶时,却发现那群纨绔居然大半跪在地上,领头的尹家公子居然一直被人家掐着脖子。 第192章 好凶悍的男人!这是庾文君当时的想法。 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几句话一赞美,自己就晕晕乎乎的进了他家,被大哥一打趣,自己就乖乖的坐在了他家的椅子上,喝着他家的茶水,一切仿佛都是那么自然。 然后这个男人再含情脉脉的几句话,自己就……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好霸道的男人,人家可不是随便的女子。这是庾文君当时想说的。 已经搂进了怀里,我怎么能给她说这话的机会呢?看不出来,庾文君虽然看起来娇小,可是抱在怀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肉乎乎软绵绵,甚是惬意呢。 处子幽香阵阵,美人喘息声声,让我很快就腹下一阵火热,而美人在我强烈的男子气息熏陶下,又何尝不是媚眼如丝,呼吸急促呢? 本来被我突然搂进怀里,一直在那絮絮叨叨的庾文君还有些惊吓,不过早就不是雏儿的我,直接在她耳畔吹了口热气,她身子一阵发紧,旋即瘫在我的怀里,就什么都忘记了。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五章可一可再 【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鲜花一个都不要少,多谢。】......................................................... 抱都已经抱了,没办法,这个美人自然我得收下了,只是……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吧。 庾文君究竟是少女情态,羞涩远胜于欲望,很快就从我的怀里逃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着气,小脸红扑扑的,让人心生涟漪。 “哥哥,你。。你。。人家抱都给你抱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负了人家。”庾文君低头羞赧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的文君这般天姿国色,又有哪个男子不见之倾心?”我笑着伸过手去,却被庾文君一巴掌打开。 “去,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正式成亲前,不准碰我。”庾文君马上恢复了刁蛮的本性。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说是就是!”没想到庾文君却甚是霸道,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可是我是男人。。。”我正欲奋身反抗女人的暴政,可是庾文君却直接捂住了耳朵,压根不听。 “你听话!”我一把拽住庾文君肉乎乎的小手,把她的小脸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文君,你要知道,女子。。。” “哎呀,你烦死了啦。”没想到庾文君直接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三从四德,可是,如今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嘛,当然不能从你啦。”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就是嫁给你了,你也得听我的,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医卜星算无所不晓,你就知足吧你。”庾文君得意洋洋说道。 “但是事实上。。”我还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庾文君笑靥如花的说道:“很遗憾,我说的就是事实,一切就这样了,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就强迫自己愿意,强迫不了,我不介意用刑。” 看见小美人恶魔一般的笑容,我终于投降,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我他妈难道是娶个老娘回来管我的吗?”我在心里发出最后的怒吼! 在我享受战前最后的宁静之时,前线已经进入惨烈的血战。 襄阳城外,一直铁青着脸色的刘胤正不断命令士卒不计伤亡的冲击,冲击,再冲击!这一次,他就算把家底拼光,也一定要打下襄阳城,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奇耻大辱啊,明明襄阳城没有防备,明明大王神机妙算,襄阳已是囊中之物,却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多疑多虑,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而襄阳守将毛中,乃是陶侃麾下仅次于赵衰的爱将,统兵有方,爱民如子,深得襄阳百姓拥护,而这襄阳也是四战之地,民风剽悍,百姓们俱都孔武有力,毛中利用空城计抢来的时间迅速动员百姓上城,倒也一时撑得襄阳不破。 现在,毛中只希望和襄阳隔汉水而立的樊城不要出问题。自古襄樊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也不知道小弟有没有收到自己的飞鸽传书。 樊城守将是毛中的一母同胞弟弟毛夏,兄弟二人感情极深,自幼相依为命,后来都投效军中,成了镇守荆襄的陶侃的爱将,如今毛夏率兵10000镇守樊城,和哥哥遥相呼应。 所幸,毛中放出的鸽子还算争气,路上没有遇见老鹰也没有遇见虫子,很快就到了樊城。而等毛夏看完密信时,一直唧唧歪歪的山喜已经带人冲到了樊城下。 毛夏大喜,看起来哥哥的妙计完全可行,于是叫过几名心腹,吩咐如此这般。 山喜其实很郁闷,本以为自己猜中了汉人的诡计,能在上司面前露一手,可是没想到,上司这次倒是相信他,却恰好中了空城计,数万大军居然被空城吓退,说出去恐怕会让全天下的人笑掉大牙,而如果这一次自己不能立下战功的话,恐怕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兄弟将永远背负着胆小鬼的恶名,永世不得翻身。 无奈之下,自己只好自请率部攻打樊城,刘胤正好看自己不爽,就直接给了10000人,让自己来打樊城。 一万人虽然少了点,不过山喜想,对付汉人这群软骨头还是足够的吧,于是山喜一路轻装简出,人不下马,马不卸鞍,还是很快就赶到了樊城下。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樊城居然也是四门大开,而阳光下,城门洞里居然也是有莫大的阴影。 一直深以为耻的山喜早就把那点一直引以为荣的劳什子理智扔到了九霄云外,想到刘胤冷冷的脸,想到蒙逊和炽磐不屑的笑,想到士卒们对他的指指点点,他就受不了,他心里窝火! 发泄!老子需要发泄!虽然山喜回营后就把一个女奴奸污至死,可是,这还是丝毫不能化解他的戾气!读过一点书的山喜明白,只有在战场上,用汉人的尸骨和鲜血,用汉人的惨叫和呻吟,才能化解这段心结!才能洗刷这段耻辱! 马刀已经被自己磨了再磨,坐骑已经被精心喂了上好的草料,士卒们也都摩拳擦掌,是时候了!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六章密谋 “铿”的一声,山喜拔出马刀,刀尖斜指天空,山喜一夹马腹,高呼道:“儿郎们,跟我冲啊!” 身后的亲兵们哄然应诺,洪流一般的铁骑随着山喜一起,从西门直接冲进了樊城! 只是,这里是樊城,而不是襄阳! 襄阳那里是毛中的空城计,而这里,却叫将计就计。 愤怒填满胸臆的山喜真准备直接冲进城守府,抢走城守的妻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股死亡的气息当天而下。 他本能的一夹马腹,坐下骏马一声嘶鸣,奋力超前一跃,而就在这时,那原本就不小的阴影变成了从天而降的巨石,刚好把自己身后的轻骑砸成了肉饼! 好险,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一点死的就是自己了,可是还没得山喜反应过来,原本大开的城门居然缓缓的合上。 “隆”的一声,大门终于闭上了,而山喜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前方,突然出现了数百的弓弩手! “啊~~~~”山喜的怒吼声,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建业城内一密室。 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一个身材矮小声音尖细的蒙面人正拿着一支柳条在讲解。