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始部落当村长》 第一章 我是村长 飞机在气流中抖动,空姐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各位乘客,我们现在遇到了强烈的气流,请大家坐在……啊……”机翼上传来一声爆响,舷窗外一个明显的大火球一闪而没,长长的烟迹从引擎处向机尾延伸开来,机身振动立刻变得失控起来。 “靠!”我心中一股火起!本来这次不该我到上海出差的,神差鬼使的主要领导身体欠佳,以非常关怀的语气对我说:“小赵啊,年轻人要多出去学习学习嘛,看看兄弟学校是怎样做好人事工作的……”虽然对上海外滩和东方明珠已经很熟悉,但领导的关怀还是让我感到盛情难却。 “领导啊,为什么用我的命换你的命啊!!我和你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啊!!!”我在郁闷中吼叫。 在飞机的旋转下坠中,窗外的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无尽的坑洞,把灵肉分离的我们一起吸了进去…… 耳边传来了一阵喧哗,第一反应是:我没挂掉!! 睁开眼一看:噢,原来还是挂掉了——我在盘丝洞里!! “白晶晶呢?紫霞呢……”我看着身边围的一群浅毛的妖怪,有两个明显是女妖,每个妖怪腰上还挂了一块兽皮。女妖的胸部则直接露在外面。 “没开化的妖怪……”我在心里鄙视。 看到我的眼睁开,头转动了一下,还叹了一口气,这群妖怪明显的亢奋起来,其中一个拿了一把兽毛在我面前晃了几圈,然后除了那两个女妖,其他的都跑到一个火堆旁,围成一圈边吼边跳。 我用感觉(神经传导)试了试手、脚和身上的各个部位——好啊!!没缺什么零件(含部分关键地方)。也没有伤痛感(除了一阵头晕)。 等我用力从躺的姿势撑起来,看一下我的身体——“妖怪啊……”我正式倒了下去。 …… 这一下估计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妖怪,等我再次醒过来,一把兽毛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围在边上的妖怪连洞口的光都遮了。 “晶晶,紫霞……”我在心里大叫。然后用力撑起来,看着自己浑身长毛的壮硕躯干,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落在妖怪手里也不用担心了,看来还得到周围这些妖怪的关心。因为随着我坐起来,他们都再次发出欢叫,这次我可以分辨出他们的高兴发自内心。跪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妖还哭了起来。 不管我是人,还是一个妖,现在要搞清楚的是:我是不是在盘丝洞,还是水帘洞,洞里的老大是哪路妖魔或者神仙!! 我刚开口问了句:“同志……”,自己粗糙的嗓子都没让我为难,这个称呼就让我很是为难了一阵子:妖怪?神仙?但决不会是“同志”(估计不是人,更不可能是人妖)。 更加为难的问题是,刚才这个称呼已让所有的妖怪面面相觑,估计他们对四川话和普通话一定不太分得清楚。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会说人话的妖怪。 我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洞,可能有三个蓝球场大小,中间是平的,靠壁的地方就起伏很大了,其中一边的石壁脚下有一个天然的水沟,从洞的深处石壁上一个缝隙里流出的水通过水沟流向洞口那边的石壁,从另一个缝隙中流走了。只有一个不到1米五宽的洞口,下宽上窄,有四五米高。特别的是穹顶的中间还有一个通天的近两个平米的天窗,一个很大的火堆就燃烧在正对天窗的下方。 洞里有五、六十个大小不一的妖怪,老妖、女妖都有,居然还有七八个“小妖”!只可惜没看到一个长得像晶晶、紫霞或者孙悟空的,甚至一个穿衣服的都没有。“衣服!!”我很紧张地看了一下我的身上,还好,腰上还有一块兽皮。 看到我站起来,所有的妖怪都站起来很恭顺地看着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冲上我的头部:“难道我就是妖王?!……”刚才用兽毛扫我脸的那个老妖站到我面前,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又拿兽毛向群妖挥了挥,大家才又坐的坐,蹲的蹲,跪的跪,继续休息(或者烤火)去了。 我重新坐下,发现我坐的地方是接近洞口的一个在洞壁上天然生成的一个平台,离地面不到50cm,有四五个平米大小,铺满了一层兽皮,现在只那个老妖和两个女妖留在这个台子上。 “几里呱啦……”老妖蹲在兽皮上,看着我发表了一篇长论,直到发现我一直在发愣,才很失望地对旁边的两个女妖交待了一下,到石洞中间的火边去了。 我看妖怪对我没什么恶意,从我所处的位置看,多半还是这群“落后妖怪”的老大,于是忍不住往洞口走去,想看看是在哪座山头(同时两个女妖的体味也让我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结果走到洞口,又大叫起来,原来洞口外只有不到一米的一个平台,平台下是是至少10米高的直立峭壁!我差点就直接走下去了! 峭壁上挂了一些明显是人为挂上去的藤条,也有少量的藤条是生长在壁上的,石壁上有的突起的地方明显被摸得光滑了,看来这是群妖进出洞口的通道。 “妖!!”我突然发现,好像我没有任何会“妖法”的感觉! 我试着调动丹田里的“真气”,或者召唤体内的“五行元素”,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急忙跑回我的“王座”上,仔细看着那两个“女妖”——是“人”!!!,五官具备,体形完整,虽然体表有稀疏的黑毛,但还是可以看得见毛下黄褐色的皮肤,个头只有1米五左右,再看洞里的群“妖”,最高的都只不过有1米五五左右,那个拿一把兽毛的“老妖”,个子只有大概1米四的样子,我再估计了一下我的高度:近一米七五的高度在这群“妖人”里是绝对的异类!! 让我恍然大悟的是洞角放置的一堆“工具”:几根两米多长的木棍(一头尖尖的,黑色的),几十块形状各异的明显加工过的石头,有几块石头是用干藤扎好的,有几块大块的石头上用藤条绑上木柄——是石斧! 这不是一群“妖”,而是一群原始人! 从他们使用的工具来看,是一群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 我回到了起码15000年前!! 无语中我想起单位上部门老大(人事处长)的话:“年轻人要多出去学习学习嘛,看看兄弟学校是怎样做好人事工作的……” “靠!老大,你让我来学习怎么管理原始人啊!!”我怒吼。 在全体“人民”惊惧的目光注视下,我没精打采地走到洞口,想看看我究竟转生到了哪个地区,附近有没有救助站,或者有电话可以打110找到警察叔叔。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目光所及,朗朗的阳光下,所见的是一片浓厚的绿色,重重叠叠的原始森林。洞口峭壁下是一座山的山脊,山脊上没有太多的树,是一片草地,有大概一平方公里大小。 峭壁和草地连接的地方,洞内的那股泉水又流了出来,形成一股小溪流向山下。目光所见的山都不高,不会超过200米的相对高度,且山形都很平缓。 再向远处看,在地平线上——“海!”我差点叫起来!是大海! 风中有一股咸腥的味道,原来是从海上来的! 看来这里应该是我坠机的附近,因为从成都机场起飞后近两个半小时才出的事故。 “那就是说快到上海了?”我更加郁闷。 东方明珠不用指望了,可是附近看不到长江、黄埔江或者是崇明岛啊? 再回过头来看着一群明显被我的大叫吓坏了的“群众”,老小都有,除了我最“高大”外,还有七八个高度在1米五左右的家伙有“肌肉男”的感觉,其他的就惨不忍睹了。五六十号人多数毛色灰败,皮包骨头,小“妖”——不,小原始人则肚子突出——典型的非洲难民儿童体形! 多数成年原始人将头发用各种方法捆起来批在脑后,看起来像一条条马尾巴,眉骨普遍比现代人略微突出,体表的毛长度约两厘米,基色是黑色,估计现代人里面体毛多的,也就差不多这个样子,只不过这群原始人“覆盖率”更高而已。 那个老“妖”——后来我知道他是这个洞里最年长的“长老”,我不在的时候他行使我的“权力”——看到我的样子,示意其他人坐下,然后走到我面前,用手里扎好一一把不知什么兽的兽毛在我胸前抚了几下,又示意让我坐到我的“王座”上去。 不知道他嘴里又在念什么东东,我实在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我的胸口,说:“赵飞!” 那个老头骇然道:“元齐!” 他一边大力指着我,一边高叫:“元齐!” 我明白没办法跟他争,只好指着我自己:“元齐!” 他一下子高兴起来,向洞里的其他原始人高叫了几声,看得出来,所有的人都又高兴了一阵子。 我看这一办法有点效果,又用手指着他。他看了我半天,终于明白我的意思,拍拍他的胸口说:“木青”,我吓了一跳(母亲)! 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肯定这是他的名字了。 我用手指着旁边的女原始人,“莎芋”老头很清晰地说,“鲨鱼?”我又是一愣。 那个“鲨鱼”很明显跟我这个“元齐”有很密切的关系,很高兴地看着我念她的名字,而另一个女原始人则叫“楼芙”,听起来像“老夫”,我直截了当地叫“老虎”!(女人是老虎) 按人事管理的一般原则,我得首先了解我的团队(或者下属)。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对“群众”进行一次“人口普查”,并建立人事档案——靠!我在心里想,还是人事处长给我太多教育,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原始部落“村长”! 但我还是说做就做,带着我的“副职”——那个长老,用一块兽皮做我的第一份“原始人类部落人口普查档案”,用一块焦了一半的不知什么东西的兽骨作笔,把洞里所有人的名字、性别、形体特点记录了下来。 当我在兽皮上边刻写边怀念办公室的喷墨打印机时,旁边的原始人则以对待神灵的眼光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副村长”每介绍完一个名字看着我刻上去,都激动得浑身发抖!我则同时在心里忐忑不安:甲骨文发明了没?我在写的是中文简体字呐!按gb2312的标准建立的字库呐!(我发誓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先发明甲骨文,一定不要让简体字出现在繁体字、金文之前) 第二章 初猎丰收 到了晚上,估计这个“建档”工作花了我至少五个小时,天已基本黑了下来,我拍了拍肚子,指了指嘴巴,“副村长”向几个壮男吼了几声,洞里又发出一声欢叫。那几个壮男从一个石台上取下几块动物的以“半”为单位的肉(看得出来已剥过皮,去了内脏,并洗过),用几块打磨得比较锋利的石刀切割开来,给每个人分了一块,年长的几位首先选肉,然后是给我分了一块特大号的。老的小的都很熟练地用木棍(一头是尖的)把肉串起来,靠近火边开始烧烤。我的那块又被分为好几块小的,由“老虎”和“鲨鱼”给我去烤了。 在没有任何佐料的情况搞活,我可以想象这回到原始部落的第一餐将是如何的难吃,但没想到的是“副村长”很快从另一个石台上用树叶包了一大包东西开始给每一个人分,我一看,“盐!”,我很肯定地发现,这是盐! 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尝了一下,味道不是很纯,却是不折不扣的食盐。 有了这个东西,烧烤还不错。 饱食之后,我到水沟边,想要漱漱口,再喝点水,却发现这水沟有许多种用途:上游无疑是用来洗肉或喝的水(因为没有衣服需要洗),下游则肯定是公共厕所!因为旁边还有没冲走的排泄物! 恶心了半天后,我从水源流出的那个石缝里用手接了点水解决了需要——当然首先大力的清洗了我的毛手一下。掌心的那一面基本没有毛,看得出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长满了老茧!手背上则毛够长,基本上都有两厘米长,指背上少一些。 疲劳之下,也不管“群众”们是如何睡的,我先倒在“王座”上睡了。“老虎”和“鲨鱼”也没来烦我——虽然我猜她们是我的大小老婆! 第二天一早,木青来叫我的时候,我其实已经醒了,不过在学校时睡眠的习惯还没改,总要在床上想点事情——尤其有足够的事情给我想的时候。 “群众们”是各自一块兽皮垫着睡的,我看见洞口有一些烧完的灰烬,应该是副村长做的防范工作,还堆有一层带刺的枝条——估计是用来防虫蛇的。对于防范野兽来讲,这个洞口所在的位置太安全了。木青看我醒了,就直接去开始清理洞口的这些防范措施了。 “老虎”和“鲨鱼”一个给我一块用藤条捆上的烤熟的肉,另一个给我几块用藤条捆上的石头,“副村长”递给我一根近三米长的非常直的木棍(一头是用火烧过以后削磨尖的,只有这一根最长,其他的木棍不超过两米五)——我明白:“上班时间”到了! “上班”的队伍并不大,连我共有17个人,有七八个比较壮实,其他的就不好评价了——作为一名人事管理者,是不能对员工轻易地下结论地——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当时没轻易下结论是正确的,其中有几个不是很壮的“猛男”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长处!我拿“档案”点了一下名,尽管没有进行工作前讲话,看得出来,这支队伍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我就不再进行动员工作了——而且也没办法以他们明白的方式作动员——最后还是把木矛高高举了一下:“出发!” “…发!”前一个音是混乱的,后一个音基本统一了。 我学着他们,把捆着石头或烤肉的藤条斜背在肩上,单手拿着木矛,走出洞口,一手拉着石壁上的藤条,用双脚踩在石壁的突出处,或者直接下滑,一蹬一蹬地下到了草地上,一点也没觉得害怕、疼痛!看看我手上和脚上的老茧,明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怀念森达或者奥康皮鞋了。 松软的草地上不时会有一块石头出现,但这已不足以让我的脚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最多不过像是家里地板砖上的一点纹路带来的感觉。 更让我惊喜的是我的力量——单手抓住藤条时,全身悬空,一点也不觉得沉重或累。这与我在办公室时爬两层楼就喘,以及挺着啤酒肚,六月份不开空调就没法工作是绝对的不一样了。我有些自恋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和条块分明的腹肌,感受到了里面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对原始社会的腹诽开始减少。 然后我带着这支“武装工作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原始森林进发了。 森林里的物种跟1万年后也没什么区别,我在原始森林公园去旅游过,所见的也差不多,只是蕨类植物要明显多一些,树木更高大一些,胸径一两米的树多的是。地面堆积的腐叶要多于长出的草——可能是因为光线不好,而且能看得出有一条小路——看来这是我和“手下”经常出猎的线路。 进入森林后不到两公里,“武装工作队”的原始人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全都弯下了腰,脚步也放轻了,等到看清前面的林间空地上站着“野猪一家子”,我发现跟这群原始人相比,我可能有相同的嗅觉和听觉,但却没有学会如何很好地利用这些能力。 他们很快地以我为中心围成一个弧形,内圆面对着那几头野猪:一公两母,几头小猪——我能分辨出公猪是因为那巨大的獠牙和高大的身材,大概有150公斤重。在距离还有大概120米远处,那头公猪显然已发现有危险迫近——我毫不怀疑是我们身上的体味让它有所察觉。 它开始不安起来,向我们这边看了一下,吼了几声。这时队伍里的一名个子瘦小的原始人站出来,向前走了大约30米远,拍着胸口向野猪吼了几声,然后取下肩上背的一根拴着石头的干藤,开始在原地甩动,甩了几圈后,他突然放手,那块带着藤的石头直接飞向了那群野猪。 “叭!”地一声响,准确度让我汗颜——一头小猪倒地嗷叫起来,那头大公猪明显被激怒了,开始往扔石头的原始人这边冲过来——也是向我冲过来——因为那个原始人就站在我前面30米远处。显然他的任务已完成,直接转身向我跑来——那个速度绝对在刘易斯和刘翔之间。 我刚把他让开,野猪已离我不到40米了,我毫不怀疑如果跟野猪直接撞上一下子,这个部落就要换领导了! 这时我的直觉靠诉了我木矛的作用,我一把提起木矛,用后端抵在一棵树上,调整尖端方向,对准盛怒的野猪。 野猪这时已在十米左右,不用说减速,连变向的可能都没有,我能感觉到矛尖从它的前胸穿进去后猪身的减速过程,矛身在我的手中颤抖,却没给我一点恐惧的感觉。然后周围几支木矛同时伸了出来,一起从不同的方向插入了野猪的身体。这个“一家之长”丧失了反抗的可能,随着血液的流失,声音都微弱起来。 其他“战友”则冲向失去了“家长”的野猪一家子发起了冲锋,十来根“标枪”明显是冲两只母猪射出去的——看来他们还没有“母猪肉不好吃”的觉悟——小猪是跑不快的,这下子一个小家庭基本上算报销了。 接下来几个“肌肉男”背着战利品开始返回山洞,其他的“工作队员”跟着我继续向前探索。 没多久,一群鹿出现在视线里,这些家伙就远远比不上野猪的警惕性了,直到我们已接近到50米时才开始骚动。这时原始人展示了一种让我巨汗的“工作方法”:几个人分头围住这群鹿(保持在50米外),把拴有石头的藤条两两拴在一起,看起来像一根藤两头分别拴了各一块石头,然后其他几个人手持木矛(包括我),走出隐藏处,一边向鹿群靠近一边挥木矛,大声吼叫起来。 在鹿群开始狂奔起来后,我们的木矛脱手而出,射向鹿群,而拴石头的那几位则将拴好的藤一根根旋转着扔出去:一只只鹿脚上绊上树藤,在奔跑中倒下了,严重的直接跌断了腿。倒下的则被后来冲上去的猎手用木矛刺伤,跑不动了。 最后我们几乎是一人肩上扛了一只鹿回到山洞,本来按我的打算,天色还早(出去了不到四个小时,中午都还没到),还应该再继续出去“工作”的,可是木青坚决阻止了我。 刚开始我以为原始人“知足常乐”,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小时后,林中传来了一阵肯定是猛兽的嗥叫——杀戮之后的血腥味引来了不只一个品种的食肉猛兽,有几只狼直接出现在了洞口峭壁下的草地上,闻着地上的血腥向洞口高叫。那是一直跟踪着我们背的鹿的血迹来到洞口的第一批客人,下午又来了一只老虎和两只豹。看来原始人在“战斗”中积累了带血的经验和教训。 洞内则又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个原始人(女的)熟练地用石刀割开兽皮,并在半个小时内把一张兽皮“基本完整”地剥了下来(战斗中损坏地不算)。而几个战士则将内脏掏出来从洞口扔出去(下面几只狼满意而去),并在水沟的上游开始洗涮起来。 几个老人则用石刀将皮上的肉削尽,先抹一层盐,再反复地用烧过的灰烬涂满皮面,不断地搓揉。最后是用木棍把整张皮撑开,把有毛的一面靠着石壁,挂在洞外的峭壁上。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上面还有几张晾好的兽皮。 洗净的兽肉则被抹上一层盐,放到一个专用的石台上堆起来——看得出来,今天这样的收获不是经常都能遇到的,因为那石台上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剩下的不知是哪天的腌肉则被当成了这一天的第一餐。 同时几个女同志拿出一堆野果,先用一张阔叶包好一小堆送给我(放在王座上),才分发给其他的人用餐。看得出来,我们出去“工作”期间,妇女同志们并没有擅自休息,而是在为部落的生存和生活质量的保障做自己应做的事,后来才知道,这项工作是在“副村长”木青的安排下的一项日常工作。 第三章 首个目标 我则看着洞下面的猛兽发呆:以后怎么对付这些家伙?生存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激发了我的工作热情——按一般人事管理原则,管理者应制订团队的工作目标,并说服成员去理解这个目标,最后制订详细的步骤去实现这个目标:现在是我应该制订部落发展目标的时候了! 我回头看着这群“幸福”的人——他们为今天的“大丰收”欢欣不已,可见他们平时不容易有这么丰足的生存物资。我既然不能离开这个团队,就得为他们——或者说带领他们——做点什么! 我想起马洛斯的“五大基本需求”论(生存需求、安全感的需求、亲密感的需求(或者归属感)、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他们现在的主要需求,无疑是生存需求,足够的获得食物的方法和渠道,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其他的需求,就暂时放在一边吧。 所以,在我的带领下,这个部落的第一个“工作目标”是:稳定、可靠的食物来源! 那么实现这个目标的方法是什么呢?在没有想到“说服”他们的方法之前,必须利用我的权威,将合理的方法先执行下去,才能“让事实说话”,提高我的领导能力。 这时我又想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与他们进行沟通! 他们的语言会比英语更难吗?而且我有好得不能再好的“环境”去学习一门单词决不会很多的语言。 接下来我开始用认识姓名的方法,找来另一张兽皮,指着一件件物品,要“副村长”告诉我它们的名称,好在这个学习方式被木青很好地掌握了了要领,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所有物品的名称,以及一些基本动作的说法,比如我说:“洞”他看了一下我的手指的范围,点了一下头说:“秃!”,于是我记下“洞”=“秃”,我再指向肉说:“肉!”,木青说:“句!”,我又记下“肉!”=“句!”。 这个单词表花了我不到两个小时,里面有大概80个单词:因为其他单词我想不出来了——洞里的东西实在有限得很,这80来个单词是我所能想得到的极限,为了描述方便,我就不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原始语来描述跟木青的沟通了。 仔细看了一下单词表,可以肯定地说:我还没有出国!因为这张表上好多东西的发音都有与现代发音相关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张普通话和方言的对照表! 这下子我有底了,新石器时代距现代大约就是1万3千年到2万年之间,从生物和植被的情况看,变化并不大,这就意味着,语言的变化只有可能是发音和词汇量的变化,语系是不会有大的变化的,比如这里的原始人要是会说拉丁语,我会立码再晕倒一次! 既然是汉语,那就好学了!我就当是方言好了——后来仔细比较,这里的发音介于河南和上海话之间。 “靠!为什么不是出差到东北?我和东北银还是比较容易沟通滴!” 找到了解决沟通问题的方法,要解决生存问题,首要的目标是提高“生产力水平”马克思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那解决这个问题方法是什么呢?大学政治教育的威力体现出来了:代表生产力水平的主要物质表现是劳动工具的水平!现在要解决的是生产工具的改进,也就是对捕猎工具的改进! 看着今天打猎的工具,激发我灵感的是当年小学历史书上的“人面网纹盆”图片!从那个图片里,我得到了两个启示:一是渔网的制作,二是陶器的制作。 从今天战士们使用投标枪的技巧来看,力量、距离都不错,但准确度差一点,所以弓箭的发明会稍迟一步提上工作安排表。 我拿出第三张兽皮——“村长”的好处在于:“王座”后面存有一堆制做好的兽皮,这是部落所有的积蓄——开始编写我的工作日志。 网的制作是第一位的,这不仅可以用于捕鱼,更可以用于捕鸟和制作陷阱困兽!我突然想到了对付猛兽的方法:用网! 想像一下,一群原始人带着网和矛靠近一只猛兽……这下子可以大发了!!不仅提高了原始人的安全性,还可以几乎无限制地“工作”,从而带回来大量的食物! 说干就干,我开始搜集洞内的干藤,检查每一根藤的强韧度和新鲜度,最后有一种平均直径在1厘左右的藤被我选中,一破为四,可以轻易地扎成死结而不会出现纤维断裂或分开,而且我用双手去拉半边藤条,用了很大的劲仍拉不断,四分之一的藤条才让我找到有力量的感觉。 在破好了大约20根藤条后,我发现这种藤不多了,就叫来木青,给他指这种藤和我破好的纤维,不一会儿,几个原始人给我从洞外拉回上百根差不多的藤条,“老虎”和“鲨鱼”则跟我一起破藤条。后来我干脆让她们破藤,我则开始编制鱼网,随着一个一个死结扎好,一张网在我的手边开始扩大开来。 一张一米五见方,孔径约四厘米的网出现的时候,我的周围(除了面向洞口那面要光线外)已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为了不影响工作进度,我让木青直接宣布开饭,才给了我一点空间。 晚上这张网延伸到了近三米长,天已全黑了,我往藤网的四角上各拴了一根未破的藤条,用过晚餐后坐在火边,和木青以及其他群众进行语言学习活动——让我想起大学的“英语角”。 深夜的洞里,各种各样的兽皮上响起异样的声音,我却面向石壁,独自安眠——“老虎”和“鲨鱼”都还让我感恐惧,从外观到体味都还不能让我接受——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会延续多久。 第二天——也就是我重生的第三天——我们带着最新的“生产资料”出发了。由于对鱼网的功效还没有绝对的信心,我只带了几个昨天看起来跑得最快的“刘翔”级战士出发了,其他的几个战士有点郁闷:按“副村长”的要求,留下来的一律采果子! “武装工作队”出发不久,一头长着美丽巨角的梅花鹿成为我们的第一个战利品:我们采用“围三缺一”的方法,让梅花鹿向张网的一面草地上跑,可能它也觉查到了网的危险性,靠近网时突然起跳——可惜起跳太早,高度不够,落点刚好在网上!! 四只鹿蹄带动整张网一起将鹿捆得死死的,在我发话之前,一名战士就将木矛深深地插入了鹿颈…… 我检查了一下,网还完好无损,就按预订计划(实际上只有我知道这个计划)让所有战士上了树,然后将网铺在树下,四个角上的长藤则由地面延伸到树上,另一端握在几个战士手里,死鹿也被拖上了树,但我用特意带出来的石刀割了一块鹿肉扔在网上。 在树上等了约半个小时(按原来的时间观念估算,不知道准不准)后,一只豹子来到树下,它的出现让我对上树的安全感大为降低——听说它会上树。 可是它显然对树上战栗的原始人(包括我)不屑一顾,往上看了几眼后,几乎没做任何假动作,直接就扑向了我给它准备的陷阱,享用起它的早餐,我高吼了一声,用力拉起手中的藤条,豹子在一愣神间失去了平衡,两只前爪在网眼中陷入,然后在挣扎中后爪也陷入了网眼。其他战士也会意地用力拉藤条,豹子已不可能逃脱了,我带头跳下树,牵着藤条将网中的豹子捆起来,当四根藤条一起捆上后,豹子的生命到了结束的时候,七根木矛从不同的方向刺向它的身体——我开始心痛那张好看的豹皮。 然后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开始向最近的一条河进发,只打发了两名战士将战利品送回洞中。 鱼网——不管有多少种用途,不用来捕鱼就是不完整的。 这条河离我们住的山洞不到五公里,从杀豹的地点开始算,只有不到三公里。一个小时不到,我们就到了河边。 这条河决对不是长江,或者其他我所知道的大河,因为最宽的地方也不会超过50米,水流很平缓,由于靠近入海口了,落差很小。岸边没有泥滩,只有深而密的水草和倒伏的大树干。清沏的河水中,肥硕的鱼类诱人口水。 突然,几个战士毫无先兆地跳上了树,留下我一个在地面发愣。“元齐!元齐!”几个战士在树上着急地大叫起来。 一个有很多尖锐突起的背从水中浮现,“杨子鳄!”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国家保护动物,可是对杨子鳄的了解让我对它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作为一点懒惰的冷血动物,在吃饱了的情况下,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它,它是没有任何兴趣对你发起进攻的!从它的生活环境看,食物是充足的:在它旁边的鱼就一点都不避让或逃窜。 后来我才知道,曾有一个原始人用木矛想刺中两条鱼做为早餐时,不小心刺中了一条杨子鳄,后果是悲惨的,他直接就被拉下了水,在同伴面前被撕裂了,所以部落里留下了对这条河——特别是对鳄鱼的恐惧症。 等这个大家伙(约有五米长)慢悠悠地经过我面前的河段后,从树上跳下来的战士们举起木矛,高呼“元齐!”,对我在鳄鱼面前的镇静和勇敢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然后我在原始社会制作的首件“生产工具”就要发挥它真正主要的作用了:让四名战士手里拿着四根藤条的末端,我把鱼网抛向了河中(那四根藤条平均长度大概只有10米长,所以我选了一个宽度近20米的河面)。接下来是收网,丰收的景象让河边拉网的勇士们吃惊:十多条鱼被困在了网内,最大一条不会低于30斤重,最小也在5斤以上,由于战士们的迟缓,还跑掉了几条小鱼。 由于没有想到会有这第大的收获,我甚至一时没想到用什么办法把鱼装起来带走,或者再下一网,第一反应是:今天可以下班了! 感觉上只能用网把鱼装回洞里去。 可原始人再次让我汗颜:两个小个子战士从树上折下了十来根嫩枝,串在鱼的鳃上,把小的鱼(10斤以下的)串成了一条鱼链,再把大一些的鱼每两到三条串在一起,挎在肩上。 这为我们再次下网提供了可能性。 第二网没有第一网的收获大,不过也有100多斤鱼:这可是没有付出艰苦战斗轻松得来的成果啊!战士们的兴奋劲让我可以肯定,他们之前极少量地品尝过烤鱼的美味! 第四章 壮大生产 回到洞里,看到的是又一个让我大开眼界的场景:那头死豹子被放在从洞口到火堆之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头朝火堆,尾朝洞口,体内的血肯定早已流尽,躯干紧贴着石头。洞内所有的人都站着,分立在从洞口到石头这段通道的两边,跟我一起回来的战士也快速地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木青跪在火堆和豹子之间,面对火堆在念念有词,我们进来的喧哗让他清醒过来,挤开众人把我拉到豹子边上,在他的示意下用手中的木矛再戳了豹子头皮一下。木青很激动地面向“群众”,不知道叫了些什么,人群全都高叫起来“元齐!元齐!”。 从仪式的隆重程度我可以感受到,杀死一头能给他们带来严重生命威胁的猛兽,是一种近乎奇迹的能力,从一种非常可能的发展方向看,带有明显个人崇拜色彩的宗教的诞生是必然的了,就是这种对自然中不可征服的力量和偶尔能够征服自然的个人的崇拜带来了早期的造神运动兴起。 我知道,通过这样的仪式,我的“个人威望”又得到了提高。 木青把石刀交给我,让我从豹子颈下割了一刀,破开了豹皮,他才带领其他老人准备剥皮。 这时一个原始战士——名字叫“马齐”(马骑?)的,就是他背着豹子回的洞——突然叫起来,把背着鱼网的战士拉到长老木青面前,扯下鱼网盖在豹子上,连比带划地示意用网困住豹子的情形,另一名跟着我去打鱼的战士——名字叫“木驼”(不妥?)——则把最大的那条鱼(30多斤重)放到木青面前,向洞里的人讲解捕鱼的过程。 木青双手发抖地拿起鱼网,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青许!”……不行!这是我在原始社会创造的第一件物品,知识产权还得牢牢地控制在我手里! 我把网接过来,举过头顶——虽然不用举就比他们高多了——大声说:“网!”,洞里所有的人愣了一下,用几乎一致标准(完全标准绝对不可能)的普通话跟我一起叫起来:“网!网!” 木青他们看来尊重了我的命名权,跟着我一起大叫“网!” 然后是一大堆的鱼在洞里又掀起了一阵兴奋的叫声,由于上次遇到鳄鱼的不幸事件发生,加上捕鱼不得法——在有网之前一直是用木矛戳的——估计他们很少得到鱼吃。这让我有点担心有相当一部分人会被鱼刺卡着。 事实上结果让我白担心了,除了豹子肉和当天打的鹿肉立即被用作午餐(或者是早餐)以外,所有的鱼都被去鳞和内脏,用盐腌了吊起来,用藤条串了挂在石壁上。 然后是一个生产高潮的掀起,破藤条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鱼网的威力让“群众”们看到了一种新的希望,以至于很快就没有了可供使用的藤条,然后是“鲨鱼”和另一个手巧的妇女同志开始跟我一起学起了编织网。可恨的是她们完全没有“间距”的概念,编出来的网眼孔径从5厘米到10厘米都有,形状也不一致,三角的、菱形的、长方形的都有。但在我的不断纠正下,加上控制了边界,两张质量较差,但初具规模的鱼网从她们手里出现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乱七八漕,大小不一的网在洞内很快不断出现。为了不打压这种模仿行为——从管理角度讲,先有了数量,才谈得上质量——我只是不断给予一些指导,或者将几张零碎的网连接在一起,再加以强化。 到天黑的时候,当走了比较远的路去寻找我要的藤条的战士回到洞时,洞里已有了五六张比我原创的作品更大的鱼网出现了。 这些网的宽度都在1米5左右,长度则达到了4到6米,网眼的形状极度的多样化,但大的网眼都被我补小了,而我原创的鱼网上被豹子撑破的几个洞也被我补好了。 看着这些“生产工具”,新的生产模式又在我的头脑中酝酿。 第二天的“武装工作队”规模空前的庞大,共有31个人——木青可能有点郁闷,因为留下的人能劳动的就不多了——除了前两天参加“工作”的战士外,少量的妇女同志也被我叫上参加了生产活动。所有的鱼网都被我指定的战士带上了。 这一次我们直接就以昨天那条河为目标,但在距河边还有1公里的时候,马齐突然示意所有人伏低,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河边一片开阔的草地中间,五只狼出现在一个土丘上——估计是被狼惊跑过来的野兔和锦鸡引起了马齐的注意。这让我对原始人的预警能力提高了一两个档次评价,也对自己的警觉性大为惭愧。 我让“工作队”队员们将所有网挂在离地1米左右的高度上,连成数十米长的“网墙”,再带领近20名带长木矛的战士站出来,让这一小群狼看到我们的实力。 头狼判断了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很明智地选择了退却。 我带领17名战士连成一线沿狼群退却的方向追了一阵,然后回过头来,指导17个人排成一个大的弧形——长度有200米以上——内圆面对着扎好的绳墙,一边大叫,一边用木矛拍打草地往回赶。 隐藏在草丛中的野兔和锦鸡被惊起一大片,纷纷赶往网墙那边的树林,等看到了藤网后,十多只野兔毫不懂得退让地直接撞了上去,随即缠了个牢实,锦鸡看到前面有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高飞,而是往地下钻,也是直接把头卡在了网眼里。 等我们全体回到了网墙处时,野兔和锦鸡已经全翘翘了——原始劳动人民的基本动作是用木棍一阵猛击下去——所以我赶到时已是一地鸡毛。 鸡和兔共有20多只,从肉体的量上来看,不如两只鹿来得实在,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倒也可以为即将发展的畜牧业提供基本的条件,不过今天是不行了。 从原始人的反应看,重量不足的肉体对他们的吸引力也有限得很——要不是我对烤野鸡的美味有不可抑止的向往,几只小一点的锦鸡就会被他们扔掉。 然后是今天的工作重点:我带木驼他们几个沿河侦察了一遍,确定在两公里上下没有鳄鱼的情况下,在河最宽的地方——深度大概在0.6米左右——对这些原始人来讲,基本上就是齐腰深的地方,用所有的网连起来,实施拦河作业。 15名“工作人员”在我的指导下拉住网站在河中,每张网端的藤条都拴在了一起,网墙的总长度占到了河面宽度的80%以上。 我带领其他的人员从岸边走到上游约1.5公里,用木矛和石头击打水面,等我们走近网墙时,牵网的人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这一网直接就宣布了今天的下班时间提前:足有上千斤鱼! 这可是部落里至少15天以上的口粮啊! 当我们背着丰硕的战利品回到洞里的时候,木青的表情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好——高兴过后,他带我到存放盐的石台处,让我看了一下存下来的盐——确实不多了,这几天来的大量丰收对贮存食物极为重要的盐来说,消耗太大了。 我问木青到哪里能找到盐,木青带我到洞口,一手拿着盐,一手指着天边——大海!他们用的是海盐! 用餐后,我带着八个“猛男”——这次木青亲自随我们出发,带着装盐的“工具”——几张兽皮和几捆藤条,向大海那边出发了,时间大约是中午。 到天快黑的时候,估计已走了20公里左右,我们听到巨大的浪涛声,告诉我们就要到海边了,这时我有点嘀咕:今晚在哪儿住宿呢? 可是其他几位“部下”都习以为常的样子,我也不好去问木青——而且这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交流工作。打猎时我只要做一个动作示范,其他人就可以照做,可是长篇大论地交流对我和木青还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到了海边,木青轻车熟路地带我们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这里居然也有一个石洞——怎么看也像“狮子王”辛巴的家! 到洞里一看:好家伙,原来是部落的“海滨公寓”!原先烧火的痕迹还很明显,洞角里还堆放着一堆木柴(干树枝),木青把一点干草和树皮纤维堆在一起,从洞角取出两块石头,靠近干草堆,使劲地撞击——明显的火花让我吃惊:这是燧石!原来我们在洞里用的石刀石斧有的就是燧石磨成的,估计是原始人在磨制或打制石器的时候,发现了燧石的这种特性,才将它作为引火工具用的。 很快,火生起来了,我们用带来的腌肉烤了一下,解决了晚餐问题。 天亮的时候,我从兽皮上醒过来,木青已清理好了洞口的防范措施。我模仿其他战士的作法,用藤条将兽皮扎成口袋状,跟着木青来到海边——作为长者,他是不需要参加劳动的。这时我发现所在的位置偏离我们捕鱼的那条小河的入海口很远——看来原始人也知道淡水河会冲淡入海口处的水的盐含量。 接下来的工作在我的意料中,岸边的巨石上有很多浅而阔的坑,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海水背到石头上,倾倒在这些坑里,等中午的烈日烤热石头,晒干水份,得到的就是海盐。 到当天下午一看,木青负责从坑里收集晒好的盐,少量的坑已完全干了,木青放回洞里的盐已有一小堆——大约80到100斤的样子。 一天的伙食也完全由木青负责,包括用兽皮从树林里背出一包水果。 第二天下午,我们背着至少300斤盐开始返回。 第五章 文明进展 看着部落里的人忙着给昨天的鱼再补抹上不足的盐,我开始反思我对原始人的理解——管理者不但不能轻易给一个个体下评语,甚至也不能轻易地给一个团队下评语——看来我对原始人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我虽然从1万多年以后来到这里,有着比他们更多的信息和知识,可是要说到对这样一个生存环境的了解,以及在这个世界的独立生存能力,恐怕随便一个原始战士站出来都比我强! 这几天我教了他们一些技巧,可是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些生存的方法。由于身处城市,整天跟电脑打交道,对自然的了解,对基本生存能力的掌握,对于与原生态的世界相生相伴,现代人是远远地退化而不是进化了。 像我这么大的成年人,有几个人还识别得出乡村里各种野花、野草的名字呢,有几个人还知道山路边那些随处可见的中草药的用途呢? 悲哀啊! 这些原始不是我想像中那么孱弱,他们在长期的进化中,不仅有了较强的生存能力,有了初步的语言,还产生了“家庭观念”——据我观察,在晚上交合的基本都是相对固定的对象,下一代的活动空间也是紧紧围绕着他们的父母。 从家庭结构看,这已经是一个父系社会,男人在生产和‘家庭‘中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已经迈过了母系社会。 这也是进化新石器末期的一个重要标志啊! 我注意到木青不顾一天的劳累,举着一个火把,用一块红色的石头在一面较平整的石壁上刻写着什么,这一点也不奇怪——最早的壁画应该在四到五万年前就出现了。 但我还是以一种考古的心态去看他在画什么:这一下我不得不干预一下文化的进程了! 其他的就无所谓了,像是昨天的那头豹子被画了上去,身上还画了网;还有一幅明显是我的“个人像”——头上顶着上根树枝,明显地高于其他人——不对,不是树枝,是一道闪电!看来我是被闪电击中了,这幅画排序在豹子之前,估计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等看到后来,壁上出现了几个中文简体字环绕在我周围——“木青!” 我大叫起来,用石块用力擦去上面的几个简体字,木青显然吓得不轻,等他看清了我的动作,便若有所悟,明白这是我不允许存在的纪录——开玩笑,要是考古专家发现一个1万年前的石洞上有简体字,会不会用碳14去测一下年代?——多半会以为考古现场保护得不好,已经被附近上二年级的小学生破坏了! 我拿回被木青不告而取的“工作日志”——在部落里,村长的物品非经村长许可或分配,是不能随便拿的,长老木青是一个例外。 我看着计划上的任务,第二项和第三项分别是制作陶器(主要是锅)和弓箭,前一项是为了喝到汤!——我实在是对吃了好几天的半生的烤肉有点反胃了!要是到西餐店,哪位哥们再说“七分熟!”我绝对会爆走:我天天吃的多半只有“五分熟”!而且还多是腌过的! 后一项则是为了进一步降低狩猎的风险:发展远程精确攻击是很重要的啊!这是当代军事思想的重要原则! 认真比较了一下两项任务,我决定选前一项作为重点,优先发展。 首先是因为从生存的必需来看,弓箭的迫切性还不是很强,原始人已经有了一定的远程攻击能力(标枪、抛石),加上鱼网的使用,生活物资的丰富,生存的压力开始减轻。 其次是陶器的使用不仅仅是口味的改善,还意味着对原始人生存条件的革命性改善——有了“十成熟”的煮熟食品,原始人消化的压力会大减小,对食物的有效利用会提高,生病的可能性会降低(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当然,平均寿命、身高都会得到提高。 那么陶器是如何制出来的呢?我反复回忆那点可怜的相关知识。粘土不是问题,下面草地和森林的连接处就有一大片土地是红色的粘性较强的粘土。可是我知道要做陶器得有“成型工具”!而做转盘和陶范是对我来讲还有点高难度的工作! 还有就是烧制,是露天烧还是用窑烧?温度要达到多少?要烧多久? 不管了,我还是决定边干边摸索! 可是在开始创造之前,我还是决定先“培养”我的“工作队伍”。因为到目前为止,能够发挥鱼网和木矛综合能力的只有我一个,而从事发明创造工作需要一定的宽裕时间——从历史发展阶段看,每一个文化或者文明大发展的时期,都是在生产大发展、社会相对稳定之后。 按人事管理的一般原则,关键、技术核心岗位不能有垄断情况出现,否则会增加人事风险(对跳槽、流失风险的无法控制)。 所以我必需要培养也能熟练使用鱼网和木矛综合技能的手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带着木驼、马齐他们不断地出击,指导他们捕鱼和羊、鹿、野猪等食物,也从他们那里知道哪些水果是可以食用的——遇到我想摘不能食用的东西,一个叫“土土”(图图?)的原始人会以极高的使命感阻止我。 后来我知道他是木青的儿子。 看来在这个部落里还没有“姓”的概念。 当然也会遇到熟悉的东西,像苹果,不过又青又小,极个别有红的。跟超市里实在没得比! 晒盐回来六天以后,由于连续的丰收,原始人对每天带回来的大量猎物已有了免疫力,不再惊奇或大叫——只是盐的消耗又超出了预期。 木青又拿了一点盐到我面前,指着放盐的石台示意盐又不多了。这一次我没有听他的,而是点了几个人的名,让他们跟木青去晒盐。木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件有一定技术性的事情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木青出去以后,我让木驼他们集中起来,把我常用的那根长木矛交给木驼——除了我,他的个子最高(1米56的样子),力量最大——然后用力挥手向洞外“出发!” 这几天每天出去前都要说一声“出发!”,这帮手下已完全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该“上班”了,尽管迟疑了一下子,他们还是跟着木驼出发了。 接下来我开始接手木青平时所做的“内务管理”工作,安排“老虎”她们几个去采果子和一种含较多淀粉的植物块茎(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像山药,但决对不是土豆和红薯)。“鲨鱼”则带几个人打扫地面卫生和清洁“公共厕所”——这是我对木青平时工作还不够满意的地方。 几个老人负责带孩子,以防止他们到洞外去玩——很没有安全感的童年——我在心里发挥了伟大的同情心,却不能改变——至少目前不能——这种养育方式。 伟大的发明创造工作是这样开始的:我找来一些粘土,用手捏成一个超难看的盆子,然后放到火堆里去烧。为了让这个土盆子内外受热均匀,我还放了一些燃烧的木炭到盆里面去。 这样子应该不算是扰乱了历史发展吧?我在想,历史上陶器本来就是在青铜器之前出现的,后来才有了大量的青铜器皿。 随着意料之中的丰收的采摘队和狩猎队归来,我脆弱的心灵承受了到原始社会的第一次失败!未“降生”的“陶器”裂了! 我看着它先出现裂纹,后出现裂口,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要烧好陶器,温度至少要达到1000度以上,这个火堆中间大量的木炭应该是达到了这个温度要求的。 是不是工艺方面的原因呢?是不是一下子进入最高温烧制,使陶器里的硅酸盐晶体结晶速度内外不一,导致了烧体失败?有这个可能 仔细分析了一下缺口,发现已出现了明显的晶粒状的东西,说明材料和温度都是符合要求的,还让我发现了一个可能也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晶粒大小不一,说明材料还应该进行一定的处理才能烧制。 那如何改进呢? 我不顾天色已快黑,又找回来一些粘土,用手揉、用脚踩——总之,希望这样子得到的陶器内部晶粒均匀。然后捏成了四个盆状器皿——我还是打算从锅做起。 为了解决逐步升温的问题,我把泥盆放在几根摊在地面的碳棍上,周围架起新的柴堆,直到完全盖住这几个盆。 根据前一次失败的经验,以及结晶的速度,我估计得要一天多才能得到成果,点火后我就睡了。 天亮后看到新的火堆中的木炭还在燃烧,我赶紧加上了更多的柴。 这天还是由木驼带队去狩猎,不过我让他们分了两组,木驼和马齐各带一组——培养领导组织能力嘛! 等包括木青他们在内的全体劳动人民返回洞中时,天已黑了,新的火堆已烧尽。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盆没破! 我告诉木青他们,未得到我允许,谁也不能碰这堆东西。木青带着奇怪的表情,郑重地向“群众”宣布了这个重要通知,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反正所有的人看这堆东西的目光明显地带着恐惧。 一个难眠的夜过去,我急不可耐地去摸灰烬中的陶盆——这回是正宗的陶盆了——已经冷却了。 我轻轻地取出这几个直径不到30厘米的极其难看的器皿,美中不足,由于泥盆下木炭烧尽后出现的移位,还是有两个盆底部出现了明显的裂口。 在搬动中,尽管我小心又小心,还是有一个好盆和一个裂盆碎掉了——这让我发现所制的陶器太易碎了!强度显然比不上后世所用的陶器。 但毕竟有一个好盆的强度比其他三个要好一些,至少让我能端着它去接了一盆水,放在摆好的四块石头上,盆底下悬空。 一个小小的火堆在盆下生起,主要是用的木炭,大概20分钟后,我得到了第一“锅”开水。 可是我还不打算立即使用这口锅进行烹饪工作,木青他们也很“敬而远之”地看着我操作,不明白我在做什么。看到我喝冷却以后的开水,也没有一个人有要来仿效的意思。 我在想,有锅没碗——怎么吃东西!我还得先做点筷子呢! 第六章 原始盛宴 经过反复思考,对比了首次烧制的陶片和第二次裂开的陶盆,我发现结晶的程度是决定陶器强度和硬度的关键。而决定结晶程度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温度——第一次做出来的陶片部分硬度甚至超过第二次碎开来的陶盆。这与烧制的温度肯定是相关的! 那么,怎样才能进一步提高温度呢——我想到了用窑。 可是在缺乏工具的情况下,修建一座窑是一件多么浩大的工程啊! 想来想去,又得搞创造发明了——在石器时候发明农耕时代使用的农具!安排了狩猎工作队和采摘工作队外出后,我找了几块磨得扁平而尖的石头(几个老人在带孩子的同时,兼职负责制作劳动工具,有时妇女同志们也参加这项工作),以及几块我觉得能用的陶片,叫木青安排人绑上木柄,就成了原始的石锄和石锹,然后让木青带着几个壮女劳动者,跟我一起到下面的草地上干活——挖一个奇怪的坑。 首先找到离粘土很近的地方的一个土坎,然后我指挥女同志们挖了一个现代女式高跟鞋底形状的地坑,有4平米大小,一头矮一头高,下大上小,地表的口子并不是太大,呈8字形——或者葫芦状——一头大一头小。高的那一头(鞋跟)底部我挖了一个平台,周围挖了一圈沟。 接下来是找来粘土,我拼命踩了一阵后,和木青一起把粘土均匀地抹在坑内表面。最后是在矮的那一头底部用木棍穿了一个12厘米见方的孔通到土坎下(排水、进风),并在坑内堆起木柴烧了一通大火(硬化)。 一个窑的基本成功让我松了一口气:竖窑比较难,横窑里最简单的地坑窑也行吧! 这次我做了一个大概有40厘米口径,15厘米高度的盆——再大的话土坯的强度会承受不了自重,再做了十几个直径12、3厘米的碗,厚度都在1厘米左右,平放在小坑底的小平台上(比矮的那边高50厘米左右),先洒了一层灰烬,再放泥坯,然后是把木炭堆砌在矮的一边的大坑里,还围着近1.5平米的小平台周围堆了一圈。最后是封窑的工作,用细木棍裹上粘土,盖满窑口,再用粘土把缝隙封住,留一个在大坑顶部的10厘米左右直径的口子没封。 累了一天后,我决定明天再点火。 回到洞里,浑身的泥让我第一次有坚决要洗一个澡的冲动——奇怪,好多天了,居然没有想到要洗一个澡! 第二天早上,我把一根燃烧的木棍从窑顶留的孔里扔了下去,一会儿功夫,窑里传出响亮的声音,大火烧了起来。我不得不离窑稍稍远了一点,周围的草以明显的速度枯萎干焦了起来。 木青在安排完工作后,也到我边上来陪着我,我叫他带人给我准备大量的如手臂粗细、长度也如前臂长的干柴来,在我身边堆了一大堆。 到了中午,感觉火力开始降下来时,我开始从窑顶孔里扔柴下去,以保持里面的温度。 周围草皮的破坏让我对工业发展和环境保护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夜晚的到来让我陷入了了一种两难境地:回洞里睡觉,还是守窑?根据前两次的经验,还得不停地往里面加柴,以提高结晶的程度。 可是在洞外露天过夜对这些原始人来说又是巨大的考验——白天没有一个猛兽光顾,晚上谁说得准? 我犹豫了很长时间,看来我到这个世纪后对这个问题还没有考虑到,部落人安全的生活空间还是只能在洞里。 但创造的神圣使命让我战胜了恐惧,我决定留在窑边直到天亮! 木青劝不动我——他的表达内容也实在贫乏得很——在我身边不断学着猛兽呲牙咧嘴的样子,发出各种怪叫。 晚上我坐在冒着火光的窑边,月光下能看到数十米外的峭壁上,木青和“老虎”他们的脸交替出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这对我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归属感”需要的满足! 在加柴超过20小时,烧制超过25小时以后,天亮了,我疲倦到不行,交待木青不能让任何人接近窑坑以后,扎实补了一觉——除了当年打“双扣”,好久没有这样熬过夜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我也没想去动窑——再过一夜,让冷却再充分一些。 经过又一晚的等待,揭晓的时候到了:我轻轻地破坏掉封窑的粘土层,烧好的陶器出现在我面前——全部完好! 先拿出一个碗,轻轻用碎陶片敲了一下,居然发出了带一点金属质感的清音! 陶器主体呈灰色,少量带有一点红色,因为用陶片修整过表面,原来两次陶器面上的手指印已没有了,看上去比较光滑,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强! 大喜过望下,我用藤条仔细捆好了陶盆,背在背上,运回了洞里,然后才一个个地将碗捆好,五个一叠,扎在一起,一共15个,刚好三堆,也分批运回了洞。 这一次我不用有所保留了:我决定煮原始社会第一锅汤! 上一次的“锅”被放到一边,用来装水到新的“锅”里,然后是放入切成小块的鹿肉(在后世会不会很奢侈?),加入一点盐。 火点起后半小时,一股香味在洞内开始漫延。 我特意叫木青留下所有的人,尽管只煮了不到10斤肉(装不下了),我还是想让所有人跟我一起享受这“煮”出来的第一餐。 这时不用我再做示意或者说明了,所有的眼睛都离不开这口锅了,好几个人的咽口水的声音已经很响亮。 有了鱼网几乎被改成其他名字的惊险经历,我毫不犹豫地指着陶盆大声说:“锅!”几个中止了流口水的声音加入进来,一起指着陶盆吼叫:“锅!” 我不慌不忙地用碎陶片削制筷子——比石头刀好用多了,一边调着锅里的水量(肉多了一点)。 两个小时后,这锅肉汤煮熟并开始冷却下来——我实在怕他们打坏我的碗!我才用一个碗作勺,盛了一碗给木青,在一阵咽口水声中看木青喝下去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由惊奇、兴奋等元素组成——可是最后还是转化成了高兴、大笑到狂笑! 接下来是由木青盛了一碗给我,而其他人则高度关注地看着我用两根木棍夹起碗里的肉,吃得津津有味。在木青小心翼翼地用一个个碗将肉汤分下去以后,我身边的小木棍也全都不见了。看着好几个“群众”用一根木棍比划了半天后,艰难地从碗里刨到了肉吃,我开始相信:学会使用筷子对开发智力是绝对有好处的! 木青的分配能力是惊人的,每一个原始人都或多或少的分到了一碗肉汤,只是由于碗不够,排了五轮才让所有人尝到了这锅美味——洞里共有57个人。 “群众”们对碗的小心程度让我对第一个有可能打破碗的嫌疑人有了明确的答案:肯定是我! 从上午到晚上,这口锅再也没有停止过工作——在没有洗过锅的情况下——我最后估计每人平均达到了约两斤肉(连8个十岁以下——我估计的——的小孩子也吃下了平均不少于一斤肉)时候,强行阻止了这种继续暴饮暴食的行为! 又一个早晨到来的时候,我本想继续我的“制陶计划”,却被木青阻止了,而所有的战士也被挡下来,停止了狩猎计划。我不再以为是因为贮存的物品够了——木青一定有他的原因——难道为一口锅要举行一场仪式? 木青看出了我的不解,带我到洞口,指着大海的方向——没什么不妥啊?!他看我没什么反应,遂发出“嘘!嘘!”的声音,双手大幅度地摆动着——暴风雨!我终于反应过来——可是天边什么也看不见啊? 看着洞中的“群众”紧张的反应,我只好相信这又是木青的特殊能力——过了很久我才学会从海天相接处的一丝颜色变化去预测一场风暴。 果然,到了中午,当每个人都已得到今天的第一碗肉汤时,狂风的呼啸带着暴雨,已出现在视线内! 尽管洞口并不大,但由于处在正对风暴前进的方向上,狂风到来的时候在洞口产生了可怖的尖锐啸声,暴雨冲进了洞内近10米远的地方,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在远离洞口的石壁下发抖! 大自然的无穷威力尽管在我们有庇护所的情况下,仍显得可畏可怖。看着在洞内发抖的族人——我已经不自觉地把他们归类为中华民族早期的一个分支,哪怕是属于“有苗”之类的非主流民族,而我已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他们的恐惧与不安。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尽力让他们远离饥寒,带着他们走向文明的另一个高度! 而我在洞口表现出来的对风暴的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欢欣鼓舞——让洞内的族人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敬畏,可以想像,在他们眼里,我和这莫测的天威之间一定有一种他们所不能了解的联系,才能让我远离畏怯。 风暴持续了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我最担心的是我和族人一起“创造”的陶窑,所以急不可耐地下到草地上,去检查窑里的情况:真是万幸,连积水都没有——通过排水孔排空了。 检查了一下窑壁,少数地方被烧裂了,底部也出现了一些裂纹,这是意料中的事。我和木青一起用湿粘土补好了所有的裂纹,从洞内取出一些干的木柴——原先没用完的被雨淋湿透了——生起大火对窑壁进行了硬化。 这个过程里我注意让“土土”——木青的儿子——多参加整个过程,有意地致力于将技术扩散。他们父子俩也学得相当地用心,当然,其他的战士也饶有兴致地在参与进来——毕竟这与能带给他们的美味的神奇的“锅”有密切的关系。 为了保险起见,我在第二次烧制时也只放了一口锅(陶盆),但大为增加了碗的数量(达到30个),并在碗底增加了方便手持的一圈土条,另外用碗当勺的不便让我很认真地烧制了四个带15厘米长柄的汤勺。可恨的是到了那一天晚上(暴风雨后的第三天,因为我花了一整天做土坯),仍只有我敢呆在洞外,偶而能看到木青从洞口露出的紧张的小而且老的脸。 半夜里,窑顶那个孔里冒出的火光在山脊上非常显眼,我能听到丛林里传来让人不安的嗷叫,有的还在不断接近,但可能由于火的原因——我想不到其他原因——始终没有猛兽出现在我所能看到的地方。 第二窑的成功是毫无悬念的,为了进一步提高窑温,我甚至准备了大量木炭,以取代第一次用的木柴,以至于开窑后发现,靠近火塘的那几个碗出现有点像瓷器的色泽,质感也有了较大的提高——估计最高温肯定达到了1000度以上。 这让我产生了新的难题——窑内产品的烧制温度不均。这个问题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另外木炭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我不得不用在窑边烤干了的木柴代替木炭——要知道木青带着十来个人帮我准备了一整天的木炭啊,草地上到处都是一堆堆大火烧过的灰烬,费了至少上万斤木头,才得到了上千斤木炭。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族人的的胃里装满了炖野猪、炖鹿、炖羊肉、腌鱼汤——有时甚至还加一点野菜。 出猎的战士往往略有收获就急着返回洞里,赖在两口锅边。 短短的十来天里,洞里的人明显出现了体重的增加!甚至皮毛的颜色看起来都有了一丝改变,比原来更深了。 第三窑我推迟了很久才做好准备,这一次,有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了——比如守窑的安全问题! 第七章 基础建设 解决守窑的安全问题,同时也是为了扩大部族的安全活动区域。原始部族如果不能脱离山洞的保护,就永远不可能有壮大的一天——再大的山洞也是有限的,更加不可能走向文明的创建与扩散阶段——因为山洞是不可复制的。 所以当前首要的任务是为族人建立一个更大的“人造安全区”——村寨! 在进一步扩大制窑工作前,首先得建造一个能远远大于保护陶窑所需要面积的村寨。 在享受了两天的“饱暖”生活后,鉴于食物储备已非常丰足,我告诉木青,新的一天不用再狩猎了,只派了几个妇女出去采集“纯天然绿色”食品,其他的壮劳动力都参与我新的劳动安排。 在有了建陶窑的经验以后,木青对我安排的所有不能理解的活动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异议。 峭壁下的草地由于是在一座山脊梁上,总的形状像一个覆盖在地的船头。我大致目测了一下,平整的部分也有大约1公里见方,但对于我们的部族来讲,建一个村寨要不了那么大面积。 最后我带领“猛男”们开挖了一条宽约30厘米,深约60~80厘米的沟渠,围起了以洞口下为中心,半径约200米的一个圈子——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国土局的同志还没上班吧?今天星期几? 为了赶进度,我率领壮男们开拓了一个大概模样,交了两根棍子给木青:一根用来量宽度,一根量深度。继续修理沟渠的重任就落到了妇女同志们肩上。 然后我带领主力作战部队,扛上部族里所有的石斧、陶斧,开始大运动量的伐木工作,主要目标是直径在25~30厘米的小树,或满足同样条件的大树的分枝,木驼的任务是带几个人去枝叶,并把削制好的木头砍成3米左右的长度,马齐主要负责警戒工作和搬运工作。 从人力资源管理的统筹学原理出发,不能等到一项工作结束再从事下一项工作。在部下们能够比较好地掌握伐木地技巧和标准以后,我提前返回到“圈地”内,指导木青他们几个老人,将每一根运回来的木头根部80厘米左右长度的一截放到火中烧黑表面(碳化,作用是防腐)——碳化深度大概1~2厘米。 这是一项工作量“前所未有”的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我也没指望能在一天内完成,到天黑之前,沟渠修理完成了不到200米(总长有600多米),木头仅有不到100根——石斧的工作效率实在有限得很。但让我感到极为满意的是,所有的“劳动人民”都保持了饱满的工作热情,绝对没有所谓“怠工”这回事出现。 几头出现在附近的狼看到如此热火朝天的劳动建设场面,无地自容地逃走了。它们可能不太清楚:从此有数万平方米的地盘再也没有它们的活动空间了——这里已是有主之地! 次日的劳动在我和木青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但那几位摘果子的妇女同志热情高涨,不太服从我的安排,也想留下来挖沟——我还是决定交给她们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收集藤条,大量的藤条! 伐木的工作在这一天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天黑前,尽管沟渠还差100多米才整理完,木头已伐了近500根,比我预想的要快——后来我发现安排警戒的同志们都“擅离职守”,投入到了伐木工作中。对马齐同志的管理失职,由于我还没能够想到办法怎么样用他能理解的词汇批评教育他,我决定先把该同志今天的表现——有功有过——都记在心里,将来再表扬或者教育他! 基础建设工程开工后的第三天中午,我所需要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沟渠施工完成600余米、木头砍伐700余根(并烧好根部)、大量的藤条。 终于进入了正式的建设阶段:我带着主要劳动力,将准备好的木头碳化的那一头插入沟渠内,大概隔一米一根,再将开挖的土回填进去,木驼带着最大力的几个“力士”,用几根细一点的木头(两米左右长),使劲地将每一根插好的木桩周围的土夯实,我来做工程质量监控,要求每一根木桩间距相等,并不偏不斜。 这样每一根桩露出地面的高度大约都在2.2米左右,另一帮妇女同志则在我的指导下,在木桩间用藤条编成一面面“藤墙”。老年战斗组则负责在编好的藤墙上涂粘土——防火用的。 这项工程的工作量也不小,当天进展最快的是插木桩的那一组,完成了整体工作任务的约1/3——插好了近200根桩,编藤条那一组进展缓慢得多——只有不到50根桩之间的藤墙完成了编制。 由于没有建立工程进度控制机制,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木青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天黑后擅自给每一位劳动主力增加了一碗鹿肉汤。 看得出来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包括我在内。 通过这一阵子的摸索,“老虎”在煲汤方面已是族里的权威,我对该放哪些野菜和放多少盐已没有了发言权——有时我在想,她将来会不会移民到广东去。 有了这个顾虑,晚上感受到她和“鲨鱼”睡在我背后发出的鼻息,还是有了一些想法。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做。(郁闷!实在找不到应有的感觉啊!) 新的一天里,我对工程人员的安排做了一些调整,“老年突击队”终止了抹泥工作,加入到编藤墙的工作中来,连4名稍大一点的小家伙也组成了“少先队”,加入到建设工程中去。 尽管安桩的工程队伍还是大为领先——基本完成了整个工程,但编藤墙的工作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天黑时大约有200根桩之间有了藤墙。工作队如此热情如火,以至我差点忘记了在特意留出来的“寨门”——约两米宽——那个地方是不能编藤条的! 工程建设进度中最关键的一天到了:所有的人都投入到编制藤墙的工作中去,木青从前一天开始已完全明白了我在做什么,对这一项工程的接近完成表示了难以抑止的激动! “老年工作队”又开始以涂泥为主了,在下午——距天黑还有大约两个小时候的时候,工程已接近尾声——这时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寨门的安全设计还没有完成! 经过仔细“研究”,我决定采用后世的吊桥方案:用藤条把8根木头齐头捆在一起,刚好比预留的寨门宽一点点——这就是我的寨门。在寨门空间左右两根木桩顶部各用石斧砍出一个槽,架了一根直径35厘米左右的木梁,并用藤条固定好,在门梁下方用一根圆木做了“门槛”。门外挖了一个两米宽、四米长、约两米深的坑——平时用藤条把寨门放下来,就成了这个壕坑上的桥,收起桥就有了一道防御工事——坑底我还布置安插了十多根尖顶木头——尽管我相信下了几场雨后,这里就成了一个池塘。 从工程验收结果来看,我还是基本满意的:两米多高的围墙,一般的野兽是冲不进来的,加上粘土则是为了我的一项不好的预见——为将来可能发生的部族冲突作一点准备。 基本上来说,这墙里的6万多平方米面积对部族里的人来讲是安全的了! 我让长老们把那些很少下地来的小孩子们都带下来,看着他们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玩,我和部族其他成员相比,有一种异样的激动。 为了提高围墙的防御能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要求妇女同志多找一些带刺的藤条回来,缠挂在藤墙的外面,连根一起拔回来的,就干脆直接种在了墙脚下。 几天后,这道墙的安全系数又上升了一个档次。野兽不要说冲击,就是靠近这堵墙,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此后除了开饭和睡觉,以及天气的变化外,在洞里栖息的人一天天见少,多数人工作之余都在围墙之内的草地上活动——这种生活空间的改变对他们的身体状况必将起到重要的作用——只是周期会比较长一点。对小孩子的成长来说这样一个环境十分重要,相信他们如果能早一点出洞活动,平均身高会得到明显的提高,抗病能力也会得到加强。 这下子我有了一个可以安心发展陶器生产的宽阔空间,开始考虑怎样对陶器生产进行改进,这之前的陶器都是用手捏出来的,尽管我想了很多办法保证它们的圆度,但由于没有转盘,我一直没有办法进一步提高陶器的外观质量。 另一方面,在没有转盘的情况下,由于要对土坯进行长时间的修正,土坯的厚一直不能做得太薄,否则轻微的修正动作都会破坏没干透的土坯。这与后世用习惯了的薄壁陶瓷器皿相比,实在有太大的差距。 从以上原因看,转盘是当前必须发展的重要生产工具!(还有一个让我对转盘映象深刻的原因——“人鬼情未了”里的经典镜头) 实际做起来并不很难:两块木板(石斧劈破,陶片刀修平),厚约两厘米,用火烧法大致修圆成直径30厘米的两个圆盘,中心都用陶片刀穿出圆孔(直径4厘米左右),边沿挖出均匀的槽,其中一个圆盘靠近边沿的地方还穿了一个小方孔;再找两根硬质圆木棍(直径8厘米左右,长约60厘米),一端修整出跟圆孔差不多大小的转轴,另一端削尖插入地面约40厘米。 这下子将圆盘放在轴上,就可以转动了。 为什么要做两个呢?——为了解决动力力问题。因为要让一个人既要制土坯,又要转盘动起来,一心二用不说,还需要比较复杂的机构。 我用两根鹿筋拴起一个圈,套在两个盘上(边沿上做了槽的),再调整两轴间的距离使这根“传动带”拉紧。让土土用一根小木棍插入其中一个盘上的小方孔,像推磨一样转动——现在两个盘都转动起来了。提供动力的人不管制坯,制坯的人不管转动——很好的分工合作! 由于轴和孔的精度都不高,属于典型的“间隙配合”,转动的速度和运动精度也不可能太高,这个粗糙的转盘还只是属于“慢盘”的范畴。 要让混合粘土能在转动中产生足够的离心力,并带来成型的效果,必须让转速提高到每分钟90转以上——这直接带来了陶转轴的发明! 不过那是后话,安全的生产环境和“先进”的生产工具首先带来的是陶器生产的大发展。我领导族人建设了第二座窑,比第一座大了近一倍,同时在结构了做了一点改进:在火塘和陶坯之间砌了一道小小的土墙(这为下一步建房提供了宝贵经验。),不让火焰直接和陶坯直接接触,使升温均匀;同时扩大了底部的孔——并从竖孔改为横孔——这下子加柴可以从底部加而不是从顶部加了:有了一点竖窑的味道,也避免了我再被大火“烧烤”。 从此陶制物品在族内大大发展,快速丰富起来。器皿壁厚也快速降低到5毫米左右,但这样就得等陶坯完全干透后才能搬动,延长了开窑周期。 就在我一边大力发展生产,一边开始紧张地筹备“自主建房”工作时,一件重要的“外交”事件发生了,这件事极大地开拓了我作为“村长”的视野…… 第八章 部落外交 “圈地运动”完成后,我正在进行“建设规划”:包括住房、公共厕所、牲畜圈等设施的规模、分布以及建设方法,却面临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这天中午,木青安排用餐之前,所有的劳动人民已下班回来,五个年青的部族成员(三男两女)在木青的指挥下,在我的王座前跪下,两个女孩子在前一排,三个男孩子在后一排,木青让我坐好不要动:我看了一下,每个跪在那里的青年都捧着一张阔树叶,两个女孩子的手里捧着的是一堆水果和植物块茎,男孩子则捧着一块连皮的肉。 木青站在我的旁边,严肃地发表一番讲话,洞内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气氛非常沉重。 这是在干什么? 木青示意我收下献礼,放在我的座位旁。 那几个青年——其实按年龄标准,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少年——看我收下东西,高兴地跳起来,去和他们的父母拥抱,而他们的父母则显得有些悲伤。 我询问木青,他在解释许久仍然不能让我明白的情况下,走到洞口,用一根木棍指着内陆方向的一座山,大声叫道:“汉土” 我看着几个少年人收拾起狩猎的用具,带上远比平日多的干粮,跟自己的亲人告别,看得出来,这是一次重要的远行。 部族里一半的成年战士也在做同样的准备,却没有与亲人告别的环节。 木青则拉着我,指着洞里大批的陶器,又指着那几个少年,很谨慎地跟我解释,想要把一些陶器给那些少年带上,我当然不反对这个做法——几件陶器算什么! 可是当木青宣布我的决定后,那几个青年和他们的父母则为此大声欢呼起来,几名战士小心翼翼地用藤条捆起了两个陶盆和大约20个碗、两个汤勺,由成年战士背在身上。 我问木青我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去,木青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同意了。 后来我知道这是部族发展过程中一种重要的安全措施:相亲。 每一个部族里的少年,长到一定的年纪(生理二次发育完成),就面临选择配偶的机会,这必须先征得长老的同意,由长老向“村长”求得许可——就是先前的仪式——并证明女孩子已能采摘食物,男孩子能自己打到食物(在自己猎到的动物身割下一块带皮的肉献给“村长”),只要村长收下这些食物,就是同意他们到另一个或两个部族去相亲。 在不同的部族间进行这样的行为,是保持“基因”质量的一个重要举措,否则长期的同族婚姻下来,不用任何外敌,自己就因遗传病过多而灭族了! 而另外的部族在接待来相亲的队伍后,送相亲的一方和接待的一方会开始讨价还价,决定相亲后的配偶是留在接待那一方还是跟随送相亲的队伍返回,一般保证双方的所得与所失要大致相等,有时这就意味着要有一方要做出一些补偿,才能获得更多的人口——这可是对每一个部族来讲都最重要的“适龄青年”啊! 所以当部族里的人看到我愿意让他们带着陶器出去相亲时,都知道,他们讨价还价的本钱多了起来——对方给再多的食物也比不上给对方一口“锅”!何况还有战士们带上的网! 有时为了多获得一点人口,送亲的队伍在途中要狩猎多日,才能保证有足够的食物作礼品和对方讨价还价,这些陶器是作为跟两个部族进行相亲工作准备的。 所以我同意带上我制作的陶器,那几个青年人可能就不用接受骨肉分离之痛了,只会给部族带来更多的人口。 因为目前只有我能制作陶器,在没征得我的同意前,木青也不敢擅自决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用作交易——他应该最明白这样的物品对一个部族的价值有多大! 实际上另一个部族并不远——只稍远于我们到海边的距离,天黑的时候我们就赶到了,途中我注意到我们的队伍在木青的带领下,在水最浅的地方过了河——这让我想到,在这个时期,至少在这个地区,可能没有“桥”或者“船”这类的东西存在:我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可是到另一个部族所在的山洞时,看到的情况还是让我们大为意外:我们来得太不是时候——或者说太是时候了! “汉土”部落的洞口离地只有一米多高,两米多宽的洞口前有一个近10平米的平台,像一个天然的门厅。 这时可以看到,平台上烧了两堆火,几个战士在火堆后手持木矛跟火堆前的近20匹狼对峙!远远的就可以看得出几名战士都受了伤,其中一位已显得不支,却仍不敢后退! 发生了什么事?部族里就只有这几个战士吗?其他人呢?出猎的人应该已经回来了啊?难道也是去相亲去了? 当我们19人的队伍出现时,狼群已没有了任何胜算,头狼在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后,付出两死五伤的代价,然后明智地撤退了。 我们进洞去了解了一下情况,部族的“村长”已战死了,近段时间,由于猛兽和狼群不断光顾,这个部族里的青壮年战士本就有一定的死伤,加上他们的山洞防御性能本来就不怎么样好,不时有一只猛兽攻入洞中捣乱,防御方面还要采用门口的火堆维持,每晚都得有人守夜。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白天出猎的时候与一群狼发生了冲突,战士死了一个,“村长”带伤回来,狼群就一直围攻了山洞一天一夜,八名主要作战人员死了四个——包括“村长”——轻伤了三个,重伤了一个。 要不是我们及时出现,最迟明天,他们就有面临“灭族”的危险。 我看了一下,部族确实已没有自保的能力了——还有30余个老弱妇孺和四名带伤战士。 伤者从洞里取出一种明显是作为伤药的杂草——反正我不认识——嚼碎了敷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了——也得益于我用藤条给他们捆上了。 重伤者已处于弥留之际,止血措施对他没有什么作用了,挣扎大半夜后,还是血流不止地在痉挛中痛苦地死去。 这是我在原始时代最感到无助的一件事情——让我后悔大学本科为什么学的是机械专业,为什么不是在成都中医大念的书! 当年我在成都中医大还有几个好朋友,我常以看不起的态度面对他们的中医知识——甚至给他们上课的中西医教师内部之间也相互看不起——更不要说从他们那里学点东西了! “阿康!阿涛!你们在哪里?!”我在郁闷中吼叫! 这比第一口陶锅破裂带给我的伤痛更大,看着一个生命在我身边痛苦地离去,我却无能为力,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我,使我守在洞口,不敢进去面对。 天亮后,木青和这个部族里的人商量了许久,所有的族人都同意合并到我们村里去——尤其是几个原来就从我们的部族里“嫁”过来的老年人。 中午,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带着这支队伍走向返回的路,那几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少年有些失望,一路上都在跟木青嘀嘀咕咕地抱怨,可能是埋怨他选错了部族。 “学过《婚姻法》没有!”心情不好的我对着这几个最多不超过16岁的冤大头吼了一声,他们才没再去烦木青。 安置好这群悲伤中夹杂着强烈好奇的幸存者,木青第一时间给他们同时煮了两锅野猪肉,从肠胃里感受到的幸福很快让他们摆脱了悲伤。 族里原来“嫁”过去的人则忙于与尚存的亲人倾诉想念之情。 第二天,我安排土土教会新加入的人怎么样分工,参加到本部族的建设中——当前主要是修四个分别有2000平米左右的畜栏,虽然我还没有向他们说明修的是什么东西,但土土能很好地领会我的建筑施工安排——他实际上已成了可能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包工头”——我算是工程师。 然后我和木青——他很满意我对土土的重用——带着昨天的部队(增加了一个“汉土”部落的女孩子,她的母亲坚决要求的),又走上了相亲的路,不过这一次远多了,我估计有近30公里!早上出发,天快黑了才到,跟汉土”部落不在同一个方向。 这个我们前往的部落叫“同齐”,有100多人,村长居然叫“同罗”!(铜锣??),有近一米六高。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一般只来一名长老,村长是不会轻易参加这种活动的——村长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30多名汉子在洞口表演了一阵“高吼乱跳”式的武打动作秀。 他们的洞也很大,足有我们部族所在山洞的三倍。洞口与外面的地面齐平,但洞口到里面的大厅有一个约15米长、1米多宽的通道,一堆火加两名战士绝对能挡得住猛兽的进攻。 同罗对我们很大度,同意对等交换人口,只需要他们在一晚上时间内“自由恋爱”后自行选择好配偶就行了。 木青是个老滑头,没跟他们讲什么价,直接就开始煮汤。 等同罗和他们族里的长老们尝过肉汤后,立即不再与我们“把汤言欢”,而是走到洞的深处,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去了——我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要想打倒我们这支强悍的队伍——特别是强悍的我——他们要付出承担不起的代价! 可是最后的结果让我张大了嘴,下巴差点没保住:木青放在后世,要是给他一点金融操作权力,索罗期跟他绝对有得一拼——只用一口锅就换回了六个青年,而碗和勺是绝对不给的! 奸商!奸商!绝对的奸商!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绝对远远的不如木青! 第二天我们离开的时候,除了族里应该带走的六名配偶外,10个碗加两把勺换走了这个部族里的五对年青配偶! 我带着深刻的同情心,告诉同罗,那口锅和那些碗都要小心轻放,打破了就——我不敢再说什么——木青在旁边瞪着我,催我快走——这个老鬼! 在后世,作为一名低端消费者,对知识产权所有者的垄断行为我总是深恶痛绝,但看到木青在拥有绝对技术垄断条件下,用极小的代价为部族换回最大的利益,我还是感到深刻的汗颜! 高,的确是高! 遥想到部落发展所需要的人口和资源,以及可能在不远的地方还有许多像同齐这样的部落,我对陶器的商业前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但近几天的相亲路途又让我深恶痛绝——估计这些新婚青年要探回亲是很难的了——不仅是因为距离,还因为危险。 回程时走的路和原来的有一点出入——估计木青也不常走这条路——经过了一个很大的草原——从草原的规模看,这些部族所在的森林面积应该比不上草原的面积大,只不过草原上确实没有山洞可以容身罢了。 我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况——估计是还没有走到草原深处。 我有点开始急于实施我的“畜牧发展计划”了! 第九章 初涉草原 回到山洞里,突然增加的人口让山洞显得人气旺盛,现在部族人数比几天前翻了一番,活动空间感觉相对变小了很多——“人均居住面积”小了。 但昨天送别儿女的父母们则欣喜若狂,各自与自己的孩子紧拥不放——让我有点嫉妒: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从感觉上属于自己的直系亲人。“鲨鱼”和“老虎”对我来讲,只是两个“工作秘书”而已。 木青告诉我,在一次相亲活动中,她们同时选择了当时还不是村长的我,而只有村长才有可能同时有两个配偶——老村长为此放弃了他的职务。 我看着这些只有一天“自由恋爱”经历的新婚夫妇,有了一点眼红的感觉!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是认真规划好拥有了这么多人口以后部族的发展问题。按原先的规划,在进一步发展陶器生产的同时,应该适度发展畜牧业了。 接下来的几天,陶器生产还处于停顿期,在土土继续建设畜栏的同时,我的主要任务是跟着木驼——现在是族里公认的“狩猎队长”,马齐则以发展渔业为主——去捕获一些活的草食性或杂食性动物:野猪、鹿、羊、锦鸡等。 畜栏的要求是在间距约两米、高约两米的木桩上,从地面开始,每30厘米用藤条扎一根横木,横木的直径大约只有10厘米。这样的间隔应该能拦得住多数稍大一点的动物,至于关锦鸡的那个畜栏,我的规划是用藤网(孔径小于4厘米)全部围起来。所有的畜栏都与围墙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相对集中,关野猪、鹿、羊的畜栏都有有共墙,这样可以减少工程量。 狩猎中说服战士们尽量不要往死里打费了我很大的劲,几次阻止木驼靠的是我反应够快,并且从物质上我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大量的藤网,不过有时是用来网住木驼的。 不用我事先招呼,“鲨鱼”现在已是生产工具负责人,每天编制大量的藤网是她的兴趣所在,质量也日渐上乘。 这为我们尽量活捉动物提供了重要的条件。 事实上当第一天我把抓回来的动物关进畜栏时,整个部落里的人都沸腾了——食物原来是可以这样储藏的!——木青跟木驼他们谈了很久。 后面几天我就不用再做任何说明了,每一个战士都拿上了一个鱼网,甚至为了活捉而放弃了几次能杀掉猎物的机会——真正做到了“宁可放过一千,不可错杀一个”! 我又得费力纠正这种“过犹不及”的行为。 到我决定再跟木驼他们出去最后一天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本来这几天原来“汉土”部落的两名轻伤战士都一直跟我们一起行动,也没出什么问题。可就在这一天,已离洞大约有十公里时,前面出现了两只狼! 就是这两只狼让那两名战士抓狂,从木驼的反应来看,这两只狼一定参加了对“汉土”的围攻! 报仇的yu望蒙蔽了两名战士的眼睛,不听大家的劝阻,紧跟着狼追了下去。我无可奈何,只好安排两名战士带已捕获的动物回去,领着剩下的16名战士跟踪追击。 追击的速度非常快,中午时候,已经看见前面到了森林的边沿。“汉土”的两名战士冲进草原没多远,就快速的退了回来——前面隐约有十多只狼,在头狼的带领下,与我们形成对峙。 狭路相遇勇者胜,可惜这不是狭路——当十九名汉子高举长矛发出一声怒吼,狼群感受到了震撼的力量,头狼可能希望有章法地撤退,不过狼群已不服从它的指挥了。狼群穿草而过形成了一片杂乱的轨迹——在齐腰深的草里寻找狼群是一件危险的事,绝对不能落单。 看着狼群在面前消失,我和那两名“汉土”战士一样难过:如果——如果我有弓箭的话! 今天跑掉的不会超过一半! 当手里只有一根长矛时,扔出去以后就没有防御能力了,弓箭就不同了,可以进行多次远距离攻击。 沿着草地边沿走了一段路,在最后一只狼消失以后,草原带给了我一次惊喜。 马!那肯定是一匹马!漂亮的鬃毛在颈后飘扬,跳跃动作灵活而轻松。 “是马三分龙!”古人诚不我欺! 我看着这草原上大自然的杰作,脑子里满是把它骑在胯下的卑劣主意。 但眼前宽阔的草原和刚才消失的狼群,让我把这点奢侈的希望扼死在脑袋里——再等等,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能做这草原的主人! 但现在还不是! “我会做到的——你等着!”不知道那匹马听见了没有。 回到洞里,天已全黑了。 后面几天,我开始扩散最重要的一项技术——制陶。 土土是我所见过的这个部落里最有悟性的一个,前几天趁我不在的时候,他叫上老婆帮忙,自己做了两个盆,但厚薄不均匀,我没让他放下去烧。 该是向他传授关键技术的时候了。 从窑坑的维修,到粘土的揉制,到用陶片修正泥坯,甚至转盘的速度稳定,我都叫土土先看我做一遍,再自己做一遍。土土很感激我的教学,也学得特别认真,他是有老婆的人,孩子都快生下来了,我也不担心技术会外泄——当然,从长远看,这项技术必须传播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要用它来换取一些必需的资源。 比如人口。 此后每一窑的质量都得到了保证,从质到量都是如此。 半个月以后,由于有土土的帮忙,基础的工作有了保障,我开始做一些创新性质的陶器产品,比如坛子、陶刀(陶匕首),甚至一把不太成功的陶锯——容易掉齿。 陶制刀具用来对付食物和木头还是有用的,但用于对付野兽就很难想像了——一碰到石头就没有了。 从此木制品的产量和质量就有所提高。 我在准备盖房了。 第一座地表建筑是纯木结构的——公共厕所。 自从族里的人可以在围墙内自由活动以后,我在工作中就不得不随时注意地面——看有没有排泄物,成人还好一点,习惯了在水边解决问题,小孩子就很难讲了——尤其是从“汉土”那边过来的小孩子。 用石斧小心地劈开并修平的粗糙木板,在我的陶刃“刨刀”下变得表面光鲜——厕所还不需要太高的质量,我只是验证一下这种工艺的可行性,为建房做准备。 先在小溪边插了六根较粗的木桩(上面开了槽),再嵌入横梁,搭上纯木制地板——不太贵的真材实料,地上留了排泄孔;安上木板墙,却没有做转动门——木枢工艺要复杂一些,暂时没做——用一块鹿皮做了一个门帘:这可是真皮的哟! 屋顶也用的是木板——采用了最先进的“陶钉”连接! 门外建了一个木梯上下。 但是族里的人让我很快放弃了在鹿皮上写上“男”、“女”或者“里面有人”的想法——一男一女可以一边排泄一边很自然地面对面聊天! 