而其他人明显是围着一个人,这个人,才是这群人的核心。 “如今朝廷在长江沿线置列有一系列军事重镇,扼守长江的几处要点。荆襄方面且不说它,下游易渡之处有二,一是采石渡,一是瓜洲渡,分处建业的上下游。胡马若欲渡江攻建业者多出此两处。” 蒙面人顿了一下,拿起柳条轻轻在沙盘上点了两下,道:“就是这里,还有这里。而与此二地隔江相对的,东面是广陵,西面是历阳,胡骑南下,往往东抵广陵,西抵历阳,故亦立重镇以守之。如今王家的淮扬军,主力就驻扎在广陵和历阳,大概有8万之众。” 当中一个青衣青年微微蹙眉,道:“如今虽然前线各镇已破,可是采石,瓜州,京口,历阳,广陵五镇尚在,胡骑纵有百万之众,只怕也难以渡江啊。” “不然。”那黑衣人摇头道,“如今京口乃是孙权古都,虽然名城大邑,可是新进由谢鲲出镇,谢鲲也尚未正式到任,此时兵力并不强大。我们完全有机会,有可能做到。。。再者采石镇隔江与横江渡相对,其地突向江心,有比较好的渡江码头,是长江易渡之处。昔日秦始皇巡视东南,即由此处渡江。孙策略取江东,也由此处渡江;后遂建为重镇。我朝灭吴之战中,吴丞相张悌率军至采石,渡江迎战我军,兵败,上游诸军遂长驱直入,直抵建业。如今采石依然是长江沿线最大的港口,舟楫无数,艨艟过千,虽然驻有重兵,却也不是没有图之的可能,关键看殿下您。” “看我?”那殿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错,相比于京口,采石附近,江面较窄,京口一带,江面较宽,且京口以北,河湖密布,北骑驱驰不易;采石以北,隔淮西而直面中原,敌骑驱驰,容易抵达。北骑南来,趋采石较趋京口为易。因此,按道理,胡骑必然由采石渡江才对,不过这一次,在下却敢铁口直断,胡骑一定是从京口渡江。” “这。。小王愚鲁,不知先生所言之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第193章 那被唤作殿下的人倒是谦虚,直接作揖请教。 “殿下折煞在下了,不过天机不可泄也,其中奥妙,殿下日后自知。”那蒙面人虽然嘴上恭敬,可是口风却严的紧,一点关键都不漏。 殿下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依然笑道:“虽然如此,还是多谢先生替小王解惑。” 蒙面人点点头,继续说道:“除却采石,京口外,殿下切切不能忘记姑孰啊,,姑孰地处建康上游,控御采石和东梁山二处险要,翼蔽建康。我朝侨立豫州于此,号为南州,与北府京口、西府历阳一道拱卫建业。顾祖禹称姑孰‘控据江山,密迩畿邑,自上游来者,则梁山当其要害;自横江渡者,则采石扼其咽喉。金陵有事,姑孰为必争之地。’倘若襄,樊一破,我敢断定陶侃守不住江夏,谢鲲守不住湖口,那么胡人若是翻脸,顺流而下的话,不拿住姑孰,我们可就一点本钱就没有了。况且,如今王敦驻守姑孰,在这里经营十余年,根基甚深,殿下一定要谨慎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那么江北二镇呢?说到底我们还是必须拿到二镇,不然就算事成也守不住这片基业啊。”殿下倒是很诚恳的问道。 “殿下果然远虑,守江南必镇江北,守江北必守淮扬,这是毋庸置疑的,在江北,与京口、采石二地隔江相对的是广陵和历阳,二地可谓两淮根本。北骑南下,自淮东来者,最终必趋广陵;自淮西来者,最终必趋历阳。南方有事北方,二地则是南方人力、物力的集结地,广陵足以策应山阳、盱眙,历阳足以策应钟离、寿春。 广陵为淮东根本,翼蔽长江。北不得广陵,则无以渡瓜洲;南不得广陵,则无以争淮北。昔日西汉时,广陵为吴之国都,吴王刘濞据此,煮海为盐,铸山为铜,国用富饶,遂招天下亡命之徒以反汉。三国时,广陵为曹魏所有,曹魏黄初五年,魏主曹丕亲率水军自寿春至广陵,欲攻江东;孙权屡争广陵而不得,故其在淮南方向的北伐屡出而无成,最终只得以长江为守。如今,广陵为侨立兖州的治所,有流民数十万居于此地,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殿下不图,恐怕为他人所有,殿下不可不急图啊。” 见殿下点头,蒙面人接着说道:“历阳乃是淮西腹心,自淮西方向南下趋建业,必经历阳。寿春、凤阳以南,巢湖当其要冲;巢湖以西,地形复杂,不利大军穿行;巢湖以东,山丘和河道较少,利于大军通行,北方势力南下,多出此途。历阳当此冲要。顾祖禹言:‘自昔国于东南,未尝不以历阳为襟要;有事江南者,由寿阳、历阳来者十之七。’因此,历阳虽不如京口,广陵紧要,但殿下意欲平治天下,则不可不图。”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七章盟誓 【今日第二更,马上就月底了,还差不少呢,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和鲜花一个都不能少啊,多谢大家了。】................................................................... “再说淮河防线,所谓守江必守淮,他日胡骑退后,不管怎样,我们必须确保淮河一线,否则殿下的江山,是绝对坐不稳的。”蒙面人悠然说道。 那“殿下”却是脸色凝重,只是专注的看着蒙面人。 蒙面人当然知道原因,因为先前对形势估计错误,他们做出了太多的让步,而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至于……不过,道理还是要给他讲清楚,毕竟,他才是主事者。 “淮河一线也置列有一系列重镇,以扼淮河支流与淮河的交汇口。在淮西,主要是寿春和钟离,在淮东,主要是山阳和盱眙。 淮河上游支流主要有颖河和涡河。颖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曰颖口,涡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曰涡口。寿春正对颖口,挡颖河、淮河方向的来敌;钟离正对涡口,挡涡河之冲。南北对峙之际,钟离与寿春俱为淮西重镇。 淮河下游主要支流有泗水,亦曰清河。古代泗水自山东南流,在淮安附近汇入淮河,入淮之口曰泗口,或曰清口、淮口。淮、泗水路自古为南北交通要道,山阳和盱眙即在其附近,控制着泗水方向的来路。在这一方向,若取更积极的态势,还可经营彭城以图北方。 寿春即今之寿县。淮河主要支流颖河在其附近汇入淮河。颖河为中原与江淮之间的一条重要交通线,颖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曰颖口。寿春正对颖口。自颖河或淮河上游而来之敌,必经寿春。先师顾祖禹称寿春“控扼淮颖,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枢,东南之屏蔽。”另外,寿春一带,为黄淮平原的一部分,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宜于屯耕。故其地利足以为战守之资。 战国末,楚失鄢郢之地后,东徙淮南,一度以寿春为都。西汉时,寿春为淮南王国都。淮南国地大力强,值汉廷削藩之余,怯不自安,遂谋起兵。伍被建议:“略衡山以击庐江,有寻阳之船,守下雉之城,结九江之浦,绝豫章之口,强弩临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东保会稽,南通劲越,崛强江淮间,可以延岁月之寿。”东汉末,袁术据寿春,帝制自为。曹魏正始四年,邓艾行巡淮河南北,行视陈、项以东,至寿春,上表建策,建议:“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屯三万人,什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岁丰常收,三倍于许。如此,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吴,无往而不克矣。”主政的司马懿采行其策,在淮河南北大兴屯田,广开河渠,以增灌溉、通漕运,自是以后,每东南有事,大军泛船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为以后我朝灭吴打下了基础。” 蒙面人深吸一口气,道:“如今南北对峙于江淮之间,寿春挡南北之冲,为南北双方争夺的急所。当今皇上初定江东,应詹即建议说:“寿春,一方之会,去此不远,宜选都督有文武经略者,远以振河洛之形势,近以为徐豫之藩镇。绥集流散,使人有攸依,专委农功,令事有所局。”我朝以收复中原为号召,故经营寿春,以守而言,可为淮西重镇,以进取而言,可与中原形势相呼应,且两淮间为流民所集,招集安抚,意义亦大。而且寿春一线,此战大概难以幸免,不管怎样,殿下将来一定要把寿春牢牢把握在手里,就是镇以十万之众也在所不惜。在下虽然早就是山野草蜢之人,却依然盼着殿下有朝一日能大兴仁义之师,光复华夏故土,为此不惜辅佐殿下做出这等事情,虽然说成大事者不顾小节,可是此举必然有伤天和,有失人道,在下年事已高,本不惧怕这些,还望殿下能信守诺言,勿要忘记今日之耻啊。” 