这个东西就花了我大半个月时间,却最后给出了一个让人沮丧的结论:这样子给族人建房不现实! 要做到每家人一间房,且远比厕所大(六个平米),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不行!一定得想其他办法! 烧砖? 不行,那得多大的窑?! 不然等所有的砖烧好,还不如用木板建房来得快。 土砌? 对!我怎么忘记了呢?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农村,不是还有用土砌的房么? 我试着用四块木板相互嵌着组成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四周有壁,上下是空的。这个就是我的墙壁模板了,设计的墙厚大约是30厘米。 我把这个模板放在地上,另外再用直径约15厘米的两根木头削制了两个“木哑铃”,叫木驼他们几个用我做的木铲把一般泥土和少量粘土混和在一起,最后倒进模板内。 先上去两个人,用脚把土踩实,再用“木哑铃”重的一端使劲砸每一个点。 等到把模板一取下来,一段长约2米半,厚30厘米,高约40厘米的土墙出现在我面前。 我故意不再管这段墙,等到一场大雨后,我再仔细观察了一下,顶部泡烂是正常的——毕竟没有屋顶嘛,但有几处破坏是明显由于根部被雨水冲刷垮了! 地基!得解决地基问题!土墙不能直接面对雨水的冲刷,地基必须得高出地面形成坎,才能在上面建房,所以得解决地基用的石料问题! 族里用的石制工具都是在附近零碎收集起来的,要是需要上千吨的碎石,靠这样去捡是肯定没有可能实现的。 因此需要建立一个采石场。 可石头怎么样才能变成大大小小的石块呢?等地震? 这是不行的,我决定还是采用“热胀冷缩法。” 我带着几名战士,用皮桶装满了水,到围墙外的一石壁下点起一堆火,将石壁烤得发烫,再快速挪开火堆,将水泼向石壁——这下成功了,一片石壁碎成了一小堆石块,而我在其中居然发现了一些石灰!——这片岩石是石灰石! 我抓了一点放在鼻子边上闻了一下——没错,是石灰! 我还正为怎么样让砌好的地基上不长草而为难呢,这下子有办法了。 等第一间房的地基打好(100平米左右),刚开始砌墙,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秋天到了。 我到这个世界大约是在春末,夏天很快就过去了,气温一天天开始变冷。 秋天还是很好过的,可是冬天呢? 我看了一下修房的进度,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冬天只能在山洞里过了。 但我还是以满腔热情投入到这项工程中去,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部族里的人口会超出山洞能承受的范围,今年还没有问题,可是明年呢?后年呢? 房封顶时,我还是决定采用木板屋顶,但为了延长使用寿命,屋顶采用了金字形,并在木板上多铺了一层干草。 门是用的旋转门,为此我花了几天时间做了木枢。窗也是旋转窗,但没有玻璃,只好跟门一样,做成木板的,想像的是平时打开,但风大时可以关上。 最后是在外墙涂上石灰! 看到这样一幢建筑,我有一种抑止不住想流泪的感觉——它让我的神经末梢触摸到了相隔万年以后的一些东西。 建筑质量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但另外有迫切的问题必须要先解决——族人过冬的防寒问题!还有食物的储备问题! 第十一章 终身大事 我以为我需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没想到只有一个问题。后来我了解到,部族所在的地区,只有年龄很大的人才看见过“雪”这个东西,包括木青都太“年青”了——最多不到40岁,说明这里的纬度不高——至少没过秦岭。 那冬天是不是就好过了呢? 也不是。 猎物还是丰富的——它们没有需要长途迁徒或者冬眠的问题,但狼群的攻击性会增强,而且植物性食物的采集会困难得多了:水果没有了。 食物结构的改变对族里人来讲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营养不平衡会降低他们的身体素质,从而降低对疾病的抵抗力。 另外,由于脚上没有保护,冬天出猎的战士还有冻伤脚的现象,这也降低了可以参加出猎的人数。 所以只要解决一个问题,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防寒,特别是脚上的防寒问题——我没想到我还要做发明皮鞋的人! 说是鞋,也太简陋一点——兽皮裹在脚上,再缝起来:骨针或陶刀穿孔,鹿筋做线——不过这可是绝对真皮的啊! 第一双鞋我根本没打算给别人,故意让大家看到制做过程,直接就穿到自己脚上了,等我在洞内走过三圈,每一个“小家庭”都立刻忙碌起来,第二天,每个人脚上都有了一双“毛皮鞋”。 看到目的已达到,我立刻把自己的鞋放到“王座”后的储藏室里——毛病啊,秋天还没有过,这时候穿什么“毛皮鞋”啊?!我想的是等冬天到了,就不用我再搞什么“发明创造”——事实上后来还是不断有新的防寒措施在创新。 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我的“终身大事”。 这天我正在领导一群妇女同志做采野菜的工作——周围是25名参观学习的战士——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我要他们参加。 在冬天里,维生素c的来源应该主要就是靠这些野菜了! 突然从森林里走出来一支队伍——大约有30来人,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原始走到我的面前(可能看出我是领导),微笑着说:“大方……” 我只听见了前两个字,后来还是木青听说过“大方”这个部落。 另一方面当时我已经没精力去看那个长老——我老婆来了。 她站在“大方”的队伍中,手持一根和我的有一拼的长矛,身材高出同族所有人一大截——和我一样,也是族里的异类——估计总有1米七左右。其他的族人高度都在她的肩膀以下。关键是她的五官完全符合我的“后现代”审美观——跟我的一名高中同学有点相似,却比她明显高得多。 我直接就把大方的老长推开,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队伍,不出所料,其他战士——我们族的和他们族的——都自动让开,只有她巍然不动。 在距离她还有大约五米的时候,谁都看出来我的目标是她。 可是我不得不停下来了。 她把长矛放平了对着我——我的战士们鼓噪起来,我转身用手势制止了他们的冲动,然后面对这原始时代的“后现代”美女,很温柔地问道:“妹妹,从哪一年过来的?” 回答我的是在0.01秒内启动的长矛,两米的安全距离一晃而过,美女的眼里全是惊惧,在我感觉到矛尖刚被我躲开(擦着肚子掠过),一只大脚就到了眼前。我拽过长矛扔在地上,刚好来得及抓住这只大脚——40码以上——我在仔细观察。 美女显然没有经过格斗训练,目光从恐慌逐渐变得水波荡漾——开始掉泪了! 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不满,在我放过美女后,“大方”族里的战士们相互间嘀嘀咕咕了一番,看着我和美女,发出一阵爆笑,惹得我们族里的战士和妇女同志也跟着笑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送“相亲”的队伍,一般是由男战士护送的,可是这名美女在“大方”族里是一个异类,战斗力超强,加上她的过人“海拔”,在历次的相亲活动中,和各位最多达到她胸部(罪过罪过,我偷看了一眼——靠,身上披了一块鹿皮——我痛恨梅花鹿)的帅哥也相互看不上,两年前她们族里就已放弃让她“成家”这种可能性,直接把她当成一个男战士用了。 “老天!”我抬头“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去!” 作为接待方,不管族里有没有未婚青年——实际上仅有的六名未婚已在之前的“相亲”中解决了个人问题,其他的未婚“青年”都在10岁以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支队伍必须接待好! 返回山洞的途中,我的族人见我紧跟在美女后面,都看出了我的险恶用心,纷纷窃笑。 这时我知道美女对我这么文明的绅士动粗的原因了——“大方”的长老在介绍时,也叫的是“妹妹”——不,是“梅梅”! 这个名字在后世有一点老土啊!我有点郁闷。 怪不得我叫她“妹妹”会有这么大反应! 可是当木青在山洞里宣布我们没有单身人士时,对方的长老和战士表现出了明显的不信任——他们都盯着“老虎”和“鲨鱼”。 每一次相亲活动中,已有的配偶都会相互贴紧,以免被其他族的帅哥靓妹们视为单身人士。可是我跟“老虎”和“鲨鱼”实在不搭调——她们也不管靠近我——我当然也不会去靠近她们:开玩笑,美女当前啊。 渐渐地,“大方”的两个帅哥开始向我的两只“猛兽”抛“媚眼”,而两只“猛兽”则用怯生生的眼光看着我。 对她们来说,自从雷电把我打倒后醒来,就成了天神选召的人,不畏风雨雷电,不断创造发明,让她们只感到敬畏而不敢太过靠近。 而这时现实的“幸福”就在眼前,却又想起了我是他们的主宰。 我很粗暴地一把拉过木青,直接指着“梅梅”,表达了愿意用“猛兽”中的一个或两个去换一个的决心,甚至不惜再补上一点陶器! 在我终身的幸福面前,这点陶器算什么! 可是木青犹豫了很久,显得很为难的样子——开玩笑,一个异族的相亲队伍,看上了我们“村长”的老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对方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意图,美女把头一直低下去,眼光有点闪烁不定,其他的战士则有点欢欣鼓舞,都很看好我和“梅梅”的前途。 对方的长老在年青人的催促下,不耐烦地过来催促木青,看得出来,如果“梅梅”能有个着落,对他们族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可以换到一个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同时代人。 “梅梅”长得有点超越时代了! 由于我的态度表露无遗,对方又知道了我的地位,现在讲价对我方很不利。 木青老鬼又开始玩他那一招!——开始煮汤。 等30多名客人享受到幸福的滋味,木青直接开始宣布睡觉。 可对方的长老哪里肯答应! 他显得很猴急地找木青要谈事情,木青一脸的倦容——我一看就是装的!——告诉“大方”的长老:有事明天再说。 天刚有一丝光亮,木青已经不能安睡了——大方的长老把他翻了过来,直接就抛出了底线:留下一名男战士和“梅梅”,带走“老虎”和一口锅。 看我紧张的样子,木青冲我笑了一下,指了指锅边的碗。 不一会儿,对方的长老屈服了,两名战士和“梅梅”都留下,只带走了一口锅、10个碗和一个汤勺! 这已经是木青看在我的份上作出的最大让步了——开玩笑,“梅梅”是对方完全可以白送的,我们的陶器已是在大降价了——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别的部族知道! 我让带着一脸葛朗台般痛苦表情的木青去送客,以至于大方族的战士们紧张地保护好陶器,生怕木青表现出一丝悔意——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我轻轻地蹲到“梅梅”旁边——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因,感觉她脸上的毛比老虎她们少多了,能看到较为浅色的皮肤——她的脸色有些紧张和发红。 (原始人休息时都以蹲和跪为主,坐着的很少,兽皮的出现不是为了方便坐或者遮羞——这一点从上“公共厕所”可以看出来——相互看到对方的生殖器对原始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后来听木青说,战士们在狩猎时,要和猛兽们搏斗,有时一不小心,被一口咬中关键部位,就会成为一名“不完整的男人”。所以后来才统一使用了有强烈苏格兰裙风格的“皮短裙”) 我把手伸向梅梅的“柔荑”——在我粗犷的毛手面前,这双手怎么也当得起这个词——她退让了一下,第二次我动作快了一点点,她就没再表示反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牵起来,走向我的王座,她开始没什么意见,可靠近王座时看见上面铺的皮毛,突然抓紧我的手,满眼惊惶地冲我摇头。 “这才一大早啊,我的美女!当我那么急色吗?”我哈哈大笑。 拿起“王座”上的一根鹿筋,帮梅梅把头上的长发扎起——“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尽管我已经在经常洗澡了,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体味比梅梅的要难闻得多——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心理作用,直到有一次看到她下河游泳。) 我拉起梅梅在“村里”的每一个地方参观,陶器、陶窑、畜栏——甚至公共厕所。 看着她像小鹿一样在村子里跳来跳去,我幸福得像小学二年级刚领了红领巾! 晚上我坚持要梅梅睡在靠石壁的那一侧。 在四块鹿皮的遮盖下,我真正成为了已婚男人…… 弗洛伊德说过,人的多数心理上的障碍,都与性有关。 在原始社会这半年来,我在拼命的工作中忘记了——或者刻意回避了自己作为男人的正常需要。 长此以往,对我的心理健康极为不利。 梅梅的到来是上天在这个世纪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为这个时代的发展做出最大的努力呢? 新婚燕尔,让我对山洞中毫无隐私可言的生活开始有了一点顾忌,尽管土坏房的建设还很不成熟,我已在为乔迁新居在动脑筋了。 可这时我才发现,就算不要厨房和厕所,卧所必须的“三件套”我都没有啊? 还有冬天的取暖怎么办? 第十一章 再涉草原 对于我和梅梅的床,我都觉得不是一个太大的的问题,几块木板就解决了,以部落现有的木材加工能力,除了花纹还有困难以外,类似现代木床的结构还难不倒我——只是周期会长一点——这张床花了我大约一周的时间。 可是取暖的问题就复杂一点——得有一个防火的灶! 为此我两座陶窑同时开工,烧制了100多块砖和四段可以相互连接的烟囱(圆管)。在半个月后建起了一座西方风格的“壁炉”。 这下子总算有了第一个不依赖石洞的居所。 近七十平米的“使用面积”还不能让我分割成——也没必要——三室两厅,但总是一个相对私秘的空间了。 施工期间,族里的人一点也没有“私人住宅”的观念,参观的人流不断,直到床做好以后有人想睡在上面,我才坚决的制止了。 木青看到我的一系列动作,开始有一点忧郁了,他担心我会不会太“脱离群众”,等到发现我除了睡觉以外还是和大家在一起,很长时间以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不过晚上我用藤条从里面拴上门的现象还是让他不太满意。 这时族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土土的孩子要出生了! 木青和土土都很紧张。 本来这件事我想置之度外,前世带来的习惯让我觉得应该远离生孩子的现场。 但我发现临产前连热水都没有,木青带着几个老年妇女只是在对着火堆不停地跪拜,念念有词地祈祷,却没有什么有实质意义的准备工作,终于忍不住行动起来 我找来一个没有用过的陶盆烧了一盆热水,在婴儿发出初啼后及时地给他洗净了身体,用一块兽皮包起来(在我的坚持下,脐带是用烧过的陶片割断的)。 木青和土土的感激之情写在脸上——开玩笑,用如此珍贵的盆为小孩子洗身体,这是做为村长作出的多大的付出啊! 由于营养好,小家伙胖得很,大约有6斤重。 我看着他沉睡的脸,在心里对他说:“宝宝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弟妹们轻易地夭折!” 受到这个事情的刺激,我明显地增加了和梅梅的“幸福”次数。 “鲨鱼”和“老虎”跟大方族留下的两名战士过得很好,也让我少了一些“喜新厌旧”负疚感。 转眼间冬天到了——幸福的人总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 族里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毛皮鞋”,狩猎的战士们尤其满意这个发明。这个冬天没再因为天冷不敢出猎而短少过食物。 尽管我跟梅梅都不太怕冷,作为丈夫,我还是很宠老婆地给他做了皮裤和皮夹克。 这一身“时装”在族里一亮相,立码卷起一股风暴,部族进入了一个皮衣大发展的高峰期。 三天之内,连木青都高高兴兴地戴上了土土老婆给他做的皮帽。 冬季的狩猎工作还是由木驼带队,我主要是在享受“二人世界”。但出乎意料的是,梅梅对狩猎有强烈的责任感和浓厚的兴趣——在原来的“大方”族里做“男战士”时间太长留下的痕迹。 没法子,我只好在多数时候带上她一起“上班”。 事实说明,梅梅在狩猎中的专业程度和职业能力,连木驼都叹为观止——从力量、速度、投掷的准确度到敏锐的观察能力,即使在整个族里都是首屈一指的。 有一天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说服梅梅不要出去狩猎,而是跟我一起制作陶器——只有这件事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狩猎的队伍出动不到1个小时,我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怎么回事,狩猎队这么早就收工了? 接着就紧张起来——27名战士的后面跟了30多只狼!! 一名原汉土族的战士身上带伤——手臂上的皮肤被撕开了。 等所有人撤回围墙内,我立刻叫人收起了吊桥——也是寨门,我也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寨子的安全性。 一个小时过去,在几只狼被刺得鲜血淋漓后,狼群已有了要撤退的意思,我却不想就此收场——我让人从门上吊了一块起码有10斤的鲜肉出去。 这下子狼群有点骚动了,两只狼不顾一切地跃过两米宽的壕坑,却没有在门前不到20厘米宽的地面上站稳脚,直接穿在了壕坑里的木矛尖上。 等第三只狼基本站住脚,还没来得及跳上来咬住肉,就被我稍微放下了一点的寨门挤下坑去了。 头狼很不甘心地制止了部下的送死行为,长啸了半个小时后离去了。 如此大规模的狼群让我开始对狩猎队的安危产生了担忧。以后的几天里,我要求一起出动的狩猎队员不能少于35人,同时开始考虑弓箭的制作了。 狼群袭击的事件让我发现了现有围墙的局限性——只能被动防守,不能主动攻击。 为改进这一缺陷,我让木驼他们在围墙内插上一层与外墙桩差不多粗细的木桩,地面高度1米左右,顶部砍平,在上面沿围墙内侧钉上一圈木板。 这样原始人就可以站在上面看到墙外的情况,也可以对墙外的野兽发动攻击。 五天以后,我的弓箭一样都还没有制造出来,狼群又来了——带有明显的报复性质,这次来了近50只! “靠!——马仔多就拽啊!”我鄙视地对头狼比出中指。 换来的是一阵长啸。 这一次狼群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打击,战士们准备了大量专门用于投掷的短木矛——长度只有1米五左右——这是在梅梅的投掷技术启示下发明的。 敢于靠近围墙下10米范围的9只狼在我下令攻击后的一秒钟内就全部报销了,头狼被这种攻击的结果吓晕了头,有好几分钟没对狼群进行任何约束。 梅梅不愧为第一投掷手,25米开外的一只壮狼被她一次性钉在了地上,木矛直接贯穿了狼身——梅梅坚持不用短矛而用长矛的结果。 在狼群不敢靠近的情况下,我下令进行一次远程攻击:37根木矛一起投向了狼群。尽管狼群看到战士们举矛就开始退后,还是造成了4死11伤的战果。 头狼不甘心地长啸——它绝对不是为了食物来的,草原上还有丰富的动物可供它猎取,但我们这个部落是对它的部族最大的危胁,我和它之间有不可解的死结。 这个结只能用一方的灭亡才能解开! 我和头狼静静地对视着,它一定像我这样明白双方的立场,双方的眼中传递的是明白无误的信息。 我用嘲笑的目光告诉它——别费力气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它在危胁我——你和你的族人休想再自由地离开寨门! 随后两个死敌之间没有任何沟通的必要了,头狼决定结束这次失败的进攻,带领它的部队返回草原。 我则加紧了对弓箭的开发进度。 要反守为攻,去攻击狼群的老巢,一定得有强大的远程攻击能力,才能弥补我们在人数上的不足。 弓箭的制造是一件技术性很高的工作,和制陶有得一拼——当然要看你想达到什么样的目标了,后世所用的复合弓制造工序可以达到200多道,显然作为早期的弓箭不需要做得那么好,只要能将箭射到50米开外,如果还有足够的精确度和杀伤力,就能让我很满意了。 弓体最好是用柘木或柳木,前者硬度更大,后者弹性更好。 而离我们部族5公里内,只有柳树是最容易找到的——河边大量的是柳树。 为了安全,我要狩猎尽量不要超过10公里的活动范围,特别是一定不要到达草原,在河边取点直径10厘米左右的弯曲的柳枝,对战士们来说,还是相对安全的。 柳枝取弯曲程度和形状都相近的为一对,中间用成年公羊的角(截取最粗的那一段)联接,就成了弓身——这还是成为了复合弓,超出了早期弓的单一木身的阶段。 后来羊不够时,我还是做了几张纯木身的弓,为自己的“破坏历史发展进度”行为作了一点点补偿。 弦采用的当然还是鹿筋,但要选取粗细均匀的,并经过用力拉伸的考验。 箭则用一般的硬木就行了,但要削到笔直,粗细均匀,也是一件很细的活。 箭尾当然是现成的:锦鸡的尾羽. 箭镞的材料让我费了一些心思——是用骨质的,还是用陶制,结果最后比较下来,狼牙的“犬牙”部分是所有材料中最好的,骨磨制和陶质的则差不多,在狼牙不多的情况下,主要还是采用了后两种——在40米左右的距离上,可以轻易地射入柳树5厘米左右的深度。 这对于狼群来说,应该是有一定的杀伤力了。 研发工作持续了大约20来天,这期间狼群只来过一次,不过规模小了很多,只有16只狼;而且隔得很远,也很分散——只是来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头狼还是沿围墙找到我,又一次用目光危胁了我,才恨恨地离开。 “等着,下一次——该我找你了!”我吼道。 虽然它肯定听不懂普通话——要是在四川盆地,我会用四川话恐吓它! 在40张弓,100根弦和近1000支箭制作好以后,我组织了大概一个星期的紧张训练,梅梅是最明白弓箭作用的,也是进度最快,精度最高的神射手——我只神气了一天,就被她抛在了后面。 木驼也在三天后超过了我。 一个星期结束后,我在所有的战士中处于中下水平。 我召集族中所有的战士——包括梅梅——作了番战前动员:将一只重伤没死被活捉的狼当场射死,然后在一秒钟内,这只可怜的狼身上射进了37支箭。 “出发!”这是我叫得最大声的一次。 “出发!出发!出发!”37个猎手的声音响彻云霄。 三个小时的强行军后,我们到达了草原边上。 “我又来了!”我大声地宣布。 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狼群到哪去了呢? 我没指望一到草原就得到狼群的热烈欢迎,每名战士都被要求带了三天的干粮。可是到了天快黑时还没见到一只狼,我还是有点急燥了。 我要求战士们撤回森林边上去宿营——就是点起四个火堆,我们则坐在中间。 当月光满天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点疲倦了,有一半的战士已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候,醒着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狼嚎…… 第十二章 福有双至 “狼来了!” 关键时候我想起这句经典的台词。 看来不用我去找狼群,只要在夜间生起火堆,即使是在如此明亮的月夜下,数公里外还是能够轻易地发现的。 狼群怎么会容忍人类的活动范围随便地扩大到它们的势力范围内呢? 只是它们怎么会想得到,这一次我们是转守为攻呢! 我让木驼带领三名刘翔级的战士各守在一堆火边,其他人都随我后退到树林里。所有的鱼网都连在一起,拉网用的藤条牢牢系在树上,建起一道高两米左右的网墙,长度达到200米左右,中间留了一个1米多宽的缺口。 布置完成后,我走出从林回头一看,战士们都埋伏得很好,藤网由于不反光,最多只能在月光下看到像蛛网一样的一点迹象。 然后我走到火堆的最中间,和四名诱敌的战士一起举起长矛高吼:“出发!出发!”——这是战士们最熟悉的上班仪式。 首先出现的是头狼,它在离火堆大约有15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冬天的草原上,还青青郁郁的草并不太多,头狼肩部以上的轮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头狼长啸了一声,三只比较壮实的狼从草从中钻出来,慢慢向我们靠近。 只来了四只狼? 不!随后此起彼伏的狼嚎让我知道——这不过是打前哨的! 我让其他个人聚集到我身边来,我站在最前面。 三只狼到了距火堆30米远处就不再前进了,而是左右小幅度的移动,双眼死死地盯着火堆中的我们。 我制止了木驼他们从鹿皮箭囊中取出箭的行动,而是一起将木矛端平,作好格斗准备。 随着头狼又一声长啸传来,中间的一只狼率先起步,然后三只狼一起冲了上来。 我直接对着中间那头狼反冲了上去,木驼他们很配合地两人对付一只狼,也跟在我后面冲了上去。 我们起步稍晚一点,在火堆旁边双方相遇——这本来也是我所想要的——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迂回空间。 没有管其他狼,我眼中只有冲在最前面的那只。在战斗中,有时只能相信你的战友——木驼他们也决不会令我失望。 和我预期的不一样,我面对的这头狼应该有和原始人做战的经验——它稍稍偏了一下身体,毫厘之差躲过了我剌出去的矛尖,尖利的狼牙直接咬向我的手臂。 矛太长,已经收不回来,紧急中我反应过来,直接用矛身横扫向狼的侧面——这个打击面积太大,狼没能躲得过,不过由于启动距离太短,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把它拍得滚向了旁边。 不过它运气不好,多滚了一圈,刚好滚入其中一个火堆,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它带起一篷飞扬的火星逃回了草原中。 这时候另两只狼已一死一伤,伤的那一只已经选择了逃遁。 头狼连声长啸,开始向前逼近。 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 不等狼群开始冲击,我带上四名战士快速奔向背后40米远的网墙。 等我们撤回安全区域,狼群早已反应过来,快速冲到了火堆前——我数了一下,好家伙,不会少于40只狼。 等到至少10只狼越过火堆,我的第一箭射了出去,随后是一片弦响,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只狼在奔跑中突然变成滚动并倒下。 第二轮箭齐射完成后,剩下的大约25只还能动的狼冲到了网墙前,开始徒劳地扑到网上,10来只狼直接就被鱼网捆死。 我没再管网前的狼——战士们的木矛开始很好地招呼它们——而是一直盯原本冲在最前面,现在却在最后面的头狼,它现在距我们大约有20米。 我拉弓瞄准——尽管能看到头狼后背上已经插了一支箭——“嗖”的一声风响,头狼靠近后腿的腹部插上了第二支箭:我还没射呢! 梅梅转过脸,冲我呲了一下牙——我讨厌这个动作。 头狼快速向草丛中扑去,不过这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梅梅的那一箭射入得很深,除非狼群里有一个本科以上学历,有至少十年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否则它可能跟家属交待后事的机会都没有。 网墙前的战斗没有什么悬念,血腥剌激了狼群,困在网中的狼是最早结束的,基本上在数秒内就挂掉了,其他的狼由于少了头狼的带领。在死伤基本殆尽后放弃了对网墙的冲击,剩下的最后4只狼开始逃跑,在弓箭的攻击下,只有一只狼成功地带伤逃入了草丛。 我们这一方只有一名战士被撕开网墙一个小口挤进来的一只狼咬伤了腿,伤得不深,那只狼身上至少插着三根长矛。 在战士们的狂热欢呼声中,我们开始打扫战场,共清点出46具狼尸,也就是说有近50只狼参加上昨晚的厮杀。 此时夜已过半。 可以说,在狼最活跃的时间,以及狼群最强大的地盘上,能以如此的成果击杀狼群,对这些战士们来讲,是获得了综合利用弓箭、鱼网、长矛等武器进行群体协同作战的最宝贵的经验。 这也给了我极大的信心面对以后所有可能更加强大的敌人。 短暂的休整后,天刚亮,我就带着30名战士——其他的带着猎物和伤者回村了——跟踪着头狼留下的血迹追了下去。 不得不说,头狼的生命力和韧性是惊人的,近三个小时后,我们才在距离一座小山丘约500米的地方找到了它的尸体。 从它长途奔赴的目标看,这座小山丘一定是它们的根据地。 果然,只有不到100米高的山丘下,居然有一个较大的石洞。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凌晨——逃掉的那只狼就死在洞口,身边站了一只怀了孕的母狼,看得出要下崽了。 我们把母狼逼进洞内,用鱼网活捉了。 洞内还有另一窝已产下可能不超过一周的狼崽,我们也照单全收。 让我们有一点伤感的是,这个洞有明显的人居痕迹,壁上还有壁画,洞内还有几颗人颅骨。 看来是由于深入草原,被狼群反客为主了。 回程中我们猎获了几只鹿和羊,但直到返回森林,也没见到我最想看的马群。 回到村里,我为小狼崽和母狼各自单独建立了畜栏,但狼啸仍让不远处另外几个畜栏里的鹿和羊感觉到明显的不安。 在近几天的食物采摘工作中,“老虎”有一次带回了一种植物的种子,我嚼了一颗——不错,淀粉含量比较高,就全部留下来了:大约有一两多。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考虑到历史的发展问题,在我发展农业之前,给它取名字叫“粟”。 十天后,母狼产下了七只可爱的小狼崽。 不过木青坚决处死了它们的母亲——从小学就学过的各国寓言都告诉我,确实不能对野狼太过仁慈——我也没有反对。 梅梅则表现出了极为母性的一面——在为母狼掉完泪后,即使我在畜栏中为狼崽铺了干草还搭了棚,又指定了一只母羊做奶妈,她还是坚持要将小狼放在我们的“卧室”里。 “要!”这是她学会的几个为数不多的普通话词语。 “冷!”——这是最主要的为狼崽辩护的理由。 这比我发表长篇大论的说服工作还有效,只用两个字就打败我了,看着她同时抱着三只狼崽发急的样子,像小孩子在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我心软了。 从此要“与狼同居”了!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整个冬天,竟然没有下一场雪。 看着被喂得滚圆滚圆,毛尖都在冒油的七只小狼,我有些哭笑不得。 外面那几只大半个月的小狼已经会扑击锦鸡了,一只锦鸡能让五只小狼玩上一个上午。 可我家里这几只呢,只会当梅梅的跟屁虫。 梅梅为数不多的普通话长进也不太大,最长的句子也只有两个字——“讨厌!” 可就这样,她还是教这几个小宝宝听她的普通话。 每天看她不厌其烦地跟几个小狼心狼肺的家伙玩“来!”“走开!”“吃!”的游戏,我都有了一种被冷落的感觉——难怪后世的美眉都有收容宠物的爱好。 春天到了以后,我带着战士们去了几趟草原。 现在每一名战士都喜欢上了那个地方,有什么危险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察觉,而猎物则丰富得很,猛兽也不多——遇到过两只豹子,在我们的队伍前逃得比刘翔快多了。 狼群留下的山洞现在成了我们的“草原宾馆”——有了这个落脚点,我们的一次狩猎行动可以持续几天。 山洞离森林大约有15公里远,既不太深入,也有一定的安全感。就当这是深入草原的跳板吧。 其实我有一点私心一直没跟战士们讲——马,才是我到草原来真正的目的。 可是老天好像在跟我作对,一个多月了,我都来了四趟,还没有见到马群的踪影。 第四趟的最后一天早上,梅梅有点不舒服,懒懒的,一直翻肠倒肚地想吐,我只好放弃了当天的狩猎,带队回村。 第二天我在围墙外的草地上开始规划“农业用地”——带了几个小孩子去除地面的青草,地面不需要平整,直到露出了一亩左右大小的地面。我和小孩子们在第一块“农业用地”周围插了一圈木棍,捆上藤网和零星带刺的藤条,然后把“粟”种了下去。 刚回到家,看到梅梅又在倚门干呕。 我发觉不对了,土土老婆看着我们直发笑! 难道梅梅“有”了? 我去问梅梅,梅梅一脸的茫然,让我感觉问错了人。 再找土土的老婆,她点了一下头,笑着跑了。 天!我要当爹了! 这种感觉非同一般。 我首先是不顾梅梅的反对,剥夺了她的狩猎权力,另外再做了一个纯木制狼屋,将她的宠物移居了出去。 然后是过早地做了婴儿床——紧靠在大床边上。还烧制了数十件我能想得到的陶制玩具。 每天去看庄稼地的时候和锄草的时候,我都对粟苗说:“快点长啊,我要给我的孩子熬粟米粥喝!” 甚至梅梅都在我的带动下,开始给孩子做兽皮衣裳了。 在梅梅大肚子的这个夏初,我再一次领导我的狩猎队来到草原——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不能再出来了:要在家全力照顾梅梅。 在入住“草原宾馆”的第二天,离开山洞不到500米远,传来密集的“嗒嗒”声。 “马!——是马群!!”我从晨睡中跳起来。冲到洞口。 第十三章 何以为家 草原上,一群以棕红色为主色的野马在快乐地玩耍,大约有200匹以上。 以前,可能因为这里是狼的地盘,马群从来没有这样出现过。 这群马的体形不是很大,成年野马平均大约也只有1米8高(完全伸直颈项的情况下)——比我只高出一点点。 洞里的战士们都跃跃欲试。 可是我知道一旦惊动马群,它们逃跑的速度只能让我们望尘莫及——这还是在它们没有反击的情况下。 猎杀?——太可惜了一点。 最后我还是想试试布局。 在离马群还有300米远的地方,我让所有人伏下身子,将鱼网铺在地面,用箭固定在离地约10厘米的高度上,长200米,宽2米多,总面积有400平方米以上。 然后我们后退了100多米,再迂回了大约两公里——现在马群处在我们和鱼网之间。 我让所有战士站起来,排成近400米的一条线一边高吼一边向马群逼近。 离马群300米处,马群看了看我们,没有什么反应。 领头的公马打了一个响鼻,又吃草去了。 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接近到200米时,我们手里拿的长矛让马群开始紧张,出现了一阵骚动,开始向鱼网的方向缓缓移动。 等到我叫一声“出发!”开始发起冲锋,并在距离100米左右时射出了一箭时,马群开始加速奔跑了起来。 我们紧随其后,战士们很配合地调整自己的位置,尽量让马群跑向鱼网的位置。 很可惜,领头的公马看到前面“草原宾馆”所在的山丘,及时地调整了一下奔跑方向,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马匹踏上了鱼网。 让我更失望的是鱼网的眼太小,不足以让成年马的蹄穿进去绊倒,多数马都直接就踩过去了。 可是还是有三匹小马和两匹成年马陷在了网里,小马驹是因为蹄穿了进去,随后绊倒了,成年马有一匹是刚好踢在鱼网边缘才绊倒的,另一匹则是由于前面跑的马将鱼网踢飞起来,刚好罩到了它身上! 小马驹是用藤条拴住颈项牵回村的,腿被困在网中的两匹成年马则是七八个人“拉”一匹地拖回村里——身上捆了两张网和七八根藤条,腿没捆,每根藤条由一个人牵着。等进了寨门,人和马都累到不行了。 小马驹被牵了一路,在多次反抗无果后,已经显得很温顺了——我牵着其中一匹让梅梅去摸它的时候,它居然显得很享受——小色鬼! 两匹成年马则不肯让人靠近——连马齐想去给它松绑都不答应,在村子里跳过来跳过去,弄得土土挡在放陶坯的木棚前,紧张得不得了,深怕它们去踢坏了陶坯。 三匹小马驹暂时和鹿关在一个畜栏里,以后我想单独给它们做一个“家”。 我让木驼做好准备,带四个人站在村子中间,我把小马驹交给乐坏了的梅梅,站到村子中间去,等其中高一点的一匹马跑过时,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手,各拉住一根藤条,让马不能再快跑,然后一翻身骑上了马背——这下子惹毛了它,四个人都拉不住,全被拖倒在地,赶紧松手丢藤。 我死死地拉住鱼网——还好没从马身上取下来。 然后一人一马在村子里发疯般跑,其他人全都躲了起来,有的进山洞,有的进了我的“家”,梅梅几次要拿弓箭,都被木驼制止了——开玩笑,奔跑中谁知道射中的是人还是马? 土土吓得躲在工棚内不敢出来。 近一个小时后,我的大腿内侧都被藤条磨得泛红时,这匹马才口喷白沫停了下来——按我后世的知识——它认输了! 我下马来牵着它,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家伙现在不再嚣张了,任我的手抚弄它的颈部,整体上看应该算一匹枣红马,不过两眼之间有一片不规则的白毛,所以我直接叫它“云龙”! 在缺少整套马具之前,我还是没有直接给它松绑,就用鱼网套在身上拴在了畜栏的木桩上。 另一匹成年马看到这一幕,看到我就远远地避到围墙脚下——天呐,我还来得起这么玩一次么? 我摇摇头,决定先放它一“马”。 休息的时间我用来制作马具。 辔头和缰绳都用的是鹿皮,嚼环先还是用木制的,下一步再想办法用陶制。 马鞍需要一个可以勒固的木架,相对而言要复杂一点,马蹬也是采用木制——我开始有点向往青铜时代,不过还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太远的地方找矿藏,但有了这几匹马,就有了希望。 整套马具的制作要好几天的时间,一时急不来。 第二天,在我感觉腿上的灼痛感好了一点以后,头一天的狂野一幕又再上演,不过这匹马比云龙明显的要差得多了——半个小时后就不再坚持了。 梅梅也想骑上去,把我吓坏了——我的小宝宝可不能就这样没有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成功阻止了她。 第二匹马被取名叫“清风”——因为马鬃很长,跑起来比较飘逸。 几天后,马具刚完功——甚至用上了专门烧制的陶扣件。我骑着云龙,带着木驼他们又去了一趟草原,因为有了马,我一个人先到了“草原宾馆”,再以此为起点,向前跑了近20公里,却再没有看到马群的踪影,其他的动物倒看见了不少,甚至看见了两只狼。看来马群的活动范围是很大的。 木驼还不敢接近清风,清风也明显不喜欢他。 以后的几个月里,我再也没有去参加过草原上的狩猎活动。 在孩子出世之前,我哪里也不想去了。 庄稼地是去得最勤的地方,粟苗的成长是快速的,但高度不是很高——比一般的狗尾巴草高不了多少,这还是施了“绿色”肥料的结果,看起来有一点像缩小版的高梁。 天气开始热起来的时候,同齐和大方两族的长老分别来了一次,都是用人和我们换陶器——他们的陶器碰坏了。 听说同齐的那个村长差点要把那个走路不小心的战士驱逐出去。 这样一来我们族里又增加了8个年青人,至于有两个小孩子——两对夫妇带过来的——木青直接没给对方计算在内。 他们走了半个月,又一个超过40个人的相亲队伍来到我们村。 他们部落叫“大夏”,据说有近三百人,距离我们有多远连他们也说不清楚,反正沿着草原走了五天,是碰到狩猎的木驼他们才找到我们村子来的。连说话的口音都和木青有了显著的区别。 据大夏的长老说,他们已经有了在洞外搭的木棚作为居所——洞里实在住不下了。看到木驼他们用网捕兽和鱼——还没看到他们的弓箭是如何用的——就一定要到我们村子里面来,想换回几名会用网的战士。 考虑到他们来得比较远,我没理会木青的反对,同意了他们留下了六个人以换我们的陶器:两口锅,30个碗,3个汤勺,另送5张网,还教会他们如何编网。 我要求木驼带上20个人送客人回他们的部落,陪他们的路上教会他们如何使用网。 秋天刚到的时候,粟已丰收在望,像一小棵一小棵的高梁,籽也结得很密实。 我叫战士们轮班,不分白天夜晚地守着这些庄稼,以防止偷嘴的野兽破坏丰收的果实。 同时,我的大日子也要到了。 梅梅一点也不像大肚子女人应有的持重谨慎,每天忙里忙外,乐呵呵的。我叫土土她们几个有产子经验的妇女多帮我看着梅梅,我可不想她在喂马的时候生下我的孩子。 可能是梅梅经常打猎和劳动的结果,她的体重并没有因为临产而增加太多,感觉仍很灵活而轻松,一点也没有累赘的感觉。 尽管刚到初秋,我还是在大人的床上和婴儿床上加上了两层厚厚的兽皮,从梅梅的身材看,奶瓶估计是用不上的,何况族里还有好几个婴儿在哺乳呢。 不过尿布就让我为难了,哪作来的布呢? 看到其他夫妇的小孩子直接扔在地上喂东西,或者放在兽皮上乱爬,估计也不能给我出什么好主意——难道我急于发明纸是用来接尿的吗? 最后还是采用了其他夫妇通用的办法——拉在兽皮上再晾晒——高档真皮尿布啊,我准备了50多张。 眼看大日子一天天临近,幸运的是粟穗先丰收了,没让我同时面对两个“收获”! 粟穗大约有100多斤,考虑到明年的农业生产,我让木青晒干后用陶坛收藏好,谁也不能动,木青看到去年给我的一把种子,能变出这么多收获来,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他也常跟我下庄稼地,这能把他吓傻了。 当然他就明白了我叫他收起来的原因。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天,我的私“宅”里起码有10来个人,其他想看热闹的都被我挡在门外了。 平时大咧咧的梅梅现在躺在床上,一张脸上写满痛苦,一直拉住我的手不松开,另一只手则抓下了床上的一把兽毛,口中发出压抑的呻吟。 在梅梅发出一声长叫后几秒钟,一声响亮的儿啼传来——我的小公主闹起来了! 我忙用准备好的热水给她们娘俩清洁身体,第一时间把丑丑的一张小脸放到梅梅的眼前,用一块兽皮裹着小身子去吮一口初乳。 梅梅因为失血而有些发白的脸上显出一层光辉,初为人母的微笑从嘴角绽放。 小丫头则紧张地进行她的吮吸工作,根本不理在旁边一脸傻笑的老爸。 所有外人退出去以后,这个三口之家洋溢着浓郁的温馨味道,除了吮奶的声音,就是傻笑和微笑——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有了两个跟我血肉相连的亲人!! 小丫头大约有7斤重,可能是她妈妈鱼汤喝得太多的原因——肤色较白,比我和她妈好看多了,就是脸上好像有点皱,还糊了一点胎脂。 小丫头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我挠了半天头,这该是每一个老爸最头痛的事情! 想了半天,我决定叫她“梓烨”,这跟我的前世有关,跟眼前的村子却没太的关系。 我看着这幸福的母女俩,心里在打一个小算盘——梓烨,你可得听爸爸的话,要同时学会“普通话”和本族的方言,将来才会有前途——不然爸爸聊天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还有一件事让我费脑筋:我女儿的生日是哪一天?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对时间不是很重视,只需要看天气和冷暖就行了,哪一天不太重要,可是女儿的出生让我开始有点紧张——将来怎么样给她过生日?! 这段时间我不能出去狩猎,但安排木驼他们带着长大了的小狼们一起去活动了一次,每只狼的颈上系了一根两米多长的鹿皮带,各有一名战士专门负责牵一只狼。这段时间以来,每次出猎回来,狩猎队的队员总要给小狼们带回一点好东西,一来二去,关系本来就不错了。 但我还是不敢就这样将狼作为狩猎的重要工具,它们只是辅助性的——用于驱赶兽群。必竟是第一代驯化的野兽,一不小心,还有野化的可能,它们的下一代可能会好很多了。 狼和马不一样,马野化对人没什么危险,狼野化了会不会反咬一口,我就没有太大信心了。 等小梓烨满月了以后,我决定跟木驼他们一起再上草原,去看看马群的踪迹,顺便寻找其他部族,看看不同的生存方式。 第十四章 骑兵初成 预定的行程总是难以成行。 草原上去了三趟,最后一趟是在小梓烨满两个月的时候,终于让我再次找到了马群。可是由于木驼他们跟不上我和云龙的速度,真正“单枪匹马”的我徒呼奈何! 不过我也大致知道了马群的活动方向与范围——迟早,这些马都是我的!——我在咬牙切地对马群说,不知道云龙会不会介意听到我的话。 可是这后一个月是我们族里外交成果最丰硕的一个月。 为了妹妹的生日计算方便,我用陶器做了一个日晷,中间立了一根陶针作为指示装置——这样基本上可以说得出现在几点了;并开始计算月圆月缺,有一张鹿皮成了我的“真皮日历”,和我的“工作日志”挂在一起。 现在“土坯公寓”成了我的——卧室、婴儿房、实验室、办公室、接待室…… 日志上记载着,在过去的30天内——不知道这个月该算大月还是小月——有六拔客人光顾。木青的商人天份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原来之前曾经来过的大夏族确实有我们所没有预料到的实力和影响力,在他们部落周围100公里内的部落在考虑“相亲”活动时,都会首先想到大夏去——惊人啊,在3万多平方公里范围都属于“知名部落”啊! 就是因我为一时的慷慨,让木驼他们送大夏族的长老回部落,大夏族已成为对我们部落最好的“宣传部”,而宣传工具就是——一组陶器! 我送过去的两组陶器,其中一组已上升到“神器”的地位——平时放在大夏洞内最深处的石台上,用最好的鹿皮和一张虎皮覆盖,只有重要的客人来了才能打开来使用;另一组也只能供村长、长老团和最优秀的战士轮流享受——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一种殊荣。 而只要享用过一次的战士,都会大肆宣扬味道如何如何鲜美,回味如何如何悠长。 久而久之,每一批客人到访,族人都会给他们讲述一遍本族里的“神器”如何如何…… 然后是每一批客人里的长老都会享用到一次美味,回去以后又都赞不绝口……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有六个以上的部落——因为我已经接待了六个部落——其他的部落可能还在闻讯赶来中——村长直接要求长老返回大夏族,打听“神器”是从哪里来的,以及如何得到神器。 每一位长老都在大夏族扭扭捏捏地打听关于“神器”的来由,而每一次大夏族的长老们都会在“守口如瓶”之后“附耳过来”——“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在遥远的大元族(我们被叫成大元族)………”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可恶的是大夏族的老长们又不肯跟其他部落的长老们说清楚大元族要用什么样的人才能换到一口锅,以至来访的“人口换陶”商业队里面,男女妇孺都有——还好没把大元族当“养老院”——不过长老们地位尊崇,也不会被用来换“神器”。 我在致力于从来访的长老们中打探各部落的地理位置,以及从他们族到大夏的距离、到我们族的距离、来时经过的地区、途中遇到的部落等。目的是制作一张地图,为将来的出行作准备。 而木青则是一付掌柜的派头,与各族的长老们讨价还价,为我族争取最大的利益——他已经明白,对我来说,人口——就是最大的利益! 看到木青同志声情并茂地忽悠这些“外商”时,我想起了尊敬的吴仪同志。 我看到一个部落带来七名小孩子,只换回10个碗,再回去带青壮年来换锅时,只能报以伟大而深刻的同情心,却不愿轻易地调整木青的交易决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人事管理的一项黄金法则,你可以制订规则来淘汰部下,一经任用,就不能轻易地干涉部下职责内的工作,否则会伤害他的自尊心和责任感。 在陶器的纯商业化运作——不像原来是为了有利于相亲——开始后,木青还作出了一个让我高度欣赏的决策:用围墙和工棚将陶窑完全隔离起来,不经过我和他的充许,本族人都不能入内——原始的知识产权保护原则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急于离开部落。 陶器的制造在一定时期本来出现了“生产过剩”的阶段——在梅梅怀胎的前三个月之内,制陶对于我和土土来说,仅是一种兴趣和爱好——我甚至用陶窑烧制像炒锅(对四川人来说,没有炒菜吃,特别是没有辣椒,生活是不完整的,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一枚辣椒!——郁闷!)、花瓶等非生活必须品。 但在陶器的商业化开始后,部落的人口在一个月内增长了50来个,还是让我感觉到莫大的鼓舞,重新将陶器的生产重要性提到一个新的高度。 小梓烨满三个月的时候,部落人口已超过200人。 这种情况下,太远的行程只能先放下。 我和木驼他们准备了好久,准备先对马群下手。 这一次我们准备出去大约5天左右,梅梅已经跟着我在三个月内学会了看日历,看到我的手指着上面的“怪符号”划过了五个,忍不住哭出声来——惹得我心软地抱着她哄了好久。 我还是和木驼他们一起到了“草原宾馆”,这次带上了长得最大的5只“狼狗”。 鱼网的数量是空前的,但更多的是粗细在1厘米以上的藤条——从古代战争史上得到的灵感——最好的捕马方式是用绊马索,而不是网。 尽管如此,我还是专门组织“鲨鱼”她们编制了两米宽,10多米长,孔径在10厘米左右的网40多张。作用之一是在回程中可以将马匹约束起来。 这次行动出动了近70名战士,一半左右是新加入我族的。 近40名战士不是拿的长矛,而是藤条和藤网。 武器由其他的战士给他们拿。 我们在距离“草原宾馆”左右的地方布下了20米宽,近两公里长的“绊马阵”——藤条被纵横交错地固定在距地面15厘米左右的高度,为此我们专门准备了不少直径在10厘米左右的短木桩,周围是大量的藤网散乱地布置。阵地的两边各用一根短矛挂上一块兽皮作了标记。 根据我第一天单独前去打探的结果,马群就在离我们大约30公里的地方活动。 从离开村子到一切布置好,花了两天时间。 幸运的是,马群这两天活动的方向有向我们靠近的趋势,目前只有20公里左右的距离了。 我让木驼坐在我身后,用近10米长的藤条拉着五只狼,悄悄迂回到马群的后方。 云龙几乎天天和这几只“狼心狗肺”的家伙在一起,相互间早已没有了隔阂,一路上都跑得很欢。 等马群发现我们后,几只狼很高兴地想扑上去亲热亲热——它们都还没有在野外捕杀大型猎物的经验,只当是一种游戏。 马群立刻不安起来,开始向我们预设的阵地方向跑去,我一路上控制云龙的速度和与马群的距离,尽量不让马群偏离我事先设定的方向。 一路追追停停,到我能清楚地看见短矛上的兽皮时,距离绊马阵只有两公里了。 我带着五只狼突然加速,马群立刻加快了冲进阵地的步伐。 突然——第一排马轰然倒地,后面的马有的反应过来,跳跃过去,有的则直接踩了上去…… 一排又一排,马匹跌倒又爬起,然后又被撞倒或自行跌倒,直至跑出绊马阵后又陷入一张张绊网里…… 我们的战士从隐藏处(离绊马阵1500米左右)跑出来,纷纷收网或者用藤条捆上已倒地的马匹。 战果是:七匹马被踩死,一匹重伤,四匹轻伤,39匹马被活捉! 我放松缰绳,云龙慢慢地走到一匹死马旁边,嗅了嗅,仰起头“咴咴咴!”地长叫了一阵——我估计那是它的亲人,不禁也有些侧然。 我让战士们用鱼网将这些马罩起来,每三匹马用藤条联接在一起,人走两边,马走中间,在云龙的带队下回到了村子。 整个部落的人沸腾了。 前面五匹马的存在,大家几乎默认为是我的宠物,没人去打主意。 这一次带回来这么多马,几乎将村子变成一个大畜栏——马的活动范围要大得多——就肯定有一些战士将会变成“骑兵”! 看到云龙和清风(我给梅梅准备的)听我的话,族里人更加认定我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呢——凡人也将要做和神一样的事情了! 但我还是先将所有的马和那三头马驹关在一起——在一个新建的专门畜栏内。 第二天,木驼第一个自靠奋勇,要去驯服一匹马。 我在旁边骑着云龙,用一根长藤拴在马鞍上,另一头系住木驼骑的那匹马身上的网,开始了惊险的驯马工作——实际上有了云龙的协助,驯马的工作量和风险系数大大减小了。 大概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我和云龙累到不行,才基本让最勇敢的42名战士成了“骑兵”(有的战士看见马就怕,有的上去摔下来一次就不肯再上了,带伤的马我还不准战士们去碰)——可是我还不能让他们骑马出寨门——还没有足够的马具呢! 寒风中被裹得严严实实,被梅梅抱出来的梓烨兴奋地看我骑马的样子让我心里“格登”一下——要糟,这小妞将来绝对是个骑马疯的主——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预见性。 部落进入了一个大规模生产马具的高峰期,木青的一个侄儿叫“土鲁”的表现出做木工的天份——马鞍的木质结构我只示范了一遍,这家伙就做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就只是对称性和光洁度还差得很,基本结构是相似的。 就这样的东西也被马齐抢走了——土鲁是不敢骑马的战士之一,他只是出于对木工的好奇才参与我的工作——我喜欢这种“术业有专攻”的专业技术人才! 接下来我发现他对石制木工工具和陶制木工工具有独到的见解——经常独自改进工具的刃口以获得较好的加工效果,并找到土土,兄弟俩商量如何改进工具——原始的发明创造工作开始了。 有时我简直怀疑他会不会成为公输班的祖先——也就是鲁班的祖先。 在马具基本到位后,终于到了“骑兵连”出访的时刻,我准备率这只特殊的部队去作一次“外事访问”——第一站:大方族,梓烨的外婆家! 第十五章 战骑拉练 出发以前,我把木青、木驼、马齐、土土、土鲁叫来开了一个会,主要是工作安排。 木驼要和我一起出去,这样狩猎的工作就只能由马齐承担了,马齐也很坚决地保证要完成任务,保证所有人都不饿肚子。 土土的工作还是制陶,为不断前来的“纯商业”贸易代表团提供充足的货源保证。 木青则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储备石料——为开年以后的建房高潮作准备。 在我的土坯房建设过程中,我发现石料的消耗极大,而充足的石料又是保证房屋寿命的关键,准备石料所需要的时间几乎占建房总时间的60%左右——打土坯实际上是很快的。 土鲁本来是不敢来听我安排工作的,但我坚持!——有的工作只能在专业人员之间进行沟通:技术是不能轻易通过转告的方式传达到位的。 土鲁有几项重要的工作: 1、制做木桶——我发现在冷热法碎石过程中,冬天的效果是最好的,但用皮桶装水太不方便,因此尝试做了一个“纯天然”木桶,外部用藤条箍紧——本来该用竹片的,我没找到,底部用粘土密封后可以应付短途的运水。 我把木桶拆开给土鲁看,又简单讲解了一下工艺,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在两天内领悟了——两天后我就出发了。 当然扁担的制作就很简单了。 2、制做木板——大量的木板,这也是在建土坯房过程中要用的重要材料,木板的大量准备还基于我的另一个考虑——能不能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建一些全木结构的房子? 这两项工作都只有土鲁才能充分胜任。 现在族里的男女“劳动人口”达到了近140人,男性略多一些,有74人,女性有65人。 男性战士我打算带走20人,连我在内。 这都是在前期的驯马过程技术较好的人,这次拉出去本来也有锻炼队伍的意思。 马齐带20名战士——以骑兵为主——负责狩猎工作,学习骑在马上战斗。采野菜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剩下的男性有15名分配给木青准备石料,主要做挑水和搬石料的工作,还有30名妇女同志参加,主要是烧火、堆石料,也有妇女同志体力好一点的可以参加搬运。 还有15名战士分配给土鲁,主要做伐木、破板等重活,土鲁带领20名妇女同志做修板、编藤“桶”——藤筐里面铺上兽皮也可以装水,以及做木桶等工作。 其他人归土土管——基本上是娘子军,帮他做挖土、转盘、修窑、烧火等工作。 梅梅坚决要跟我走——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带上梓烨去看外婆! 两天后我们带上一些陶器和海盐,由梅梅带路出发了。 梅梅是大方族里的打猎能手,平时活动范围就广,我们族的地盘她以前也来过——一个山洞的族人只要人口不是太多(不超过100),方圆10公里的范围就足够满足生存的需要了,所以一般猎手很少在超过20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活动,梅梅到过我们部落的外围,后来又参加了很多次我们的狩猎活动,论走过的路,族里除了木青,可能就她多一点。 木青是每年要带族人去相亲。 梅梅先是自己去相了多次亲,后来是保护别人去相亲。 所以两个都走过不少路。 实际上从我们村到大方的山洞不到35公里,按平时战士们狩猎时的速度,一天就可以走到,今天骑了马,应该可以在2个小时内轻松到达的。 可是骑手们还是技巧上有点问题,一路上总有人掉下来,又爬上马。 加上梅梅也才学了两天,尽管清风不是很拒绝她,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梓烨则一直用鹿皮裹在我怀里,“伊伊呀呀”地高兴得很——以后我有罪受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大方族的山洞外,洞口离地面有两米多高,上面站了两名战士“把风”。 看到梅梅到来,一名战士高兴地打招呼,跳下来迎接我们,另一名战士则很快跑进洞里去报告给村长和长老们了。 按规矩,我们必需在洞外等到至少一名长老出来。 结果村长和所有的长老都到洞口来迎接我们,看到我们骑的马,主人都惶恐不安,我忙让木驼带两名战士,把马拴在洞外20米开外的树上。 但看到一名战士身上背有陶锅,村长和上次去相亲的长老高兴得不得了。 等进了洞,梅梅直接就找来了我的“岳父、岳母”,他们看到我可以和梅梅般配的身材,吓得不敢靠近——尤其又知道了我是一个跟“神”有关系,会造“神器”的村长,就更敬而远之了。 木驼取代了木青的角色,向大方族人解释我们不是来相亲的,而是来“探亲”的,另外还要送礼物给大方族。 我把一口锅和五个碗(这是木青同意的最大限度)送给村长时,山洞沸腾了,100来号人都凑过来——想看看这个会把“神器”送给别人的“大方女婿”长得什么样! 在他们看来,我才是最“大方”的。 当晚留了三名战士轮流在洞外参加“值夜班”,实在困得很了才能换人——主要是看好那些马。 次晨临走时,我们还留下了30多斤海盐。 这也减少了大方族人到海边晒盐的次数。 第二站是大夏——我想看看听说过的“最大的”部落是怎么样生活的。 木驼成了带路人,因为上次就是他送大夏人回部落的。 同时梅梅要在大方住一段时间,就不参加我们下面的行程了。 从我们村作为出发点计算,大方族应该是在西南方向,大夏则在西北方向——这是在前两个月的外交工作中得到的大概信息,从大方出来后,先折向北,木驼要到草原边上才找得到路。 途中经过同齐。 因为我们已去过同齐,我连下马打个招呼的心思都没有,在距离同齐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擦肩而过了——后来我很后悔这个决定。 到大夏超过130公里的途中大量的道路是经过草原的,我在不是很急的情况下,决定在草原上好好训练一下这批骑兵——现在我们已经不畏惧任何猛兽——至少在打不过的情况下,有随时脱离战场的能力:这就是全骑兵的优势所在! 30多公里的急行军大概花了近两个小时,这是目前我们在森林内行军的速度极限——如果步行的话,就算不考虑野兽的因素,这段路也需要大约7个小时! 这是一个意义重大的进步! 弓箭是对原始人“手”的延伸,弓箭的使用不亚于在冷兵器时代发明了火枪——也为可能到来的部落冲突中的死伤增大提供了一种可能——这是一个很让人伤心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诺贝尔晚年最大的伤痛莫过于此——本来是用于让人征服自然的发明,却被用于人类的相互残杀! 而马的使用则是对原始人“腿”的延伸,在有了马的情况下,人类才有可能突破自己生存所必需的空间,从而实现对未知世界观的探索,以及不同部族、文化之间的交流,为地域文明乃至民族、国家的诞生提供可能。 到达草原后我没有急于向大夏族方向前进,而是率领“18勇士”向草原深处进发。 在深入约15公里后,到了用第一餐的时间,我们在一群盘角羚羊的旁边休息和用餐,双方相安无事。 可是我们还没有走,羊群却突然骚动这发起来——有什么危险靠近? 一名战士骑到马上去以后下来,很着急地催我们快走——来了两只豹子! 上次面对一只单独出行的豹子,由于我的第一件“神器”——网的出现给了原始人无尽的信心,才让他们得以敢于和我一起面对。 面对两只——这是一种在他们心目中和“死神”同等含义的存在,从杀死上次那只以后仪式的隆重程度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宁愿相信这一次豹子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羊群! 看着这些高度在肩膀以下的族人的瑟瑟不安,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怎么能让这样的敌人阻止我们对自然的征服! 我跨上马,举起长矛——“出发!” “出发!出发!” (我有了一点乔峰的感觉——华东一十八骑!) 十八名汉子克服了对“死神”的恐惧,骑上马紧紧跟在我后面,向两只豹子冲去——我猜他们从我的态度里看出:天神并不惧怕死神! 19匹马的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不到1500米的地方绝对能感受到震憾! 两只豹子在我们冲过500米后明确了目标是它们,比我们的战士还要明智地选择了逃遁——开玩笑,快速跑动起来的马群只要正对它们,不要说马背上的生物有没有攻击性,就是踩,也要让它们不得全尸! 我没有示范骑射——后世骑兵的远程标准攻击模式,而是选择在近距离上用格杀两只豹子来树立木驼他们对骑兵作战威力的无上信心! 刚开始豹子和骑兵队之间的距离在拉大——不愧为草原上的短跑名将! 但在我们锲而不舍地“咬住”它们半个小时以后,距离从保持变为缩小——我能明显地看出豹子的疲态。 终于在再过10来分钟以后,我刺出了第一矛。 豹子背部肌肉的弹性从矛尖传来——我明明刺中它了,可是由于奔跑中出手的方向有点偏差——我也不算是一名合格的骑兵——加上这著名猛兽的灵敏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和极小的空间内作出了一个细微的避让,结果只是在它的背上出现了破皮以后的渗血,而没有深入进去——这也与木质矛尖的锋锐性不够有关! 骑兵队见此信心暴涨——死神不但是可以打败的,还可以败得如此狼狈不堪! 我有意保持了一下速度,身后的骑兵们迅速地超过,向两只豹子压迫过去。 一分钟内,两只豹子身上伤痕累累,已不复先前的灵活。 最后我从鞍边取出弓箭,在很近——不超过20米——的距离上将第一支箭射入豹子体内,随后18支箭实现了对两只豹子的“全座标覆盖”。 战士欢呼雀跃,骑着马围着两只死豹转了数十圈——曾几何时,这样的猛兽让他们战战兢兢,同伴无力抵抗甚至无力逃避,近距离相遇就是“死亡”的同意词。 现在,有了马和弓箭,他们可以如此轻易地击杀“死神”。 这给了他们对自己、对我的无上信心! 同时也让他们勇于面对即将发生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冲突! 第十六章 第一滴血 显然,当天到达大夏族是不必要也不现实的——需要狂奔至少5到6个小时,作为初次拉练的骑兵,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没有上马掌的马蹄也不应该承受这样繁重的工作量,何况战士们对快速行进中对马的驾驭还有待提高。 刚才的战斗中就有掉下马摔了点轻伤的。 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要在当天晚上赶到大夏。 所以在当天下午再采用骑射方式消灭了四只离群的狼以后,在距离大夏还约40公里——按木驼所说的路程估计——的地方我决定露宿,宿营地点在草原和森林的交界处。 这次露宿条件不是很好:有一点零星的冬雨。 把马拴好后,我和战士们燃起两堆烧得很旺的火,热空气能让头顶上的冬雨偏离我们,这样好过一些。 为了不引燃草原,我选择了一个靠水源——一条小溪比较近的地方,并把周围的草除去了。 黑沉沉的冬夜里,森林和草原上传来远近高低不同的兽音,有的低沉雄浑,有的高亢凄厉。 我看着在火边兴奋雀跃、谈笑自若的战士们,想到当初我一个人在洞外守陶窑的情境,恍若隔世——我的族人终于可以开始无视大自然中强者的声音,对自身的安全感有强大的能力作为保障。 我恍然自悟:这不就是我到这个世界以后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吗? 可是除草的过程还是让我深恶痛绝——用石刀割草真是这么难吗? 开始有点同情族里每天为畜养的鹿和羊备饲料的妇女同志们。 回去一定要考虑改进石刀或发明镰刀。 到大夏族的路程是快乐而顺利的。 大夏的村长叫“夏果”——(夏国??)——很热情地率领20多名“长老”到村门口迎接我们。 可是大夏部落真的让我狠狠地失望了一把:100来个纯木架的圆锥形兽皮棚散乱地分布在山洞门口——基本作到了“居者有其屋”,可是看着那冬不遮风夏不挡雨的兽皮棚(破损率那是相当地高——铁岭说法)——我还是对这个所谓“有木棚在洞外住”的高级部落(在方圆100公里内)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几乎所有族人都面有菜色,而村长和长老们则要精神得多——阶级社会在萌芽——我在心里有点嘀咕。 在我们村里,只有这个“高级领导”才有独自在洞外居住的权力。 而在他们族里,能住在放置“神器”的洞里显然是一种很高的特权! 不过领导们的热情那是相当地高啊! 很隆重地用上了本来处于“供奉”状态的“神器”——因为“神”的代表,会做“神器”的村长来了! 在大夏的传说中,我显然已经是“身长三丈,眼若铜铃,雷电不敢降身,猛兽闻之辟易”的神一样的存在! 看到我们骑着“跑得比风还快的草原巨兽”,更坐实了这种传言。 在隆重的接待后,长老忸忸捏捏地向我们提出:能不能用少量的人,再跟我们换下所有的海盐? 这时我才意识到:由于我们有了马,从海边到这里最多第二天就能到达,快的话当天就行——还不到140公里,但对于这里的族人来说,这就是一段需要10天以上时间的行程,途中还有许多不可测的风险。 只有经验最丰富的长老率领最强大的狩猎队才敢去取海盐! 同时过多的人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从族人营养的不均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而他们周边还有十数个部落有相似的需要! 商机,绝对是新的商机! 这就是骑兵连队锻炼队伍的最好方式,而且成本很低! 我不再急于游历其他部落,决定先回到族里,和木青好好商量这个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历史上第一批“私盐贩子”就这样诞生了。 回程的途中我想去顺便看看同齐的老朋友“同罗”。 第二天我们带着两名大夏族的青年离开,但留下了所有的海盐。 下午我们就到了同齐,所见的却是一番凄惨景象! 同罗死了! 是被人杀死的! 族里一片混乱,一名长老在“主持工作”。 原来昨天他们接待了一个名叫“吴山”的部落。 吴山部落是来相亲的。 可是在得到满意的招待后,今天上午临行前,吴山的长老提出,相亲的人不带走,只要陶器给他们就行了。 同罗当然不会答应,但很热情地向客人说了到大元的方向。 谁知吴山的长老仗峙所带的战士多(40多人),竟然强抢,在争夺战中不小心又打破了陶器——那口锅。 这下子同罗动了真怒,与吴山族的人“血拼”了起来。 无奈力不如人,吴山方死了三人,伤了十一人,同齐方,死了七人,伤了20人! 陶器!只是为了陶器,而这里到我族不过一天的路程。 这帮强盗竟然杀人! 最可恨的是:最后吴山族的长老还威逼同齐族人,问最近的是哪个族——显然是大方了。 梅梅!梓烨! 问明了吴山族人是中午离开的,我带着所有战士——大夏的两个青年我先留在了同齐,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大方! 没有一名战士置疑过我们和敌人的数量不平衡,骑兵们对我们的战斗力都有绝对的信心! 在距离大方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我们追上了这伙强人。 看到这些畏畏缩缩的“原始强盗”——他们眼里的骑兵是由“神”带领的,这时才相信附近有一个像“神”一样的村长存在——我的杀意迅速冷却下来。 他们跪在地上等我发落。 我却在马上陷入了两难——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基本上没有人与人的杀戮的!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部落之间的互通有无。 是我的陶器,带来了第一个杀戮的理由! 罪人是我,还是他们? 可是就算我不来,这世界迟早还是有人会发明陶器,还是会有人因为陶器而展开杀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之前的部落之间,战斗是毫无意义的:争什么?人——多了是负担;兽——野外多的是;洞——两个洞对村长有什么价值?通过网络管理么? 只有陶器,成了第一个“罪恶的苹果”! 而我现在像一个把原始人领出伊甸园的撒旦! 我苦笑起来——本来是为了帮原始人改变生存条件,谁知却为他们带来了杀戮! 我让吴山族的长老把陶器放下,相亲的少年和伤者带走,但壮年的战士全部留下! 我不想增加更多的杀戮! 你们既然有力量,就用削弱你们的力量来作为惩罚吧! 吴山的长老带着不甘和恨意离开——我的原始战士和我都还不习惯以杀止杀——希望这是一个结束,而不是一个开始。 被收缴了武器的吴山战士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不敢对会骑马的战士动手! 为了对他们表示惩罚,我下令把每一名吴山战士双手反捆,先交给大方族的战士们看管——这对他们也是一个新鲜的任务。 然后我们返回同齐族,想把留在那里的大夏族的青年带走,同时留给他们应得的陶器——“锅”。 可是同齐的长老带着70余名族人向我跪下——他们的力量已不足以独立地度过这个冬天——一场部落冲突就可能带的是灭族的结果! 没有足够的狩猎人员,洞里的人谁来养活,他们的人员结构现在极不合理:七名没伤或轻伤的战士要负责70余人的生存。 我只好在同齐住下。 第二天,我让木驼和同齐族所有的人一起向我们的村子出发, 我率领其他骑兵赶到大方,将梅梅、梓烨和俘虏一起带走。 回到族里,总人口已达到300人。 我让同齐族的人和俘虏聚集到一起,给他们做了思想工作——同齐族的战士几乎想把吴山族仍被捆着的俘虏杀死。 木青则把吴山的战士分配到最累的采石工作中。 这是不是就是奴隶的由来?——我在心里想。 这时候,建房工作是当前最紧急的工作了——晚上,山洞里仅能保证每个人有一个睡的地方,白天,有十口锅同时煮肉。 在梅梅出生以后第六个月,我在原始社会的第三个春天到了。 我对住了一年多的土坯房进行了一次“全面评估”:主要的问题是经常裂缝!其他都是优点:冬暖夏凉,易维修维护——连说明书都不要,哪里有缝抹上粘土就行了,面上再加上石灰。 屋顶上没必要加草,因为半年不到就全没了——可能跟铺的技术不到位有关,木板上设置相扣的凹凸槽也能起到良好的防水作用。 为解决经常性裂缝的问题,我让妇女劳动者们在冬末时,趁春草还没有发芽,用我稍加改良后的石制镰刀,收集了大量的枯草(堆在一个畜栏里),准备添加在墙体里,作为“钢筋”用。 土鲁准备的板已多得在洞里影响了睡觉的地方大小。 木青准备的石料则在村子里堆成了一座10多米高的小山! 开春后,土地开始变得松软。 在安排少量的(每批20人)骑兵去开展“海盐贸易”后,我带着木青用藤条丈量土地,规划“大元村自建集体公寓第一期工程”用地。 初步计划是建设6×10分布的60间房,每间占地面积约为20×8(长20米、宽8米)——并且设中间隔墙,两道门独立进出,住两家人,每一家人有80平米,比我这个村长的居住面积还大了。 设计居住人口为每间8人,共可住480人。加上山洞,村里的最大容量可以达到600至700人。 接下来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期。 族里的壮劳力达到了180人,而且拥挤的山洞让建设新房的热情空前的高涨(我想2007年如果出台我在大元村的建房政策,广大人民的建房热情还高更高)。 先期工程是挖地基,为此我还设计了地基外围的石底、石边用泥土粘合的排水沟,以免暴雨时冲到墙体,所有的房子排水沟连在一起后排向小溪。 地基花了大约一个月半才完工。 然后是筑土墙,这一次在墙泥中和进去了大量干草,大为增强了墙体的韧性,减少了频繁产生裂缝的可能性。 期间我又带了大约100名劳动者花了十天时间拓荒近600亩,在村外背对寨门的草原上种下了粟种,并用简单的围栏圈了起来。 土鲁是最忙的人:得做首批40道门、窗和80张大床。为此他带了近十名徒弟! 由于海盐贸易的开展,族里已有了340人。 为了提高生活质量,我规划了已建的三间房作为专门的厨房和“食堂”——开始有点人民公社的味道了,而“老虎”成了第一任大厨——还带了三名徒弟! 厕所也“鸟枪换炮”——有了两个“土木结构”,有20个“蹲位”的独立厕所——迟早要分男女的,我在心里想。 3个月后,当夏天的第一场暴雨来临,洞里已不到30人睡觉了——舍不得这个老窝:木青就是其中之一,土土劝了半天也没有用。 在我为风暴的平安度过而兴奋时——排水系统起了作用——吴山族的长老代表来了。 想要回俘虏或拿到陶器。 (各位老大:兄弟当了这几天村长,知道陶器是可以用人口来换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点击就换不来多几个推荐呢?帮帮兄弟冲冲榜,会给村长无穷勇气面对今后的挑战!!谢谢!!) 第十七章 逼到墙角 我对以怨报怨的做法本来就不是很欣赏,常坚持“退一步自然宽”的做人准则。 可是有一个提前是:不要把我逼到墙角! 我对木青提出的谈判原则是:先前的俘虏是出于对同齐部族血案的最低限度的惩罚,不能作为下一步商业谈判的可选条件,这些俘虏有必要在本村参加一定程度的“劳动改造”,再根据他们的表现和自愿决定是否留下。 而关于陶器的需要,我们完全可以按一向的商业规则进行交易,绝不会因为他们一时的错误而剥夺吴山族使用“神器”的权力! (据我所知,已有个别的部落在新老村长的交班仪式上,转移的不再是长矛,而是一口“锅”!) 可是吴山族的这名长老对我们的原则显然觉得很错愕——他带来的可不是这样的条件! 这名叫“吴木”的长老并不是上次惹祸的那一位,他对族人所犯下的错显然不是很清晰——上次那位长老和他所带回去的人对事件的描述与实情相去甚远。 在他们说来,只是由于在同齐部落相亲时,一名战士不小心将“神器”打破了,为此受到了同齐族人的围攻——为了自卫,他们杀了人。 随后又在逃往相邻部落的途中,受到“骑着草原巨兽”的大元村长的追杀,并俘虏了他们的族人。 要不是距离比较远——他们在我们的北方约150公里,来时需要要通过一大片草原——加上能够骑“草原巨兽”的“神人”的传言威慑,他们“最强大的村长”——吴穹就已经在冬天过来要人了。 由于种种风险因素都不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他们终于等到了夏天才派遣代表,前来与我们谈判。 所以他们带来的条件是:如果我们能够立刻答应放走所有的俘虏——或者最多留下个别不想回去的,并送上很多件“神器”作为赔偿,他们的“最强大的村长”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否则的话—— 木青是全权谈判代表,很好奇地问:“要是我们村长不答应呢?” 那就会有“很多很多战士”前来谈判!吴木有点恼怒了——在他们的头脑里,3以上的数都叫“多”,而真的强调“很多很多”,那就是至少在50个以上的的概念了。 木青在我的两年教导下,勉强能分清10以内的数量,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所以他参加谈判很少有超过10以上的结果。 木青是一个直肠子,加上对我的信心是不容置疑的——直接就对吴木说:叫你们的战士来谈判吧! 而一来一回要跑上半个月,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的吴木则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 临走时吴木说的话深深的刺伤了我——“你们会灭族的!” 为什么吴木会有那么大的信心——甚至在看到我们村的建设和人气以后还会口出狂言? 我立刻找来吴山族的战士问话——原来吴木的狂言是有基础的:他们和周围的几个族都在同一座大山里,那是真正的大山,按吴山族战士的描述,我估计相对高度至少也在400米以上。 其中吴山族处于中间位置,并有一个特殊性——吴山族的山洞由三个山洞串联组成,每一个都比我们族的要大,相应地,吴山族人总量接近600人。由于长期在大山上住,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与我们不同——是山中之王:老虎。 尽管吴山族的族人与我们相差不远,但吴穹却是一个异类——他能一个人和老虎搏斗,并平安返回——虽然没有单独杀死过老虎。 由于与老虎争生存空间是一项危险而困难的任务,所以吴山族人对人的生死看得很平淡,不同的族人之间也经常为共同斗一只老虎而在两三个山头布阵合作——因为争得的空间是共同拥有的。 这也培养了吴山族人强悍的风格和对强者的无条件崇拜。 在大方族洞外见到我时,这些族人认识到我是一个和吴穹一样的存在——是他们所不能抗拒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想法。 可是吴山族人对他们的村长吴穹的信心也是至高无上的,在周围的几个部落里,每一次大的丰收(狩猎捕获),都会分给吴穹一点作为对他历次帮助“打老虎”的回报。 这也养成了吴穹对别族人“理所当然”地居高临下,以至于他认为让吴木来跟我谈的是一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 要不是对“神器”还有一点向往,可能他只会派遣40多名战士来将俘虏“带”回去——必竟上次犯下大错的长老“吴果”(我看是无脑)没有将我们村子的实力搞得很清楚。 不过这次吴木带了40多个人到了村口一看,就知道还得再跑一趟了——要想直接把人“带”走是做不到了。 谈判时我一般不出面——这已是我和木青的默契。 当木青把吴木的话转告我时,我正在和梓烨说悄悄话。 等他一说完,我就开始笑了:杀了你的人,还要你赔偿? 再过一万多年,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只是现在出现得太早了一点。 等到我了解到吴山族的情况以后,开始为如何终结即将到来的部落冲突而又不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而仔细计划。 从哪个方面讲,我们的危险都不大。 从人员方面,我们可动员的战士——就算不让被俘的吴山族的战士参加——也可以达到100人以上,而且吴山族的战士这几个月来享受的待遇并不差,最近还都“分到了房”。从刚才那名战士的态度看,尽管他对吴穹还是很崇拜,但对我们部落的生活是完全满意的——比他们在吴山时好过多了,起码在安全度上没得比,何况他们眼里的“神器”在这里简直是生活必备用品。 而吴山族要想来强硬一下,也不可能动员太多战士——最多和我们差不多,有上百人不错了,总还得有人负责狩猎和在老虎的威胁下保护族人吧! 从距离上看,吴山族人要想长途跋涉到我们村,就算最快的速度,也要五天以上——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如果他们非要这么做,那么在将来我要创造成语的时候,“以逸待劳”这个词就一定是用的这个典故! 从信息掌控来看——草原那段路简直就是我们的骑兵的天下,他们在到达这前三天,我们就可以准确地掌握他们的所有相关资料:人数、速度、武器…… 从武器装备看,我们的弓箭在周边的部落中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长矛通过改进后,装上了硬质石矛尖,杀伤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 所以问题不是怎么样去打退吴山族的攻击,而怎么样在最少的伤亡下结束这场冲突。 如果让他们轻松到达我们的围墙外,这层防兽用的“篱笆”用来防人显然是不够的——特别是在他们有火攻能力的情况下——虽然我还不能肯定地说,他们知道火除了烤肉之外还可以用来对付我们的围墙,但他们的长老和战士毕竟来看过我们的防御情况,说不定就已经为此准备了相应的破坏措施了呢? 我相信以我们的攻击能力——在上次打退狼群后又有了质的飞跃——一定能抗得住他们的攻击,甚至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标,是带来“生”,而不是带来“死”! 不能让他们来破坏我们的村子! 按后世的话说,应该“拒敌于国门之外”! (村长在此谢谢各大的票票支持!!) 第十八章 请君入瓮 考虑到吴山族人至少在12到14天后才能到达,我安排土鲁建造两座了望塔,并负责加厚围墙上的粘土层。 由马齐带领30人,负责村内的防守,并在门外1到3公里的地方,每500米设一名岗哨,对每位接近的人都要问清来意。 至于背对大门那一边,也就是我们的庄稼地那边,因为山坡太陡,森林太密,不适合人员进出,敌人也不可能从那里上得来。 这些都只是防患于未然,真正的作战部队却不是他们。 我带了70名战士来到“草原宾馆”——这里是我们的“前敌指挥所”、“战时基地”。 43名骑兵(包括我)才是真正的主力部队,27名战士是负责后勤和其他任务的。 然后是紧张的战前大练兵。 我让骑兵连续四天练习骑马快速奔跑,并在奔跑中准确地长矛出击——由于骑马大大增加了骑兵的高度,长矛的长度普遍都达到了3米以上。 所谓准确出击,是要做到想刺中一只鹿的左角,就不会刺到右角上去,这个难度系数要高一点——我也没指望能在几天内做到。 然后是在奔驰中快速的转向——在两根插在地面上的矛之间来回跑,要求能刺中矛柄而矛不倒。 还有每5名战士一组的小组对抗——把藤条一头拴在鞍桥上,另一头扎一个活扣圈——用藤圈将对方的战士拉下马来。 也有战士发现从马背上抛出去的藤网也能达到这个目标。 第六天开始,练习目标是用藤圈或藤网捕获羊或鹿。 第九天的时候,多数战士都能在半小时内用藤圈或藤网捆回一只羊或鹿。 第十天,每5人一个小组的“斥候”小分队呈扇形向吴山族方向进发——我要求早上出发,中午开始返回,晚上一定要到“宾馆”! 第十一天下午,第五组的战士回报:目标已经出现,根据他从发现敌人开始跑回的时间,我估算距离我们有60公里左右,吴木长老也在其中! 敌人共有约80到90人——回报的战士说比我们多一些(我方是70人)。其中有一名比较高的,看起来比较壮实——那就是吴穹。 等晚上所有人回来,其他组不用再出去了,因为第五组的组长——叫“元昊”——比较聪明,尽管我没有要求,他还是每半天只让一名战士回报情况,其他的人则继续跟踪。 我派遣一名战士先回村向马齐通报这个情况——距离近90公里,吴穹他们要三至四天才能到达,而我们的战士离村子不到30公里,在两个小时后一定能赶到。 这就是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机动性的不可比! 然后我带领骑兵们,在一名报信战士的带领下,连夜向吴山族战士们逼近。 在前进40多公里后,开已全黑,元昊已发现我们,把我们带向了正确的方向——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前方草原上五堆篝火照亮了天空。在离火堆200米左右的距离上,隐隐约约有几名站岗的战士——应该主要是防兽的。 在距离篝火大约4公里的地方我们开始减慢行动速度。 到距离只有2公里时我们停了下来。 因为战斗的意向还不是很明确,我决定派木驼先向他们征询一下来意。 可是很快就不用了——他们向接近中的木驼投出了长矛,木驼快速拔马返回——骑兵就是大元族的标志!。 篝火旁的人影立刻骚动起来。 现在开始,是战斗时间! 骑兵将首次投入真正的战斗! 按我的要求,所有我方的人立即分散后撤,吴山族的人显然有点应对失措,先分散追了一阵子,在速度不及的情况下又先后开始返回。 现在该我们出击了!——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返回的情况下,有两组骑兵先后冲进了他们的火堆附近,吴木成了第一个被藤圈套住的俘虏——被马拖着在地方跑了近2公里,才被战士们捆起来横放在马背上。 这一次出击共抓了四名俘虏,随即被送往“草原宾馆”看守起来。 吴山族的战士们一定很不爽——因为还有六组骑兵又回来了! 这次吴穹可能总结了经验,带所有人直追一个小组。 可是他忘了他部下的人速度是有差异的——10分钟左右,一个小组突然斜向冲出,袭向他们的尾部。 这次抓了两名俘虏。 吴穹肯定有点抓狂——我能看到看到他站在火堆边狂吼乱跳。 他大约有1米七左右,外观上比我更粗壮一些。 可是这又怎么样?人跑得过马吗?不要说你只是跟虎斗过,就算你是一头虎,到了这草原平阳地上——呸!呸!呸!谁是犬了! 同样的过程继续上演…… 当草原上不再有让人恐惧的马蹄声时,以吴穹的计算能力,已数不出消失了多少人。 可我知道!——一共11名,都有在我的“宾馆”里住着呢! 其中那个吴木长老是表情最为复杂的一个。 其他的俘虏看到我,尽管被反捆着坐在地上,还是尽量挪动着着往石壁上靠,恐惧清楚地写在脸上,而吴木则很复杂——他可能开始明白木青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能与“神”同列的人,能制造“神器”的人,绝对不是靠吴穹那样的强壮身体就能对付得了的,草原上所有的神灵和野兽一定都站在这个大元族的村长一边! 那在属于这个村长那片森林里呢? 吴木颤抖起来。 我在火堆边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已经高入穹顶。 同一时间,在吴山族的营地里。 吴穹则在火堆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缩成一团的长老吴果。 …… 第二天,吴山族人刚启程不到5公里,更过份的一幕开始上演。 40骑出现在吴穹的正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吴穹声嘶力竭地挥动长矛率先出击。 40骑却一分为8,开始分散离去。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可是其中一组竟然又绕回来面对吴穹——距离不到200米,大元族的战士开始嘲笑吴穹。 这样还能忍吗?! 吴穹完全不顾后面的族人了,拿出独斗老虎的勇气,勇猛地冲向五名骑兵。 可是大元族的战士一点也没有要战斗的意思,总是搞“你进我退”的花样。 等吴穹累得不行的时候,再回头一看,只有三名吴山族战士还跟着他了。 其他的全被我以同样的方法调动分散。 前两天搞分组对抗的时候,所有的战士都已经明白——合则力强,分则力弱,每一小组都尽量使敌散而我合。 骑兵对骑兵尚且如此,对付步兵,就更容易掌握“分散敌人”这一技巧。 因为机动性相差太大! 布局已经结束,现在开始,该收官了! 