说到这里,蒙面人脸上的面巾虽然没有摘下,却已经湿润了。 显然,这就是导致胡马南下的罪魁祸首了! 这“殿下”应该就是主谋,这蒙面人就是谋主,而蒙面人之所以愿意帮助殿下篡位,是因为对朝廷偏安一方,皇权衰微,世族不思进取赶到寒心,因此企图通过改朝换代的方式扶持新人,而由于世族实力盘根错节,实在太强,因此只好借助胡马来摧毁旧势力,而条件,就是新君上台必须立志于北伐中原,光复河山! 不过,这“殿下”也确实是个狠角色,见蒙面人潸然落泪,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手腕就是一划。 匕首之锋,削铁如泥,很快,殷红的鲜血汨汨的渗出,“殿下”举起流血的手臂,朗声道:“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但是今日,孤王在此对天盟誓,得位后,以天下苍生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北伐中原为志,一日不复中原,孤王就一日不食荤腥,如有违者,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誓罢,蒙面人苦笑一下,做“殿下”做了个揖,道:“老夫有僭了,既然殿下立下重誓,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下一步的局势吧。”说罢再次拿起了那根柳条。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八章女人和小舅子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啊。多谢。】............................................................. 蒙面人显然也被“殿下”方才的举动弄得有些感动,毕竟上位者大多傲慢,有时虽然因为需要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不过这位居然能放血盟誓,该是真正的贤主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不过嘴上,他还在为“殿下”讲解着淮扬的局势:“涡河为中原与江淮间的又一条重要交通线。涡河与淮河的交汇口曰涡口。凤阳正对涡口,挡涡河之冲。南北对峙之际,凤阳与寿春俱为淮西重镇。依在下看来,殿下以后可遣一上将将数万之众,镇守凤阳,切不可误。而下游形胜之地,大海之滨,更是不可不重兵把守。 淮河下游重镇主要有淮安、盱眙,扼守淮泗水路。昔日曹魏黄初年间,魏主曹丕亲率水军循蔡、颖、涡等水入淮而至广陵,舟师即由淮安而南。 此外,盱眙也是淮东一方重镇,需要最少两万精锐镇守,但是,重中之重,却是彭城,彭城为淮北根本。彭城附近众水汇集。泗水从彭城附近流过。泗水向西北上溯,开巨野泽可入黄河,南流途中又汇纳汴水、雎水,若以民夫挖掘运河,则胡人南下之师可由黄入淮,在彭城弃舟登岸,然后迅速南下,而我北伐之师,同样可以于此北上入黄河,则西可以取商洛,东可以取青州,北可以图河北,彭城可说是四战之地,为历代兵家所必争。 第194章 彭城在楚汉之际曾为西楚霸王项羽之都。东汉末年军阀混战之际,徐州乃纷争之地,陶谦、刘备、吕布、曹操都曾力争徐州。孙权一度也想攻取徐州,但吕蒙以徐州“地势陆通,骁骑所骋”,且地近许洛,虽攻取之,日后曹操也必全力来争,不如袭取荆州,全据长江。而如今南北对峙形势下彭城的地位更加重要。在江淮防线的几个层次中,长江翼蔽江南,淮南翼蔽长江,淮北翼蔽淮南。而在淮北地区,实以彭城为其根本。彭城地近中原,又介南北之间,水陆交通便利,可为战守之资。万一殿下他日实力不够,则在下以上所说尽可以不顾,淮泗之地可以尽弃,唯独不可以不守彭城,就是十万之众,千万之钱为之而去,也在所不惜,彭城在则失地可以复得,彭城丢则淮扬不复为我有也。” 那名“殿下”听了,甚为钦服,从此则是对这蒙面人言听计从,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那头,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庾文君有多么的“可怕”,难怪当时戏言的时候,庾亮是这般的慎重,反复的问我是不是认真的,可笑当时我居然还天真的以为是庾亮跟我逗闷子开玩笑呢,结果后来,庾亮居然如此干脆的把亲妹妹甩在我这里而不管,我当时甚至还怀疑过他是不是有阴谋,现在看来,这样的女子……哎……庾文君却浑然不觉,一坐进我的家里,她就像出了笼的金丝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评价我房子的走向问题,一会说道我家椅子的花纹问题,那样子似乎是要把几百年没有说完的话一次性说个痛快,可怜我还得陪着笑脸跟她胡吹海扯。 可是,说完这些,庾文君并没有完,很快,她就进入了少奶奶的角色,开始编排起我来,一会儿说当官不能没学问,在太学呢要好好学习,不要整天打打杀杀,一会又说当男人的不能没本事,像我这样寒族出来的呢就要好生的练武,争取弄个军功,可是当我质问你究竟要让我怎样时,她却又转移话题,说以后不许花心,不许找别的女人。我嘴上应诺着,心里却暗自说道:“老子现在就找了一大票了,哼,你能怎么招。” 等到蓉儿第四次出来,给庾文君上水,而庾文君毫不淑女的拿起茶渣直接灌完以后,她终于有老实下来的倾向。 见我一直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子,庾文君笑道:“哎,呆子,你那对双胞美婢倒真是不错啊,要不送给我哥哥?” “不行,没得商量!”不知为何,我就一口回绝,连想都没有想,说完我才发现,就算我理智的思考后,也是绝不可能把这般尤物给送出去的,尽管按照规矩,芙儿和蓉儿,我确实有资格随意处置她们。 庾文君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嘟起小嘴嗔道:“就知道你舍不得,,哼,她们很漂亮是不是?” “那是自然,本就是丽质天生,加上又是双胞胎,那感觉,啧啧。”我一时忘乎所以,等到发现庾文君的小嘴已经可以挂油瓶时才慌忙改口道:“呵呵那个,当然文君妹妹你也是不错的,毕竟,毕竟。。那个。。”我一时竟然找不出辞来,虽然我知道,其实庾文君只是想让我哄哄她罢了,可是,我却并不愿意用贬低另外的女子来哄这一个。 庾文君颇为不满的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双胞胎嘛,那谢灵蕴那俩丫头也是双胞胎呢,哼,我三哥到时候就要娶妹妹谢蕴呢,到时候也让你见识见识。” 谢蕴?哼,你想都别想,我忍不住露出笑来。 庾文君奇怪的看着我,有些不解说道:“呀,你笑得好奇怪,我三哥娶妻,干你什么事情?” “我可听说,谢二小姐,恐怕他是娶不上的。”我含含糊糊说道。 “哎呀,那倒也是,谢蕴这丫头也是,我三哥也算是一表人才,我们庾家跟他们谢家比,也不辱没了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哼!” 庾文君见我一脸的不在乎,不由嗔道:“哎呀,我三哥也就是你三哥,你倒是给人家想想办法啊。” 我无奈的耸耸肩,和着这还要帮未来的小舅子泡自己的女人?普天之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不过见庾文君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不说出点什么恐怕难以脱身。 于是,我只好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说道:“那。。按理说,谢二小姐是不可能不满意的。” “废话,这我还要你说,你说说究竟是为什么?”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我观察着庾文君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什么?你快说呀,别一节一节的,烦死了。” “谢蕴喜欢上别人拉。”我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你胡说什么呀。”庾文君一脸的不满,“她谢蕴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不,一天到晚也就是在建业晃,哪里会喜欢上别人呢。”庾文君说到谢蕴的疯狂,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脸色不禁微微一红,晃点的我又是一阵眼晕。 “你不也是一样,不还是。。”我看庾文君一脸的娇羞,忍不住出言挑逗道。 “你。。”庾文君柳眉倒竖,可是见我一脸的深情,又忍不住低垂臻首,粉面酡红。 见小美人这副娇羞的神态,只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火起,我真想现在就扑上去把她正法了,可是考虑到她的家族背景,我却不得不强自忍住。 