第十九章 大元神族 当我带着另一个小组出现在吴穹面前,其他的吴山族人已基本住进了“草原宾馆”。 而这时的吴穹已在五名骑兵的反复中冲击中失控,要不是我事先下令不得杀死一人,他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数回。 与他同行的三名最忠心的战士已经被藤条捆成一团扔在附近的草在上,五名骑兵纯粹是在“逗”着吴穹玩。 我赶到时,吴穹扎头发的一条虎皮带都已经被长矛挑飞,乱发挡住了视线,身上披的一块虎皮连束腰的带子都不见了,站在五名骑兵围成的圈子中间原地不停地转圈子,东刺一矛,西刺一矛,却谁都刺不中——相距至少30米,怎么刺? 我让战士们都回到我身边来,然后下马走向吴穹——空着手。 在相距10米左右时,我把双手朝天举起来,大叫一声:“吴穹!” 吴穹一愣,因过度疲劳而散乱的眼光一聚,随即有样学样地大叫一声:“元齐!”,然后端平长矛向我冲刺。 我摆手制止了元昊想冲上来的举动。 吴穹刺向我的一矛速度和准确性都无可挑剔——可是力量——从矛尖不规则的抖动就可以看出来。 我一侧身抓住矛身——吴穹反应已经太迟钝了,连闪避动作都来不及做。 等我把矛夺过来,吴穹已控制不住向前一扑趴在了草地上,元昊上去毫不客气地将他捆成粽子,放到我的马鞍上。 在“宾馆”内,我故意把吴穹放到众吴山族战士面前的地上,然后将吴木松绑,带到洞口,让木驼给了他几点谈判意见: 1、这一次我将带回20名俘虏——其中一定要有吴果!按规则,将支付给他们两口锅和30个碗,如果他们想多要,可以增加交给我的俘虏数量。 2、由于他们还没有给我们村子带来伤害(只有一名战士腿上被对方掷出的长矛扎了一下),所以其他的人都可以回去,但吴穹得亲自保证不再做出类似举动,否则下次有来无回! 3、原来已在我村的俘虏不得再索回。 吴木看到我用一只手像提一只羊一样将吴穹扔到他面前时,已经没有了长老风范,现在已经只会点头,没有了威胁“灭族”时的阴狠。 他老老实实地进去和躺在地上的吴穹讲了我们的条件,吴穹狠狠地盯着我,一言不发。不过吴木劝了他半天后,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我也不为己甚,想来一名“伏虎”的好汉是不那么容易降伏的。 除了要带回村子的俘虏外,其他的人我当场就放了,还让他们带走了我们的后勤人员放在“宾馆”的锅和碗。 凯旋的战士带着俘虏回到村子时,没有带来太大的波动——本来我就要求马齐不要在村里造成太大的扰动,保卫工作一直局限在他的战士中间。 木青根本没有任何意外或“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我们的胜利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吴果则难受得要命——同齐的“死难者家属”坚决不同意给他松绑,连上次被俘的吴山族战士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友好。 所以当天只有他被绑在村子食堂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用“神器”享受美味——“老虎”在我的偶尔指点下,已在炖汤的基础上,增加了汽锅锦鸡、清炒鹿肉、兽油炒野菜等菜色,一个系列化的“大元村菜系”在逐步形成。 这也让村里的人赞不绝口,一时之间,她已是伙食团长职位的不二人选。 所以吴果猛吞口水就在必然中了。 深夜里我才让站岗的战士给了他一点“值班伙食”吃——从战前准备开始,我们村已经开始实施晚上的了望塔站岗制度,战后我让马齐安排人把这项工作制度完善并坚持下去。 第二天我让木青给吴果松了绑,加入到采石队中去——“劳动改造”。 而且是和同齐、吴山族战士们一起劳动。 没有人可以轻视人类的生命,哪怕你再轻视自己的生命,也不能让为别人也和你一样,不敢你是从勇猛的山地部族来的,还是从浅丘陵地区村落里来的,在这里都得平等地为改善我们的生活共同努力。 任何轻视别人生命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作为血案发生当时的策划者和组织施实者,吴果有必要在劳动中反省。 其实看得出来吴木对我们要求交出吴果的行为是十分理解的。 吴果做出的第一件错事已让别的战士为他付出了代价,居然又以谎言推动了部落间的冲突,让吴山族人付出了更高的代价。 所以吴果一点怨言都没有。 从后世的情况看,吴果属于“服从劳动改造,且态度较好”者。 所以在生活待遇上我要木青和老虎不要对他有所歧视。 总的来说,这次部落危机最后的结果,我是比较满意的。 解决了眼前危机以后,就该是作一些长远的规划了。 因为已经有了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的基本条件。 现在我们村的人口(370多人)已超过大夏(290人),在草原以南150公里内,我们是最大的部族和村落。 由于陶器和盐的贸易,我族在各部落间的影响力已远远超过了大夏——除了大夏往西比较远的地方。 而在贸易的过程中,大元族长的“高度”一直在不停增长。 巨人的身高——从高出他们一半到高出一倍的各种版本都有,以至于我的骑兵们总得解释:村长最多比我这匹马高一点点——这“一点点”又被无限制地加以了扩充,结果是比解释前更高了! “神”派来的人——主要的说法是,大元部落在一次雷击之后获得了一位重生的村长,能与风雷沟通,有无尽的新东西从“神界”带到了人间,像“神器”——现在没有一件“神器”的部落在相亲时简直无地自容,而来相亲的青年人一看是个连“神器”都没有的部落,就会托长老声明:我们只是路过!根本不可能考虑留下来。 还有那些到过大元族的部落长老则会以“传说”方式宣扬:“神器”在大元是每个人天天必用的,根本不是村长和贵宾的特权;那些比山洞还要好得多的只有“神”才配住的房子从前的老人都没有见过!可是大元村人人都住在里面…… “神”村长用藤做的网不用战斗就能得到猎物!而且大夏族和大方族已经从大元族那里学会了这种神奇的武器用法,现在生活好得多了! 而且“神”村长还建立了任何野兽都不可能突破的墙,让族人可以在任何时候在村子里自由地活动! 这对那些看见森林就害怕,除了10名以上的战士组队就不敢走出洞口的族人来说是惊人的。 何况他们还亲眼看见“神”村长的骑兵骑着“草原上的神兽”给他们带来海盐,并羡慕地看着被骑兵选中的青年人或小孩子骑上“神兽”到“神”村去生活。 因此大元族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草原以南的部族称为“大元神族”。 大元村在这些族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为“神”所在的地方。 还有一些小小的疑问:“神”村长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神”村长还能做些什么?他还想做些什么? (村长想要啥?要票三!这还问?大大们:点完书记得随便扔点票票哈!谢谢谢谢) 第二十章 文明缘起 “村长到底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木青脑袋里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以我对原始语言的掌握水平,以及现有原始语言词汇的数量看,要跟木青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是一个具有很大挑战性的问题。 不过幸而木青也没有问。 从社会发展史来看,只有当原始村落的规模愈来愈大,安全感愈来愈高,生产能力愈来愈强,生活物资愈来愈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进行更深入的社会会分工,才会诞生更多的技术和发明。 “仓廪实然后知礼节。” 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进化到文明社会,其中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在生产工具的大发展后出现生产过剩! 然后才会有文化和文明!——饿着肚子是写不出好诗来的。 从新石器时代进化到农耕时代,有几个重要的社会进步标志。 一是产业诞生——从狩猎中诞生了畜牧业,从采摘中诞生了农业。 二是文字出现,从“结绳记事”,用岩壁画描述生活到使用具有抽象表达能力的“文字”,是一个质的飞跃——从形象思维到抽象思维的飞跃。 文化和文明有了最重要的载体! 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在历史前进的关键地方,往滞涩的车轮上推上关键的一把! 从而启动文化时代。 从前期所做的工作来看,随着人口的增加,以及生产工具的改进,狩猎者——主要的食物生产者——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从最开始的大约三分之一,减少到目前只需要十分之一,90%以上的人就可以从事其他工作。 所以我才得以修筑围墙,建设畜栏,建筑房屋,扩大陶器生产,开创农业,甚至在部落冲突中有足够的机动力量可供使用——如今还能够从事较大地域范围的贸易活动。 在这种条件下,是该“创造”文字的时候了。 我决定在“村子”里开办“学校”! 但有几个工作必须得同时开展——农业将在今年的丰收后成立专门的“部门”来管理,畜牧业需要将范围从畜栏内圈养扩大到能在草原上放牧,村子的围墙应当加以改进,基本的生存技术应当扩散! 文明的发展有一个基本的规律:金字塔规律——当已有的技术和文化大面积扩散后,就会催生下一个层次的技术和文化。 我们已经普遍比其他部族发展高出了一个层次,如果这个差距愈来愈大,会导致部族间的不平衡,加大出现冲突和其他部族衰亡的可能——像陶器就是一例,不是因为陶器,就不会流“第一滴血”! 所以我决定将鱼网、骨(或石)矛、弓箭等技术先扩散出去——看得出来,木青对眼前的部族优越地位已经习惯了,对这几项技术的扩散有一点不太满意。 不过稍后将要让他喷血的是另一个任务——认字——我满眼同情地看着这个30多岁的“学生”:同学——该你入学的时候了,老师我不会因为你超龄就放过你! 现在先让他轻松地忧郁几天。 我让骑兵们散布出去几项“通知”: “大元神族”欢迎各部族前来“相亲”,所有的“神族”青年只有在能使用和制作石矛、鱼网、弓箭的条件下才能参加相亲,而且这一次我们不会把相亲与陶器贸易联系起来,谁相上了“神族”青年,在“人员对等流动”条件下,可以把这些“技术人才”带走! 从吴山族俘虏过来的战士们只要通过培训,就有资格参加相亲——我已经很难核实究竟哪些人是“已婚”的,就干脆同意吴山族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相亲——吴果除外! (民政局的同志在不在哪?喂!就是找你——办结婚证哪!) 从人事管理角度讲,人才流动是有利于共同进步的。康佳公司人事部沙经理曾在讲座中跟我讲:如果我们公司的人才流向了其他公司——起码我们为社会培养了人才! 话说回来,要是没有吴山族这些战士,我们的“单身人士”还真的不够。 后来有的部落学精了——你们“大元神族”不是没有足够的“女单身”吗?没关系,只要你培训好了的战士,我用两个女青年换一个!不用相亲!而且换过来的“技术人才”马上配备老婆一名。 这直接导致了本村木驼、马齐他们负责的“木矛培训班”、“鱼网培训班”、“弓箭培训班”的生意火爆——现如今,“技术人员”就是吃香啊!而本村的人口总量也急速上升。 人员的频繁往来让我不得不将预留的十间“人口发展储备房”先作为了“培训教室”和“涉外宾馆”。 同时“神器”大减价——五岁以上的小孩子,只要长到和“神族”骑兵带的箭一样高(大约90厘米),就可以两个人换一口锅,一个人换三个碗! 这让木青更加不得要领——村长要“小学”的苦心他是不明白的。 另外骑兵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建设和确立“草原宾馆”的“战略基础”地位——“狡兔三窟”,仅得免其不死,我们不能只有村子做为战略后方,至少得有一个互为犄角的战略支撑点——何况将来从“山洞文化”过渡到“平原文化”,也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从此至少有一半的骑兵长期以“草原宾馆”作为活动的基地。 甚至在那里还有了一名“老虎”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作为“军营厨师”。 在其周围30公里内,再也没有狼群能立足。 木青的任务还是以建设为主——重建一道新的围墙! 这一次我要把“基本农业用地”都规划一部分在围墙内——因为那600亩粟地在野猪的多次偷袭下,已损失了130余亩——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从长远来看,这是我们的“种子用地”啊!——干脆圈起来! 这一次的墙是长方形的,全使用石基土坯墙,上面用木板盖顶,地面高度达到2.8米,设计有箭垛,平均厚度为50厘米。 边长为800米×1200米,是不太规范的长方形——说梯形可能更接近些,以山洞那边的石壁作为一道天然墙,把原来的村子整个围了起来。面积扩大了16倍。 同时墙外规划了一道深2米,宽4米的壕沟,第一期壕沟是挖墙体用土产生的土沟,剩下的以后再逐步完善。 不过原来的庄稼地那边是不用壕沟的——墙外是极陡的坡,人和兽都以从那里难以上来。 就这样,整个山背可用的平整地面基本上都用了起来! 已经能满意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需要了。 木青的任务艰巨而繁重,尽管村子人口不断在增加,但小孩子比例太大,在他手里可用的壮劳动力只有不到100人,加上帮忙的“准劳动力”——老人和小孩,总共不到150人。 就这样土鲁还要和他争用来继续建房的人手。新住房也在不断新增中——尽管谈不上真正的“二期工程”,工作量也不小,基本上得有10个人专门做这件事,其中主要的土鲁的徒弟,多数已经对建房所需要的土工和木工技术能够熟练掌握了,这也是我所要求的。 一片繁忙中,初秋,梓烨的一周岁生日到了,470亩庄稼在同时大丰收! “大元村小学兼成人扫盲班”也将要开学了! 第二十一章 村长造字 粮食的丰收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只有稳定而没有危险的食物来源,才能让原始人放弃以狩猎为主的生存方式,从而坚决地转向以农业为主的生产方式,我不能随意地强加我的主张给他们,而应该让他们在事实面前产生足够的兴趣。 这一季粟的总收成达到近50000斤!——按后世的观念来看,每亩才100多斤,是极低的产量了,可是当50000斤的粟穗放在村子里时,效果是震憾的! 妇女同志们可能比木青更多地了解这些粟穗的意义:她们一秋一冬所摘到的草籽,加起来不过数百斤罢了,可是我这50000斤粟好像来得一点都不费力,根本没看到我做太多的事就搞定了! 这还不够,当我让木鲁把这些粟放在木屋顶上晒干,放入木板制的仓里,存入专门的粮库后(地面上放了石灰,保持干燥和防虫),特意取出100来斤,让“老虎”她们用木碓脱壳后,煮了一顿“粟米饭”。 晚上,“四菜一汤”加上粟米饭摆上桌后,超过平时一倍的时间,村里所有有权优先用餐的“长老”们被“老虎”抡着勺子从食堂赶了出来(由于食堂容量有限,所有人是分五批开的餐)——这帮老家伙比平时的食量多了足有一倍! 接下来的几天,木碓擂坏了两个。 而每天的用餐时间延长了一半。 我一看势头不对,首先是要求“老虎”搞“限量供应”——每天近200斤的消耗太大了,然后让木青将500斤的粟米用土土烧的陶坛装了起来,放到石洞里,谁也不许打主意——那是用来做种的,上一次的收成不够好(亩产不够高)跟种子不够多有很大的关系。 而土土在这关键时候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陶器透水的问题解决了! 这前的陶器有点透水我是知道的,用来炖汤问题不大,用来存粮食——特别是大量粮食——我就有点嘀咕了。 土土为了让陶器好看一些,有一次发现我们的建房后有一些石灰没有用完,存放在一间仓库里,他就试着拿一些石灰抹到陶器壁上,想烧出一些白色的陶器来。 谁知烧出来的陶器不是白色或灰色的,而是带青色的,我摸了一下,极为光滑——这是釉! 这下子防水就不是问题了——釉陶诞生了! 劳动人民就是强啊! 这个问题解决后,“学校”的建设计划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 土鲁作为建筑工程师,我现在只需要跟他提出建设要求,一般不会走样——主要是面积和高度变化,样式是基本不变的,我也不能要求土鲁现在就给我搞一间电梯公寓或多媒体教室出来。 无非就是房子面积大一点,窗子开多一点,门开大一点,做专门的桌子板凳——在建食堂时就有了一定的经验了。 再有就是一块黑板,四平米大小,做好后用松油火熏黑。 学生没有作业本,桌子表面就是练习册——也是熏黑了的。 粉笔是我用石灰灌模制作的,每名学生得发一只——足有近2厘米直径,15厘米长。 板擦呢?——土鲁直接给了我一个“完整”的鹿尾。 教材由学生自制——兽皮10张。 一边学一边完成教材。 在没有电铃的情况下,我让土土做了一面鼓。 “大元村小”开学了! “同学们——上课……”我清了清嗓子。 当然知道下面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同学们”基本上是由10岁以下和30岁以上的“非劳动人口”组成。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个观念木青还能接受。 可是当我要求他把所有平日里都蹲在自家屋檐下晒太阳的“老头子”们都抓进来,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虽然他知道我要教他写字时,激动得浑身发抖有点像打摆子。 但有一个现象可能连他本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实际年龄绝对不会超35岁,可是衰老的程度像后世70岁以上的老人——“长老”不是浪得虚名的。 可是为什么他还没有要“鹤驾归西”的迹象呢? 其他部落里的这个年龄基本上已经“见背”了,为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 从我来到这个部落——应该是重生到这个部落——就没有死过一名老年人,这是为什么? 可我能够隐隐约约地猜到:自从两年来食用煮熟的食品以后,不光是老年人,所有人的身体素质都有有了显著的改善——现在我们族人的身体条件水平比其他部落高出一大截,原来就在本族的10岁以下小孩子身高都比其他族“交易”过来的高出近4到5厘米。 原来导致原始人早衰的主要因素:食物不熟、吃烤食为主,食物供给不稳定,消化能力有限,山洞生活对健康不利,阳光晒得少(特别是老年人),安全无保障,炭火、烟接触得太多(天天在洞里烤火),等等等等,都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到后来多数已不再能从事狩猎活动的“老人”们,在新鲜的空气和灿烂的阳光下参加建房工作时,体内的活力和能量再次被唤醒,有的已经成为建设新围墙的主力军。 木青一边在用他们,一边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我却可以比较肯定地说:他们不再那么容易早逝了。 而部落的传统知识和沿革,许多还不为我所知道的故事与传说,就等着他们学会使用文字后得以保留。 当然,他们绝对不是我的主要教育对象。 娃娃们才是。 一张白纸是最好画画的。 梓烨在家里已经开始说一些普通话的“单词”了。 所以我相信,只要加以足够的努力,“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是会有回报的。 文字的主要形式我也早已经有了一点腹稿,就是在后世里获得的一点少得可怜的甲骨文、象形文字知识,再创一个相对独立而完整的文字体系。 仓颉造字,夜闻鬼哭,我宁可相信是他自己在哭——实在有点伤脑筋! 像“水”字,就是三条平行曲线,其中两条中间有断点。“木”字和“树”字都是画的一颗树,不过“木”字没有根那一部分,“树”则有。 还有“火”字是一朵小火花,“鸟”字上还得画好一只小眼睛…… 我总是在头一天先将字设计好,请木青来猜是什么意思,第二天再上课堂上教。 木青能接受的,其他的“老人”相信应该也没有问题——结果还算让我满意——不过我担心10000年以后,gb2312肯定不是我曾经学过的那些字了,多少会有一些差异的。 木青敏锐地察觉到我所教的比当初我做的“人事档案”上的东西好认得多,却不会来问我原因——他总是相信:神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服从就好了。 语文课程就这样启动了,那么数学呢? 用汉字?罗马字?阿拉伯字? 第二十二章 装甲骑兵 在原始人的数学能力面前,所有的抽象思维都是苍白的。 我画了好几种方案(汉字、罗马字、阿拉伯字)都被木青否决了——不像啊,跟手指头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的数字观念全都来自于双手。 最后是四川麻将里面的“筒子”启发了我——(暴汗!) 木青一看“筒子”就高兴了——这个就像手指头: 一,就是一个小圆圈,二就是两个并排的小圆圈,三,就是呈等边三角形排列的三个圈——而10呢,是大圈里放一个小圈(◎);100,是大圈里有中圈,中圈里有小圈——靠!我在想,等以后算到亿位,那画出来不就是个靶子? 不过眼前不用伤脑筋,像“100”这种“天文数字”是木青他们很少用到的。 现在可以轻松表达的是两位数。 “12”=(◎。。); “22”=(◎◎。。)。 以此类推。加减乘除我就老实不客气地采用了阿拉伯方式,希望以后的青铜时代数学家们不要骂我吧! 但乘除是“二年级”以后的事,当前的这帮子“同学们”对教师最大的考验不是知识量,而是耐心——我得用教鞭一根一根地敲着一大把一大把的毛手指头:“1、2、3、4、5、……”然后让他们自己重做一遍。 还好当年教书时练出了一点“气功”——我曾经在期末对一个班的学生讲:“老师谢谢你们!——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涵养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通过你们班同学的努力,让我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可是当年我可以用成绩表上的鲜血淋漓来表达我的愤怒,偏偏现在面对的是一帮不知道考试为何物的“宝贝”! 幸好教学方法毕竟还是有一些通用的地方,不管你是研究生,还是幼儿园小朋友,甚至是原始“长老”! 我用尽了诱导、比较、鼓励、惩罚等等措施,终于在放寒假以前,教会了大家在不用脚指头的情况下从1数到20,人均认识了近100个字,让我对自己在后世持有的高校教师资格证有了一点信心。 这样的成就感比收获5000斤粟米来得高多了! 虽然其间敲断了五根教鞭,砸烂了四张课桌和两块黑板,但终于在土鲁担心的目光中没有把教室拆了。 木青在我的愤怒中幸福地学习到他最感兴趣的文字,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的确也是班上最好的“学生”——学会了近250个字。 同时由于我们采用的是“工学交替式”教学法,每天只有早上两节课,每节课约20分钟,上午其他时间是个别辅导、答疑、个人练习等,下午则是工作时间,所以木青在当好学习模范的同时,还保质保量地完成了新围墙的施工工作。 木驼带领的骑兵队在整个冬季带回来的都是好消息。 草原南部的其他部落在获得了鱼网、弓箭等制作技术和使用方法后,这个冬季再没有部落出现过严重的食物短缺。对个别有困难的部落,骑兵们都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大降价”后得到“神器”的部落多半都以煮食为主要食物形式,在历年最难熬的冬天,方圆120公里内的部落反而过得比哪一年哪一个季度都好。相应地,很多本来应该在这个冬天就过世的“老人”都幸存了下来。 间接的结果是,“大元神族”的地位空前地提高,加上有大方族和同齐族的案例在前,以至于有的比较困难的部落开始在讨论要不要整族投靠到“神族”去。 当然,“神”村长派遣来的骑兵基本享受到了与八路军战士有得一拼的“军民鱼水情”。 木青的一项有心之举更加大了本村长的影响力:有了土土烧出陶釉的经验在前,他在学习热情高涨的情况下,使用一种风化的土红色石粉,将所学到的“大元甲骨文“练习到了陶坯上,并加上了本村长的”英雄事迹陶画版“——村长加鱼网、村长加弓箭、村长加粟米,村长加文字等等等等…… 这批陶器直接被买到的数十个部落作为“供器“——只敢看,不敢用,甚至有专用于跪拜者。 在冬季快结束的时候,木驼带回来一个最好的消息:在草原上发现了一群比马要大的食草动物。 我让12名骑兵战士用藤条牵着12只狼,专程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 结果是——牛,一大群野牛,足有近300只! 我心里乐欢了:没有牛,农业的发展就会至少慢上一个时代!而且我的骑兵们现在还是属于“裸奔”阶段,还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这也是上次在对付吴穹时我尽量避免直接厮杀的原因,现在有了这些水牛,基本的“牛皮铠甲”就有了生产可能。 我们村将拥有“装甲骑兵”了! 在草原上没有畜栏的情况下,我让元昊带20名战士和12只狼(狗),死死看好这群野牛。 还好这群野牛不像后世看到的非州野牛那么“牛”,从体型上看,是水牛,皮比较厚实,但体型没有后世的大,成年牛重量也不过500斤到800斤之间,而且看起来比较怕狼。 这就好办了,我让木驼用12只狼将牛群(冯巩?)往“草原宾馆”方向赶。但要注意保持距离,千万不要让牛群受惊狂奔起来。 另外紧急通知土鲁带上人手,在“草原宾馆”外面建一个比较牢实的专用畜栏。 两天之内,我焦灼不安地看着这群牛,生怕被狼群或其他的猛兽惊跑,直到占地近20亩的畜栏建成,将牛群赶进去才算放心了。 从此元昊在草原上的主要任务,是率领5名战士和12只狼放牧。 但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因为20名从事贸易的骑兵没有回来,我用上了所有的“机动力量”才达到目的,让我对骑兵的数量有了一定的看法。 加上有三匹母马怀上了小马驹,是到了该增加骑兵和马匹数量的时候了。 趁春耕还有一段时间,我通知贸易部队的人回来几天,跟我一起去寻找马群。 带足干粮,21骑在草原上寻觅了四天之后,终又看到了一群野马。这一次,我要求战士们不用布阵,而用甩活套的方法用藤圈套马。 七天后我们返回“草原宾馆”时,尚未驯服的31匹马被关进了畜栏,已在途中被驯服的15匹马则用于骑兵换骑——之前经常出现由于坐骑过劳而不得不终止任务,恢复畜力的情况。 在完成这一工作后,新的一年到了,春耕已迫在眉睫,这一次的春耕将具有不同于一般劳动任务的意义。 我将用“神”的旨意,为进入农耕时代举行隆重的仪式!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 气候一天天转暖,我带着木青和原来修围墙的人,一起把原600亩的庄稼地扩大到了1000亩,占到了围墙内面积的三分之二,和原来去草撒种不同,我教木青他们堆肥起垄,把土地整理出后世的风格,并把草木灰、腐殖物等在垄内堆埋好。 在第一场春雨降临之前,我让土鲁做好几枝大一点的柏香——用捣碎的柏枝加上松胶和水等,在木棍上裹上一厘米百的一层,长约一米——后世的景点一般用来卖钱的,现在只有自制了。 然后是让土土烧制了一个带三足的香炉。 木青负责做了十面豹皮旗,土鲁还要做一个相对美观一点的香案。 我的主要任务是一篇祷文。 第一场春雨后的第二天,一个香案摆在村里开垦的1000亩土地前,案上设香炉一一座,猪、羊、鹿首各一,案前设一个木柴堆。 大元族接收了两个前来投靠的小部族以后,总人口已经达到480人。 现在所有的族人都站在香案后,由村长元齐率领,向天地诸神以及祖先神灵致祭,以求得在新的一年,狩获丰富,稼穑丰收。 三通鼓响,众人皆静。 我手拿一张羊皮开始祷告——上面是简体字的祷文: “皇天后土,天地诸神,大元先祖: 今有大元族村长元齐,率全族子民,祷尔神灵。自天降祥瑞于大元族元齐,未敢懈怠,治工巧以奉苍生,兴稼穑以享众民,今者当春,万物茁发,乃设三牲,祷请诸神——佑我大元族春播一粒种,而秋收万颗籽,猎必有得,无灾无伤。我族必上体天心,不焚林而猎,不竭泽而渔,不取牡幼,网三而厥一。秋收之日,当重设三牲,再表寸心。 大元族元齐,于春播之日沐浴致祷!” 随后将羊皮放在火堆上,点燃以毁掉证据——开玩笑,简体字的事情老天不一定计较,木青他们一比较肯定会产生知识错乱,还是毁掉为好! 然后又是三通鼓响,族人一起下跪,向天地神灵祈福。 无巧不巧的是,天上刚好传来几声春雷,与鼓声相应。 这下更坐实了在族人中村长能与天地诸神沟通的说法,对这种仪式的有效性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仪式后是正式的播种过程,我先示范所有的长老和妇女同志,如何打窝,保持行距和窝距,每个窝内放几颗粟种,总的来说,比上一年密度至少要高两倍。 这一播种仪式的影响是深远的。 首先是“村长能和上天及神灵沟通”这一消息,在骑兵的扩散下,数天内就传播到了120公里范围内的近50个部落,又以平缓而持续的速度向周围扩散,当然,村长用的是一种只有神才会懂的语言(普通话)和文字(简体字),其他人是学不来的。 此后开始有来访的客人一见面就向村长下跪的情况。 村里的人更是通过这一仪式,意识到了播种的重要性,此后尽管我只是偶而去庄稼地里拔拔草,补一下肥,村里的人也会有样学样地照做不误——这里面多半有神灵的旨意在内。 由于这一工作的持续开展,本季粟苗的长势比上一年好多了。 木驼和元昊他们也没有闲着,那个野马群里的马匹数量开始快速减少——或者说转移,因为骑兵可用的马已经超了130匹,同时从族里又挑出了70名青年加入到“骑兵连”,现在就有了达到110人的“满编连队”。 木驼还是以带着骑兵从事海盐贸易为主,元昊负担起了新骑兵的训练任务。 在牛皮铠生产出来之前,我开始让“鲨鱼”带着她的“编藤队”负责开发藤制头盔、藤甲,乃至马用的藤制护甲,这样可以大减少单独出行的骑兵的危险。也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冲突作一些准备。 因为在获得大元族技术支持和物质帮助的各部族中,已经有人在向我们的骑兵传递消息——草原北方,大山里的部族,将有人会对“大元神族”不利。 为首的正是那个被我放回去的吴穹。 尽管我没有伤害他们一人,吴穹却感受到极大的挫败和侮辱——我要做的是打击他再对我们发起冲突的信心。 可是这也让吴穹认识到,单一的吴山族没有能力对付“神的使者”——大元村长! 尽管他没有我和作个人的正面交锋,只是在力竭时被我擒下,仍能感受到我不弱于他的个人力量,使他不会再以为自己的力量天下无敌。 所以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在联合大山上的各相邻部族,要求他们供应战士,组成强大的作战力量,以求一举攻下大元村。 “他们有数不尽的神器,还有许多只有神才能拥有的东西,只要我们打下来了,那些东西我们都可以拥有!” 吴木长老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游说。许多部是在和吴穹相互依存关系比较深的基础上打算提供战士的,在听到吴木的说法后,不约而同地增加了战士的数量。 可是居然有一名吴山族的长老异想天开,带着一个20人的小队,带着虎皮等礼物,到草原南部的大夏族来,要求大夏族派遣战士参加他们的队伍。 当天正好有一名骑兵战士路过大夏部落,夏果把吴山族的“外交代表团”逐出以后,及时的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这名骑兵。 参加者过上次对付吴穹战役的这名战士居然一脸兴奋地向木驼讲:“有好玩的事情了!” 可我得到这个消息没有他想像的那么轻松。 原始部落发展的后期,是在大部落的周围,团结起大量的小部落,形成部落联盟,各联盟再通过交往、合盟、战争、推选盟主等活动,建立起早期的国家形态。 可是在这个时期,我这个从后世过来的人最清楚,什么才是最可宝贵的?——是人! 由于在这个阶段医疗条件太差,手段有限,一旦战争下来,大量的小部族就只有一个命运——“灭族”! 人口的不足和下降,会延缓文明的发展过程。 我的农耕文化发展大计也刚起步,承受不起大的伤亡和破坏。 既然你不让我好好发展——好,我就打得让你不得不加入到我的发展中来。 是山洞文化开始向平原文化转变的时候了! 最为利好的消息是,草原以南大量的部族派遣出了他们的战士,要求参加“保卫大元神族”的战斗中来。 据吴山族的白痴长老在大夏族兴奋地提到的信息,在吴山族周围10天路程内的山地部族都派遣出了战士。 我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千名山地族战士会参加到这场针对“神族”的战斗中来。 我本来还在想,还是只能利用我们的优势机动能力,打一场袭扰战,但又担心吴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肯分散兵力。 现在好了,不愁兵力不足,以步兵为正,以骑兵为奇,我有绝对把握和吴穹一战了。 第二十四章 大元练兵 为满足战备要求,我对土鲁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并且给了他50名“劳动人口”支配权(画了五个◎加上一个小人)。 任务是在一个月内建好50间房——从吴山族长老们的举动来看,等他们在草原南部的各部族里多碰几次壁,再把这些消息反馈回吴穹那里,再等到吴穹组织部队发起攻击,至少得一个月——前来支援我村的战士近期已开始到达,预计将达到500人以上,虽然我们村已经有了76间房,加上山洞还能住200人以上,但从长远考虑,这个建房任务也是必需的。 幸好前来支援的战士们也自觉地加入到建设工程中来,土鲁才没再我面前表现出太多的为难。 我也想借此机会把建房技术扩散出去。 土鲁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我给他作什么指示或辅导,甚至在木结构连接,超长房屋的梁、椽设计,室内桁架结构等方面,已经开始表现出比我更加专业的技能——有的结构我都要琢磨一下子才能知道他是怎么样做出来的。 所以他在本族的徒弟和外族的战士面前,都已经是一副专家模样。 他的徒弟们也已经有脱颖而出的优秀者,在木工或土结构方面的经验和能力,让外族的战士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齐本来主要负责食物的来源保障——狩猎,可是在不断有外族战士抵达的情况下,他又得负担起一个新的任务——训练新兵! 因为作为地面主战部队,我将按战争要求,给他们配发“藤盾”。藤条编出盾面,内嵌木板,手持部分用鹿皮缚在膊和手上。 所有的这些战士都受到他们的村长和长老们的嘱托,听取“大元神族”的安排,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以野兽为主要作战对手,人对人的作战形式谁都没有经验,所以刚开始拿到藤盾的时候,有人直接就用作了装烤肉的盘子。 等到单人对抗开始,他们才意识到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你一矛过去,由于盾面防御面积达到人体面积的一半,别人一盾就挡开了,就算刺中盾面,对方大不了退一步,可是别人一矛刺过来,要是挡得不够快,就得逃之夭夭了——虽然每个矛都去掉了石制矛尖,木质部分也故意磨钝了,可是要是被刺中了,伤筋动骨不容易,但走路不太方便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在单兵对抗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进行的是小组对抗,最后是大组对抗。 没有组织的战士不如经过组织训练的平民,拿破仑早就作出过这样的结论,凶悍绝伦的哥萨克骑兵在同等数量训练有素但单兵素质远远不如的法国军队面前一筹莫展,就是在战斗配合上差得太远。 还有就是射箭的训练,这些射手多半都只有三两个月的弓箭使用经验,加上我通过交流传授出去的只是折木为弓的技术,弓身的材料基本上都是一根直木,拗弯后就成了弓,这样的弓射程短,而且他们使用的弓身长度也不够长——这与身高有很大的关系。 中世纪的欧洲(特别是英国)士兵能对付罗马骑兵,依靠的是长弓大箭,当时的长弓队身高平均都在1米85以上。 可以想像,使用相似弓箭的原始人,平均身高不到1米55,不可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大元族的主力部队因为使用专门的柳木弓身,加上大部分是复合双曲弓,在同等长度的情况下,射程可以比单一木体弓多出近50%。 所以其他族战士的弓箭有效射程大约都在35米左右。 在没有大量复合弓的情况下,我让土鲁多制作一些纯柳木的弓身,这样把有效射程基本上都提高到40米左右。 然后是大量的射击训练。 训练中“有穷”族的战士“木穷”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三天之内,就连马齐都自愧不如——他可以从靶子中心开始,一圈一箭,连成一条直线一直射到靶子边缘。 射箭训练中收获最大的是土鲁——这是出乎我意料的最大的“黑马”事件! 有一天一名战士在训练之余闲极无聊,把一只箭的尾部缠在弓弦上,另一端的箭镟放在弓身,不停地在箭身上把弦缠上去,直到柳木箭身“吱吱”作响。 等马齐出面干涉,这名外族战士急忙把手放开,箭身“嗖嗖”地转了好几圈,才让弓身和弦的形状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土鲁刚好在一边休息,完整地看到了这一过程,作为一名优秀的木工,经常为钻孔挖槽而痛苦万分的土鲁看到飞速旋转的锋利箭镟,立即放下所有工作,拿过一副弓箭开始研究。 第二天下午,当他已经在弓身正中穿出一个圆孔,正在用箭尝试钻孔时让我看到了,我让他在箭身上加上横木试一下。 很快土鲁拥有了一把木工利器——钻孔器。 这是我所发现的在射箭训练过程最大的进展。 但这段时间我主要是在草原上。 骑兵即使到了十九世纪末仍在战场上有强大的战斗力,何况在一万年前。 在确认了吴山族的部队还是没有骑兵的情况下——他们也实在搞不明白我们怎么能追得上那些“跑得比风还快”的野兽,又是怎么能把如此强大的生物变为战士们的朋友的,唯一的可能是“大元神族”的村长确实有他们的不知道的能力——我决定让骑兵发挥出尽可能大的作用。 “骑兵连”享受到了“魔鬼训练”待遇。 以至于木驼到后来宁可面对豹子或吴穹。 从单兵训练到小组对抗,再到大组对抗,还有****对抗、长途拉练等课目。 最后,为了仿真,我甚至让马齐带上一队步兵,在有藤盾和弓箭的条件下和骑兵进行对抗。 骑兵则带上了藤盔和牛皮护胸、护背,马身上也披上了藤甲。 对抗的结果是,在一比四的情况下,双方能基本打平,一比五以上,骑兵必须撤退,而一比三时,步兵没有一点胜算。 这还是我不允许骑兵组队强行突破的情况下。 所以,我对100名骑兵能对搞500名以上的吴山族步兵没有任何怀疑。 骑兵的机动能力实在太强了。 但这时我已经开始设计这场“战争”的结局。 我不能允许这样能造成大量伤亡的冲突在这个阶段反复发生,必须以绝对的优势取得绝对的胜利,才能为将来面对真正的“战争”赢得宝贵的发展时间,并确保人口的稳定增长。 当然,相信吴穹这一次也会认真面对这场冲突,作好充分的准备。 20天后,草原以南的两位吴山族长老都带着他们的“外交使团”消失了,但他们也没能回到吴山族。 在100公里纵深的草原上,超过20人以上的活动不可能躲得过我们的骑兵侦骑的眼睛,所以这两个使团干脆被我请进了“草原宾馆” 相信这会让吴穹多花几天等待。 但是,该来的终究要来。 不过,吴穹,这一次,你要改名叫“无回”了——我要叫你有来无回!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还欠大大们好多章节,大大们还欠我一点点票票。) 第二十五章 腹背受敌 从“请”吴山族的外交使团入住“草原宾馆”开始,我就明白—— 吴穹快要来了。 这一次,我将要面对的是有70至100个部落族人组成的联军。 在练兵20天以后,我的“骑兵连”已经有四个五人小组专门负责面向西北方向——吴山族所在地区的侦察。 这一次,吴穹确实也没让我们失望。 刚过一个月零五天,一个小组就反馈回了消息。不过这消息来得有一点代价。 原来这个小组为了获得更多的消息,进入了西北方向草原和山区相交的森林边缘部分,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大约有70公里,在那里与山地部落联军不期而遇,其中一名骑兵被敌人扔出的藤条捆着的石头砸伤,有两匹马的腿部也看得出来有明显的砸伤的痕迹。 原来吴穹自从上次吃了骑兵的大亏以后,一直苦苦寻找破解的方法,最后认为只要能远程攻击,就可以克制骑兵,但山地族人吃亏在只有一根长矛作为武器,失去了这个,就是赤手空拳了。 而且木矛的投掷距离有限,能达到30米以上就算不错了,能不能有效攻击骑兵就成了问题——事实上,这个小组的一名骑兵搭在马背上的藤甲就插了一根矛跑回来的——那么如何能提高投掷距离呢? 吴穹选择了石头。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选项,捆上藤条的石可以在一定的技巧下最远投出上百米的距离,但要达到这个距离,石头不能太大。 而且石头不是锐器,打中有防御措施的骑兵,得到的杀伤效果有限。 这一点是吴穹所不知道的。 可能他正在为了能用石头打跑我的骑兵小组而高兴。 但从骑兵小组带回来的消息看,吴穹正在山脚下等候其他部落的战士们,目前他们已经聚集起来的战士大约有800人。 侦察的战士说,他们的人有我们的族人和我们抓到的牛加起来那么多。 不过我们的骑兵发现了他们,以及他们用石头砸退了我们的骑兵,这两者都会促成吴穹的失去判断力,让他认为应该提前发动进攻。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 木驼带了一个小队回村子,让马齐安排大部队——现在有近500人,其中外族战士占了绝大多数,本族战士不到100人——只留50人守村子,其他的人在明天晚上以前赶到“草原宾馆”。 同时我们继续派遣出多股骑兵部队,先后不断地骚吴穹的部队,事实他们也已经出来了。 但从骑兵反馈的情况看,吴穹肯定是吸取足了上次的教训,不管我们的骑兵怎么样挑衅,他都严格地约束那些想追出来的战士们。 当然面对几股骑兵的同时出现时,吴穹就有点招呼不过来了,第二天晚上,有近10名各部族战士在追出去后没能再回来。 吴穹根本不想去问为什么。 第三天上午,侦察骑兵传回来消息,吴穹离我们只有十公里了。 这时我们也已经作好了相应准备。 这几天的骚扰除了消耗他们的士气外,也再引导他们向“草原宾馆”靠近,吴穹也猜到我们在等他,但一路上骑兵的无计可施让他对这次战斗充满了信心。 终于看到吴穹率领的人在视线中出现。 感觉像毕业班照完毕业像后撤退时的感觉,杂乱而喧哗。 但当吴穹在300米外看到我们的战士时,不由得停了下来: 三排战士——每排150人——整整齐齐地面向他们站立,静默无声,每名战士持一柄长矛,一面盾,肩挎弓和箭囊。 我则骑着战马位于队列之前,正中间位置。 吴穹狂吼一声:“元齐!” 我哈哈一笑,掉转马头反而向阵后撤去,我方战士队列中留了一条通道让我通过。 眼睁睁看我纵马跑向队列背后“草原宾馆”所在的小山丘,吴穹红了眼,但知道要找到我,就得先突破眼前的队列。 我在小山丘前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吴穹。 吴穹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你能突破眼前的战士,我就和你一战! 吴穹立即开始向我方冲来,他身后的其他的战士随即跟上。 在距离我方阵地约80米左右时,吴穹停了下来。 山地部族所有战士都在吴穹的带领下,开始转动带石头的藤条——他们准备用石头砸开我们的队列。 幸好这两天我们已经对针对石头攻击作了一些练习,我大叫一声:“盾防!” 第二排的战士迅速上前,第一排战士将盾拄地,第二排将盾搭在第一层的盾上,后面用长矛支撑,第三排战士持盾向天。 第一轮石头扔过来,响起一片“通通”声。 有几块石头透过盾牌的缝隙,砸伤了几名战士。 第二轮石头过后,有几名第三排的战士倒在了地上。 第三轮…… 第四轮…… 第五轮,石头一下子稀疏了起来——和我们预想的一样,石头不可能太多,这时我方的战士已有近20名不能参加战斗了,迅速向山丘撤离。 吴穹不再扔石头,长矛举起,率领部下开始了真正的冲锋! 我方战士迅速回复到三排状态。 吴穹冲了十好几步一下子慢下来——对面的战士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冲到距离我方50米左右的第一排吴山族战士“扑通扑通”全倒了,紧接着第二排有的踩了上去,有的跟着倒了下去。 等他们发现地上距离地面10厘米的地方到处都是藤条和藤网时,我方战士已经张弓搭箭,第一排平置箭身,第二排斜置箭身,第三排斜度更高。 看到吴穹开始整顿部下,我高叫一声:“放箭!” 第三排先放,然后是第二排,最后是第一排,第一排放完,第三排又开始。 等吴穹懂得应该放弃冲击眼前的藤网阵,召集人手向两侧迂回时,已经只有不到四百人还能站立了。 可这时让他极度不爽的声音传来:山丘后,100骑兵快速现身,一边放箭一边,冲向他的迂回部队。 不到两百人的步兵队伍在弓箭的危胁下受到100名骑兵的冲击,结果可想而知。 骑兵过后,包括吴穹在内只有不到50人还能站立。 开玩笑,三米多长的骑兵专用矛跟两米多长的步兵矛对冲,加上骑兵有防御设施,除了一名骑兵被吴穹刺伤腿部,一匹马身上的藤甲被刺下来一块以外,其他战士几乎毛都没伤一根。 这时我方的步兵队列已经自动分成了两队,一边放箭,一边冲向敌人。 吴穹身上插上了两支箭,和最后的五名没倒的战士又一次站在了我方的包围圈中。 我拔马缓缓走向吴穹…… 这时,一名侦察骑兵从森林中冲出来,高声叫到:“村子受袭!” (兄弟欢迎认真的读者,能从个人的观点出发参与我们的讨论;更感谢大大们不断的票推,让兄弟几天来一直在榜上天天开心;但是作为历史类的新人,还是写不过带“幻”字号的几位哥们——我会再努力!!再次谢谢——兄弟不怕骂,就怕没人理,呵呵!) 第二十六章 新的时代 上午回来的骑兵中,有几位由于手臂带伤或脸部带伤,我已经让他们往村子里去休息了,不想让他们参加激烈的战斗——结果他们还不太愿意。 但这时的本族骑兵战士已经没有敢和我讨价还价的勇气,村长的接近“神”一样的无所不能已经让这些战士连怀疑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他们还是往村子里面去了。 但在靠近村子的时候,发现一场攻防战已经打响,村子的大门外,近200名吴山族方面的联军正在猛攻,石头满天飞。 伤兵们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八名伤兵在敌人的后方骚扰,两名向“草原宾馆”方向反馈军情。 我让步兵们打扫战场,特别是做好捆绑俘虏和救护伤兵的工作,原汉土族由于生存环境恶劣,经常受伤,对草药的认识比其他任何部落都深。 所以在有受伤情况出现的时候,汉土族的战士或者长老都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救护的重任。 但这一次有一点不同,一名汉土族的战士向我表示——将狼打伤以后,是不需要给狼治伤的! 我告诉他:“这些人在治好后,将成为我们的族人和兄弟,跟以前俘虏的吴山族人一样。” 随后我带着100名骑兵冲向村子。 结果回到村子外一看——担心是多余的,梅梅和木青组织的力量太强了。 除了50多名战士和8名骑兵参加战斗以外,上百名“老人”正在“发挥余热”——一点都不像已经“退役”的样子。 相应的是,在围墙外还没来得及修好的壕沟里,以及围墙的脚下,甚至大门周围的围墙外50米以内的地方,倒处是躺倒在地,呻吟中夹杂哭喊的吴山族联军伤员,有几个明显没得救头了。 剩下来还在树后躲躲闪闪,逡巡不前的战士不到100人。 远处看不清村里损伤的情况如何,但从进攻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来看——前方大门和围墙夷然无损,后方强大的骑兵已经靠近——应该还没有出现太坏的结果。 梅梅偶尔出现在围墙上的身影让我放心——每一次她的出现几乎立刻导致敌人的骚动和后退,甚至在后方已经出现强大敌人的情况也不例外。 可见梅梅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杀伤和强烈的恐惧。 后来我才听说,梅梅在30米左右的距离上,用一根短矛将一名敌人几乎贯穿,同时将其身后的另一名敌人撞成重伤。 这样的杀伤力让敌人从此不敢在50米内出现。 所以我们的骑兵实际上只给村外的战士提供了一个投降的机会——实际上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让木驼大声宣传了放下武器的命令,同时宣布吴穹已经再次被擒。 后一个消息比前一个消息让敌方战士们放下武器的速度要快得多。 随后我只问了一个问题:“谁带你们来的村子?” 近100双眼睛转向同一个方向——瑟瑟发抖的长老吴木! 原来在上次带团来谈判的时候,这家伙从村子外看到了大海,知道我们村离大海不远,加上前次在草原上全军覆灭的悲惨结局,让他有了一个“坏坏”的主意。 在吴穹率领主力从草原上冲过来的同时,他和其他几个“狡猾”的村长带着200来个战士从东北面的海边上直接就杀向我们的村子。 他的方法很简单:“先进村子的先抢好东西!” 八格牙鲁——比鬼子还坏! 打扫战场的结果让我无比郁闷。 两个战场加起来——由于双方的武器直接杀伤力都不够大——死亡人数仅为27人,其中我方1人——头上被砸中了一块大石头。 可是伤者达到近650人,其中我方51人(主要为砸伤),敌方593人(主要为箭伤)。 俘虏完全无伤的370人。 我开始头痛了。 数量巨大的伤者让汉土族的战士和长老们耗尽了草药的储备。 还是有40多位敌方战士由于伤得太重而在两天内死去。 其中不包括吴穹——他是被我下令当众处死的。 在南部各族的战士们带着“大元神族”的奖励——陶器——高兴地离开后,俘虏和伤者有了住的地方,可是我却不是为他们准备的住房!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走进我们的村子。 既然在吴穹的带领下意图毁灭我们的大元族,你们就得接受一点惩罚。 要住的地方,可以——自己修起来。 在往大夏族去的方向,有一条小河,在上一次前往从事“外交”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瞄上了那一带的丘陵。 我要在那里建一座新村。 可是吴山族的战士们都不依了,在一片骚动中又把全身筛糠的吴木长老推了出来。 这一次吴木不再有任何动脑筋的余地,直接跪伏在地,苦苦哀求。 伟大的村长,最最伟大的村长,“大元神族”的首领…… 谀词用尽后奉上主要目的: 其他山地部族都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各部族中较有余力的才派遣参加战斗的。 而吴山族则冒了极大的风险。 出发以前,战士们连续高强度的猎取食物,为族里准备了大约半个月的基本保障食品,然后主要的战士都已经全部出战。 现在洞中只有一些老弱妇孺,不要说狩猎,连防御都有问题。 如果我把所有的俘虏都留下来,洞中还有接近300人的吴山族将面临灭族的命运。 但如果再将这些吴山族俘虏放回去,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发起下一次冲突。 这难不倒我——作为战胜方,我们有义务把吴山族的困难当作我们的困难! 我当即下令,让木驼带领80名战士,陪“德高望重”、“能言善辩”的吴木长老到吴山族的山洞中,将吴山族的老弱妇孺们接到“大元神族”的村子里住下来——我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住房。 土鲁为南部族战士们准备的房子有用途了。 既然不能以和平的方式与他们相处,那就采用后世的做法,用这些强壮的战士,作为我们跑步进入农耕时代的宝贵资源。 从大夏族在西面部族中的地位可以看出,地理位置对一个部族的发展是极为重要的。 通过这一场战斗,部落联盟的形态已经初具,“大元神族”在南方各部族中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利用这些强壮的劳动人口,我将建立起一个新的村落——它将初具城镇的雏形,以此作为即将完全成型的部落联盟的中心,向南统领各服膺“大元神族”的各部落,向北利用好这片草原,大力发展畜牧业,同时利用周边相对平缓的浅丘陵地区,发展大规模的种植农业。 从建立新城开始,让我们迎接农耕时代和平原文化的到来吧! 第二十七章 筑城险阻 在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围绕一个临河的山丘,新建的围墙圈起了四平方公里的范围,这是一个空前浩大的工程。 在石器时代末期,建设这么大的工程已经是我们所能承担的极限。至少五千年后,夏朝时的一个诸候国都城也不过9平方公里,六千多年后的周末诸候国都城才达到25平方公里。 我也不能太超前建设了。 土鲁和他的十个徒弟全面负责施工。这一次我没让木青再担当“项目负责人”任务,他要负责安置好新加入我族的300名吴山族人的生活。 骑兵们的任务很重,一方面要看管好不断想要逃跑的俘虏,另一方面以狩猎为主——毕竟这800来号人每天得有吃的。 还好,以骑兵连的战斗力,加上在超过三千平方公里的草原上,尽管潜伏着各种危险,但只要有50名以上的战士出发,就一定是满载而归。 从一定程度上讲,这个大草原就是我们没有圈起来的畜栏。每天我们都必须从里面猎取大约20只鹿、羊等较大型的食草动物。当然,遇到狼群等练手的对象,骑兵们是不会放过的,骑兵们在几次擒兽行动中,发现狼“狗”比较好用,现在追杀狼群一直追杀到巢里,抢回一窝一窝的狼崽子,已是元昊的个人习惯。 至于放牧的任务已经被马齐的狩猎队接过去了,他现在手下也有上百人,显得“兵强人壮”了。 暂时还没有痊愈的伤员都在“草原宾馆”里面养伤,每天劳动完的俘虏们多半就只能在洞外住。 看到几次大雨下来,这些原始战士们居然没有什么感冒生病的,我开始有点吃惊,并已经在着手让土鲁为他们做一些兽皮大棚,以免淋雨太多。 后来开始佩服这些原始人的抵抗力——但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感冒病毒应该没有后世那么厉害吧? 但工程上的问题让我更伤脑筋。 首先是墙的设计——是像村子一样,仅是一层围墙,还是像后世一样,建成有马道的真正的城墙。 建立大城墙的想法很诱人,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那不是区区数百人所能够完成的工作。 最后城墙的厚度达到了1米5,墙顶上设计了箭垛,还留了1米左右宽度的“人行道”。墙高达到了3米,加上箭垛,有一丈多高了——达到了3米6左右。 这在原始人的眼里,算得上“宏伟”了吧。 为了筑这么大的城墙,城外自然出现了3米宽,两米深的“护城河”。 可是很多问题没实践就是想不到啊! 刚开始是挖地基的问题,我和土鲁想尽了办法。 结果是工地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挖土工具——石锄、石锹、石铲、石歃,以及在松软的地面上用的纯木质的木耒。 石头的问题。 没有石基,只有土基,是很难保证工程寿命的。 可是最近的可用的采石场在近三公里外。土鲁想让俘虏去抬——藤筐装上,两人抬一筐,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一半多的人手得抬石头去。 怎么办呢? 牛! 我们不是有300多头牛吗? 制造牛车的想法开始强烈起来。 车厢比较好办,车辕我仿效了后世的马车。 可是车轮呢? 没有任何办法去强化轮体,纯木质的车轮我用双手一压上去,不用拉就散了。 用了好几种木料都失败了。 不管了,恼羞成怒后,我叫土鲁先让牛一边驼上一个藤筐,不用拉,先给我驼石头——这样子一头牛也得顶过四个壮劳力吧! 为什么车轮强度就是达不到呢? 土鲁为了能让我设计的车轮能够做出来,想尽了各种办法——用火烤木条使其弯曲、从木板上切割、从大树上直接截一段圆木下来……等等等等—— 再在这些来源各异的轮子上,钻上一个一个的孔——没有钉子——装上辐条,中间的轮毂当然要好做得多了,一块留轴孔的圆木就行了。 可就是没有一种方法有效! 每一个轮子都散了。 看到我从洞里把最后一个破轮子踢出来,然后抱着脚趾头扯着嗓子嚎叫,土鲁知道今天又失败了,直接撒开脚丫子逃到工地上去了。连木驼骑着马去追都没追上。 “强度!强度!……” 我把伤我脚趾的破车轮砸在地上再踩了一遍,突然像踩到了一只豪猪一样跳起来。 “啪!”我扇了自己一耳括子—— 我干嘛要去钻孔啊? 我干嘛要装辐条啊? 我傻啊! 全是从后世带来的遗毒啊!! 直接拿一块圆盘当轮子不就行了,还玩什么花样啊! 给我带来最后一击的是轴承。 在轮子的强度问题解决以后,我和土鲁十万火急地做好一辆牛车,送到了采石场。 第一趟,车子还没下坡,就听见“啪”的一声,车轴从轴承那个地方断了——我一看,太细! 第二趟,换了大轴,根本就没怎么转动——牛拉着一下坡,就跟车一起倒在地上了。 我一检查,磨擦太大! 木料的光洁度在现有的工艺下是不能指望了,就算是把它磨光了,走几步也会就成原样。 第三趟,我狠了狠心,让土土十万火急,在下一窑中烧出了一对陶轴承——可是这次车子刚下坡,又听到“啪”的一声,车轮一碰到路面角度转变,碰撞了一下,一对陶轴就这样玩完了——不耐冲击啊! 看着日渐完工的城墙石基,我抓着一对破陶轴,看着已经笃定成为摆设的牛车,恶狠狠地说:“我先放过你——等到我找到青铜……” 那头以为得到解脱的牛马上被拉去驼石头了。 接下来是筑墙。 土鲁制作的墙模夹板控制的高度是50厘米左右,筑到第三层的时候——也就是1米五的时候,居然把第一、二层的一大段墙一起筑垮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墙体的密度不够! 这个问题好办一点,很快就找到了原因——筑墙用的木杵太轻,力度不够。 所以我立刻就让土鲁把木杵换成了石杵。 墙体的质量立即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在墙体峻工之前,土鲁忙于准备四道城门和门外的护城河上的桥——因为我要他设计出能拉起来的吊桥。 我则忙于做城内的规划。 这一次,房子的用途将不能只是用于住人了! 第二十八章 城市规划 四平方公里的面积内应该有什么东西呢? 粗看起来比较大——4百万平方米呐。 可是仔细一规划,就发现能容纳的东西实在有限。 主体的规划还是打算采用后世常用的十字分割方案,以一座主体建筑为核心,四条大道为主线,将城内面积分为四个大小基本相等的模块。再根据各建筑群主要的职能分区,将相关的功能区域划在一起。 我开始流着口水yy起来。 过于复杂的东西很多用不上,但有一些基本的东西是必须要有的。 比如说,在所有建筑中,中央主建筑群是核心,在规模、高度上应该比其他的建筑群有明显的优势,其主要的职能是祭祀、集会等,为将来部落联盟举行较大规模的活动提供场所 主建筑群中,我规划了一间专门的祭祀建筑,用于供奉神灵、祖先,并为有功人员、优秀专业人才、重大发明人才各设立一个专门的表彰位置,用于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对其中特点优秀者,再用专门文字加以说明。 另设计了一间大“会议室”,用于与各成员部落代表召开会议,在部落大约有近70个的情况下,我设计了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从一开始,我打算先采用“圆桌会议”的方式与各部落平等相处。 另外还有小会议室,用于接待少量部落代表,或举行小型会议。 还有少量的住房,供平时的管理人员和来宾住宿,我也在其中为自己规划了一间住房——但没有太大面积,我还是把这当作了“办公场所”,而不是“私人宫殿”。 将来如果梅梅她们娘俩过来,我还是宁可在城内其他地方找一间大一点的房住。 主建筑群内除了这些功能性建筑以外,还有一个大的广场,但这些功能性建筑是要用围墙圈起来的——增加其神秘性,与民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广场则是开放的,面积比以上这些建筑加起来还要大一点——当然跟天安门广场还是没得比——大约6万平方米。 主建筑群整体上比其他建筑地基就要高一截——因为城中心的地面就在山丘顶上。 城内有四分之一的面积是匠器作和商业区,面积大约80万平方米,我为土土的陶器销售和土鲁的木器制作与销售规划了相当大的面积,也为部落间的互换有无提供了宽阔的交易场所。 另外有四分之一的区域是留作教育和卫生事业发展基地,我打算在那里建设专门的学校和公共卫生机构——医院。同时也预留了大量的居住用房。 必竟居民才是享受教学和医疗服务的主要对象。 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是用于军队建设,那里有我们的军队驻地,俘虏的关押地等,军用物资的部分生产也要放在里面。 最后四分之一则为各部落预留,允许所有部落在那里建筑自己想要的房子。 在建筑过程中,还得建设较为畅通的石材建筑的排水网和公共通道。 当然还得有公共绿化带和一个小型的“人民公园”。 在yy了很多天后,我决定先建设军队和俘虏住地。 不能让建设者们总在极差的条件下生活和工作。 土鲁接受了这个重大的任务,他要在这里实施我的设计方案,我让他按先军营——再匠作与商业区——后主建筑群——最后是居民与文化卫生区的顺序进行建设。 这个工程的周期是比较长的,总规划面积达到我们原来村子的四倍,所以在安排完工作后,我就放手让土鲁去做了。我得回村去完成其他的工作。 女儿两个月没看到我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毕竟才一岁零10个月,不过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原来学的“普通话”也没忘记。 “爸爸,来!” “爸爸,坐!” “爸爸,吃!” 不断的对我发号施令。 梅梅的普通话要进步得多了。 “老公,要回家。” “老公,要吃饭。” “老公,要睡觉。” □□□□□□□□□□□□□□□□□□(删去60字,梅梅能认的字不多。) 这让我对开展普通话教学有了一点信心。 不过对上一届学生的认字考核就让我对前途不大看好。 两三个月的学习中断,这批“学生”除了木青居然还有进步外,其他的学习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学而时习之,不亦苦乎……” 看着一张张咬牙切齿的老脸和小脸,我还是决定继续我的“教学计划”。 土土那边则在我的要求下,开始扩大陶窑的规模,在新“村”——已经具有了城镇功能——建成以后,他的陶器对凝聚人气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到了需要量产的时候,同时在尺寸方面也要做得更大,高度超过一米二的瓮就是我要他特别烧制的器之一。 将来在我们村子主体上搬迁后,旧村子将是主要的“精品陶器”生产基地——我打算把基本的陶器生产技术扩散出去,但在新品、精品和大型陶器方面,保持一定的技术优势。 新城镇的建设完成以后,人口的集中不再需要以陶器来完成了,功能多样化的城镇能够产生一定的辐聚交应,人们可以在这里互通有无,各取所需,自然会有人愿意来入住。 人口进一步增加,则分工会更加细致,产生更多的技术和知识。 我让土土制作大型的陶瓮还有一个用途——储存粮食。 短期的储存可以用木板仓解决,可是要长期保存,如达到一年或以上,要达到防虫、防水、防腐等要求,就必须采用更好的储存手段。 ****时代,官方的主要手段也是采用陶器。 周朝以后才开始采取在地下挖深坑的“地仓”——在山岭的顶部挖空出地坑,再进行必要的表面硬化,不会漏水。 但以我现在的产量,以用我即将要推动的“私有土地”制度来看,一米2左右,能装大约200斤粮食的陶瓮应该能满足一时之需了吧。 再过一个月,我的第二季粟就该丰收了,从目前长势良好的情况看,亩产将达到去年的两倍以上——那就是超过20万斤粮食啊! 在不狩猎的情况下,这些粮食也足以支撑全族——不含俘虏只有800人——近一年的食用啊! 当然那是不太现实的,狩猎还得进行。 另外相当一部分粮食,我将用于满足我在新城外面进行“示范农业”所需。 (大大们:春播一粒种,秋收万颗籽,有了你们的大力支持,才有我的成绩,兄弟将谦虚听取大家的意见,努力进步,与大家一起完成这部书,如果写得合您的意,请用票票鼓励我;如果写得不合您的味口,欢迎把票票捆上石头,拴上藤条扔出来砸我!!) 第二十九章 秋收大典 收割之前,我让土鲁的徒弟做了20个一万斤以上容量的木斗仓。 斗仓下不仅像去年一样,在底下装了厚厚的木板,而且还制作了一尺多高的隔层,与地面隔开。地面按上一次的做法,也铺上了大量石灰。 要存放上万斤的粮食,木板的厚度达到了3厘米以上,周围还用肋板加固,再用藤条捆上——基本上在周围又编了一个藤网。 木青负责组织人手磨制大量的石刀、石镰。 木青在这段时间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因为我让他开始“助教”的工作,在我的基本教学完成以后,由他组织“同学们”进行复习和练习。 我已经在教他们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但这一次出乎意料地顺利,在数字学习逼近数到100的基础上,10以内的加减法他们接受起来快得多。 我和木青一起创造的“大元字”已经达到了近500个,这已经足以让木青在山洞内的石壁上,用“大元字”记录本族发生的许多大事了。 “大元一年,擒吴山族吴穹,纵之。” “大元二年,破吴山联军,击杀吴穹……” 我开始为太史公同志感谢木青的辛勤工作——以后的历史书一定要好写得多。 遇到有需要,而他又没有听我教过的字,我就得连夜“赶制”一个新字出来——仓颉同志,你为什么不生在我之前啊! 但班上其他“同学”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认识得了两张兽皮上所有字的不超过20人——每张兽皮上大约有100个字。 其中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遗传是很重要的东西。 土土只不过是偶尔来听一下课,他的数学知识就远在所有学生之上——因为他经常得统计陶器的数量,班上唯一能数到100的就是他。 而土土的“大元字”识字数也仅次于木青,达到近300个字,因为他经常在陶器上用“大元字”进行装饰——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为“大元字”的迅速蔓延起到了我所没有意识到的重要作用。 因为这让“大元标准字”在周边的50多个部落里,随时出现在那些购买了陶器的部落生活中。 以至后来我在“大元新村”组织文字推广时,许多来自各部落的“学生”——包括村长和长老们——都给我一种曾经学过的感觉。 同样,由于土土经常在陶器上用“大元数字”进行序号标注,许多部落也在研究这些“花纹”变化时得到了一些关于数学和序列的信息,等后来在“大元新村”学到数学时,各部落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用的! “大元新村”外,木驼的骑兵队人数有一定的增加,这也是考虑到原来他们的繁重任务,我才让马齐一边训练新手,一边“转让”一部分熟练的狩猎能手给木驼。 但人手的增加带来了马匹的不足,这次木驼和元昊干脆模仿我以前对付牛群的办法,带上50名战士和12只狼,前往草原深处,将上次那个野马群整体地驱赶到了“大元新村”外,在那里建起了一个大型的畜栏——足有5万平米大小,以至于土鲁告诫手下的徒弟—— “不要为了骑一下马,就去帮木驼干活,我们的活多着呢!骑马有什么好玩的,等村长来了,请他从木驼那里多拔几匹过来,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摔死你!” 在木驼他们的不断出击下,草原上的狼群和小规模的豹群倒了大霉。这让我对生态平衡问题有了“转世”以来的第一次担心——不过很快就把自己安慰下来了,不要说我们只是在很小的一块面积上集中发展,就是从生物链的角度看,也不过是我们取代了原来狼群和豹群的地位而已! 初期由于木驼他们从练兵的角度出发,主要攻击食肉动物,入秋以后,在我的要求下,才开始两者兼顾——我还是担心这个冬天没有了肉食性动物的危胁,草原上的平衡过快的破坏。 但畜牧业的发展不在此列,是我要求一定要快速发展起来的——我要将来的肉食来源,甚至奶源(村子里已经有小孩子喜欢喝羊奶了),都要能够可控和唾手可得,而不是每天都要长途奔袭数十公里去狩猎——原来村子里的狩猎就充分比较了这两种方式的优劣,才坚决从元昊手里把畜牧业接手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不必每天出猎了,不像正在建设的新村那边,大量的肉食需要,迫使木驼他们出击。 我要求马齐多派遣人手支持木驼他们的畜牧工作,以降低木驼的工作量。 终于快到了收割的时候,我让土鲁的徒弟们赶制了一批木碓,加上山洞内天然形成的数十个石碓,我要把粮食去壳了再入仓! 秋收之日,除了土鲁,就是元昊和马齐他们都被我召回了村子,甚至还派遣骑兵从附近六个部落请来了长老——告诉他们,“大元神村”将有很好的礼物准备送给他们部落。 实际上这种野粟在草原边上和森林里到处都有,并不罕见,但经过人工栽培,并且施了大量农家肥的粟穗,看上去比野生粟穗至少大上一半!而重量更是野生粟穗的两倍以上! 为了量化这一次的收成,我紧急赶制了来到原始世界后的第二件“量器”——秤!(第一件是日昝) 这杆秤也是一件大型量具。 首先是在村子中间的平地上立起一个矩形的木架,底部采用三角支撑,顶部横梁高度大约2米五,有30厘米粗,中间用一捆扎在一起的藤条吊起秤杆。 秤杆是一根极硬的圆木,有10厘米粗,秤盘是用藤编的,我用一个陶瓮装上泥土,盖上盖子(边上烧制了两个耳柄),作为秤砣。 光是在秤杆上用陶片刻上刻度,再填上炭黑,就花了我整一天时间,不过我不敢肯定这个秤称量出来的一斤和后世的一斤相差多少,只能是一个大概相似了! 终于到了大日子,村子中的“广场”上站了近700人——大方族就来了20多人想多要一点“礼物”。 如春播时一样,先备三牲,摆好香案,由我致祝祷词。 感谢天地诸神及祖先庇佑,让我们在秋天获得丰收,在过去的一年里,猛兽和敌人,天上降下的雷电和大海上吹来的风暴,都不能伤害我们大元的族人,在此收成之日,再备三牲,向诸天神灵及祖先致谢! 最后是来宾和我们的族人一起下跪,叩谢神恩——他们也是受惠者! 收割中我对着梅梅唱起了小曲:“……田里稻麦金黄,农夫忙收割,微笑在脸上闪烁!蓝天多辽阔……” 煞风景的是,一名骑兵十万火急地纵马冲进来,连马都没停一下,就直接冲进了我的庄稼地,我正要斥责他,却看他一脸大汗地悄声说:“村长,出事了……” 第三十章 长老夜遁 原来在“大元新村”工地那边,发生了俘虏逃跑的事件! 前天晚上,所有的俘虏在劳动后回到兽皮棚下休息,“后勤”的同志们还为他们准备好了大量美味的炖肉。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天俘虏们吃掉的东西比平时要多,以至厨房比平时多煮了五锅。 晚上值班的两名骑兵战士白天没有休息好,去抓回了两只逃跑的狼崽子,还逗着玩了很久。到了晚止,多数俘虏还没睡着,他俩就先睡死了。 也因为前期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俘虏们虽然有点累,但在我的要求下,他们的生活待遇还算是不错的。 木驼性子要暴燥一点,前期有了一点打骂俘虏的迹象让我看到后,我都不让他直接管对待俘虏这一块,而是让心更细的元昊来做。 但这一次逃跑却是与战士们无关,而是吴木的问题。 上次吴木向我求情,以为我会大发慈悲,让他和他的战士们回吴山族去,没想到我把吴山族“连锅端”了,他们既没有了求我放人的理由,多数人的妻儿又都成了“大元神族”的人——同时也是人质。而且我也公开许诺——只要他们把我安排的工程做好,我就会安排他们的家人与他们见面——实际上我会为他们做的更多,只是没有跟他们讲而已。 吴木孤身一人,本来没有这个问题,但所求未获允,反而因此丧失了吴山族的根本,尽管其他的吴山族战士非常满意我的处理结果,他却深深怀恨在心,不愿安心在我的族里生活——其实土鲁看他年长,多数时候没让他做事,而是让他做协助监督工作。 但没想到这给吴木提供了一个“串联”的机会,让他能在私下里动员俘虏们逃跑。 让吴木没有想到的是,吴山族的战士们都不太接受他的说教——开玩笑,眼看工程进展顺利,说不定很快就要见到家人了,这个时候跑,白痴啊! 吴木见本族战士不给他面子,钉子碰多了以后,让他发现,本族的既然不想走,那外族的呢? 附近边上的部族战士还有可能担心一旦逃跑,会激起我的报复,殃及他们的族人,那远一点的部落战士呢? 那些战士离家久远,又无顾虑,正是好的策反对象。 吴木精心选择了两个最靠北方的部族战士,私下一动员,果然一拍即合。 那两个部族在吴山族北方还有10天左右的路,你“大元神村”的村长再厉害,也不过靠你的骑兵厉害,等进了森林,你还追得上道路熟悉的我们么? 于是在前天晚上,吴木与那两个部族的共23名战士约好,在晚上尽量饱食一顿,再等看管的骑兵熟睡——或者将骑兵打死——看来那两个粗心的骑兵还是命大,就实施他们的逃跑大计。 天亮以后,劳动开始之前,除了吴山族的部分战士,没人发现在七八百人中少了23名,直到开始工作以后,负责一道城门施工的土鲁的弟子才发现一个小组严重缺人——所有人都是按小组编制,每天从事相对固定的工作。 木驼本来要出去狩猎,听到这件事,喜上眉梢,对元昊交待了一声:“狩猎交给你了!”就带着20名骑兵冲了出去。 元昊本来就一直由木驼安排工作,附近了我偶尔调整一下以外,他还不敢违抗木驼的安排。 但元昊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向我上报一下,否则结果很难预料。 不过他给了木驼一天时间。 到今天早上木驼还没回营,元昊意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派遣两名先后冲回村子,把情况向我汇报——这让我稍微惊讶了一下,后来我问元昊为什么派遣两个人先后回来,元昊搔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都不会认字,怕一个人回来说错,有两个人,村长应该知道什么是真的。” 我得到两个结论: 一是元昊是个人才,从上次侦察吴穹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情报和信息传递有天生的敏感! 二是我们村的“骑兵连”应该配备一些识字的战士,或者对他们进行一些基本的扫盲。 事急从权,收割工作就交给了木青,特别嘱咐了一下,所有的来宾都得参加劳动,包括晾晒和一部分用碓去壳。在村子里吃到一顿像样的粟米饭后,才能让他们带着脱了壳的粮食离开。 我骑着云龙,和骑兵一起赶到工地,元昊说木驼还没有回来。但由于木驼没有说明追击的方向,他手里的人又有限,只好让狩猎队一边工作一边察看,没有办法单独派遣人手去追跟踪木驼。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吴木他们带走了一些挖土的工具,但厨房反映不见了一口锅和几十个碗。 第三天下午,木驼带着疲惫不堪的20名战士回来了。 他们一出城门就向北追,等追到了北方森林的边上也没有看见吴木他们的影子 然后他们开始沿着森林和草原的边界向西边追去——他判断吴木绝对不敢向东边逃——那是我们的骑兵最活跃的地区。 但一直追到晚上,都没有看见吴木他们的影子。 木驼在一晚宿营后——现在他们都在马背上带了土鲁做的兽皮账棚——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认为是不是吴木他们在逃跑中因为草太深没看见,或者骑兵们追的范围太窄,跟吴木他们错过了。 但吴木实际上比他想得要简单。 后来我带着元昊和另外20名战士,再尝试了一次追踪。 不过这一次我带上了一批“战友”——狼“狗”。 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吴木他们出了城门以后,不是向北,也不是向西,而是直接向南——我一看就明白了,城门向南不到四公里就是森林,而这片森林向西是和北方的森林交汇的,两方的森林在西边形成了一个锥角。 吴木清楚地知道,在草原上永远跑不过我们的骑兵,所以他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森林中的地形和视线对绮兵不利的天然条件,先进入森林,再向西,从森林中逃跑到北方。 木驼却匆忙地作出了判断,所以与吴木一行当然南辕北辙,相去甚远了, 不出所料,我和元昊他们追出约50公里后,方向已经明显向北,这时找到了一处用过火以后的痕迹,除了狼的反应证明了吴木他们曾经来过以外,地上还有一个破碗。 他们一定从这里经过! 第三十一章 莱夷食人 天色已晚,我决定在林中宿营。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向前,吴木他们的逃跑线路方向已经是向正北了。 高大而密集的乔木树冠将地面遮得光线黯然,骑兵们在逼窄的山道上行进,加上还要看狼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大致判断了一下,如果以现在这样的速度跟踪,肯定是追不上吴木他们了——不能不说,吴木的决定是正确的。 到中午时,我们才前进了不到二十公里。 这时,骑兵们突然发现前面有人! 随着我们迫近,十数个原始人从较低矮的树干上跳下来,飞速地逃遁。 我和元昊他们几个干脆跳下马来,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不到两公里的路上,相距150米左右,我们始终追不上他们——看起来他们的奔跑速度并不快,但对地面的哪怕一个小小的土坎都清清楚楚。 而且我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最后的那位背着弓箭,这让我小心了起来,我也取下弓箭,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不是说那些逃跑的俘虏都没有武器么,这些武器从哪里来的? 等跑到两公里处时,眼前赫然是一个较大的山洞。 洞口有将近30名战士站在那里,其中包括那十几位我们刚才追踪的战士。 这些战士都用箭瞄着我们,却没有人过来交涉。 这时元昊已经赶了上来,我看了他一眼,他摇了摇头——我们要追的不是这群人。 看起来这是一个部落的所在地。 我看了看他们所用的弓箭,都采用的是拗直木为弓,削直木为箭的最原始版。 在箭尾上连用于稳定的鸟羽都没有。 箭镞也是直接用的削尖的木尖。 看得出来,这是没有经过“大元培训班”学习过的盗版弓箭。 这时对方出来了一位长老,在那里叫道:“是哪一族的战士,为什么到我们少康族来?” 我听明白了个大致意思,让元昊去告诉他:“大元的村长追踪敌人,路过少康族,特来致意!” “大元神族!” 洞口传来一阵骚动。 “神村长!” 又是一阵骚动! 那名长老显得控制不住自己,一抖一抖地走到我的面前,直接就跪了下去。 进到洞里,少康族的村长又要下跪,被我阻止了。 原来少康族的位置在南北之间,不属于完全的北方山地部族,一直以来,和南方草原以南各部族的交往更多一些,弓箭的使用就是从南方学到的。 少康是一个小族,总共不到100人,上次吴木就曾经来过,要求他们派遣战士参加对大元族的攻击,但一直从南方听说“大元神族”的少康族长老直接就以“战士太少,不足以保护族人”为由拒绝了吴木的邀请。 前两天吴木从这里经过的事显然少康族有所察觉,但劝我们不要追了——前面有一片断崖,要攀藤下去才能向前,马要通过的话要绕很远的路,而且再向北要走十多天山路才能到达大平原,那里冬天要下雪,我们过去会很冷。 看来又得放吴木一马了。 可是当我们问到逃跑的战士所属的两个部落时,一个叫“莱夷”的部落名称让少康族的长老浑身一抖,我再追问,他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们应少康族的要求,在洞里住了一晚,同时将箭镞和箭尾的做法告诉了少康族——只是没有告诉他们复合弓的做法。 开玩笑,我以前都是用羊角做的复合弓,刚弄到一点水牛,有了强化的可能,就算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找不到到合适的材料。 临走时,长老追了出来,一头大汗,很紧张地对我说:“莱夷——食人!”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进洞去了。 呵呵!居然让我碰到了原始食人族! 我这才明白昨晚长老为什么会全身一抖了。 回程的途中,突然感觉那个长老的话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忽略掉了。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就只好摇摇头放弃了。 晚上回到工地上,木驼和土鲁才放下心来,问明了情况,木驼气得直拍自己的脑袋——不过从此再也没有一名俘虏逃走过——那群狼的能力让他们都引以为诫。 土鲁则在城门的施工上遇到了重大困难! 原来我们设计的护城河离城脚有近2米宽,河面又有4米宽,墙高约为3米6,那么从吊桥的另一头将吊桥拉起来的藤绳——用撕开的细藤绞在一起做成的——长度就达到了7米以上,这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战士拉不起吊桥来,太重了。 我看了看他的设计计划,看来是我的问题了——忘记了设计门楼! 城门上方的墙不能跟其他地方一样宽,而是一般要设计门楼,做为安装绞拉吊桥的机构的地方,后世的大型城墙上的门楼还是军事指挥的场所。 不仅如此,城门通道也是历来兵家争夺的要道,有的要设几重门,乃至设内城门通道和外城门通道。 我们村这样的“村墙”虽然不用那么夸张,也不能太薄了吧。 按原来设计的宽度,上面只能站两名士兵,当然拉不起能够并排过三匹马的吊桥,我跟土鲁大致画了一下门楼的结构(大约要在上方建一个10×10米大小的平台,再建士兵住的房子),以及用于拉吊桥的木辘轳,土鲁高兴地去找徒弟们去了。 我检查了一下城墙的施工情况,近80天的时间,主体上已经完成了,按土鲁的安排,墙体断面有一点呈梯形——确保不会垮,墙里还埋了木筋,以提高强度。 墙脚下内外都采用石基,内面还设了排水沟,城墙底部有一排石砌的排水通道,可以将水排入护城河。 城内的军队和俘虏住房正在建设中,我也没来得及细看,因为村子里还有事要回去做——教学工作不能再耽误了。 同时秋收后的储种工作还没有做呢。 回到村里,晒粮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粟粒基本上都没有脱壳,但来宾们都已经尝过了五顿粟米饭,却没有一个急着要走的样子。 大方族的长老是梅梅的舅舅,已经住到我家里来了。 甚至有的来宾托我们族的骑兵将获赐的粮食送*里,人却赖在大元不走。 不用狩猎,不用冒险,不用太多人手,却够一族所有人的食物所需! “大元神族”这20万斤粮要是放在一个小族(按100人计),可以吃8年! 这些来宾怎么舍得走! 那么,他们要些什么? (不想知道什么,不过兄弟只想向大大们再要几张票票,这是今天的第二章了,为了冲下周的榜,今晚12点10分前,兄弟再赶出一章上传!!请大大们准备好票票!!) 第三十二章 原始砖成 所有的来宾看到我回来,都为之一振。 我却暂时没有时间去管他们,先去看了五间用作粮仓的房间准备情况,又用木梯上屋顶抓了一点没脱壳的粟粒尝了一下晒干的程度,再检查土土烧制的陶瓮。 所有的粟米将分为两类,一部分是脱壳的,放在陶瓮里,另一部分是不脱壳的,放在木斗仓里。土土烧制的陶瓮有限,大概只能装下大约2万斤脱壳的粟米,但这也已经够了。 去年的粟粒是连粟穗一起放在较小的陶坛里的,但要让粮食“商品化”,在前期就能吸引那些以狩猎为主的部族用猎物来交换粟米去食用,那么“商品”愈方便愈好,不然等他们拿回去还得做一个木碓脱粒,会让他们觉得不如狩猎来得方便。 我要求木青留下至少10000斤不用脱壳的粟粒作为来年的种子。 各部族的代表们舍不得走,却是各有各的原因。 有要物资的—— “能不能多给一点带壳的我们拿回去作种子,明年我们也要种!” “大元族的农具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像那种脱壳的东西?” 有要人的—— “能不能交换一名会种地的战士给我们,我们愿意三个换一个!” 有面对实际困难的—— “我们族外面都是陡坡,没有平地怎么办?” “我们族人少,修不起这样的围墙,就算种下去了也保护不了啊!” 呵呵!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让木青收集完所有的问题,然后作统一的答复: 种子可以给,但不超过100斤。——你们山洞口有那么多地吗? 农具每样都可以给个样品。——其他的,等土鲁成批量的做好,你们可以用猎物跟他换。 战士可以交换。——不过明年春天我们要办“农业培训中心”,你们族的人参加不? “大元新村”正在修,围墙已经修好了,外面多的是平缓的土地,我们已经打算在城外用“篱笆墙”围地进行“农业开发”,愿意参加部族的都可以参加,我们在“新村”里专门留了一片地供各部族修房,谁修好了谁用,各部族可以派人住在“大元新村”里,就在城外种粟,平时则大元族战士负责保护庄稼,各族的人负责田间管理,收获时大元族收取十分之一就行了,其他的可以由各部族带走。 刚回答完,各族的来宾们呼一下子就不见了,梓烨站在村子大门口,看着催骑兵战士们快走的长老们,用胖胖的小手指着说:“爸爸,好快!” 过了几天,等粮食全都入仓了以后,我让马齐用兽皮袋装上一些,给草原工地上的木驼和马齐他们送过去。 我有一段时间不能过去了。 梅梅又开始有点犯恶心干呕了。 梓烨很懂事地给妈妈捶捶背,然后说:“妈妈,不好了!” 然后很奇怪地看着我:“爸爸——高兴?” 当然了,要再过一万年,才会有“超生游击队”出现,至少俺们家不用生“海南岛”或者“少林寺”了!呵呵! (哥们——准生证办了没?街道大妈正找你呢!还乐!) “大元村小”的教学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村子里每天都会响起教鞭打手板的声音。 过了这段关键时间以后,等梅梅稍微好一点,我还是放心不下工地上,打算过去看一下,教学方面就让木青先代劳一下了,不过数学是让土土当的助教——木青也不得不服。 工地的情况让我下巴差点掉下来。 在马背上坐在我前面的梓烨仰起头说:“爸爸——口水!” 原来的劳动力不算,现在工地上起码多了300个劳动力。 听木驼介绍了一下,上次在村子里参加秋收大典的那些部落,以及后来听到消息的部落,都纷纷前来抢占城内的有利位置,在土鲁规划的马道旁开始建设住房和粮仓,先是有六个部落,后来是接近20个部落都来了,现在正在关心城外圈地种粟的问题。 要不是土鲁安排的早,骑兵们(已经达到150人)处置得当,有几个部落差点为争建房的地点打了起来。 (房地产自古就是利益冲突所在啊!呵呵呵呵!) 还好,现在他们都在我们原来给各部落预留的那区域里,没去占其他的规划用地。不然的话,我们的商业用地就难保了。 不过所有的部落修房都修在有石制路面的马道旁。这也是我所要求的,方便运输,甚至出现问题时可以方便救火! 另外土鲁让骑兵们把村子里的粟杆都拉了过来,用在城内建房的墙泥里,这是按村里的经验做的。 但有一天一个小组在筑一段墙时,靠近了厨房,又有一堆还没有用的粟杆乱扔在上面,结果不小心引起了一场小型火灾。 土鲁他们从河里把水打回来时,粟杆烧得太旺不能靠近了,等火烧过一看,用作墙模的木板已经烧没有了。 但是那段烧过的墙却极硬! 土鲁那个心痛!先是很生气地罚那个小组用石锄把那段墙挖下来,可是当俘虏们叫苦说挖不动时,土鲁连忙叫他们都让开,自己去研究那段烧裂了几道口,却变得很硬的墙。 第二天,土鲁试着做了一个小型的墙模,大约有40厘米长,宽和高各20厘米,然后用土夯实,取下木模后,就成了一块砖形,再堆上一堆柴烧了一下,果然和昨天一样,变得硬了。 土鲁把这块“砖”抱起来砸了两次才砸开,发现里面还是墙的原样,但表面硬化了。 除了底面没有烧到的部分以外,其他面上根据不怕水冲。 土鲁高兴起来,让徒弟们做了好几十个这样的“小墙模”。然后等它们在粟杆遮盖下荫干——这是从土土那里学来的,最后是用火烧了一遍。 可是这堆“砖”却不很好用,刚开始土鲁是直接堆起来,结果堆到一米多高,轻轻一推就倒了。 后来联想到村子里的藤墙,土鲁想到了砖与砖之间黄泥连接,在抹上黄泥连接以后,堆砌起来的墙达到两米以上,还是很容易就倒掉了。 还有就是黄泥没干时,墙上连梯子都不敢靠——会挪位。 我赶到的时候,土鲁正为这个事烦得要命! 第三十三章 我在哪里? 我一看到这种“砖”就直骂自己笨——怎么会没想到用这种方式可以得到原始的土坯砖呢? 我一直不敢用砖作建筑材料,是因为成本太高——费柴、费时、费人力。 但脑袋装的一直是后世的“砖”,却没想到可以用这种方法可以获得这样“简易”的砖。 我让土鲁找几根细藤条来,再做一个t字形的木架,插在地下,藤条一头拴在木架上,另一头挂上重物,然后要求砌砖时在垂直方向一定保持与藤条的距离。 同样,水平方向也牵了藤条,以控制抹黄泥的厚度,并保持砖的水平。 最后是制作一部分“半砖”——这个时代还没有足够硬的“砖刀”可以修整土坯砖,只好单独烧制了——以让每相邻两层砖之间泥浆缝口错开。 黄泥也要求作一些改进——用水牛蒙上眼睛,反复踩踏,并和进去一些石灰。 我分析土鲁的砖墙倒塌的原因,多半是由于砌得不齐、缝口没有错开等。 结果按我的要求进行了一些改进一后,第一栋“砖房”在两天之内就拔地而起。 这下子砌房的方式发生了质的变化,速度比原来增加了两倍。 我原来计划在明年夏天可以“乔迁新居”,没想到按这个样子,可能春天就行了。我立即通知土土他们带徒弟过来,选择建陶窑的位置。 土鲁则早已经为他的农具、武器、家具制作选择好了“黄金地段”——靠近中央建筑群的主干道旁。 看到其他部落涌跃参加建设工作,我和木驼商量了一下,发布了个重要通知:凡是在“大元新村”建有住房和粮仓的部族,考虑到离各族较远,可以每族派遣两名战士参加骑兵连的“骑兵培训班”,以保证驻在“大元新村”内的各部族人员能和本部族之间实现快速往返。 “大元神族”将在培训完成后,送给每个参训的战士一匹马——这让木驼肉痛了好几天。 这一通知立即产生了轰动性的效应,骑兵连来了80多人报名,都是由各族长老和村长亲自推荐的。 同时赶赴“大元新村”参加建设的部族也相应地达到40余个。 我让元昊做好维持秩序的工作,建筑方面则是土鲁在全面负责,木驼开始投入紧张的“新兵训练”工作中。 我反而轻松了一下,决定陪狩猎队去参加一下“冬狩”工作。 一路上走来,越往北动物越多,我让战士们不急于下手,好仔细看看都有哪些东西,不断有兔、野鸡、獾等小动物从草从中惊起,一米来深的长草让这些小家伙们根本不需要逃跑得太远,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梅花鹿和獐是较大型的食草动物,还有扭角羚和盘角羊也比较常见。 “狼呢?”我回头一问,好几名离得比较近的战士都笑了起来。 这一带的狼要么就是被连锅端了,要么听到马蹄声立即远遁,哪里还见得到。 原来如此。 我带着战士们在草原上纵马狂奔,连马也好像跑发了性子,不用加鞭就欢快地奔驰起来。 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到达对面的大山脚下了,战士们给我指了一下上次发现吴山族联军的地点。 其实这里的山远看比较大,但地形并不十分险峻,大量的是缓坡上去,山上深处的地方偶尔能看到个别的小山峰,但山势连连绵绵,没有穷尽,我问战士们,这山向东延伸到哪里? “到海。” 我一愣——不对啊!? 山! 连绵上百公里的大山! 不对头!!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头?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少康族,那名长老说的话里,有一个问题我忽略掉了,过后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就是这个问题! 他说,从少康族往北,要走十天的山路,才有大平原——好像还说过那里的冬天要下雪! 不对啊!? 我记得是当初往上海飞的啊! 飞机出事的时候,方向控制是可能不行了,但最多就是20多分钟的时间啊,能偏多远的距离啊!再说我是到了海边,这没错啊! 只不过确实没有看到崇明岛,那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刚好到长江出海口而已啊! 可是从上海往北,那是长江中下游大平原啊,哪来的这么大的山呢? 要下雪的大平原,那都已经靠近北方了啊! 难道我不是在新石器时代转生,而是到了更远的异时空? 可是那些在小学教科书上的图画为什么和这些原始人的壁画那么相符呢? 还有古汉语也没发生问题啊!这是古中国应该没错啊! 难道我不是在苏南,而是到了苏北? “飞机驾驶员你毕业考试究竟及格了没有!”我狂吼了一声! 如果是苏北——不可能是浙江,那里的“北方”也不可能下雪——那北方的大山就好说了:是山东到了。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越过我们所住的丘陵地区往南,将是水网密布的大草原! 我暂时放下这个念头——等新城建好,我一定要到南方看看! 越过草原南部这一大片森林,我一定会看到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如果不是大平原,那我就要考虑是不是在地球上了。 …… 战士们看我如中疯魔,都吓得后退了一段距离。 我精神萎顿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家——这些战士眼里满是关切! 这三年来,和他们以及族人生死与共,我早把自己当做了其中一员。 如今,我又身系部族发展的重任。 看到这身材小我三分之一的“汉子”,他们每天都在为部族的生存,在我的安排下奔忙,对我的尊重如神一般至高无上,对我的信赖比对父母更加毫无保留。 大元族也正一天天兴旺。 我身在哪里,有那么重要吗? “不管这是哪里——既来之,则安之!” 何况这个世界并没有让我看到神与魔,没有按我的常识不可认知的事物和不可抵搞的强大存在。 那我还怕什么,还需要什么! 那就和他们走在一起,并肩发展吧!! 我重新振作起来,张弓拈箭,和战士们一起冲进大草原! 新城! 那就是我现在的目标,不管身在哪里,我先完成这件事! 新的局面将很快出现! 第三十四章 大元宗庙 有了土坯砖以后,“大元新村”的建设速度是惊人的。 在工程中,土鲁的徒弟已经开始用牛驼着砖和其他部族交换猎物。 这就为木驼他们的狩猎减轻了工作量。 目前军营已经基本完工,骑兵和俘虏们高高兴兴地住了进去,土鲁他们也暂时住在里面。 但土鲁最关心的目前是匠作区的建设,特别是其中也有他们的一份。 他和土土两兄弟都选好了木器、陶器、武器、农具、家具等作坊的位置,有了土坯砖,土土的陶窑就不是挖坑在地下建了,而是在地表用砖砌,加柴全在窑下方加,已经是非常标准的“竖窑”了,而且土土和他的徒弟们比较心急,一次就修了一大五小六座窑,当然,另外还是在坡地上修了几座简单的平窑,用于工程中不断出现的陶器需要。 像现在房屋内的储水器——缸,就是以前没有过的东西,开始是厨房想让土土烧几个大坛子给他们装水,免得一天到晚担水没个完,后来是嫌坛小不方便,土土就给他们专门烧了几窑大口的缸。 没想到这下子军营里、匠作区和其他部落里的人看到了,谁都想要一口。 土土也是内外有别——外族的一律用猎物交换! 有好几天,狩猎队发现出猎时走得不够远就打不到东西——几乎每一个部落都派遣出了强大的狩猎队伍! 另外新建的每间房内都开始埋设陶制排水管道,通到门外的石渠里,再通过大渠,在城墙下流出去。 中央建筑群也已经开始打地基,我要求在挖坑埋石的基础上,再夯筑土基,土鲁专门让人在采石场搬回几块大石头,第一块都用藤编绳捆上,几名大力士把绳提起来,再“嗨!”的一声齐喊,重重地砸下去。 土基里掺了大量的石灰,为了保证石灰的用量,我让土土用平窑专门烧了几窑石灰。 过年的时候(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中央建筑已经开始砌最后一批砖了,我让土鲁通知那些俘虏们,这批建筑一完成,就让他们和家人团聚。 吴山族的战士都欣喜若狂,其他族的战士却反应平平——这里确实比他们原来的族里好得多了。 在住进俘虏专用的营房以后,生活条件大为改善,更让他们感受到与原来族人所住的山洞有天壤之别。 但自由毕竟是好东西,尽管他们要面临一次两难选择——走,还是不走! 由于住房紧张,家属们是轮流到工地去看望俘虏们的。 一时之间,军营里连那些常回家的骑兵们都呆不下去了。 一营的哭声,欢呼声,到了晚上还有……□□□□(省去◎◎◎字)声。 而我则不失时机地宣布,在“大元新村”规划的居民区,俘虏们可以在划定的区域修自己的住房,修好后就不再住俘虏营,而是作为我大元族的一员,从此不再有人看管,只需要服从族里统一的劳动安排。 消息宣布以后,土鲁还没有清醒过来,所有的修房工具立即被一抢而空。 这年冬天没有一个俘虏家庭愿意到大元村去住,几本上吴山族的所有老弱妇孺都全吃住在工地上。 我则抽空去看了一下中央建筑的情况——确实够好看! 在城中间的最高处一个与地面差不多有两米高落差的大型平台托起了整个建筑群,除了面向正南方的广场以外,其他建筑都在一个2米高的围墙里。 里面最靠北同时也是最高的建筑达到近6米高,周围用了数十根大柱支撑,每一根直径都达到60厘米左右。那是祭祀神灵及祖先用的,面积约有300平方米,内设我所要求的神位及祖宗灵位,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为“宗庙”! 宗庙里我让土土烧制了一些陶釉人偶和形状比较接近自然生物,又有所加工的“神”偶。 宗庙之前有一个小广场,大约50米宽,100米长,两边建了廊庑,从前面的建筑走到宗庙不用担心下雨。广场上放了一个直径大约1米的刻工精细的日昝。未来部落联盟的历法将要从这里诞生。 再往南是一个大会议厅,比宗庙面积明显要大,但内部陈设简单得多,摆了一个四角修圆的(椭圆太难,只好变通了)长条方桌,旁边放了近80张椅子。 会议厅里我安排了一些日常用的陶器,如饮水器皿,甚至花瓶。 再往南的是两列与会议厅垂直的建筑,一列是来宾住宿及小会议室——我的办公室。 另一侧是后勤和管理人员住地,厨房也在那里。 南门外就是城内最大的广场,广场正对主干道的那一边有一条宽50米的斜面坡道,从整个中央建筑群所在的大平台,连接到下面的干道。 四条主干道宽度都达到50米左右,用采石中得到的大大小小的石板铺面。 看着这个建筑群,我不由得在心里yy了一把。 “奴隶社会就是好啊!” 虽然还比不上后世的三宫六院。 甚至更比不上再后世的乡政府。 跟在山洞里面办公相比,那是鸟枪换炮了。 可是我还是不太习惯住这太“脱离群众”的地方,而是让土鲁在大元族人居住区给我规划了一间房子——算搞一点特权吧,就住在后面即将开设的“城区中心小学”里:开玩笑,我当然要住在文化卫生条件好的地区了!对不对? 何况这个区又在商业区旁边。 这才是真正的“黄金地段”啊! 开春之前,梅梅不顾我的反对,来看土鲁的住房施工情况,就专门跑了三趟,看来女人对住房的兴趣那是一万年不变啊。 只是土土两兄弟被她们娘俩搞得有点烦——这里得摆个缸,这里得安张桌。 “土鲁,我还要张小凳子呢!”梓桦的“大元话”比“普通话”要强得多了,毕竟学“大元话”的语言环境要好得多。 土土两兄弟也就看在小梓烨的份上没跟又凶又恶的梅梅计较。 小梓烨现在是族里的开心果,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可能是由于生活条件改变了的原因,这三年来生下来的孩子身上的毛都短了一大截,越往后这个趋势越明显。 而梓烨除了身上的毛还不少以外,脸上一直只有浅浅的绒毛,这让她看起来粉粉嫩嫩的,个子也比同龄的小孩子高一个头——当然是基因的问题了——被族里的大人们宠得有点坏了。 木青现在看见梓烨就逃跑——不然胡子保不住。 梅梅也管不了。 不过在新的一年,梅梅也没时间管她了,这也是我要她们娘俩搬到新村里的原因。 有一个小小子她在肚子里五个月了。 第三十五章 刀耕火种 在一片喧闹中迎来了开春。 喧闹是各部落的长老和村长们造成的。 在春耕前大约还有一个月,我让土鲁和他的徒弟们全力赶制农具。 在“大元新村”里住下来等圈地的长老代表们嗅出了一丝味道,不顾我在装饰新居,吵吵闹闹地找上门来了,纷纷要求给他们指土地圈在哪儿。 眼看拖不得,梅梅也烦得不得了,直接把我推向宗庙那边的会议室。 第一次“部落联会”就是这样没任何准备就开场了。 木青是会议主持人,兼职作我的翻译——有的部落口音有点不一样,说明参加会议的人员所在的部落范围分布开始有点广了。 主要的会议精神如下: “大元神族”将在“大元新村”东西两侧开拓土地,其中东侧8000亩,主要是各部族使用,西侧3000亩,是大元族使用。 两侧的土地都由大元村长老木青统一指定,按各族人口多少,做到人均两亩土地,但各族不得擅自争抢土地,人口也将由大元族骑兵到各族去核定——相信许多族长老都搞不清他们族有多少人。 各土地块将由大元族安装木牌,用“大元文字”注明属于哪个族,各族留下来照看土地的人必须认得本族的名字,具体的“大元文字”培训由木青负责,元齐村长会参加授课。 城西的土地将首先开拓,同时建设防兽围墙,各族可以派遣战士参加这一建设,同时也举办了“围墙培训班”。 农业生产用具我族土鲁在生产,欢迎大家用各族的出产或猎物来换,也可以买回去仿制。 给粟苗浇水用的水桶也可以在土鲁那里找得到。 大元族的战士将负责平时沿防兽围墙巡视,以防止大型野兽(如野猪)破坏围墙。 所有部族生产所得的十分之一将交给大元族作为战士们日常保护的费用。 其他规定以后经部落联会商量后再实行。 散会! 这一次会议上,各族将获得大量的实际利益,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发扬民主作风或者征求意见,直接就让木青发布了这些通知。 实际上各部落都不可能有反对意见。 我本来可以让土鲁直接多做一些农具发给各族,但交换的方式更能推动“商业”的意识形成,对以后手工业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好处,让专业从事生活和农业工具生产的人可以不从事狩猎或者稼穑,就能获得充足的,甚至更多的食物,从而能专心从事手工业制造工作。 陶器的那部分我先不急着宣布,等各族和土鲁交换成了习惯,陶器生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秋收之前,就算我们大元族骑兵和狩猎队辛苦一点,我也要挤出一点粮食和各族交换其他物品,让粮食消费成为习惯。 但是各部族都提出了一个问题:粮食产多少他们没法算啊!? 没有人懂“数学”啊! 参加会议的土土笑了——“数学老师”在这儿呢! 然后是“文化培训班”、“围墙培训班”的报名高潮。 冬末的余寒未尽,春初的一点暖意初生。“大元新村”外已经是一片人喊马嘶的热闹场面。 因为建房而伐尽了树木的两个丘陵周围站满了上千人,我一声令下:“点火!” 从不同的方向,火苗开始向冬天枯透的了长草上猛窜。 草原那边的草我让人割了一条“隔离带”出来,以免蔓延太广。 刀耕火种,大约就是这样子了吧! 近3000亩地就这样烧了出来。 然后我让村里参加了上两季农耕的战士们——或者说“准农夫”们开始向参加劳动的各部族“农业培训班”战士示范土地的深翻、起垄、埋肥…… 土鲁则忙于教授“木桩篱笆墙”的建筑要领,树有多大,砍多高,哪一段要烧黑,烧多深才达到要求,藤条要多粗,编多密,外面为什么要裁带刺的藤。门留在哪儿,门柱怎么做,门怎么做等等。 原来的俘虏,现在的“大元族居民”们都积极地参加了劳动。 吴山族没有人想回到山上的洞里去,尤其那些在村子里吃习惯了粟米饭的家人。 其他族的战士走了大约一半,不到250人。 剩下来的我也告诉他们——来去自由。 但过半的各族战士还是留了下来。 他们当初来的目的实际已经达到了:神奇的村子,大量的神器,好吃的食物,回去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大,或者多数是没有成家的少壮,山上的洞里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还有的战士在过去的大半年劳动中,已经从土鲁那里学到了很多建筑和木工技术,土鲁也极力的挽留他们留下来。 还有的想再等等看,大元族还会带给他们什么没想到和见到过的惊喜。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走掉了的外族战士,在一个月以后,带了山中的17个部族长老代表团先后来到“大元新村”,向抓了他们的战士却没有杀掉,还管吃管住又放回去的大元“神族”致谢。 因为在他们北方的强大部落,如果抓到他们部族里的人,不仅会杀死,有时还会吃掉——又让我想起了“莱夷”族。 而且长老们要求用他们的物品交换我们的陶器。 长老们带来了虎皮,木灵芝和山上特产的鲜果。 有几位战士则将家属带着返回了“大元新村”。 “外交工作”一向是我的工作重心之一,所有的来宾都得到了很好的招待,换陶器的要求也得到了满足,并无一例外地被邀请在“大元新村”宗庙外的“礼宾馆”多住几天。 而携家属返回大元族定居的战士更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他们也很自觉地参加到大元新村外的拓荒工作中来。 (这一个阶段大元族人的粮食和狩猎所获都是采用“配给制”的,在真正的“私有化”条件成熟之前,还得继续采用这一方式——原始共产主义或者原始“人民公社”。 对其他族就有显著区别了——要东西可以,交换!) 当然,我们大元族的拓荒工作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其他族也在边学边干。 木青这些天来焦头烂额:教学工作、分配土地、接待来访都是需要大量时间的工作。我主要在帮他先把教学工作搞起来,原来培训过的那些“大元首期”毕业生已经开始和骑兵们一起去作各族的“人口普查”去了。 随着各族“学员”们认得了他们本族的“大元字”写法,城东郊的土地拓荒进入了高潮。 这时,城市供水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井字由来 统计结果出来了,42个部落一共4513人。 这是我在数花了眼的情况下,从n张兽皮上数了无数的◎◎◎◎◎以后得到的结果! 反正我们也没有可能按很精确的面积给各部族分土地,有个大致结果就可以了。 接下来是“分田分地真忙”! 但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各部族人口涌进“大元新村”。 “啊!” “哦!” 一阵的惊叹以后,各族有共1000人以上涌进原来各族所修的住房。 新村里的人口剧增到1700人以上。 这时用水的问题产生了。 本来我们的护城河是从城外的一条小河中引进来的,以前是我们的俘虏们为主,住的地方比较单一,其他族也不多,修房的不过两三百人,生活用水的取水基本都集中在护城河上游入口的地方。可是人多了以后,大量的各部族战士们又不懂得“不可随处大小便”的重要性。军营的厨师连用水都要出城门走上两公里才敢下桶。 加上土鲁做的桶密封性还是有一点问题,往往挑回来已经所剩无几了。 原来的俘虏们新修的“私人住房”住的地方离水源更远,生活更加不便。 这个问题出现以后,我在想,后世的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井!” 怎么没想到取地下水来用呢? 我马上让土鲁安排人手,在军营内尝试挖一口井。 在地上挖了一个2米见方的大坑以后,架上了一个小型的木辘轳,几名战士下去挖,土用藤筐装着吊上来。 可是不用几米,开始渗水以后,土坑壁不断开始垮塌下去,吓得几名战士赶吊上来,不敢再下去了。 这样子不行啊!不用多久,泥土就会把井填平,最多地面上多一个坑! 再想想后世井的样子——好像都是有石壁石栏的呀! 可是我们现在没办法大规模地加工出规范的石料来啊。 怎么办? 我在家里的桌面上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画着这个“井”字。 不对啊! 原来“井”应该是方的,为什么后世的井都是圆的呢! 用木料! 我急忙跑去找到土鲁:“准备大量的方木!” 规格是20×20的方木很快准备了一大堆,长度都在两米以上。我让土鲁把方木两头做出嵌槽,每四根镶成一个“井”字形,从已经挖开的土井下面开始,把这些木制的“井”字架放下去——呵呵,一口木井诞生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井壁垮塌的问题了!。 随后大量的木井在城内建立起来。 同时,各族劳动力们在城内外“黄白满地”的行为也让我感到不安——大规模的人口聚居以后,卫生条件不好的话,将来是一大隐患啊! 为此我在城内规划了20间公共厕所,由专人负责打扫,冲水通到排水系统里。 由此产生了第一批“环卫工人”,他们还要负责对城内主要干道的每天清扫。 同时在正抓紧拓荒的地方也建设了十间简易的矛屋型厕所——主要用于积农家肥。 播种前,城内外基本达到了我的要求——虽然评“国家卫生城市”还不够格,但看起来像一个住人的地方了。 护庄稼的围墙近一个月内修完,第一场春雨终于降临。 按规矩,该举行春祭了。 今年的春祭比哪一年都要热闹得多,共有1700多人参与,其中有草原南部42个部族的长老代表和他们的1000多族人,大元族的700多族人,以及来自北方山地部族的40多名“外交使团”成员。 致祷仪式是在宗庙的南大门广场上举行的,所有人都聚集到广场上,看我念完祷文,向天地诸神及大元先祖上香。 然后扛上农具,带着“农夫”们,背着种子,走向整理好的土地。 实际上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象征性比较强,因为当天是不可能把种子播完的,而且播种时对各族的“学员”们都还有一个培训过程,包括窝距、行距、种子密度、覆土厚度等技术关键也是很重要的,不是把种子扔在地里就完事。 播种完成后,我要求每族按30亩一人的比例留人在城里,主要是负责对粟的浇灌和薅草。从前两季的情况看,这是一种耐旱作物,但后期的田间管理也很重要——甚至就是农业生产的一项关键技术,不可轻视。 当然言传不如身教,粟种出苗以后,我让所有留下来的部族代表参加我在“农业西区”的追加肥料工作。20天以后,又带他们去疏苗——把长得极差的苗去掉,为好苗提供充足的空间成长。 一个月以后,周期性的薅草工作成了必修课。 同时这些代表们也看见了骑兵战士们每天围着“篱笆墙”要巡视三遍,还和一群野猪打了一仗。 为了让北方山地部族的人也能逐步了解我们的农业发展情况,我还让木驼带着一部分粮食去回访那些来访的部落,但最北方的部落太远了,也没有人带路,就没有去。 农业走上正轨后,手工业的发展也得到了推动。 春耕期间,土鲁是最忙的人之一。 上千件农具啊!他和他的徒弟们连囫囵觉都没有睡好几天。 还好我先给他打了招呼,预先做了一部分,但那些天还是把他忙坏了——还有损坏了还要修的呢! 另外,上次他培训的那些“建筑工”们回到各自的村子都修起了一些房子,长老们和村长住了不少进去。 但等到他们一看土鲁做的那些家具,回头骂那些“学徒”们:“学东西也不学全了!” 然后回头笑眯眯地对土鲁说:“这个东西(桌子)用一只鹿能换么?” 所以有一阵子木驼有点郁闷——厨房说土鲁送过来的东西比他送过来的还多,而且要死的有死的,要活的有活的! 土土就更不用讲了,当那些部落长老和村长们发现以前供在洞里跪拜的陶器在这里每家都有一整套,顿时眼都红了。 再听说土土的地窑烧陶要收徒弟,差点把放陶坯的那间房给挤垮,吓得土土从后窗上爬了出去。 尽管土土收的学费不低(十只活鹿),而且每族限收两人,但军营那边还是不得不派了20几个人来帮土土搬东西和维持秩序。 所以木驼说,狩猎队干脆当搬运队吧,现在城外面打猎队伍的比我们的骑兵队的人还多,反正打到以后都要交给土土和土鲁的。 但这些事我都没来得及去管,让他们自己学会处理商业问题吧,我在忙另外的两件大事。 “大元新村学校”和“大元新村医院”的建设。 第三十七章 文化卫生 “大元新村学校”的建设是建设“大元文化”的核心内容,一种文化没有文字做载体,就会很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新石器时代中期就发生了很多有重大意义的社会变革,但由于没有文字记载,只能从后世的神话中找到一点影子。 既然老天让我回到了这个世界,并且能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候往滚滚的车轮推上一把,我就有义务把这段发展记录下来,而不只是在后世的记载中只留下一个“有陶氏”之类的传说——而且说不定记载下来的会是土土。 历史上的确可能产生过很多种文字的雏形,但后来都由于没有合适的载体而湮灭了。 这个载体除了有记录的物质载体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使用人群——民族、种族或者国家。 一个有文字的民族在其发展过程中总是要占一些优势的,比如信息的传递,比如历史、技术的传承记载与完善发展,都离不开文字。 大元族要成为草原南部各族的真正首领,并带领这些部族走向更高层次的文明,就必须将“大元字”进行推广,确立“大元文化”的领先地位,并发挥重要的带动作用。 在分配土地的过程中,各族已经开始认识到文字的重要性,这为进一步推广“大元字”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我必须抓住这个契机。 为此我和木青夜以继日地辛苦“造字”,力求在正式开始推广前,有足够的大元字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以免以后在使用中各族为了满足需要,不断去自行“创新”花样百出的“文字”来。 后世秦始皇统一文字和度量衡,就被视为对历史发展的一个重大贡献。 在建成教学机构之前,我和木青辛苦了大约一个月。 主要是我来提供方案,由木青进行方案选择,一方面要满足使用所需要,另一方面也要有足够好的认同度——象形文字毕竟是文字发展过程中一个不可随意迈过的阶段,再说创造文字的主要用途是表达和传播,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写成什么样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最看重的“造字”原则有两条:第一条是好认,第二条是好写! 梅梅和梓烨在这段时间对我的意见最大——我实在抽不出时间陪她们。尽管梅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春耕开始两个月以后,我和木青终于基本完成了共有2600个左右文字的“基础大元字”,虽然原来大元族语言中能经常用到的也过就500个左右的字,但“造字”的时候得有一点前瞻性,为将来作一点准备。 这时开学的黄金时间到了。 我和骑兵队一起,到了近50个部族,一路宣布我们的“招生方案”: 每族可派遣10名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参加“大元小学班”,学习大元文字,我们还将教授大元数学和大元历法,在数学中我们还将加入度量的教学,像长度、面积、重量、时间长短等单位的知识。 所有参加学习的孩子一律由大元族提供食宿,学成后负责各族与大元族之间的信息传递,粮食结算等工作。学习好的学生,还将优先学习大元族的陶器、建筑、木工等技术,不用交任何学费。 在分头前往这些部族的过程中,我亲自走访了11个部族,看到多数部族都已经在普及使用鱼网、弓箭等工具进行狩猎,生活水平比以前我去相亲时看到的“同齐族”和大方、大夏等族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其中7个部族由于在洞外有大片的平地,已经建起了围墙和土坯房,生活质量比那些现在还在山洞里的部族又要好上一截。 看到我的到来,多数部族的长老、村长和族人都跪伏在地——我在这一片已经成为一种等同于“神”的存在。 但粟的种植仍只在大元族存在,其他的部族只有在今年秋收后才有可能在自己的部族所在地进行类似的生产。 但最南边的部族——距离大元新村大约70公里——里面有一位长老告诉我,再往南很远,越过一大片没有一个部族的丘陵地带,有一个看不到边际,也没有一座山的大草原。这是我在“招生”工作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长江中下游平原。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大元新村学校”终于开学了。 我带着原大元村小学的第一批近40名学员,以及新入学的近700名各族孩子,前往“大元宗庙”,向大元先祖祷告,从此大元的文字将散布到方圆近1万平方公里的地方了。 开学后,我和木青、土土主要负责“教师培训”——向大元村小第一期学员传授已经加以完善的“大元文字”,以及大元历法。 新入学的孩子由这些“一期学员”负责教学,为此我分了共20个班。 上午是“教学时间”,下午是“教师培训”时间,孩子们则参加对本族土地的管理工作,并轮流地前往陶器、木器、武器、砖等物品的生产地去参观。 不过这些小家伙最喜欢的是到骑兵营去看骑马——木驼偶尔也让孩子们骑一下。 现在骑兵已经有近250匹马和200名战士,对马的操控也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鲨鱼”带着一帮妇女同志不断在完善骑兵的藤甲防护工作,简单的抛石已经很难对马上的战士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对马的防护也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土鲁为骑兵战士们制作了大量的双曲复合弓,目前已经成为骑兵们的标准配置,骑兵冲击用的专用长矛也在我的建议下,在中后部装上了木质的护手,大大减小了骑兵战士们出击时伤到手的可能。 当然我用的弓与其他战士不一样——是我亲自做的,由于我的臂长和力量都远大于其他战士,所用的弓从长度上就大了一半,有效射程也达到了80米以上,但目前仅限于我能用,因为其他战士拉不开。 战士们经过训练,目前射箭的频率已经可以过到十秒左右发一支。 这已经是极高的水平了。 同时我们大元族的战士在受伤治疗的水平方面也是其他各族所望尘莫及的。 “大元医馆”与大元学校是同步进行的,首批“大夫”全是各族中对草药最熟悉的“汉土”族长老。但我要求木青和马齐在我们的战士中选择相对机敏一点的进入医馆学习,首先就从处理战士们在狩猎和训练中受的伤开始。 另外,我还给“大元医馆”布置了一个重要的任务:收集草药标本,并用兽皮造册。 神农氏,李时珍,对不起了,主要怪你们生得太晚,这桩生意我抢先做了! 但有一天,有位“大夫”给我看了一株“药”,让我看了欣喜若狂! 第三十八章 首根麻线 “大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东西! 小时候在乡下见到过这种植物,现在看到的这株明显不如后世看到的那株高,但也有一米左右,据汉土族的“大夫”介绍,之所以收集这个东西,是由于战士们放牧时看到羊群吃了这个东西以后行为有一点失控——东歪西倒,或倒地大睡。 这个季节大麻籽也应该快成熟了,药性是比较强的,难怪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战士们和大夫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我让收集草药标本,就把他们知道的,以及感到比较特殊,却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植物都搞了一点,现在有大约两百多株的样子。最老的那个大夫看到兽皮消耗比较大,又不好保存,已经叫土鲁给他们做了一些薄木板来代替兽皮,看起来效果比兽皮明显好多了。 但这植物显然让他们不知道怎么样去注明。 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激动却是他们所不能想像的——有了大麻,原始纺织业就可以启动了,从长远来讲,造纸业的基础也是这个东西! 我让发现这种植物的战士把我带到发现地点,离我们新村大约有5公里远,那里密集地长着近200平方米的大麻。 我让骑兵立即把土鲁带过来,指着那一片大麻:“尽快修一个和庄稼地一样的篱笆墙,把这些东西围起来!” 土鲁显然骑马骑得很少,还处在屁股痛的状态中,听到我的话,连屁股痛都忘记了:“村长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知道,3千年以后,就算我没有来过,这个东西也将在所有的原始部落普及,不过在华东的北方用的是大麻,南部用的是苎麻——那个东西就比大麻粗糙多了,它的纤维粗细是大麻的三倍! 在中国原始三大草本纺织原料中,大麻要远优于苎麻和葛。 即使到了丝绸出现以后,民间还是以大麻作为主要的纺织原料——丝绸太贵了! 而现在,棉花大约还在西亚吧! 江南倒是应该有野蚕,但要人工喂养使用,还得等好多年以后——除非我能尽快到江南去找到这种“虫子”! 那太远了,先把这些重要的“纺织工业”原料保护起来,过一两个月采了大麻籽以后,就可以开始纺织机械的开发了。 所以我不但要土鲁建篱笆墙,还要骑兵们经常来巡逻一下,另外叫其他的骑兵也来看一下这种植物,以便在今后发现时及时加以保护。 这两天还有另一个大事烦着我,那就是梓烨的弟弟或妹妹就要生下来了,取什么名字好呢? 梓烨的名字来自于前世,后一个孩子的名字我想就用这一世的名字吧! 我打算叫他(或她)“元方”——我在大元,梅梅来自大方族。 夏末的时候,一个大胖小子降生了——比梓烨当初还生了半斤,有七斤半重(按大元标准秤算)。 梅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忙脚乱的“生手妈妈”——连捆扎孩子都不会。 何况现在帮忙的人也比当年要多。 最后反而是我这个当老爸的有点插不上手了。 比孩子出世更让我费心的是一个月后的大麻收割。 这一个多月里,尽管梅梅在坐月子,我还是不断抽时间去看那些大麻,直到看见大麻籽呈深黄色,有的呈黄褐色时,我知道,收割的时间到了。 首先是把所有的大麻籽小心地摘下来,然后是把这些大麻从根部把整个茎杆都割下来,用藤条捆回村子里。大麻籽是明年的种子,一定程度上比我们的粟种还重要。 但也是基于对这种植物的不了解,没发现有的植株了有种子,有的没有,后来才分清了是雄株和雌株。 大麻杆拿回村子后,立即去掉叶子和嫩梢,捆好吊入了护城河上游的河水中,现在的第一步工作是沤麻,让大麻杆里非纤维的部分——淀粉、骨杆、胶质等从纤维中脱离。 在专门的池子没有赶造出来之前,我先让它泡在水里吧。 两天以后,土鲁带人开挖的沤麻池可以使用了,我马上把这些麻杆浸在了里面,并放入大量的石灰。 土土在此期间主要负责烧制陶纺轮——一个中间穿孔的长圆锥体,,长度约20厘米,小的那头直径5厘米左右,大的那头直径大约15厘米,两端都有一个盘状的宽1厘米的边,用于挡住麻纤维,中间的孔也是锥形的,可以安装一根木轴并固定在里面。 我则带着土鲁“开发”手摇纺车——什么样子?小学时学过“延安的纺车”吗?就是那个样子的。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看到纤维分离得比较充分了,我让“鲨鱼”她们几个用木耙把纤维捞起来,用藤筐装到河里去搓揉漂洗,但拿回来的纤维和我原来设想的仍有很大差距——粘乎乎的,分离不彻底。 于是我把这些纤维用锅煮了一下,煮的时候再放入少量的石灰,最后一次搓揉漂洗出来,终于让我看到了白生生的细腻的大麻纤维! 约200斤成品大麻纤维被放在专用的“纺织车间”里,在那里造了一间专用库房。 现在是纺织的第一道工序开始了——纺麻线:将麻纤维篷松地绕在陶纺轮上,通过转动中间的木轴转动陶纺轮,从陶纺轮的细那一端用手拈出一根连续的麻线来。 看着陶纺轮不断转动,一根麻线从我手里延伸出来,屋里的所有“技术人员”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鲨鱼”对此尤其上心,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将由她和她的“编藤队”来继续完成。 将我拈出来的第一段线——大约20米长——绕在纺车上以后,就轮到“鲨鱼”来操作了。 可是这对她来说明显是一个过于精细的活,在一天以后,浪费了近一斤麻纤维,她终于拈出了第一根麻线——所有的“技术人员”们早就作鸟兽散,没人肯再来看哭得双眼通红的“鲨鱼”和一地的麻线头了。 “村长那是不能比的!”木青总结性地说——虽然他还不知道我要用这么细的线来作什么。 我没理会“鲨鱼”和那些麻线头,但在她成功地抽出第一根麻线以后,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要她把技术心得传授给“编藤组”的所有“技术工人”。 而这一次来得比我想像要快得多——一天之内,所有的陶纺轮都快速转动起来,数十根线在同时诞生,“鲨鱼”郁闷得要死——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谁让她这个“领导”还比不上属下呢? 不过我把传授技术的成绩记在她头上,还是让她很满意。 而我则忙于织布机的“研发”。 第三十九章 大元新篇 织布机上首先得有经线,这是我所知道的,但难就难在经线是怎么一分为二的——分组的技术是核心。 我和土鲁先做了一个矩形的木框,长1米5左右,宽70厘米左右,竖直摆放,下面用木制三脚支撑。在木框的上下两边用陶片刀刻出许多均匀的细槽。 我亲自来完成这个刻槽的工作,力求作到既细又均匀。每厘米长度上,大约有六个槽。 另外再做两块80厘米长的薄木板,在其中70厘米长度上刻了许多小孔,分前后两排,以保证在每厘米上有三个孔。 纺好的麻线先将一头拴在木框下面的边框上,另一头一部分拴到上边框,一部分线拴一块穿了孔的板上,这样经线就分成了前后两面,交叉固定,保证前一面的经线和后一面的经线两两相邻间隔, 再将后一面的经线每一根穿过前一面的经线间隙,都拴到另一块薄木板上的孔里,这样把薄木板板提起或放下,前后的经线就交换一次位置。 纬线就简单了,用一个陶梭带着麻线在两个不断变换位置的经线面中穿过就行了,为此我特地要求土土烧制了几个釉陶梭,以减小磨擦。 同时做了一块木板用作砍纬刀——每一根或几根纬线穿过去以后,用来使劲砍一下纬线,使织出来的布密实。 但这台织布机不是很完善,得要两个人同时工作,看来以后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但在五天之后,第一块长一米2左右,宽65厘米(按大元米,因为不知道从大元到格林威治天文台的路怎么走,国际标准委员会的委员们的祖先们在欧州哪个山洞里,只好先采用大元米了。)的麻布出现在我面前时,还是忍不住狂欢了一把——不为别的,这个冬天有内裤穿了!(汗!) 这还是已经入秋了,要是到了明年春夏,看我弄一套“纯天然麻布休闲装”出来,那还不得在族里瞪掉多少眼珠子! 但前几块布一直没舍得用来做内衣,而是做了一面大旗,上书“大元”二字(用的是大元字,我自制的毛笔),挂在了宗庙门口广场上新树起的旗杆上。 从此我要求每天早上骑兵操练和工作之前,都要到广场上来,在猛烈的鼓声中把旗帜升起,再高呼三声“大元”,才能去做其他事——木青曾经一段时间认为我搞那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这面旗,在这个问题上他绝对没有“鲨鱼”来得敏锐。实际上“鲨鱼”是在我们族里除了我们家以外第一个用麻布做衣服的人。 但那是第二年的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谱写“大元族歌”,我想“大元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近些年肯定是成立的,但五线谱或者简谱对木青实在是太难了一点。 这项工作就以后再说了。 同时也因为秋收到了。 今年的秋收我下了大本钱。 本来就有庄稼的42个部族就不在话下了,所有的村长都被我请来,而没有庄稼的部族也被我请了31家的代表——长老或者村长。 大元旧村的居民们也多半迁到了新村,这样新村里的大元族人(包括原大元族、汉土族、同齐族、吴山族等)达到了1100多人,加上各族组织的“收割队”1000余人和“领导”代表,2000余人聚集在大元宗庙前,看我设香案祝谢神灵及祖先。 在大元旗再次升起以后,我一声令下:“出发!” 大元族1100余人齐声应和:“出发!” 然后奔赴我们的“希望的田野上”。 收成的结果是我真正想展示给来宾的东西,由于采用了较完整的后期管理技术,这一季的亩产达到了220斤左右(大元斤)。 11000亩土地总产约240万斤!! 堆满了大元族所有仓库,也挤爆了全部各族仓库的粟米让那些偶尔能在大元族来尝上一顿粟米饭的长老和村长们瞪大了眼睛! 各族在交够应给大元族的粟米后,表示还愿意多给一点——他们的仓库实在放不下了。只有五个比较近的部族表示要把本族应得的那部分粟米运回去,其他的各族都要求继续把粟米存放在大元新村——开玩笑,洞里能放这东西吗,拿什么装? 有7个比较远的部族在反复权衡以后,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把粟米搬*里,而是把族人搬到大元新村来。 这等于让大元新村增加了近千名“常住人口”。 前来参观的各族也慌了神——这东西怎么能产那么多?我们族里明年能不能也参加这项活动?种子和农具怎么办?要多少人才能满足需要? 和上一年比,这些问题都没有任何新意,木青在接待中轻松地就答复完了。 随后这些代表们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到丰收了的各族去探讨交流经验去了。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言传不如身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出来看一看,1万年以后的规则,在1万年以前——看来还是适用的。 大元族在这一次秋收后,在各族中树立起了当之无愧的“农业领头人”牌子,让周边的各族——甚至包括少康这样的北方山地部族都深深感受到了农业生产的威力。 同时大元举办的秋收仪式,以及大元宗庙的漂亮堂皇,都给各族留下了深刻的映象,以至于后来多数部族到了大元族,都会先到大元宗庙参拜。 秋收仪式上的大元文字展示也让各族长老和村长们大为赞叹,并在随后增大了“大元学校”的学生人数;而各族缴纳粟米的工作都是由各族参加过培训的学员们来操办的,其他的长老和战士们根本对“十分之一”这个概念完全搞不清楚,以至于总认为给大元族的太少了,这也让“领导”们认识到数学的重要性。 秋收仪式上200名大元骑兵的亮相也赢得了各族的喝彩,我在私下里评价:“亮出了军威!” 总之通过这次秋收,我实质收获最大的不是粮食,而是进一步确立了大元族在周边各族中的核心地位。 但“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责任”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当大元族的实力被各族所知时,大元族的责任就来了。 考验大元族的时候到了。 推荐好书(道始魔初寻仙录)http:///showbook.asp?bl_id=123825 第四十章 莱夷大族 在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里,除了看一看织布工作的进展(主要是为了麻内衣),在家陪陪梅梅、梓烨和元方以外,我主要的时间都花在“师资培训”上。 这天早上正在教室里和“教师”们讨论加减法,突然有一名战士跑来。 “村长,出大事了!” 我跟他跑到广场上一看,的确是大场面: 少康族的村长跪在大元宗庙大门前,身后跟的是他族里所有的人——男女老幼,一个不少! 看我到了,这个壮实的汉子居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 闻讯赶到的木青和我一起把少康全族的人全部扶起来,再详细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一次村长的两个儿子一起和长老到北方的一个山地部落相亲,那个部落离少康族有大约7天的路程,可是第16天后,三名战士全身带伤地跑回来,一名战士回来的当天就死了。 一共21人的队伍,就只回来三个! 村长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回来。 “莱夷!是莱夷族!……” 活下来的两名战士就跪在我面前,提到莱夷族时全身发抖! 他们想去的那个族已经不存在,被强行并入了莱夷族,所以他们在那里遇到的是一群游荡的莱夷族战士。 他们亲自看到同族的一名战士被莱夷族战士打开头盖骨,到现在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伟大的大元村长!求求您救回我的儿子!……” 少康村长得到消息后,没敢带人到莱夷族去——本来就只有30多名战士,已经去了21个,剩下的就不多,也没有人可去了,族里的人还得照顾。思来想去,上次到大元神族的映象越来越深刻,却又怕大元神族的村长不愿意帮少康族,干脆全族来投靠大元! 从时间上看,这已经太晚了,那里距离莱夷族不到两天的路程,而从少康族到大元就需要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莱夷族的人要将少康族人抓回去的话,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到家七天了! 我立即通知木驼,集合150名骑兵,带上10天的干粮,以及从北方逃回来的一名战士,立即向莱夷进发。其他的族人就交给木青处理了。 村长想去,我没同意——从原始人的角度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150名骑兵很快在广场上集合好了,我骑着云龙,看着所有的战士们。 “少康族现在是我们大元族的一员,有17名战士在食人的莱夷族人手里,我们能不能答应?!” “不能!”骑兵们狂吼! “大元万岁!” “大元万岁!” “出发!” “出发!” 151骑像一阵狂风卷过,掠向冬季已显黄绿驳杂的大草原。 这一次我们没有再通过上一次那个断崖,而是在少康族战士的带领下,直接走了一条比较平缓的山道,直插莱夷族方向。 在全力飞奔下,当晚在森林中宿营,第二天晚上我们已经到了莱夷族的势力范围——这是一个比大元族更大的范围! 第一眼看到这个部族时,给我的感觉是震撼! 这是一个绝对不少于2000人的部族! 我们在森林和另一片大草原的边界停了下来,没有错,就像之前少康族的长老告诉我的一样,这是另一片大草原,比大元族所在的那一片更大,但明显不同的是,在薄薄的月色下,森林边和草地上能看到明显没有融尽的残雪,草原上的颜色也要黄得多——相距不到250公里,气候变化已经很大了。 草原上有少量起伏的山岗,多数地方是一马平川。 在一座100多米高的山岗上有一个石洞,从山的大小来看,这个洞应该很小,不会有太多人在里面,但让我震撼的是洞外的兽皮帐篷。 有至少500个帐篷分成相对集中的几片稀疏地分布在这片草地上,围绕这些帐篷的是大量的畜栏。 “原始游牧民族?!”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可是从山洞外的布置来看,这又应该是一个牧而不游的部族,这片草原给了他们不需要“游”的基本条件。 我让木驼把其他人留在林内,我带着元昊和他的5人侦察小组,趁夜色悄悄潜往草原中的帐篷集中区边沿。 尽管是深冬,但1米来高的深草即使在淡淡的的月色下也把几个弯腰潜行的人掩护得很好,直到我们潜进一个帐篷也没有人发觉。看来能危胁到这个部族的敌人并不多,连晚上站岗的战士都没看到一个。 运气好,这个帐篷里只住着一名战士,而且睡得正死。 我们把他弄醒,他正要大叫,我捏着他喉咙的右手一紧,他的颈部传来轻微的“咯咯”声,双脚几乎离地——虽然他也有差不多1米56的样子,不过在我面前还是显得孱弱了许多。 元昊轻声问:“几天前抓回来的少康族人在哪里?” 看来他对“少康族”没什么反应,但对“几天前”就很明白了,满脸惊惶,极力想从我手中挣脱,但还是在百忙中从帐篷缝里伸手指向山岗脚下一处杂乱的帐篷——或者那不能叫帐篷,就是几根木头撑起了几块破烂的兽皮。 我看了看手中的这名莱夷族战士,暗叹一口气——“兄弟,对不住了,为了大家方便,要为难你了!” 手上一紧,一声清脆的“咯”传来,我把软成一个皮袋的尸体一扔,带着侦察组潜向山岗下。 到那里一看,果然是少康族的人,上次我去的时候遇到的长老就在其中,但都被捆上手脚,精神萎顿。 但长老并没有睡着,看到我们出现,一脸惊喜。 我们为他们除去藤绳后,全体轻轻地潜出帐逢区。 就在我们以为已经脱离险境时,突然有一个莱夷人从帐篷中走出来——可能是方便。 但正好凑巧看到我们一行人离开,他赶紧扯开嗓子吼起来:“俘虏逃跑!快来人啊!……” 这个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并很快一呼百应起来,骚乱中一个个的帐篷发出响动,不断有人影从里面钻出来。 我们立即从潜行变成狂奔,扑向森林边沿。 我还没有疯到认为凭150个人,还带着这些受俘虏多日的战士,能跟一个2000多人的部族硬撼。 “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四十一章 莱夷战略 从帐篷区到森林大约200米的距离,大元族战士们把少康族俘虏们甩下了近50米。 不过已经来不及考虑了,莱夷族的战士们已经从帐篷区开始冲出来,从他们的畜栏看,他们还没有马——这是我所知道的目前最好的消息。 但我们还得抓紧把少康族战士带走,我可不想他们再少一个人——或者一个人的一部分。 150骑快速从林中冲出,把少康族战士提上马返回林中,莱夷族战士的吼叫已经清晰可闻,但骑兵的速度优势是明显的,151骑迅速地冲入林中。 尽管在林中我们的速度比平时在草原上要慢上不少,但也比莱夷族战士跑起来快多了,很快就不再有声音传来。 这时马背上一名少年哭泣声传来,少康族的长老垂头丧气地对我解释,那就是村长的一个儿子,另一位已经被杀了,今天我们救出来的总共不过12个人而已。 我回头看了看莱夷族方向,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有征服他们的实力。 为少康族报仇?以后再说罢。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辛苦了一夜后,我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休息时我向少康族长老问起莱夷族的事。 原来这个族原先也只有600来人,几年前,新任的村长开始觉得人多是好事,可以为部族看管更多的羊群和更宽的草原。 从那时起,他们就不断地将周围上百公里内的所有草原部落都强行驱赶到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帐篷分为很多片的原因。 但莱夷族也由此快速达到了2000余人,目前有原来属于其他各族的成员1000余人,还有纯粹的俘虏400余人——从长老告诉我的帐篷分布我大致推测了一下莱夷族的构成情况。 但原来莱夷族只是将草原上放牧的小部族合并到一起,现在却开始抓南边的山地部族人,那么多俘虏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都是用来吃的? 少康族长老的话让我跳了起来! “我们在挖石头,一种黑色的石头,可以燃烧的。” “煤!” 我差点将长老直接提上马再跑回去,但矿坑所在的位置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矿坑就在山岗脚下,帐篷最密集的中心区域! 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让煤生在莱夷的地头!! 我郁闷好久,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回村后,少康村长悲喜交加,他的另一个孩子在几天前的一次逃跑中已经被杀了。 但这个并不圆满的结果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不断有坏消息传来,北部山地部族有11个受到莱夷族的攻击,有4个部族的长老或者村长原来就到过大元新村,有少康族的例子在先,直接就带了近500名族人避难到了大元新村。 土土和土鲁忙坏了,为这些新人准备住的地方。 但粮食还不是很让人担心,本来大元族在新村外就收获了70万斤左右的粟,加上各族交过来的近17万斤,大元族有近90万斤粮食可以使用,就算不狩猎,供1600多人到明年冬天也没有问题。 何况还有其他族存在新村里的近100万斤粮食呢。 但真正让我开始感觉到压力的是另一个消息:莱夷族已经知道是“大元神族”的村长带人去抢回了俘虏,而且要求山地的各部族参加莱夷族的联军前来征服“大元神族”! 这一次在山地各族中造成了恐慌,在那4个部族前来投奔以后,山地各族要么被莱夷族突袭抓走,要么受到攻击逃往大元新村。 两个月后,莱夷族人最近的一次攻击已经到达距离大元新村不到5天路程的地方。 这时我已经有点压力了。 北方的部族消失了20余个,同时也有19个部族整体搬到了大元新村,其他10多个部族因为没有受到攻击,或离大元和莱夷都比较远,还在观望,但大元新村里已经有了约4000人口。 新增的部族我一律要求在大元的“文化卫生”区修筑住房。 在这期间为了节约粮食,我让木驼又频繁地开始出击狩猎,马齐的“地面部队”也加大了出击的次数,新搬进来的各族为报答大元族的收容,也坚决派遣出战士参加我们的狩猎行动——这让我对粮食的担心减少了一点。 同时土鲁修房的压力剧增,为了缓解他的压力,我甚至已通知南方各族,将他们在大元新村建的房都借出来先用一下。 按上次对付吴山族联军的办法,我让马齐把村内所有能用的战士集中起来,训练我们的步兵,这次共征到步兵1100人左右,木驼那边根本不需要征兵——不断有人跑过去问能不能加入骑兵,由于马匹不够,木驼只收了50个。因为总共也就200来匹能用的马,所以实际上骑兵还是在200人的规模,但多了这后加入的50名“预备役”,木驼要他们先参加马齐的步兵训练。 步兵训练的主要课目包括列阵、射箭、基本枪盾动作、单人枪盾对练、双人枪盾对练、小组枪盾对练、小组对抗骑兵等练习。 骑兵则练习列阵、控马、快速转弯冲杀、藤绳套人、骑射、小组挑杀草人、单兵对抗、小组对抗、与步兵对抗等等。 这两个月不间断的练习下来,骑兵的整体水平比步兵强上了很多,但马齐已经做到最好了,因为骑兵总是相对固定的那些人,步兵则不断有新人加入,所以他老是带新兵。 莱夷人越来越近了,当我们的侦骑在草原对面的森林边看见莱夷人时,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没有越过草原的趋势,而是返回森林里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有了足够多的战士——我估算了一下,不会少于1500人,又有弓箭,为什么不直接对大元族发起进攻,他们在等什么? 我毫不怀疑对方在森林中已经有了基地,从几次派遣出去的骑兵在森林边上遭到打击,身上带箭回来,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正当我在猜测莱夷人的意图,并打算派遣步兵侦察队进入森林去察探时,一个新的消息传来。 莱夷人穿过西边的森林,对南方的部族下手了! 第四十二章 城防大战 第一个来向大元族报告坏消息的木穷,那个有穷族的“神箭手”,正是由于他的惊人箭法,莱夷人十来个人追他,却谁都不敢靠近,让他得以脱身。 然后在大元村宗庙里,他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 我拍案而起——这些狡猾的莱夷人,不急于来攻我,却袭扰到我后方来了。 立即让木驼带上100名骑兵,向西去支援那边的几个部族,50名骑兵向南通知各族作好防御工作,还有50骑主动攻击草原对面的敌人——只袭扰,不硬抗,遇到强有力的大队人马立即后撤! 然后开始进行大元新村的布防,将土鲁制作出来的弓箭运上墙头,并在墙顶周围每隔一段摆上长木梯,墙上站上岗哨。 这些岗哨是真正的岗“哨”——每人手里拿一个木制的“哨”,见到敌人就吹响。 三天以后,木驼派遣一名骑兵回来报讯,他们和西南方的两个部族一起,打退了近200人的莱夷人。那些败退的莱夷人正往北逃跑,他带人去追去了。 前往北边去袭扰敌人的骑兵则有了一些损失,死了四名战士和一匹马,而且对方显然是在打伏击——我忽略了这个因素。但自责之余又得到骑兵们的汇报,对方的军队开始集结,近几天内就会开始向大元进发。 南方各族得到消息顿时炸了锅——莱夷要向南进军了,要攻打大元族! 不行!那可是南方各族的希望所在啊!没有大元族,哪来的陶器可用,哪来的粟米可吃,有了困难谁来帮助! 保卫大元神族!——各族发出了统一的声音。 21个西部的部族将族人送进了大元新村,而战士们则在森林中布防,严防莱夷人再利用森林向南突袭。 其他各族则将能派遣的战士都派到了大元新村里,使马齐和许多以前的老战士重逢,总的步兵达到了1600人左右,而且其中有300多人原来就训练过。 既然如此,北方就不用再袭击了,我召回了46名承担袭击工作的骑兵,只派遣5人一组的侦骑不断地掌握敌人的动向。 木驼也被我召回了,他的骑兵队在敌人的弓箭下死了5人,伤了11人,虽然杀敌120余人,却仍让80余名莱夷人逃回了大本营。 这时,北方的莱夷人动了,侦骑回报,敌人比我们多。 估算一下,约有近2000人! 大战将临,我开始收缩兵力,全部人马和畜栏里的牛、羊等全部都拉入城内,除了侦骑,城外不放一人,四门紧闭,吊桥高悬。 这一次我不用“御敌于国门之外”了!让莱夷人多走一点路。 在强大的防御优势面前,去跟原始人玩肉搏,智者不为。 既然有了大元城这样的深沟高垒,那我就先利用城防,以逸待劳,用最小的损伤,给莱夷最大的打击,让这些部族看一下后世的“绞肉机”——“城防战”的威力! 两天后,“兵临城下”! 北门外,2000余名莱夷族的战士站成一大片——还没有“阵而后战”的觉悟! 领头的20余名精壮汉子中,有一个特别高大的,有1米7左右,虽然还没有我高,但在这群莱夷战士里,已经算得上“鹤立鸡群”了,给人映象最深的,却是他头上的一个带角的牛头(马面?),手里的武器也让人耳目一新——一根大棒! 50多米外,我不太能听明白他在大吼大叫什么,除了距离,口音也与我们有很大的区别,但少康族的长老告诉我——这就是莱夷族的村长! 看我悠哉游哉没有什么反应,莱夷族的村长显然没有耐性,一声令下,1000多战士开始张弓搭箭——原来他们连弓也没有做到人手一张。 马齐要反击,我摇摇头制止了——让他们再靠近一点。 我方所有的人都埋在箭垛下,加上墙体高度和战士们身上的藤甲、牛皮防御,这样的攻击根本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 果然,5轮箭射过后,土墙上倒是插了很多箭,我方却一人未伤。 2000余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大元的城墙靠近,眼看主要的敌人都进入了50米以内,有的甚至已经靠近护城河,用箭去射拉吊桥的藤绳,我才下令。 “放箭!” 近1900支箭怒射了出去! 本来我们在城墙上就比对方要至少多出近20米的射程,加上我方的弓箭质量都比对方高了一个档次,在墙顶上多数战士都能射到近70米开外,基本上覆盖了所有城下敌人所在的区域。 莱夷人开始杂乱地后退,但每箭相隔10秒左右的射速,还是让多数我方战士在敌人全部退到射程之外前,完成了三到四轮射击。 莱夷村长显然抓狂了,就这不到两分钟的战斗时间,他的手下死掉了300余人,带箭伤的800余人,能作战的不过1000来人了! 可是他抓狂以后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从自己一方的人里抓了一个人出来,我一看——熟人嘛,是吴木长老! 不知道村长对着吴木吼了些什么——他们都在70米以外,反正最后是村长一棒子下去,吴木长老的脑袋整个就变了个形状。 我低下头——向吴木同志默哀! 接着那名村长让所有战士退后,一个人向前挥着棒子,向大元村走来,这一次我打算看一看他要做什么,没让人放箭。 在少康族长老的帮助下,我总算听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我是莱夷族的莱鹰,我要见元齐!” 我站到北门城头,让少康族的长老跟他讲:“这就是大元族的元齐!” 大元城墙上的战士们大声叫起来: “元齐!元齐!元齐!” 莱鹰显然没有被我们吓住,抬头看了看墙上站的战士。 “元齐!你敢不敢跟我一战!” 莱鹰气势仍然强悍。 靠——跟我玩主将大战么?行!只要你付得起代价,不妨玩一玩。用骑兵对付步兵单兵,这点胜算还是有的。 “可以!不过如果你败了呢?” “我败了,我们就退回莱夷,永远不会踏上你们的草地!” “不行!莱鹰——你带领战士,杀了我南方部族的族人,我不会让你们退回去的!你若败了,莱夷族将归入我们大元族!” 他背后的莱夷族战士骚动起来。 莱鹰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向后看了一眼,声音嘶哑起来——“我不会败给你的!” 我让城墙上的战士开始击鼓,并缓慢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木驼想阻止我,我让他放心,并让他组织好弓箭手,一旦对方大队靠近,就放箭。 我骑着云龙走过吊桥,直视前面的莱鹰,身后城墙上传来整齐的高呼—— “元齐!元齐!元齐!” 前面,莱鹰双手握住大棒,不住摆动,和我双眼对视。 “啊!”我一夹云龙,端矛冲向莱鹰。 莱鹰也举起大棒,向我冲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莱夷大败 “砰!”的一声大响,我和莱鹰交换了一下站位,双方各有损伤。 我胜在矛长马快,但莱鹰胜在棒沉力大。 他的意图是打我的马,却被我将大棒挑开。 我的长矛明显出现了裂纹,而且右手从手指到肩膀都在发麻。 莱鹰的大棒则反弹上去,撞掉了头上的牛骨头盔。 我伸手摸向弓箭,却忍了一忍,将长矛扔在地上,骑马冲向莱鹰。 莱鹰和莱夷族的战士们大惑不解,大元族的骑兵们在墙头上却心知肚明! 将要和莱鹰接触时,我带马往旁一偏,一张藤网罩向莱鹰。 莱鹰惊骇之下,将大棒向藤网一抛,险险将藤网撞得偏向一边,网中装了一根大棒! 我把系藤网的藤条从马鞍桥上解下扔在一旁,莱鹰则双手空空向自己的族人那边跑去,我从鞍边取下弓箭,跟在莱鹰后面追去,同时张弓搭箭,在他跑出不到20步的时候开弓射出。 “嗖!”的一声——我睁双眼一看,汗! 一箭贯穿了他的小腿!莱鹰倒地,旋又挣扎站起来,向本阵踉跄跑去,莱夷族战士们立即奔过来接应。 我正要射第二箭,对面的箭已开始射过来,我只好回马。 上千的敌人尾随追来,但我刚过吊桥,敌人就不能再前进一步了,城墙上箭如雨下,尤其是那个木穷,几乎箭无虚发。 五轮箭后,敌人扔下100多具尸体,开始溃逃。 我立即下令城内战士中,骑兵全部上马追击,一半的步兵出城追击——主要是抓俘虏。 莱鹰狂吼的声音传来,莱夷族的战士架着他拼命逃跑。 追击已经不是我的主要工作,步兵抓回来的俘虏才是大问题,受箭伤的俘虏达到1100多人,追击中的木驼还在不断“制造”新的俘虏。 途中莱夷族人为了保护莱鹰,不断有战士留下来用箭射阻骑兵,等木驼解决了这一小队,前面一定又有一个箭阵等着他。 这样追追停停,第二天晚上,终于还是让剩下不到300人的队伍护着莱鹰退进了森林,木驼和他的骑兵们也已经和敌人一样,累到不能喘气了,更不能突破敌人借地利组成的弓箭防御。 步兵们在这两天中,又陆续抓到了200多俘虏,并把战死的敌人拉到离城五公里以外挖坑埋了,按我的要求,坑里撒上的大量的石灰。 木驼看骑兵们已经乏力,尽管很不甘心,还是撤回来了。 俘虏们哭喊连天地住进了军营里的战俘专用营房被看管起来,但其中有一部分俘虏来自北方山地已经投入大元族的部族,原来的家人通过木青向我请求让家人领回。正为此焦头烂额的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立即开展清查,凡属于有穷族和其他在大元城内的部族的俘虏,全部让各族领回去,其中有穷族就达到31人。 一番相认之后,俘虏减少到900余人。 这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得给他们治伤,供给伙食。 由于草药消耗太大,加上部分伤兵们的伤势也参差不齐,还是有70余名俘虏在十天内不治而死。 而我则忙于另一件事——对莱夷族的反击。 上次吴山族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教训——你放过的敌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斩草一定要除根,你不过去,他也一定会回来! 日防夜防,不如主动出击——何况还有一个重大理由:煤。 但从俘虏的组成分析,来自北方草原的战士还是占到约三分之二,那么在莱夷族还有多少战士没有出动? 我的机动力量实在有限,只有这200骑兵,其中还有部分新兵,劳师远征而运用大量步兵的话,一旦失利,我连退路都没有。 木驼和马齐天天在宗庙来催促快对莱夷用兵,为慎重起见,我还是决定让元昊带20名侦骑前往莱夷族侦察情况,再决定如何打这一仗!最起码要做到知己知彼嘛。 元昊带来的信息出乎意料的好,莱夷族在返回的途中不断受到各山地部族的袭扰,损失不小,等回到北方草原时,剩下的只有200多战士了。更让莱鹰不可接受的是,看到他大败而返,原来被强行驱赶到一起的14个草原部族不告而别,挖矿的俘虏也因无人看守而几乎跑光,他的留守战士又少了一半。 现在莱夷族已剩下不到700人了,其中能战的战士不到200人。 在如此利好的消息面前我决定不再等待,让木驼通知所有骑兵,带上七天干粮,跟我前往莱夷族。 两天后的早上,当我们赶到莱夷时,从山坡上看下去,帐篷比我上次来时看到的少了一大半,只有中心地带基本没有动。 与上次看到的不同的是,这一次可以清楚的看到帐篷区外围起了一道畜栏,有1米5高。这给我原来的打算一次打击——我原想直接带骑兵冲营的。 我把骑兵带到莱夷族的围栏外,所有的骑兵高呼:“元齐!元齐!” 我能看得到里面顿时一片大乱,莱夷族的战士们纷纷从帐篷里跑出来,在围栏后面用箭瞄着我们——但距离太远,对我们不能形成任何威胁。 莱夷族人还在上次大败的阴影中,不敢出来面对我们的骑兵。 看着莱夷族人没有任何反应,我纵马上前,在他们的弓箭射程之外,引满一弓,一箭发出,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一名莱夷族战士被贴着木桩飞进去的一箭刺穿腿部,裁倒在地上。 莱夷族战士大为恐慌,纷纷发箭,却射不到我的马前,惹来大元骑兵一阵爆笑。 我骑在马上,大叫:“莱鹰,还能与我一战吗?” 莱夷族人听了更加胆丧,手持弓箭的战士们纷纷躲到木桩后面。 我身后的所有的骑兵再次高呼:“元齐!元齐!” 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莱鹰正跪在山洞内,莱夷先祖的遗物前,大声地吼叫—— “母亲,我不甘心!” “母亲,我要报仇!” “孩子——你忘记了吗?”背后传来他母亲的声音“我们莱夷族的先祖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五年前我当村长前您还带我去祭过祖——对了!少昊族!我怎么忘记了还有少昊族——强大的少昊族一定能为我报仇!……” 第四十四章 人头祭祀 白天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突破莱夷族的护栏防御,骑兵在平原上的突破能力在今后的9900年内估计都没有可以替代的对手,但永远都不适合用于对哪怕像眼前这样简单防御工事的冲击。 不管我们如何挑衅,甚至在距离护栏不到100米外下马,坐在地上吃东西,莱夷人都紧张地在护栏后持弓张望,不敢走出来哪怕一步。 面对如此有针对性的防御,我打算还是用上次的方法——特种作战! 入夜以后,我们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向林中撤退。 深夜,新月如钩,帐篷和护栏都隐约可见。 我和元昊率领的10名侦骑,舍马潜行,从长草中靠近另一侧的护栏——果然,莱夷的夜岗只集中在骑兵所在的那一边,我们突袭的这一边隔了很远才看到一名战士,也正在护栏边上半倚着,似睡非睡。 我正要摸上前,旁边伸出一支手拉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木穷——骑兵连的新战士。 30米开外的距离,木穷张弓搭箭,一箭近乎无声无形地没入那名莱夷战士的右胁下,身躯一软,倒入长草中。 我轻轻拍了拍木穷,以示嘉赏,然后11人全部从那个位置翻过护栏。 (站住!谁让你翻护栏的!走人行道!交通安全知道不?……戴红袖章的老太太说) 周边几根木桩上的横栏轻轻地被解下来,两名侦骑向我们的骑兵所在地潜回去,剩下的人持弓箭紧张守着这个缺口。 一会儿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整个骑兵连从林中冲出来,莱夷族人在喧闹中乱成一团,很快莱夷人发现骑兵们没有冲向他们的防御阵地,而是冲向了另一边,仓促之间已经无法改变防御了,无所适从间更添乱象。 守在缺口处的战士全都找到了自己的马,200来骑在莱夷族的营地内左冲右突,肆意冲杀,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没有一个跑动的人影。 天亮以后,清点了一下,夜间死伤的莱夷人不到70个,其他的都老老实实在帐篷内蹲着。 而莱鹰和他的母亲却不见了。 骑兵连也有2死5伤,让木驼有些暴走的迹象,为了缓解他的压力,我让他带50骑去追莱鹰。 另外派遣5骑回村,通知马齐带上几个部族的战士来接收莱夷族的地盘,并认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各族俘虏。 让骑兵们守着营地,我带着几名战士进了莱夷族的山洞。入目最显眼的是一大堆煤,足有100多吨,然后是各种皮毛、兽角和武器,但在一块石头上,看见了比较密集的壁绘图案,面积约有10多平米,以各种鸟类为主,其中最大的一只鸟有长长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后世传说中的凤凰。图案下面有许多陈旧的血迹,明显有过祭祀的活动。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石台旁有100多个作为盛血容器用过的头盖骨。 看来吃人的说法有一定的虚传,但用人来作为祭品,则有很大的可能。 莱夷族不仅仅是比较大,而且已经有了早期的祭祀文化,说明人口的集中与文明的发展的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是周边的其他部落不能抗衡和比较的重要原因。 到中午,木驼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有带狼的情况下,在如此大的草原中,要找到几名战士护卫中的母子俩,可能性也太小。我又不敢分太多的人手给他,这边莱夷族的人还在不稳定中呢。 我检查了一下莱夷族的帐篷,除了山洞中有用煤烧过的火坑以外,大一点的帐篷里也有类似的东西,看来烧煤是莱夷族核心成员的一种专利,在小的帐篷和俘虏们住的地方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煤矿的地点在洞外不到200米的地下,几乎就是露天的一个大坑,煤面上的土层不过5米厚,最薄的地方不超3米。 有了煤,许多以前不敢想的东西就有了可能。 我流着口水yy起来。 但仅有煤是没有用的——这个时代还缺柴烧吗? 关键是得有金属矿! 骑兵连下一步的工作任务要增加上搜集各种石头这一项了。 在我的冶金大业开展之前,首要的是内政问题——如何消化好打败莱夷的后续成果才是当前的重要任务。 11天后,马齐带着近500人来到莱夷的地盘,在各部族战士认领了本族被莱夷族抓来的俘虏后,莱夷族战士与俘虏们交换了身份,我让马齐将莱夷族老弱妇孺全部带回大元,然后剩下的150名新“诞生”的莱夷族俘虏被投入到“劳动改造”中。 所有莱夷族的畜栏也被大元族接手过来,成为大元的财产。而被莱夷强行并入的几个小族想要独立回去的,我也分给一定的牲口,让他们带回去立足。 处理完以后,莱夷族的地面上只有那150名俘虏和我们的战士们。 我让马齐尽快将大元族内先前的俘虏们分批送到莱夷“工地”上来,按“大元新村”的发展模式,这批俘虏的首要任务还不是挖煤,而是建设一个“大元工业城”!在我的计划中,这个新城不仅得有比较强的防御能力,还将主要开展工业生产,现在有了煤,将来再找到铜或铁,那就将进入文明发展的新阶段了。 新城的范围将比“大元新村”要小一些,约2平方公里的样子,把那个莱夷族所在的山岗和煤矿全都包围起来。 对所有莱夷族的俘虏,我郑重承诺,将实行四班三倒——尽管谁也听不懂——每一批劳动积极性高的人,都有机会到大元城和家人团聚,这下子他们有点眉目了,不再象刚才那样沮丧。 新城的建设在开展中,我把工作交给土鲁负责,因为目前工业生产的规划还没有定,新城的内部结构要晚一些才能安排,第一个任务是筑围墙——或者现在该叫“城墙”了,因为墙体的厚度达到了2米左右,而且是就地采石作地基,再烧土坯砖作墙面,内部实土筑紧。 这与后世的城墙已经很相近了。 我的计划是,等围墙一筑好,先在里面建设一点住房,再根据找到的金属矿,确定下一步的冶金方法和建筑。 而这一切必须是在有一个稳定可靠的基地前提下,才有可能完成,所以建设这样一个基地是很重要的。 建设完成后,大元城和“大元工业城”的任务将有所不同,大元城将以发展文化和宗教、技术为主,工业城则以发展“重工业”为主——大元族冶金业基地! 然后我回到了大元。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大元从此将在一个新的平台和环境下发展! 第四十五章 新的发展 莱夷族的战士们全都作为俘虏参加了“大元工业城”的修建,为此我还加派了后勤和土木技术人员前去帮助,而莱夷家属们则暂时住在了军营的俘虏房内,我们一时还无法为他们修好单独的住房。 当一切工作走上轨道以后,我回过头来审视了一下大元的发展环境。 在周边的200公里内,已经没有比大元更强大的存在,所以我们有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 目前大元的人口已经暴增到近6000人,主要是在战前由于莱夷的威胁,北方山地部族迁了一些进来,开战后,受到威胁的西方部族也迁了一些进来。打败莱夷后,这些部族的长老已经多次前来求木青,不要让他们回山里去——我还怕你们不肯留下来呢! 木青一脸为难的样子,做足了戏,才来跟我讲。 的确,我们的粮食会有一点压力,但不是还可以狩猎么——不怕,我们全收下! 如果全吃粟米的话,我们的粮食只够供应最多六个月了,加上我们的狩猎和畜栏里的牲口,到秋天再次收获之前,应该不会有困难。 何况这些部族在大元族强大的防御能力面前深深折服以后,主要是想在大元这个安全的环境下生存,却没有想到过大元族会对所有加入的族人都供养起来。所以他们都反复承诺,只要让他们的族人在大元住下来,房子自己修,狩猎自己来。 所以对我的压力也不是太大。 生存问题一旦解决,剩下的就是发展问题。 总的来讲,就是要进行以下几个方面的改革: 私有化:在以前试行的“部族私有化、大元公共化”的基础上,在大元内部进行局部私有化的尝试。 行业专业化:让手工业生产从农业中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 设立管理层:以前人少的时候,我可以“事必躬亲”,对每一项工作都从头到脚全安排完,这个做法已经不利于更细的社会分工下的大元发展。人数达到6000以后,是到了把大元的管理工作进行分割,设立管理机构的时候到了——统治阶层将要诞生了。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脱身出来,考虑大元发展的大计,并积极地推动与生产和生活有关的发明、创新,在现有的条件下尽量提高大元人的生活质量。 同时文化、宗教的发展也将会消耗我大量的时间。 寒冬将尽的时候,我把实际上的大元管理者们都请到一起来,开始布置新一年的工作。 农业工作:在新的一年,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南部各族中原来的20余个已经加入到大元族,所以独立的部族总数已经降到大约40个,其中有27个在大元城外有土地。今年对这些独立部族还是老规矩,原有的土地总量不变,但位置要相对调整一下,将已经并入到大元族的那些部族的土地全部集中到一起。 同时为了以后能够实现土地休养,实施轮作,今年也还要继续开拓新土地,总面积应该比去年还多。预计大元族需要的土地就要达到近2万亩,其他各族则由他们自行决定开拓多少土地。 为了增加维生素,今年还将在城边上规划1000亩的菜地,移植野菜栽种。 对北部山地的部族,则广泛邀请代表参加我们的春播大典,尽量扩大农业生产的影响,并宣传大元族的陶器、农具、武器、建房技术甚至大元字。 以上农业和外交工作由木青负责完成,我来协助。 畜牧工作:在没有了外部威胁的情况下,畜牧业要扩大规模,尽可能的降低对狩猎工作的依赖。将现有的近250匹马、120只野猪、410只鹿、2000只鸡、300只羊和250头水牛的规模扩大两倍——当然主要是扩大鹿和羊的数量,在草原上,我们已经反复搜寻过,大群的马和水牛已经没有了,野猪一直就没有大群出现过,现有的都还是战士们零零碎碎从草原和森林里抓来的。草原上种群最多的是鹿和羊。 但这时候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后世里猪会是主要的家畜了:在所有的大型食草动物里,它的繁殖能力可能是最强的!从不到50只扩大到120只用了两年时间,一胎产6到8只是常见的事,而且小猪一年就长成了,次年就进入繁殖期。 按这个速度下去,猪将很快取代其他家畜的地位。 马齐在负责大元的狩猎工作同时,也负责畜牧工作,相信以后他会越来越认识畜牧与狩猎相比的优越性。 陶器生产:这一块一直是土土的强项,他现在已经很少参与大宗陶器的生产了,那是他的徒弟们的工作,而且其他部族烧陶有质量也在不断提高,在匠作区,经常有其他部族用平窑烧出来的陶器,比土土的徒弟们用竖窑烧出来的更好,当然这主要指的是在外观和功能上,在内部质量上,还是竖窑占优。 土土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创新,整天都在琢磨,家里的哪些东西还可以用陶器来做,除了储藏用的坛、瓮以外,土土做得最多的就是厨具,现在他的陶坊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大量的“艺术作品”也出自土土的手。自从上次我在大元宗庙建设时告诉他制作一些祭祀用品以后,大为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现在宗庙里摆放的兽陶俑和人形陶俑就出自土土的手。 所以这一块显然还得土土继续开发下去。 建筑与武器制造:土鲁一直是族里的建筑专家,现在一般不再来向我请教建筑方面的问题——当然在金属制品得到应用前,我也不会给土鲁描绘建筑业发展的宏伟前景,不然他会对高层建筑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再等等,等到金属出现再说,我已经叫骑兵们到处去寻找“颜色和形状特别的石头”了,相信这会是历史上最早的探矿队。 但土鲁除了砖以外,在建筑上一时之间还没有谈得上革命性的进展,倒是最让人称道的是他在武器方面的制造能力,特别是弓箭。 弓就不用说了,在试用了鹿筋、牛筋、柳木、松木、羊角、牛角等一系列材料以后,土鲁已经制作出了张力、射程不同的一系列弓,我想,只差告诉他用后世的多少“石”弓来建立他的弓系列了。但土鲁在箭的制造上才谈得上创新,他的徒弟们已经分为制箭杆、制箭镞、制箭尾等一系列小组,真正作到了“术业有专攻”。结果就是,其他族的战士都会做弓箭,但要射程最远、杀伤力最大的——到大元找土鲁吧! 当然,还有木工的其他应用也是土鲁的爱好,像农具、家具,目前基本上都是由土鲁和他的徒弟们在做。 我现在要土鲁做的,是在继续工作的同时,将多项技术教给更专门的人,而土鲁的主要任务是对新产品的开发——新武器、新农具是其中的主要对象。 但是,让土土和土鲁两兄弟最为吃惊的是,从新年春播之后开始,他们匠作区的大元族人就不再族里的大食堂吃饭了,要自己开灶。 “那怎么行?”土土不干了! 第四十六章 燎原大火 “有什么不行?”我问土土。 “我要粟米还有肉!陶器又不能吃!” 木青在一旁笑起来——你还怕没东西吃? 在过去的一年里,用陶器、家具、农具、武器和其他族换来的猎物比马齐狩猎得到的相差无几,可以说,土土两兄弟独立以后,马齐的狩猎压力反而加大了。 在匠作区实施局部的私有化是下一步以家庭为单位私有化的开始,当然,历史上也是手工业从食物生产中脱离出来,才造成了原始社会末期的生产技术大发展,并迅速推动了青铜时代的到来。 如果没有我的到来,这个过程可能还得数百年到3000年,但既然我已经出现,就没必要走那么多探索的路了,这也应该没有打乱历史的发展规律,只不过时间提前了而已。 何况从手工业发展的水平来看,我也没有全程推动,只是作了启蒙,后面他们达到的高度已经超越了的预期。对这些“技术人员”来说,手工业创造的价值,已经可以全面取代食物生产了。 所以匠作区的事情我绝对不担心,真正在技术方面让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次没有独立出去的“纺织业”,我得让这个技术在我手里再发展一年,根据族人和其他各族对麻纺织品的接受程度,再决定要不要独立出去。最早也要等到今年大麻大丰收,我们有足够的麻线存货,甚至有足够的麻布存货以后,才有可能市场化,也就是投入市场满足需求得明年的事情了。 以现有的麻线存货,也没办法商业化——除了我们一小家子悄悄用上了麻内衣以外,其他的麻布还在生产中。就算全生产出来了,总共也不会超过200斤麻布,还不够给族里每人一条内裤! 新年里,大麻就得量产了,但种子有限,只能种下大约50亩,但大麻产量高,一亩可产纤维600斤左右,那也得收获30000斤大麻纤维,可以算是一个不小的产量了。 开荒的日子终于到来,今年大元族烧荒的面积足足占了11座小山头,绵延数公里。土鲁尽管作了大量准备,还是不足以建起足够多的篱笆墙,只得又增加人手去伐木。木青也要求将莱夷工地上的俘虏带回来参加春耕,这个我却没有答应——我估算在播种以前,这些人手应该已经够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我的计划在进行,但我没预料到的情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眼看春雨将至,播种在即,却有一个南方部族一心贪多,想再开一点荒地,自行去烧荒,谁知却忘了按我的要求,在点火前建立“隔离带”——将烧荒地周围的草割掉,避免火势蔓延。 结果一把大火燃起以后,把他们的族人吓得仓皇而逃——这一次倒是对的,知道选上风方向跑,可是火却不受控制地向四方狂卷,不同的是顺风方向更快一些。 他们点火的地方在城西方向,离大元城约5公里的地方,由于微微有一点东风,火借风势,向西边的草原和森林袭去,同时也在向西蔓延,直扑大元而来。加上正值初春,百草枯萎,新芽未长,正是易燃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黑烟一起,大元城中就有了察觉。木青第一个反应过来,让马齐把城外所有牲口赶入城中。 眼看大火逼近,那几个“纵火犯”狂奔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我们的牲畜还只赶进来了一半,我让骑兵制止了马齐的努力,还没有赶进来的就放掉,并在那些闯祸精逃进城后拉起了吊桥。 城内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仿佛被烤红的天空,还有越来越近的烟尘,我和木青他们站在东门墙上,看着远处正在袭来的大火,却无能为力。 ——我们的牲口春天吃什么? ——森林里还有的部族怎么办? ——这场火会烧到哪里去? ——火会不会烧入大元城? 我让木青组织人手多储备井水,一旦城内引燃,立即救火。 最后证明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城墙和护城河将城内的人保护了。尽管燃烧过的草灰撒满了大元,但大火也在我们的无奈中绕过了城墙,向东边继续蔓延。 在手足无措中,或许冥冥中自有老天在看着,我预计还有几天的雨云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木青拉了我一下,抬头看天。 来得真好! 我立即拉上所有能看到的人,在大元宗庙前集中,转眼之间,城内多数人都赶了过来——无能为力的时候,也许就只能靠诸神和祖先了。 鼓声响起,合族的人都在宗庙前跪下,由我——村长元齐向诸神求祷,请他们灭了这场大火…… 在大火过后的漫天烟尘中,天地仿佛听到了这求祷,先是零三碎五地,然后是接二连三地,随后是浠浠沥沥地,一场及时的春雨终于到来,草原上的大火慢慢变成黑烟,黑烟一点点变成白烟,半天后终于连这白烟也消散了。 等我们第二天出城察看——这下子不用烧荒了,极目所见,都荒得要命! 地上数公里内,到处是倒毙的没来得及逃掉的牲畜,马齐狂吼掉泪。 离我们最近的草原都在大约8公里外的东边,西边则数十公里内只见一片黝黑,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近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大半个月来辛苦修筑的篱笆墙被烧得只剩下木桩根部,深翻起垄的土地上,倒是撒满了灰肥。这让我有了一点感悟:为什么原始世界不是我原来所想像的那样,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而是草原多过森林,恐怕就是因为这样的大火。 这一场人为的大火还好烧得是时候,要是早上半个月,恐怕就会是千里之内,生灵涂炭的场景。 我还是让木驼带几队骑兵分头去看一下,看其他的部族受损的情况,以便施以援手。 我没有想到的是,西边的多数部族在上次莱夷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迁入大元,木驼所到之处基本上是一些废弃已久的山洞。反而是南边的部族看到大火,忧心大元安危,火一灭就派遣代表来探视,等看到大元城巍然无损,再听说大元村长向上天求来这场大雨,不知救了多少生灵云云,不由得纷纷到大元宗庙前跪下,感谢庇佑大元的天神保佑了南方各族。 最为不满的是土鲁,畜栏和篱笆墙都得花大功夫重建,所以他要求那个纵火的部族全部劳动力都得出来帮工,而且发誓今年那个族换什么东西都要多收他们的粟米和猎物! 但是,在天地诸神和大元先祖的庇佑下,大元的春播还是可以按时下种了。 今年的春播,最重要的任务是——造神。 