小美人却没有注意到我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她歪着小脑袋,喃喃说道:“你说的也是,说不定这妮子真是喜欢上别人了呢,哼,居然敢喜欢别人,居然敢不告诉我!”小美人说着居然开始跺脚,神情甚是可爱。 “咳咳。”我咳嗽两声,道:“那个,文君妹妹,谢家小姐喜欢旁人,好像不干你事吧。” “就干,就干,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男人少管。” 庾文君虽然是一脸刁蛮,不过这话却说的我心中一阵窃喜,你这美人还真是识趣,既然谢蕴和你迟早都是一家人,说她的事就是你的事当然一点也不错,不错不错,姐妹间还挺齐心的嘛,嘿嘿嘿嘿。” 我正在心里意淫,庾文君却悠然说道:“也真是奇怪,谢蕴那妮子,究竟会喜欢上谁呢?”说着脸上,竟然有一丝羡慕的神色。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五十九章坦白 【追赶进度中,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多谢啊。】................................................ 正在陷入遐想的庾文君见我满脸坏笑,不由嗔道:“哎,说谢蕴那妮子的事情,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她心上人又不是你。” 我听了心中大乐,而面上只是连连点头,并不答她。 可是,心里的畅快终究还是表现了出来,我嘴角那丝笑意,还是被敏锐的小美人发现。 “奇怪,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小美人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呀,不会真的是你吧。”庾文君像被踩了尾巴死的突然跳了起来,“我可听说,你以前一直就住在谢家的,莫非你们。。。对了,记得三哥说过,他有次去拜访谢蕴,恰好遇见一个少年,雅量高致,跟他相言甚欢,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然也!”既然已经被她识破,看来这小美人脑子倒还真好用,这么快就把这些蛛丝马迹结合起来,基本就得到了结果,我也不再掩饰,坦率的承认道:“不错,谢蕴早已和我订下了白首之约,因此。。令兄是肯定娶不到她的。” 庾文君的脑子一时陷入空白,我趁机说道:“其实不仅是谢蕴,谢灵也必然是我的女人。” “你?”庾文君呆呆的指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竟然把谢家姐妹都。。都。。”庾文君毕竟是少女害羞,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不错。”我厚着脸皮点头承认,“还有,方才在门口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叫含烟,乃是心阁嫡传弟子,如今她也是我的女人,君儿,记得以后要叫姐姐。” 听我对她的称呼改成“君儿”,小美人先是一喜,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嚎啕大哭道:“不行,不行,那人家怎么办,人家不要做小妾,人家不要喊谢蕴做姐姐,她坏死了,她一定会欺负人家的,呜呜呜。” 女人一哭,我就有些傻眼,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渗出,我搓着手,忙道:“你。。你哭什么呀,谢家姐妹也不是正室,你又没输给她们。”看样子似乎小美人一直和谢蕴不对劲,难道这么担心谢蕴压她一头? 庾文君听了哭声一窒,旋即继续呜咽道:“那。。那还是在那个叫含烟的下面,人家不依啊,呜呜呜。” “文君妹妹且宽心,含烟也不是正室的。”不知何时,一声白裙,圣洁如仙的含烟轻移莲步,缓缓走来。 “当真?”庾文君扬起小脸,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含烟飘然走到庾文君面前,拦住她的小蛮腰,看起来庾文君也似乎对含烟甚有好感,顺从的偎进含烟的怀里,含烟轻轻说道:“那是自然,夫君的正室,必须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必须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必须有经天纬地的才华,含烟蒲柳之姿,平庸之才,又怎生配得上夫君这般人物。” “烟儿,你。。”含烟一番话,让我感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含烟却伸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姐姐说哪里话,君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姐姐这般漂亮的人呢,若是姐姐都自谦如斯的话,倒叫天下这么多女子都怎么活啊。” 第195章 庾文君倒是乖巧,很快叫起姐姐来。 含烟自然又把庾文君一阵猛夸,逗得庾文君眉开眼笑,女人果然都是自来熟,很快二人便姐姐长妹妹短的说笑起来,倒把我晾在一边。 我见已经没事,正准备开溜,却听庾文君很是不满道:“大笨蛋,不准走。” 又有人这么叫我,我忙道:“以后不许这么说,谢蕴就一直叫大笨蛋,你若是叫的话。。” 话没说完,庾文君马上改口道:“大混蛋,这可以了吧。” 我差点没哭出来,这还不如大笨蛋呢。 在含烟满脸促狭和庾文君嘟起的小嘴面前,我悻悻坐下,接受者审问。 “说,你还有几个女人?”庾文君满脸的“煞气”,看起来她审问的人果然罪大恶极。 “谢家姐妹,你们两个,还有岭南士家的女儿士蓉儿,还有出道前认识的一个女人云娘。”我自然老老实实的交待。 庾文君“哼”了一声,道:“你还真行,找的女人不是世族千金,就是江湖奇人,还有吗?”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忙摆着手说道。 “当真?”庾文君显然有些不信。 “那是,肯定没了,你夫君我多么专情啊,嘿嘿嘿。”说到这我自己都有些赧颜,这么多女人还专情? “去,人家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庾文君啐道,不过那眼中的喜色却是出卖了她。 正当我庆幸总算逃过一劫时,含烟却颇有意味的说道:“既如此,烟儿就飞鸽传书,让霓裳和羽衣姑娘不要苦苦守候,赶快找个人嫁了罢。反正她们福薄,遇见的竟是负心薄幸之人。” 我额头马上汗下,而庾文君一听,马上竖起耳朵,俏脸寒霜,她冷冷盯着我,怒道:“这霓裳是谁?羽衣又是谁?”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章危急时刻 【今日第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和鲜花,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两个江湖奇女子而已。”我抓耳挠腮的陪着笑,“其实我跟她们姐妹没什么关系啦,也就是在栗子镇合作过一次罢了。”暗地里,我狠狠瞪了含烟一眼,我已经决定,今晚在床上要狠狠惩罚这不听话的女人,一定让她明天起不了床。 “是吗?”庾文君满脸的不信。 “当真是的,再说,人家也看不上咱不是?” 庾文君大概也知道,这点烂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就不再纠缠,只是恶狠狠说道:“大混蛋,你记着,你一共就这么多女人了,别想再找,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莫不是你还想娶公主吗?公主是你配的吗?”庾文君无情的扼杀了我的念想。 公主?说到这我突然来了灵感,之所以这些女子不分大小,除了在我心里对她们一视同仁外,最重要的是她们各有长处,身份相当,立谁做大妇都对其他人不公平,因此干脆并蒂花开,不过若是娶个公主的话。。我摸着下巴,脸上情不自禁露出那种男人都有的笑容来。 “姐姐,你看那大混蛋又开始想别的女人了,你也不管管。”庾文君眼尖,很快就发现我满脸的坏笑,不由摇着含烟的胳膊大发娇嗔。 “男人嘛,他要真有本事去娶个公主,那就由他去。”含烟那绝美的脸上,隐隐然闪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如她所察一般。 ……八公山上,王当和石勒二人一直没有出手,凝聚至巅峰的杀气疯狂的散射着,二人虽然没有出手,却都知道,一旦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只是石勒数十载沙场征战,而王当毕竟年轻,武功经验都不如石勒远甚,如今勉强和石勒对峙,不过是一腔热血和为刘琨报仇的强烈愿望支持而已,真正真刀真枪的较量,王当其实还差的远。 