第四十七章 造神运动 原始宗教多数是自然宗教,即将自然界可见也不可把握的,并与原始人生存密切相关的东西,赋予“神”的地位,到后期,出现了能抗衡自然威力,给人类以生存空间的“人”——创造发明者,统统在后世的神话里成了人间的“神”。 所以要以大元为中心建立宗教,使大元宗庙成为数百公里内唯一的“神庙”,就得先从“造神”开始,让原始人对莫测的天地万物有一个可以定义的称呼和解释。 所以在七天后的春播大典上,我在向天地诸神求祷时,将土土按我的要求烧制的人形和兽形陶俑排好阵型,在所有部落来宾面前,给诸“神”报了户口: “伟大的大元天神,是您驱动日月星辰,给我们光明和方向!” “伟大的大元地神,是您载育万物,给我们食物和温暖!” “伟大的风神,是您给我们带来海上的雨云,让万物得以生长!” “伟大的火神,是您驱散黑暗,让我们在夜晚和山洞不会恐惧,并带来熟食!” …… 事先没有得到消息的木青,尽管在他的帮助下,让我“求”得了七天前那场春雨,仍然为我所报出来的诸“神”吓得浑身发抖,和所有的来宾一样,战战兢兢,匍匐不起。 当最后我在天、地两大神之下,设了风、火、水、土、木(还没有金)五大基本神之后,又在水神下设了河神与雨神,土神下设了山神与石神,木神下设了树神与草神,同时在基本神之外设了兽神,兽神辖下有鹿神、狼神、牛神等。 一个基本的神灵家庭就这样被我粗暴地安排好了地位。 不出意料的话,在大元后世,我和土土、土鲁、“鲨鱼”、“老虎”他们都会成为神。 但对于宗教来说,仅有神是不够的,还得有向往的“终极目标”和“终极惩罚”: “伟大诸神,大元族将遵从您的旨意,不滥杀和奢取,所有族人都相敬相亲,与各族守望相助,繁衍子息,不绝诸神的祭祀香火。” “春种秋收,大元族必将前来,求祷诸神的庇护和帮助;如大元有罪,天降灾于大元,大元族必来向诸神忏悔。” “不遵从大元诸神的人,死后的灵魂将进入无尽的黑暗,消散或承受痛苦。” (为将来创造地狱留点基础,呵呵!) “若大元的子民遵从您的旨意,敬仰您的神威,死后的灵魂将归于诸神的所在,永享安乐!” (天堂的基本来源,有待完善!) “若有敌人欲不利于大元族,祈求诸神大展神威,佑我大元族无损无伤,大元的敌人不仅无可胜,败亦无可退!” 大元宗庙——不,是大元神庙中,一片寂静,只有村长元齐的祷告在震荡。 “在天上的大元的先祖们啊(木青开始知道我一直求祷的先祖在哪儿了,激动得难以言表),请垂怜您的子孙,看顾您的族人,持续这祭祀的香火!” “大元万岁!” “大元万岁!” “出发!” “出发!” 然后是大元“神”族带领的“春耕部队”4000余人走向还在一片草木灰的土地——这是天然的良肥。 各族的村长和长老们在大元春播祷告仪式带给他们的震撼中,热情高涨地参加了农耕工作。 土鲁带领手下和“纵火”的部族,已经修复了一段损毁的篱笆墙,但对于保护大面积的土地是不够的,所以木驼也带着骑兵不停在巡逻——现在较大型的食草野兽基本无法靠近我们的庄稼地,除了没有草木可以掩护之外,损失了一半的牲畜,急红了眼的马齐率大批狩猎好手到处捉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然后是农田春季管理工作的推广,今年新增的春耕部族纷纷参加木青组织的田间管理培训班。 只有“大麻基地”的建设是独立而悄悄进行的。 我把主要工作精力放到文化教育上来。 首先是将春播祷告仪式上的祷文用大元文字写在麻布上,悬挂在大元神庙门前,派专人看守。 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有人拼命的想看。 等到在祷文前挤破了头的南部各族纷纷将自己在大元培训的子弟拉来询问文中的内容,北方山区的部族感到极大的不安! 神族的文字,那是不能不掌握的东西。 不然以后大元村长再发布神的旨意,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大元学校”的入学人数达到了近800人。 相应地,师资培训的工作量也加大了,有时不得不把木青和土土拉来讲一节语文或数学课。 甚至有的教师认为,村长讲的课内容太多太难,还是木青和土土讲的东西对他们的味口。 有一天从窗外过,看见土土趴在地上给他们讲“狼”字时,我有点明白我讲课的不足之处了——在后世的高校里,上课时教师一般是不用趴到地上的,除非是上体育课的教师。 同时在教学中我开始引入其他的知识。 因为数学对这些原始人还有点用,可以计算粮食和猎物的数量,但只认字而不应用——相信他们不知道以后会有科举考试这回事——对原始人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文字的应用就开始了。 我要他们用文字记载下: 大元历法:一年有多少天,那一天是开始,哪一天是结束,一天的时间如何划分为12个时辰,一年有多少个月,月贺与月缺代表什么?…… 大元制陶法:陶土是什么样的,如何提高陶土质量,如何建窑,如何烧制,什么时间可以取陶器出来,如何烧出陶釉?…… 大元农业技术:什么时候播种,如何治理土地,如何起垄,如何打窝,如何覆肥,如何薅草,什么时候收割?…… 大元建筑技术:如何采石,如何筑基,如何筑墙,如何盖顶?…… 大元木工技术、大元狩猎技术、大元畜牧技术、大元医学…… 一项一项的新技术让学员目瞪口呆,本族的学员也就罢了,这些东西没学过都听过,外族来的一下子就发蒙了,巴不得马上学会大元字,立即掌握这些技术。 我躲在教室外偷笑——当这些技术推广开来以后,还需要我去推广大元文字吗? 天气一天天转暖,我的首套“纯麻春装”也在紧张的设计中了。 第四十八章 服装革命 现在“鲨鱼”她他们已经将200来斤麻线织成了150余斤麻布,堆进了专用的库房,除了我用在神庙的旗帜、祷文和众神在庙内的标识外,我还取了一些做家人的内衣——这个项目是秘而不宣的。 接下来创作就要大宣而特宣了。 春末的时候,跟山洞里冬暖夏凉不一样,正是披兽皮嫌热,不披又偶尔能感受到一丝春寒的时候,大元族人成天的都将兽皮披了又取,取了又披,无所适从。 我的春装出场了。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从“汉装”、“唐装”中吸取有益元素,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就采用了现代西式服装风格,但衣服缝好以后发现有两个问题。 首先是没拉链,所以关键地方只能用扣子了,这个技术对土鲁他们简直不成问题,给我做了几十个石头、兽骨磨制的中间穿孔的小块。 其次是无法熨烫,所以衣服显得有点蓬松。 为了解决皮带问题,我让土土专门烧制了数十个陶制扣件——后来事实证明了我的先见之明,陶扣件比较容易碰碎,直到有了铜扣件(那是后话),才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这一身穿着在城里一亮相,立码产生轰动! 不要说在大元城,就是穿到现如今随便哪个小县城去,相信都会有相同的盛大场面——毕竟没有穿鞋! 但大元人可不是看的这个,他们看的是——村长怎么把庙门口的旗披到身上来了? 为了让效应再大一点,梅梅的春装出场了。 下面的麻布裙就算过了10000年,只要配上一双好看的凉皮鞋,相信进个现如今的省城那都是可以引领潮流的——而上身只系了一条麻布抹胸,加上傲人的身材,这在哪怕10100年以后,仍然绝对是最时髦的! 我顿时自卑得不行——这女人就是天生穿新衣服的命! 大元立码掀起女装革命! “鲨鱼”在5秒之内就明白了那些麻布的价值! 除了她立即照梅梅的样式做了一套穿以外,本族的只给了作抹胸的材料——一块窄麻布。 而其他族的,连这一块洗脸绝对嫌小的布条,也要一只羊才能换,而且太小只的绝对不行。 我看着“鲨鱼”,感觉在纺织业和时装方面将要诞生一位大腕了。 接下来的数天里,大元城里的青年妇女同志几乎都统一换了新装:下身兽皮裙,上身麻布抹胸。帅哥们对此评头品足,却没有一个想从“鲨鱼”那里要麻布来做衣服,可能一是觉得村长那是不能轻易学的,二来觉得我那身衣服没有梅梅的好看。 (没眼光!我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木青开始回过味来——敢情村长从去年鼓捣到现在,原来是为了这块抹布? 他立码让人去给那片大麻地加固篱笆墙去了。 回过头来我开始关注另一件事,就是纸的问题,在有麻布之前,造纸是不可能的,因为最早期的造纸法也需要一个最不可少的工具:筛网。 直到东汉,造纸的技术才在蔡伦手里得到完善,之前最早的纪录文字的方法,是甲骨文——刻写在兽或人的骨头上,同时在陶器和后期的青铜器上出现了烧或铸的文字。但那时文字多是用于祭祀的巫师和后来的贵族记录事情所用,成本很高,产量很少,而且制作不易。 春秋之前的文化传播,主要的载体是木简或竹简,现在这种情形已经开始出现端倪——“大元学校”里的学生觉得兽皮不易刻写和保存,已经开始有学生将文字刻写在小块的木板上了。 这个发明是那些同时在土鲁那里学木工的学生引进的,随后形成了一阵风潮,相信如果我不加干预,最早的木简——只需要把木板做小一点,再加上兽皮或兽筋串联一下——就要诞生了。 但这种文字传播形式也直接导致了在数千年里面,文字都只能为少数人所掌握,毕竟木简的制作也很费时费力。 所以,造纸对于当前的教育工作是很重要的一环。 实际上在去年的生产麻纤维工作中,就已经开始具备了制造纸的基本条件,沤麻池同时也可以用来生产纸浆,只是工序上还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首先是制作筛网。 我让“鲨鱼”用剩下不多的麻线给我做几块特殊的“麻布”,要求纬线不要那么密实,只比经线稍多一点就行了。为了不出错,这几块“布”是我亲自守着完成的。 然后是叫土鲁做了几个木框,有80厘米长,40厘米宽的样子,将这几块“布”蒙在上面。“鲨鱼”拿起来看了一下——透光啊!她很不解地放在那里。 呵呵!我要的就是这个有点稀疏的东西! 筛网就这样做好了,然后是纸浆。 我让木青把土鲁建筑用剩的粟杆找来几百斤,再加上一些树皮和将要扔掉的纺坏的麻线头,全部泡在沤麻池里。另外让土鲁的徒弟在一边修了两个水池子,每个能装4、5立方的样子。 泡了一个月以后,让马齐找人来,把泡好的乱七八糟的纤维捞起来,在木砧上用石斧切碎——这是跟纺织不同的地方,制造麻线时只能搓揉,而不是切碎。并且将切碎后的纤维用石碓锤打了一天。 为了使纤维分离得更细,我用石灰水将这些切碎后的纤维煮了一遍,再放在水池中用清水漂洗净上面的杂质。这是一道很长的工序,木青让人打水洗了四五天,我才基本满意——这时我明白为什么后世造纸要选在有活水的地方了:用山泉直接冲刷,比我这个打水冲方便多了。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步骤——制浆:将这些漂洗过的纤维(已经有点呈浆状了)放入石碓中,用石杵大力鼓捣,直到呈明显的浆状出现。这道工序也花了两三天功夫。 最后一步到了:将这些纸浆倒入最后一个清水池,加入少量的井水,让纸浆成为悬浊液,看起来有点白中带黄。然后我用双手将筛网平端,放入悬浊液表层轻轻左右晃动,搅动表层的纸浆,直到到看见网上有一层薄薄的白“雾”,才慢将筛网慢慢提起来。等筛网里的水沥干以后,将有纸浆的一面放到桌上,拿开木框,慢慢地将网揭起来——一张纸出现在桌面上了。 由于没有经验,我不敢去揭,等干透了以后,揭起来时扯掉了一个角——不过这毕竟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张纸啊! 我饱醮毛笔,写下在纸上的第一行字: “大元五年,元齐造纸!” 心里却很龌龊地在想:“以后擦屁股貌似可以不用树叶了耶!” 第四十九章 探索南方 在新的一年秋收之前,大元城里已经没有太多让我劳烦的事,把教育工作交给木青以后,造纸的工作也由他接手过去。 有一件我筹谋很久,却一直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现在到了不能再等的时候——我必须去验证一下我的位置,包括我究竟在不在地球! 夏天最为农闲的时候,指导完一次教学工作,我叫上元昊,带上一个20人的骑兵小组,出大元南门向南进发。 按那些长老们的说法,南方,越过丘陵地区,有大片的平原! 我们都带上了兽皮帐篷和弓箭、火石、盐,却只带了一天的干粮,相信这一群人在哪里都不会饿肚子的。只有兽皮帐篷的重量让我有点不爽,尽管只有皮而没有骨——支架要到了地头砍树枝解决,但也有四十多斤重。 向南奔驰了一天以后,估算应该有了上百公里,人困马乏,却见正前方是海岸! 左边是茫茫的大海,右边才是一片平原,极右边还能看到丘陵区。 难道方向错了?不会啊!我们一直是按太阳判断的方向在跑的啊! 不管了!我们在海边宿营,准备第二天继续沿海岸向南。 再向南的路显得异常顺利,如那些长老们描述的那样,一马平川的大草原,在这里我们都看到了比大元城外更多的梅花鹿、羚羊和水牛。 临到中午时,一条河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条河走向是从北向南流入大海的,我们正往西南方向走,却没办法通过这条河的入海口,看样子有150米宽,尽管很清澈,中心处却看不到底。 元昊往中心跑了两趟都无功而返,征求我的意见。 “往上游走!” 看这条河的规模不大,上游也不会太远吧。 结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快,约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一处比较宽而浅的河床处,元昊在前面大叫起来:“看!” 呵呵! 河中间有一群动物,身体庞大,却是后世常在电视中看到的犀牛!但我印像里的犀牛都是光溜的啊,这群犀牛却是身上长着一层长毛,要不是嘴上的角是它的独家标志,我又要增加对所在时空的怀疑了。 这群犀牛有30来只,在河中慢悠悠地踱过去,对我们在它身边奔驰而过没有任何意见。 这时再往前看,正南方的大草原一望无际,丘陵地区在我们右边的地平线上只有一点迹象了。 我高叫一声:“驾!”,21骑在草原上如风卷过,快意驰骋,惊得一群扭角羊从前方仓皇逃遁。 左边十多公里外就是大海,海风贴着长草在草原上不断掀起如海面的波澜。草原上的狐、獾、野鸡等小型动物在马蹄边快速掠过,躲避马蹄的踩踏。 再往前行,踏水又过了两条小河,天黑前到了一条实在过不去的较大的河边,我们才住脚。这时在河对面十来公里外,我们看见一座大山——应该是一片山脉拔地而起,在一片大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什么山? 我所知道的是,在后世的苏、沪往北,的确是平地,像这么高的山是很少可能见到的,那这座山又是哪里来的?如果它真在苏沪北方,应该是很有名的才对! 满怀疑惑,我们在河边露宿。 我远远地看着这座山,它的东端伸入到海里,有几个小的山峰靠海,往西有一个陷下去的山脊,然后才是它的主峰,至少有600多米高的山峰比我在北边见过的任何山都要高,上百个大小山头围拱在主峰周围。 天色渐暗,也没有办法看得仔细,只好明天再看了。 这一带如果是长江中下游地区,这么高的山是不应该出现的,那么,我一定能在这座山上找到地理位置的一些有用的信息。信心开始涌上来,却不得不入睡了。 天亮后我们沿河往上游走,直到近午才找到一处可以过河的地方,原来这条河是三条小河并入一起的,难怪要宽得多。 过河以后,按捺不住想快点到达山下,20骑都跟在我后面加快了速度。眼看山已经在眼前,元昊却突然加速冲上来拉住我的马缰,使劲一带。 我停下来一看,元昊持弓往前一指,远远可以看到一群原始人正持木矛往山上逃遁,从装备上看,还没有弓箭。他们跑上山一段后停下来伏在山石后,紧张地看着我们。 我们纵马上前,让元昊上前问话。 元昊下马走上前去:“我们是草原北方的大元族人,你们是哪个族的?” 这一次不只我郁闷了,看来连元昊都没听他们的答复。但他们看元昊没骑马也没带武器,稍微放一一点心来,终于走出来和元昊搭话。 这一次虽然没听懂,但我比元昊还要收获大——这里的口音越来越偏向于苏沪口音了,相对而言,大元族的口音还要偏北方语系一些。 但两地口音差距离还是太大,说了很久,看来双方都没有搞懂对方的意图,我推开元昊,直接指了指嘴,再拍拍肚子——对方笑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个绝对通用的手势。 这些原始人带我们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在一处接近平原的石壁上,洞外有一条小河,草地上有一些简单的茅屋,我特意去参观了一下,是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圆形的地坑,离地面大约有1米左右深,中间是一个烧火用的小地坑。大地坑面上是用3米多长的木棍搭起一个圆锥形,覆上了许多树枝和树叶,还用泥抹了一层。 元昊看着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他看不起这个茅屋,我却觉得这个茅屋比莱夷族的兽皮棚强多了。 他们的村长和长老们都在山洞内与我们见的面,元昊让几名战士在洞外看着马,其他人都跟我进去。 没想到这一次沟通成功了,原来我带的战士中有一名是丘陵地区部族中比较靠南的,他们族的语音与这座山上的原始人有点相近,虽然不完全相同,却基本能沟通了。从长老们提供的情况来看,他们族的先祖们也是从我们那边的部族中迁过来的。 当初他们部族外猛兽太多,族人不堪其苦,足不敢出洞。为了生存,人一代的族长听说南方草原上动物很多,而猛兽不如丘陵地区多,便勇敢率族人南迁。谁知大草原上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好生存,狼群时刻在威胁他们的生命。 族人南迁中一逃再逃,最后发现这座大山,才终于安定下来。巧的是他们那时才发现这座山上已经有了一个和他们有过同样经历的部族,在另一个山洞生存了许多代了。 最后我问他们,山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石头……” 后两个字连那个担任“翻译”工作的战士也没听明白。 长老干脆带我们出洞,指向山上一个地方,这下我明白了——石头猴子! 我到了花果山!? 第五十章 云台苍梧 不过此“花果山”非彼“花果山”,因为这里的石猴乃是一只“真正”的石猴,独立山巅,五官毕肖,身材肥硕,难道是齐天大圣肉身成圣的遗迹? 长老见我兴趣盎然,便要带我们去观看,但天色已向晚,我还是放弃了,打算第二天再去看个究竟。晚上部落里招待我们的居然是鱼,一打听,原来这里的猎手们都有一手用木矛刺鱼的好功夫,河鱼也好,海鱼也好,只要在数米之内的浅水中,都逃不了一矛。猎手们的矛尖是用打磨锋利的鱼骨做的,穿透力比较强。 但看得出,用鱼待客已经是部落里比较隆重的方式,因为其他的族人还是只能享用草原上的动物,只有我们这些来宾才享用鱼。 我问了一下部落的其他情况,其实在这座山里的两个部落都不小,各有200多人,几代以来,相互通婚,都有所发展。生存条件比当初迁出来的时候,在草原上昼夜不安,那是要好得多了。 长老还告诉我们一个情况,在往南的大草原上,原来有好几个跟他们一样迁出来的部落,已经习惯了在草原上生活,但20多年前(长老说他小的时候),草原卷来一场大洪水,将那几个部落一扫而光,后来听说也有幸存下来的,却都往西边的山地迁移了。 看来这些原始部落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话,是不能轻易在草原上生存的,再遇上天灾,就更难以幸免了。 晚上趁有点时间,我让元昊和其他几名战士教给部落里的猎手弓箭和鱼网的做法,并留了两张弓、三十支箭和两张鱼网给他们。 天亮以后,拒绝了长老带我们去另一个部落的建议,让几名战士去示范弓箭、鱼网的使用方法,我另带几个人上山看了一下,却看见了一块像野猪的大石头,不禁失笑。看来这山和《西游记》是有点关系了。 没有向另一个部族走访,也没有在山上有什么特别的收获,想想也是,这年头除了我能给这里留下点什么“人文景观”以外,今后的考古人员大约只能在下面的石洞里找到那些部落的生存遗迹了。 但我还是放弃了在山上题诗写字的想法,急着想下山去,继续向南,寻找我在后世可能听说过或者熟悉的地理景观。 下山跟那个部落的长老们道过别,叫上我们的战士,21骑又继续向南。 这一天继续驰骋了大约五十公里,因为是中午出发的,再踏过几条小河后,天色已晚,只好宿营,感觉这里的河流纵横交错,网状分布,却是越来越接近我心目中的“江南鱼米乡”,尽管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致,但离我心中的地理座标越来越近了,说不定过两天就看见长江或者太湖了呢,要不就是崇明岛也行啊。 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半夜的时候,我居然梦见了孙悟空和菩提老祖,听见菩提对孙悟空说:“凡腾云者……” 我大叫一声醒来,帐篷外面的岗哨跑过来问什么事。 我一身汗,想起了菩提对孙悟空说的话:“凡腾云之辈,早辰起自北海,游过东海、西海、南海,复转苍梧。苍梧者,却是北海零陵之语话也。将四海之外,一日都游遍,方算得腾云。” 苍梧!这里就是苍梧! 这座山后世有记载的,唐宋时就叫苍梧山,明清后改叫云台山了。 云台山古称郁州山,唐宋时称苍梧山。唐李白诗:“明日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宋苏轼诗:“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写的都是云台山。 后世的黄海水位一度上涨,曾将海边那些山峰隔入海里,成为群岛,吴承恩写书时,这里还是岛,再往后世,才又露出来成为山。 这个年代的海水位却低得多,才看得见完整的山。 提醒我的就是那个石猴——据说吴承恩就是在这座山下呆了三年,才写出来的《西游记》! 小说中不同的就是那个石猴先是花果山上的一个石卵而已。 这座有石猴的山峰在吴承恩来过之后的确也更名叫作花果山,是后世云台山的重要组成部分。 苍梧在后世的海州和连云港一带,那这里就是苏北了! 老天!果然在苏北! 那我们的部落就应该在苏北到鲁南的交界处了,怪不得向南跑了这几天,都是只见平原不见大山,只有这苍梧(或者说云台山)如此突兀。 怪不得这片草原上水网交错。 但接下来的发现让我不得不放弃这次冒险和探索——第二天的行程很快被迫中止,因为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条大河,尽管我可以肯定它不是长江,却对我们的行程是致命的,我们向上游奔跑了数十公里,仍见河面有1公里左右宽,中心处肯定看不到底。我在河边郁闷了好久。 “欲济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对了,我不是面对“冰塞川”,而是“欲渡无舟楫”! 船!将来我要向南寻找出路,一定要有船! 到了江南,就会有稻谷,就能吃上大米,还有蚕,可以穿丝绸——流口水啊! 可惜我现在连钉子都没有一颗,哪来的船?“大船烂了三千钉”,就是说小船也得有几百颗钉吧? 对了,古有圣贤言:“道不行,乘槎浮于海。” 那里面的“槎”可不是船,是木筏子!孙猴子出海学艺,不也是乘的猴子们扎的木筏么? 《西游记中》描写道:美猴王早起,教:“小的们,替我折些枯松,编作筏子,取个竹竿作篙,收拾些果品之类,我将去也。”果独自登筏,尽力撑开,飘飘荡荡,径向大海波中,趁天风来渡南赡部洲地界。 那么我们也可以编筏子啊,不过看了看周围一望数十里的长草,和我们马上带的那几把只可能用来砍柴的小小石斧,我只得苦笑一下。 但还是不甘心,又沿河往上游走了半天,眼看仍无过河的可能,只得作罢。 不过往上游走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一次却是我先发现,一处河岸边,蓬蓬松松一大片竹林! 这可是好东西啊! 有了竹子,可以用来做很多竹编工具啊,甚至我现在用的“兽骨管”毛笔也可以换代了。还有可以用来引水,那我的造纸工业也会改善条件了啊! 另外竹弓箭的制作也是工艺最简单的,杀伤力也不小。 …… 我下决心一定要移栽这个东西。却没有想到我们的工具实在不得劲,几把小石斧挖了一天半,才从竹根处挖了一篼起来,将上面的余土去掉以后,将这篼20多斤重的竹根专门交给一名骑兵驼在马上。 除此以外,回程的路上,又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马群,大约也有两百多匹马,但我们左撵右撵,就是不能按我们的想法赶向北,累了半天,只好放弃了,我交待元昊,下次一定带狼来,那些小家伙专门克制这些大东西。 带着巨大的收获——起码我知道我在哪里了——我们在11天后返回城中。 但回城以后,却得到一个我最难以接受的消息。 第五十一章 寻找莱鹰 “莱夷那边出事了!”木驼一头大汗对我说。 原来在我离开后两天,一群敌人在夜间包围了莱夷那边的工地,五十名大元骑兵和100多名大元战士寡不敌众,加上敌人一冲进来就用破坏畜栏赶跑马匹,大元族战士仓皇中只逃出来20多人,其他的就全被杀死或抓走了。 逃回来的战士个个带伤,都说敌人带了一种巨大的野兽,围栏一撞就开了,是什么野兽地谁也不知道,但敌人有坐在兽身上的却是大家都看见了。 由于没有了马,逃出来的战士在林中边躲边逃,7天以后,最快的才回到大元,木驼已经派遣几个小分队出去察探,现在就等我回来拿主意,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木驼也要出去追察敌人了。 我问敌人有多少,几名伤兵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有的说比上次莱鹰带来的人还多,有的说要少一点。但敌人头上多插鸟羽,好像领头的部族村长叫嬴什么东西。 我立即和木驼他们一起赶往莱夷。 两天后来到现场,工地一片大乱,到处是碎尸和破烂的武器,已经修起一半的城墙部分被破坏,看得出敌人专门花了一点时间去做这个事,我毫不怀疑莱鹰对城墙这东西恨之入骨。 山洞内的壁画已经被血涂过,并用火烧过,那些头盖骨也被拿走了——我曾经下令不许大元人进入这个山洞的。 看来是莱鹰了,其他的部族就算要做这个事,也没有必要拿走这个洞里的东西。 由于事情已经过去了12天,木驼手下的骑兵们一无所获,搜了5天以后,我下令暂停这里的施工,但骑兵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基地,不断有人巡逻,确保煤矿在我们手里。并打探莱鹰的去向。没有了步兵牵制,一旦有了大量敌人出现,立即逃遁应该还能做得到。 同时要加强夜间的巡逻,以防再度被袭。 10个五人骑兵小队分别向周围100公里以内的各部族打听与莱鹰有关的消息。一有所获,立即回报大元。 把已经无可挽回的损失抛到脑后,回到大元,抓好建设大元的基地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如此强大的敌人存在,那我就苦练内功,抓好内部建设,以免将来正面交锋时无可倚仗。 面对骑兵的损伤,对骑兵强大作战能力已经习惯了的木驼血红了双眼,恨不得能与敌人立刻一决生死。直到我安排元昊带狼到南方去赶那群马,木驼才开始在这个重大的好消息面前有一点振作。 要想让大元更加强大,除了自己要加强建设以外,更主要的就是加强大元在周边各部族的中心地位。大元周围近150公里内已经发现的共130多个部族,已经有50来个并入了大元族,剩下的只有80来个部族,并多数与大元族保持良好的往来关系,应该说,大元在这个区域内已经做到了居于中心地位,不管是从技术上、文化上、商业上还是从影响力上都是如此。 但总共近5万平方公里地方,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就2万人的样子,平均2.5平方公里才1个人,加上分布得很散,就算发展得再好,总体力量也有限得很啊。加上也有些并方山地部族对大元有戒心,总不能强行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吧,那样子的结果,最多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人民公社,不会给现在的大元带来什么好处。 由于这一次向南考察的收获,我对大元所在的地理位置有了一点认识,大约就是在苏北和鲁东南结合的地方,这个地方在我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是在古中国的发展中处于比较落后的地区,但往北和往西,按历史记载,应该有大量的原始部落群存在,也就是说,大元所在的地方,如果不是我的到来,将会是远远落后于山东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存在。 毕竟从文明发展和人口迁移的方向来看,这里的部落应该是山东中部原始部落扩散出来的一个极偏的分支。 那么从大元向西北看,那边一定有比这里更集中的原始部落或者部落联盟,一定有密中得多的人口。从上次莱夷工地被袭的情况来看,应该有比莱夷更强大的部落或者部落联盟存在,那也可以等同于有比莱夷规模更大的人口集中区域存在。 有更强大的敌人,就意味着至少有更多的人! 大元的文明要发展,就一定要往西北方向拓展! 另外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原因:矿! 后世的考察已经证明,大元所在的苏北地区,是一个金属矿比较贫乏的地区,因此,要进入青铜时代甚至铁器时代,也必须进入鲁东南。 同时,南方的稻谷和蚕,也是后世文明发展的重要支撑,中亚的棉花目前应该已经在西北地区——新疆开始种植了吧!当然,这些东西对于大元来说,还太早了一点,也太远了一点。像南方,如果没有合适的水上交通工具,是没有办法去考察的。 想到这些好东西,口水开始哗哗地。 不管了,在做好大元内部发展的同时,一定要首先向西北方向开拓一下,看能不能接触到发展得相对较好的部落群。 由于匠作区的存在,大元商业开始发展起来,土土从一开始对“自给自足”有一些顾虑,到现在对大量的猎物和粟米无法处理,就是大元商业发展的一个缩影。甚至在大元神庙,供各族长老和村长居住的“贵宾房”也长期处于饱和状态。其他的族人就更难以满足住宿需要了,眼看在大元城内露宿的人越来越多,我让木青筹划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搞点“商业房”,作为旅馆使用,同时让“老虎”派人在里面负责提供有偿食物,当然,各族的长老和村长来,还是要免费招待的。 在农业平稳发展,纺织业刚起步的情况下,大元的商业主要是靠陶器和武器支撑,但周边各族的需求有限,目前已经出现了生产能力过剩的情况。 怎么办?按后世对待生产能力过剩的一般方法,本地需求不足,那就得向外地销售。所以在权衡再三之后,我对土土和木驼提出了开展对外贸易的要求。这也正合我要对大元西北方向发展的需要,同时兼顾寻找莱鹰的工作。 第一个30人的纯骑兵“贸易代表团”是在木驼和元昊的带领下出发的,我给他们的任务是:了解“内地”什么地方有集中的部落群,人口大致有多少(为此还专门带上了五名在大元学校培训出来的优秀学生),我们的哪些东西是他们所需要的? 我所要的不是商业带来的“利润”——这个时代对我来讲,以货易货所能带来物资,很难有可能超越我在大元所制造出来的东西,最大的“利润”是在人口更集中的地区能够立下脚,将大元文明在那里生根发芽。 换言之,“人口”——才是最大的利润! 但考虑到有比莱夷更强大的存在,我给木驼下了死命令:贸易代表团一遇强敌,立即逃遁!我不希望本来就宝贵的骑兵有新的损伤。 要作战——等我们再强大一点,等我们新的150名骑兵训练好,我们将拥有近300名骑兵! 木驼的眼中,一道寒光悄然闪过。 第五十二章 贸易外交 “大元贸易代表团”出发之前,最主要的准备工作是两项,一是交易商品,二是贸易标志。 商品么,要有大元特色,要被其他部族所接受,要能传播大元文化和宗教——所以我要求土土专门烧制一批陶器,以大元文字、数字和大元神庙内诸神灵为主要装饰内容。 这些商品的主要作用不是换回来太多的物资,而是提供贸易队所需要的基本物质资料,另外以宣传大元文化为主,扩散大元生产技术,扩大大元影响。 我要求木驼不必要跟较小的部落有太多的交流,而是选择在有“部落联盟”盟主地位的较大型部落站住脚,通过与中心部落进行交易,带动周边的部落参与。 标志则来源于莱夷族的影响——早期的祭祀文化在没有神之前,是以“图腾”为祭祀对象的。大元目前由于我已经完成“造神”工作,跨越了“图腾”的阶段,但其他部族就多半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所以在其他部族眼里,有一个简单明了的图腾,是代表大元族的部落形象最直观的方法。 用什么形象好呢? 我把木青叫来,用老虎、马、豹子、龙这几个图案给他选择,看哪一个最能代表大元族——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龙成了首选,甚至是唯一选择。当然不排除我用来自后世的“终极形态”描绘的“龙”,用了大量的装饰效果,给了木青一定的心理暗示。尽管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木青不选择其他比较熟悉的动物,非要选择这个他绝对没有见过的物种。 “龙的传人”就以这样轻率的方式确定了下来。 然后我用两块长3米、宽1米5的拼接麻布,画了花边,中间各画了一条腾飞的墨龙!——我也实在没有其他的颜色可以选择。 莱鹰,这个龙总比你们的凤凰画得好多了吧。 木驼对这个图腾显然比较满意,当我告诉他这就是贸易队的标志时,高兴得不得了。最后是放了一块在神庙里,另一块挂在一根长矛上,作为队旗使用。 在盛夏快结束的时候,“大元贸易代表团”向北进发了,因为大麻的第一次收割已经快到了,我没有随团出发。 大麻的收割分两次,第一次是对雄株的收割,从上一年的收割情况来看,雄株在花谢以后就可以收割了,一方面是这个时间收割的大麻雄株纤维质量最高,再往后就会变得纤维粗大,另一方面可以为雌株提供更好的生长空间。 这一年的雄株收割以后,经过20多天的处理加工,得到近2万斤麻纤维,我让土鲁为“鲨鱼”她们多做几台织布机,加快将纤维转化成麻布的过程。我则带动“鲨鱼”她们设计了一批“夏装”,将上一年的麻布存货在十天内全部转化为“成衣”,并由“鲨鱼”和她手下的“纺织女工”们率先穿进了大元城。 这一波潮流极速地推动了大元时装业的发展,以至“鲨鱼”开始以“预订”的方式收取其他部族送过来的猎物和粟米,并从“大元学校”请了两名教师负责记账工作。 在服装业发展的大潮中,派遣出去的“贸易代表团”中回来了一名骑兵,要求我尽快派出建筑队和陶器匠前去支持。 回来的这名骑兵向我报告了这一个月来代表团的工作情况:从大元出发后,五天之内,由于带了大量的陶器,贸易队前进速度都比较缓慢,大约只前进了平日3天的路程——估算下来最多300多公里——却只见到几个小型的部落,最大的还不到200人,都是以平原上的游牧部落为主。 按我的指示,贸易代表团跟这些小部落都只是进行了象征性的接触,而没有进行贸易,但从这些部落的发展情况来看,弓箭的使用已经通过莱夷族传播了过去。由于这些地方的平原海拔比较高,跟我在苏北看到的水网交错的草原不同,河流比较少,所以鱼网的使用还没有普及。 代表团也在前进中顺便将鱼网技术传授给了这些部落——尽管他们本来是以畜牧业为主的。 但在第六天,代表团终于见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部落,按同行的能计数的骑兵估算,人数在1600人左右。这也是在途中不断有其他小部落的族人提到的一个部落——皋陶族。 这个族的村长——或者族长叫偃梁,他和部落长老们热情接待了大元族的代表团。 皋陶族的位置和莱夷族有相近的地方,也是背靠一座山,族里的祭祀活动也是在山洞里进行的,但对于外族人,这个山洞是禁地。据元昊分析,族长的态度跟大元带去的龙旗有很大的关系——族长坚持要把龙旗插在他和长老们接待贵宾的大账外。 然后当木驼很小心地将一匹马背上被藤网密密实实捆好的的陶锅取下来后,大帐篷内的所有皋陶族“领导”们都睁大了眼睛。 第一锅炖羊肉就把帐内所有的主人都征服了,随后没等木驼开口,皋陶族的长老们就急不可耐地打听这口锅的价值——要多少头羊才可以换这口锅?海盐要怎么换? 木驼很谦卑地只要求50头羊和足够30人容身的地盘,当然如果族长能提供必要的畜栏和帐篷的话,大元族代表团愿意无偿地提供20个碗和2个勺,还有一些盐——木青在木驼临走前肯定进行了一次强化培训。 长老们几乎是逼着族长当场答应了木驼所有的要求,然后召集族中的人员,开始为大元族人修建一个占地10亩左右的畜栏,当然放牧的地区也作了划定,大元族人活动区域在皋陶族人的基本生活区之外——看来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有的长老则开始研究陶锅外面的“花纹”——大元字。但同行的两位识字的大元人却含糊其词,没有给他们解释得很清楚——本来他们也不是全都认得完。 尽管这不太让长老们满意,但震惊的表情却难以掩饰——大元人有文字,可以记录发生的事情和村长说过的话!这对族人的大事记录是何等的重要啊!以前都是通过壁画记录的啊! 接下来,木驼他们在皋陶族外围建立起了一个简单的“大元基地”,开始我要求他们做的事:站住脚,并宣传大元! 效果是显著的,从皋陶族长老们所在的大帐中不时飘出的炖肉香,间接地将族人们的目光引向了这个小型的“大元基地”。 各种各样的传说,从大元族基地外的黑龙旗到神奇的陶器,开始在皋陶族人中传播,加上大元族人若有若无的解释和添油加醋,很快,“大元神族”的名声在族里传响。 几天以后,陆续有其他小部族来皋陶参加他们的祭祀典礼,从仪式的结果看,这些小族多半都是从皋陶分离出去的,定期的回来参加祭祀就是一个证明。而且每一次祭祀后,顶着一个鸟羽冠的皋陶族长在送别客人时,都会在对方的头上插上一支鸟羽。 这一点是大元代表团没有享受过的,从那些接受者的态度来看,也诚惶诚恐。 看来对某种鸟类的——或者对所有鸟类的崇拜是这个较大的部落联盟的特点。 这让木驼联想到了莱夷。 但皋陶的祭祀活动后,就该大元族的商业活动开场了! “快来看啊!大元的神器!”元昊的声音在草原上响起。 第五十三章 生意兴隆 大元黑龙旗和元昊的声音吸引了来访各部落的注意。陶器生意很快转移了那些来宾的注意力,转而奔赴陶器摊子。 在所有的陶器中,我和土土推出的最有特色的一款是这样设计的: 锅身的最上面一排,是按空白——上弦——满月——下弦——空白的顺序排列的一圈月亮,每一个月亮下面是用○、◎等大元数字标出的1到30日的对应日期,最下面是一圈大元文字,对一个月的月亮变化过程进行描述。 这样的锅带了5口。 其他的锅和碗上也都有不同的图案和文字。但最具文化价值和学术价值的是上面这一款,最具艺术价值的却是两口双龙锅和双凤锅。 所有的这一批陶器都是釉陶,光可鉴人,在皋陶族外的草地上,元昊在一个敞口的兽皮棚下展示这些陶器,但最重要的几口锅则都用麻布盖住——这是我特意交待的。 果然,那些祭祀完成以后,正在打算要返回的部落很快被这些陶器吸引住了,所有的陶器上神秘的花纹,都让他们感受到若有所指的隐晦含意。而木驼在一旁炖的一锅香气四溢的羊肉则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明白这种“神器”的实际功用,绝非仅是用来观赏而已。 但最重要的是那几口盖住的锅——所有的来访者都无一例外地要求掀起这奇怪而美丽的兽皮(麻布),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当月亮变化图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长老们瞠目结舌,多数长老直接就想把锅抱起来看一看全貌,被元昊坚决地制止了。月亮变化,是原始人在对不可把握的天象中观测最多,也是远古记载最多的天体运行现象,其次就是星辰。看到大元族的陶器上就对月亮不同形态的深入描绘,加上符号说明,让这些长老们直观地察觉到——大元族人一定对月亮的变化有什么深刻的了解,那还不得仔细看一看! 但当龙锅和凤锅出现时,让那些还对学术问题有兴趣的族长、村长和长老们立即把学术抛到九霄云外,龙锅给他们的是一种震撼——就像龙旗对他们的吸引力一样。 而凤锅直接就让他们跪了下去,不敢再用手抚mo。 看来这些部族也是以凤凰为图腾的——木驼眼中有一丝热切——说不定有的部族就知道莱鹰的下落。 可是长老们的回答让他失望,多数都听说过莱夷族,但对莱鹰却很少有人听说过,连莱夷覆灭的消息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到莱夷大约200公里,看来消息的传播是很慢的。 接下来就“在商言商”了,看到行情如此之好,元昊直接宣布这口凤锅是非卖品,龙锅要50只羊,月亮锅40只,其他锅20只,碗就半卖半送了:两只羊一个碗! 十来天过后,大批的羊群就进入了木驼他们的简易畜栏,而陶器很快面临只剩非卖品的局面。 这比狩猎的速度高了不只十倍! 木驼面对买家发了愁,赶快让一名骑兵回村求救。 考虑到运输成本和时间问题,木驼提出了一个超级后世——20世纪末的资本家们常用的策略:把生产基地搬迁到销售市场去!(靠——这小子也太超前了吧!) 所以要求我派遣建筑技术人员和陶坊匠人去。 同时还要求带一批海盐——各部落对这东西的兴趣一点也不低于对陶器的需求。 但我提供的显然比他想像的还要多得多。 我派遣出了近100人的队伍,包括大批土土和土鲁的徒弟,厨房的优秀厨师,还有大元学校的优秀学生,带上了刚加班生产出来的一批陶器,还有一批麻布成衣,数百斤碓好的粟米,数百斤海盐,甚至数百张大元白纸。(看清楚了——不是数张百元大纸,呵呵!) 要不是秋收在即,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到新基地去看一下。 估计是看在我们送了他们皋陶族一口凤锅的份上,偃梁很高兴地接纳了我们的队伍,并大方地在皋陶外随手一划,“指”了大约2000亩大小的一块地,让我们自主去建设我们的基地。 土鲁的徒弟们一点也没有浪费皋陶族的慷慨赐与,立即在这块地上开始建设一道长4公里的篱笆墙,并用畜栏里的200只羊,换来偃梁提供了大约200名强壮的族人支持大元基地的建设工作。 有了这批劳动力,一个微缩简易版的“大元商贸城”在几个月以后峻工。 大元商业在皋陶蓬勃发展起来。 而在此期间,我一直没有时间去一趟,大元秋收的工作已经到来,这一年,农业生产的收获相对狩猎产生了巨大的比较优势。农业和畜牧业全面取代狩猎的时代已经现出曙光。 大元的2万亩土地产出了近400万斤粟米,以6000多人的食物需要来看,至少可以满足两年的食物需求。这让我对“大元牌粟米系列酒”产生了强烈的期望。 大麻纤维也收获了1万多斤,另外还收获了2000多斤大麻籽。可惜大麻衣服只适合在夏天使用,而棉花还远没有到达东亚,棉衣还出不来,不然,我就有信心在冬天再投入服装业一把。 土土和土鲁在秋收后也收入了近40万斤原来各族所欠下的粟米,急着赶建仓库,不然作坊都堆满了粟米,木青则在坚持不下的情况下,勉强同意了将部分粟米放到神庙里去。 为了消化这些粮食,我开始着手“大元米酒”的酿造。 相信历史上那个首先“规模化”造酒的人跟我的处境有相似的地方,基本条件是就是粮食大量的过剩了! 第一件事是酵母的取得——酵母菌从原理上应该是在空气里到处都有,但没有开展酿酒业前,密度有多大,我就不敢肯定了。 为了保险起见,在酿第一坛酒之前,我先找来在这个季节大量出产的各种野果,按种类分别堆在一起。按后世的经验,长期放置的水果会产生酒味,那里面的酵母菌密度应该是比较高的。 一个星期后,进入堆放水果的房间,居然还只有一股浓浓的果香味,看来没有添加剂、没有施化肥的绿色食品就是不容易腐烂。 十天以后,水果的后熟效应发挥到了极致,一股淡淡的酒香从果香中透出来。 十三天以后,从一堆缩小版的苹果上,我闻到了最浓郁的酒香味。 制酵母的条件有了。 我找来一个陶坛,放入大半坛煮熟的粟米,倒入冷却的开水,基本将粟米饭淹没的样子,将几个酒味最浓的水果剁碎洒在面上,盖上盖子,再用黄泥封口,黄泥表面抹光,确保不透气。 最后将这个坛子放在家里离壁炉有50厘米左右的地方。 五天以后,开坛的时候到了。 (酒要酿好了,兄弟的汗也流干了,一天三更的日子真不是当村长能比的累!大大们,给点推荐支持一下,看着点推比,兄弟郁闷啊!) 第五十四章 神鸟图腾 打开泥封,一股浓重的酒味从坛中传出。 从口味上看,原始社会的第一坛酒是极其失败的,有一股明显的酸味,酒味极燥,还有明显的苦味。 但已经足够让我小小的陶醉了一把——看来举杯邀明月的日子不会远了! 因为这一个陶坛里富集了我想要的足够多的酵母菌! 我将酒滤掉,将发酵充分的“酒粟米”倒出,和入更多的粟米饭,加在一起大约有20来斤,然后捏成拇指头大小的团,放到太阳下晒干。 秋老虎式的太阳不如后世的烈,5天以后才成为我想要的干块,打开一块看了一下,从最里面到外面都晒干了。 我另找了一个干净的釉陶坛,将这些小块放进去盖好。 这就是下一步真正制酒的重要原料。 这一次我用10斤粟米洗净蒸熟,在案板上用5颗酵母干块捏碎成细末,均匀地和入粟米饭中,再装入陶坛,加入冷开水,最后封坛。 将陶坛放在火炉边后的三天里,我处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中,空闲时居然宁可守在火炉旁,守着那坛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会须一饮三百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多少才子佳人,多少昏君圣主,都将对错成败,离愁别绪,归结在这一杯小酌中。 我酿这一坛酒,却是对万年之后那个世界的一点牵挂的寄托。 三天后开坛,浓香扑鼻,甘甜清爽,微微泛黄。 数天后,入秋的第二个月圆之夜,我把作为丈夫和父亲这些天来忙忙碌碌所得的成果端到梅梅、梓烨和元方的面前。 月色下,其乐也溶溶。 次日,在大元神庙内,当着木青他们,我把一碗酒祭酒过了天地,供在诸神和先祖灵前,再向神庙内廖廖数人每人分了一碗“大元粟米酒”。 这个冬天,“大元粟米酒”的生产发展速度快于大元族的其他任何产业。 酒能伤身,亦能败国,此言不虚。 这时我牵挂的却是在皋陶的贸易代表团。 皋陶族外,初冬的风已有寒意,但大元族的商业摊前却是热火朝天,一片繁忙,大元族已经达到近200人的商业队伍仍不敷使用。 刚修好的“商业城”内,因为有2米多高的篱笆墙的遮挡,风要小得多,气氛更加热烈。皋陶族的近200个周边部族在得到消息后,纷纷前往交易,木驼已经将畜栏一扩再扩,达到了近7000只的羊群仍让他头痛,已经开始准备往大元族送一批回来了。 但我派人制止了他的想法,而是让他在那里建设一座“大元庙”,需要用工就用羊群去换,占地面积在十亩左右就行了,远小于在大元城里的神庙,但基本结构要大致相近,同时在篱笆墙内开始修筑土墙。 唯一区别是,在皋陶族旁边的宗庙内,供奉的第一个对象是大元墨龙。 这一次的建筑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主要原因是木驼为了赶进度,加大了用羊换劳工的速度,为了满足建筑需要,周边最近的100个部族的劳动人口中,有差不多2000人参加了大元贸易城的修建。 在开春以前,羊群还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主体建筑工作就完工了。让木驼没有想到的是,这项工作大面积地将大元土坯房的建筑技术扩散了出去。 宗庙的落成是一项重要的工作,我决定亲自到这个新庙去,主持落成仪式。同去的还有木青、土土、土鲁等人。 趁农忙还有一点时间,我要将这个宗庙落成仪式办得漂亮一点。这一次大元族共有500余人随我前往,却不会再回来——这实际上是我蓄谋已久的一次移民行动。 我和木青、土土、土鲁是骑马去的,大队骑兵要在后面护卫移民和步兵,只有20余骑跟我们前往,其中包括有穷族的木穷。 远远看去,“贸易城”倚山而建,1米5厚,2米5高的小型城墙围起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主要是地形不平。 没有护城河,只有简易的排水沟,这是山地上建城的一个特点,但能看到草地上的墙脚下有一条小河流出,看来在山那边的城墙下一定有这条小河流入。 城门较宽,大约有五米的样子,上面有大量的木梁支撑。唯一的一道城门向北面的草地而开,城门上有一座门楼——实际上就是一个土坯房。 木驼和元昊率城内的骑兵在门口列队欢迎我们,我到达门口的时候,所有的交易客人都挤在骑兵队列后面,好奇地看大元族的“神”村长驾临。 “元齐!元齐!元齐!” 骑兵们整齐地高呼。 “大元万岁!”我高呼。 “大元万岁!”响应声四起。 进入新建成的宗庙后,我首先将新准备的五幅大元墨龙旗帜取出来,悬挂一幅在宗庙内正对大门的墙上,再将土土烧制的陶质神偶一一摆上,并挂上名称标签。 退后一步,我率所有庙内的族人跪了下去,等到站起来时,庙内外又是一阵“大元万岁!”的高呼。 如此大的场面和声响震惊了在城内交易的200多名各族长老和贸易代表们,开始有长老和村长进来参观,看到正中供奉的墨龙,几位年纪最大的长老急忙跪了下去,眼中泪下,我让人去问,却都三缄其口,无人作答。 但大元族在这片地面上毕竟是主客皆有的身份,当天下午我就去拜访了皋陶族的族长偃梁,还有以偃师为首的长老们。 对于闻名已久的大元村长,偃梁和长老们的态度是热情的,主要是感谢那口需要100多只羊才能换到的凤锅,以至当我提出要进入山洞祭拜皋陶族的图腾时,他们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征询的眼神,偃师把眼一闭,微一点头示意允许,偃梁便带我进去了。 这个洞要比莱夷那个大上至少五倍,火光照耀下,正面的一大块石壁上,一幅壁刻约有十平方米,刻工精细,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刻成的,主体是一人一鸟,一只和莱夷洞内见过的差不多形状的类似凤凰的大鸟是壁刻的主体,尺寸比人略高一些,但人却是直立的,那鸟却似乎在向人致意,线条比较精致,人与鸟的关系明白清楚,周围刻了一些小鸟飞翔,有围拱的意思。 壁刻前有许多羊头骨和牛头骨,显然是祭祀用过的,但比人头盖骨要亲切多了。 看得出这壁刻就是皋陶族的图腾了,我急忙跪了下去,却发现前方的地面上,正供着上次我让元昊送来的,我亲自绘制的那口凤锅,一时之间有点啼笑皆非。 回到大帐以后,闭目很久的偃师突然睁眼问道:“大元神族来到皋陶,要做什么?” (酒要酿好了,兄弟的汗也流干了,一天三更的日子真不是当村长能比的累!大大们,给点推荐支持一下,看着点推比,兄弟郁闷啊!) 第五十五章 新庙落成 长老毕竟是长老,一语中的。 我看了看偃梁,他有一点尴尬地笑了笑,也一副好奇的样子等我作答。 “大元僻处南方,人口稀少,虽会制陶器,却换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北上大草原,想跟各族一起各取所需。” “那大元神族带来的那些符号和修房的方法也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吗?”长老直视着我。 “大元的文字、历法和建房技术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草原各族,只要草原各族允许大元在宗庙内祭祀自己的神和祖先就行!” “那大元神族修那么大的墙是作什么用的?” “防御猛兽和意图抢走陶器的人。” 长老微微一笑,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闭上眼睛。 偃梁却显得很高兴,急忙招呼手下的人炖起羊肉,开始跟我商量起今后用我们的骑兵给他们带海盐的事情。 交谈中我故意提到莱夷族和大元族的矛盾,看一下偃梁他们的反应。没想到这回却没有什么让我感觉不到的征兆出现,偃梁笑着解释说,他们已经从木驼和其他部族那里了解到了这件事,其实莱鹰并不是莱夷族的唯一代表,莱夷和皋陶供的是同一个祖先,但莱夷族是一个很大的族,莱鹰不过是代表其中一个很小的分支,但莱夷族内有几个分支跟莱夷一样属于好战嗜血,用人作祭物的分支。 木驼甚至请偃梁帮忙向各小部族打听莱鹰的下落。 这个显然有点不太妥了,但偃梁和偃师却没有什么介意的地方,反而看起来和大元族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意思。 原来在同一个先祖的情况下,各分支之间也由于各种原因发生过争执,甚至有时部族分裂仅仅是为了壁画的内容。 但莱夷族却是因为用人还是兽作祭品这一分歧,而将一个大族分成了很多分支。 这我就放心了,不然按皋陶族这样的影响力,如果所有凤凰图腾的部族都和莱鹰一样是我的敌人的话,那我们大元族还能指望在这片地面上站得住吗? 按下来是筹备大元新宗庙的落成典礼。 在大元新宗庙外,我将含有大元诸神的祷文挂出来,吸引了来来往往的贸易者观看,却不知写的是什么,这时大元的学生们就发挥了重要作用,将祷文上的神灵讲解给客人们听。 同时在偃梁的帮助下,周围大约130个部落的长老代表或村长都被我的骑兵请到了大元贸易城,在宗庙的客房内住下。 正式典礼那天,木青是主持人,负责仪式的步骤推动,我是主要带头人,在木青安排下逐步进行各项程序——虽然之前这些细节我们都商量再三,我还是给他写了一张大元纸的步骤表。 先是击鼓集客,在大元宗庙内按骑兵们接引的席次坐下,偃师坐了来宾首位。 然后是木青致欢迎辞,感谢各族代表参加大元宗庙的落成仪式。 木驼和元昊带几名骑兵在门外广场上将牛、羊、鹿各一头斩杀,头部用陶盘献进宗庙,放在神像和墨龙前的香案上。 我代表族人,上前进香,其他族人都跪在门外的广场上,我按拟好的祷文,先感谢慷慨的皋陶族人给了大元族一个立足之地,大元人不论身在哪里,都不会忘记向诸神和祖先献祭,在春播时祷求神灵们的庇护,秋收的时候也向诸神和祖先致谢。 相信天地间的诸神和大元的祖先们会保佑大元族人在这里也能获得和旧地一样的丰收,所养的牲畜无病无灾,母羊都能顺利产子,幼犊都有奶吃,春天的草会长到足够所有的部族牲畜食用。 最后,我向所有的来宾宣布,从明日起,各族都可以选派族人到大元贸易城来学习大元字、大元历法、大元医术、大元建筑法、大元农业…… 各族的长老和村长这才耸然动容。 那些陶器上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大元居然就这样向他们传授! 多数部族当场表示,在送人来学习的同时,将送给大元祝贺新庙落成所应给的礼物。 偃梁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偃师看着那一条云遮雾隐的巨大墨龙,表情却有一点复杂。 春播在即,我能在贸易城呆的时间有限,只能尽量的布置这边学校的开学,将大元过来的优秀“师资”们按文字、数学、历法等课程对学生分班,开始教学工作。 木驼看着冬天修筑城墙时花出去的羊群又一天天回到大元贸易城,对狩猎工作就不太放在心上了,整天带着骑兵们去做海盐生意。 如我之前所想,这片地面上的大元影响正在快速增长。 这时,皋陶族的麻烦来了。 一支莱夷族的代表团找到了偃梁。 “为什么让一个不拜神鸟的部族在皋陶留下来?!”带队的长老态度强硬。 偃师明显对他的态度不满意,看了偃梁一眼,示意他回答。 偃梁却只顾将炖好的喷香的羊肉给来宾盛上,看着所有的莱夷人大快朵颐,才慢吞吞地说:“大元人给我们带来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大元人来了以后,没有抢走我们一只羊,没有伤害一名皋陶族人!还给我们带来了陶器和海盐!” 显然之前这支莱夷族人和皋陶族之间有过一点不愉快,这句话有点戳到了莱夷人的痛脚。 “可是他们不拜神鸟!”莱夷长老更加强硬起来。 “他们来就拜过了!”偃梁不服气了。 “你竟然让外族人进山洞!”那名长老像被蛇咬中,声音顿时高亢而嘶哑起来,人也站起来,用手中的木杖指着偃梁。 “他们没有在自己的神庙里供神鸟,却供的是天上的神兽,嬴山,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偃梁也强硬起来“所以,他们有资格进入山洞!” “真的?” “这不可能!” 莱夷人阵脚大乱,却没有谁提出到大元的地盘上来验证。 偃梁带他们出帐,指着风中摇摆的大元墨龙旗,莱夷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嬴山却不服气,对偃梁说:“他们不是——绝对不会是太昊族的人!” “如果我知道他们不是太昊族的人——偃梁,你们皋陶一族就是少昊族的罪人!” “我等着!”偃梁笑道。 第五十六章 失败牛耕 莱夷长老们还是来过了,木驼却不知道。 在他忙于安排我走后的事情时,一队没有带任何商品,也没有送学生来学习的“代表团”悄悄地进入了大元贸易城。 在大元宗庙前,两名骑兵拦住了这队代表,却因为嬴山宣称来祭拜大元宗庙而轻易地放他们进去了。在栩栩如生的大元墨龙前,最为年长的嬴山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拜了下去,后面紧跟着跪下了他所带来的莱夷族人。 “这不是我们所拜的神鸟啊?……”一名莱夷战士在后面嘀咕了一声,嬴山用木杖在地面重重地顿了一下,那名战士没吱声了。 “难道大元真是太昊族的部落?我在‘那个地方’也没有见过这样精细的神兽图啊!……”嬴山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但大元族的存在却没有让这片大山间的草原平静,不断的有来自皋陶各分支部族的代表带着羊群和其他猎获物,甚至带着大元人特别交待所要的千奇百怪的石头,前往皋陶旁边的大元贸易城,换回各族所需要的陶器、木器、海盐,也有更多的部族在长老们的要求下,送本族的少年前来学习大元的历法、文字、建筑法…… 也有部族将本族的牛羊带到大元城来和其他部族进行交换兽皮。 听说大元贸易城最近还有一种好喝的东西卖,附近的部族一天不去换点,长老们就坐立不安。那是什么东西?好奇的部族蜂拥而至。 同时祭拜皋陶的凤凰图腾和大元贸易城宗庙里面的墨龙。 这一影响在持续半年以后,终于到达了更北方的莱夷族的其他分支那里。 甚至最后到达了莱鹰那里。 我能预见到这结果,却无法预测具体的时间。我正忙于春耕的事情。 由于大量的骨干人口迁往大元贸易城,大元城内的劳动人口有所下降,本来这对大元城也不构成压力,但酿酒业的发展却对粮食有特别大的需求。 开春之前,木青坐不住了,天天往宗庙来找我。 “村长啊!人手不够啊!陶器坊和木器坊那边那两个坏小子已经跟我说了,他们的事情忙,春耕的事情就不参加了——真是有了吃的就忘了饿的时候啊!以前他们可都吃的是大元的粟米啊!……” 看得出来,自从上一年我让土土和土鲁独立出去以后,木青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现在经常到宗庙来跟我一起蹭吃的——土土已经搬到匠作区那边去单独开伙食了,却没有明跟木青说让木青也跟他搬过去。本来木青住的离食堂就远,年纪大了又懒得走,吃宗庙伙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皋陶那边我们去了700多人从事商业和畜牧业,匠作区独立以后也达到了近1500人,而且这都是以壮劳力为主的家庭。 剩下来的4000多人里,还有大量连一个壮劳力都没有的莱夷族俘虏家庭——壮劳动力们在莱夷修城时被莱鹰劫走了。 这下子,能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从去年的近3000人锐减为现在的1300多人,就算不拓荒,去年的2万多亩地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更别说还有大麻地和菜地了。 按后世的思维,这2万亩地在哪里都是抢手货,可是那是在根本不愁劳动力的情况下,一是人口太多,二是耕种方法先进。 可是在刀耕火种的情况下,人数就很重要了。要按去年的生产质量,深翻土达到30厘米以上,加上起垄、打窝、播种、田间管理,尽管已经耕了一年的地算“半生地”,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怎么办? 人口是一时没有办法增加了,现在各族在大元城外种地基本不需要大元族指导了,他们自己都忙不过来。 另一个办法是改进耕种方法。 特别是最费人力和时间的翻地这一项工作。 我们不是有牛吗?人力不够,那就用畜力代替。 同时我让骑兵们给木驼带了口信,我平时给他的粟米,至少要选2000斤出来,在大元贸易城外开1500亩荒地,而且这项工作不得使用一名大元族人作劳动力,必须全部用牛羊从各族换劳动力来做,参加者的部族越多越好,最好每个部族只来10来个人,覆盖面越广越好。 这帮家伙很会享受生活,皋陶那边的各族跟他们换来了大量的陶器,他们的畜栏里也随时在增加牛羊,连狩猎都不用,天天就有吃不完的炖肉,却个个都不满意,天天吵着要粟米饭。为此骑兵们不辞辛苦,往返多次,带了6万多斤粟米过去,据说只够他们吃两个月的——真是能吃的猪! 大元这边的耕种面积不变,哪怕管理稍差一点,产量一定要维持,不能降得太多,所以到了开发牛耕技术的时候。 牛轭的制作在原来制作失败的牛车时就已经做过了,但耕地用的犁却没有尝试过,主要原因是犁头,后世为了开土石,都是用的铁制犁头,才能遇土开土,遇石开石。 后世的历史上,在没有金属犁头之前,应该就在使用牛耕技术了,那时的犁头是用的什么材料呢? 青铜时代初期的金属是贵重物品,不可能用于农业生产。到了商代才出现青铜农具的使用。 看来没得金属也是可能发展牛耕技术的,有了这个前提,我有了一点信心。 找来土鲁,跟他商量了一下我的想法,土鲁五天后拿来一块像我画的的j字形的曲木,1米多高,当然下面的钩要大得多,在上面加了一块水平横木,是挖槽用榫结构固定进去的。 下面钩的末端,按我的要求做成三棱锥,上端面是平面,下面是两个相交的斜面,这样顶端就是一个像三棱刮刀一样的比较扎实而尖锐的工作部了。 带这个初生的“木犁”,我和木青、土鲁一起去做了一下牛耕实验。 牛轭上好后,牛颈上一个木轭用两根麻绳拴到犁的横木上,我把犁尖插入土中,让土鲁牵着牛,让木青和我一起扶着犁,然后高吼一声:“驾!” 牛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手扶犁,用树枝在牛屁股上抽了一记,牛才动起来,犁尖迅速将地面翻开,犁出一道槽。 我正沾沾自喜,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再“啪”的一下,犁尖在土中碰到了硬物,犁尾的横木过于脆弱,已经断掉了。 土鲁一脸苦相,将坏掉的犁拿走了。 只有那条参加了伟大的初耕实验的牛,喘了喘气,美美地嚼草去了。 第五十七章 旧恨新仇 第二天,实验继续。 这一次犁身和麻绳拉的横木都得到了加强,我特意选了一块靠近河边,土质松软的地进行试耕。这一次我把犁尖插到了30厘米左右的深度,牛拉了几次没拉动,我不敢再试,将深度调整到20厘米,正式开始了牛耕工作。 但前后犁了不到1000米的距离,在总长100米左右的地块上来回走了八九趟,就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犁尖钝了,土鲁的脸色难看得很,这还是我特意跟他交待过,选硬木材料作的犁尖! 这才一亩多地,就花了我们半天时间,而且犁也不能用了。 下午没再继续实验,犁不能轻易修复,土鲁和他的徒弟们忙开了。 两天以后的实验我没有参加,结果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没有金属犁头,这样的工具没法子用来替代人力。 但木青和土鲁兴趣盎然,认为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子,我也没有阻止他们,让他们继续做实验吧,但这一年春耕的面积和坚决要求降到15000亩,这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了。 事实上在播种之前,做好了准备的只有13000亩,但大麻地扩大到了2000亩。 我已经很知足了。 可就在这时候,让我不爽的消息传来——莱夷的一族动手了。 首当其冲的是在大元和贸易城之间运送物资的骑兵队,尽管多数商品在贸易城都能生产了,但像海盐之类的东西就不行,这可是贸易城的重要物资之一。 第一次受到攻击,伤了一名骑兵,但运盐队成功逃遁,没有其他损失,也没有引起我的重视。 第二次就不一样了,对方不是碰上来的,而是明显的伏击,11名骑兵伤了5名,还掉了两匹马和200多斤盐。 此风不可长。 我亲自带了100骑,让10名骑兵在前面运送物资,我们在10公里以外跟着。这一趟却无惊无险。平安到达了贸易城。 我跟木驼交待了一下,要他注意有人剪径,木驼却是一脸期待的表情。既然来到皋陶的地盘,无论如何该跟偃梁打个招呼,备好了20斤盐作礼物,我带着元昊到了偃梁的大帐外。 远远就听到大帐内传来偃梁的怒吼:“莱夷!……” 在他面前的地面上,跪着一个满脸血渍的大汉。 原来前两天一个皋陶族小部族前来贸易城换一点海盐,没想到离开时有一个莱夷族的小队跟在他们后边,双方还同路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帮莱夷人到了半路,说是大元人抢了莱夷人的东西,所以从大元换来的东西他们也有份,要皋陶族的人分给他们一半。 这个小部族的领头人正他们的村长——现在跪在地上的这个汉子,急怒之下就和莱夷人发生了冲突,结果寡不敌众,被莱夷族的人打伤,还好看在皋陶族份上,没有人丧命。 我问了一下,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距离贸易城不到10公里! 我本想征求偃梁的意见,但偃梁狂怒中往山洞中找偃师去了,元昊看着我,我示意了一下,元昊立即回贸易城去了。 偃梁从洞里出来时,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但一脸的不甘。 我经过他身边,只说了一句:“大元不会容忍!”掉头就走了。 等我回到贸易城,没有见到元昊,一问木驼,说是半小时前元昊一个人回来,带了50名骑兵已经出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小子没让木驼插手,木驼会不会放过他? 晚上元昊带着骑兵们回来了,却是空着手,我看了他一眼,他看了看木驼,对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皋陶族外面就热闹起来——一群莱夷族的战士,全身被藤条捆死,嘴里还塞进兽皮,拴成一堆,就放在皋陶族外面的畜栏里,旁边放着用羊皮袋装着两袋盐。 偃梁和偃师从大帐里跑出来,看到畜栏外已经站满了族人,还有少量在贸易里跑出来看热闹的人。莱夷人很低快就被皋陶族人拖了进去,其中就有两天前被饱揍的那名村长,不过此时他是一脸的亢奋! 到中午时,莱夷人被放出来了,但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皋陶族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根短棍子防身,就叫他们滚蛋了。 被揍过的那名村长可能受到偃梁的指点,随后就带了一只小羊到大元的宗庙里向墨龙献祭。我和元昊都躲开了没见他,木驼很好奇地看着他一脸的伤还笑得很灿烂,却问不出个所以然。 晚上偃师派遣人过来请我和木驼过去。 “莱鹰已经向北迁移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偃师开门见山地对我们说,木驼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却没从我脸上看到什么信息。 “但莱夷是一个大族,大元和莱夷的冲突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偃梁在一旁补充道。 偃师瞪了他一眼,对我说:“尊敬的大元神族有强大的力量,但皋陶族和莱夷族就像自己的兄弟,两族之间的事情,就不需要大元帮助了!” 我笑了一下:“这不仅是两族间的事情——这是三族之间的事情,大元和莱夷之间会有需要解决的问题,但皋陶族将永远是大元的朋友。如果皋陶族需要大元族做什么,长老和族长只需要开个口就行了,我和木驼一定照办!” 偃梁看了一眼偃师,满面红光,偃师却长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吃炖肉的时间。 回到贸易城,我跟木驼交待了一下,一是加强骑兵的训练,大元城那边的100名新招的骑兵我会很快送到贸易城来。另外加强对皋陶族各部族的保护,一旦对方提出保护要求,尽量满足。 元昊则主要负责这一阶段贸易城外的拓荒工作——以后的“大元牌粟米酒”就要靠他们自己产的粮食生产了。为了保证运输安全,不能有太多太大宗的物资继续或者长期依赖小批量的骑兵运输。 从这个月开始,盐每五天才送一次,每十匹马运盐,就要配50名以上的骑兵护送! 光等别人上门不是办法,接下来也要考虑什么时候主动出击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料到,我根本就不用等! 第五十八章 以牙还牙 莱夷族的长老们显然把账算到了皋陶族头上,元昊为他们出气的举动为皋陶族带来了更多的麻烦,挨揍的那个皋陶族村长显然很爽,偃梁也很愉快,偃师却可能预料到了更坏的结果。 在偃师看来,皋陶与莱夷之间尽管有很多的不快,但毕竟是兄弟之族,大元与两族虽然有一些渊源,却相对远了一些,所以不宜让大元参与进来。 我的看法有些不同——大元躲得过吗? 没有强大的力量作后盾,还谈什么文明发展? 不来侵犯我,我也能做到藏拙晦形,但打上门来的家伙,就不用对他客气了。 偃梁也对偃师说:“大元族和莱夷族,哪一个更像兄弟之族?” 偃师无语。 在我回到大元城不久,贸易城传来消息,莱夷族动手了。 或许是慑于贸易城的防御威力,莱夷族没有对大元贸易城下手,却对皋陶的外围小部族有兴趣,原先被揍的那个村长叫偃豹,立即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一点也不负他的名字。 他在十天内就将全族人一起移到了皋陶族大帐外,原来的村子里,连柴也没剩下一根。 但是在他周围的几个小族却遭了殃。 大约有200人组成的劫掠队将几个小族一抢而光,连羊群都赶回了莱夷族所在的北方山区,陶器更是抢劫的第一对象。幸运的几个小族还剩下几顶帐篷,有的就只有几根木棍了。 皋陶族内很快增加了400多“难民”——这些小族与皋陶族间显然是一种密切型的联盟关系,比大元族与周围部族的关系要深,后者利益关系远多于种族关系。 偃梁的情绪开始进入失控状态,偃豹来时还带了所有的牛羊,后来的部族连木棍都没有几根长的,有一个族到达皋陶族时,村长都已经饿了两天。 在皋陶族周边的这片草地上,畜牧已经覆盖了大部分草地,除了猛兽以外,可供狩猎的对象并不太多,更何况他们被劫掠一空。 得到消息后,没跟偃梁商量,我直接指示元昊带上一个100人骑兵连,对莱夷的“抢光”政策进行了“反抢光”——在偃豹他们那几个小族周围出动了几次“巡逻”式的行动,其中有一次抢回了一个小族的牛羊,并将一个50人的莱夷小队全抓到了皋陶族。 莱夷族的人显然犯了众怒,在偃梁的极力阻止下才没有出人命,连偃师都没有出面干涉。 很快,这种“兄弟”冲突式的情况就被莱夷族打破了。这个小队放回去没多久,20来名满身是伤的小族战士就逃到了皋陶族,请求偃梁去救他们的族人——100来人被莱夷族抓走了,而且这一次是一个用人头祭祀的莱夷族分支干的。 偃梁为难了:这一次要是答应了,那皋陶族和莱夷之间又会回到以前的厮杀状态;不答应,那族人凭什么还要在神鸟面前祭拜? 偃师在神鸟壁前跪了一晚,第二天出洞,让偃梁准备好一队20人的战士,由他带领,去向莱夷族要人。 偃梁不敢违拗,只好照办,同时偃师还交待,在他回来前,不能让大元族人再以武力帮助皋陶族,以免造成更大的冲突,偃梁答应了。 春播结束后,我带着新训练的100名骑兵赶到了贸易城,除了还有50名新兵在大元城训练以外,已经有250名骑兵在贸易城集中了,战马也达到了300匹。 此时在贸易城的大元族人已经达到1000人左右。 如果我们大元的朋友偃梁和他的族人受到伤害,大元族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果皋陶族交出大元族城里的全部陶器,并将大元族赶出莱夷族和皋陶族所在的山地和草原,我们就不会再跟皋陶为难!” 偃师带回来的答复让皋陶全族哗然——这不让皋陶和大元两族厮杀么? 而偃师带回来的另一样“新鲜”的东西则将皋陶族人推向了战场——那个皋陶小族的村长头盖骨! 偃梁头戴鸟羽冠,以族长的身份,带着20个最大的分支小族的村长,以羊头、牛头和鹿头各一个献祭,在神鸟壁前向神鸟发誓:此仇必报! 随后在没有知会大元贸易城的情况下,偃梁召集所有靠北部山区莱夷族地盘的皋陶族部落向南集中,靠近皋陶族大帐所在的地区。每族所有的战士也在半个月内赶到偃梁的大帐外,准备与莱夷开战。 木驼在第一时间嗅到了打仗的味道,兴奋得如同撒欢的小马,却碍于偃梁的请求:“在皋陶战士倒下之前,请不要插手两族的冲突!” 木驼没有再向偃梁细问,却在给我带口信问询的时候透露出了一丝丝狡猾:“是第一个皋陶战士倒下的时候介入,还是最后一个?” 我的回复是:“送一面墨龙旗给偃梁,帮他在大帐外树一根旗杆,当他的大帐外升起墨龙旗,就是大元骑兵出动的时候!” 莱夷族从皋陶族人撤走小部族的情形中得到了开战的信号,而莱夷族在上一次战斗中显然得到了利益。 莱夷族从来都不是一个采取守势的种族! 很快,第一批莱夷族战士在离皋陶族畜栏不到10公里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却没有进攻的意思。 这批莱夷人不到200人,而皋陶族大帐外的战士已经达到上千人。莱夷人一定在等其他分支部族的到来。 偃师要求偃梁不向莱夷族首先挑衅。 这时木驼发现了一个问题:莱夷人有弓箭! 尽管这些弓箭和大元的没法比较,最多是当初莱鹰的联军使用的那种原始版,但和皋陶人手里的长矛比较起来却是有绝对优势的。贸易城里的木匠们立即全面行动起来,在五天内赶制了一批简易弓箭,送到了偃梁的大帐外,甚至还有数十个大元骑兵专用的藤盾也送给了大元族。皋陶族人很快从木驼的演示中看到了这两样攻防利器的威力,仿制的藤盾很快成倍增加。 以偃豹为首的一批强硬分子在偃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跟元昊学起了射箭技术。 (我假装看不见!) (之前不把弓箭教给皋陶族是我坚决要求的,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我什么都愿意教给皋陶族,从历法、文字、农业,但从他们的生存状态来看,已经不一定要太好的武器来维持生存了,强大的族群给了他们足够的生存能力。) 半个月后,莱夷人也达到了大约1200人,这批人和上次莱鹰带到大元城外的有明显的不同——都是纯正的莱夷族中坚战士,而不是通过临时强征拉壮丁凑起来的部队。 莱夷人的代表团来到了偃梁的大帐外。 “战前谈判”开始了。 (大元族长元齐说:做人要厚道,看书要投票!谢谢大大们捧场!) 第五十九章 为何而战 “偃师,皋陶族有没有作好准备接受莱夷族的条件?”象征性地从山洞里祭祀完神鸟出来,嬴山直接地问道。 “还问什么?莱夷族的战士已经踏入了皋陶族的土地,抓走了我们的族人,抢走了我们的牛羊;莱夷族的长老们已经打开了皋陶族人的头盖骨,我们还可能有其他选择吗?”偃梁愤然作答。 “我们只要大元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在与莱夷族结仇之后,还能在少昊金天氏族人的草地上生存!莱鹰的族人就是被大元人杀的,作为神鸟庇佑下的部族,你们为什么要维护他们?”嬴山激烈地指斥偃梁。 “大元族人已经向我们说明了与莱鹰的冲突,你们能肯定是大元族人犯的错?”偃师语气中开始有一点烟火气。 “他们杀了莱夷族人,就该付出代价!”嬴山红了脸强争。 “那莱夷族人有没有作好准备,为已经死去的皋陶族人付出代价!”偃梁反唇相讥。 “你……!”嬴山指着偃梁,手指颤动,在他身后的两名莱夷族战士霍然而起。 大帐内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偃师身后的四名皋陶族战士持矛立起! “都出去——像什么话!”偃梁怒斥。 四名皋陶族战士夹着两名莱夷战士走出大帐。 帐内一时寂静。 “罢了——嬴山,你告诉我,莱夷族真是为了大元来的吗?”默然半晌,偃师开口道。 偃梁一脸冷笑,嬴山本已经平复的脸色重新泛红。 “大元族对皋陶族就那么重要吗?”嬴山反问。 “少昊氏命莱夷祀鹰鸷,看来是天命所钟,大元不过适逢其会罢了,上次大战还是在你我小的时候——嬴山,为什么你们就是放不开呢?”偃师仰天长叹。 嬴山彻底无语,脸上已显恼羞成怒。 “明天,原来的地方!” 偃师直接让偃梁送客。 帐外的战士看见嬴山的脸色,知道谈判已经破裂,莱夷人匆忙离去,皋陶族人高呼:“偃梁!偃梁!” 大战在即,木驼不失时机地将我绘制的两幅“神鸟旗”送到偃梁帐外,偃师老泪纵横,偃梁大喜过望——开玩笑,万年前的部族,无论如何强大,在对绘画方面的造诣始终有限得很。我这来自后世的人随便玩上一把,在他们眼里哪还有不五体投地的? 神鸟旗升起的时候,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大元的强大,是传播大元文明的前提——木驼,你要么不参加,要参加就得打漂亮!而且不得在偃梁有明确表示之前出动!”为免传达有错,我让人带了一张大元纸去,纸上写的就是这段话。 木驼看到纸,汗流了一地也没有找到方向——横着看还是竖着看,赶紧找来大元贸易城学校的教师,才搞懂了我的意思。 再把纸拿回手中,放到大元宗庙香案上时,估计一脸坏笑的木驼只听进去了“打得漂亮”四个字。 次日一早,离皋陶族不到五公里的一条小溪旁,莱夷人开始集结——嬴山所在的部族率先来到溪边,头顶牛头盔的族长比当初莱鹰的扮相好看的地方,只是在牛头盔上多装饰了一些鸟羽。 这里面却没有莱鹰的人影。 两公里外的土丘后,深草中微微露出几个人头,元昊和他的小队严密关注着莱夷人。 一队一队的莱夷人从分散在不同方向的帐篷堆里走出来,向小溪边集结。 同时,皋陶族各分支部族的战士也从帐篷堆中分别集结出来,开始向小溪进发。 两个小时后,小溪两边已经集结了一共大约2500名战士,人数上都差不多,但总体上比上次莱鹰带到大元城下的要精锐得多了,没有老弱生丁,全是壮男。 两族在相距约100米的地方站住了脚。 “偃梁!”头戴牛头盔的莱夷族长高叫“离开这片草原,回到少昊去,我就放过你们全族——我只要找大元族战斗就行了!” “嬴羽!这片草原是少昊给皋陶族的封地,莱夷族的封地在山上!你要草地,象莱鹰一样,到北方去吧!皋陶族将用生命守护草原和神鸟!皋陶族人流了多少血,莱夷人都不会少流一滴!” “好!让少昊的始祖作证!我们的血都在今天流出,让我们之间的水冲走,不会为始祖所憎恶!” “偃梁!偃梁!”皋陶族战士高呼。 “嬴羽!嬴羽!”莱夷人也鼓噪起来。 土丘后的元昊一挥手,一名他旁边的战士从草从中滑退,向贸易城跑去。 嬴羽的长矛向前一指,后面的莱夷族600来人冲到小溪前,张弓搭箭…… “盾防!”偃梁的指挥口令明显是“大元版”的,土丘后的元昊不禁嘴角翘起来。 刚才还遮遮掩掩的两排藤盾立码出现在皋陶族战士的前面,一上一下将皋陶族战士护得滴水不漏,盾墙后,皋陶族弓箭手同样张弓搭箭。 “放箭!”躲到盾后的偃梁高叫。 被突然出现的藤盾搞昏了头的嬴羽马上就明白了这怪东西的用处,但莱夷族的战士反应也不一般的快,没有一人后退的情况下,全体提高仰角射出了第一箭。 双方立有损伤,莱夷射手死了30余人,伤了100余人,皋陶族伤了20多人,死了1人。 皋陶族射手训练不足的缺点显现出来——第二轮箭射出后,莱夷的射手们全跑到射程外了。 “最多只能逃走一半!”土丘后的元昊将皋陶族射手在心里换成了大元骑兵后,yy中对这个战果很是不满。 嬴羽也不负族长的职责,意识到对射是皋陶族占优,甚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得到了大元的帮助,但最重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作出正确战术决策! “啊!”嬴羽将长矛一挥,率所有人持矛狂冲上前——既然远程进攻不行,就短兵相接吧! “不错!”元昊对嬴羽高看了一眼,评价好了一些。 相比之下,皋陶族这边反而显得混乱起来:持盾的扔盾找矛,持弓的不知道该放箭还是扔弓找矛。 危急中偃梁大呼“持矛!” 情况开始变得有序一些,双方的短兵相接开始了。 贸易城内,木驼率200骑兵将地面踩得尘土飞扬! 城门紧闭,木驼等得焦燥,仰天大叫起来—— “偃梁怎么还没败?” 第六十章 胜得漂亮 溪水迅速被血水染红! 莱夷族的战士起步早一点,尽管又有数十人在皋陶族射手杂乱的流矢中受伤,但莱夷族战士毕竟冲入了皋陶族的队伍中,弓箭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腰系兽皮裙,****上身的战士们红了双眼,举矛互刺。 溪中水花四溅,莱夷人和皋陶族人的血混在一起,顺水流出数公里外,杀声更加狂燥起来。 元昊任务已经完成,立即向贸易城跑去。 短兵相接中,莱夷人的悍不畏死战意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二十余年未经战阵的皋陶族战士开始呈现疲态,队伍很快被莱夷人穿过。 嬴羽率开路的勇士从皋陶族背后又反冲回来时,皋陶族败象已成。溪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但部分皋陶族战士开始向大帐方向溃逃,偃梁多处被伤,血染兽皮裙,被战士们架着往回逃。 偃师站在山洞口,看着皋陶族人败退,率还能一战的300多老年族人,持矛守在洞口,眼中有泪,却满脸坚毅。 “神鸟保佑皋陶族人!我族从来没有在神鸟壁前败过!”偃师仰泪脸朝天举杖。 “神鸟庇佑!皋陶不败!”老战士们举矛高呼。 然后这群老人冲向了攻至的莱夷人,只有不到40人护着偃师堵塞住山洞口。 眼看敌人已经攻至畜栏,老战士都冲了出来,败退的皋陶族人鼓起余勇,向莱夷反冲了上去。 厮杀在畜栏处开始重新激烈,骨质和石质的长矛插入皋陶族和莱夷人的身体,不断收割着生命。 接近800人的莱夷战士在不到500人的皋陶族弱兵面前战意如潮,步步进逼,长矛间血肉横飞! 看到畜栏所在的防线又已经不保,敌人离洞口已经不到300米,偃梁终于不忍,向山洞大呼:“偃师!” 偃师出现在洞口,猛然双膝跪地,无奈地低下了头。 大元墨龙旗很快取代了神鸟旗,升起在旗杆顶部。 “终于到我了!”木驼听到墙头上战士发出的信号,狂喜大叫:“快开门!” 200战骑在草原上卷过,如风如龙,卷向正嚣张的莱夷族人。 莱夷族人看到墨龙旗升起,本没有什么反应,但木驼率领的骑兵一出现,两公里外就传来地面的震撼,这让莱夷族人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大元族!是大元族来了!” 惊恐中肯定有参加过对大元族作战的莱夷战士狂叫起来。 木驼却没有直接冲进两族交错的战阵,而是从旁掠过,从接近到远离,所有骑兵都射出了三箭,这个速度和皋陶族简直是天壤之别。 转眼之间,近70名莱夷族人倒地毙命,200来人带上箭伤。 木驼迅速带队再次逼近,嬴羽这次却误判了形势,率200多人扑向骑兵。 木驼在马上“嘿”的一笑,马头轻轻一带,又在嬴羽的队伍旁10多米处擦肩而过,再次箭如雨下——这一次有近100莱夷人倒下,或死或伤,只有一名骑兵的马被掷矛刺中,退出了战斗。 连赢羽肩上都插了一箭,如果没有牛头盔的话,将是两箭。 莱夷人还是没有习惯将手中唯一的长矛掷出去。 这下子攻守易势,莱夷人顿时仓皇溃逃,嬴羽也在怒骂中被架着狂奔。 偃梁已经无法再追击,偃豹代替他率队冲向了敌人。 但大元骑兵们显然没有想让莱夷人有逃走的机会,没有理会奔逃的嬴羽,而是在第二波攻击后就直接冲向了小溪处的战场。 溪边的莱夷族战士顿时出现恐慌性的逃窜,纷纷扔下对手,向己方基地狂奔。 然后是骑兵战士们的飞箭“点杀”表演,没有一名莱夷人有机会捡起自己的弓箭或逃回帐篷。 “跪下!跪下!”绕到前面的骑兵们大叫! 看着前方张弓搭箭的大元骑兵,莱夷人开始放下长矛跪在地上。 元昊带100名骑兵开始在弓箭威慑下捆绑俘虏。木驼带其余99骑迎向逃来的嬴羽他们。 看到99骑在前面出现,排成一排没有让开的意思,赢羽和手下的战士们站住了脚,面面相觑,几个不知死活的持矛冲上,立即被招呼成了刺猬。 木驼盯着嬴羽,冷喝一声。 “跪下!” 嬴羽目爆凶光,挣开手下,持矛独自前冲——“嗖”的一声,木驼一箭穿入他的左膝,嬴羽“卟”地一声趴在草地上,左膝颤动不止,却以矛插地,强撑着站起来。 木驼眼中略带嘉许,却毫不留情地将另一箭射入赢羽的右膝。 “啊!” 嬴羽倒地向天狂叫。 莱夷族人抛掉手中的长矛,纷纷跪下。 战果是残酷的,两族有400余人战死,1500余人带伤。莱夷人多是死伤在弓箭下,从占尽优势到死掉200余人,伤600余人,主要是在大元骑兵加入后造成的。 偃师在打扫完战场后,安排偃豹带人手看管俘虏,他带领其他长老进洞去祭祀神鸟去了,大帐外的墨龙旗又重新换成了神鸟旗。 木驼带着大元族医馆的大夫,早早地就到了皋陶族的大帐,先给偃梁治伤,再为其他皋陶族治疗。 俘虏的救治放到了最后。 一名骑兵早早就派遣往大元,向我报战况。 战后的次晨,偃师率偃豹及其他皋陶族各部落村长,用牛羊鹿三牲为礼,到贸易城大元宗庙,向大元墨龙行叩礼祭祀。 木驼和元昊在一旁跪下,听偃师口中念念叨叨,在说什么“太昊”、“少昊”、“神兽”……互看了一眼,却均不得要领。 大礼已毕,在庙中大厅入座,偃师先代表皋陶族向大元族的战士致谢,再进入正题。 “大元神族将打算如何处置战败的莱夷族人?” “什么?” 木驼和元昊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所措。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皋陶族和莱夷族的战争,大元族的参与是族长元齐的授意,却并没有处置俘虏这一条。 没有我的指示,木驼和元昊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随意作出决断。 以后还有可能,现在不行。 “那就还是请教你们的族长吧!”偃师看了看这两个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战士,知道他们多半不知道怎么答复这个问题。 “是!”元昊躬身作答。 三天后得到消息。 现在该我头痛了。 (头痛啊?——来片斯达舒!噢,不对,来,整点三精补补钙!……靠,不对症啊?! 咱整捏?找书友们!——噢,知道了!整点票票! 哗!这下子好多了!谢谢书友大大们!!) 第六十一章 战争由来 春播由于受到战事的影响,贸易城外只开荒1000余亩。 我赶到贸易城以后,元昊为此专门作了解释。 但皋陶族的问题才让我有点伤脑筋,俘虏的处理问题将决定我们在皋陶和莱夷两族的纷争中参与程度有多深。 从元昊得来的情报看,两族间是百年不解的死结,一方不亡,另一方不会罢休,特别是莱夷族人。 大元族若要在草原上立足,该不该卷入这种纷争? 最后我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稍微绕过一下,前去拜访皋陶族的长老和族长。 “大元族不愿看到皋陶和莱夷族之间的冲突,但如果发生,我们不希望看到我们的朋友——皋陶族受到损伤。” 偃师忙不迭地当面向我致谢。 “目前需要面对的不仅是处理俘虏——当然那是皋陶族的权力——更重要的是,如何将皋陶族被抓的族人交换回来,还有如何保证下次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偃师长叹了一口气—— “莱夷和皋陶的冲突由来已久,大元神族的出现只是一个很方便的借口而已。” “莱夷族与皋陶族同出少昊金天氏,少昊以族繁代衍,部族众多,而以神鸟之名分封24族,或依山泽,或依林草,已经有百年之久。当初少昊族的长老们按祖神启示,从各神鸟中选择一种,分别让各部族祭祀,其中莱夷族获封祀鹰鸷,我族的神鸟大元族长也看到过了,恕不面提。” “在各族神鸟中,以皋陶族的最为接近宗庙所祀神鸟,以此为莱夷不满,认为少昊金天氏偏向我皋陶族,便不祀鹰鸷,反以我族所祀神鸟作为莱夷所祀!——唉!这帮背祖弃神之徒!” “从此莱夷族自设神山,以少昊正宗自居。但又耿耿于皋陶所祀神鸟——当年少昊金天氏在各族中唯一派遣宗主前来封祀神鸟的就只有皋陶族,洞中所刻就是此事。” “在过去百年中,两族为此多次冲突,往往便死伤许多族人,历年曾有攻至神山洞口者,但从没有莱夷族战士能持矛进入。” “此次嬴山等见大元依皋陶建城,心生不满,旧事又重提,却是让大元神族劳烦了!” 偃师向我跪倒,元昊连忙扶起,偃师又继续说下去。 “此次皋陶族所虑的,也是大元族长所说的两件事,但俘虏为大元族战士所获,未得大元族长允可,偃师不敢擅自作主。如今得大元族长亲口明旨,偃师代表皋陶全族在此谢过了!” 偃师和偃梁双双跪下,我只得亲自又扶起来。 “但此事只可用于处理前事,即换回我族人,至于后事,却是皋陶与大元两族恐怕都难以做到的,只好由神鸟庇佑皋陶族了——这次获大元帮助,又安知不是得神鸟安排?” 偃师表情轻松起来。 “元齐今日前来,却正是为了这后一件事?” “这么说,大元族长有什么好法子?” “只须如此如此……” 三天后,嬴山所率的莱夷族代表团来到皋陶族,却没见到偃师。 接待的族人答复说:“皋陶族人伤者甚重,族长几乎不治,偃师长老忧心如焚,日日在神鸟前祭祷,现已经病倒,正由大元族照料。” 嬴山面色灰败,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也无权要求皋陶人为他做什么了。 等了两天以后,嬴山耐不住了,厚脸向偃豹提出,能不能看一下莱夷族的俘虏们。 “啊,这个——不知我皋陶族人在莱夷族洞中是否安好?” 嬴山一张脸立即从红变白。 偃豹冷哼道:“什么时候我看到那些皋陶族人,什么时候你就可以看到嬴羽!” 嬴山无奈,只得留下,让其他代表们速回山中,取皋陶族人来。 17天后,皋陶族人带到,却少了5人——包括那个没了头盖骨的村长。 偃豹愤然作色:“嬴山!皋陶族人少了一个——你们莱夷族人就得全部偿命!” 嬴山被抓在手中,如同一只瘦羊。 偃师踱入帐来:“偃豹不可!” 急着喘气的嬴山这下子有点明白过来了,直接向偃师跪下。 “不用说了——这次莱夷欲灭我皋陶,若非神鸟庇护,此刻已经没有偃师了。” “不过既然嬴山长老代表莱夷族送回了皋陶族人,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带回来多少人,就可以带走多少人!” 嬴山急忙叫道:“还请偃师长老放还嬴羽!” “赢羽么?既然他愿意祭祀神鸟,就让他多祭祀些时间吧!一年以后,若两族再无纷争,我就放了嬴羽,并放还所有俘获的莱夷族人,此后若再有冲突,皋陶族将再无这样的宽容!” “我保证莱夷族再不会来犯皋陶!”嬴山高叫。 “我知道嬴羽是你侄子,可是,嬴山,刚才的话,你先回去向莱夷族的神鸟说去吧——不过明年,这话你还得再向我皋陶族的神鸟前再说一遍!” 莱夷族战士中,伤最重的200余人得以随嬴山返回山上。 经过贸易城,嬴山恨恨地瞪着墨龙旗,喃喃诅咒,而后愤然离去。 次日,由大元族指导,剩下的有劳动能力的俘虏开始为皋陶族修建城墙,高达三米,厚2米以上,以神山为一壁,修出约3公里长的三边城墙。 我跟偃师说的是:“下次有没有机会再冲突,谁也无法预料,希望嬴山在神鸟面前所说的话算数吧——但再有冲突,皋陶先得立于不败之地,像大元一样,筑城吧!” 为此大元派遣最有经验的建筑技术人员,参与了皋陶城的建设,在此过程中,不仅俘虏为了早日回家而劳作——偃师许诺,一日新城完工,一日放他们回家——连皋陶族的战士们也全力参与。 我在一边偷笑:“什么时候完工,还不是看大元人要修什么吗?” 双城建起之日,大元族的立足大计才真正完成,互为犄角的两城之间可以建立起一种相互支援的战略关系。 现在要做的是强化我们的盟友,弱化我们的敌人。 莱夷族人再拖上一年,就算他们想找大元或皋陶族的麻烦,也得等几年恢复元气吧! 现在开始,周围200公里内,可以放心的传播大元文明了。 所以我和皋陶族还将讨论另一件事——皋陶愿意和我们同行吗? 第六十二章 石犁诞生 从皋陶族偃师长老的话中,我大致知道了有一个强大的少昊族金天氏的存在。这个大族应该是以某种鸟类作为图腾来崇拜的,而且从皋陶或莱夷都不过是“24族”之一来看,这个族应该在古山东居于重要的统治地位,其各族分支范围应该极广。 这为我将要大展宏图想传播的文明提供了一个求之不得的基础——人口! 从皋陶和莱夷族的关系来看,尽管百年冲突,仍相互认可为同一始祖的后代,那其他未和皋陶族冲突的部落联盟,应该能很容易接受由皋陶族为主体,由大元提供支持的文明传播吧! 下一步,我想应该得到皋陶族的绝对支持——尽管目前皋陶欠下大元族一个巨大的人情,但我将要做的工作对皋陶族仍是一个巨大的决择,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愿意参与我们的文明传播工作呢? 从贸易城发展的经历来看,要传播文明,首先要在一个大的部落联盟中央取得一个立足点,利用大元现有的技术优势和领先文明,取得当地主要部族族长及长老们的支持,建设具有一定防御能力的基地,才能进而发展贸易,最后达到推广大元文字、大元历法、大元数学、大元建筑、大元农业、大元医术……等成果的目的。 在这些步骤中,最重要的,也是首先要取得的,是一个立足点,是当地部族族长和长老们的无条件支持,以少昊族的广泛分布,最能胜任这一工作的莫过于少昊族,但我们连少昊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只能先依靠皋陶族了。 “大元族想让更多的皋陶族人成为和大元骑兵一样的勇猛战士,让皋陶族和大元族一起制作陶器,一起种植粟米,学会使用大元的文字和历法,不知道长老的意思……”以“大元粟米酒”为礼品,我小心地向偃师提出了这个问题。 “大元族和我皋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元齐族长所言,对我皋陶族必定有益无害,还用得着问什么?”偃梁虽然带伤,却一点没改直爽的性子。 “元齐族长需要我皋陶族做什么,请只管开口,只要是我偃师能答应的,绝无推托的道理……”偃师慢条斯理地表态。 “那就好——我想请长老安排族中子弟,到我大元贸易城内,参加大元学校学习,我族必将尽心竭力,教会他们大元所有的一切。” “不知元齐族长教会了这些子弟,将有何用?”偃师问道。 “将来大元与少昊各族之间的交易,我将委托由皋陶子弟完成,所得利益,大元与皋陶将共有之!” “好!”偃梁差点站起来,又痛得躺了下去。 “元齐族长所要求的,对皋陶有百利而无一害,偃师别无所求,一定尽力做到”偃师也很清楚偃梁为什么高兴,这个事情对他们皋陶族的壮大实有重大意义。 莱夷族的俘虏们热火朝天地投入到皋陶城的建设中,皋陶族的子弟也已经在贸易城入学,这个方向的事情我可以暂时放一下了。 另一边,大元城传来了好消息。 在大规模的春播结束后,土鲁没有放弃对牛耕的研究工作,他反复地选择最好的硬质木材,不断改进犁头形状,终于能用纯木质的犁进行20~30厘米的浅耕,并在2~3亩内不至于损坏。 但这时他发现我为什么要放弃了——三亩地耕起来的确很快,但修复犁头不是一个独立的工作,一个硬木犁是整体制作的,犁头修整起来就会削掉木料,修个两三次,这个犁头就报废了。 而且修一个犁头的时间,差不多的劳动力已经可以耕两三亩地了。 这期间我给过他一次指导——用后世机械加工的基本方法,当刀具易损坏而且难修复时,就用装配式刀具。 实际应用到犁头上,就是单独做几个硬木犁头,用榫槽结构装到犁头上去,一个坏了,就可以立即装另一个。 这样子带上四五个犁头,就可以犁10多亩地了。但应用的前景我还是不看好——硬木犁头在没有金属工具的情况下,加工一个也要一天多,一个加工犁头的壮劳力在一天内,基本能够翻上三亩地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往皋陶处理俘虏这件事的时间内,居然让土鲁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原来他有一次看到一块建房用剩的石头,形状很像他做的犁头,就尝试用了一块石头稍加修磨。结果用到犁头上以后,这个石质犁头居然耕了20亩软土才被一块地下的石头碰坏! 这下子土鲁欣喜若狂,大肆搜集各种形状的硬度不同的石头,并很快的积累了不同石头用作犁头的经验。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对我的重要性,让一名骑兵快马跑到贸易城来通知我。 这是我今年在大败莱夷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立即随20名骑兵返回大元城。果然,大元城外,今年的菜地已经全在用石犁耕地了。 为表彰土鲁的功绩,我特地让土土烧制了一个陶版,供入大元神庙,上刻有大元字的阴文:大元六年四月,土鲁制石犁。 土鲁满脸骄傲,土土满脸羡慕。 我想,后世祖宗们不重视“奇技淫巧”,才推迟了文明的发展进度,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从这一次起,就让这些推动历史发展的人得以配享宗庙,享有与那些开疆拓土、文治武功的人享有同样的荣光吧。 没想到这一微小的有心之举在数年后成为一项殊荣,的确带来了一些改进,也造成了一些困扰。 不过我知道,在我能找到可供冶炼的金属矿藏之前,所能作的改进始终是有限的。除非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矿藏并炼出铜或铁,否则生产力水平始终不可能逾越现在的水平太多。 牛耕的出现和成熟,已经将青铜时代之前的生产力水平提高到了一个极致,农业上我已经采用了太多明清以后时代的管理技术,再加上石犁的出现,唯一还能做的,也许就是找到新的物种并加以培植。 种子——我要新的种子! 但我知道这是有困难的,关键是季节不对,要到秋季才会有大量种子供我搜集。 秋季? 不对啊!? 今年有四月为什么会比去年早了这么多? 春播为什么会这么迟? 第一场春雨为什么下得这么晚?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我不知道? 第六十三章 改革历法 从前两年的经验看,的确是每一个的四月感觉都越来越冷,从大元三年开始,播种的时间就一年比一年晚,现在是四月中旬才播种,比大元三年晚了大半个月,难道这个年代的天气开始变冷了?最后一个冰河期让我遇上了? 可是也不对啊,夏天和秋天还是那么长,而且春天晚了,冬天也来得晚了,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到冬天在延长或者比以前更冷啊? 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找出新绘制的“大元历法”——仔细一看,顿量汗水涔涔而下——每年只有12个月! 这下子我明白了! 到这个世纪以来,因为记时所用的天象中,月亮的变化是最直接的,一时大意之下,就以12个月作为一年了。这个时间大约只有360天左右,而按后世的时间,应该是365天多一点才是一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365.24天)。 就是差这5天多,五六年下来就差不多少了一个月,怪不得开始感觉春播晚了一个月——原来是我的“大元历”出了问题。 这时我想起了后世所用的“农历”:按天文学观点看,这个历法是标准的“月”历,以月亮的变化作为记时的依据,而所谓的“公历”,也就是“太阳历”,是以地球绕太阳一周的时间作为一年的,相对于农历更接近实际的一年。 最终的一年,应该是以地球绕太阳一周作为一年,才能正确反映气候变化过程。 所以在“公历”里,每隔四年要用“2月29日”来调整多出来的时间,而农历则隔数年有一个“闰月”来调节每年少掉的那5天多时间! 我的“大元历”采用了农历的记时方式,却忘掉了隔几年加上一个“闰月”! 历法的改革势在必行,但应该采用什么方式?是用“农历”还是“公历”? 斟酌了很久,我还是打算采用在后世沿用了数千年的“农历”。 因为对处于部落联盟阶段的原始人来讲,月亮的变化比太阳的变化更加直观,太阳的观察应该以大型的日昝作为工具,观察其顶部投影在每一年的变化规律,才能得到比较准确的结论,这个对于原始人来说,太复杂也太为难了一点。 但月圆月缺就比较好看了,抬头就能见到。 所以只需要在现有的大元历法基础上,结合观察太阳的计算,加上必要的闰月,新的大元历法就该比较完善了。 我让土鲁在大元神庙的广场上竖起一根尖顶长杆,高度在5米左右,并在其顶端投影范围内,铺上大量的石块,以便在上面信记号。 为应付眼前的需要,我还赶紧让木青通知大元城和贸易城的学校,立即在大元历法的大元六年中加上一个闰五月,其他的年份得等我的观察和计算以后再公布了。 在我对历法进行改革时,贸易城那边传来消息——莒族代表团来了。 由偃师介绍,这个代表团在祭祀过皋陶族的神鸟后,径直到了贸易城大元宗庙内,向大元墨龙献上祭礼,并大礼参拜。 元昊当时正好在城内,接待了这个代表团。 原来头一天莒族的长老到达皋陶族时,意外地发现皋陶族的帐篷区正兴起一座“皋陶城”,而偃师长老所在的住处,已经由一座大帐变为一间大了数十倍的木顶白墙建筑,大门外高高飘着一面与洞内石壁上一样的“神鸟”旗。 偃师长老在接待中明显的感觉到了莒族长老们的诧异和好奇,一股子得意劲上来,故作神秘地不提由来,而是将陶锅架上火,炖上一锅羊肉,取出平时不太舍得用的陶碗(因为一个陶碗打破以后,偃梁就叫木匠给他们专门作了一批木碗),给每位来宾盛上一碗。 美食美器当前,莒族的长老们都没时间再发问,先大快朵颐,饱餐一顿之后,才问起这些东西的由来,其间不免提到莱夷族与皋陶族的冲突。莒族长老也为之眉头一紧,面色不愉——看来他们与莱夷族之间也不很愉快。 但皋陶族的变化对莒族长老的吸引力才是无可抵御的,莒族长老们坚决要到贸易城去参观考察,偃师当仁不让地作了半个主人兼导游,带上数只羊为礼,与莒族战士所带的猎物一起,送到了贸易城内的大元宗庙。 待看到大元宗庙的宏大,莒族长老们才真正开了眼界,加上土土的徒弟们在宗庙内所制作的各种专用陶俑装饰,让莒族人目不暇给,更对大元墨龙的威风神气五体投地。 元昊从偃师的态度中察觉到了这个代表团的重要性,不仅坚决留他们在宗庙内的“招待所”住下来,更让厨房准备大量的大元美食,以蒸、炖、炒、炸等各种烹饪方式供进宗庙餐厅,让莒族人享用。 结果“老虎”的徒弟们一显身手,不仅让莒族的长老们惊为神物,食相极为不堪,连偃师都食指大动,认为之前大元族的族长在“文化交流”中,什么都传授,就是不提厨艺,一定是有重大原因的。 看到外面没有资格上餐桌的莒族战士们馋涎流了一地,元昊偷笑了一阵以后,命人做上一桌野味,摆上热气腾腾的薰薰微黄的粟米饭,才让这帮汉子甩开腮帮子大嚼,抛开了刚才“眼看手勿动”的烦恼。 过后得知这一情况,我对元昊大加赞赏——不仅女人要抓住男人的肠胃,部落抓住潜在的盟友肠胃也很重要啊! 从后来的结果可以看出,这帮大哥一下午在参观大元学校这个重要项目时,就只顾着打嗝了,根本没有花太多脑筋去看大元字是怎么写的,大元数字是如何画圈的,大元的陶器是如何精美…… 最后进入正题,莒族的长老们在手中东西比较微薄的情况下,满脸通红地问偃师,能不能向皋陶借点羊,向大元族换点陶器回去。 偃师的反应那是一等一的快,当即就想起了我对他的叮嘱,开始试探性地向莒族长老提出在莒族那边也修一个类似的贸易城的建议,并指出,目前皋陶族的城墙、房子那都是在大元族指导下修建的,陶器都是从大元买的,神鸟旗都是大元族送的……总之,一个贸易城在族里,就能带来无尽的好处。 莒族离贸易城那么远,带着陶器要走差不多20天,那多累啊! 何况大元族人还帮助皋陶族人学会了弓箭,打退了莱夷人! 那还用想什么?对莒族人来讲,最后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接下来该是两族和元昊一起等我的答复。 贸易城的传信骑兵快马加鞭,奔赴大元城。 第六十四章 建交莒族 莒族的到来是在这个初夏我所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我在八天内就赶到了皋陶族,向偃师打听莒族的底细。 “莒族在我皋陶之北,与皋陶族一样,也受封于少昊,然与皋陶不同的是,莒族获封的是少昊族最早的祖神——玄鸟,因此除我皋陶族外,少昊所封各族中,以莒族最重,至今还有少昊部族认为只有莒族才祭祀的少昊正宗祖神,长老们不愿到少昊神山去祭祀,而是到莒族去祭祀玄鸟。”偃师毫无保留地对我解释。 从偃师的话里我听到了两层意思。 一是这个莒族不得了,说不定和少昊还有正宗之争,在少昊各族中的地位非其他部族可比,那与莒族的交往一定要重视并谨慎,利用好他们特殊地位的同时,千万别轻易地又卷入另一场部族之争——特别是和少昊族这样的巨人。 二是机会来了,要与少昊各族交往,还有比这更方便的渠道吗? 我十万火急赶到贸易城,找来元昊,了解客人情况。 “那帮子算什么客人啊!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长肉——成天的就海吃海喝,一次都没有催过让我找您。” 我乐了,这就好办! 果然,莒族的长老们特别好说话。 “我就是大元族长元齐,请问……”面对桌上一群“埋头苦干”的老头子,我都不知道谁长得什么样,小心翼翼地问。 “莒族盈离,代表莒族感谢大元族的款待!”一名最为年长的长老从宴席上站起来,胡子上粘了一团粟米饭。 对原始部族长老来讲,时间是最不怕浪费的东西——何况在大元族的美食面前。所以从上次在偃师带过来参观以后,他们就没打算回皋陶去住,铁了心在贸易城等我来。偃师要不是族中大小事情还等他们回去,多半也愿意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所以盈离从不催元昊,绝对不过问我什么时候到。 但没有不散的宴席,连偃师都只能在痛定思痛后选了五名皋陶人到贸易城的厨房打工,自己愤然离去,莒族长老们见我到了,也就知道吃“白食”的好日子过去了,不禁都有些留恋之意。 但我带来的决定却让他们对将来的生活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宾主入座以后,进入正题。 “不知道大元族有没有兴趣带陶器到莒族去交换我们的羊群?”莒离显然在这些天里除了大吃大喝以外,还充分了解了大元族的生存和贸易方式。这座城里的人绝对不用狩猎来养活,畜栏里就有从皋陶各部族交换来的吃不尽的羊群——当然,木驼带骑兵打来的狼、狐和豹子不在此列,那纯粹是为了练兵用的。 “这个……”我面显难色“好是好,可是莒族离我们太远,陶器运输不便,我们的战士也要住的地方……” “那可以在莒族修筑城嘛!”盈离急不可耐地回答。 “……大元族人与莒族混居不方便罢——您看我们的城都建在皋陶城之外,只是方便皋陶族人交换而已,却没有占皋陶人一座帐篷……”我仔细比较了现有的模式和盈离的建议,指出不同之处。 显然盈离没有想得太多,他只看到皋陶人在筑城,就以为都是大元人修筑的,却不知是皋陶人自己的产业。估计他只想到筑莒城,只是为了方便与大元族人交换东西,也方便他们能随时享用美食而已。 听到大元族人还是要单独筑城,他和几位长商量了一阵,最后告诉我:“莒族愿意按皋陶族的方法,给大元族提供筑城的地方。”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我之所以一定要单独筑城,是有长远考虑的,从近的角度讲,有些技术要保密,用来交换物资,没有自己的地盘是不方便的。 筑城所占的这点土地对莒族这样的大族而言,实在是九牛一毛,但未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也没法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开展贸易。 所以这样的地盘对大元族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纯粹从安全角度讲,有了一个强悍的防御工事,即使在人数相对较少的情况下,也不怕被不怀好意的各部族人攻击。 现在盈离对我们是欢迎的,我们也愿意借陶器、海盐的交易,建立与他们的关系,但一旦某个长老在族内挑起反对大元的势力,造成与大元族人的冲突,我也的确需要一个安全保障! 从更加长远的角度看,今后的中心城镇雏形,就是这样的防御性城堡。以此为中心,才能为文明发展与传播提供一个相对安全可靠的场所。甚至还有更往后的国家,也是以这样的小城镇作为基本单元的。 那都太远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莒族给了我一个可以复制皋陶经验的机会,并可以借此建立远大于贸易城在皋陶所能产生的影响。 所以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谈的了。 两天后(我用这两天为莒族画他们的神鸟旗——玄鸟,也就是燕子)大元族和皋陶族的陶器匠人、建筑工人、木工、教师、厨师和战士共200余人随莒族长老们出发,带着陶器、粟米、海盐以及少量的羊群(用于途中食用)前往莒族的基地。 80名骑兵作为护送力量,不计入这个代表团,因为他们是要回来的。 由于这一趟具有特别明显的贸易性质,运输的货比较多,加上长老们的赶路速度和蜗牛们有得一拼,按骑兵战士们讲,最多两天半的路——他们回来就是只花了两天半——这个队伍硬是走了17天! 我对盈离在莒族的地位实在缺乏了解——他办起事来速度是他走路的10000倍,回到族里的第二天,已经召集了200多莒族战士到大元族营地,问带队的木穷,选好建城的地方没有。 我对木穷提出的建城地址要求是:离莒族大帐或图腾约2公里的地方,参照贸易城到皋陶城的距离就行了,以便于进行交换贸易,但又不至于相距太近而增加和莒族人发生利益冲突的机会。 下一步还要指导莒族建城和建房。 我实在很想亲自陪木穷前去,但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大元城。 木青不行了! 第六十五章 木青大葬 木青应该已经超过了40岁,在这个年代,尤其他又多年生活在大元的那个山洞里,能撑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 皋陶族的偃师年纪应该要比木青要大,但游牧部落的生活,环境要比山洞里好得多。现在少昊各族的山洞,多半是作祭为祭祀场所而已。 所以木青已经在大元族中算得上高寿了。 我相信以后的长老们普遍会比木青活得更长久些,但从我重生之日起,木青就已经是族中最老的人,加上这些年追随我左右,百般劳碌,比那些成天在屋檐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身体的消耗大得多。 这一次要是放在后世,大不了叫做“偶感风寒”而已,对木青却是致命的。 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我,只能在前往皋陶之前,嘱咐土土两口子,让木青多喝开水,却不知道木青真正的病情如何。只知道他感冒了,痰多,有点咳,至于是什么病,有多重,一点概念也没有。 土土知道木青对我很重要,也知道我对病情的关注,眼看木青痰中的血越来越多,数日内就卧床不起,汉土医生又无法可想,赶紧让一名骑兵到皋陶来找我。 “神”村长这次却要让他失望了。 马在狂奔,我在颠簸中回想起这些年来木青对我的帮助和关心,不禁悲从中来。 第一次在元齐的躯壳中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张丑脸,正挥着一截鹿尾,召唤我醒来。 第一次看到我用简体记下洞中每个人的名字,是他在边上给我介绍。 烧第一窑陶器那晚,他几乎没有睡,整晚在洞口窥视,深怕森林中的猛兽会伤害大元的村长。 在我的“大元村小学里”,木青永远是最优秀的“学生”。 为了造字,他一个月都跟我一起劳神,从未叫过苦。 当我需要全族人按我的意见展开建设,木青永远是我策划的最好执行者。 是木青做的第一笔陶器生意,为大元族打开了发展的大门。 …… 天不佑善人!大元的先祖和我所造设的神灵——你们为什么不保佑木青! 马队狂卷入大元城,我骑马直奔大元宗庙——是我让木青在宗庙里代我处理大元城事务,也是我让木青在那里养病。 见到木青时,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我的到来,让他的眼中重又聚起一点神光,可惜喉头滚动,却发不出一语。只是将颤动的手指着床前的两个人,眼看着我。 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是新任的长老木恩,木青手中常拿着的木杖,现在已经在木恩的手中。 我知道他的意思。 一是看在他的份上,要看顾土土兄弟。 二是新任长老已经产生,今后他的工作将由木恩接替。 我凝重地点点头,木青脸上露出一丝宽心的微笑,手垂了下去,喉头一响,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神归天外了。 愿天地间的诸神和大元的先祖给他指引,让他死后安乐无极!! 我跪倒在神庙的诸神前,心中惟愿这些神位真的有灵。 木恩和土土跪在我身后,征询我对丧事的安排。 我这才醒悟过来,在过去的数年中,木青一直在负责所有大元族人和敌人的丧葬事宜,从来没有让我费过心。 现在轮到我给木青安排丧事了。 按大元族的葬法,最多就是挖一个深坑,确保不会被野兽挖出来吃掉就行了。但木青不一样,我要给木青一个风光大葬。 墓穴选在与大元城相邻的一个山岗上,距离城墙大约两公里,在大元的耕地范围内,刚好可以遥看大元神庙,我也可以从神庙的广场上看到这个位置。 木青,今后再有什么难事,我会请你默助我! 大元再有什么成就,将与你同喜! 让我们永远患难与共,后天下之乐而乐吧! 土鲁按我的设计,为木青制作了一具华贵的棺椁,就放在大元神庙前的广场上。 葬礼由木恩主持,也借此确立他在木青之后的地位。 在众宾云集之后,当着全体大元族人的面,木恩按我事先拟好的悼词,追思木青一生的功德,以及对大元和邻族所作的贡献,场中一片静默,微有啜泣声传出。 然后是“遗体告别仪式”:所有人排成一线,绕木青遗体而过。 接下来是“发丧”:木恩将一碗水泼在地面,以示净道,然后领头走向墓地。 我和土土、土鲁、木驼他们几个人,用麻绳捆扎好棺椁,几根杠子抬起来,缓缓走向墓地,途中多次换人,城中壮年争着要送木青长老一程。 墓穴深约2米,放下棺椁后,覆土之前,最后一次开棺,我和土土他们跪在墓穴旁,与木青最后一次告别。 覆土后与地面齐平,只立有一块陶碑,上书“大元长老木青之墓”,旁边一行小字,是“大元六年6月”。 另一边,大元神庙内,已经树起一块小牌子,与土鲁制石犁那个牌子相对,上书“大元长老木青之位大元六年6月” 从兹日起,长老木青就离我而去了。 我跪在木青灵位前,心中默祷:“木青长老,你在天有灵,当看顾我大元族和我元齐——如果你在天上没有碰到那个真正元齐的灵魂的话。” 我在神庙内向木恩交待了木青的日常工作,并将木青平时常用的房间移交给他,看得出,在木青临终这段时间,木恩已经在病床前守了不少日子,而木青也已经将多数未了的事情托付给他了。木恩对庙内事务了如指掌,也让我放了不少心。 来到这个世纪后的第一个熟人离我而去,让我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张月光下在大元洞口露出的不放心的老脸。 但大元的发展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随着在莒族的新城建设进展,大元文明又有了一个新的起点,将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广的范围扩散。 时不我待,木青长老,愿你走好! 元齐——前世的那个也好,今生的这个也好——必将会带领大元走向更好的未来! 我将尽快前往莒族,推动那里的建设。 第六十六章 大元新书 我赶到时已是木穷他们到达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莒族基地的大元贸易城已经开始夯筑地基。但由于人手太少,进度太慢,不像在皋陶族建城时那样,先贸易后筑城,有足够的羊群去和周边部族交换劳动力。看来木穷还是经验不足,对贸易和建设的先后顺序处理不当。 我立即让木穷抽出一部分人手,在莒族提供的建城地点外,先以帐篷的形式开展贸易——开玩笑,修贸易城做什么?贸易在前,城在后嘛! 我则带上20斤海盐,先到莒族神山,祭祀玄鸟,再向莒族族长和长老们送礼。 进了大帐才发现,盈离对我们送给莒族的锅不太满意——为什么就做不出在皋陶族大元贸易城宗庙里尝过的那种美味呢? 看着盈离长老微微板起的脸,我在心里窃笑了一下——为什么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食文化”始终是中国文化的精髓啊! 这才向长老们和族长解释:在皋陶大元贸易城吃到的东西,除了炖品,还有大量的煎、蒸、炸菜品,不同的菜品得有不同的陶制炊具,按不同的制做工序,加入不同兽油,并佐以大元特有的粟米饭和特色野菜,才能做出那般美味。 长老们面面相觑,才知道他们曾经享用过的“大元美食”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基础条件。 长老们迫不及待地向我问起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我提出现有的贸易计划——不同的炊具、粟米、野菜、成品兽油、海盐等这些东西,大元族人将立即在建筑的新城外开始贸易,价格按皋陶族外的价格,绝对优先供应给莒族! 同时作了一个广告,请长老们向莒族的各小部落,以及其他少昊金天氏大族宣传我大元族所有的特色产品,以便大元族能尽快的获得所需要的物资。 长老们全都一力支持——尤其是那些在大元贸易城享尽美味的长老们。 但我送出的另一项大礼,就让他们全傻眼了:菜谱! 我解释说,这个东西本来不是为莒族准备的,是大元新城的厨房工作资料,因为这一次新城的厨房里有许多生手,为了让他们尽快学会烹饪,我才制作这了份“教材”。 长老们陷入抓狂状态中——有了这个东西,不是就可以天天在大帐内制作美食了吗? 但莒族没有人会读大元文字啊! 没有关系,这个我可以让大元族的教师义务来做到,绝对为莒族培养出既会烧菜又会认字的厨师来! 在此之前,我支援莒族一名大元厨师。 有了莒族毫无保留的支持,从第二天开始,大元族的贸易帐篷外就开始热闹起来。首先是莒族长老们对大元族所送的陶器数量和品种都不满足,按我送的菜谱上画的炊具示意图,一大早就来“按图索骥”,用莒族的数百头牲口换取了一系列炊具。 我派遣去的那名厨师——看来以后应该改叫“业务员”,不失时机地向莒族长老们提出了大量要求:这口锅没有;那个勺也不能少;粟米是一定不能少的;海盐一次要放多少……在他的吩咐下,长老们派战士至少在一天内跑了大元族五趟! 这小子以后回来我得重奖他——我在纸上记下了这名厨师的功劳! 随后在莒族外的生意日渐兴旺,莒族的附属部族比皋陶更多,尽管在大元筑城处的神山外,只有大约不到1500人的规模,但这恐怕与莒族长老们的管理理念有关:盈离总是认为,一个单独的部族太大,牲畜太多,每天早上就得将牲畜赶到很远的地方才能有足够多的草可以供牲口食用。 因此,他的管理方法是——只要有一天看到族人放牧到天黑以后才回来,就会立即召开长老会议,将族人的一部分单独立帐,并指定方向让其迁出去。 从盈离的解释来看,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作法,上一任的长老也是这么做的。 这就无怪乎莒族有近300个分支了。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一个小族前来祭祖神,那些长老代表团除了祭祀之外,也多半有带小一辈到处相亲的任务,只偶而有两小族之间发生了比较重大的争执,来让盈离在祖神面前裁决的。 其他的大族比较不容易有人来,但伯益、夏、终离、郯等大族还是陆续有人前来,其中伯益与夏族对莒族的祖神更为认可,祭祀的礼品据说比到少昊金天氏去祭祀的时候还要多。 不过少昊金天氏的内部正统之争我才懒得去理,在商言商,我只在乎我的生意。 在有形的商品大量向草原倾销期间,我从菜谱事件上得到启发,开始推销具有独立知识产权的东西——书籍——不过其初级阶段也不过就是用麻线缝在一起的几张大元纸。 但纸上的东西则是丰富多样的。 大元文字——基本是算字典,多数字旁边附上了图,这是大元学校师生们花费了大量时间做出来的产品。 大元数学——主要是100以内的加减法。 大元历——就是一张日历。 大元菜谱——附炊具图,以及每种炊具的价格。 大元农业全书——含农具图及做法,粟米种植方法及时间,大元族提供粟种的价格。 …… “大元书籍”的销售价格是惊人的低,几乎就是搭配在大元陶器上销售,属于赠品的范畴,这让“生产者”们——特别是大元学校的师生们很是不满:送出去的东西,别人会珍惜么? 我听取了这个意见,但售价还是极低。 我的算盘是打在长远的地方,而不是这种小利上。 试想如果让莒族的小村长们看到陶器和几张纸,你要费唇舌让他相信那几张纸值一头羊,还不如告诉他那种东东擦屁股非常软和。 所以我是以“说明书”等方式在销售书:比如在月亮锅上,就附一张日历,一般锅上就附菜谱,粟米上就附农耕说明书…… 结果是在商品热销的同时,“大元分校”也在帐篷里提前开学了——为了搞清也许仅仅是如何做菜,就有不少小村长将族人送来学习大元文字。 当然这也是们打出的“免费入学”招生广告产生的直接效果。 在大元新城墙建设远没有完成时,大元的影响已经在莒族的领地上远远地传播开了。不断地有大小部族借参拜之机,行交换之实,前来参观和交易。 但这其中我最看重的,还是郯族代表团的到来。 第六十七章 人口制约 郯族并不大,据前来参观的长老说的情况我估算了一下,神山所在的地方不会超过1000人,而分支部族不会超过50个。 但郯族却是少昊第一个分封出去的部族。 当年少昊金天氏是如何分封的,长老们都已经无法说得比较明确了,但主要的分封方式,大约与现在盈离分出小部族的原因和过程差不多,只不过较为明确的是,那时的分封规模比较大,要求获封部族迁移的距离比较远,郯族迁出来的时候,大约有500名族人,走了近一个月才到现在的位置——南方,比大元族还要南方的大草原上。但所处的位置比大元族偏西得多,而且他们来时是通过了皋陶所在的地区。 从郯族走到莒族,长老们也走了将近一个月,要不是这里祀有玄鸟,他们才不会来。可能由于郯族的历史比莒族要久,所以双方基本上互相看不起: 莒族:我们祭祀的可是始祖神玄鸟,比较起来,你们郯族所祀的不过是青鸟,比玄鸟差多了。 郯族:我们才是少昊内最古老的部族,要不是少昊氏后人糊涂,怎么会把始祖神鸟分封给你们莒族祭祀! 结果就是祭祀礼节很隆重,而双方长老都板着一张臭脸。 但祭祀完以后,在饭都没有为郯族准备的情况下,盈离还是想起了我要求他做的事,或者根本就是不想为郯族人在莒族帐安排食宿,直接就向郯族长老们推荐了大元的贸易帐篷区,建议他们来参观考察。 按盈离以前的经验,我对这些与莒族可以平起平坐的大族,无论如何都是会热情接待的,也免得日后他被郯族的长老们说闲话——不是我盈离不接待你们,是你们到了大元的帐篷里就舍不得回来。 郯族的长老们估计也不愿意在莒族的大帐内多呆,听到这个建议,纷纷喜形于色,巴不得快点离开,估计就算在外面吃一点干粮,他们也不愿在莒族讨东西吃。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我也不知道莒族与郯族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除了奇怪为什么盈离没有亲自带客人过来以外,就来不及细想,直接吩咐木穷隆重接待——这跟莒族的其他小村落代表团可不一样。 大族果然有大族的风范,郯族长老们根本就没去看陶器,而是仔细在研究大元墨龙旗,然后为首的长老沉吟了半天,还是止不住问道:“郯族盈翔,不知大元族这神兽是……” 我很干脆就答复他:“大元僻处东南,先祖遗下来的神兽,历来是大元族祭祀的第一大神,元齐也是按先祖遗示,不知道来由。” 盈翔见我语焉不详,回头和长老们嘀咕了一阵,才正式向墨龙旗行祭祀大礼。我虽不知底细,却因为这一面墨龙旗间接得到不少方便,也就懒得去理原因了。 讨论了宗族关系,接下来进入正题,按老规矩,先安排盛宴——八荤八素,外加粟米饭,饭后还加上“大元米酒”饮品——汗!这个东西从度数上看只能当饮料了。 (腐败啊!四菜一汤是远远地被超标了啊!) 但郯族长老们的表现还是让我使劲地撑住下巴,以免它掉下来——一点点酒就醉了。 说实在的,这东西由于马背上不方便,我带得很少,刚端上桌还考虑它的接受度问题,可是为数不多的两坛(大约五斤装)结束以后,老家伙们的口味大开,坚决要求再上,四坛之后,七名长老就有四名倒在了桌子上,盈翔跪倒在墨龙旗前痛器流涕,谁都劝不住。 这一天就算白费了——我在心里ps了一下这些喝淡米酒都要倒下的长老们——看来是不用谈正事了。 事实上,盈翔也是第二天才提出他们的建议:让我们派遣代表跟他们到郯族所在地,去建一个一模一样的贸易城。 开玩笑!凭什么你莒族有的东西,我郯族就没有! 从盈翔的口气中,我闻得到一股浓浓的酸味——郯族是比莒族要古老的少昊分支,也是比较讲资历和要面子的部族。 对好东西的向往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再强大的文明,物质的攻势都要比理论说教要来得直接,一顿大餐,比什么都有力地说明了大元贸易城是个好东西。 尽管早有预料,我还是为中国传统餐饮文化作为外交武器的威力所折服。 但这时我发现大元潜伏的一个危机浮出水面了——人口! 不断扩大的文明攻势,是需要已经充分消化这一文明的人口来支撑的。 从原来大元城周围部族聚集起来的班底大约是6000来人,其中接受了各种技术培训的大约有3000人口,而且分散在陶器、农业、建筑、木工、文化……等各个方面,一旦要建设一座贸易城,需要的都是具备基本上所有技术的一个强大代表团,皋陶那边的大元贸易城已经先后去了近1000人,木驼还天天跟我要人,直嚷人手不够。 莒族这边的新城现在开始用牲畜换各小部族的劳动人口参加施工,最迟在年底也要初步投入使用,那起码又是1000人以上的需求量。 明年大元城的农业生产还需要人手呢! 就算从皋陶族那边培训出来的新人得到偃师长老的支持,能够来参加其他新城的建设,但数量和质量也太不足了。 更为头痛的是骑兵,目前的近500匹马中,一岁半以内的小马就有80多匹,病马、怀孕的母马等又占到近40匹,能用的只有370匹左右,而骑兵已经达到了350人,能够灵活使用的马匹实在太少了。 但建立远距离分散的新城,又实在离不开骑兵们的机动能力,不管是从安全还是从快速运输方面,骑兵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 上次木驼和莱夷族打了一场硬仗,靠骑兵占尽了优势,但即便如此,好战的木驼过后跟我说起当时的情况,还是比较保守的。 “好在莱夷族人在跟皋陶族战斗中已经累得不行了,不然,若只靠那200骑,对付1300人以上的莱夷,至少也得付出50人以上的伤亡。” “没有100人以上集中使用的骑兵,根本不能对付1000人以上的集中步兵——如果对方懂得运用方法的话。” 这样的敌人迟早要出现,我们的人手要用于战斗,还要用于运输和防守。 总之,进一步的发展开始受到人口不足的制约了。 第六十八 人口新政 郯族的邀请非常诱人,但我手中实在缺乏足够的人手可供支配。 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我还是决定先采用“简化版”大元贸易方式先和郯族开展贸易,两名骑兵奔赴皋陶,带上我的书面指令,让元昊带100人到莒族来,再携带上必要的货物,同郯族的长老们一起出发。 同时我也在思考人口的问题,一直以来我对少昊金天氏的各族,都是报的平等合作态度,按后世的一些思维惯性,对打别人人口的主意,始终有一点忌讳,顾虑会对大元带来负面影响,不利于以后的文明推广。 但盈离对人口的处理方式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让我认识到,人口对这些较大型的部族来讲,的确是一个负担,而不是像后世一样,是重要的资源。 这也源于原始部落的管理方式有关,依附的小族对中心部族主要是一种图腾关系,以种族为纽带,而不是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彼此间除了祭礼以外,没有其他的经济义务,宗主族只是享有不固定的祭物收入,其他方面与各小族并无区别。 但后世就不同了,各联盟城邦与宗主国之间有严格的经济义务,统治与民众间有严格的税费经济关系,所以人口在数千年间被视为宝贵的资源。 当然,在这个年代,人口众多也是一个部族的实力所在,但在大族与大族动辄相距200公里以上,走路也要10多天到一个月的情况下,这样的实力价值也不是太大。 要等到大族与大族之间有频繁的战争,人口总量至少要比现在多出四到十倍,部族间交流与冲突都比较容易。 克服了对吸纳人口的心理障碍,我让木穷、木驼和木恩他们分别宣布了几项人口政策: 一、对大元三城中所有人口登记造册,这也是我到这个世纪以后的第二次人口普查,主要是为下一步的人口战略作准备。 二、原大元城外的各族,只要愿意搬到大元城内住的,一律提供住房和粟米,并义务让青壮年和小孩子进入大元学校学习,同时可以学到陶器和木工、建筑技术,但将来新城建好后,他们得服从大元需要,到新城居住。 三、皋陶族和莒族的小部族凡愿意到大元贸易城居住的,一律免费(不需要交换牲畜)提供住房和必需的陶器,牲畜由他们自行管理,不用关到大元的畜栏里,并同样享受“义务教育”,可以自行选择祭祀大元宗庙或本族的神鸟。 当然第三项政策实施之前,我还是分别向皋陶和莒族的长老们提出了我的方案:他们要求分封出去的小部族,也可以直接就分到大元的新城里。长老们也没有表示特别的意见,从盈离的态度看,还比较高兴。 大元有骑兵的机动优势扩大了放牧范围,加上目前牲畜总量还不大,不存在与各族的牧场冲突,能够接收他们的人口,也当然有这个能力可以负担得起。 更让长老们感兴趣的是,有更多的族人可以学到大元族的技术了。 人口政策的威力很快显现出来。 两个月以后,等我回到大元城,开始筹备秋收工作时,大元城的人口又在逼近6000人,匠作区和大元学校的人气重新开始回升,土土兄弟俩又忙着带大批的新人。木恩也不再为收割的人力问题担心了。 其他两城的情况也向良性循环方向发展,除了木穷还在紧张地修筑新城,木驼和元昊都对现在的发展进度很满意。元昊已经在郯族的地盘上扩大了影响,据盈翔讲,郯族的神山外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但按我的要求,元昊还是以贸易为主,没有立即着手开展筹建新城的工作。 大元六年的秋收,总收成中有300余万斤粟米,加上头一年库存中余下来的近200万斤,大元城现在最紧俏的是做斗仓的木板。 这些粮食足够大元城使用3年! 但我要用这些粮食发挥的作用,远不只是用来做粟米饭。 在大元三城中执行的人口政策,将导致人口的快速集中,再靠畜牧业生存,很快就会由于牲畜的总量增长而可能当地部族之间产生牧场利益冲突。 只有以粟米为主食,才能供养起高度集中的人口。 游牧部族人均所需要的土地面积,比农业部族所需要的至少大出五倍到十倍。 在同样面积上产出的粮食作物,从重量上比同样面积的草地产出的牲畜多得多。 后世的奴隶社会大发展,前提是农业的大发展,才有可能出现人口大量集中的城市。当然还有交通和运输的发展也是重要的条件。 比如我现在就面临这个重要的问题——运输。 现在有近150匹马基本上以运输为主,每次每匹马可运输200斤左右,全部出动一次,上百名骑兵护送,加上骑兵的马上也搭上100来斤,也不过4万斤的运量,按木驼那边1000来人的用量,如果主体上以粟米为主食,一个多月就完了。 而骑兵们往返一次就要10天左右。 再发展下去,这样的运输能力就远远的不敷使用了。 我在心中无限地向往以青铜做轴承的牛车——超过200公里的远程运输,没有这样的工具是很难实现的。 但铜矿、铁矿迟迟没有找到,这个年代又不能做深井钻探,只能碰运气找露天矿,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了。 但这个问题又不能回避,运输现在成了骑兵队的主要任务,木驼对此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从我这个角度,看到的却是农耕时代的瓶颈提前出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靠等待运输方式改善是不行了,只有搞“以点带面”的形式,以“示范农业”和“基地农业”为主,让各大元贸易城建立自己的农业基地,实施一定程度的“南泥湾”工程——让新城的开发者也同时成为农业生产者,最终自给自足。 我正在为大元七年的农业生产工作开始筹划时,皋陶族那边的大元贸易城里,出现了一桩意外事件。 大元法律要诞生了。 第六十九章 律法初成 说起来也不是一件大事,基本上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范畴。 一名骑兵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一名大元分校的教师,不小心发生了一点碰撞,那个老头子大概有点儿小心眼,加上身体跟这些骑兵没得比,可能被撞得稍微远了一点,粟米饭撒得一地都是。教师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语言,所以当他站起来以后,以最新版的大元语将骑兵骂得臭头,骑兵们的受教育程度不高,能认识50个字的都屈指可数,被骂得还不了口,郁闷得巴不得那碗饭是自己的打倒了。 郁闷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所以到了最后斗口惨败的骑兵同志立刻采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还击——动手。 结果不言而喻,教师被紧急送进了医馆。 木驼赶到时,只能看到点点血迹,一地的粟米饭和羊肉汤. 木驼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最后盛怒之下给了那名骑兵一顿饱揍,所以在后来的半个月之内,骑兵少了一个人。 从医馆出来的教师仍然不服,发挥了作为教师的文字优势,托一名当时不在场的骑兵将一张“诉状”带到了我手里。 看起来不大的一件事,却让我产生了很多联想。 在部落时代,内部冲突要么是用武力解决,要么就是村长或长老们裁决,当部落时代走向奴隶社会时,一个重要的东西——法律就要诞生了。 有了法律,我才能在越来越多的大元新城建设起来之后,确保不会由于某一个“城主”的一时头脑发热,采取了远比木驼过激的手段处罚成员,而提前爆发大规模的“阶级冲突”。 十天后,我来到大元贸易城,找来木驼和长老们,把我新拟订的“大元法”跟他们讲了一下,主要的内容有两个: 一、法律条文,其中大元刑罚分为“笞、役、斩”三种,根据犯罪情节轻重,可以分别处以打屁股、修城以及掉脑袋等不同级别的处罚,而犯罪主要形式的界定,则以人身伤害、财物侵害及导致成员间、部落间冲突等内容为主。 二、司法和执法机构:城中长老团负责对冲突双方的对错及程度进行裁定,由城主负责组织实施。如主要长老涉罪,则其本人丧失裁决权,城主涉罪,由长老团组织处罚。 木驼对我所说的(纸上的东西他反正也看不懂)“法律”这东西,从内容上是几乎自动就屏蔽掉了,这一点从我在长篇大论地对我的“法律准则”和“细则”进行说明时,他一脸的昏昏欲睡就能看出来。 形式上他是完全接受的——我一讲完,其他的长老们还在议论纷纷,他早就雀跃不已,满口赞成,并在第一时间将“法律”供在了大元宗庙内。 木驼的基本逻辑是——大元族长元齐永远是对的。 如果不对,请参照上一条。 在此基础上,“法律”上写的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关键是:这是族长制订的,所以就一定是对的,照办就行了。 我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 但这小子也的确有一手,从秋收前我发布“人口政策”起,到过年之前,他所在的贸易城就从不到1000人(其中元昊带走了100多人),快速增长到了近2000人,而且分配牲畜、组织培训等工作每一项都有板有眼,也让我放心不少。 这一次秋收,贸易城也收获了17万斤粟米,按现有人口的消耗,够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但我还是让木驼多准备一些粮仓,为下一步开展农业大生产作好准备。 过年的概念我没有怎么样跟族人灌输,但族中主要负责人对我将进行新年祭神和祭祖则是非常清楚的。这一年,大元神庙的祭祀人数比哪一年都少,除了木青已经不在,更主要的是族中青年骨干们都在外地忙碌。 只有土土兄弟、马齐和木恩他们参加了我的祭祀仪式。 家里的人我也没有让参加——公私分明我还是能做到的。 趁过这个年的清闲时间,我也在为大元下一步的发展作一些筹划。 目前已经有三座大元城基本成形,下一步将是在三座城的基础上,加快集中人口和扩散文明的工作。 木青的离去让我产生了种强烈的生存危机感,深怕自己来不及在生命结束之前见到自己的目标实现。很多工作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快了。 这人一次的人口危机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一个现实,在这个世纪里,没有什么比人口更重要的资源。 当下一步的农业大发展和金属矿藏发现以后,人类的生存能力将得到更大的提高,而在这个世纪极为有限的人口将是大元文明最大的制约因素。 一种文明是否能够得以延续,除了文明自身的质量以外,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承载这种文明的人口种群数量。要想让大元文明尽快的在这个世纪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并不会在其他文明的发展中消亡,就得尽快的扩大大元文明的影响范围。 从目前的发展水平来看,大元文明已经有了一定的积淀和积累,如果能够尽快的在“人口新政”的基础上消化新增的人口,提高人口的质量,那随之而来的就是跨越式的从“质变到量变”。 我就会有更大的信心推进大元文明的扩散速度。 目前还没有得到金属矿藏,只是因为这个地区的露天金属矿比较缺乏,但随着大元骑兵活动范围的扩大,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而从目前我们的活动范围来看,已经有近4万平方公里。 这个范围已经达到了后世山东省面积的大约四分之一,涵盖了鲁东南的大部分地方。 相信我苦苦寻找的金属矿应该离我不远了吧! 现阶段我最想要的有三样东西:人口、马和金属矿! 偏偏这三样东西都是急不来的,第一样要靠积累,第二样要靠寻找,第三样要碰运气了。 那我能急得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是农业! 大元七年,已经注定是我们大元的农业发展年。 足够多的粮食,更多的粮食,过剩的粮食,才能让鲁东南这片地面上迅速地让农业地位迅速地超越并取代畜牧业的地位。 农业时代只有在这种条件下才能真正到来! 第七十章 农业扩张 新年伊始,骑兵的运输任务陡然加重。 大约50万斤粟米需要向大元贸易城运送。 为了便于管理,也让各城的发展更显得有序,皋陶那边的贸易城就不变更名称了,以后再说,而木穷那边靠近莒族的贸易城,则让我命名为“有穷城”——不仅是因为木穷是有穷族的,也是让我大元城周边的这些小族在将来的发展中融入大元后,也有一个可资纪念的凭据。 木穷为此感激涕零。 但我却暗中制订一项措施,让原有穷族的成员尽可能的分散到三城中,而不是向有穷城集中。 贸易城和有穷城各分得了25万斤粮食,但其中各有3万斤是用于播种的。 贸易城的农业发展大计受阻于大元六年与莱夷族的战争,但大元七年则没有这个问题,木驼得到指示以后,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了近4000壮劳动力投入开荒,这个速度和规模让我大为吃惊。 要知道在整个皋陶大族里,能够称得上是壮劳动力的也不超过5000人——这其中还男女都有。 其中有的小族出动的劳动力得走上十来天才能到达贸易城所在的地方。 我赶到贸易城的时候,累得有点变形的木驼向我解释了他的措施。 我送过去的粟米他几乎都没舍得吃,除了必须的种子,主要用来向各族换取了劳动力,还搭上了手里大半的牲畜。 城内所有的劳动力都加入了开荒工程,由于得到长老们的支持,甚至大元分校的师生们都上了地里,匠作区的技术人员们也满腔热情加入到农业生产中。 而偃师在这个时候发扬了可贵的“原始共产主义互助精神”,让族里的所有的壮年战士义务地参加了劳动。 为了这个阶段的“劳动报酬”观念得到体现,让原始的“共产主义”先回归到原始“社会主义”,按劳取酬还是必须的。所以我让大元分校的师生们统计了一下偃师派遣过来的战士数量——大约400人,并指示木驼将这种行为定性为“劳动入股”——在今年的秋收工作中将按10%的比例给皋陶族应得的收成。 在春播开始之前,贸易城外的开荒面积达到了近3万亩,为此我又紧急向贸易城调拔了10万斤粟米。 木穷那边的条件有限,但由于城墙基本完成,人手也抽出来了。我让木穷不要急于建设城内,还是先用帐篷将就着,一切工作留到春播以后再说。木穷也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但最大的问题是他手里的牲畜有限,而莒族的各小部族对粟米的接受能力远比不上皋陶族那边,主要是贸易功能还没有达到很完善的程度,小族长老和村长们对陶器是很欢迎的,但对粟米饭还有一个认识的过程。 木穷有些焦急,我让他在贸易帐篷外煮一些粟米饭给村长和长老们品尝,做好宣传工作,同时大量地将牲畜换成劳动力。 尽管如此,最终有穷城外的开荒面积也不过达到了接近1万亩。 但木穷还是有些自责——主要是去年他在贸易问题上开展得晚了一点,所以觉得造成了一些损失。 不能太操之过急了,有穷城和贸易城的基础条件不一样,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我到有穷城看到木穷一脸的焦急,赶紧安慰。 元昊在郯族那边的贸易却开展得风风火火,郯族的长老们对大元的陶器、粟米、海盐都赞不绝口。元昊主要的策略是开展美食促销活动——第一个小族的长老前来祭祀神鸟,元昊都当着他们的面,让厨师做上一顿大餐。 看来莒族长老们的表现给元昊留下了深刻的映象,以至于当他把“美食攻势”用到极致以后,面临的主要困难居然是生产跟不上了。 大元城里的熟练技术人员迅速加班生产,大量的陶器和海盐、粟米源源不断地向郯族运去。元昊则向我征询,要不要把那边的大元新城尽快建设起来。 这一点其实早已经在我的计划中,新的大元城将叫做“汉土城”。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元昊会将这个时间大大地提前了。 这个时间提前并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技术人员(匠人)、教师的需求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我给元昊带消息去,我要跟郯族的长老们面谈。 很快元昊反馈过来,郯族长老们欢迎我前去。 盈翔在带我祭祀完神鸟后,用元昊送的陶器炖肉招待我——他们的神鸟看上去个子很大,却是放大版的像鸽子一类的小鸟,具体名称是不方便问的,而且也不一定和后世一样,只得作罢。 “不知道大元族长光临,为郯族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盈翔在甩开腮帮子大嚼之余,开始考察起我来的目的。 “在莒族的时候,长老曾经提起过要求大元到郯族来建城,但我大元人手有限,所以一直以来都仅是与郯族交换牲畜,没有能力建起城来。但为了有更多的陶器能供应郯族,我大元族将在郯族建立起可以制作陶器和生产粟米的贸易城,还需要长老的大力支持!” “元齐族长所做的决定,对我郯族必然有利,盈翔绝无异议,需要什么支持,族长只管开口!”盈翔很大度。 “……”我心里汗了一把——对郯族肯定是有利的,但大元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在运输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只有把农业生产带到各族去,才能满足我的目标需要,否则将来的大元城遍地开花的时候,再多的马都是不够的。 “大元族感谢长老们的支持,将来我族在建城时所需要的人力,都将用牲畜和粟米、海盐来交换,或者折换成秋收后的粮食,绝不让郯族的利益受损!”元昊在这几个月的交易中,也得到了将近4000只牲畜,加上正不断运来的粟米和盐,应该能满足建城的需要了。 但元昊的动作还是走在我的前面——在城还没有建起来之前,一块3000亩的农业示范用地已经播下了粟种——这家伙就是灵活! 大元七年的农业大发展终于进入了我所设计的状态,只要今年秋收不出意外,明年将是大元的扩张年! 但运输能力的不足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隐痛。 在紧张的运输中,我还是决定抽出50名骑兵和70匹马,安排十个小组,分别往贸易城的东北方向和正西方向寻找野马群,因为正北和西北方向都是大山。 这一次,很快就传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第七十一章 战象部落 先是一个好消息:从两个方向都找到了马群,虽然规模不大,但总共也有近400匹,这个消息足以让我们的骑兵头木驼同志狂欢上几天了。 事实上他一天也没耽误,当天就带上“狼狗”——第二代的11只狼出发了。我听到消息是他出发了半个月以后的事。 第二个也不一定就很坏的消息,是莱鹰出现了。 往东北方向跑得最远的一队骑兵,大约离开莒族走了7天,寻找我所急需要的马群,却在与另一小队所发现的马群擦肩而过后,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发现了一个近500人的游牧部落,而这个部落的畜栏上,有莱鹰当初所祭祀的神鸟图。 但这个部落却不是以莱鹰为首。 据小心翼翼地接近观察的骑兵说,这个部落肯定是莱夷族的一个分支,但似乎比较强大,因为部落中有一种远比马要大的动物,而他们的族人却与这种动物很熟,能见到有族中的战士爬到这种动物身上去玩。 很大的动物?比马要大得多?我很好奇。 “而且他们的村长也出现过,莱鹰只是拿着长矛站在他身后。那个村长没有莱鹰那么高。”骑兵补充道。 那么,上次趁夜袭击大元骑兵的,应该就是这个部落了,但他们为什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北方去呢? 我对这个部落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但木驼的反应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把一个野马群赶回贸易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我请示,什么时候找莱鹰算账! 我看着这个战斗狂,嘿嘿笑了一下,木驼的表情嗖地变化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主意要糟。 我也没特别的表示反对,只是告诉他,什么时候这两个野马群都被他调教好,什么时候骑兵就出动,他的一张脸立刻从西红柿变成苦瓜。 就算抛开老小,壮年的马全加起来也不会少于300匹,没有大半年时间的辛苦训练,“调教好”这个要求还真是蛮高的。 开玩笑,这大半年正是我大元粮食生产发展的高峰,大量的骑兵要做好农业用地的维护巡逻,还要向已经建成的贸易城和有穷城运送物资,即将开始建设的汉土城也需要要巨大的运输能力。 如果这个时候开战,不用说建设问题,连保证安全都有难度。 要找莱鹰,等秋收以后吧,希望那个时候,木驼可以告诉我,马匹都已经训练好了。 但我私下对莱鹰所在的那个部落还是充满了好奇:庞大的野兽,强大的部落,还有曾经袭击过大元族人的战士和村长。 在没有知会木驼的情况下,我决定带上次发现莱鹰的那个小分队前去侦察一下这个部落,也好对数个月以后可能发生的“复仇之战”作一点准备。 大元七年六月,当木驼忙于驱赶第二群野马时,我带着侦察小队出发了。 从贸易城出发,往发现那个部落的方向走,途中要经过莒族的分布区域,我也没有向木穷打招呼,他应该正在忙于城内建设吧。 各小部落之间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通行,所以基本上不会惊动任何人。 说起来可怜,在大元骑兵近40万平方公里的活动范围内,已经发现的所有部族加起来,也就不到5万人,平均8平方公里才有一个人,比后世的西藏地区人烟稀少多了。剔开那些不宜人居的地方,以及尚未开发的地方,大致估算一下,这个世纪的古中国地面上,人类的总量应该不会超过60万到80万吧,要知道少昊所在的地区,在这个时代应该是中国人口比较集中的地区了。 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少,六天以后,基本上跑一整天,看到的活动物都是野兽,远近看到的都是起伏的山陵,左方的远处甚至能看到巍峨的群山,我在想,后世我所熟知的沂蒙山脉应该就在那个方向吧。 十来天以后,感觉丘陵地区走到了尽头,山坡下,前方终于出现了大平原。 这个大平原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原来向南方探险时看到的那个大草原,也是一眼望不一到边的长草,只是少了那种水网交错的地貌,有了一点北方草原的味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什么也没看到。 骑兵队长给我指示了一下发现莱夷人的大致方向,应该是在正北方,我们六骑掠着长草,迅速地向草原深处挺进。 进入大草原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小部落,得到了关于莱鹰那个部落的消息:他们又往北移动了,并且五天前才从这里经过。 这个部落也自称是莱夷人,和那个大部落也算同一种神鸟庇护的部族,但这个部落却严格按少昊氏的分封,祭祀的是鹰鸷。 所以莱鹰他们经过时,对这个小部落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甚至抢走了一些牲畜。 但这个小部落却让我对那种庞大的野兽有了一个比较肯定的判断:他们用手势向我们示意,那种巨大的野兽有长长的鼻子,还有两根巨大的獠牙,一对巨大的耳朵——大象! 而且是战象!莱夷人的这一个部族居然将大象驯化为战斗的帮手!佩服! 这个时代,大象在山东还有? 我得亲自见识一下! 按他们迁移的速度,明天下午我们就应该能追上他们了。 果然,在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在大约四公里外见到了他们,主要的标志是那十多头身材高大的成年象——我目测了一下,肩高应该在三米五到四米之间,还有几头小象。 但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也很沮丧,因为他们刚刚渡过一条河。 每头成年象的背上都有一个巨大的藤筐,至少可以装五六个人,由大象背着族人过河,往返多次,就将部落里全部的人都送过去了。 可以肯定地说,过这条河,人和牲畜一共花了肯定不少于两天,但我们看到时,已经只剩下最后几头象走到河中间了。 看着深度近2米,宽度超过150米的一条河,我和骑兵小队只能望河兴叹。 秋后要找他们“算账”时,我们能对付得了这个巨大的坐骑吗? 还有这样的过河方式,我们又怎么抄袭? 难道让骑兵们驼着木筏子来找他们战斗? 第七十二章 皋陶练兵 不知道为什么莱鹰跟着的这个莱夷人部落一直在往北迁,从那一带的草原面积看,除非爆发大洪水,生存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不管在哪里,养活五六百人的一个中型部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追击也不是我们的任务,六个人的小队没有可能去碰这样一个敌人,知道他们的大致去向就行了。 现在我伤脑筋的是如何去对付他们的渡河方式——如果从上游找到浅水的地方过去,对方起码已经走了两天以上了。 暂且回去吧,先练好我的骑兵。 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莱鹰! 带着强烈的不甘心,我们看着这个部落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远处的长草遮没了他们的身影,直到那几头高大的象也消失以后,我们才回头。 回到贸易城,木驼正在拼命地虐待那新增的300匹战马。 看来找莱鹰算账对木驼有强大的吸引力。 我只给木驼提了一个建议:驯马和训人要同步进行,把那已经熟练使用的300匹马用于训练新骑兵,这样可以缩短骑兵战斗力的形成周期。 大量的新兵加入了运输队,学习在长途跋涉中使用马具,提高骑术,以及习惯在马上出矛、射箭。 老骑兵们则以练习骑射的准确度为主。 在上一次对付嬴羽的战斗中,木驼率骑兵们以骑射为主,给敌人造成大量伤亡的同时,自己几乎做到了零伤亡,漂亮的一仗给骑兵们留下了深刻映象,也让他们更加认识到骑射的重要性。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这支骑兵部队在木驼带领下,将不会再轻易举矛冲向敌人了。所有的攻击都将远距离完成。 火热的练兵场面也刺激了我,梅梅和两个孩子被我带到了贸易城,而我则天天参加木驼他们的训练。 在距离贸易城约五公里的地方(远离皋陶族的方向,我不想让他们对大元族的武力产生恐惧),一个专用的骑兵训练场已经建起。 实际上没有什么建筑,只有简单的畜栏。 夏末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约400骑已经聚集在训练场上,100余骑是训练有素的“老马”,而那些被勒上马缰不久的新一代战马,看得出来还不大听那些老骑兵的话。 新老战马被分在两片区域,旧骑都整齐地排成两排,新骑则扭曲地勉强站成了六排。 在两个队列的前方,100根露出地面约1米5高的木桩被杂乱地插在地上,桩顶上都着一块活动木块。 木驼一声令下,老骑兵的第一排依序向右奔出,在200米内加速到要求速度,并稳定下来,马蹄声急骤而均匀,匀速向木桩奔去。 50骑在距离木桩约100米处开始张弓搭箭,接近到约50米处时射出。并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在掠过木桩群时射出。 第三支箭在离去前射出。 木驼纵马上前,检查了一下,比较满意。 “出击!” 第二排战骑奔出。 …… 新战马在第一排战骑出击加速时,开始有一些骚动,但被训练有素的老骑兵们控制住了。 第二排战骑出击时,基本上没有大的影响。 然后该新战骑出动了。 上午我是独自骑在云龙上,不断反复地对一根木桩射击,由于我的弓比木驼他们长出将近一半,在70米外就可以出箭了,从接近到远离,我可以比他们多射出一箭。 土鲁针对我远胜于普通战士的臂力,为我设计了一根专用的三股绞紧鹿筋弦,大大加强了射出的箭的力道,箭镞入木以后,箭身在外还要颤抖许久。 梅梅将小孩子交给族中的长老们,也来参加我们的训练,她的精准度让我汗颜,几乎每次都轻易将木桩上的木块直接射落下来,而我的臂力也让她咋舌——每一次木块都是被我射出的长箭振动木桩摇落下来的。 让我感到意料之中的是,我们家的小元方显然也有爹妈的射箭基因,但显露得太早了一点。 这天我看到木恩的脸上有一个小红包,像是外伤的样子,赶紧问候了一下,但木恩却一边苦笑一边支支吾吾,言之不详,更增加了我的好奇。 细问之下,木恩赶忙让我不要责打元方——土鲁用新生的竹子为他做了把竹弓!这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 因为太忙,我在家时候很少,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可是畜栏里的野鸡就倒了霉,两个月下来死伤了20多只。族里的人只要元方开心,没大错就不会有人过问,而梅梅则大大咧咧的,鼓掌加油一定有她的份,批评教育就谈不上了。 梓烨反而像个小大人,说了他两次,不过元方基本上没听“懂”。 这一次被“误中”了的木恩答应了元方不告发他,所以元方也就没跟梅梅说,我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回到家里,我找来一支箭,去掉箭镞。 元方经验丰富地知道小屁股要糟,赶紧躲到屋角藏起来,梓烨则跑过来抱着我的腿:“爸爸不要打!……元方快跑!” 梅梅提起元方跑了出去,巷子里传来元方“咯咯”的笑声。 这小子,迟早要被惯坏了! 我检查了一下,看来土鲁也有先见之明,竹箭尖都比较钝,但我还是又给他全部磨钝了一次。 希望这小子不要再让我知道他再“误中”其他人。 紧张的骑兵训练中,初秋已经到来,粟穗已经开始泛黄,大元七年的丰收指日可待了! 我像一名辛苦耕耘了一年的老农,在最接近收割的这半个月里,天天钻到粟地里,摸摸粟穗,掂掂重量,有时就干脆蹲在地边上看着一片沉甸甸的粟穗嘿然傻笑。 梅梅懒得理我,天天到训练场去参加骑兵出击,偶尔也随木驼他们出去狩猎,所获颇丰。 就在我们贸易城的丰收大年景即将开镰收割时,皋陶族的偃师来到贸易城,提出用羊群交换一批即将收获的粟米。 他们将要到少昊金天氏的祖神宗山,一年一度祭祀少昊一族至高无上的神鸟。 同时他们也邀请大元族的代表前往。 第七十三章 初见少昊 到少昊去是我一直的愿望,也是下一步发展的客观需要。 但还是来得比我想的早。 我原想一步一步发展到少昊去的,而不是跳跃式的直接和少昊金天氏接触——说白了,要想和少昊这样的大族沟通,我至少得挣一个有份量的话语权吧。 不然如何保证以后的文明发展方向按大元既定的轨迹前进? 但“择日不如撞日”,千挑万选,不如将就吧。 只要今年的秋收粮食入库,到少昊去的底气就有了。 大元已经建成的三城,在这个时代应该是防御能力超前的工事,加上这些粮食作储备,大元不会怕任何大族的挑衅。少昊族也不例外。 由于和莱夷族的冲突,我对少昊族暗地里还是有一些戒备心的。 一切等秋收后吧! 秋收是欢乐的,秋收是完美的,大元七年的秋收在大元是盛大的节日! 贸易城内,我让厨房为每一位收割者备上了招待贵宾才做的美味,也为秋收之日酿好了上百坛美酒。 秋收的十二日内,每晚在大元宗庙前的广场上,都会有数堆巨大的篝火,收割者们都可以围在火边畅饮“大元米酒”;也能在欢乐的开怀笑声里,看到少男少女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中。 “人口新政”实行后,在木驼的主动出击下,贸易城人口已经增加到近2700人,参加收割的男女劳动者达到了1600人,即便如此,也花了十二天时间,才将所有粟穗全部收割完毕。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颗籽。” 看到晒满贸易城的黄灿灿的粟穗,积年老农般的欢畅涌上我的心头。 一共收获了近500万斤粮食,或者说2500吨粟穗,将来脱粒后,也不会低于1700吨以上的粟米吧——我在心里盘算。 就贸易城来说,这样的收获足够支撑两年半!再加上狩猎和畜牧所获得的食物,能支撑的时间还会长得多。 那还有我们的陶器、海盐贸易呢? 我对前途一下子开始看好起来。 但我也没忘了皋陶族这个“股东”——偃师想用羊群换粟米的行为被我阻止了,按春耕时他们投入的人力,他们应该得到一成的收获作为“红利”。 这50万斤粟穗让偃师、偃梁他们目瞪口呆,皋陶城内甚至没有这么多房子可以作为仓库,我还得让木工们紧急为皋陶人赶制木板斗仓。 呵呵!这也是我设计中的一个效果,年初我只是在口头上简单地跟偃师约定了分成比例,却没有给他们说明可能的预计收入,就是想让他们对农业的效益能有一个超出意料之外的感性认识! 族中一半的劳动力不到一个月的劳动,得到的是族人大半年的食物! 这就是和终年辛苦的畜牧业相比,农业的优势所在! 当然,很多后期管理的细节技术还没有被皋陶族人所普遍掌握,现在就让他们全面转向农业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前提是我们大元族没有介入的情况下。 然后皋陶族坚决地用部分粟米换了一批陶器,这可是以前从来舍不得用来作祭礼送出去的啊! 现在咱皋陶族也大发了,谁怕谁啊! 偃师豪兴大发,这次的年度祭祖神,皋陶族要下血本了。 为了不抢皋陶族的风头,我派遣的代表团——当然也包括我本人——总人数为150人,其中130名是护送的骑兵,只有20名“正式代表”。 按我的打算,120名骑兵只是作为拉练用的,没想让他们进入少昊族人始祖神山所在的地盘,20名大元族人代表应该看起来人畜无害吧! 希望不会让少昊族人产生不好的映象。 皋陶族代表团有53人,包括偃师和偃豹,带上了大量粟米和陶器,其中装粟米的是大元最新出品的麻袋。 木驼作为骑兵首领和大元代表队的“旗手”,护着墨龙旗,率77名骑兵们走在最前面,为代表团开道。有53名骑兵则一人马上多驼了一名皋陶族人代表,和骑马的大元族代表走在后面。开道的骑兵们马背上也不只是驼着人,有的驼着两袋米,有的驼着几件陶器,有的驼着两坛酒。 但为了表示和平的诚意,我没有让任何骑兵带冲击用的长矛,连弓箭都用鹿皮袋藏得严严实实。 看得出木驼对这个决定一点意见都没有,从后面的几个月看,他压根就不重视让骑兵冲击,只关注骑射。所以听到我的命令,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随即悄悄将骑兵们的箭从30支增加到了80支,箭囊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我只得由他,这小子随时都在想着干仗。 但我知道,大元想要发展的更顺利些,近期内最好不要跟少昊族相处得太火爆。 按偃师的经验,从皋陶出发到少昊,走路至少要20天左右,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大量骑兵随行的原因,我不想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按骑兵们的预计,没有带这么多人和物的话,三天半就足够了,但在负重大为增加的情况下,我们足足走了六天,才远远看见少昊族的始祖神山。 偃师率族人在15里开外就下马跪地,先祭山。 我则让骑兵们留在原地,除了我和木驼骑的马背了一些东西随行以外,其他的马都留给骑兵们。 从现在开始,就是步行阶段了。 偃豹举着神鸟旗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扛上祭礼的战士们。 我亲自举上墨龙旗,带扛着礼物的大元族代表团走在后面。两匹马则由木驼牵着。 接近到约5里地的时候,少昊族的卫兵们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向后面的大帐发出信号。 我也首次得以看到少昊族的概貌。 在一座近150米高的山脚下,有一个洞口高达10米以上的大山洞,远看上去深不可测。 洞口外有24块大石排成两排,延伸到约500米远处,形成一个直达洞口的通道。每块石头上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些浅雕刻,但距离太远看不清。 每一块石头都差不多大,目测了一下,大约每块得有十来吨重吧,当初移动时一定比较困难吧。 洞外的草地上,散布着数个较大的帐篷区,按我的经验估算,大约有近2000族人,这个规模和我所见到的皋陶族、莒族相差并不太远,也让我对盛名之下的少昊族感觉到有一点失望。 但神山洞口的石阵布置还是让我感到一种“大气”——我喜欢这种气势! 大族就是大族,文明积淀的程度就是不一样。 从接下来的少昊族迎接仪式就可以看出来了。 第七十四章 神鸟之族 族中一个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从洞口附近的十多个大帐篷中走出来近60位长老,其中30多人向洞口的一个平台集中,另外20多位前来迎接我们的队伍。 这时我们的队伍离洞口已经大约只有1000米左右。 偃师悄悄告诉,在洞口的是少昊本族长老,走过来迎接的长老是各族驻少昊的长老代表,凡涉及各族的具体事务,或者与少昊相关的重大事务,这些长老都有权参加讨论。 各族祭祖神代表团前来少昊时,也由这些长老们来迎接。 20余位长老看到皋陶族的神鸟图和大量礼物时,都欣然微笑,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早年从皋陶族派遣过来的,对偃师就更加热络了,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 但眼尖的长老还是很快看到了大元的墨龙旗,尽管我们作为皋陶族特邀的代表,已经尽量做到低调,连旗杆都特意做得比皋陶的矮了一米多,站的位置也比皋陶族代表团落后了约100米。 但这小小的20人的代表团还是引起了巨大的混乱——特别是那面墨龙旗。 “太昊!……” 一名长老不能自控地叫出声来,然后是所有长老的注意立刻被吸引过来,偃师立刻从焦点人物变成垃圾人物——长老们先是不理他,继而看着偃师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皋陶族派驻少昊那位长老把偃师拉到一旁,耳语了许久,才把驻少昊的那一帮长老们拉到一起,20多个须发蓬松的脑袋凑在一起,又是一阵嘀嘀咕咕。 “唔……介个……嗯……内个……” 不断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大元的代表团被晾在一边,却不断看到那一堆脑袋中偶尔透出一道窥探或敌视、怀疑的目光。 我尽量作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平平淡淡地,不露出一点烦躁或不安的情绪。 10来分钟后,一名长老离队,向神山那边洞口走去。 洞口的平台上,有一块铺开的虎皮,上面跪坐着一位中年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因为跪着,也看不到身高。 少昊本族的长老们都围成半圆,站在他身后。 匆匆跑过去的那位长老跪到他面前,估计是汇报墨龙旗的事,远远地我也能看到中年人身后的长老团身形开始晃动,估计又是一波轰动,直到那名中年人回过头去说了点什么,那群长老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等了许久,大概长老们和那位中年人——我估计应该是少昊族长——已经商量出了一个决定,那位前去请示的长老开始返回来。 仍然是偃师先得到耳语式指示,才轮到我。 偃师一脸尴尬像,走到我身边,吱唔了很久才告诉,让我稍等一下,少昊族长将单独会见大元代表团。 该来的总会来! 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本来这次我刻意低调一点,想随皋陶族人一起了解一下和少昊族全面合作的可能,却没想过要直接和少昊族摊牌,非敌即友之间,风云莫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名长老带皋陶族的代表团先行前往神山,其他长老留在原地陪着我们,我开始庆幸让骑兵留在了15里外,否则一定不是目前这般状态了。 偃师率团从24块大石形成的通道中走向山洞,向洞前的中年人跪下,也只是略施一礼就起来,没有行跪叩大礼。代表团里的人则将祭礼和送给少昊族的礼物送上,放在洞口的石台上。 一名长老带着偃师和十多名代表团成员走进洞内,过了约半个小时才走出来。 但偃师又再次回到少昊族长面前,不时指向我们这边,大约是在向族长解释着什么。但结果可能是不太理想,那位族长安排一位长老将皋陶族人带向了帐篷区。 一名长老打开石台上的一个陶坛,抓出一些粟米,洒在石台上,另一名长老掏出一个大约是木哨的小东西,放在嘴边吹响了一下。 接下来的景象让我大开了一次眼界。 神山上的树林内,忽拉拉飞出一大群鸟,至少有数千只,云集在石台上,连族长的虎皮上和诸位长老的肩头都停了不少。 抓粟米的那位长老开始繁忙起来,不停往石台上洒粟米。 看得出来,这群鸟已经习惯了享用少昊族的供养,长得都比较肥壮,显然不担心少昊族人会对它们不利。 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这个层次很高啊! 虽然从后世标准来看,一个简单的驯鸟动作并不让我感觉到特别了不起,但我欣赏这种人鸟相忘无机的境界。 欣赏了约半个小时的喂鸟工作后,少昊族长终于派遣了一名少昊族长老向我们走来,估计是接待少昊族的时间到了。 我让木驼举起墨龙旗,少昊族长老带队,各部族长老随后,最后才是举旗的木驼和我带领的代表团。 但很快我就看到了皋陶族和大元族得到待遇的不同。 偃师是通过那道巨石甬道的,我们则只能从旁边通过。 少昊族长也改变了位置,没有跪坐在洞口外的正中间了,而是选了一个偏一点的地方重新铺了一块虎皮。 木驼和他的墨龙旗都被制止在石台外,其他代表才得以上台献上礼物。 按刚才偃师的步骤,我也做好了向少昊族长行跪礼的准备,但少昊族长老们制止了我,而是直接向族长那边过去。 这时我才发现,族长边上已经另外放了一张虎皮,并示意我坐下。 “少昊与太昊多有渊源,元齐族长不用太多礼。”那位族长微笑着说。 我这才能够认真打量一下他,可能有大约30岁不到的年纪,头发向后扎成一束,脸色红润中透黑,国字脸,态度平和,但看得出一种养尊处优的气质,平和中透出贵气。 我纳闷了一阵子,才在汗颜中问道:“大元族一向僻处南方,不知太昊是何方部族,与少昊、大元是何渊源?” 少昊族长一怔,显然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 “嬴伯愚笨,不知道元齐族长何指?” “元齐实在不知道大元与太昊是什么渊源,还请族长指教。”我暴汗。 嬴伯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迷糊的那群长老,得不到任何暗示或明示。 有一名愁眉苦脸的长老犹豫了半天,才嗫嗫嚅嚅地说:“大元族长说是在南方?……” 有几位长老显出若有所悟的表情,嬴伯也微微点头,重新开始微笑起来,表情比刚才轻松了一些。 他们在说什么? 第七十五章 少昊溯源 看我一头雾水,嬴伯微笑着为我讲起两族的渊源。 原来少昊一族,实出于太昊,为示不忘出处,所以名为少昊。 嬴伯让其他长老和我的族人都留在洞外,带着两名战士,举着火把,带到进到洞中。与皋陶族神山相似的是,正面的石壁上,也镂刻着一幅巨画,但这一幅要大得太多。 上下不过在五米的范围,但长度我估计得到50米以上。 正中间是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头上有两只神鸟——也就是凤凰在盘旋,周边百鸟翔集。 沿左右两边,分别是皋陶族、莒族、郯族……等各分支小族的图腾,大小都在近2米见方,间距也差不多。 石壁上还有大量杂乱分布的无数鸟图,都是一些浅镂刻作品。 再往石洞深处,另一面石壁上,却是一系列“人物连环画”——每一幅三米来高的图上,都有一个主体的人形和一些鸟图,但种类各异。赢伯向我解释,这些镂刻图上,画的是少昊各代族长,与那些鸟类,都有独特的经历和故事,现故老相传,多数已经散失,但最后一幅,也是镂刻最早的一幅,却是和太昊族之间的故事。 那幅图上,一个人斜躺在地面上,似睡非睡,又似初醒的样子,旁边或站或飞,刻画了很多只“玄鸟”——燕子。 旁边稍远的地方,有一个“神兽”——看上去像一条异化的蛇,或者蛇和鳄鱼的合体,体长,有鳞,有四爪,长吻,无角。看来这就是原始版的“龙”了。 “神兽”一副恶相,作势欲扑那躺在地面上的人——也就是少昊族的第一位族长,而那些玄鸟却是在护着人,有的玄鸟正扑向那只“神兽”。 这幅图的传说嬴伯却清楚得很。 在20余代族长之前,也就是第一代族长的时代,少昊只不过是太昊族内一个比较大的分支,当时的少昊族长,祖父曾是前任太昊族长,也算得太昊族中的“名门望族”。但在太昊族中,势力最大的却不是嬴姓的少昊族,而是风姓的一族,那一族中出了无数族长,一直被认为是太昊宗族,其他族不过偶尔有一杰出者,才能担任一届族长。 而少昊族那一位族长成年后,却德能俱佳,眼看在太昊内的地位声望远超过风姓的下一位可能的族长,就任新族长的可能性极大,却引得风姓长老们恐慌。 如果少昊仅是出现一位族长也就罢了,在相隔不到两代间就出现两位族长的话,那风氏在太昊族内的宗族地位就将不保,在同等条件下风姓子弟优先的惯例就将打破。 为此,即使是在风氏内部,也发生了强烈的争执,其他各部族长老更加莫衷一是,乱作一团,有支持风氏的,有支持嬴氏的,这一代的族长之争就此爆发。 从单一部族上看,风氏在长老团中有人数比较优势,但总量上却是支持嬴氏担任下一任族长的居多。 眼看现任族长已经处于弥留之际,风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无法在长老团争论中取得明显优势。 风氏一族中有几个小的分支长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纠集了数百人,在天明之前,扑向嬴氏即将就任的族长大帐,意图先断了其他各族支持的根,再去争取风氏的优势。 由于以前族长之争都是在长老团内部争斗,像这样用长矛进行争斗的还是首例,嬴氏根本没有任何察觉,更谈不上防备。 但这天早上,在风氏的行军路上,却有一大群“玄鸟”被风氏战士们惊起,飞向嬴氏的帐篷区,其中还有一些飞入了那位族长的帐篷。 被惊动的嬴氏战士发现了风氏的部队,连忙报警,全族得以在袭击中保全。 打退了风氏后,嬴氏长老们和族长紧急商量,如何处置这件事。 有的长老主战,有的长老主和,也是乱得不可开交。 嬴氏论战斗力,应该不弱于风氏,在当时各部族中,也是唯一能与风氏硬抗衡的。 但这时族长却作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嬴氏不见容于太昊,就不与风氏族人相争吧,兄弟之族相残,是对太昊祖神最大的不敬,也是对嬴氏先祖的不敬。 让我们离开这片草地,在远方另立神山吧! 相信大地的宽容与广大,会给嬴氏一个立足之地。 但祖神不可不祀,以后嬴氏一族,就叫少昊! 次日的天明后,新生的少昊族近2000人,扶老携幼,赶着牲畜,在族长带领下,迎着朝阳,向东进发,远涉千山,餐风露宿近一个月后,才找到现在这片草原和这个座神山,从此在这里生存繁衍。 20多代族长之后,才有了今天的少昊族。 其时太昊族内的图腾以“神兽”为主,也有祀鸟的,但少昊族却因为建族的起因,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玄鸟作为祖神。 嬴伯指着一幅有凤凰的图,告诉我,在第12位少昊族长就任时,有五色鸟来贺,有长老视为大祥之兆,后遂改祭祀玄鸟为祭祀五彩神鸟。 但玄鸟也处于所祀各鸟中,并在后来分封各族时将其分祀给莒族,让其拥有单独的神山。 但在偷袭中死伤上百人的风氏一族并不甘心就此作罢,风氏中有一大分支,竟率其他支持的部族,纠集男女战士上千人,尾随迁走避让的嬴氏,一直追杀不休。 嬴氏一族让无可让,先是防御,后来干脆反击,将来袭的敌人反而打得七零八落,连逃回去的可能都没有,而是分散向东逃窜了,其中最大的风氏一支竟被嬴氏追杀了一个冬天,听说是往东逃到海边后,又改向北逃了,并在北方发展出了一个不小的部族。 嬴伯介绍完少昊的历史渊源之后,语气一转,问道:“元齐族长知道大元的神兽是哪里来了的吗?” 我心下恍然,原来他们将我们的墨龙误认为是逃到东南方的太昊一族遗种了。 但此事也无可置辩,难道跟他说这是从万年后带回来的? 我只好装傻。 这更坚定了他的认知,认为刚才他和长老们猜得不错。 “其实少昊一族从来没有间断过对太昊祖神的祭祀,只是不到太昊神山罢了,元齐族长请看这些祭物。”他指了一下神兽图前地面的兽骨。 “大元族今天到少昊到,盈伯大致已经知道元齐族长所为何事了。”少昊族长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靠!我所为何事?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啊! 第七十六章 兄弟之族 “20余任族长以来,少昊族对太昊的的仇恨已经消散,所余的还有不少宗族之情,要不是始祖有遗训,早就有长老又要回太昊祭祖了。”盈伯对我微笑道。 “但可能是由于同样的原因,太昊后来也再没有人踏上过少昊的草地。” “现在有草原东方和南方的太昊族人想要回到神山去,少昊是必经之地,盈伯以少昊族长名义保证,绝不留难太昊族人。” 