对面如山似川般的压力,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王当心中也佩服不已,这羯王能以奴隶之身白手起家,打下诺大的基业,果然是一世枭雄,单是这份气势和功力,在全天下就是数得上的。 王当和石勒在对峙,可是其他地方并没有,前来救援王当的白袍小将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他周围的士卒也越来越少,毕竟步兵面对绝对优势的骑兵,无论士卒们多么舍生忘死,无论主将个人多么勇悍,面对骑兵一往无前的气势,也是枉然。 看着多年训练生活在一起的兄弟们纷纷倒下,白袍小将不由仰天长啸,他只恨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力挽狂澜,让这些跟他一起流血流汗的兄弟死在了胡人的马刀下。 石勒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在开始的试探后,他已经知道,对面的小将虽然一直在强撑,可是论实力,其实和自己差的还很远,不过,他这不屈的气势和决心,还是让正值盛年的石勒生起了爱才之心,让他有了收服王当的想法。 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人的功夫可以练,但是狠辣和决心,却是与生俱来再说此子又是琅琊王家的子侄,拿下他着实意义重大,若是他投降,无疑对江南士人集团是个沉重的打击。 “好小子,果然不凡,可愿降我?”石勒再次劝降。 王当大惊,二人方才都处在引而不发状态,都在积蓄惊天一击的能量,如今这人居然能开口说话还不影响气势,看起来,石勒的实力,高出自己实在太多太多。 虽然如此,王当依然骄傲的挺着他的胸膛,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他那倔强的眼神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对方,王家的子侄,是绝不会投降的! 石勒长叹一声,见那白袍小将已经渐渐不支,眼看就要死在万军刀下,不由感慨万千,他缓缓说道:“既如此,让你死个痛快,死个壮烈!” 说罢,磅礴的气势瞬间涌出,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王当的气海,王当只觉得胸口好像正在被千斤巨石猛砸一般,当即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不,你不能倒,不能闭上眼睛,绝对不能。”突然有个声音,虽然极其微弱,却很清晰的在王当耳边说道。 王当精神为之一振,强自挺起摇摇欲坠的身躯,让石勒也微微惊讶,不过,石勒却是不会留情的,很快,如如来巨掌一般的大手当天拍下,竟是要把王当的脑袋砸个粉碎!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让顽强的王当也无从抵挡,他挣扎了一会,便觉得全身上下已经不听使唤,而那无坚不摧的大手已经突破了他的抵抗。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吗?王当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很明显,现在没有人能够救他,他似乎只有被石勒拍得脑浆四溅一个下场了。 “别了,我的雄心壮志,别了,我的天下。”王当在心里默默说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道:“石勒老贼,休伤我的侄儿。” 众人循声望去,正南方,一只铁甲鲜亮的铁骑如风驰来!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一章绝境逢生 【今日第三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能少,多谢大家了。】........................................................ 数千正在敌军中奋力拼杀,将要力竭的晋军,突然发现又有援军驰来,一时间士气大振,众人放声欢呼,只觉得周身的力气仿佛又回到了身上,而胡骑目瞪口呆之余,竟然被晋军一刀一刀杀死不少。 而这只来援的骑兵,看起来也有数千之众,可是他们居然全都是一身银甲,马前马侧也都有护甲,马上的骑士更是甲胄鲜亮,手拿长刀,军容甚盛,剽悍无比,显然是精锐里的精锐。 而冲在最前面的骑士,一身重甲,面如冠玉,高鼻修目,风度翩翩,可是如今,他却手持长枪,枪尖如毒蛇一般迅速的点着,敢于近身的胡骑俱都不是一合之敌,纷纷坠马。 终于有人眼尖,大呼道:“是大将军,大将军来救我们啦!” 大将军,自然说的是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封汉安侯的权臣王敦了。 趁石勒微微发愣时,王当一咬牙,猛地侧身,肩膀狠狠撞上了正蕴力不发的石勒手掌上,那千钧之力让王当几乎当即断气,喷出数尺长的血箭,好在王当毕竟功夫不若,借着这惊天一掌,身子倒飞出去,脱离了敌人的包围。 王当早已计算好,因此落下时恰好落在一名胡骑的马上,虽然身受重伤,可是对付普通功夫的胡骑,王当还是绰绰有余,很轻松的结果掉那名骑士,王当抢过战马,举起马刀,振臂呼道:“弟兄们,跟我冲啊!” “冲啊~”原本有些发愣的王当残部,见主将如此勇悍,俱都士气大振,而周围的羯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发起狠来的晋军士卒纷纷砍到周围的胡人,从敌人严密的包围圈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王敦亲率的铁骑,乃是自己费数年之力,无数金钱和心血打造的王牌部队——天鹰铁骑,里面的每一名士兵都是千挑万选,经过几轮淘汰,然后才定下了三千额员,然后配给以最好的装备,发给最高的薪俸,当然也是最严酷的训练。为了打造这只骑兵,他从西川购买羌马,从关中购买刀枪,从河北购买铠甲,由于这些地方如今都陷落敌手,因此王敦只能每次购买一点,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终于,数年之功,这只铁军终于成形,不过,由于耗资着实巨大,就是王敦这类巨富,也只配备了3000人,今日一用,奔袭百里若等闲,万军从中搅天翻,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马刀所到,敌人必然一刀两断,几个来回冲锋,就已经让以弓马见长的胡骑陷入混乱。 第196章 王敦常想,若是手中有一万天鹰铁骑,何愁天下不能平? 石勒也是理智之人,见这只部队委实强悍,自己又没有带太多的弓弩手,便下令全军略微收缩,摆下阵势,免得被冲散。 而王敦也是久经沙场,深知自己只是占了偷袭之力,实际实力并不及胡骑,因此在迅速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王当,和那已经快要脱力的白袍小将后,也见好就收,下令天鹰铁骑迅速收缩,然后后队变前队,原来的前队则拿出弓弩,对着前方的胡骑,防止他们追击。 “大王,汉人要跑,我们追上去,杀他个干干净净。”一名部将马上对石勒说道。 “不,让他们走。”石勒想了一下,淡淡说道。 “大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我们。。” “这是命令。”石勒冷冷说道。 “是!”年轻的部将大声说道。 等王敦部走远,这名部将还是脸上有不豫之色,石勒见了,笑道:“旭烈,怎的,你是否还不服?” 旭烈倒也坦率,一个抱胸俯身,道:“请大王治罪,旭烈,确实不知缘故,若是我们紧追下去,汉人已经人困马乏,大多带伤,而我们人多,锐气正盛,必然能一鼓作气的打破晋军,甚至能活捉那王敦,断不至于让王当和那小将跑掉。” 石勒笑笑:“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旭烈,你可知汉人殿后的一排骑兵手上拿的东西吗?” “不就是弩机嘛,虽然听说他们能一次射出几只箭矢,比较强悍,可是这种弩机换箭很麻烦,他们也只有一次放箭的机会,我们一个冲击,就让他们全部完蛋。论起骑射,汉人永远比不过我们的。”旭烈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你错了。“石勒淡淡说道:”他们那不是普通的弩机,而是张先生说过的武侯连弩,一次十箭,换箭瞬间完成,发射时如疾风暴雨,不可阻挡,而且汉人是部分人发射,部分人换箭,箭雨是会一直存在的。”石勒淡淡说道。 “一。。一次十箭?”旭烈张大了嘴巴,他终于知道,当时若是追上去,会有什么后果了,不由满脸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大王。 