我尽管的确不知道大元族人是如何来的,但想来多半与太昊、太昊之争无关,要不是这一面墨龙旗,这些大族之间的恩怨中,哪里轮得到大元族长来了解这些深埋了多年的隐秘! 但事到这一步,要是给盈伯一个不认帐,恐怕这种亲族相认,就会立即变成骨矛相向,大元族的骑兵们,多半就只能给我报仇了。 何况有一个大族身份,至少换得盈伯不让我向他下跪,这笔生意也不亏啊! 再说了,我来是为了什么,不正是要借用这些大族的资源么,天赐良机就在眼前,还有放过的理由么? “元族代表族人,谢谢少昊族长的宽广胸怀!” “大元族若能得归祖宗神山,一定尽力消除两族间的仇嫌,让太昊与少昊兄弟相处!”我尽量做出慷慨激昂的感动样子。 “好!元齐族长若能促成两族以兄弟往来,以后便是我盈伯的兄弟,是我少昊族的长老!”盈伯情绪激动起来,并带着我,到石壁上的神兽前跪下,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元齐发誓,若使大元族能归太昊神山,必不负今日盈伯族长之意!”我也拿出三国水浒那一套。 对后世人来讲,这种大哥小弟的套路,那是比较系统滴,还怕蒙不过你一万年前的族长? 等我们大笑牵手从洞中出来时,已经是兄弟相称了。 洞外的n个大大小小的老头子们看得瞠目结舌,不知道刚才在洞中发生了什么事。 汗!要不是还有两名战士随行,搞不好以为发生了“洞中断臂山”情节。 但还是有不识时务者。 一名老头子踩着碎米步跑到盈伯面前,跪下叩头,声嘶力竭地高叫——我高度怀疑他也同时在叫给其他少昊族人听——“族长啊!大元族乃是我少昊的仇人啊!是他们杀伤了我莱夷族人,抢走了莱夷人的牛羊啊!” 我不禁一脸尴尬,这个问题仓促之间倒也不容易一两句话说清。 还好公道自在人心,皋陶族的长老木杖一挥,指着那名莱夷族长老,怒斥道:“那你莱夷族在我皋陶族伤人抢牲畜的事又该如何算?要不是大元族人解救,我皋陶已经被莱夷灭族了!” “莱夷皋陶,乃是兄弟之争,为什么让外族插手?”莱夷长老也火大。 “住口!”这次却是盈伯发飚了“兄弟之争!忘了始祖遗训了吗?” “都回帐去!” 盈伯没让他们再争下去。 但从石台回帐途中,我还是能明显地看到,长老们自觉地站成两个阵营,有的站在莱夷长老那边,有的站在皋陶族长老这边。 “唉!兄弟之争!”盈伯脸上不再像初见时那般从容恬淡了。 回到帐中,各部族长老不再跟进来,只有少量的少昊族长老跟进了少昊大帐。 我抓紧时间把大元和莱夷族的纷争由来向盈伯作了一个说明,并讲到主动回避莱夷与皋陶之争,直到皋陶不支求助才参与进来的整个过程。盈伯脸上波澜不起,听到后来开始微笑,末了又是长叹一口气。 “说是兄弟之争,却又是血染草原……!” “10多代族长以后,少昊已经开始淡忘与太昊的仇恨,只想兄弟之族相处。在分封莱夷族时,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莱夷族人放不开对太昊族的仇恨,与当时的少昊族长老们不合。所以分封时的少昊族长令其祀鹰鸷,是得到莱夷族长允可的——也不过就是因为鹰鸷专克虫蛇,有针对太昊之意。多年来莱夷族人一直以追杀太昊族后人为己任,多数在东方的太昊族人已经被他们赶入大山中,有一支风姓的更被赶到大山北方的草原中。” “当年莱夷一支也认为有不少太昊族人逃到了海边的南方森林内……”盈伯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异常,才接着往下说“所以就在南方的森林外建立了部落,当然难免与大元族冲突了!” “是了,我看到莱夷的一支在往北方很远的草原上迁,难道是去……?”我沉吟道。 “一定不错了,看来莱夷人还是放不下啊!”盈伯叹道。 我心中一动——这不是给我现成机会吗?我正要找莱鹰算账,却不知道将来怎么跟这个新认的“兄长”交待,太昊族的后人,这个身份不正好用吗? 但在开始流血之前,我还是尽最后一次努力! “为免去兄弟相争之痛,请兄长召回这批莱夷族人!”我从跪坐变为跪伏。 盈伯脸上变色。 “我若能召回他们,当年的少昊族长又何至于将莱夷族人分封出去。这件事还是由你大元族去处理吧!但谨记在莱夷族内仍有不少长老以太昊族为尊,不可赶尽杀绝。” 看来盈伯从我们帮皋陶族击退莱夷人这件事中,了解到了我们的实力。 这个滑头! “谨如兄长之言!” 出了少昊族,我并没有打算立即向北方进军。 既然风氏一族在那边有了多年的发展,应该不会太差吧,希望他们能顶得住莱夷人这个冬天的侵扰。 我却想立即用好“太昊后人”这个身份,前往太昊一探虚实。 按盈伯指示的方向,我带着大元骑兵,在20里外远远绕过少昊族集中区,穿过少昊族的游牧区,向西南方向进发。 从地理位置分析,少昊已经在鲁西南,从少昊再向西南,应该进入的是安徽还是河南? 我对此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我想,有了我的存在,后世这些省份还有没有都成问题,还介意什么? 先找到太昊族再说吧! 目标——太昊族! “出发!” 第七十七章 太昊神山 看来还是少昊族太保守,始终谨守着先祖不得向西发展的遗训。 而太昊族就没有这些条条框框,一直在向东发展。 我们出发的第二天,就见到了第一个太昊部族,按距离算,最多100多公里,也就是按原始人步行的速度六七天的样子。 就算没有我介入,再过几年,少昊太昊也会碰到一起。 当我们的墨龙旗出现在一个小部落时,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这个小族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时,显得非常不堪,不到100人的规模,20余个破败的帐篷,不到3000头牲畜。站在帐篷外的族人肤色泛黑,头发凌乱,连身上披的像样的羊皮都没有几块。 看得出来生活丰常窘迫。 当我们120骑的军队靠近时,听得到有人高呼“嬴氏族人来了!”,顿时引发一阵狂乱,逃得人仰羊翻。 但他们的村长还是比较灵光,看到了我们的墨龙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大声问:“你们是太昊族还是嬴氏的人?” 我怔了怔——我们偏偏两者都不是。 但盈伯如此肯定我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我们是当年追杀嬴氏的太昊族后人,这次是来寻找始祖的神山!” 村长这才放下心来,又恭敬地走到木驼马前,向墨龙旗跪下,行了叩礼,才起来邀请我进帐篷。 我问起这名村长的姓名,却是叫任茂,不是我所想像的风姓。 一问之下,才知道太昊如今衰败得不成样子。 原来自少昊族分割出去以后,风氏主力又追击没有回来,其他各族势力错综复杂,实力大小不均,都不像风氏或嬴氏有压倒各方的力量。 群龙无首,自然大乱,为控制神山,各族相互攻伐,战乱了数十年,先后换了三四十位族长,连各小族都不大知道现在的族长是谁,有的小族干脆敬而远之,明知自己实力不够,逃得远远地,以免被迫随相对较大的族站队厮杀。 像我们遇到的这个小族就是任氏的一个分支,为了不被大族卷入,不得不率族人北迁,却由于远离了山地和大族,艰难地对抗猛兽,有时甚至是洪水和天火,人口一直不得增长,处在长期的困窘中。 我不禁心下悯然,对这个小族的处境深感同情,最后在临走前,以太昊族后人的身份,留给了他们五张弓和200支箭,以及五张藤网和两张麻绳网,具体使用方法也略作示范。 然后在村长指引下,向太昊族神山方向奔去。 这一路上,每一天基本都能在草原中发现一两个小部族,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一一过问,都是远远看见,远远掠过,估计能听到的故事都差不多。 草地上不时会有一些小河,从大致走向上看,应该是淮河在河南或者安徽境内的支流,河面都不宽,最多也就100来米宽,河心浅处深度在1米多一点,我们都很轻松地涉水而过,这里的水网交错密度和苏北那边有得一拼。 五天后,草原右边出现了浅丘陵区,草地上倒处有数米的平缓起伏,按盈伯和任茂说的位置,我们离目标不是太远了。 但最终还是在不停地向路过的小部族问道,才在十一天后到达太昊神山所在地。 出乎我的意料,这座“神山”不过是一座数十米高的小土丘,其中一面有裸露的石壁,石壁上远远就能看见有浅镂刻的图案,不过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石壁所在的土丘周围,或远或近地分布着十一个相对比较集中的帐篷区,按我的经验,总人口应该也在2500人左右。 但从帐篷的质量来看,比少昊族那是差了不只一个档次,像少昊族长老所在的那种大帐,连一个都没有。 而且在距离壁刻比较近的地方,近300米内没有一个帐篷,周围只是均匀地分布着四个比较集中的帐篷群。 木驼骑在马上,高举墨龙旗,走在队伍最前面,我带着118名骑兵,以两骑为一横排,成两路纵队,缓慢地走向太昊神山。 还在两公里外,这个队伍就惊动了所有太昊族人。 给他们带来第一个冲击的是我们覆盖藤甲的奇怪装备,然后是如此整齐的骑兵队伍,最后才是墨龙旗。 从我们眼中所见,太昊族还没有驯马,如果我们的骑兵不是按队列缓缓前进,而是纵蹄狂奔的话,此刻族中已经乱成一团了,有如之前我们所见到的小族一样。 但离得近的一些族人已经看清了墨龙旗,在木驼的马经过时跪伏在地上。 壁刻周围的四个帐篷区内走出了近50位长老,聚集在壁刻前的石台上远远看着这支队伍,却没有看出哪一位是族长。 当木驼靠近壁刻面前的空地边沿时,我叫他停了下来。 周围的太昊族人渐渐聚拢,在骑兵队伍两边形成一个通向那块空地的甬道。不断有人在靠近木驼,并向墨龙旗跪下。 那50来位长老聚在石壁前,头碰头地商量了一阵,才有五位长老离开石壁,向我们走来。 “你们是哪一族的人?”为首的一位长老问道。 “我们是当年追击嬴氏的太昊族后人!”我纵马上前,大声回答。 这些天来,不断有太昊族人向我们问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得比较熟练了,骑兵们也已经听惯不惊。 “哗!……”一片嘈杂声迅速传遍了帐篷区,所有在我附近的太昊族人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 “嬴氏已经建立了少昊族,有了自己的神山和草原,我们已经和嬴氏和解,并由我大元族族长元齐,率本族后人,前来祭祀太昊始祖神山,请问哪一位是太昊今天的族长。”我故意地想把水搅得更浑一点,尽管我已经知道这一任的族长还没有选出。 “这么说你们不是风氏的后人?”一位长老听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不是!”我很肯定地回答。 开玩笑,这要是一回来就以太昊正宗自居,不要说以后风氏不答应,我大元族的族人也不会答应。 “噢!……”那五位长老显得轻松了一点,但表情仿佛又有点失落。 “那请元齐族长去祭祀神山吧。”为首的一位长老终于开口。 “请问族长是哪一位?”我问道。 按规矩,应该是由族长接待来访的族长,特殊情况下才由长老代表。 五位长老的面色丰富无比,转眼间红绿黄白黑都有了。 最后为首的长老才说:“唔……介个……太昊族暂且没定族长,由长老在处理族中事务——元齐族长是否可以先祭祀祖神再详谈此事?” 有什么不可以当众说的? 大元文化考古纪行(书友皮心原创) (原创:原始书友皮心。谢谢皮心!) 话说n年后,某国现场直播的重大考古发现:各位观众,现在是30xx年x月x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位于某省海边不远的考古现场,四年前在距此不远的一处山洞中出土了一些陶片,经过几年的翻译,我们发现了陶片上的线条的含义,极为可能是数字和一些简单的文字,而其中一片陶片经过翻译它上面一部分的含义是“大元一年......”而经过碳14纪年法,我们惊讶的发现这片陶片竟然就是在3000年前制造的,那么我们就很可能找到了我们文明的发祥地,一年前,在发现陶片的附近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不久后我们陆续发现了道路,水渠和一些简单的墙的遗址,就在上个月,考古学家在一米厚的沉积层下发现了一座3000年前的城市遗址,城市面积有四平方公里,城市内部的规划井井有条,分为军事区,工匠区,平民区和政治区域四部分,在城市的中央有类似大型祭坛的建筑,根据我们的复原图,它拥有三米左右的城墙,城外还拥有将近两米的护城壕,另外城内有大量的水井,还有完善的排水系统,在这里没有被发现之前,我们认为这在300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另外最另人惊讶的是在中央祭坛内我们发下身内了一具利用日光确定时间的装置,现在大家可以通过我们的镜头看到,这块近乎原形的厚石板上分割着非常均匀的刻度,在石板的中央有一个孔洞,具考古学者讨论认为该装置的使用方法是在孔中插入一个长棍,依靠倒影确定时间,观众朋友们,这很可能是我们历法的发源地,另外,大家请看这里,现在我们这位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的位置就是另一个非常另人振奋的发现这里位于工匠区在工作人员最初发现这里时,大部分专家认为这里是进行陶器或其他工作的成装原料的地点,但是随着发掘的深入,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古代麻的痕迹,最后专家门惊讶的认定,这里是3000年前的一处生产麻制品的地点。 现在,由我国著名考古学家xxx来为我们介绍一下最新的发掘结果,x博士你好,请给我们介绍一下现在最新的发现:(声音高昂,激动)着是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先不说城市外的道路系统和灌溉系统,我门在城外发现了大量的动物毛发和粪便混合的沉积物在沉积物的四周还有古代墙的痕迹,这说明在300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开始常识驯化和人工饲养动物,另外在军事区内部,我们也发现类类似的沉积物,最另人惊讶的是我们在一座房屋的遗址内部发现了一具狼的骸骨,骸骨非常完整,大家注意,我刚才说的是狼而不是狗,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里可能是我们的第一支骑兵,和第一个在军队内使用军犬哦不是军狼(笑)的地方,但是根据现场的发现,我们认为在狼的使用上更可能的是狩猎和警示方面。 另外,大家在看这里,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谷类的种子,并且,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大型的专门为盛装谷类而制造的陶器,在来看这里,先在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的就是3000年前的谷仓,它有木材制造,当然,我们只能通过一些遗留的残骸来分辨和确定了,不过这里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大家看这里,谷仓和地面不是直接接触的,并且在模板和地面之间填充了石灰,这么做是为了防潮,不可想象,爱3000年前的人们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大家跟我来(镜头跟着博士在清理出的主道路上前进),最开始我们发现这里的时候,认为这里是部落或领导层开会的地方,但是随着这些的发现(博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些陶制品)。 我们最开始就对这里的一些器具的摆放非常困惑,发掘的结果表明,这里原来有很多的器具,但是如果是会议场所的话,器具,特别是“桌子”的数量太多了,在后来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绘有相关线条的陶片,我们先认定了其中的一部分上面是数字,着要归公于祭坛上哪个记时器的发现,在记时器上有类似的线条,所以我们认为这些点和类似圈的线条是数字,在一个就是根据以前的翻译结果,我们认为其他陶片上的线条很可能是文字,最古老的文字,他比我们在4年前找到的陶器上的文字更完善,于是我们猜测,这里可能有类似图书馆的功能,而我的同事门则更进一步的猜测着里可能是学校(笑),但是我们没有找到类似的证据,我们也不敢肯定!(严峻的表情,类似自言自语) 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我们考古界和历史学界可能要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辉煌的大元文明和我们本身历史和文明的衔接问题,我们使用的明显是有他们的历法,标准,甚至,我们在遗迹中找到了一个淘制的衡器,它的重量是现在的1.1斤可见,在来看这个淘棍,他上面有“数”字刻度,而它的长度是1.24米,我们很可能发源于这里,但是没有任何的历史资料可以证明我们和这座辉煌的城市的联系,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我们和这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来看这里(博士又拿起了一片放在防震盒里的陶片,着个是非常重要的发明,我们最开始以为是一串普通的数,知道我们找到象征100的数字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数列,看我来给打击翻译下第一个是22第二个是13,最后一个是35,这是一个算式,我们目前还不能结实吧简单算式烧制在陶器上的含义,但是,这个发现将改写全世界的数学史,3000年前的算式。 另人惊讶,而且,在根据在城中找到的一些壁画和陶器碎片上的图暗,我们认为这里可能不只一座城市,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很可能是古代部落联盟的领袖城市,我们计划在沿着现在找到的道路向周遍开始发掘,结合我们多年前在东面山洞中发现的人类遗址来看,这一片地区在古代是一系列人类的聚居区,应该分布了许多不同的部落,但是着都没办法解释我们所在的城市的近乎奇迹的高速的发展,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人们在离开山洞几年后就建立了这座庞大的城市,这简直是一种跳远的发展,另外由于大量谷物的发现,这里已经有了最基础的农耕文化,在者,少量的金属工具和武器也让我们认为有着另外一个类似的城市存在..(跑来一个工作人员):x博士,我们在几公里外的山洞边找到了一个类似工地的地方,可能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另外一个城市! (一个月后)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文明之源大型系列考古追踪报道,在上次的节目中我们介绍了古城遗址的发掘现场,今天的节目我们想大家介绍一下最新发现的山洞遗迹的情况,好现在我们请x博士为我们介绍下(声音高亢,激动):在刚发现这里的时候我们原认为这里是一处城市建筑材料的工地,但是随着发掘的深入,发现的陶器的增加,我们认为这历史在城市没有出现之前的人类的一处很重要的部落,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从简单到复杂的多处陶窑的遗址,并且在山洞中发现了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和大量壁画,在山洞的周遍有近钱米的防御墙的遗迹,这里的防御墙不同于城墙,它主要是为了防御野兽,在就是有大量原始的简陋的房屋,另外我们在墙四周找到了饿保存基本完好的用于种植谷物的田地!!在就是洞中的壁画,这里的壁画类似历史记录,我们找到了用象形文字记录的历史从大元一年开始的很多记录和很多描述当时时间的壁画,请看这里,这里有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壁画,第一副可能描述了一个人在闪电下奔跑,但是我们不理解这个的含义,第二副是一个人和一副鱼网,着可能代表了第一次发明或使用鱼网,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发明者,在来看下面的,我们认为这个是一个人和一件陶器,还有这个,是一个人骑在马上,其他的画和这些很相似都是一个人加一样器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器具都是对历史进程有很大推动作用的器具,比如鱼网和陶器,在一个就是我们认为这些画上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在壁画旁的象形文字所注释的年代都非常接近,但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在短短几年中出现如此多的新工具和器物由一个人是不能够解释的,在没发现更多证据之前,这只能是个谜,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大元文化的发源地,这是值得纪念的事情,这里还有几条道路是向更远的方向延伸,我们内猜测还会有更多的城市存在,这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好谢谢x博士,请大家继续关注我们的文明之源系列节目,谢谢大家收看。 为了支持作者,并且地址某些人的言论,本人决定继续更新,我有自知之明,我写的并不好,本来也不想继续影响作者的思路,但是就事论事,我不想看到象逛书人这样的人 吧这本书毁了,只有这样继续支持作者)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我们制作的文明之源大型考古综合节目,继去年元文明的常识的发现,在考古界和历史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一年中我们工发现了三座拥有城墙的城市遗址大量的水利工程的遗迹和道路,作坊等等的大型的建筑遗址群,为我们文明的发展之迷揭开了非常重要的一页,在未发现这里之前,我们有文字的历史记载是在302年之后,但是发现这里之后我门找到了我们的文字记载直接提前到了历法被发明之前,随着数字,陶器,纺织器具的发现,神气的元文化已经让整个世界为之疯狂,现在这里齐集了全世最优秀的考古学家,全世界都在致力于揭大元文化留给我们的迷团。 今天,作为我们节目嘉宾的是著名考古学家x博士,x博士你好,今天给观众朋友门介绍写什么呢?今天给大家接晒下我们于上个月发现的元文明的另一处城市遗址,这里不同于我们先前所发现的那做城市,这里可以看作是一个工业区域,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古代煤矿,那么这里的人们在3000年前就在使用煤做燃料,另外这里有很多的陶窑,还有大量的陶器,有很多碎片可以肯定是在烧制出来后被咋碎的,另外我们还找到了一具陶龙的碎片,很可能是古人的图腾,另外在一号城遗址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但是没有这次发现的完整,可以肯定这里应该是元文明后期的主要陶器产地,另外这里还有原始的金属工具,但是由于这座城市是依山而建,经理过几次山洪和滑坡,常识发掘还不很完全,暂时没发现有提炼设备,我们逐渐相信,我们现在的文化有很大部分是从这里发展出来的!! (谢谢皮心,另外,敬请踩踩新坑《小商河》177022) 第七十八章 族长之争 将马交给木驼,我带着20名战十,徒步前往大昊祖神壁刻。 墨龙旗由我执掌,身后排成两列的战士带上各种祭礼和礼物,包括陶器、粟米、海盐等等。 石壁前的长老们看着我举的墨龙旗,自觉地站到两边,形成一个通道,让我走向石壁。 回到原始以后,这个壁刻是我所见过唯一在后世有印象的“作品”:两个人首蛇身的神像,一男一女,蛇尾相缠,裸上身,兽皮裙遮腰,高度在10米左右,正面俯视着下面的长老和族人。 两边的石壁上,有无数的虫、蛇、鸟类浅镂刻图案,但最大的形体也不超过2米,在这两个近10米高的祖神面前,就显得很渺小了。 我把祭礼放在神像下的石台上,一一摆开,扶着墨龙旗,在神像前双膝着地跪下,向太昊祖神祷谢: “伟大的太昊祖神,在您的庇护下,因族内相争远离神山的后人,终于又能奉祭祀于神山,太昊族人没有因猛兽或洪水而湮灭,太昊族的子孙繁衍到了天边和海边的草原。” “愿伟大的祖神庇佑您的后人,让太昊族更加强大和繁盛!” “太昊子孙元齐谨备祭礼以奉!” 跟着我跪在石壁下的各族长老们脸色数变,却未置一言。 祭祀后,长老们将我和木驼引到石台的右侧的一个角落,垫上兽皮跪坐下来,看来各族长老们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太昊是草原上的大族,为何连族长都没有?”我不客气地首先发问。 长老们默然。 半晌后,一名长老才说:“自上一任族长在春天去世后,各族也想推选出新任的族长,但风氏一族已经不存,各族又不能就族长人选达成一致。所以空缺至今。” 这时有一位长老忍不住抗议起来:“本来我们都选出了族长,就是你们两族不肯同意,才会搞成这样!” “那选我们任氏的族人。你们为什么又不同意呢?” “你们那位族长会做什么?让他和我们的族长比较一下,去挑战狼群!” “我们的族长可以一个人杀死一头野猪,你们族长做得到吗?” “上次那头野猪是你们族长杀死的吗,要不是野猪从崖上掉下来,差点砸死你们族长,他能够杀死野猪?” 石壁下顿时吵成一团。 “可惜风氏已经没有后人,要不哪里会争成这样?”一位长老长叹道。 “谁说风氏就没有后人?”我反问 顿时,石壁下静默一片,再无一句争吵,所有目光都聚到我身上。 “风氏还有后人!”半晌。一位长老高呼道。 “风氏不是被赢氏杀光了么?” “元齐族长没有和风氏在一起么?” “风氏在哪里?” “风氏为什么没有回来?” “风氏的族长要回来吗?” 石壁下又是一片混乱。 “风氏在多年前就和我们分开了,现在遥远的北方草原上建立了一个部族。”我答道。 为首的长老大声叫道:“这还用争么,去迎回风氏族人,再行推选族长就好了!” 又是一片沉默,尤其是几个刚才争得最凶的长老,看来风氏一族在多年后,还是在太昊族内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个纷争不断的部族,对我的大计是不利的。 只有让太昊族尽快地平定下来,进而密切太昊与少昊的联系,提升两族的生产水平。利用远胜于大元的人口力量,才能达到文明总量与质量的在这个时代的最大化。 “赢氏的族人会让我们去迎回风氏么?”一位长老嗫嗫嚅嚅地问道。 看来不仅是有的部族不欢迎风氏回归,还慑于赢氏一族的战斗力。 “我已经到过赢氏建立的少昊族。族长赢伯亲口承诺,如果我太昊族在东方的后人要返回太昊族。少昊族绝不留难!少昊族愿意放下仇恨,成为太昊的兄弟之族!”我面向所有长老,大声地宣布。 “那风氏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 “风氏在遥远的北方,如果走路的话,需要3个月以上。加上现在还有另一支赢氏族人——祀鹰鸷的莱夷人,还没有放弃对太昊族人的仇恨,还在向北方去与风氏为敌。所以如果要风氏回归,就得派遣战士去击退莱夷人,并带回风氏一族。”我对他们分析道。 再次沉默。 “我元齐不愿看到太昊族再有纷争,愿意率族人前去,迎回风氏。还有哪些部族战士愿意随我前往?” 仍然沉默。 “我太昊族牲畜遍布草原,族人连狼群、野猪、虎、豹子、熊都疲于应付,还哪里有战士能去对抗少昊战士?”一名长老无奈地说。 我这才注意到,太昊族战士还没有弓箭和鱼网。 看来迎回风氏的任务,又只能由大元族骑兵一力承担了。 我们的时间有限,现在已经进入十月,要在新的一年春播之前将风氏迎回,并将农业生产快速地在太昊推广,就得立即往北方进发。 而我还得返回贸易城,带上还没有完全训练好的300多名骑兵。 时间有限,来不及传授弓箭技术——加上我不知道去迎接风氏这段时间内,还会有多少族内纷争,一旦有了弓箭,说不定回来时就没有这么多人了。 但我还是让木驼他们扎好营帐,在十天之内教会太昊族人学会制做和使用鱼网。 十天后,太昊族人开始在附近的河中捕到了不少鱼,同时畜栏也在我的指导下加固上了带刺的藤条,大大增加了防御猛兽的能力。 临行前,我把长老们都请在一起,跪伏在太昊一族始祖神像壁前,和他们一起发誓,在风氏回归之前,不得再发生内斗。 这样至少我能离开得放心一点。 在风氏一族的强大号召力和对祖神的无上尊崇前,这些长老们基本上不会有明确的反对意见,希望在我离开后,他们能遵守这个诺言。 然后我带上120骑,暂别太昊族,开始返回贸易城。 现在,大元文明将拥有前所未有的人口资源,发展中不可逾越的一个瓶颈,将有可能在迎回风氏以后,得到圆满的解决。 相信在迎回风氏之后,我元齐在太昊、少昊两族内总有一席之地了吧! 更快更新尽在:. 第七十九章 风氏一族 木驼知道终于将要对莱夷作战一路上跑得极为欢腾墨龙旗在他手中高高飘起。 但我还是得先去向盈伯说明我在太昊族接到的任务。 “既然难免****我尽量约束其他部族不要卷入莱夷与大元之争——但元齐族长还记得对我的承诺么?”沉默了许久盈伯说道。 这个滑头!说明了就是不让此事又扩大为少昊与太昊之争罢了。 “谨如兄长所言元齐必信守承诺”我跪伏告别。 不过莱夷我多杀你一个不算得背信吧?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回到贸易城木驼紧急召集所有骑兵让我分配任务。 共计约6oo名骑兵中我只打算带走3oo名骑兵和4oo匹马。 这是一次远征敌人有以逸待劳的优势我们也必须节省马力多出的1oo匹马是供骑兵们轮流使用的。 当然所需要的物资也不少总得有一些马专作运输之用吧。 大元三城留下了2oo匹马和3oo名骑兵主要工作已经转变为开展海盐运输贸易。 因为除了秋收后才开建的“汉土城”大元城、贸易城、有穷城都有足够的防御和生产能力不需要再远程运输粟米和陶器了。 这使得我的机动能力大为增加才得以**出如此多的骑兵从事一次远程奔袭。 十月3o日天刚拂晓我率3oo骑站在宗庙门口的广场上。木驼高举墨龙旗满面红光连胯下的马也不安份不断地跃起踏地。 我面对着墨龙旗问所有骑兵:“莱夷杀我大元族人毁我大元新城。这个仇要不要报?” “要!” “如今我大元族已经是太昊族的一员莱夷将去攻击太昊风氏族人我们能不能答应?” “不能!” “大元万岁!” “大元万岁!” “出!” “出!” 3oo骑如一道狂飚跟在我和举着墨龙旗的木驼身后卷出贸易城奔向北方的大**原。 记得上次莱夷人渡过了一条由南向北的河并且是自西向东渡过的为了避免在靠近入海口的位置被阻隔过了莒族的区域后我就选择了略偏东北方向前进。 途中经过了不少小河。不知道哪一条是上次那条的源头但从大致方位看。应该是不需要再眼睁睁看着象兵过河了吧。 九天后我们在一个小族那里听到了莱夷人的消息。 据说一个有长鼻巨兽的强大部族和一个北方大族已经打了好久了但并没有哪一方覆亡的消息传来看来战斗还在继续。 从这个小族牧人所形容的距离来看战场离我们应该只有2oo公里左右两天内我们应该能到达。 木驼两眼光要不是我劝阻晚上他也想带一队战士先行出。 那可不行大战之前。重要的准备工作之一就是储备马力。 两天后的早上按距离?*阌Ω每拷匠x恕?br/> 我让战士们准备好弓箭。 5o名战士负责照看备用的战马不用投入战斗另有5o名战士作为侦察队分为十组。呈扇形向前方分出。 2oo名战士作为主力匀向战场靠拢。 两个小时后。十个小组回来了三组报告的都是共同的信息。 在前方约1o公里外森林和**原的**界处就是战场但此时的战场一**风平**静双方都没有任何举动。 在林中小心地推进约六公里后将云龙**给木驼我随侦察队小心翼翼地靠近森林边沿向双方的中线靠近。可以看到莱夷族人的战象正在**地间的小河里戏水。秋末的河水已经有一点寒意但莱夷族战象和战士们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地上有被破坏的畜栏的痕迹处在莱夷人的营地边上我猜测那是被破坏的风氏族人原来的基地。 在林中潜进了约4公里后可以看到一公里外有隐隐约约的帐篷群粗略地数了一下大约有1oo多个破败的帐篷按我的经验应该总共有5oo来人的样子林中还传来牛羊鸣叫地声音。 前方约5oo米处有几名战士在站岗。 看来风氏族人在平原上的确不是象兵和莱夷人的对手连放牧的**原都不能保住。不过显然风氏也找到了在象兵面前自保的办法——利用茂盛的丛林战象在这样的丛林面前也无计可施。 但这却不是长久之计从风氏族人的处境来看就比莱夷族人差太多了。在游牧时代失去了**原的部族哪里还有生存下去的足够条件? 除非他们能在下一个春天第一时间能够有足够的种子种下粟米。 但在林中开荒也不容易啊那得砍倒多少大树才行。 不过有我们的的支援相信风氏一族不需要在这个地方学习农业了温暖的南方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我伏在**丛中叫一名侦察骑兵回去让木驼将墨龙旗带来——我从风氏族人的帐篷上看到了原始版“龙”形状的图腾画。 带着墨龙旗我和五名战士小心地向风氏族人靠拢如果不是也看到他们的图腾以及之前盈伯的介绍我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太昊后人但从规模上看应该就是风氏族人了。 当年太昊各族败逃的后裔们剩下的多半都应该死在丛林中或**原上了吧能在一两百年后还有这个规模的恐怕也只能是风氏了。 很快我们就被那些站岗的战士们现了。 但看到我们手中没拿武器还举着一幅墨龙旗风氏战士们的敌意迅缓和下来。 我走上前去让木驼说明来意并介绍了我的身份那几名风氏战士立即跪伏在我脚下行了叩礼。 “是太昊各族的代表前来迎接风氏一族回归神山!”披着一块破旧羊**的长老手扶木杖听到这个消息全身颤抖泪流满颊。 “元齐族长稍等风余这就将其他长老们带来!”他在颤抖中匆匆走向密集的帐篷区。 不一会儿墨龙旗前跪伏了一堆“衣不蔽**”的老头子。 不过我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们的族长呢?” “几天前战死了!”一名长老嘶声答道。 第八十章 大战莱夷 原来莱夷自从在一个半月前就找到了风氏族人并立即以象兵开路对风氏族人的营地起了攻击。莱夷人明显从大元族的战马那里得到了启战象身上覆盖了大块的藤甲风氏战士投掷的木矛对战象毫难伤。 很快风氏族人的帐篷、畜栏就破坏殆尽牛羊和族人被赶出**原逃入丛林。 更让风氏族人无奈的是莱夷族人有用于远程攻击的弓箭而他们的战士则只能用长矛进攻十来天下来死伤惨重。 丛林中风氏族人挥了地形熟悉的优势开始可以跟莱夷人互有进退。 但离开了**原的风氏族人就像断了根的**不仅长不大连生存都很快就出现了问题:牛羊一天天瘦下去了。 这一任的族长见族人已经难以为继忍不住率族中战士偶尔出动乘夜向莱夷族人起偷袭给莱夷人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迫使莱夷人向后退却了一段距离。 但就在前几天的袭击中族长不慎被一支箭贯入**部未及回来便死了就在日前莱夷人还挑着那位族长的头颅前来挑衅。 现在族中群龙无只盼能挡住莱夷人的下一次进攻不致灭族就是多得祖神庇佑了! “太昊祖神在上终不灭风氏一族让元齐族长来解救我族!”风余和几名长老又向墨龙旗跪下喃喃祷谢。 看这般模样已经无法再等着风氏产生新的族长了我直接下令让全族向我们的骑兵基地方向迁移。 莱鹰该我们再次直接面对了! 近7o名风氏战士坚决要求参加我们对莱夷族人的战斗。 我让所有侦骑和后勤保障骑兵共约1oo人承担起卫护风氏族人的任务那7o名风氏族人则充当我们的诱兵吧。 中午时2oo骑作战主力隐藏在林间7o名风氏族人开始走出森林向莱夷人那边呐喊。 莱夷人显然对风氏族人的搬迁有所察觉。战士们早已经作好准备以十一骑战象开路共约2oo名战士向风氏这边压来。 每头战象背上都驮了一个大藤筐里面有四到五名战士。地面上还有1oo多名战士跟随。步行的战士基本上都拿的是长矛。但藤筐里的战士都持地是弓看来是欺负惯了没有弓箭的风氏族战士。 森林的位置略高于**原当莱夷人已经接近到3oo米左右时。我大叫一声“驾!”率先骑马冲出木驼哈哈大笑双腿一夹紧跟在我身后。 两百骑战马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如巨雷突然震响莱夷人闻之**变。 对付象兵地办法我和木驼已经预演过多次都觉得只能用骑**这一个法子。我曾想过用后世的火攻但森林和**原易燃的特点让我放弃了这个诱人地想法。 那另一个办法就只能是骑**——少攻象多攻人先消灭地面的步兵! 当地面部队已经丧失战斗力的时候。区区几头大象还能成什么气候! 所以我们明智地选择不和战象**冲而是利用马匹的度优势轻轻地从距离战象约5o米的地方掠过其间每名骑兵至少出了两箭我和几名战士出了三箭。 但同时象兵的优势也得到了**现在藤筐内的莱夷也出了至少一箭。造成我方七人三马带伤。但由于有藤甲保护伤势都不重。 莱夷步兵就惨了数息之内被4oo多支箭覆盖造成了至少一半地战士退出了战斗躺在地上呼天抢地或一动也不动估计没得气了。 象背上的莱夷人也至少死了一名但伤者并不多。看来藤筐起到了良好的保护作用。 尽管我们的弓箭明显比莱夷人地要好但象兵则在近距离内有高度优势。 总**上是我们占了一点便宜。打了莱夷人一个措手不及风氏战士站在坡上欢呼起来。 被激怒了的莱夷人赶着战象冲向了我们的骑兵队伍但战象从度还是灵活度上比战马都低了不只一筹尤其是在我们有广阔的迂回空间的情况下。 按事先制订的战术我和木驼等几名领头的分别带5o来人分散向不同方向遁走。莱夷人地象兵显然没料到有这一手等他们也将群象分开追来时又一批莱夷步兵倒在了**地上。 在步兵消灭之前我们打不定期了主意不靠近大象! 三个回合后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可以跑动的步兵一头大象也因为中箭过多而倒下了。 我方有9骑退出了战斗。 剩下的就只有1o头大象和191骑在战场上相互追逐。 这下子可以专心对付象兵了。 骑兵们将大象分散弓开并形成了分别包围的局面。 “放箭!” 五倍于敌箭的优势将藤筐内的敌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大象未能得到藤甲保护的地方则不断中箭奔跑中疲态越来越明显。 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就结束了。 我实在有点心痛那些战象最后只有三头战象上的战士选择了放弃抵抗其他的战象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这是多么强大的运输机器啊! 莱夷人地步兵基本上覆灭死者比伤者要多。 莱鹰被骑兵们从一头倒毙战象背上的藤筐中拖出来时已经身中五箭不用打招呼了。木驼对着他的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还嫌杀得不够解恨。 风氏族战士看到强大的莱夷人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也很出乎意料但大仇得报总是欢呼雀跃。 我们的骑兵中有三名伤重不治两匹马也被放弃。 我让风氏战士去接收战败的莱夷族人和牲畜打算路过少昊时将人还给他们希望这可以算是对盈伯所作承诺的兑现吧。 风氏长老们喜上眉梢合族老小欣喜若狂! 迁回温暖的南方**原祭祀祖神所在的太昊神山是风氏1oo多年以来的梦想祖上辈辈传下来的说法中那个地方天上也不如。 现在终于可以回归了! 次日一早这些漂泊了百年的游子终于在我的带领下走上回“家”的路。 第八十一章 路战群狼 对习惯了在长途转移中集中使用马匹的我和木驼这一次行动是艰难和痛苦的。 从贸易城出到打败莱夷人前后不过十三天但返程的路就艰难得多了。 莱夷人和风氏一共8oo余人老弱**孺都有居然还有三名****! 加上庞大的牲畜群需要驱赶一路还得防狼群和豹子赶路的度一直很慢。木驼成天烦恼到后来**脆带上1oo骑兵将我所要求的防御与狩猎任务转化成为练兵行动才稍微好过一点。 我的烦恼却无可消除——要不是想到风氏一族在太昊族内的然地位在今后的展大计中有重要作用我真想将这个任务扔给木驼带一个小队先行返回。 不仅不能走这一路上还得照顾两族人的起居饮食还得将两族适当隔离避免继续生******件看得出来风氏一族对莱夷人恨意颇深而莱夷人对我和骑兵们自然也不会有好脸**。 所以到了晚上两族人的宿营地都是分开的中间隔着我们的骑兵。 为了提高转移的度仅剩的三头成年大象和五头小象都成了重要的运输工具其中两族的****和较重的伤员共14人都坐在象背上平稳而又不影响度小象则成为“货运专用”工具背着大量帐篷。 但大象不仅能给我们帮助也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返程的第三天晚上一群狼潜近了我们的营地估计就是其中一头还在滴血的大象引来的。 木驼刚开始还满脸兴奋待看到狼群的规模不禁倒**了一口凉气。 **地上4o多个火堆组成一个直径2oo米左右的圈子。将我们11oo多人围在中间牲畜则在简易地畜栏内开始噪动和鸣叫3oo多只狼从不同方向缓缓向我们靠拢。 没有一只狼靠得够近。火光中空无一物。但此起彼伏的密集狼嗥表明了这群狼的实力黑暗中狼眼出地微光在**巅若隐若现。 我不由得苦笑。 要是在白天或者没有这些人和牲畜需要保护只要给我们地骑兵半个小时这群狼没几只能活下来。可是这时我们的骑兵却无法挥机动**。 一旦骑兵冲出去了靠这点火堆是没办法防御所有狼的只要哪怕1oo只狼冲进来。也将是一个死伤惨重的局面。 所以只能搞阵地防御。 29o多名骑兵半蹲在地上在火堆内组成了一圈防御阵地旁边是风氏战士持长矛作后备。火堆往外有大约4o米的范围是看得比较清楚的再远就没有办法了。希望这4o米的距离能够有效地杀伤群狼。 对峙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狼群终于忍不住起了进攻却是由1o多只狼从不同方向试探地向火堆靠近。在进入3o米左右的时候一阵弦响每只狼身上都**入了两三只箭。9只狼直接倒地不起。其余地带伤逃了回去。 骑兵战士们比较节约用箭只有正对进攻的狼骑兵们才攻击稍偏一点的方向上。战士们看都不看一眼这也是对战友的高度信任。 第二次进攻的规模就大得多了1oo多只狼被血腥激怒。嗥叫着冲向火堆间的间隙。这一次在几个缺口上出现了险情狼群比较集中的地方骑兵们**箭杀伤力不足。被狼群接近了身边。 这时风氏战士及时挥了作用临近的战士立即集中在火堆旁和攻进来地狼展开厮杀周围的骑兵们也立即支援只要人和狼没有缠在一起狼身上就难免一箭。 十多分钟后这一轮进攻被彻底粉碎只有不到3o只狼带伤遁逃而我们这边也有了2o来人的伤亡。 我很希望狼群继续采用这种战术分批前来送死。 但头狼无疑是精明的半个小时后我们能够清晰地听到几乎所有地狼嗥都在向同一个地方集中全指向离我们畜栏最近的北面那一面因为族人少主要的保护牲畜所以安排防御地战士也不多。 看来狼群选择了一个好的突破口。 我立即组织近2oo名骑兵战士和1oo名风氏战士向北面集中其他地骑兵战士则骑上马准备随时策应。 风氏战士持矛站在最后第一排半蹲着1oo来名骑兵张弓搭箭瞄向狼群第二排是站立持弓。 可是这次狼群比我们聪明看到我们严阵以待头狼率狼群避开正面直扑我们的侧面! 持弓的战士立即箭却没能大量杀伤狼群后面上了马的骑兵们这时挥了重要作用立即跃马过来冲向攻进来的狼群。 当骑兵们和狼群混在一起后步兵的弓箭不能再挥太大作用了我和木驼都持矛冲了上去。 其他的族人赶紧避向火圈内的另一边这边则是4oo多人马和2oo多只狼混战一团。 骑兵们没有了马上近身攻击的长矛只能从马背上箭攻击力一点也没减少但不得不随时快移动以免让马匹受到过大伤害。混战中这种移动却变得极为艰难不是撞到战友就是被狼群拖住。 我跑得比其他人快第一个接近狼群。 一头狼直接跃起半空向我扑过来森森的狼牙咬向我的颈项。 由于没有带我平时使用的长矛手中拿的风氏战士的木矛小了不只一号但我在一刺不中的情况下还是下意识地将矛身一摆横扫向狼腹。 这时已经能闻到狼口中的腥臭味。 “啪!”的一声木矛断裂狼也被扫倒在地上随后赶到的木驼及时补上一矛将狼腹戳穿看狼还**挣扎我将半截断矛也**了进去。 身后的一名风氏战士递上来一根稍大一点的木矛我才得以又扑向狼群。 木驼一直在我左右看得出来他对狼群已经不太担心了现在是以保护我为主要任务深怕我在战斗中受到伤害。 这小子! 我开始**会到什么叫做“并肩作战”! 人喊马嘶血**纷飞! 大约2o分钟后战斗基本结束战果让我心痛! 第八十二章 看见天堂 带伤逃遁的不算地上躺着28o余具狼尸。 木驼狠狠地用矛戳着每一具狼尸为他不幸牺牲的七名骑兵以及受伤的4o余名两族战士报仇。 莱夷人也好风氏族人也罢从刚才的恐慌中镇定下来以后老弱**孺惊叫哭号声慢慢止歇风氏族人中有经验的长老开始从兽**袋中取出一些****为两族的战士治伤。作为当年太昊族内最大的一支风氏在这方面也不输于汉土族人。 难得的是莱夷族人也加入到收拾战场的队伍中。 经过刚才的生死搏杀大元的这些战士为保护他们流了多少血莱夷和风氏都看在眼里。 路途遥远死去的战士们已经无法回归大元宗庙了我让木驼告诉我每一位牺牲战士的名字记录在一张纸上回去以后将让土土烧制陶碑把这些战士的名字都供在宗庙里并记载下他们为什么任务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样牺牲的。 最后是采用的火葬13堆大火吞噬了两族牺牲的战士遗**在来不及挖深坑的情况下为了不让残留的狼群回来糟蹋战士们的遗**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天明后我让木驼分别将两族战士的骨灰收集一部分其中风氏的那一部分将归至太昊神山下而大元的战士骨灰就让他们回归大元神庙吧。 木驼心中怒极大队向前赶路的同时他带了1oo来人换马不换人在方圆近3o公里内反复搜索。终于还是给他找到了近4o只带伤甚至带箭的狼。一一**杀后才基本平复下来。 在白天的**原上小规模的狼群绝对不是木驼他们的对手。 但让人心痛的是还是有4名战士在途中伤重不治牺牲了。 这一晚也给了我一个教训这以后每天我都让3o名以上的侦骑提前出至少侦察前方两天的路程内有无狼群。一旦有所现。木驼会立即率队扑上前去将危险扫清。两个月之内倒也给我们现并消灭了不下1o个中小型的狼群。 往南方走的路途中天气一天天冷起来骑兵们不得不充当临时裁缝将缝制兽**衣的技术传授给莱夷和风氏的族人以免因冷冻又造成新的减员。 在我改进**衣制作之前。大元人的**衣防护能力实在不堪直到我的包括****的套装穿上以后这些族人才感受到了不同于他们以前自己简单缝制**装的温暖效果。 现在轮到莱夷人和风氏族人受益了。 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们终在一场小雪中进入了有穷城。 木穷在五天前就得到了消息。 他派遣出去侦察的骑兵和我派遣的先头部队遇上了。 木穷为两族经过艰苦跋涉的族人们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 热腾腾的大锅装粟米饭。炖得烂熟喷香的羊**和鹿**用猪油炒出来的在冬天难得见到的青翠的野菜陶锅汽蒸的全锦**...... 木穷一脸傻笑。不一言看得出他是用了心的。 而对于那些风氏族人和莱夷族人而言。如此丰盛的“物质文明”吓坏了他们的眼睛忙坏了他们的双手并差点撑坏了他们的肠胃。 长老没有了风度。 “美**”变成了“野兽”。 孩子不输大人。 在碗中我相信他们看到了天堂! 相比之下当年莒族长老们看不见脸的吃相已经显得太文雅了。 11oo多人的大餐场面已经难不倒有穷城的厨师和后勤人员但从有穷城的所有居民到我们同行回来的战士看到这么恐怖的用餐场面还是大开眼界。 最后为了他们的安全我还是制止了继续上菜的厨师们。 莒族那边的长老们听说我们带回了莱夷人都躲得远远地看得出来两部族之间没有什么太好的感情。 我却是没得选择。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从感情上大元不见得会愿意帮助莱夷人。但没有了足够的成年男战士3oo多莱夷族老弱**孺留在寒冷的北方**原上连在猛兽来袭时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不是相当于灭族么? 为了向盈伯有个**待我也得把这些族人**给少昊或少昊的分支族人。 可是赢羽对这件事明显不感冒一听我想把莱夷人**给他们立马摇头:“莒族不愿意跟莱夷人有什么来往要消除祸患还是送到少昊去吧!” 只有在少昊神山莱夷族人才不会动粗。 看来莱夷人在少昊内动手是出了名的。 将这些人留给哪一个族多半就会被莱夷族认为是站在大元一边对付他们那还不得株连族人遗祸莒族啊! 赢羽的不快写在脸上我也能够理解连盈伯都不可以控制的分支莒族又哪里招惹得起。从数量上看也是莱夷人的分支最多战斗力最强动不动就兼并其他小族以壮大自己。所以少昊族内愿意招惹莱夷人的也的确不多。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带这么多人到少昊神山——那意味着还有一个半月的路啊!风氏好歹还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莱夷人则全靠大元骑兵保驾了想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苦我都有点头大。 谁知十天休整以后这个问题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 我通知所有莱夷人、风氏族人在有穷城的宗庙广场集中重新组合的3oo名骑兵和4oo匹马也已经作好准备。 可是我在无可奈何地宣布出时所有的莱夷族人在长老们的带领下面向大元宗庙跪下坚决不肯起来。 我只得下马走过去扶跪在最前面的那几位长老。 “元齐族长。过去数年内我族劳苦奔波只是为了完成少昊先祖留下的遗命要消灭当年追杀少昊始祖的太昊风氏。如今太昊与少昊已经和解我们的使命也不复存在。莱夷族人实在经不起再这样继续跋涉了。”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我说。 “少昊盈伯族长要我保护莱夷血脉不得斩尽杀绝。跟我到少昊神山去吧盈伯一定会给莱夷族一**无人侵犯的**原安身。少昊族一定会保护莱夷族人的平安!” “不!”另一位长老大叫起来“莱夷族从来就不得少昊宗族庇护多年来只是我们在完成先祖使命从未有少昊族人给过我们支持。在有穷城大元宗庙我们莱夷族人才第一次得享丰足。求元齐族长允我部莱夷族人留下。我们愿意与大元族人共生共存!”言毕大哭起来。 我不由有些为难。 留下这些人对有穷城实际上很快就会变成有用的资源但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莱夷族与大元爆****的新理由? 现在少昊族内一致认为我们是太昊族后人。这个理由已经够充分的了还需要再增加一个吗? 但想到带上这三百多人走上一个半月的艰辛不能不说这个方案其实有些吸引力。 我犹豫了一阵。对莱夷族所有族****声宣布: “莱夷族与我大元族之间本无仇恨。只是因为莱鹰杀我族人才**得大元反击。现在太昊与少昊已经是兄弟之族再不会有战斗莱夷族人可以在**原任何地方立足大元族和太昊族都不会侵犯你们。” “但现在这支族人已经多历艰辛难以再长途跋涉我允许你们暂住有穷城但需**从我大元族管辖到明年春天你们将参加有穷城的农耕秋天将分得应有的粟米你们的牲畜也将单独建立畜栏等你们得以恢复后得到你们的粟米和牲畜再决定你们的去留吧!” “哗!” 莱夷人开始狂热地欢呼起来! 跪在前排的莱夷族长老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们终于争取到了一个给族人休养生息的机会。 木穷知机地叫人重新安排莱夷族人的住处同时开始建立新的畜栏。 我则走到几名莱夷族长老中间小声向他们**待:“如果哪一天你们莱夷族的其他分支以你们为由向大元开战你们就得离开!” 几位长老忧喜参半我也懒得理他们带着等得不耐烦的风氏族人上路了。 对风氏来讲不可能有莱夷族人饱暖大如天地想法——因为他们有更高的目标:毕竟2o余代没有回过太昊神山了何况风氏还是公认的太昊宗族! 由于得到我们的帮助风氏的损伤尽管也很大但根本还在比莱夷族的伤害轻微多了。 所以我们得以继续向西南方向进。 一路上风氏长老们以风余为也偶尔向我打听太昊现在的情况当听到太昊族为了族长之争多年来实力大损不由得痛恨不已。 但风氏一族在太昊族人心中的巩固地位还是让他们感到出乎意料的兴奋。 我相信这也是风氏一族急于赶回去的重要原因。 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我们终于接近了少昊族神山所在地这一次我也不能擦边掠过我让大队停留了一天。我还得去向盈伯汇报莱夷人与风氏相争的情况以及大元族介入的结果。 既然许了诺就得兑现。 可就是因为耽误了这一天却给我的行程带来了新的麻烦。 莱夷族又出现了! 第八十三章 王者归来 距离少昊神山还有大约15里的时候我让大队全部停下只带了木驼他们几个前往神山拜见少昊族长盈伯。 盈伯听我汇报完对莱夷族的处置情况微微一笑:“就让那些族人留在大元吧好战的莱夷族决不会给他们安定的生活。” “我却顾虑将来会成为与莱夷再度****的理由。”我解释道。 “我会约束其他部族不得介入大元与莱夷之争元齐能收留莱夷族人对我少昊各族也有百利而无一害!” 靠!有害那也是我大元背着谁知道山上还有多少莱夷分支?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莱夷人来得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 我告别盈伯返回大队时看见的却是一幅对峙场面: 2oo骑围成一圈将风氏族人护在中间另9o余骑列成一排正对着1oo多个敌人。 什么人敢在离少昊神山如此之近的地方动武? 我们快马加鞭赶到现场留守的骑兵告诉我们来犯的又是莱夷人的一个分支! 我驱马走到莱夷人面前找到一位看起来比较高大的战士估计他就是这个小族的村长。 “少昊族长盈伯已经答应让太昊风氏族人通过你们是什么部族敢在这里阻拦我们?”我问道。 “风氏是我少昊大仇!盈伯为什么不顾先祖遗训肯放过他们?我赢鸠绝不答应!”这名汉子看起来脸容扭曲声嘶力竭地叫道。 “报仇!报仇!”赢鸠后面的战士们鼓噪起来。 “旧仇已经过去了百多年。少昊与风氏本为兄弟之族先辈的血不能继续让后人来流。盈伯已经让我和太昊成为少昊的兄弟。我不想太多杀戳——你们回去吧!” “杀!杀!报仇!” “杀了大元人!” “元齐也是莱夷的仇人!” “元齐是太昊族人!” “杀了他!” 我不禁哑然这1oo多人怎么敢在我3oo骑战士面前出这样狂妄地喊叫? 经过木驼身边时我只说了两个字:“**脚!” 莱夷人等不及一拥而上。 我背对战场。只听见一阵弓弦响然后是莱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几分钟之后四十余名莱夷人倒在地上。抱着腿脚号叫其他的逃走了。我派木驼通知盈伯来收拾这些伤者带着风氏族人匆匆上路了。 夜长梦多谁知道再呆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七天以后一望无际的大**原出现在我们面前。 从先祖的传说中风氏族人知道已经回到太昊的地面了。 风余率所有族人向无边的大**原跪伏了下去族中5oo多人齐趴在地上所有的成年人都知道神山不远。哭泣声不绝如缕。 连风氏人所带的牲畜都在如此宽广的**原面前撒起欢来。 这几个月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长老们相顾而泣在**原上缓步而行。 这是先祖们生息的大地啊!飘泊百多年的游子终于又要祭祀太昊的祖神了! 大元骑兵们也被这悲喜**加的情绪所感染毕竟他们也伴随了这一路的艰辛。 但太昊的神山毕竟还是很远。又过了近半个月才终于遥遥在望。 我开始有点懂得后世那些步行一年三步一叩。前往布达拉宫的****在历尽艰辛后终于见到布达拉宫那华丽的屋脊时的心情。 连我都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一刻。在我心中居然冒出了身为太昊族人的错觉。 风余等长老的情绪开始失控放声号哭中一步三叩难以成行。 尽管离神?*褂?o里左右但还是有放牧的太昊人碰见了我们急忙前往告知各族长老。 等我们到达距离神山时天已薄暮但所有的部族长老们都聚在神山石壁前道旁站满了各部族人。 风氏族人在跪叩中缓慢前行一路哭声。 木驼持墨龙表情凝重缓缓走在最前面导路。墨龙旗所经之处太昊族人纷纷下跪。今天的墨龙旗与上一次来时的含意完全不同不再是大元人的图腾标志而是导引太昊族最古老宗族的回归标志。 (王者归来——我想起这句话) 甚至所有的部族长老也不例外当风余率族人跪叩至石台前时他们也全都跪了下来。 风余跪在石壁前大声地号叫:“太昊祖神庇佑!风氏一族又回到神山侍奉祖神了!” “太昊万岁!” “太昊万岁!” 不管平时各族如何勾心斗角如何争论不休但在回归的风氏族人面前太昊的部族都喜形于**。 有风氏一族作为核心太昊将不再是一盘散沙的局面从此中兴有望了各兄弟部族从此不用长矛相向同族的血不会再染红祖神庇护的这****原了! 太昊各族争相为风氏族人提供帐篷和食物风氏族人的牲畜也很快装进了专门的畜栏风余和其他风氏长老也被迎进了在祖神壁前石台上临时搭起的大帐内。据说在以前这个石台就是太昊一族族长专用的搭建帐篷的地方各族长老议事也在这里进行。 我带着大元族骑兵们在太昊的帐篷区外搭起了自己的营房马匹放入了太昊族人的畜栏。 入夜以后**原上的欢声才渐渐平息下来相信对那些风氏族人来说这将是一个难眠的夜不过或许也是一个香甜的夜。 但石台上的帐篷里却是一个不眠的夜。 各族的长老们在这里为太昊的新生欢欣鼓舞的同时也正在为风氏一族回归后新任族长的人选产生办法商讨不休。临近天亮各族长老才回到自己的帐篷只在大帐中留下了风氏一族。 天蒙蒙亮我还在大睡我族的站岗战士突然前来叫醒我:“族长!风余长老找您!”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晖中看到风余那张“风**”的老脸在对着我“怪”笑。 进帐以后风余一改刚才的微笑直接跪伏在我脚下。 “风余长老不必如此!”我连忙去扶。 这次风余却不听我的以头触地:“元齐族长对我风氏一族大恩难以言谢除了太昊的祖神没有人对风氏一族有过如此大恩!” “元齐是太昊子孙为风氏尽力是份内之事!”我逊谢不已。 “那元齐族长肯不肯为我风氏一族再尽一次力?”风余头也不抬。 第八十四章 新任族长 “但我元齐所能绝不敢辞!” 开玩笑要想在太昊立足第一大族的事情就是我元齐的事情!这点技巧我还是懂的。 “风余想借龙旗一用!”风余霍然抬头双眼直视着我。 “绝无问题!”我答道。 看着风余在晨风中举着墨龙旗如获至宝哈哈大笑而去我和木驼站在营区门口面面相觑——这老家伙吃错**了?还是回到太昊乐疯了? 六天后的上午太昊族紧张的祭祖大典准备工作开始了。 半天时间内有上百头牲畜被宰杀3oo米半径的区域内燃起了无数火堆从靠近祖神石壁那几口架起的陶锅(上次我们的祭礼)来看这么大的场地内将要进行的是一次部族盛宴。 从距离神山数十里范围内陆续有太昊各分支的族人赶来从第五天开始到现在都络驿不绝我站在山坡上数了一下现在的族人应该不会少于5ooo人了这还是距离在三天脚程范围内的那以外呢? 太昊族的实力不可小觑! 大族就是大族。 我估计就算是少昊要做这样的事都达不到这个规模。要么就是太昊族的分布要集中得多。 但也不像啊从我第一次见到太昊族人到最后见到神山起**得有近3oo公里吧!这个范围也大得很啊!那太昊的人口不是多得出我的想像? 原来的空地上已经是人声鼎沸各部族相对集中地聚在一起负责屠宰的战士将**块不断送往一个个火堆旁。烧烤的香味在**原上弥散直达数公里外。 中午温暖的**光已经将冬寒驱散风余持墨龙旗率先站上石台各族长老也上去了一名代表1oo多个兽头在祖神石壁下排成三排面向祖神。长老们跪伏在兽头之后也有大约6o名老头子。由风余致祷。 由于距离太远加上大元族也没有长老前来也没有人邀请我只能远远看热闹。连风余对祖神说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全族肃静无人敢一声。 风余祷告完了以后独自持墨龙旗走到石壁前。背对石壁面向所有族人扶着旗杆坐下。 其他长老们站起来**头接耳许久又有两位长老走过去距离风余大约1o米分别在其两边坐下。最后一位去坐下的是上次在空地边上迎接我的那位长老。 四位长老都统一面对空地上的所有太昊族人手扶木杖。紧闭双眼不一言。 其他长老嘀嘀咕咕有一位长老走到风余面前将手中的木杖放在地上。一言不地走下石台站在石台边上。 风氏一族的圈子里暴出一阵欢呼。 过一会另两位长老也分别将手中的木杖放到风余面前走下台了。 他们在**什么? 陆陆续续地所有站在石台上的长老们都将手中地木杖分别放到背靠石壁坐地的四位长老面前只是有多有少差别巨大。 这其间风氏一族欢呼了多次。而风余面前堆的木杖比其他三位长老面前地加起来还多。我已经开始明白这大概是一种原始的****投票方式选举的应该是太昊族的新领部族而风氏显然深孚众望一枝独秀。 想到一路辛苦将风氏送回最后终于修成正果太昊一族终于又在风氏一族的大旗下凝聚起来今后将可以顺利展我大元文明也可以借风氏一族的势力在太昊内顺利得以传播了。我不禁也对风氏的胜利欢欣鼓舞。 这时台上只有一位长老没有放下手中的木杖了他走到风余面前没有放下木杖却和风余像是在问询什么得到风余的回答以后他放下木杖从风余手中接过墨龙旗走到石台边上大声向下喊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我也没有听见但台下的人随他高喊起来这声音越来越大附和的族人越来越多我终于听清了。 “元齐族长!” “元齐族长!” “元齐族长!太昊族长!元齐族长!太昊族长!” 什么?太昊族长?! 我一下子有点找不着北看着木驼他也是一脸地茫茫然。 风余和其他在台上坐着的长老都站了起来还是由风余拿回墨龙旗台上和台下其他的长老都紧跟在他身后向我们大元族这边的营地走来。 一路上太昊族人呼声不停。 “元齐族长!太昊族长!元齐族长!太昊族长!” 风余走到我面前将墨龙旗**给木驼然后向我跪下以头叩地。 “请太昊族长元齐率太昊各部族祷谢祖神庇佑我太昊一族!”风余叫道。 其他的长老跟在他身后跪下。 “风余长老这是……?”我惊诧道。 “按太昊族规这一次应由我风氏族长任太昊族长也可由风氏指定太昊族长。现我风氏一族合族老小请元齐族长代表我风氏就任太昊族长!” 什么?我是太昊族长?!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风余已经指示意木驼举墨龙旗开路木驼一张脸早已经笑得歪瓜裂枣的了。 风余牵着我的手从跪地地族人中走向神山。 “太昊族长救风氏一族于危难之中历来风氏族长能立此大功者极少元齐族长足以代风氏任太昊族长有余。”风余低声解释。 这时我有点明白了风余是早有预谋的从他当日向我借墨龙旗时就打下埋伏了怪不得那天这老家伙跟我说什么“帮风氏最后一次忙”! 原来就是指的帮他们当一次族长! 敢**我?! 不过我喜欢! 呵呵! 那我的文明进代大计不就可以进入快车道了么? 从营区到石壁这一路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可以肯定地说一路上点点滴滴都是我的口水! (太昊族长是什么职称享受哪一级待遇?正处级?副处级?我毕业证还没带过来呢?!长老啊当族长英语要不要过四级哇?!) 直到风余长老示意我向祖神跪下长篇大论地开始向祖神祷求太昊族的美好未来我才开始清醒过来。 不过接下来该我进行“就职宣誓”了! 第八十五章 终被算计 跟我素不相识的祖神说些什么? “我会打好呢份工。”? 罪过罪过祖神原谅我如果您真的有灵的话! “太昊祖神在上子孙元齐今为太昊族长终我一生将让太昊族人不受饥饿不惧猛兽太昊的牲畜布满**原太昊的部族繁衍散布八方革革不息祖神之祭祀不致中断。” “愿得祖神庇佑太昊族的敌人永远不能胜利太昊的部族兄****民之血不会染红**原太昊与其他部族和睦相处。” “太昊族人必为祖神建起伟大的神庙将祖神的威严与恩德散布四方!” “若元齐德不孚太昊族长之位天厌之祖神降罪!“ 风余没有听到我小声嘀咕的曾特那句“就职演讲词”但对我后面的大声宣誓内容是听得很清楚的这老头子一激动之下又泪水滂沱而下。 等我站起来接受下面的族人欢呼时已经有战士将一块虎**铺在神像前。 我坐在虎**上木驼站在我左边持墨龙旗护卫风余站在我右边。风余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就是刚才还在和风余“竞选”的另一位长老为我做“解说员”工作。 因为这时一个又一个大小部族的长老团在长老或村长的带领下以族为单位先后上台向我行叩礼然后下台回归本族“解说员”则向我我介绍这个族叫什么名字族长或长老领是谁。祭祀什么图腾…… 每下去一个族的长老团。都会在他们所在的族掀起一阵欢呼。 仪式到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才结束。 刚开始我还在为中午没有弄点烤鹿**先充充饥而后悔后来则因为这几天烤**吃得太多胃子有点翻腾而难受。 靠!从长途汽车还许中途上厕所呢! 还好在风余都现我的脸**有点青的时候终于到了可以解脱地时候。 5ooo族人在下面狂欢大嚼我则在“解说员”地指引入紧急如厕。 大帐内12个主要部族的长老领已经****等我安排工作。 我先让风余给我介绍除了风氏以外11个大族的基本情况。看来原来的“大族”风氏已经在这些真正的大族面前变成了“小族”:11个大族每一个都有接近皋陶的规模。从这个规模估计太昊所有部族加起来一定不会少于1o万人以上的规模。 天赐的资源啊!不用太可惜了! 接下来我把木驼也叫来开始宣布工作安排。主要地工作内容有: 一、春播将近目前神山附近的**地由于牲畜过于集中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供养牲畜。全部改为以耕地为主规模大约为2万亩。 二、各大小族都安排十名战士到神山向木驼他们学习制作、使用鱼网、弓箭等生产工具另安排长老和战士共十名学习播种技术。 三、大元八年改为太昊元年。从此作为太昊一族的纪年开始等太昊元年9月农业丰收后。开始修筑太昊城让太昊的所有敌人。从部族到猛兽都不能再伤害太昊族人! 四、派遣骑兵到大元城和贸易城将土土、土鲁和他们地徒弟们接3oo名(含家属)过来指导并参与前期的建房工作。在没有山洞的情况下必须为秋收后地粮食准备仓库人的住宿反而不是目前最重要的。 五、骑兵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等房子少量建设起来后从贸易城运输1o万斤以上的粟米到太昊来分两次运输每一次5万斤另加部分陶器、海盐。运输过程中至少有2oo上地骑兵专门负责安全工作莱夷人还是让我不太放心。 六、由骑兵护送长老代表团到少昊邀请盈伯和少昊的长老团到太昊来祭祖神并保护少昊代表团的安全。 其他工作等春耕和建城以后再说吧。 长老们哗然有地面红耳赤有的目瞪口呆但倾刻间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可能在刚才选举时多数部族对风氏地支持不过是基于一种对宗族的怀旧以及在彼此相互不**的情况下选一个没有积怨的老族而已。对风氏一族邀请我担任族长却是产生了极大范围的腹诽。 哪一个部族邀请另一个部族的族长担任自己部族的族长那在**原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有时这就意味着将两族合而为一是一族无力独立生存的标志。风氏到了太昊那是宗主之族哪里还轮得到外族人来任族长何况大元最多不过是当年跟在风氏族人****后面去追杀赢氏的一个无名小族而已! 在听到我的“工作计划”后一个新的太昊族一个强大的太昊族将要诞生了!还有谁会****。 他们没有谁在有穷城见过大元文明的繁荣昌盛享受过大元宗庙的美味也就不会对大元今天的能力有一个正确的评价。 但风余不同不仅是他就是他在族内征询长老们乃至所有族人意见时在有穷城休整过数日的族人们竟没有一个****的! 让元齐担任族长就意味着将来有一天风氏和太昊族的每个人都将可以在有穷那样的城里生活都能住上那些美丽的房子也会再吃到那些美食族人再也不不用担心饥寒和猛兽了! 还有元齐所率领的大元一族对风氏族人的大恩除了用这种方式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报答? 但连我也没有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 风余更加老**巨滑一些。 他看到了大元族的文明但同时更看到了大元的强悍战斗力! 风氏回到太昊固然是宗主之族但宗主的地位是要用实力来保障的。 当年在太昊内唯一能和风氏相抗的只有赢氏但在许多代内风氏都是一枝独秀所以才会成为太昊的宗主之族。 各族在风氏回来时会尊重风氏的宗主地位但一旦生实力冲撞没有足够战斗力的风氏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大元族借助了风氏的然地位风氏借助了大元的强大实力这不是双赢么! 所以在我的工作布置结束后风余利用席长老的言权提出了一个巩固大元和风氏实力的建议。 第八十六章 元年春耕 当年族内兄弟之争风氏实在有亏欠于赢氏辛得祖神庇护如果两族俱得保全。但当年追随风氏的各部族如今散落东方不知下落如何请太昊族长和少昊商议看能否将东方的各太昊后人部族迎回太昊祭祀神山!” 这个时候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老头子不仅要我大元族人作为实力后盾还怕我大元骑兵来去如风没有根基在太昊不加约束的话说不定将来就是另一个少昊。 他在有穷时就明知道东方各族多半已经加入我大元族了如果将所有东方部族都拉回太昊不要说哪一个强大的分支就是神山周边的11个大族加起来都不够看! 但这个话也的确冠冕堂皇其他族长老们多半会以为他是痛心于风氏一族的经历不愿其他部族继续在东方飘泊。 不过这件事对我有利岂能不允! “等太昊新城建设完成我会请盈伯支持让东方的太昊族人回归!” 工作安排就这样大致结束了。 其他长老散去后大帐内就剩下了风余、木驼和我。 风余见我对他微笑知道我有所察觉连忙跪伏在我面前:“谢谢太昊族长帮助风氏这最后一个忙今后风氏必定在太昊领导下尽力辅佐族长!” 我连忙扶起来:“元齐不过是当年太昊小族的后世子孙僻处东方已经很久了一直想归祭神山却没有想到得风氏看重委以太昊重任以后还请长老多加指点!现在就有一事需要长老明示!” “什么事连族长都不能自决?” “元齐现为大元族长又代表风氏任太昊族长风氏也无其他族长——以后元齐该以哪一族的事务为重? “原来如此!”风余不禁哑然失笑“按太昊族故老相传除我风氏一族可由太昊族长兼任之外。若有其他部族得任族长则其本族内须另立族长。” “那怎么行?”木驼在旁不由得失声叫出来。 我示意木驼闭口对风余说:“既然如此大元族内我另选贤能就是。但也不便同时任风氏族长还请长老尽快在风氏一族内另选一族长以处理风氏事务为重。元齐今后将平等对待各族。决不致有所偏袒!” 风余略有些失望却无法反驳。 无**则刚我先示人以无**他自然也不能将我和风氏的利益绑得太紧。何况我到太昊来本意也不仅是争大元一族的利益而已哪一部族独大对我今后的文明展大计都是不利的。 风余走后我跟木驼安排了一下大元的事情。 目前大元的第四城也将建成。那我就不再任族长而是将四城分别**给木恩、木穷、木驼和元昊管理各城自给自足由城主行使族长的权力。若出现需要协调或援助太昊地时候。由我来出面。 骑兵以木驼为主进行管理但各城用于防御和运输的自有骑兵不得少于四人而且目前在太昊城建立起来之前骑兵的主要任务是支援太昊城的建设运输任务很重就看木驼如何分配了。 从各城位置来看也只有木驼负责地贸易城辐**的范围最广。在太昊城建立起来之前还必须以贸易城为中心开展贸易和文明推广工作。 太昊城建立起来之后应该成为大元文明新的中心和向中原、南方辐**地起点到那时贸易城的中心作用就主要集中在鲁南地区了。 目前各城总人口大约有13ooo人太昊城建立起来以后以“东方的太昊后人”名义迁来的至少也要达到5ooo到8ooo人我急需要这批人带着成熟的手工技术和农业技术迅地提高太昊全族的生产力水平。 因此各城还得大力实施“人口新政”不仅要将原来大元族周边的小族消化完毕。还得在少昊族能够接受地情况下尽可能地吸收少昊族人到各城中生活。 木驼对我的安排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意见加上这一次我又大为提高了他的职责和权力当然双手赞成。 接下来是紧张的工作实施阶段开始了。 太昊族长一确立内部地各族纷争立即终止由此看来太昊内并没有像莱夷族那样的“刺头”。 木驼率领的骑兵很快奔驰起来太昊元年2月第一批用麻袋装的5万斤粟米运到了太昊堆放在石壁下临时搭起的大量帐篷内同来的还有一批建房和耕地“专业人才”。 眼看春播将至我要求周边的各族将主要劳动力集中起来在祖神面前举行了春祷仪式。 “太昊地祖神啊!为了太昊族的将来请你一定要庇佑太昊元年的农业大丰收!” 2ooo余名壮劳动力参加了由我主持的“刀耕火种“开荒工作。 神山附近的浅丘陵地区有2o多个小土包被大火烧光在1oo多具临时赶制的石犁帮助下太昊的农业时代启动了。 太昊族很早就开始了畜养牛甚至在部落迁时已经将牛用于了搬运物品但牛在农业启蒙时代真正的作用他们都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了大量的牛和不断增加的石犁第一场春雨到来之前我估算了一下已经开荒地面积大约是23ooo亩——这已经出我的预期尽管普遍只是耕到3o厘米深对于“生土”来讲也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加上粟对土壤要求不高本来就属于耐早、耐贫脊的作物这样厚实的土地对粟的成长已经足够好了。 第二批族人到来之前建房的技术人员主要在指导太昊人在开荒的地周围修筑篱笆围墙。 但太昊各族的长老们还是对我的农业展大计颇有微词要不是风余的全力支持长老们的意见会更加强烈各族中早就有人在抱怨“整天用牛挖土有什么意思?”了。 我也没有时间作太多思想工作等春播之后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一场春雨下来之前我在焦急地等待第二批技术人员的到来因为春播之后太昊的建设**就要到来! 第八十七章 美食威力 太昊元年3月5日木驼率领的大元骑运输队终于赶到太昊神山。 看得出来木驼已经使用了所有的机动力量。 一共7oo匹马2oo名骑兵3oo名各类技术人员(甚至专门带了15名厨师)5万斤粟米3ooo斤海盐2oo多口陶锅大量的碗以及各种制陶、木工工具甚至还带上了一批“大元书籍”和大元纸。 要知道现在大元总共也不过9oo匹马啊! 除了那2oo名专职“保镖”之外所有的马都已经满负荷装载每一位技术人员乘的马都搭上了粮食、陶器或海盐。 风余早已经得到我的指示将接待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所有技术人员和骑兵都立即住进了帐篷为了战马也建好了专门的畜栏粮食和其他物资都放入了专门的帐篷。 3月11日一场密集的春雨如期而至远处的大**原上原本数米宽的清浅的小河沟一夜之间暴涨了数十倍河面宽度达到了2oo多米幸好水深也只有1米多。我们在丘陵区开拓的庄稼地被这场好雨浇了个透。 3ooo多名各部族和大元族“农民”和我一起跪在太昊祖神面前祷请祖神庇佑。 “伟大的太昊祖神啊!太昊族长元齐率您的子民将在太昊的大地上播下粟种从此您的子民将不需要从天地间自生自灭的森林和**地上寻找**籽和根茎将不需要和凶猛的野兽抢夺鹿**和羊**。将不需要在洪水、暴雨和寒冷的天气中外出觅食。” “愿您的神威庇佑族人让粟苗茁壮成长。让野猪和野**、野兔不能破坏我们的畜栏和篱笆。让天上和地上的昆虫不抢夺我们丰收的粮食在秋收的第一天我们将以太昊地上产出的第一批粟米祭谢您的神恩!” 然后3ooo多人分成3oo个小组带上3万斤种子和石锄、水桶走进“田间地头”技术人员先示范在起好的垄上打窝、撒种、覆肥、覆土、浇水。再讲解前期和中期的田间管理然后是太昊族的“新农民”投入到农业生产中。 但这些早几年就很熟练的**作已经不是我的工作重点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让太昊族的各部族长老和这些早?*寡缘摹疤慌┟瘛泵嵌耘┮瞪暮么δ芄挥猩羁痰?*会。 百闻不如一见尽管风余已经耐着**子向他们解释了多次。但一顿丰盛的粟米宴相信会比一万句正确有理由更有说**力! 所以那15名厨师根本就没时间参加播种工作而是在近3oo名“家庭****”的帮助下杀鹿宰羊。为下午的大餐作准备。 石台前3oo米的范围内。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厨房兼宴会厅2oo多口各式陶锅热气腾腾将粟米饭、炖**的香气远远地散了出去。 更新更快尽在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早前虽然有我送过来的几口陶锅。但由于数量太少基本上是几位核心长老们的专用物品。在很小的范围内使用所以影响不大加上没有合格的厨师做出来的东西长老们虽?*凡怀龊没档邮褂玫貌2**捣闭庖坏憧此且膊皇翘不丁?br/> 所以说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大元的大厨师们一动手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鹿**、羊**炖得烂熟粟米饭泛**喷香香气从帐篷区直飘到了田地里。 长老们早已经失去了耐心1oo多个老头子早就不在地里观摩学习农业技术了而是围在形状和功能各异的名种陶锅前不停地“参观”里面的美味要不是厨师们**预恐怕早就在“考察”了。 但这种示范行为效果是极为显著的原本要进行到下午的播种工作中午一过就****收场了已经播好的才不过4、5千亩地的样子只占任务的2o%! 没法子用过饭再继续吧。 我在想人民公社的劳动积极**不高也许就是这样来的。 但看到开餐以后的场面我对这帮子劳动力的**能和度给予了极高评价!木驼则脸泛红光——这些家伙稍加训练那还不得是一支精兵啊! 3ooo来人同时开餐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风余一话转瞬之间一地烟尘每口锅边上霎时都围上了十多个人。 厨师是明智的没有把碗先下去看到这个场面急忙把“太昊农民”们一一调整告诉他们哪些煮的是汤哪些作的是饭再一一协调座位。 但饭菜都在最多2o分钟内就结束了包括全是长老们那一圈也是如此。 享受过有穷城美食的风余他们对这顿便餐式的午饭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看到下面的一群老饕摇头不止。 接下来这批劳动力根本没想过要返回地里而是眼巴巴看着石台前吓坏了的厨师们。 ……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向晚让我有点怀旧得想起当年在大元石洞里煮的第一锅**汤。 但正如我所料从此各族长老们看着那些装粟米的麻袋眼光就很有些不一样而第二天的播种中劳动力的人数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增加了数百人。 第三天在播种的最后关头有几位小族的长老们沉不住气来找风余征询能不能点种子给他们让他们拿回本族去种。 “现在不需要到秋收的时候所有的收成将根据参加播种的各族人口多少分配到各族去所以不用拿回去种。”我安**那位长老。 “还有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你去耕地了后面还有一些田间管理技术没有学到你就算种了也收成不高。”一位专业技术人员在旁边说明。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宣布的消息就这样散布了出去那些参加播种的小族明白过来这些庄稼实际上是给他们自己种植的并不是新任族长的心血来**。 所以大量的新生“农民”并没有打算回到本族坚决要求留下来参加田间管理学习。 农业工作进展顺利是时候向太昊派遣“外**代表团”了。 这一次由木驼护送我要亲自当“团长”! 本章免费 拉点票票 上架两天,谢谢大大们的订阅支持!! 老熊为此感激不尽!! 但偶尔听说———— 有的大大手里还有没扔出去的月票? 兄弟激动啊! 砸我!狠狠地砸! 俺背着! 并用更多的章节来回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 《回到原始部落当村长》本章免费 拉点票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驾临少昊 临走之前还有一项工作要布置下去——建房。 以前在大元城和少昊的地盘上进行建设时我都是先建城后建房主要是因为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或者强大部族的地盘上为了自保不得不建起防御工事才能放心地在里面进行建设。 但太昊不同有了我的族长身份加上宗族风氏的大力支持以及我目前的机动作战能力应该不担心有什么强大的敌人出现。 但为了技术上对小部族保持一定的优势增强太昊的凝聚力和吸引力陶器技术我还是不打算太快传播出去。 当年的大元城内小范围传播制陶技术为我现在所需要的大量制陶技术人员提供了来源但下一步并没有这个迫切的需要我就得进行一定的技术保密了。 要建房就得有大量木材丘陵地带就近有石材但神山所在的丘陵地带距离森林大约还有4公里的样子木材的运输就成了问题。我让木驼安排2oo骑参加建设风余安排的近3oo名壮男负责伐木骑兵则将去枝的木头用藤条或麻绳捆上一匹或两匹马拉一根木头从**原上拖回神山。 采石和筑基工地上各有近5oo名劳动力在工作。 安排好建房工作以后我和木驼开始了“外**工作”。 1oo名骑兵24位长老加上我和木驼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向少昊神山。 为了加快度所有的长老都在骑兵帮助下通过“集训”在两天内大致掌握了骑马的基本要领。但在上路以后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给每一位在马背上抖的长老安排了一名骑兵并骑控马。 风余要在我离开后组织长老团负责太昊的大局没有跟我们同行。 多出来的骑兵我直接打回大元三城去了。 距离少昊神?*褂写蟀胩炻烦痰氖焙蛭胰媚就粘帜煜蛴ㄐ拧5就崭档糜兴a簟?br/> “太昊族长率长老团来访!” 这个消息彻底砸乱了少昊一族。 盈伯泪流满颊——多少年了少昊一族与太昊终于可以放下当年的仇怨。而且是太昊的族长亲自率着长老团来访! 看来元齐兄弟真是说到做到啊! 跟大元的**往真是没**错! 长老们心态各异莱夷族的长老一言不。满脸**鹫皋陶族长老和莒族、郯族、伯益等部族长老则笑逐颜开。 在他们心目中元齐一定是太昊后人无疑。 当木驼回来通知我的时候大队距离少昊神山已经不到8公里我让骑兵大队留在原地我和长老团在木驼的墨龙旗开道下前往少昊神山。 尽管我事先也曾想像过以太昊族长身份见到盈伯的情形但等我到达少昊神山地时候还是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两千多族人从帐篷中走出来跪伏在通往神山的路旁。24个大族的长老代表则跪伏在代表本族图腾的石块边上。 最让我感动的是盈伯。 他将一块虎**铺在石洞门口自己则侧身对着那块虎**跪叩在石台上。 很明显那是为我准备的座位! 我们全**下马将马匹拴在道旁的树上还是由木驼开道我带领长老团随后每经过一块巨石就将跪在一旁的少昊族长老扶起来。 和上一次来不同我为这次“外**行动”准备了一套专门地行头主要是一件**制春装:上装是无袖夹克下装是**西**外罩墨龙麻披风头特意洗过在脑后扎成马尾再戴上一根豹尾抹额。 这一套行头应该很多年不会过时吧? 实际上盈伯多年以后回顾起来对当时我的那一副扮相还是叹为观止。 所以有的长老一时没有能够将太昊族长和上次来过的元齐族长联系起来。 只有莱夷族的长老被我扶着站起来时。谦卑的态度怎么也挡不住眼中的厉芒。 我在鼻中嗤了一下这老小子有什么想法我还是能略知一二的。看在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份上以后咱们再过招。 洞口的石台上虎**我是不会直接去坐的。让其他长老站在台下我和木驼上了石台。盈伯至此也没有抬过头直到我伸手扶他起身。 “兄长请起!” 盈伯全身一颤抬起头来待看见是我满脸是惊喜和巨大的诧异。 “怎么会是元齐兄弟?......” 我让盈伯跪坐在虎**上以后然后面向下面所有的少昊族****声宣布: “少昊的族人们少昊与太昊百年的仇怨就此揭过了从今天起两族永为兄弟之族我们的牛羊将在同一****地上生长兄弟的鲜血就流到今天为止吧我们的族人不应该再为百年前的对错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什么比太昊和少昊两族人的生命更重要!” “从今以后我们欢迎少昊族人到太昊的神山祭祀远古的祖神也会派遣长老到少昊祭祀神鸟就是太昊族人所有的一切少昊族人也将全部拥有!” 台下一**欢声雷动长老团成员们也被感染激动不已。 少昊盈氏宗族的长老们此时逐一上台向我和盈伯行跪叩礼盈伯指示我安然而受。作为大元族而非风氏一族的族长能够最终担任太昊族长也算是了了盈氏一族1oo多年前的一个宿愿。这些长老们的心里一方面是为太昊族长主动来访而心喜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暗中为风氏一族的风光不再而窃喜? 现在少昊已经是一个可以和太昊平起平坐的大族而风氏则没有再担任族长这对盈氏绝对是好消息! 如果现在坐在主位上的是风氏后人就算作出了和解的表示台下这些族人和长老们的心情恐怕也要复杂得多吧? 有了少昊全族的谅解与支持我才有可能将东方的大元建设成果更顺畅地与西南方向的太昊建设联系起来! 何况后面还有大元族人的大迁移呢! 重生后带来的文明展终于将走上从点到线的路在这近8o万平方公里的地面上一个远胜于同期全世界所有文明的“原始社会”将要进入展的快车道了! 第八十九章 祸起萧墙 ##的欢迎仪式过后是少昊的祖神祭祀仪式。 少昊众部族为先导向洞内各图腾献祭礼——牛、羊或鹿。 各部族长老们都在本族图腾前跪了下去。 盈氏的图腾最早是从太昊石壁的众鸟兽中选取的玄鸟而后又在少昊第十二代先祖时换为五**神鸟——凤凰。所以盈氏以鸟为图腾是太昊长老们所熟知的但凤凰就是新鲜东西了太昊众长老在凤凰图前犹豫了很久才在我的率领下行了跪叩大礼。 其他的部族图腾我们就不用管了但最里面的那幅“连环画”则是我们非去不可的——那里有我们太昊的祖神。 看到那画面太昊的长老们心知肚明有的对画上的“龙”有些不满多数则抱愧含羞但跪叩时大家都比较**脆。 唯一的杂音是在一幅“鹰鹫图”前莱夷族的长老放声大哭石洞里本来回声就响隐约的火光中一个老头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尽管我还没有找到蒜在哪儿)。哭号的声音悠长而**涩引得人鼻子酸但却没有人肯同情他。 在太昊与少昊百年嫌隙一日消除的****大结局面前大煞风景的行为是不值得让人同情的。 我率太昊族长老从他背后经过大家都不一言。 一个为部族世仇厮杀了1oo多年的部族突然现多年的大仇成了盟友2o多代人的鲜血白流了那么多英勇的莱夷族人白死了是他们当年的牺牲才换得了盈氏少昊的安全和立足之地但转眼之间这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 莱夷人的伤痛我和盈伯都能理解。但这实在不是表达同情的时候。 我和盈伯只好听而不闻假装看不见。 就算是在洞外向那些图腾巨石象征**地奉上祭礼地时候放在“鹰石”边上的礼物被那位长老踢得满地都是我和太昊的长老们也只好自动忽略掉盈伯也很配合地提都有不提。 接下来是盛宴和愉快地**流莱夷长老自动消失了。 事实证明忽视那位莱夷族长老是错误的。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少昊的大帐内酣睡。