而石勒却悠然的看着南方,握住了拳头,淡淡说道:“王敦,你我必有一战,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跑的。”说罢微微一笑,满脸的威势。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二章襄樊之战(1) 【今日第四更,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鲜花和订阅,一个都不要少啊,多谢大家了。】......................................................... 如果,把荆襄大地比作一个鼎,那么鼎之三足,当然是襄阳,南郡,江夏。鼎之轻重如何?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以东南言之,则重在江夏;以湖广言之,则重在南郡。 作为一方重镇,襄阳的地位具有全局性的意义。以天下大势观之,襄阳既是东西之间的一个联系枢纽,又是南北之间的一个重要接触部。无论是东西之争,还是南北之争,南阳盆地都是必争之地。襄阳地处南阳盆地的南部,依托湖北,通过汉水和长江,东连吴会,西通巴蜀;由南阳盆地,可以北出中原,可以西入关中,还可经汉中而联络陇西。南北对抗时,南方的军事防御线东西延绵三四千里,襄阳便处在这条漫长战线的东南段与西北段之间的连接点上。因此,襄阳作为荆襄境内的一大重心,实已超出了局部地域性而具有了全局性的意义。 昔日诸葛孔明有言:“江水源于岷山,下夔峡而抵荆楚,则江陵为之都会。故诸葛亮以谓荆南‘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也。嶓冢导漾,东流为汉,汉沔之上,则襄阳为之都会。襄阳西接益、梁,与关陇咫尺,北去河洛,不盈千里,方城险峻,土沃田良,水路流通,转输无滞,进可以扫荡秦、赵,退可以保据上游者也。沅、湘众水合洞庭之波而输之于江,则武昌为之都会。故吴大帝常都于此,而东晋、宋、齐、梁、陈之际号称盛府者此也。豫章西江与鄱阳之浸浩瀚吞纳,而汇于溢口,则九江为之都会。晋之所谓寻阳北抚群蛮,西连荆、郢,亦藩任之要者也。” 今守江陵则可以开蜀道,守襄阳则可以援川、陕,守武昌、九江则可以蔽全吴,夫蜀、汉、吴、楚并而为一,则东南之守亦固矣。 无论是对于南方还是对于北方,襄阳的归属与经营的是否得当,足以决定其在战略上是主动还是被动。南方如欲向北方进取或抵御北方的进逼,势必重视襄阳的经营。经营好襄阳,足以协凋整个战线。襄阳战区可在东、西战区之间左右伸缩,配合呼应,协同作战。 可是,原本可以一鼓而下的襄阳,却因为守将毛中的一个空城计,让千里奔袭的匈奴人被迫攻城,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次攻城,如今毛中成功迫使野战无与伦比的匈奴铁骑顿兵于坚城之下,已经算是大功一件。 可是,他的胞弟毛夏做的更加出色! 一个将计就计,让山喜授首,毛夏劝降不成,便果断的将山喜斩杀,尸体悬于城楼之上,城外的敌军见主将一进城,城门就紧闭已经觉得不妙,这下子主将居然被敌人给做掉,尸身挂在了城楼上,顿时肝胆俱裂,士气衰落。 毛夏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突然开城门,亲自率军出击,已经胆气尽丧的敌军哪里还挡得住士气高昂的晋军,自然是一触即馈,毛夏掩杀数十里,收兵回城。 在樊城,晋军终于打赢了这次的第一仗! 然而,这还没有完,毛夏不愧是新一代里的佼佼者,他从俘虏里找到一个机灵点的人,告诉他如果愿意给晋军当使者,就放他回去,如若不然就杀了他。那俘虏自然满口答应,谁不想活着呢? 毛夏把山喜的铠甲扒下来叠好,放在一个做工精巧的木匣子里,然后亲自手书一封,嘱咐那俘虏星夜送往襄阳,务必亲手交给敌军主将,不可假手于人,还说东西给之前,要哭,给了主将后,就什么也不必说,只需笑着等着领赏就可以。 等到那俘虏大喜之下屁颠屁颠的朝襄阳赶去时,毛夏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天血战,襄阳依然巍巍屹立,不愧是荆襄第一重镇,刘胤军再又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心头窝火的刘胤悻悻回到营里,正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时,却得报樊城方面有消息传来。 刚刚躺下的刘胤挺身而起,朗声道:“让他进帐。” 那俘虏恭恭敬敬的捧着盒子,小心的走进了刘胤的帅帐,正要行礼,刘胤轻轻挥手,道:“军务要紧,不必多礼,说说樊城那边的情况吧。” 那俘虏想起了毛夏的指示,又想起百战雄狮居然被汉人撵的屁滚尿流,自己堂堂的勇士居然还当了俘虏,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这是何故?”刘胤本就心里烦躁,见来人居然大哭,不由大声喝问道。 “大帅,大帅,我们败了,败得好惨啊,山喜。。山喜将军被杀了。。我们。。。”那小兵倒还有几分演戏的天赋,哭起来以头撞地,涕泪横流,倒也逼真。 刘胤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既然山喜都死了,你还敢活着回来?你真丢我们匈奴勇士的脸。”说罢正准备让人把这懦夫拖出去砍了,却又突然停下。 “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刘胤突然发现,这小兵手上居然还捧着一个大盒子,不由有点好奇的问道。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三章襄樊之战(2) 【本月最后一日,大家多多支持啊,收藏订阅都给俺吧,多谢了。】.................................................... “哦,大帅,这是汉人在樊城的守将说给您的。”俘虏忙不迭的说道。 “里面是什么?”刘胤接过盒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满脸谄笑的俘虏。 “那汉将说,务必让将军亲启,小人岂敢打开?” 刘胤点点头,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山喜带血的铠甲! 刘胤一看,当即把盒子朝地上一摔,怒道:“你这混球!这是何意?” 正在这时,一张卷帛飘荡着从盒子里飞出,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方才落下。 “书信,那汉人说给大帅的书信。”那俘虏心里直打鼓,生怕刘胤会趁机杀了他,这时见有了卷帛,忙道。 刘胤捡起那封卷帛,上面倒是满是蝇头小楷。 “字谕匈奴贼首:尔等不知天之高,地之厚,不知中华之人杰地灵,乃敢悍然兴师犯我疆土,如今贼子山喜已死,首级悬于樊城西门,百姓日夜啐骂,其肉已被众啖,虽白金亦被哄抢,如今大晋樊城太守毛夏,率步骑50000镇于城中,欲以此甲易贼首之胄,望贼首见字则自缚来我军中,领军杖一百,可饶汝狗命,不然杀无赦,斩立决!” 那俘虏见刘胤满脸铁青,双手都有些颤抖,心知情况不妙,正欲开溜,突然听见刘胤怒吼道:“贼子,你往哪里走?” “将军,将军小人冤枉啊将军。”那俘虏见刘胤“铿”的一声拔出佩剑,心中大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扒拉着,可是,怒极攻心的刘胤却顾不了许多,一剑穿心把这可怜的俘虏送进了地狱。 做完这一切,刘胤并没有发泄的快感,而是迅速点将。 第197章 不一会,睡眼惺忪的诸将汇聚帅帐,众将佐见刘胤面色不善,俱都小心的分成两列,不敢抬头。 刘胤冷冷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襄阳还有多久能打下来?” 负责攻打西门的炽磐小心的说道:“回大帅的话,襄阳毕竟是百年名城,城墙高而厚,守城的汉人也不怕死,恐怕。。” “炽磐,你怎的也学会了汉人那般绕弯子说话?回答我,还要多久?”刘胤直接打断炽磐可能的长篇大论。 毕竟年岁不小了,被刘胤这般数落,炽磐忍不住也是老脸微红,不过好在他本就不白,倒也没有太引人主意,他讷讷几句,道:“大帅,大概。。大概要三天吧。” 刘胤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呢?你们认为,打下襄阳要多久?” “炽磐大人所言有理啊。” “是啊,三天也是最快的了吧。” “炽磐将军果然老成持重啊。” …………等到众人发完议论,刘胤把手一挥,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给你们一天,明天对襄阳发动总攻!” “什么?” “一天?不可能吧。” “一天怎么可能打得下襄阳呢?” 胡人的军营里,毕竟不像汉人那样等级森严,刘胤说完话后,那些将佐们不服的话,是完全可以当面质疑的,而若是放在汉家的军营里,就这一条,就足以砍头了。 等到议论声渐渐小了,刘胤说道:“好了,由炽磐大人指挥,明日总攻襄阳,不必再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大帅。。。”有将佐不死心,还要再争辩。 刘胤拔出佩剑,勃然变色道:“本帅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无更改的道理,谁若是再有议论,有如此几!”说罢挥剑猛斫,那放着文房四宝的桌案被削下一个角来! 众人诺诺,不敢再言,毕竟刘胤乃是皇族,而且大家也从来没有见他发过怒。 刘胤微微舒了口气,缓缓道:“这次大王的计划十分重要,我们不能在襄阳城下耽误太久,非是本帅不体恤诸位,实在是军情刻不容缓,本帅在此保证,得胜后,所有的功劳和战利品都归大家,本帅一点不拿。” “当真?”有人惊喜的还有些不敢置信。 “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刘胤淡淡道。 众人闻之一愣,用长生天的名义发誓可是最重的誓言,刘胤也真舍得下本啊,于是众人疑虑尽消,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愿效死命!” “明日必当杀他个干干净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刘胤便把这群人扇呼的士气高涨,不过,刘胤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温言说道:“好了诸位,现在天色已晚,大家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务必全力以赴,拿下襄阳!” “领命!”众人齐声应诺。 “大帅,那你做什么?”总算有脑子不笨的人问道。 “本帅要静思下一步作战方略,因此战阵上的事情,就有劳诸位了。”刘胤淡淡说道。 “大帅且宽心,那些汉人,还不都是胆小鬼,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胤微笑着,只是没有再接话,而众人也都识趣的各自告辞离去了。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四章襄樊之战(3) 【一切搞定,呵呵,大家多多支持啊,多谢。】......................................... 等到众将离去,刘胤原本还挂着笑容的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他自顾自的带上护心镜,身边的亲兵见了,奇怪的问道:“大帅,夜深了,您不休息?” “叫上自家弟兄们,带上三天的干粮,跟我走!”刘胤一边穿,一边沉声说道。 “大帅?”那亲兵显得甚是惊疑,“我们去哪?” “不该问的不要问,执行命令,快去,手脚放利索点,分批次出去,留神别人其他营的人看见了。” “是!”那亲兵的脸上有兴奋,也有茫然。 不一会,数千轻骑都牵着马,悄悄的出了大营。 大军很快整队完毕,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大家都缓缓牵着马,待走到离大营几里外后才集体上马,却也不敢放马奔驰,士卒们也趁机打个盹。 等到天色蒙亮时,大军已经离营数十里了。 一马当先的刘胤突然勒住战马,高呼道:“兄弟们!” 数千轻骑都是刘胤的亲兵,闻言自然凝神听其说话。 “兄弟们,这一次,本帅带你们去樊城!”刘胤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樊城?” “不打襄阳啦?” 虽然是纪律严明的亲兵,可是深夜里悄悄把大军拉出来,还是会让士卒们窃窃私语,不过这一次,刘胤并没有阻止。 等到士卒们说的差不多了,刘胤才道:“诸位,襄阳城早就没有什么油水了,而且其他部族的人都在那里,我们也分不到多少,而樊城,目前只有一万老弱病残,前次山喜这个废物居然在哪里丢人,让我们匈奴勇士为之蒙羞,这一次,本帅要带你们,去把樊城的男人杀光,把樊城的女人干光,把樊城的东西抢光!” “三光政策”一出台,士卒们立即就红了眼,贪婪的目光让这支精锐的士气迅速提升。 “愿效死命,打下樊城!”刘胤身边的一名亲卫突然拔剑振臂高呼道:“愿效死命,打下樊城!” “愿效死命,打下樊城!” “愿效死命,打下樊城!”的声音响彻大地,刘胤满意的点点头,一拉马缰,喝道:“出发!” 众人哄然应诺,数千铁骑渐渐放开了速度,飞速的朝樊城驰去。 此时,他们却不知道,一只鸽子正在这时飞上了天空。 马和鸽子,究竟谁比较快呢? “愿效死命,打下樊城?”毛夏缓缓念完,洒然一笑,自言自语道:“既然来了客人,咱也得好好招待不是?” 回头再好好看了看地图,吩咐身边亲兵道:“传令诸将,到议事厅集合。” “是!” 亲兵去后,毛夏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而在各地战火纷飞的时候,建业城终于从宁静中走出,毕竟,这里还是大晋王朝的心脏,这里还是天下的中枢。 在含烟和庾文君的威逼利诱下,我终于答应不再在外面随意的勾搭女人,就是勾搭了也要她们姐妹一致同意才能进门,而且以后在家里,妻比夫大,作为夫君要守夫德,来了兴致的庾文君还要制定家规,好在这时,李焕来叫我去谢府,才让我逃脱了这温柔阵仗。 一路上,李焕马车赶得飞快,显然情况紧急,我也就知趣的没有闲聊。不过,从车窗却可以看出,百姓们显然也是受了一点影响的,大街上往来的人们,不似以前的悠闲和自在,大家走路都急匆匆的看着地上,看起来前线的情况已经或多或少的传到了这里。 很快到了谢府,早就说老熟人了,按照李焕的指点,我径直朝谢鲲的书房小跑而去,很明显,这是一次私人身份的见面。 推开书房的们,谢鲲和郭璞正围着一张地图说着什么,听见门想,谢鲲抬起头来,忙道:“你来的正好,快点过来。” 谢鲲憔悴了许多,睿智的眼睛里多了不少血丝,显然是长期熬夜所至,而一脸的疲惫更让谢鲲显得大气而深邃,他见我过来,也不寒暄,道:“如今情况危急,正是报效果家之时,卜机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那是自然,无论是前线杀敌运筹帷幄还是后方补给维持治安,卜机保证做好。”我拍着胸脯说道。 谢鲲听了,眼中闪过赞许之色,郭璞也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好了幼與,直接说战况吧。” 谢鲲点点头,道:“如今石勒和刘曜已经形成了默契,目前,石勒大军分三路南下,西路已经拿下了河南郡,现在正在强攻宛城,中路由羯王石勒亲率,目前已经进抵寿阳一线,而东路。。”说到这里,谢鲲顿了一下,道:“东路乃是石虎所率,据我们的情报显示,已经逼近了广陵。” “什么?”听了这话,我只觉得五雷轰顶,广陵?广陵是什么概念?那岂不是说胡马已经窥见,即将兵临城下?想到这里,我额头冷汗涔涔。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五章借兵之故 【新的一月,新的开始,上个月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月,小青将努力给大家展示精彩的故事,曲折的情节,香艳的经历,伦理的禁忌,迷离的真相,欢迎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订阅,多谢了。】............................................................. “不错,就是广陵,石虎手下大概有一万铁骑,目标嘛,当然是建业。”郭璞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建业,建业,我念叨了两句,突然说道:“虽然如此,但是广陵也有数万守军,城高池深,挡住石虎几天应该不是问题,然后只要我们重兵镇守京口,瓜州,同时迁走江上所有舟楫,胡骑就渡不了长江。” 谢鲲喟然叹道:“若是以往情形,我等自然不必忧神,可是这次不同,按理说,有淮扬防线在,胡骑根本就到不了广陵!” 是啊,晋军在淮河一线就有十余万精锐,十几座城池,而石虎虽然都是轻骑,却也只有一万之众,如今竟然迅速南下千里而沿途基本没有受到阻拦,那朝廷里有内奸是必然的了。 第198章 谢鲲显然看出了我心中所思,径直说道:“不必再想了,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朝廷里肯定有胡人的内应,同时跟刘曜和石勒勾结,并且能调开前线的守军,打开沿路的关隘,放胡骑南下,而且,这不是哪一个两个人能有的手笔,必然是一个集团,那么,我们就要弄清楚,究竟是哪一个集团做下这等叛国之事。” “谢公怎么看?”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毕竟我的政治经验和这几位比,差得还是太远。 谢鲲点点头,道:“首先可以肯定,不是王家的人,这几日,王导处理政务依然井井有条,批复文书几天几夜没有睡,而王家在建业的子侄,有官职的都一直忙于公务,而没有官职的也都有着明确的去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至于王敦,他几日前突然带兵北上,在八公山和石勒血战一场,打得很是惨烈。” “王敦和石勒接上火了?情况怎么样?”我居然还不知道这事情。 “很惨烈,王敦侄子王当是寿阳守将,没想到在那里遇上了石勒本部,王敦提前得到消息,带了3000天鹰铁骑,千里驰援,总算救出了侄子,不得不说,这一仗,王敦打得很漂亮,没有作假的可能。”郭璞很有把握的说道。 “那庾家也不可能。”听完王家的,剩下的大世族就只有庾家的,可是不知为何,我却直觉的认为,不该是庾家。 谢鲲和郭璞对视一眼,郭璞笑道:“怎么?人家给个妹妹,你就倒过去啦?别忘了,我们给的可是俩闺女呢。” “不是不是,郭先生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忙摆着手否认道,“虽然。。。虽然卜机和那庾文君也算有些交情,不过卜机不是因私废公的人,断不至于因为一个女子而做出与国家与百姓不利的事情。” 谢鲲微微笑道:“无妨,我们当然还是信任你的,不过你不妨说说看,为何不会是庾家?” 我想了下,道:“这几日,卜机一直在养伤,因此外界情况,卜机所知不多,也没有什么证据可言,卜机完全是凭直觉来判断。” 见谢鲲和郭璞脸色正常,我又接着说道:“卜机和庾亮见过两次,一次是太学,一次是在卜机家中,感觉庾亮其人,至少是胸襟坦荡,一身正气的人,他可能跟谢公有政见不合,甚至可能为了争权而做出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卜机相信他是有底线的人,断不至于做出引胡骑南下这等叛国之举。” 谢鲲神色平和,只是淡淡说道:“说下去。” 我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道:“而且,庾亮虽然势力也不小,但主要是民间的贤才和朝廷的清流聚集在他身边,舆论上或许庾亮实力很强,但是在地方郡守和军中,庾亮实力还是不够,就算他想做,恐怕也做不来,毕竟这需要地方官,军队和建业的朝臣许多人一起操作,还不能走漏了风声,庾亮崛起也就十年左右,他没有这个资历和实力。”说道这里,我顿了一下,又想起一事,说道:“而且听闻太子一直和庾家交好,如此说来等太子登基以后,庾家势力必然会大大提高,庾亮现在也犯不上如此作为,背上这么大的骂名。” 突然,我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太子?登基?太子不是已经被我给阉了吗?就这样的怎么能登基?他不登基还有谁? 郭璞和谢鲲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相视一笑,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肯定是这样。”理顺这些的我突然感到豁然开朗,一片清明,仿佛万事都逃不出掌握一般,而谢鲲和郭璞却并没有太兴奋的样子,倒是颇有意味的看着我。 “卜机,你不妨说说你的想法,不必有什么顾虑。”谢鲲总是这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难怪谢家的势力如今是水涨船高,直逼王家。 “卜机以为。。”这个话题毕竟还是很敏感,我犹豫了下,才接着说道:“卜机以为,这次胡骑南下,本质上是有人要借胡骑逼宫,而这事主要是因为夺嫡!” 第四卷夺嫡风云 第六十六章定鼎天下【大结局】 经过详细的分析,比对,最终确定朝廷内部的内奸居然是郑王司马显。 原来,太子成为宫人的缘故,不知为何居然被泄露了出去,一直就对帝位觊觎已久的司马显终于按柰不住,决定联合石勒刘曜,勾引胡骑南下,逼宫夺位。 动晓阴谋的卜机亲自带人去郑王府查探,却被早就埋伏的吴钧用承影剑刺伤。 危难时刻,沉潜已久的墨秋霜及时赶到,拼着自己身受重伤,也要和吴钧生死相搏,终于以一剑之胜结果了这个对手。 仓促之下,郑王司马显起兵造反,却被早有准备的庾亮和谢鲲一力扑灭,郑王于乱军之中被杀。 深受重伤的卜机却因此机缘,彻底参透了《洛书》,《河图》,并且借此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直觉和洞察力,很快恢复的卜机亲自镇京口大营,并以北方流民为班底,建立北府军。 北府军刚成,率领10000铁骑南下的石虎已经攻破广陵,直逼京口。 卜机率新成立的8000北府军,强行渡江,破釜沉舟,背水而战,一战而击溃石虎所部,石虎军败绩,忙回师北遁,卜机率众紧追不舍,沿路于广陵,寿阳,八公山大战三次,三战三捷,全歼石虎部,石虎被俘,押回建业。 与此同时,樊城守将毛夏巧用火攻之策,一把火把刘胤部歼灭大半,刘胤阵亡,北上援宛城的赵衰突然挥兵西向,在襄阳城外将炽磐等人反包围,内外夹攻之下,匈奴军除少数遁逃以外,其余被全歼。 顿兵淮水的石勒见郑王事败,不得已撤回河北。 大战过后,论功行赏,卜机擢为镇北大将军,不料此时,太子司马绍不知从何调查到,卜机就是阉割自己的元凶,大怒之下,阴招卜机进宫,意图杀害,不料因公主司马凤之故,卜机发现酒里有毒,借如厕之机遁逃。 于冷宫,卜机偶然发现一中年美妇李氏,经查,竟然是二十年前司马睿之正妻,如今却已疯癫。 太子仍不死心,屡次欲害卜机,卜机隐忍之余,开始调查李氏,结果一日梦回,天帝托梦,却告知李氏乃卜机之母。 大惊之下,卜机强行闯宫,与司马睿当面对质,司马睿无奈承认,当年李氏所生之子,被当今皇后之兄,庾亮之叔庾豫换为狸猫,李氏被打入冷宫,司马睿隐忍十年,终于在十年前和庾亮配合,庾亮在家中发难,杀死庾豫。司马睿四处寻访亲子,十余年不得,终于在年前得知卜机下落,卜机本名司马玄! 太子司马绍得知一切,悍然起兵谋乱,一直站在司马绍一边的王敦也从柴桑顺流而下,而一直明哲保身的王导则保持中立。 关键时刻,已经被重新立为太子的司马玄,从司马睿手里得到藏库十余年的天子剑湛卢剑,光华泛处,众人畏服,司马绍率兵攻入建业宫,却被司马玄一剑劈成两段,其余部四散而逃,乱遂平。 而王敦部也已经兵临城下,正当王敦准备攻城之际,燕霓裳燕羽衣姐妹夜袭大营,成功刺死一代枭雄王敦,不过姐妹俩却也深受重伤。 无奈之下,卜机只好与其双修来为之疗伤,自己也趁机功力渐至大成。 三个月后,朝廷内外形势已经稳定,陶侃,王导都已经表示效忠,司马睿遂禅让于卜机,卜机即位,改元中兴,意为中兴大晋,北伐中原之意。追司马睿为元帝。 立谢灵为东宫静皇后,陶晚晴为西宫宛皇后,庾文君为南宫淑皇后,王导之女王凝之为北宫顺皇后,谢蕴封为兰妃,燕霓裳封为德妃,燕羽衣封为容妃,士蓉儿封为令妃,墨含烟封为谨妃。 司马玄掌国,立即宣布休养生息,发展工商,鼓励生产,整军备战。 中兴元年正月,宣布废丞相制,改行三省六部制,同时建立内阁,谢鲲,郭璞,庾亮,王导,陶侃五人为内阁大学士。 同年三月,有扬州女子云娘进京寻访夫君,为司马玄所知,遂入宫,为良妃。 同年五月,蜀中李雄来朝,宣布内附,同时司马玄纳李雄之女李宸为晨妃,蜀中遂安。 同年八月,中兴皇帝司马玄亲至京口,宣布北府军扩军至八万,调荆州毛夏和赵衰为左右大都督,统领北府军。 同年九月,帝司马玄知司马凤非元帝司马睿所生,大喜,遂暗纳之。 五年生息,中兴五年3月,于京口,司马玄宣布,分三路出兵北伐。 西路有赵衰率领5万大军,由寿阳北上,直指河南,意在收复洛阳。 中路有司马玄亲率10万大军,沿路北上,直指邺城。 东路由郭璞率领水师4万,自泉州下海,于青州蓬莱登陆,袭击敌后。 石勒屡战屡败,三路大军于中兴六正月年会师邺城。 攻城4个月,城破,石勒自焚而死,后赵亡,于废墟中,卜机找到《易经》。 将《易经》融会贯通后,卜机发现,《易经》竟然是与后世相连通的奇书,于是,他就知道了新的科技,新的制度,新的思想。 中兴七年,前赵王刘曜亲率10万大军,出函谷,企图袭击旧都洛阳,却被司马玄设下十面埋伏之计,刘曜力战突围,死守函谷关,晋军攻之不克。 司马玄既知科技之事,遂建制造局,广行天下,大见成效。 中兴七年,制造局研出曲辕犁,新式纺车,车弩。 中兴八年,制造局理论曹编纂《原本几何》。 第199章 同年,制造局研出火药。 中兴九年,制造局在火药的基础上研制出神武大将军炮。 中兴十年,司马玄再次发兵三十万,分兵四路北伐。 益州牧毛中出兵三万自青田北上,直趋散关;荆州牧王当出兵八万自襄阳北上,攻武关。 豫州牧毛夏出兵十五万,自洛阳西进,攻函谷关。 并州牧庾翼出兵四万,自泾阳南下,攻上郡。 刘曜忧惧之下,饮药而死,前赵遂平。 凉州张忠谋闻讯上表请降,司马玄允之。 辽东慕容飞拒降,司马玄命庾翼,毛夏出兵挞伐,北平一战,晋军神武将军炮火力无边,鲜卑骑兵死伤无数,慕容飞自刎,辽东遂平,天下一统。 中兴十一年,天子司马玄宣布海内一统,大赦天下,并改元太平。 嗣后四海清晏,宇内生平,天子司马玄但垂拱即可,百姓安居乐业。 中兴二十年,天子司马玄宣布禅位太子司马文,率诸后妃自蓬莱东渡,不知所踪,或言已飞升为仙。 即位的司马文于御览之上,赫然发现以湛卢剑压着的《洛书》,《河图》和《易经》三大奇书!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