木驼十万火急地冲进来把我摇醒:“莱夷人来过了杀了一位长老还抓走了风氏的一位长老!” “什么!” 等我冲进盈伯的大帐少昊所有的长老已经基本到齐了看见我和木驼进来除了狂暴的盈伯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太昊族长请放心我一定把赢鸠抓回来用他地头向太昊祖神献祭!”盈伯看上去处在暴走边沿。 而我要担心的却是我的和解大计——如果抓到赢鸠时。拿回的是风氏长老新鲜的头盖骨我如何却面对太昊风氏的族人? 我在木驼耳边低声**待:“抓活的!” 木驼会意冲出大帐。 在我们的骑兵度下一夜的时间你赢鸠能跑到天上去? “兄长不用担心。莱夷一族不会影响太昊与少昊地兄弟之谊!这件事就**给我元齐来处理。祖上先辈的血。就流到这一代人为止!从此以后希望不要再有血腥!” “不这件事是太昊和少昊共同的事莱夷是我少昊的部族盈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盈伯脸上始终下不来“我已经派少昊的战士追出去了。希望能保得风氏长老平安!” 两个小时以后传来地却是让我们在大帐内都等不下去地消息。 “已经追上了但是赢鸠他们上了山。骑兵上不去!”一名骑兵满面头大汗地冲进来。 冲出帐外还好。木驼让这名骑兵把云龙给我牵回来了。骑兵在前面引路我骑云龙搭着盈伯急冲向山区o 少昊的神山本来就在山岭和**原的**界处再往北方数公里就是山区十公里内地势开始从?*罕涞闷獒俟焦锞涂吹搅私辜钡哪就账恰?br/> 但山下的人却多得出了我地想像大约有3oo名少昊战士和5o多名骑兵。 原来少昊人知道莱夷人巢**所在4oo多少昊战士直接就扑向了这里木驼却是将人手分向几个方向去追最后有两支人马从少昊族人那里打听到了这座山才和少昊战士们在山下不期而遇要不是少昊的战士们反应快差点就内部****起来。 木驼指着那座山约4oo米外的石壁上有一个石洞山只有不到2oo米高洞口高度离我们所在地地面也不过就5o米左右洞口很小大约能容两人并排进出但洞口外有一截没有树木而是**露的石径。 盈伯苦笑了一下:“当年少昊先祖就是因为莱夷族这个山洞有如鹰巢才命莱夷祀鹰鸷地!” 洞口下骑兵是不用想了只有一条宽不过一米左右的山脊小道可以过去。山路**窄容不下太多人上去现在是1oo多位少昊战士抢先到了石洞下却**进不能——谁也对付不了莱夷人的箭雨。 我下了马拿上弓箭和盈伯一起向石洞靠近木驼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进入林间以后郁郁葱葱的树冠遮住了视线穿过这数百米的林荫可以看见洞口时已经相距不到7o米了。少昊的战士们都小心地伏在林间石壁下的**地上还倒伏着三名少昊战士身上中了数箭。 洞口距离石壁下的**地高度不过7、8米还没有大元的那个洞口高但洞口处可以看见四五名莱夷族战士正张弓搭箭紧张地瞄着下面的**地。 “我是少昊族族长盈伯快叫赢鸠出来!” 不一会儿赢鸠的身形出现在洞口:“盈伯!你居然让风氏的族人进入少昊的神山你还对得起少昊的始祖吗?莱夷人从今天起将不再奉你为少昊族长!” “赢鸠始祖也曾**待少昊一族迟早要归祭太昊神山你怎么又不记得?”盈伯答道。 “哈哈哈哈……”赢鸠的笑声响起并逐渐变得凄厉“当年莱夷人为了少昊一族能在这片草原上安身死了多少战士盈伯少昊族人的血岂可为你一句话而白流!” 第九十章 莱夷迁族 “太昊族既然不容少昊族人为什么你还要念念不忘归祭太昊的神山?盈伯你糊涂了!”一个**瘦的身影代替了赢鸠出现。 “太昊少昊原本同出一宗兄弟流血应该永世流下去吗?风氏一族已经付出了飘泊百年的代价少昊一族也已经繁盛远胜当年赢鸷放手吧!”盈伯叫道。 “不!等到我用风氏的族人祭过我莱夷历代的勇士们再跟你谈放手!哈哈!元齐族长那时你如果能放得开我们莱夷一族绝不和太昊再起****!哈哈!”赢鸷大笑着进去了。 “盈鸠如果你莱夷一族能放过太昊族人我们就此作罢否则莱夷一族将再也不能祭祀少昊的祖神!”我怒极吼道。 “盈伯留下长矛带少昊族人离开吧!这里**给我。”盈伯看到我沉下来的脸知道流血不可避免我的确也不想让少昊族的其他部族战士参与到对莱夷的杀戮中。 所有的少昊战士开始离开。 约十分钟后持藤盾的7o余名骑兵们开始进入刚才少昊战士的位置看来其他的小队也已经赶到了。 “赢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放过风氏长老给莱夷减少一次杀戮我也放过你和你的族人!” 这一次回答我的是一支长箭在离我不到5米远的地面**入泥中这一箭足有的多米的**程但瞬即偏倒看来力道不足。 比**箭么? 我让木驼把战士们安置在安全的距离外改持长矛和藤盾。等我下令再攻击。 然后我从树后绕到正对洞口的地方选择一棵正对洞口的大树将弓和箭囊斜背在肩上沿树藤爬上去直到有七八米地高度感觉上与洞口持平了八五八书房才在树枝间蹲下。 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四五名莱夷战士紧张地挤在离洞口比较近的地方手持弓箭或长矛偶尔伸出头来看一下地面。我目测了一下大约只有不到6o米的距离刚好够我的长弓挥威力。 我选了一根比较方便瞄准的树枝蹲下刚好有一个缝隙可以**击但莱夷人却很难从树枝间现并攻击我。 小心地瞄准了一阵一个将头伸出来察看的莱夷人不幸地成了我的第一个靶子。 “嗖”地一声轻响。这枝箭穿过树枝间的缝隙没入莱夷人的洞口。 “啊!” 一声惨叫靠近洞口的那名战士从洞口跌出来却因为洞口地石台不够宽直接就跌向了石壁下的**地。 “叭!“的一声响我朝下看了一下汗!又是**中大腿。再这样下去我这个“**腿族长”迟早要当定了! **地上的莱夷族战士痛苦地在号叫中***动身**箭伤给他带来的伤害远不如跌下去这一下子来得厉害。 洞口剩下的几名战士惊慌起来东张西望地寻找敌踪。 我笑了笑第二支箭又送了出去。 这一箭让我感觉到一点安**一名莱夷族战士抱着**口倒了下去。 其他几名莱夷人开始现了我地所在几箭杂乱地朝我所在的树飞过来。却只有一支能勉强**入树身其他的都掉在了**上。第三名莱夷人倒在我箭下以后没有人敢再呆在洞口。 “木驼!”我高叫了一声。 木驼会意。唿哨了一声率先持藤盾和长矛向通往洞口的石径扑过去。 洞内的莱夷人听到了动静。慌乱中又有几名战士向洞口靠近。但我从树上出的长箭对他们形成了难以防御地危胁莱夷人居然没有从元学会使用藤盾。 不过即使他们有藤盾也来不及了木驼已经冲到了洞口。 我的长弓已经没有作用了。骑兵们已经快冲了进去。 等我进洞时莱夷人已经剩得不多骑兵们的单兵素质是要比莱夷人好一些。 风氏的长老则从耳到颈有一道血痕却侥幸留得了**命。 这一次是由赢鸷临时决定起的袭击洞中的战士多数不在但赢鸠对袭击计划非常感兴趣如果能杀掉太昊宗族地长老相信对莱夷人来说也算对先祖有一个**待加上莱夷人对少昊与太昊和好并没有什么兴趣能够顺便破坏与太昊的结盟也是赢鸷所乐见的事。 幸好莱夷人动袭击以后选择到这个山洞中来祭祖加上少昊和太昊的战士来得比较快风氏长老才保得一命但赢鸠在看到木驼他们冲进来以后本想立即中断仪式先将风氏长老杀了再说却被木驼一矛戳倒没能完成这项工作。 洞内共找到七死21伤地不到3o名莱夷战士始作俑者赢鸷却没有毙命只是腿上带伤。 骑兵也损失不小牺牲5人伤17人。 我冷冷地看着倒在洞口的赢鸷他可能感到命已不久已经脸**死灰浑身抖。 第二天我们找到莱夷人放牧的营帐少昊族战士将莱夷族所有地长老都带回了少昊神山**给盈伯落。 盈伯看着石台下跪了一地的老头子心中不忍叹了口气:“莱夷族是我少昊族中地最早分封部族之一为少昊族当年立足有大功但如今少昊与太昊为兄弟之族莱夷族人却是不肯与太昊和睦相处。” “盈伯!你忘了祖上的大仇了吗?!”一名莱夷长老大叫起来。 “罢了!既然莱夷一族如此放不下那就到北方去吧!少昊的祖神必会庇佑莱夷一族代代兴盛!” 在长老们的率领下莱夷族人祭过神山在无奈和不甘中开始了举族的大迁移。 我和木驼率骑兵在远处的森林中看着这支迁移的队伍却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只要莱夷一支还在少昊太昊与少昊就不可能真正联合起来成为兄弟之族。 当然赢鸷我们并没有**给盈伯处理现在他就双手反捆放在空出来的一匹马背上就算他没有杀掉风氏长老也得有人我为们的骑兵战士偿命! 我还得赶快将他带回太昊向死了长老的两个小族**待。 因为很快盈伯就将带长老团回访了。 第九十一章 洪水滔滔 入夏以后大雨绵绵**原一**泽国盈伯的行程也为此一推再推。 太昊族神山下的帐篷都迁到了坡地上并按我的要求挖好了大量的排水沟才勉强为族人提供了栖身之地早前土鲁的徒弟们按我的要求建设的十多间粮仓已经全部先充作了住房但建房工作却不得不因为暴雨停了下来因为土坯墙在大雨中没有办法筑起来。 太昊族的牲畜已经全部赶往了山地上的森林中避洪但神山所在的丘陵地区几乎被水包围23ooo多亩粟苗已经有4ooo多亩浸在了水?*缜耙煌床轿藜实拇?*原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湖面一米多高的牧**只有不到一尺冒出了水面**梢随**起伏。 神山下的石台还没有被水漫过我在大帐内倒也夷然无惧但看着绵绵的大雨还是有点“坐困愁城”的感觉。 还好有先见之明没有让木驼把梅梅她们带过来不然以梅梅的**子一**汪洋中无处可去非憋出**病不可。 其实我也有点开始想念梓桦和元方了。 元昊那里好久没去不知道汉土城的建设进度如何了希望不会因为这场大雨耽误了才好。 另外进山避洪的太昊族人和牲畜也让我放心不下。 太昊元年五月下旬连绵2o多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洪水离神山的石台已经近在咫尺**原已经只能看到青**的尘梢了离离青**只能在水下随波摆动木驼甚至在离石台不远的地方网到了一条5斤多的大鱼。 不等洪水退去我就想骑龙云前往山地里看看避洪的族人和牲畜。但云龙在近1米深的水中跋涉艰难跟我一起折腾了一个上午也还在神山附近无奈之下只得返回。 粟地的损失更让我神伤。已经只有13ooo亩左右的农业用地还在水面之上了。 风余见我愁苦也暗自急却无计可施只有木驼是个乐天派。只要每天看到他地马匹安好便乐得清闲。 大队的骑兵早已经打回贸易城去了那里依山而建。海拔较高加上排水建设完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五天以后水势渐消我终于忍不住和木驼一起赶往2o多公里以外的山上。 其实说是山地。也不过就是坡度平缓海拔不过1oo米的山坡但在大雨过后却不受洪水殃及。这里已经是牛羊鸣叫人畜两欢地场景。 相较之下我已经打定主意日后的太昊城一定不能筑在神山脚下那里就建上个有一定防御能力的宗庙吧。但大规模地太昊城一定得海拔高一点不然遇到一场稍大一点的雨。土坯城墙可以经得起淋却未见得经得起泡! 但山上放牧的族人处境却相当不妙我赶到的时候正大面积的爆疾病! 这让我有些束手无策。 在山上搭的简易帐篷里生活条件本就不好大雨中连**柴也难以收集到熟食难以保证加上还得不时冒雨去追回跑失的牛羊。我进入帐篷区时1oo多名烧流鼻涕地族人正在苦挨。 没有大元城的大夫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迅地为生病的族人提供开水和熟食。 但第一件事情是让生病和健康地族人分开居住以免生传染。 相距1oooo年感冒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或者受凉跟感冒是不是必然有联系的我实在拿不准但从后世的感冒处理方法来看多数有正常抵抗力的成年人在不****的情况下只要饮食得当多喝开水和注意休息一个星期内应该会痊愈。 这七天我和剩下来的骑兵战士们往返多趟为生病地族人送去了多口陶锅、大量有粟米和海盐。 可能是生病中的人更为敏感本意是为他们烧一点盐开水但水里放了稍多一点的海盐他们就不大肯喝让我也看着那锅浑浊的“海盐汤”犯了难。 的确要让我喝下这一锅“海盐汤”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那后世我所喝的白净的盐开水那里面的纯净的盐是怎么来地呢? 我找来一口空锅放在一边让木驼取来一些麻布试着把“海盐汤”过滤一下。 一锅颜**稍微浅一点的“盐水汤”出现了但尝了一下仍然有很强烈的苦味。看来不是杂质的问题而是有其他成份在水里面。 怎么才能把水中的盐和其他的成份分开呢? 电解?分子膜?反相渗? 好像都离我比较遥远呐! 融解?——融解度?! 对了好像不同的水融物融解度是不一样的当浓度提高的时候低融解度的东西就会先析出来吧? 那么这锅汤里的东西究竟是哪一种的融解度会高一些呢? 不管了假如其他东西先析出那剩下的应该是真正的盐水假如是盐先析出——那不就是我正好想要的东西么! 我架上火堆开始烧这锅“盐水汤”。 热气蒸腾中锅中的水一点点少下去到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已经能看到锅底有东西了。 再烧了一会等这锅“汤”变得浓铲的时候把汤缓缓倒入另一口空锅锅底渐渐现出一些白中略带**的颗粒我抓了几粒放在嘴里——是盐! 尽管还不是像后世的那样纯但已经比这几年来我吃到的海盐好得太多了。 辛苦了一天再看到所有生病的族人缓缓地喝下真正的“盐开水”一种难言的欢快从心中升起。 可能是这提炼过的盐起了作用也许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感冒病毒除了两名病得最久的族人最后还是不治以外其他生病的族人基本上都在五天内痊愈了。 将两名病逝的族人架上柴禾点火之前我有点内疚——为什么后世我不是学的医学? 但为了防止传染火葬仍是最好的办法。 骨灰我会用陶坛装好葬在神山下。 大元各城里的医馆里大夫们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了吧? 是时候编写一本“太昊千金方”或者“太昊内经”了。 第九十二章 少昊归祭 六月中旬洪水基本退尽。 木驼带着我的通知到大元各城去了我要各城学校把这次大雨中的损失用纸写上**给骑兵带回来给我。同时要求各医馆作好资料整理工作将****的搜集和疗效试验的结果给我作一份统计资料出来。 尽管没有从事过医院管理工作但后世的经验还是告诉我对于医生而言病历是很重要的资料。大元城造纸业为了减少对城内井水的消耗而迁到山上去以后产量大为增加但总的来说还比较紧张各城学校和医馆的需求都比较大。 为了保证大夫们有足够的?***±姨匾飧径鞔殴ト盟焦荻嘧急敢坏阕诺闹健?br/> 大元城内的竹子开始散以后我让木驼将带芽的竹鞭送到各城都种一点而第一批竹子除了元方他们做了一点竹弓以外多数按我的要求作了**笔。墨还是用老办法制取——烧松取烟灰。为此土土专门烧制了一批比较坦的大瓮而大元城周边的松村也为文化事业倒了霉。 不过我还没有想到办法把散的松烟灰凝成后世那种一块一块的墨这种原始墨用水一调就能用但**了以后是一块块的一捏就碎。 七月初木驼带来消息盈伯要来了。 太昊族同样为盈伯和他的长老团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从七月十日盈伯出开始我就让骑兵给他带去了一面凤凰旗并派了1oo骑兵给他们充当保镖和脚力这一次他们来了25名代表我要他们全都毫无伤地回去。 盈伯出两天以后进入太昊族所在的大**原每天两次途中休息的地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厨师给他们做好了丰盛的宴席。 距离太昊神?*褂腥斓氖焙蛭乙丫史缡弦蛔宓某だ贤旁谕局械群颉?br/> 晚上太**已经只剩小半边还在天际的时候我们正等得不耐烦远处终于出现了凤凰旗的影子。 盈伯和他的长老团远远地看到我们全**下马步行过来就要向我下跪我连忙扶起来。盈伯眼中带泪特别是我在给他介绍风氏的长老团的时候。 “历尽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一晚我们点起熊熊的篝火欢笑荡漾整个**原。 我打开从太昊带来的珍藏“大元米酒”。和少昊的长老们畅饮起来。 一个粗豪的汉子引起我的注意他也是少昊一族的长老团成员却绝对没有我的年纪大。看上去最多不过22、23岁但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欢声一**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他的身坯:近1米65的个子**重大约有16o斤左右。看上去在这群长老中极为显眼。带队去接盈伯的木驼也和他**?*趸丁?br/> 盈伯见我注意到这个陌生的“长老”忙对我解释:“这是由族的族长就叫由。两个月前才从北方过来带着2oo多族人说是族人受到大灾。又有猛兽袭击已经无法在家乡安身才托寓于少昊。愿祀神鸟。但依我看他本族装饰的祖神应该是牛。不过莱夷走后鹰鹫无人祭祀由他补上也好。” 我不禁莞尔这家伙要是说祀牛还可以祀鹰可能就有点搞笑了看他那身肌**估计**搏的话我也不是对手。 “木驼把你的好朋友叫过来!“我站起来大声道。 木驼和另两名骑兵正在和由玩摔角看得出来由是在逗他们玩不要说木驼摔不过就是加上另两名战士也不过让他故意背在背上转圈子玩。 听到我叫木驼和由都跑了过来由到我面前作势就要下跪。我伸手一扶见他前臂上的肌**隆起力量无穷却跪得比较慢显然心中实在不愿下跪刚好借我的一扶站了起来。 我一见这家伙就有点喜欢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人应该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强者一般的猛兽也难得威胁到他却肯为了族人屈**于别族是一个有担当的汉子。但同时心中还有一点骨气未折不肯轻易向人屈膝。 我连忙邀请他入席畅饮米酒几句话过后便再无隔阂我问起他乡土风貌他也谈得眉飞**舞。从他口音和介绍的情况看应该是比较偏中原的人但家乡山很多要往东边走好几个月才能到这里。 还有就是那边有一种能燃烧的黑**石头这一点也引起了我和木驼的兴趣。 能燃烧的黑**石头那不就是煤吗?我们在莱鹰地山洞外不过现了一点点怎么他的家乡那边好像很平常的样子呢? 再问他为什么和族人千里迢迢到东方来他却语焉不详只推说是了大洪水又遇到成群猛兽攻击族人难以容身才****东迁。 但我看他似有难言之稳言谈中眼角似有泪光偶尔厉芒闪过估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不愿过甚**他也就只得作罢了。 第二天上路我现木驼专门给由准备了一匹马因为由太重和其他战士同乘一匹的话马走得比较慢。 一路上仍然还是每到休息处便有安排好的食物直到神山。 因为是少昊归祭所有的附近部族都来了也有近5ooo人的样子当年的部族****在多年的内部纷争中越传越清晰盈氏一族的勇猛与后来长老们从少昊回来后的各种说法都吸引了太昊族人的好奇心。 何况盈伯带来的那面“神鸟旗”也的确比较“拉风”。 至少从盈伯和他的长老团那里看得出对这面旗比较满意。 太昊神山下5ooo人在石壁前形成了一个甬道让盈伯和他的长老团通过风余和其他部族的长老在神像壁前铺上了两块虎**。 我和盈伯牵手通过时每走一步两边的族人就自动跪地直到我们护着凤凰旗走上石台。 石壁上玄鸟展翅翱翔的地方盈伯泪如雨下和长老们伏地跪叩良久难起。 太昊祖神庇佑玄鸟庇佑您的子孙归来了! 第九十三章 另有穿越? 盈伯的来意却不只是祭祀而已进入大帐以后盈伯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在之前的大雨中少昊族受灾严重希望得到太昊族的支援。 我看着这个长得一脸纯朴的白眼狼愣住了。 少昊受灾那我太昊就没受灾了? 现在的太昊也是灾区人民啊! 这两天来的兄弟式情谊这家伙一点口风没有漏直到认祖归宗以后才以少昊族族长的身份提出来这也太…… 对了!他不是在打太昊的主意而是在打大元三城的主意! 去年的秋收以后大元三城足足收获了过4ooo吨粮食按三城现有的人口到今年秋收以前至少还能剩下不少于15oo吨。 莒族、皋陶族、郏族那些长老见少昊宗族受灾多半早已经将大元出卖了。 这些少昊部族今年也积极参加了春播工作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皋陶族仓中的分成粮食也仅够本族使用想援助给少昊一点也是力所不能及。 我看了一眼木驼他也是愁云满布如果这趟救灾工作做下来他的贸易城就得大出血而骑兵们也得为这几十万斤粮食跑断腿。 但刚才还笑脸称兄弟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翻脸也太过份了吧。 我只得咬咬牙:“没问题!” 盈伯听到第一个字。脸**立即晴转多云三个字一起听完云开见月明。 “好!我就知道太昊族长不会弃少昊不顾!“ 由在旁边也“呵呵”傻笑。 但我紧接着就提出条件:“太昊族今年也深受洪水之苦粟地收成肯定不高现在少昊不妨从大元城粮仓中借出一些粮食使用。但明年得还给大元城所以少昊明年也得种上粟种有需要地话可以由大元提供技术。” 盈伯脸红了一下。原来他们今年也学着种了1ooo多亩粟却在洪水中损失得****净净。主要的原因是种植的地方不对全种在低洼平地上。大水一来就不见影了。 太昊的灾情也不轻但支撑目前还没有问题木驼之前运过来的粟米在洪水期间挥了重要作用。神山只有少量的牲畜1ooo多没有上山避洪的族人无法渔猎却没有人饿肚子就是靠播种剩余的那6万多斤粟米。 七月开始牲畜全部回到了神山下地**原猎手们也可以在**原上**箭撒网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食物短缺。 但木驼的骑兵们也还得继续加大对太昊地粮食运输量不是为救灾。而是为太昊的劳动力可以**出来从事太昊的建设。 盈伯和少昊的的代表团在太昊小住了一段时间这是我强烈挽留的结果除了祭祀太昊神山之外我也大力在向少昊族所有的长老们推销粟米饭并带他们到粟地里。介绍这**粟地到了秋天的可能的收成情况。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由看上去很粗犷却对我所讲地农业知识特别在意并多次在我讲后就要求我给他“开小灶”单独辅导。这个不像是一名优秀猎手的行为我对此留上了意但有人肯学大元的农业技术。我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 另外这个家伙在骑术上也是一个天才。 木驼早就对由的力量和搏击能力五**投地。唯一能让由也佩**一把的就是木器厂驼引以为自豪的骑**技术在跟由打成一**以后木驼毫无保留地在由面前炫耀他地骑兵技术没想到由很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和木驼的战马成了好朋友而且轻易地能从地面一跃而上从身边缓缓经过的战马! 木驼地骑术还是经典的“学院派”按我的示范动作每一次都是踩蹬上马。像由那样翻身一跃而上对他而言实在高难了一点当然也由于木驼地高度比由低了七八厘米。 而且由的上马动作很有特点除了不需要用马蹬以外。 我有几次看他上马抓住马鞍轻轻一跃如同一只滑翔地鹰绝对没有对马形成撞击就像贴着马背滑上去的一样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所以最后木驼红着脸告诉我想要送一匹给由我也没有表示****。 除了好朋友惺惺相惜还有就是对由的上马动作映象深刻。 教由**箭也是木驼的主意在“骑”这个项目上由于上马动作败得很彻底木驼自然而然地就想从“**”这个项目上挽回一点面子。 但这一次他败得更快也更惨。 骑兵队里没有人能找出一张合适的弓给由使用因为这些弓一拉就断了。 我的弓也借给由使用过却因为太长不适合由使用。 最后勉强在弓箭中找到一张加固过的绞弦弓给由他**出来的箭差不多能达到我的**程。木驼瞠目结舌要不是由的**击准确度实在差劲他真怀疑由是不是以前学过使用弓箭。 木驼唯一能做的就是给由指点一些**击的技巧但从我的观察来看。由对这些技巧的兴趣远不如对我的农业兴趣大。 有一天晚上由走进我的大帐红着脸搓着手。 “由请坐!”我连忙招呼。 由扭捏了半天以后才在虎**上跪坐下来。 “有什么事找我?”我很好奇地问。 “族长……有一件事情……在西边很远地地方。也有人在……在地里种东西……” “什么?!”我手里的几份“病历”掉在了地上。 靠!哪位同志**的? 从哪一年穿越过来的捏? 怎么没早点过来打个招呼呢? 穿越了一万年还遇到后来人了多不容易啊! 农业萌芽看来就不是我元齐的功劳了。 等由给我解释了一番“西方的农业”我开始有点明白过来。 我引入的最多只能是“后世的农业”在这个世界早已经有了“原始农业”! 由所说地西边的那个部族直接将种子撒在山坡上就去打猎去了等到秋天再来采摘。但现在他们已经很少畜牧而是用采得的种子和打猎所得供养族人。 我问了一下由那个部族有多少人。他也说不上来但总地来说“很多很多比太昊族和少昊族都多。” 我不知道由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但从他认真学习农业知识来看他对那个部族是很佩**的。 我估计了一下那种粗放型的农业一亩地能收获5o斤就不错了。 难怪由看到太昊的粟米地两眼放光。 我心里面一阵激动如果这样的部族能和我的农业技术结合起来那将是怎么的一个天地! 由却看不出我的内心所想接着又告诉我他们族人迁过来的路上。看到过几次我们所骑的这种马而且是很大地野马群。 我不由莞尔这个消息上木驼知道比让我知道更好。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木驼就要由带路前去寻找那几个野马群。 可是这一天是盈伯率团回少昊的日子我制止了木驼的冲动行为。并在临行时悄悄地对由说:“下一个春天我会让由族种上很多的粟!” 由满面红光地跟着盈伯走了有了马估计他再回来的机会会很多。 短短几天。连我都对这个粗犷的战士有些不舍了木驼却由于有护送少昊族人回去地任务路上还有几天时间跟由好好**流。所以不是很难过。 盈伯走后太昊族的建设进入**。灾后余生的1万多亩粟苗长势喜人。预计今年的收成不会少于2ooo吨光是粮仓地建设就是一个不轻的任务伐木、采石、筑墙都需要不少的人手木驼地骑兵既然负责从大元三城运输粮食过来还得支持伐木运输人力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但还是跟提了两次要到西边的**原上去寻找马匹。 实在拗不过我让他派遣两小队骑兵去了一趟跑了近2o天搜索了大量地森林和**原也没有见到半根马**。 木驼无奈加上建设工作比较紧张只得先放下找马的念头全力投入太昊的建设少昊那边也差不多占用了近15o匹马运了一个月的粮食才送去了7o吨粟米解了盈伯的燃眉之急。 太昊神山上人喊马嘶一派繁忙景象太昊各部族的长老们在洪水中**会到了农业的重要**。要是在往年这样的洪水铁定会导致大量的族人死亡今年新族长刚上任就遇上大灾本以为与天意不合或祖神降罪却终于渡险如夷合族平安不由对这个新族长刮目相看。 所以族长提出要各族提供人手建设粮仓的时候没有一个部族表示****全都鼎力支持。 但现在族长的大帐内空气却比较紧张。 太昊族长要建设太昊城秋收之后就动工这是早就为族人所熟知的。风余亲自到过有穷城风氏一族对建设新城当然是举双手甚至双脚赞成。 但现在族长提出要远离太昊神山在靠近森林的山地上建设新?*怀蔷陀械惴艘乃剂恕?br/> 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是个问题。 所有的长老都低下了头在心中盘算起来。 (以下免费) (想啊想啊想啊想“我想到了”一个长老跳起来。 “啪”的一声风余一杖砸在他头上:“快说!” “唔……”长老摸着头“族长想在森林里看月亮” “呸!看月亮那还不简单向大大们要两张月票就行了用得着建成新城吗!!“) 第九十四章 姜族来投 说起可怜神山也不过四五十米高山地最高处也不过八、九十米跟山东境内的大山比较起来。甚至跟少昊的神山比起来这里连土包都算不上基本上是大平原这也造成了太昊族畜牧的早早萌芽一个部族动辄数千乃到数万牲畜是很正常的。 实际到高一点的坡地上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越过附近的森林远处仍是大**原。 关键是神山。 长老们舍不下的是神山。 以前也曾遇到过大洪水那时的太昊族人不多基本上神山周围以风氏为主后来由于风氏出走宗族空缺才有好几个部族抢着迁到神山下形成了如今的人口集中。所以当年洪水一到风氏一族可以轻松地将人和牲畜全迁到神山背面的坡地上就可以保得平安但这一次洪水来时神山容量有限不得不将大量族人和牲畜安置到远处高一点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在神山周围建城洪水一到城就泡在水中了。 尽管从有穷城开始已经在用火烧过的原始砖砌城墙但和后世有了金属工具——特别是铁器后用石头或更专门的城砖砌起来的墙不一样泡的时间稍长一点就不能保得族人平安了。 “神山将建一座宗庙永远作为祭祀和长老们居住、议事的地方这还是不变的。但绝对不可以在神山筑城!这里地地势太低。一旦洪山再来能容纳的人有限。”我将理由**给风余。由他去跟长老们继续商讨我则逃之夭夭了。 木驼给了我离开地理由——有一个新的部族来访。 我一出大帐就看见了由那张笑得野花一样的丑脸。 怎么他也来凑热闹? 等我看见所谓的“来访部族”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3oo多口人男**老小都齐了带的牲畜所剩无几看着一个个身材都瘦得不错。而且估计累得有点变形了我要再晚一点倒下去的肯定不会少。 这不是“来访”。而是“来投”。 一边安排木驼找人给这些人做点粟米饭将牲畜赶入畜栏一边问由是怎么回事。 “这是由的兄弟部族叫姜也是受了灾。没法子才跑过来的。姜巨快过来这就是太昊族长。”由一边解释一边叫一位大骨架地汉子过来。 姜巨一下子就跪在由的面前被由扯着耳朵转过6o度对着我:“你瞎了啊!这边才是太昊族长。” 我笑了笑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在跟我开什么玩笑。看得出他们比较熟应该由还是姜巨的兄长或者族长不然姜巨不会自然而然地朝由跪下去。 “谢谢太昊族长收留!” “谢谢太昊族长收留!” 兄弟俩一个教。一个学在我面前演教礼仪。 我连忙把姜巨扶起来。好家伙比由地骨架还大只是饿得**都松了吃上几顿饱饭又是一个跟由一样的汉子。 看来是上次跟盈伯来过一次太昊知道太昊实力还在少昊之上所以再有兄弟部族来投直接就带到太昊了。 我拍拍由的肩膀:“没问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在太昊我一定让他和他地族人过上好日子。” 长老们最后还是听从了我的意见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选择建城的地点。我叫骑兵们把2o多个部族的长老们一趟一趟地拉到附近3o公里范围内稍高一点地所有山地上一个山包一个山包地选。 要能看到神山。 要靠近山地的河流。 要有采石的地方。 要离森林比较近。 所有地条件都得满足还真是比较比较的一件事但在8月底地时候长老们的意见基本上一致起来等我去一看——靠!还就是上次我提炼盐的那个小山包。 但现在还不是建城的时候大量的劳动力在秋收之前还得去放牧、捕鱼、狩猎。这让木驼感觉有点不爽——他巴不得赶快开始建城工作。 在贸易城呆惯以后现在跟我一起住帐篷始终有点不情愿贸易城那边**给马齐临时负责也让他有点放心不下。 他开始把贸易城当成“木驼的贸易城”了。 资产阶级的“**”已经在木驼的脑袋里萌。 在贸易城里木驼除了享有比较高的处置权以外农业时代的生活方式也让他习以为常。 每天不用去放牧陶器换来的牲畜就吃也吃不完住在冬暖夏凉的土坯房里不用忍受帐蓬内的风雨难阻。每天都能享受到香喷喷的粟米饭以及厨房提供的各种大餐。哪像现在这样一旦粟米运输马队出了一点问题他还得带着骑兵出去狩猎。 看着地里不断成长的粟杆和已经冒出头的粟穗我安**木驼:“要快了等这批粟一成熟我们就立**开始建设太昊城!” 这段时间土鲁的徒弟们正急于赶建粮仓。 已经有了几年的秋收经验这批人完全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完成多少粮仓的建设。正在**穗的栗正无声地**促他们。 土土的徒弟们则在洪水过后的一个多月里建起了几座简单的平窑已经开始产出一批比较粗糙的陶器基本上能满足目前族内所需。为了技术保密陶器作坊外建起了一道篱笆墙遮不住太多东西聊备一格而已。 实际上这项技术很快我就会在族内传播但遮一下跟不遮是不一样的我相信即使过了一万年人的好奇心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完全暴露的东西是没有人感兴趣的半遮半掩的东西才最引人联想。 美**是如此技术也不例外。 所以建房的工地上除了我们的技术人员和指定的劳动力以外很少有人去光顾而陶器坊外则不时有族人甚至长老从泥缝里往里面“****”。 秋收以前还有一件事情也必须得做。上次在病人的需求下我尝试提纯了一点盐但按那种方式“生产”大量的海盐是肯定行不通的。我还得想个办法让木恩负责的海盐生产也能达到少量提炼的质量。 从后世的展来看盐的质量提高对后世人的身**健康有重要的意义至少我相信在更好的盐提炼出来以后厨房里的菜会更加可口。 那么在海边上怎样才能复制提炼的过程呢? 第九十五章 海盐工业 记得在后世飞机经过沿海地区的时候看到地面上有一****的方田曾问邻座的人:“海水也能用来种稻?”招来一阵嘲笑后来才知道那是盐田是用来晒海盐的。海水要在这样的盐田里经过长时间的静置沉降掉杂质水分蒸盐的浓度增加再析出盐。 这和我上次用麻布过滤以后再煮有相通之处。 海边制盐大元族人是用海边岩石上的天然浅石坑晒盐方法是简单了但没有过滤也受天气和石坑大小****产量有限质量也差。 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得有较大规模的“坑”也就是后世的盐田。二是像上次一样用锅煮。 盐田我没调查过是怎么样做的但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挖一方田还是比较好办的事情至于效果怎么样就有待实践检验了。 煮也是必行的办法之一在盐田工艺没有完善之前煮是最省事的办法。这就要求土土他们得多做几口大一点的锅。 这样一些工作靠木驼的骑兵们传达是不够的。我得亲自跑一趟大元城了。 路过贸易城的时候忍不住回家住了几天梓桦闹着要带元方到太昊去我劝梅梅先不着急要等到太昊城有点规模以后再过去。 看得出来梅梅有点不高兴了。 没法子那边的条件还是差了一些。 在大元神庙住了一晚天明祭过祖神以后6o名骑兵们带着我和木恩还有土土和他的几口比较大的陶锅到了海边。 这地方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还是那个山洞让我想起了木青回去之前一定要到木青坟前祭奠一次——我在心里提醒自己。 “海滨别墅”已经是大元海盐工业的生产基地不再像当年隔半个月才来制一次海盐而是有了“常住人口”了。 洞中的族人看到规模如此之大的骑兵队伍。都吓了一跳从洞中跑出来看热闹待看到族长也在忙跪了下去。 我让族人们立即将几口锅架起来。用洞中的木桶挑来海水倒入锅中。 这时多数族人都猜到我要煮海盐了。 但这一次用的工艺要复杂一点不仅是煮**而已。 第一锅海水煮到只剩一小半时我就叫人“釜底**薪”了第二锅则直接煮**。第三锅是煮到一半又加入海水继续煮反复多次。 结果第一锅冷却后逐渐析出了白**的盐晶粒但量很少和上一次我用地方法一样;第二锅很快得到了较多的海盐但和晒出来的盐一样杂质较多。不过这也足以让族人一阵欢呼毕竟比他们晒盐快得多了。 第三锅里面盐的数量更多而且比较纯地盐和杂质是相对分开的。盐在面上杂质沉了底煮**以后可以比较容易地将盐和杂质分开。 比较了一下最后一种比较可行这一点其他的族人也看出来了。 不用我**待七八口锅都架了起来所有地族人都忙开了。挑水的挑水伐木的伐木。 第二天一半的骑兵被我带到稍高一点的坡地上找了一块土质较松软的地方开始平整出一方“盐田”。 但这个实验却很快宣告失败。 海水很快就渗**了田里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水渍。 我不甘心叫来骑兵骑马踩了一通将田底踩实再人工修平了一下。倒入海水后。我就蹲在盐田边一直到看见水基本不渗了才放心。接下来是照葫芦画瓢在稍低一点的位置也做了一块盐田。 天**渐晚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梯田”式的四块盐田。除了第一块田里放满了海水大约有1o厘米深其他几块田都只放了不到一半的容量。 初秋地太**还比较火暴两天过后最高处的那块盐田里海水的总量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而下面几块田已经基本上**了土面上有一层明显的盐霜。 我没让木恩他们去刮那层薄薄的盐霜而是把最上一层已经澄去多数杂质浓度大大提高的海水放入下一层的盐田继续曝晒最上一层地盐田里又重新装入新的海水。 再过两天在最低层的那块盐田里终于看到了“白花花”的盐口感跟后世的还有很大的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后世的盐加了碘还是眼前的这个盐多了什么东西。但盐田里厚厚的一层盐已经可以直接装麻袋了。 木恩看得乐开了花这个盐不管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比以前的好多了杂质比煮出来地更少纯度更高关键是在不费柴的情况下产量大大提高了。 但土土作为“非专业人士”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下雨怎么办?” 木恩瞪了他一眼:“下雨我会用煮的么?” 看来大元的海盐工业要腾飞了。 放下了这个心结我才能全力的投入到太昊族的秋收中去。 一路上走过去没有时间到有穷了但我还是从贸易城经过以后**时间去了一趟建设中的汉土城。 元昊正忙得不可开**他的汉土城规模并不大正方形边长就8oo米左右但精致的程度却越了我的想像:所有的墙从城墙到里面的房子都是采用的砖砌城墙顶部厚度都达到了近2米不包括箭垛都达到了3米多高。 护城河也不是挖的土槽而是砖石混砌的结构。 城内到城外的排水通道也全部采用了预埋的陶管从城墙脚下通入护城河。 城内的主要通道全用较大的石块铺平看得出来每一块石头都经过精心选择朝上的一面比较均匀而平整。 就在这第浩大的基础建设同时汉土城外还种了7ooo多亩粟! 我看了看一身泥的元昊他不好意思地用一双泥手挠了挠头。 这小子早就知道他不一样谁知还是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木驼在一边直嚷:“哥哥啊!咱俩换一换行不行?要不我把那贸易城交给你重修一遍行不?” 元昊一阵嘿然没一言。 说得难听一点咬人的狗不叫——这小子的聪明在木驼、马齐这帮家伙之上。 汉土城甚至为我将要建设的太昊城提供了一条“精品化”的新思路。 第九十六章 太昊建城 带着眼红的木驼我得赶快回到太昊。 太昊的丰收已经在即。 站在神山背后的山坡上五公里内十多座大小丘陵上1ooo多亩粟地澄**?*恋榈榈乃谒虢诟搜雇湎铝搜?br/> 金秋的微风在粟地里掀起涟漪向神山送来粟粒的清香。长老们和我站在?*鸩恍枰以偎凳裁辞锓缰幸丫兴诿追沟奈兜馈?br/> 这**粟地不过花了族人一个月的时间开荒和播种除了薅**少量的浇水平时也没有什么管理工作粟的田间管理比稻要少得多也比较耐旱。但就这一季的收成将满足神山下的太昊族人近两年的食物需要可以替代过一万只牲畜所能提供的**食。 工匠们正在赶工将在开镰前完成所有粮仓的建设工程由于洪水耽误了工期风余已经加派了人手协助建房为此基本把狩猎工作停了下来。这个阶段不足的**食我让风余放心地安排宰杀一些牲畜。 刚开始风余执行我的命令还有一些犹豫但秋收临近他终于放心的开始下令宰杀部分牲畜。 在粟粒入仓之前我还是不能放心一方面天天到工地督促仓库建设另一边密切关注粟地里有没有虫害一场小规模的虫灾就可以将这一季的收成化为乌有让我不敢掉以轻心。 但劳动人民就是历史的推动者啊我对此有极深感受。 在我为粮仓工期担忧时几名“伐木工人”明的新方法大大加快了施工进度以前因为主要工具是采用石斧将一棵近3o厘米的树砍倒需要一名强壮劳动力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大大制约了工程进度。 后来一名“伐木工人”受到采石场用牛驮石块的启试着将一头牛牵到森林边。将一棵树砍到只剩一半的时候套上牛一拉树**“咯嚓”一声就倒了下来将牛背也砸伤了。 但其他的族人却帮助想到了补救办法第二次实验的时候就使用了两头牛。分别朝不同方向拉这一次成功了——树**倒在两头牛中间。 新方法的使用将伐木度加快了一倍。也保证了在秋收前五天所有的粮仓就已经落成并做好了所需要的木仓斗。 开镰的日子到了。近2ooo劳动力分成收割组和运输组先随我和长老团?*鹩萌佬还嫔裨倏冀粽诺厥崭罟ぷ鳌?br/> 割下来的粟穗在神山的石台和粮仓的屋顶上晾晒仍然显得地方不够。最后只得让木工们赶制木架用于晾晒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入仓的度。幸好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将收割分为三期大约十天左右才将所有粟穗入仓。面对山堆海积地粟穗。原来大元过来的工匠和骑兵们早就已经有了免疫力却让太昊各部族和新来的姜族人目瞪口呆。 近2ooo吨粟穗加上牲畜放牧。足够支撑族人两到三年不再需要进行狩猎。不用再冒生命危险获取食物。 太昊族人不用再饿肚子了! 但我要这么多粮食却不是为了两年食物充饥而已其中至少一半将花费在太昊城的建设上。 我带着长老们先到施工计划用地上进行最后一次方案论证规划了新城大小、方位并确定了采石场、伐木区等具**事项还考察了用于供护城河活水的一条位置较高的小河以及引水方案。 吸取了前几座城的建设经验以及汉土城的“精品化”思路太昊城边长为12oo米大小还不到大元城地一半但施工质量就会高出很多倍!主**建筑都采用砖砌结构地基以砖石混和为主**同样采用了大元的五大块布局分别是宗庙区、匠作区、军营和畜栏区、文化卫生区、居民区。 文化卫生区的一部分规划了居住用房而畜栏则采用了盖顶的半室内式在战时或灾时用于安置牲畜。匠作区按大元城的方式也安排了商业区从长远来看还是得让手工业与商业结合以实现手工业者地率先**有化这一点继续贯彻了大元城的建设和展思路。 工程方案制定以后我负责组织施工而风余负责组织周边各部族的劳动力。对每一个提供的劳动力的小部族我都承诺按人数给部族提供粟米以补偿因为人手减少造成的猎物或畜牧损失。 十月初太昊城终于动工祭祀过祖神以后我第一次引入了后世的“奠基仪式”——率长老们挖开了筑城基的第一锄土然后进入了正式的施工阶段。 这一次由于积累?*ㄉ杷某堑木槿嗽狈止け冉厦魅?ooo建设大军分为烧砖组、土建组、采石组、伐木组、木工组、后勤组等六个部门我和各小部族长老们组成总指挥部负责人手的协调现哪一组人手相对较多就向人手紧张的那一组调剂。 木驼和他的骑兵独立成一组没有算入建城部队但无论从协助伐木组运输还是保卫建设大军的安全(防御猛兽)实际上比哪一个组都不轻松。 成千上万块土坯砖在大火中烧成同时按我的要求陶匠们用平窑烧制了大量的“精品砖”用于城内建筑房试用为将来的全面高品质砖房建设积累经验。 实际上还有一个计划我没有急着宣布。 太昊城的作用不仅是向太昊族?*氤鞘形拿髯饕桓隹缭绞降淖急父俏艺飧鎏蛔宄だ檬种械娜Υ罅慷斓丶腥丝谧髯急浮?br/> 看着墙**一天天建起来我心中的农业时代梦也一天天成熟。 当人口大量集中以后大规模的农业生产才能**现出对畜牧、渔猎的相对优势挥出真正的威力。 生活基本物资的高度过剩将会**生文化、技术的全面提高。 正在为建城后的生活yy时十一月下旬少昊族的由又来了。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新的部族。 第九十七章 羊毛代棉 ##次由带来的还是“姜”族的兄弟部族我猜想这几个部族应该都是同一个大族下的小部族而由应该是这个大族的宗族所以由的全名应该是“姜由”。 但他刻意不说我也不方便问。 新来的族长叫“姜渭”让人感到特别的是他的长像跟姜巨居然有几分相像。 跟姜巨一样姜渭在由面前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而由对他和他的族人则是随意叱骂也没有人表示不满反而每当他靠近所有的族人都肃容躬身。 这让我对由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 但目前的工作则是安置姜谓的近15o名族人更为重要还好工地上为了给族人提供住宿赶制了一批麻布或兽**帐篷刚好有福余的一部分加上姜渭族人自带的一部分基本上够用了。 为难的是这批族人比上一批还可怜居然连牲畜也没有剩下几只看得出来一路上已经吃够了苦头甚至为了生存将平时视若生命的保底的牲畜都杀掉充饥了。 不过让我感受到吃惊的是这族人居然带了石镰! 这可不像是用来给牲畜割**的工具也不是用来采种籽充饥的而是标标准准收割用的石镰。足以证明我的猜测的还有一个证据——他们的兽**袋里有一种作物的籽实。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姜渭说那叫“黍”! 从籽实的大小和黍穗的形**看这种作物单粒比粟要小得多里面的的淀粉含量要低得多应该就是由曾经说过的那个种庄稼的部族。 难道由——不应该是姜由——说的那个种粮食的部族就是他自己所在的部族? 也有这个可能。 这个部族明显没有见过陶器。他们竟然把整个黍穗放在火里烤然后用手搓出烤得半糊地黍粒嚼食。我让厨房用一顿香喷喷的粟米饭给这个“原始农业”部族上了一课告诉他们收获的植物籽实正确的食用方法。 在紧张的筑城工作中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这是后勤组的事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过问。 太昊元年12月3o日我到太昊之后的第一个大年到了抑止不住思念我提前让木驼派人把梅梅、梓桦和元方都带到了太昊。 梓桦已经六岁元方也满过四岁了。 两小家伙给繁忙中的我带来了难得的天**之乐梅梅除了偶尔到工地看一看以外更多的是骑着清风到**原上去猎狐据说这个季节地狐**最好做出来的狐**?*畋ec还嗑谩n易〉卮笳释饩土缆艘豢榭楹?*。而每天梓桦都缠着我骑马带她上工地跟烧砖的匠人一起搜集木柴。守在窑边一蹲就是半天还喜欢到筑墙的地方看匠人一块一块将砖变成墙。 我常说他会是土鲁叔叔的好徒弟。 但元方就大不相同了木驼才是他的最**过年前这半个月缠得木驼都有一点头大。先是让木驼给他找?*バ÷砥镎飧鲆缶腿靡幻锉矫骋壮桥芰税敫鲈隆h缓笫且锉**疳髁匀媚就盏纱罅搜劬Α?br/> 但小子实在太小了。尽管木匠们专门给他做了一整套“微缩版”马具仍然坐不稳每天出门都抱着鞍桥东倒西歪的小脸吓得煞白。 也让木驼吓得不轻。 除此以外元方喜欢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木驼喜欢的。 **箭、打架、捕鱼、狩猎…… 我太忙。而梅梅对每天鼻青脸肿或邋遢不堪地回来的元方已经有了免疫力何况梅梅对当妈妈应该怎么管教小孩子一点概念都没有在我面前。她不过是“三个孩子”里较大的一个而已。基本上在我要管教的时候梅梅是站在梓桦或元方那一边的。 只得由她! 这个年代的小孩子没有后世那么多包袱。不用学abc也不用完成太多作业或者考第一名或者上音乐美术奥数舞蹈培训班也许是他们该得地幸福。 且由他去。 有时我在想还早呢!还有一万年慌什么?伟人曾经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过我看这两个小孩子也不像背负那么大的历史使命的样子说不定其他人的孩子会比他们优秀得多更适合承担改造社会的责任呢! 就让这个一万年前地小家庭里只有我这一个“社会制造者”和“社会改造者”吧。 为了庆祝太昊元年的第一个大年我还是很奢侈地提前酿了一坛粟米酒。 大年夜在帐篷内燃得明亮的火塘边我和梅梅都已经喝得醺醺然了梓桦和元方早已经熟睡。我拥着梅梅看着在鹿**遮盖下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两个小宝贝一种“成家立业”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帐篷角漏进一点寒风让开始半睡半醒的梅梅打了一个冷噤往我怀里缩了一下。鹿**长袍下露出裹着的一层****脱落的兽**稀疏地洒落在上面。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没有棉花不是可以用羊**么! 要么用羊**纺**线织**衣要么用羊**代替棉花填充进麻布内也不会比棉衣差啊! 大年初一祭过太昊祖神我让木驼托骑兵告诉“鲨鱼”用羊**试着纺一点“**线“并试着缝制两层以上的夹层****里面充上羊**看一下防寒的效果。 还在大帐中酣睡的梅梅不知道她打的一个冷噤会让这个世界产生一个新的变化。后世的产**为主的畜牧业可能要提前诞生了。 当食物问题解决以后畜牧的主要任务有三个:**、**、**! 一直不把畜牧作为生产展的主流方向让我忽视了畜牧业的其他功能牲畜不仅仅是用来产**的还可以产出防寒的**、**和食用的**。 看来下一步对畜牧业的展要进行一些新的导向让族人习惯使用**和饮用牛、羊**。 另外从太昊族的牲畜结构来看还没有畜养猪也是时候把大元城那边已经驯化到第五代的猪引进太昊了那家伙的繁殖能力强不负后世的家畜的主流地位。 还好现在的猪没有蓝耳病!呵呵! 畜牧业即将和农业一起迎来太昊二年的春天! 第九十八章 春播选种 太昊二年的春天二月中太昊城已经完成了墙基的建筑墙**的建筑也已经开始。 同时进行的还有护城河的建设。 护城河的挖掘是和墙**的夯筑同时进行的夯筑的土就取自护城河。 烧砖组现在的任务空前繁重除了墙**的内外墙面要在土筑的墙坯上铺砖以外我还提出了一个奢侈的要求即在护城河的河堤上铺上砖石混合的岸墙。早期的几座城里大元城是唯一有护城河的完整建筑。但数年过去护城河已经有雍堵的情况主要是堤岸的泥土不断往河里垮塌改进护城河以后应该可以大幅度地提高护城河的使用寿命。 护城河距离城墙有5米远深2米宽4米这个规模应该防御猛兽和敌人都够了吧。 但进入三月前我就有点伤脑筋了即将来到的春耕、春播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姜姓两部来投只不过给太昊族增加了不到3oo个劳动力还有很大的缺口。 去年辛苦开拓的23ooo亩土地一场洪水就给我毁掉了大半只剩下1oooo亩多一点毁掉的一半今年只得重开按一个月的时间算最少也得15oo人左右而现在我是一个人也**不出来。 怎么办? 咬咬牙我把建城的劳动力**调了近1ooo人出来把建城的度先缓一缓也把开荒的规模往下降一降计划只开8ooo亩左右而且全部开在新城周围。 木驼看得出我的苦恼悄悄在给我想办法。 2月23号姜由也就是自称“由”的那位出现在我面前带来了族中的1oo多名壮劳动力。 虽然于大局无补我还是为他和族人的支持表示由衷感谢之意。 这也让我想到了另一位盟友。 盈伯这回比我想像的要爽快。直接给我调来了少昊族的5oo名劳动力。但除了用我地骑兵去接以外还要求我提供必要地技术人员和足够的种子他要种粟来还大元城的债。 现世报来得快这个学生进步不小已经在跟我用“技术换劳动”方式获取“核心技术”了。 呵呵!我还就只怕你不要!就怕我给的你用不完! 我给他派遣去了2o名农业技术人员和四吨粟种。这个数量足够他播种4ooo亩左右的土地。就看他剩下地人手够不够用了。 我给技术人员下达的命令是:千方百计让盈伯开尽可能多的荒地! 但在太昊城这边建城工作顺利开展的同时我不满足于现有的农业水平了。 后世的“现代化”农业产量粟可以达到亩产7oo到15oo斤。 就算在清朝时期4oo斤以上也是小case比我现在的产量多了一倍。 如何提高粟的亩产? 我想搞一场“农业****”。 实际上也不过是对农业技术进行一些局部的改进。 但我相信对亩产量地提高会有重要的重要。 前几年地农业生产中我已经使用了疏苗的技术将已经出来的长势较差的粟苗去掉以保证壮苗有足够的生长空间这一措施将亩产提高了大约2o到4o斤左右。 但选种的工作却从没有进行过。 相信后世地粟应该进行过多次的选种优化。才得到较高产的品种这项工作地周期比较长。如果说不脐进行的话说不定到我挂掉还是达不到想要实现地目标(向袁隆平院士致敬!)。 就算条件和我的知识有限搞不出高产的“杂**粟”来但优化一下品种提高一点产量应该没问题吧! 就我对农业的理解选种有两层意义。一是在播种前对将要播下去的种子进行筛选以提高出苗率和出苗的平均质量。另一个层次的选种则是在长成的粟株中选择强壮、抗倒伏、粟穗大、籽粒大、单穗重、单稳粒多的粟株进行选育专门建设育苗地进行良种培植。 太昊二年的春播。我打算两项工作同时进行! 一方面组织了5oo多名的“农业****”参加选种子的工作我示范**地在一斤多粟种中选出不到三分之一的“优秀种子”。选择标准是要求粟粒个大、均匀、形状规范、饱满。 ****同志们在多年的野外采摘工作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什么是好东西有很强的悟**看到我选出来的粟种和没选过的一比较立刻掌握了要领。最后在近一个月的紧张工作后用了近4o吨原材料才选出了不足15吨的优质粟种我验收了一下好家伙比平均粟粒**积大了一倍而且没有看到明显的空壳情况。 这段时间内我除了督促开荒和建城工作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粮仓里度过的因为选育新种的工作得由我亲自进行秋收中大量的粟穗是整穗晒**入库的我的任务就是在这些粟穗中选择优质的整**粟穗再找少昊的****同志协助将这些特殊粟穗上的杰粒取下来单独选种。 3月底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两场春雨过后我们的春播工作才进入准?*托髯刺翰デ乐止ぷ骺剂恕?br/> 春播期间除烧砖组外我停下了其他所有的建城工作全力投入春播中。姜族的族人对春播工作显得有些生疏但学习起来很快。 我则埋头精耕细作我的“一亩三分地”:优质品种粟穗得到的特殊种子就种在这几亩实验地里。 铺上了特别厚的底肥采用了‘密植移栽’技术将粟种均匀而密集地种下去芽后取茁壮的苗进行均匀的移栽。 一次**地采用了这么多农业技术希望太昊二年的秋天太昊族能如我所愿收获一个意外的惊喜。 第九十九章 姜族强敌 为了在小范围内进一步提高产量我对实验田进行了诸多“精耕细作”除了铺上大量的底肥更加大了耕犁的深度细化了土壤颗粒还创新**地使用了“密植移栽”技术。 在一**不到3oo平米的试验田内将所有的土壤颗粒扫平细密而均匀地播下优质粟种在十五天后再将长势良好的**苗均匀地移栽到近6亩地里。 在接近四月上旬结束时其他播种大军早已经返回建城工地现场我才基本完成我的移栽工作。 看着长势良好的18ooo亩粟苗以及让我流了不少汗水的“实验田”我在心里默祷:太昊或大元的祖神天地间所有的神灵请你们看顾太昊族和我元齐让我们在这个秋天收获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木驼在春播后就被派遣到大元四城和少昊各部族去了解春播工作从木驼近期让骑兵传回来的消息中我知道四城中最少的都种下了近1oooo亩粟而少昊宗族盈氏在太昊技术人员的鼓动下居然开出了近5ooo亩栗地。虽然这个数字比皋陶、莒族、郯族都少了一大截但宗族的示范效应是其他部族所不能比拟的少昊的农业时代将比我预期的还要早一些到来了相信少昊的各大小部族将很快从每一到两年进行的祖神祭祀活动中学到宗族的农业技术。 但更让我惊喜的是少昊的各部包括盈伯都从大元学到了一个经验就是在秋收前得建起贮放粮食的仓库。山洞固然有一定的容量但粟产量的大小也是这些部族必须顾虑的因素如果制作足够的木斗仓放入山洞祭祀活动就不用想搞了! 为此好几个部族向大元诸城提出了对技术人员的需求、从木工到建筑工都变得紧俏起来行情很快上涨到15个劳动力一个技术工并在这些部族中掀起了一**学习技术工的热**。而原来在大元诸城学过基本功接受过培训的各族子弟成为最优秀的学员。这反过来又推动了大元学校的新生入学热**。 至少就我所得到地信息学习技工的部族子弟要明显多于学习历法和医学的只有文字方面未受殃及。因为要学习建筑或木工就得掌握一定地大元文字。 随着这个变化大元学校的职能在一定阶段只能是“职业技术院校”了。 我不在乎这个变化要是这个年代的大元学校培养出一名“原始诗人”。那才是对我的重大打击教人生存和展的基本技巧才是这个阶段大元学校的主要任务当各部族认识到历法和大元医学的重要**那就代表他们地文明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这一天很快会到来的。 在此之前我的心血都主要只能耗在太昊城上面。 春耕、春播和建设围土地的篱笆墙耗去了大量地时间和人力春播完成后我把几乎全部人力都赶上了建筑工地。少昊的人手返回去了只有姜由和他的不多的族人留了下来也算对我不小的支持。 七月初盛夏的时候。护城河还在铺砖石城墙已经基本筑完了土坯开始铺内外墙用砖。姜由居然又领来了一个姜氏的兄弟部族。 这时我已经没有了好奇心直接把姜奇引入了我的大帐。 “由不!是姜由!能给我一个好的原因吗?” 姜由不由自主地在大热的天中打了一个颤。 “你早就知道了?”他在问时看上去一派憨直的脸上惊讶中仍然掩不住眼角闪过的狡黠。 “姜由”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既然是兄弟之族。又是这么好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讲不要认为只有让姜族的族人分批前来我才会提供帮助——告诉我姜族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姜由的拳头握紧嘴唇抿闭却不一语看得出这个问题掀起了他竭力隐藏地冰山一角。 半晌他低下头双手松开。垂头丧气。 “既然太昊族已经知道了那我还是带姜族人离开不会给太昊族带来任何麻烦但能不能等到到秋收以后我们的族人收获一季粮食?” 收获粮食?我怎么不知道姜族人开有自己的土地?他们也种下了粟苗? “你如果不把元齐当朋友我会让你离开并提前把你将要收获的粮食提供给你将来由太昊族去替姜族收割庄稼。但最后一次我问你——你有没有曾经把我和木驼甚至是太昊族当作是姜族或姜由的朋友?” 原始人就是原始人经不起这一激。 “怎么没有!”姜由爆起来“就是因为把太昊族、元齐族长和木驼兄弟当成朋友我才只能带族人离开!” 吼叫的声音甚至引起了风余的注意进来看看生了什么事? “朋友是要互相帮助的不是用来逃避的!姜由告诉我——什么是你所不得不逃避的?那决不应该是我和木驼!” 姜由一下子跪倒在虎**上以手拉地口中粗声喘气气壮如牛让我联想起他们的图腾。 “不!我不能让太昊去面对我姜族的敌人!” “敌人?什么敌人?” “是——不!只要我姜族的兄弟部族都到齐了加上元齐族长教给我的耕种技术两年时间以内姜族一定能击败我们的敌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我追问。 “请族长赐给姜族粟米吧我会用姜族在少昊种下的粟来偿还!”姜由突然镇静下来很平静地对我说。 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他的敌人了。 按姜由原来的说法全盛的姜族比太昊或少昊都要大而他的敌人能轻易地击败他。 那他的敌人有多强大? 第一百章 太昊建成 姜由始终不愿意说出他的敌人。 这是姜由不想让太昊卷入战争的结果。但作为朋友我对这个回到原始世纪以后见到过的最强大的原始汉子一直比较欣赏。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总希望能给他一些帮助而不是置身事外。 我能大致猜测到姜由的处境:部族四散强敌未除寄寓他族...... 但我还是决定维护他男子汉的自尊心不再追问他的敌人相信只要给予他必要的帮助他和姜族一定能击败任何威胁他们生存的敌人! “在秋收之前你和姜族的各部族都留在太昊吧。姜族不必要在太昊或少昊依附。秋收后我会给付出了劳动的姜族人应得的那一份粮食但你和姜族的族人应当依靠自己修建粮仓我只能派遣建筑工匠协助你们。在此之前让你那些飘泊的族人都到太昊来吧现在我还有能力供养他们当然他们也必须参加太昊的建城工作直到姜族的粮仓和村子建设好!” 这应该是我能提供给姜由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尽管话说得比较平淡但姜由能听得出我的那份友情。 这个壮硕的汉子一言不跪在地上行了跪叩大礼头也不回地出帐去了。 “大恩不言谢”姜由一定深懂这个后世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木驼在我的授意下从百忙中**出了1o名骑兵加上姜由原来就有的那匹马。11骑奔向**原开始召集他的族人。 到夏天近2o个姜氏的部族陆续到达太昊总人数达到4ooo多人甚至让我不得不加大了骑兵的狩猎任务。为了养活这批人粮食必须节省使用但距离秋天越近我就越不担心。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加上风余每宰杀一头圈养的牲畜脸**就会***动一下。我实在不忍心只好加大了渔猎的工作量。 在新城的建设队伍快增长的情况下城墙的建设度也大为提高按目前的情况看我有足够的信心在秋收以前将城内的粮仓全部建设好城墙也会赶在秋收前完工。 姜氏的族人中**孺老弱都住在神山背后的坡上壮年劳动力都上了工地。 尽管今年的粟都种在去年的洪水线上五米左右高度的上方而且入夏以来还没有一次暴雨但小心无大错。我还是主张把所有的族人都迁到较高的地方居住。 如果不是我说**长老们这个居住地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全族迁到太昊城里面去长老们绝对不会同意如此多的人住到神山上。 族人的生活我都**给风余去安排我每天只到两个地方。 粟地和工地。 试验田是到得最频繁的地方。 尽管今年的18ooo多亩粟苗都长势良好。从单株看平均高度和直径都比去年甚至过去的哪一年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我的六亩试验田也是如此但我更关注的是**穗以后的情况。 **穗之前试验田和所有的粟地比较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有时我能感觉到风余对我如此关注这几亩地的不以为然。 但我有信心**穗后特别是秋收后这几亩地会让族人感受到意外的。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在春播前的紧张选种中。我特意选的都是那些单穗比平均穗重5o%以上的粟穗再进行的选种。如果来自后世的知识没有错这几亩粟地亩产将比其他粟地高出2o%~5o%。 姜由这两个月忙得有点变形了每过几天就会有一名骑兵带着一个1oo人左右或稍大一点的部族到来。但姜本人却没有回来他在**原上疯狂地寻找力求找到每一个失散的部族。 这个我就帮不了太多了我的心思还得花很大一部分在建筑工地上。 土坯城墙建筑已经完成铺砖阶段是主要的工作阶段主要是烧砖的产量实在有限原始土坯砖的成形需要大量的时间成形以后还得荫**后烧制没有荫**的砖烧出来以后很容易破坏建城墙时不敢使用。 城里的粮仓是进度最快的比我想像的要早一批完成让我可以大胆地提出建设一部分住房这个冬天就迁一部分族人入住太昊城——梅梅就是其中最坚决的一个。 进入8月上旬对洪水的担心已经从我心中消失而城墙在近一年的建设后也终于进入了封顶阶段建筑大军主力已经转入城内一边完善排水系统一边开始建设住房。 我走到新城墙的马道上感慨万千。 这才接近了我在后世见过的城墙。 总高达到了4米2(按大元米)扣除箭垛都还剩3米2墙顶宽2米5比我原来设计的高宽主要是经验不足对墙砖的尺寸控制不准。 墙顶的路面全铺上了砖赤足走在上面有点硌人特别是在夏天的太**晒过以后。 但这给我带来了关于后世马路的回忆沧桑感油然而生。 内墙设计了砖梯和斜坡两种上墙通道不管是物资运输或甚至骑马上城头都有了可能。 城内除了出城的下水道是埋的陶管以外其他的地方还是明渠但建筑师们不用再提醒都在新建的住房下埋设了通向房外明渠的陶管排水。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陶器如此大规模地应用到建筑上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但太昊已经有了这样的生产能力。 姜氏的族人为感谢我的收留极力参与太昊城的建设。 但从木驼告诉我的消息已经有姜族人在说如果他们也有这样的城就不会被驱离故土了。 看来姜由将来也会面临和我一样的建设任务。 城墙的建设者们正在努力完善各城门和墙顶建筑的施工但城内早已经掀起建设住房的**按现有的度估计在秋收以后将有近1ooo族人可以从帐篷迁入砖房。 过年以前太昊城将有3ooo人的容量。 在如此进度的建设面前我开始有了一点稍微“过份”的想法。 木板和粟杆搭成的屋顶毕竟易坏年年都得维修而且维修工作量也不小。 到了建设“瓦房”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一章 制瓦之艰 进入8月试验田旁边的参观者多得让我围起了栅拦。 经验丰富的“大元农民”们是最早现这里的不寻常的一批人而后是太昊那帮子吃饱了没事**的长老。 这里的粟穗比其他地里的**积要大上3o%到5o%甚至出现了不少出正常水平一倍的“怪胎”!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因此在粟穗的青穗长完整之后我反而不再经常光顾试验田了。 偶尔我也跑到其他粟地里寻找有可能出现的“变异”株以进一步提高单产。 但这段时间最主要的“明创造”工作却是制作瓦。 烧制瓦的材料应该和砖是一样的但要求的温度应该达到制陶的高度吧我也没有经验只能在实验中摸索了。 泥中和入了大量的粘土应该可以提高瓦的质量但为保险起见我改进了用人踩泥的工艺改用人牵牛踩泥以提高瓦泥的细腻程度。 先是瓦坯的制作这个倒难不倒我。在乡下毕竟见过小瓦窑的工作场景只是怕时间太久了有点记不起来。 用一截树**慢慢修制成一个圆台高度大约3o厘米上圆台直径约3o厘米下圆台直径大约35厘米用一块麻布包起来.放在制陶的转盘上将瓦泥抹在上面一边转动一边修成一厘米左方的厚度最后用很薄的木刃均匀地切割成四块。 但取瓦时遇到了麻烦。 我已经在用很**的泥了再**就会出现抹不动的情况但还是没有办法在切割后立即取下来一取就坏掉了。 没法子只能将制好的瓦坯暴晒**两天后轻轻地***动麻布将瓦取下来。 四块里只坏掉了一块。 这个成绩让我很满意但时间却是一个大问题。三天才做两块瓦那修一间瓦房还不得等到我挂掉以后啊! 仔细分析了一下现泥瓦坯的强度并不太差但和木坯、隔布粘在一起分开比较困难。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回想了一下后世见过的做瓦过程突然想起取瓦的过程好像不是这样子地中间也不是使用的实心木柱而是空心的“瓦桶”! 对了取瓦的时候是取中间的瓦桶。而不是直接取瓦! 但瓦桶是怎么做的? 难道是直接做一个木桶? 那和我做的实心木柱有什么不同? 我守着一堆瓦泥了愁制瓦的事业就这样停顿了下来。 建城的工作进展顺利地里地庄稼长势良好让我心里得到一点安**。 但瓦的事情还是让我耿耿于怀。 8月中旬的时候我和风余一起验收了所有的粮仓以及里面的木斗。粮仓分为两处一处在神山一处在城外尽管只相距2o公里左右。但这么一段距离也让运输显得很困难。 这让我更加向往“牛车时代”的到来。 铜啊!——你在哪里? 可是验收过程中我却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一名厨房的工作人员在挑水做饭的时候经过?*头缬嗟孛媲敖畔绿叩揭豢樗槟尽r货拥埂=就八こ墒槟景濉?br/> “分瓣!” 我不顾风余的惊诧一拉马头直接冲向制砖工地。 这回我按上次做的木桩形状让木匠为我做了一个分为四瓣的木桶却不箍紧。而是用麻布裹在外面扎紧倒也没有散。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没有分开。 这回用瓦泥抹上以后。用木刃割开却没有割断。留了一点连在?*稹?br/> 最后是关键时候——将“泥桶”倒置在地上一块一块地小心地轻轻地将里面的四个木瓣取出来再揭掉那层麻布——剩下地“纯泥桶”竟然如我所愿地没有坏掉! 连读三天我都在工地上做瓦坯共制作了5oo块并要求木匠在做好地瓦坯上用树枝搭了一个凉棚太**能晒到但小一点的雨应该不会淋到。 按烧陶的工序七天后瓦基本**了终于可以进窑。 这一次我要求采用竖窑以保证我所需要的温度。 晒**以后的瓦可以轻易地将15到2o块叠放在?*鸲换嵫蛊扑缘谝灰の揖蜕罩屏怂械赝吲鳌?br/> 但失败还是将我****! 三天后开窑的****跑过来跟我讲结果是失败的烧出来地不是我原来跟他讲过的青**而是红****且几乎碎了一大半。 什么原因? 温度不够?泥不对头?时间不够?…… 为什么这么简单地一件小东西也会这么难做! 我仔细检查了****的碎瓦块现断面上玻化的程度不够相当一部分地方成**明显不同也就是说烧得不够均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烧的时间不到位。 为了改进我做了几个方案。 一是改用优质的****粘土延长牛踩的时间直到每一把泥摸上去都细腻无比。 二是同时开烧两窑将其中一座窑点火以后的烧制时间延长到五天。 三是延长冷却的时间到三天! 按以前制陶的经验开窑过早是造成陶碎的主要因素。温度不够可能会造成烧得的陶器质量不好但碎裂却是快开窑造成的主要结果。 这一次开出来的瓦比较接近我的猜测却仍是一场失败的结局。 烧制时间延长的那窑比较好但仍碎了一半以上另一窑就肯定了我对烧制时间的推测——时间不够的就基本上都坏掉了。 但也有一个结果让我感受到振奋!在好的那一窑里出现了一部分转青**的迹象! 这说明我的工艺接近真正的后世烧瓦工艺了! 大的方向是正确的剩下的就是小的改良。 趁秋收比往年迟的这十来天我准备再烧一窑。 这一次我将烧制时间增加到6天并准备在冷却五天以后开窑! 就在第6天窑中的火渐渐小下去的时候一场秋雨突然降临。 我在窑边看到天边的乌云聚到头顶急得大叫:“快来人啊!”从放瓦坯的棚下冲出来几名制砖工在大雨滂沱而下时六名“泥人”终于将窑顶用**泥又厚厚地封了一遍直到再也看不到窑中的烟透出。 但第二天我再来看时窑顶上封的**泥被水冲出了一些水洼。我骑在马上看着洼中的积水摇头苦笑看来老天是不打算让我住瓦房了。 但老天跟我开玩笑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第一百零二章 青瓦诞生 #标准的青瓦! 五天后开窑时我幸福得心都要碎了! 老天! 没有我的时代原始人是不可能知道后世的高质量的青瓦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后世的青瓦就是在跟我相同的遭遇下才生产出来的? 那同样的工艺加以推广红红的砖也可以变成青砖了! 找了间屋把这些瓦放进去。我没有时间进行盖瓦大业了因为地里的栗穗已经不能再等! 这些天泡在工地上无暇去关心粟的长势但粟穗出齐那天起我就不再为今年的丰收担心了除非出现大的虫灾或者在秋天给我一场暴雨。 开镰以后我完全放下心来。 今年我让木匠多做了数十把秤想比较一下和往年相比亩产的情况。 结果是鼓舞我心的平均亩产接近25o斤! 18ooo亩地竟产出了22oo多吨粮食! 风余和姜由都张开大嘴脸呈傻笑状。 我的试验田要晚上十来天才收割看那些粟穗的个头和密度就知道不会让我失望! 但姜由有我所没有的更多的隐忧——到了该姜族独立生存的时候! 这时在太昊族的姜氏部族已经达到31个人数达到近45oo人如果不加上太昊周边的小族要说姜族比太昊更强大也说得过去。 任何一个族长对这种情况都会有所警惕。 姜由在他的族人面前有绝对至高无上地权威从各姜氏小族见到他就下跪可以看出这一点。 但权威也意味着责任。 按姜族在春播和建房中的投入人力。我决定分给他们6oo吨粟米前提是他们得尽快建好自己的粮仓并自己解决运输问题——**下里我让木驼尽可能的给姜由一些帮助。 木驼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姜由带着族人和我给他的建筑匠人在距离太昊城和太昊神山都差不多约2o公里的地方开始?*ㄖぷ鞔犹换蛏裆阶呗饭サ靡惶於唷?br/> 这时我的试验田可以收割了。 各小部族村长和长老们都被我请到试验田边“做秀”味道极浓地收割开始了我亲自**起了石镰。 结果让这些“领导”们大开眼界。但同时也让我吃了一惊:亩产31o斤! 比以往的年景足足多出一半啊! 择株、选种、精耕、移植、细管……融入了这么多的“科技元素”这样的丰收是老天对于“天道酬勤”最好的解释。 但我知道这样的产量只是具有象征意义要想全面达到这样的水平也许得付出我终生乃至数代人的努力。 向尊敬地袁隆平院士致敬! 我会以您为榜样把原始社会的农业推进到新的高度! 这些粟穗经过初步地筛选存入了单独的仓库与我在前期选出来的“变异株”放在一起。 现在我才有时间去盖我的瓦房。 我让木匠们在地面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屋顶模型。实际上也是一个屋顶因为比例是一比一在这个屋顶上。将梁、椽固定好以后我一块一块地示范如何将瓦覆盖在上面并在最后倒了一桶水上去以证明这种结构地防雨能力。 接下来是培训期十来个小型的屋顶搭建了起来。上百名建筑工在上面动手**作我所示范的动作并逐一的倒水上去检验结果。 然后进入了建设瓦房的**。 烧瓦专用地窑很快达到了烧陶和砖的总和。因为烧的周期比较长加上在熄火后用水封窑还得数天最后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地房屋是用瓦覆的顶。 我和梅梅、梓桦就住进了其中一间。 我想这也许就是当族长地好处吧!不过这也由不得我。刚修好几间的时候梅梅就看中了其中的一间并立即把东西搬了过来。 等后来修的房一间比一间好的时候。梅梅已经知道后悔了但居然还懂得不好意思再去跟别人抢! 有进步! 入冬以后。大元四城居然给我送来了大量物资。 呵呵!这是不是进贡制度的开始? 大元城送来的特**产品是大量的“麻冬衣”在两层细****中包了大量羊**而鲨鱼居然懂得将羊**缝入许多小方块里以免羊**乱窜。 木恩特别给我带了一些其他南方小族的礼物其中竟有几块简单打磨过的玉石! 奢侈品出现了我得小心着点。 梅梅才不管那么多抢着将一块穿了孔的玉石系在颈上在太昊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拽”了起来。 **人跟饰一定天生有缘! 但这块玉石怪模怪样的——没品味!我看着梅梅的小样在心里腹诽。 大元城的代表一定很快将这个消息传了回去:族长的老婆喜欢好看的石头! 所以后续不断有各种石头被搭在**笔、纸等物资中运了过来。 其他各城的礼物就很一般了:好看的陶器、大量的粟米和牛羊。 太昊目前将城里和神山加在一起大约有4ooo千来人了有的小族在建设工作后期就将合族一起迁了过来但跟姜族不一样的是他们压根就不会想要迁走——而且我也不会放他们回去。 这时我有了一点时间**空和木驼一起去看一下姜族的建设情况。 期的几十间土坯房已经建成十多吨粟米已经装入姜族的仓里姜族所有的壮劳动力共2ooo来人正在紧张地进行施工。 姜由看到我们俩从土堆中跑出来直接就跪在我马前其他的姜氏族人一看也齐刷刷跪了下去我连忙下马扶起。 尽管我许诺给姜氏族人的粮食达到6oo吨但他们也不能全靠我的粮食那大概只够他们七八个月的基本口粮剩下的还得靠他们放牧和狩猎来补充。 但让我意外的是姜由竟没有把全部可用的劳动力投入建设粮仓而是用一半的人在建土坯城墙!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因为距离太昊比较近而得到安全感或者说他们的敌人将有可能随时到来姜由正在未雨绸缪。 其他的姜氏族人都还在神山背后靠太昊族人的支持生存。 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到了我已经在准备太昊二年的大年。 大元城送来了我最梦寐以求的礼物! 第一百零三章 改行矿工 美丽的石头! 深幽的绿**均匀的水平细条纹像孔雀尾羽上的绿**羽**在不同方向看上去居然颜**还会有变化。 “孔雀石!” 在后世学机械的我对珠宝玉石本没有什么研究但孔雀石是一个例外老师曾经告诉我们孔雀石的绿**其实是氧化产生的铜绿。 这块石头里有铜! “这是哪里找到的?”我迫不急待地问。 “是......是......”被我抓在手里的那名送礼的骑兵叫木壳不过现在可以立即改名成“木脑壳”。 大冷的天看到他的苦瓜脸上渗出来的汗水我想起这个动作太粗鲁了。 被放到地面喘气均匀以后木壳在那里不停地挠他的“木脑壳”半天以后吭了一声:“不知道!” 切!早说嘛! “立即回大元城搞清楚这种石头在哪里有我大量的要还有叫大元城的教师给我写一张现这种石头的说明来!” 看看瞪着大眼张着大嘴不知所措的木壳我对于让他转告如此重要的消息失去了信心想了半天还是写了一封“信”给木恩带去。 木壳看着我在纸上写了字用麻布包好再裹上羊**郑重地放在他手里一下子从“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知道这封信很重要像一只受惊的扭角羚窜出太昊城的办公室很快就能听到马蹄声远去。 终于要有铜了! 我在太昊城的办公室里陷入痴呆状的yy中。 有了铜俺的牛车、马车就能做得出来了铜轴是不需要润滑剂就可以正常工作的铜合金不仅比较耐磨还有自润滑**能......牛车可以实现大量的物资运输马车么?呵呵!奢侈了一点吧不过是很好看的快运人**通工具啊! 还有俺们村的马具也应该换换了吧一整套铜马具可是很不错的配置哟!一直没有办法上马掌。就是没有金属的结果没有马掌会大大****马的使用寿命和使用范围啊将来在城与城之间如果有了**质路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是**原和森林的话钉了马掌的骑兵可以高奔跑在这些道路上爽啊! 还有**度比较高的精铜奢侈一点。做几副犁用用会不会太过份啊? 俺当太昊族长这么些天了。是不是也得有把铜佩刀呢? 还有所有的农具、木工工具、陶工工具是不是也要升级换代呢? 但一个月后传回来的消息给了我一个沉重的打击:孔雀石太少了只有两名骑兵从马上带回来的不到7o斤散碎石头其中最多有十分之一是比较纯地多数都以杂质为主我估算了一下能有3o多斤纯正的孔雀石就不错了。 看着这堆驳杂花哨的石头。我苦笑了一下这点石头够做什么?一辆马车?一把刀? 不对吧难道铜矿就孤零零地长这么几颗? 一定还有更多的矿石存在! 我拿过木恩的回复还好上面说了现孔雀石的位置——就在离莱鹰地部族那个旧址不到2o公里的地方。 好啊老天真是看顾连我要的煤都准备好了。 不等了我让梅梅高高兴兴地玩那几块石头跟着骑兵们往贸易城出。 木驼还得呆在太昊协助管理后期的建设工程。贸易城现在是马齐当家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亲自过来连迎接的准备都没有。 但在太昊辛苦了太久的骑兵们还是享受到了大元宗庙的美食招待。 贸易城现在是大元四城里最富足的一是位置居中二是马齐在过去这一年多里经营得很不错商业区的规模比居民区还大城内最多时已经达到近7ooo人居住。 以前送到太昊的礼物中最好的陶器居然都是出自贸易城而不是大元城看来土土的徒弟们真的青出于蓝了。 “族长要那些绿**的石头?”马齐**下里向骑兵们打听我的来意。 骑兵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我拿石头做什么用。 我先不急着解释而是让马齐准备一批农具包括石锄、石锹等给每一名骑兵带一把。 这下子骑兵们不乐意了。 就算是在太昊农忙的时候所有的骑兵都还是从事马上工作:保护、运输、狩猎......可从来我都没让这些在太昊城辛苦的骑兵们做过农业! 骑兵的专业化应该就是从他们这一批2oo来人开始的。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不是要他们改行搞农业生产而从事一项全新的职业——矿工! 五天后我们到了莱鹰原来所在的那座山木恩坚决地执行?*嚎罂刂圃谄锉掷锏脑蛏蕉聪衷谑谴笤锉幕亍?吹阶宄さ嚼囱猜叩钠锉12唇?o多名长驻的骑兵全叫了出来。 “族长来找石头?” 那种黑**的石头要不是能烧已经足以让这些骑兵腹诽至死——强大的骑兵不是用来战斗或狩猎却守着一堆石头! 现在族长又来找石头了是不是另有一帮兄弟得摊上同样的任务? 这伙心怀不满的骑兵看着跟我来的大队人马居然每匹马上搭了一把农具都悄悄偷笑而我们这边后来的骑兵竟然还真把脸臊红了的。 但由于木恩派遣大队人马来找过这种石头我拿出一块石头守媒的骑兵立即就认出来了。两名骑兵自告奋勇要带我们去现孔雀石的那座山头。 缓缓地往东跑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见到了前面有一座显得比较特殊的山高度大约在15o米左右但植被比周围的山要少**露出来的崖石比较多风化的岩石在向晚的夕**中呈现美丽的金****。 这个颜**让我有点流口水——要都是铜那多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拿着石锄宣布此行的工作安排:5o名骑兵负责狩猎和保护营地剩下的15o人以2o人为一组沿山脚仔细搜不放过每一个草丛一定要找到深绿**和金黄**的石头。 朝霞中高处山崖一**亮红已经不是夕**中的颜**大队人马立即顶着朝霞四散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焉知非福 我骑着云龙也选了山脚的一处?*?*寻矿。 渐到日中温度已经上升周身暖和起来但换了好几个地方仍是一无所获。 再换地方遇到了一个骑兵小队他们却比我稍好一点已经找到了一小块孔雀石但小队长却很沮丧。 他是负责守煤矿的队长上一次的多数孔雀石就是在他的带的小队找到的。 可这一次他带的人比上一次多半天下来却只有这一点点成绩。 我拍****安**他:“不要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对于铜器时代的到来数千年时间都不过份哪里能在乎这点时间! 他们寻找的地点是上一次找到孔雀石最多的地方所以这一次这名小队长满怀信必地带队过来却不如想像的成绩好也难怪他失望。但上次的收获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决定随这个小队在附近寻找。 可惜直到日落之前也没有找到第二颗孔雀石。 晚上回到营地我对于快找到铜矿已经不像早上那样信心满满躺在帐篷里拿着全天找到的一大两小三块石头对青铜时代的向往却更加热切起来。 天明以后我对寻矿工作进行了一些调整后勤的人员不变但山脚下寻矿的队伍大幅度减少只留下5o人另有5o人上山寻找还有5o人向周边的几座山寻找。我相信这几块孔雀石是不会单独存在的一定还有它们的“亲朋好友”就在这附近。 第二天晚上稍让我安心了一点——这一天找到了15块大小不等的孔雀石尽管成**比较差仍能看得出深绿**的条纹。 但打击就在这希望最大的时候接踵而来接下来的六天之内连块好看一点的石头都没有。甚至第八天上我看到一个寻矿的小队**脆去狩猎去了! 失败! 我决定给这个不听话地小队长一个起**的批评或警告。 但等我穿过丛林在附近的一个山脚下找到他们时却不得不立即掉头飞奔——一群狼追逐着五六只野猪向我冲过来! 我一边逃跑。一边往后了几箭却只“误伤”到了一只狼其他的仍尾追不舍。那几只野猪好像也找到了出路紧紧跟在我后面。 偷懒地小队见状大惊。全队狂冲过来靠近我之前每人至少了三箭。 野猪倒下了四只。狼倒下了七只其他的见形势不妙立即化解了“种族矛盾”改为同心合力逃命去也。 我带着小队人员将一只试图带伤逃逸的野猪追到山崖边**杀了。 小队长自知有错**颠**颠地跑去捆那只野猪却不料那家伙还没有死透带着藤网又将小队长撞翻在石壁脚下。顿时招来近2o只箭把这只野猪变成了“豪猪”! 小队长气急败坏抓起一块石头砸向野猪地尸**。 “不要!”我大吼一声。 小队长瞪大眼看着我——族长连死猪的尸**也要讲“动物保护”? 但让我紧张的不是那只猪而是小队长手里的石头! 那是一块金****的石头! 我从摆着plse一动不敢动的小队长手里接过那块石头。那家伙才明白我看上的是这个东西而不是那条死猪。 我推开吓了一头汗地小队长在他刚才爬起来的地方扒开**丛——额滴神那!得来全不费功夫! 地上还有几块乱石但掩不住埋在下面的金****石头!甚至从面前处处裂口的石壁上也露出几块金****地壁角! 这是铜矿而不是金矿!从颜**上可以看得出是比较像金子但却实际上是铜矿。金子的颜**还应该亮得多。 我当即决定让那个小队长去通知所有小分队将营地迁到这附近来其他人员随我在这座山脚下继续寻找。 不过一顿饭功夫我面前已经堆积了不下5o块大小不一的孔雀石和金****的铜矿石。 我看了看这座近1oo米高方圆数公里的山心想老天!你不会这么慷慨吧!要是这座山都是铜矿那不是得让少昊、太昊诸族跑步进入青铜时代啊! 到晚上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而铜矿的基础探查也已经有了结果——这座山至少有七处现了露天地铜矿!在我面前已经堆了近1oo多斤孔雀石而金****铜矿的数量至少是孔雀石的五倍! 后面赶过来的小队都被镇住了只有那位被野猪放倒的小队长到处吹嘘当时族长处境如何如何千钧一万分危急;他和所在的小队如何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及时现紧急赴援;一头野猪如何死命挣礼逃往山壁;他如何跟族长?*鸩12缱髡角钭凡唤穑蛔詈蟆丶彼簧鞅灰爸碜驳苟虼讼至苏飧鼍薮蟮目蟛兀?br/> 一个人口沫四溅周围一帮野汉子听得目瞪口呆。 i**了you! 我在心里比了一下这小子。 但我没有时间跟他计较按大元律至少打他板子是少不了的但看在他今天那“贵重的****”摔得正对地方就放了他一马。 我正对着那堆石头流口水。 多好地东西啊! 居然还有几块原生态的铜! 而其他的铜矿石杂质也极少。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四个叉——爽! 这个年我是不打算回去过了让骑兵们把贸易城的木匠、建筑工、陶工都各给我叫上3o人来。 族长我要炼铜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人可以休息。后勤的人员开始在营地周围建起简单的木栅其他骑兵都如我所料变成了矿工而所带来的农具则用于刨开矿石上的乱石和浮土。 我是一个真正的守财奴每天只懂得在渐渐长高的矿石堆旁俊笑。但每找到一块天然铜我就立即刨到我的帐篷里每晚上陪着这些铜块睡就是香啊! 2o天以后1oo多人的专业技术队伍来到矿山现场热火朝天的铜矿建设开始正式拉开序幕!听到要建筑工们开始建设土坯房新生的“矿工们”面面相觑猜到一时改不回行了。 我在一旁偷笑:“还早呢!这里的建设量将不会小于建一座新城!” 第一百零五章 怒急拆炉 我感着要做的工作却不是炼铜而是建墙。 这个基地就算一时半会不能成为一座新城但作为“工业基地”基本的防御能力是需要的。这一个月里不断见到狼群、豹子、野猪、熊让我对工作环境的安全**极为担心。 所以新来的技术人员主要工作先放在基地“村”的建设上。 很快又一个月以后一道墙厚达一米左右高度2米5的围墙圈起了大约边长为2oo米的一个正方形石壁成为天然的一道墙所以这道围墙只建了三边。正方形建在一个山坡上所以围墙的顶上也是一条曲线。 而且由于按我的要求圈进了一条小溪还专门在下坡方向靠近村门的地方用山脚的碎石搭了一个下水道。 看着紧张施工的土房我又找回了数年前当村长的感觉。 另一项建设工作也在同时进行同样不是炼铜而是烧砖! 炼铜需要能产生高温的炉而这样的炉应该需要能耐高温的炉壁所以我先得烧制一批高质量的青砖! 两座专门用于烧制青砖的竖窑也在紧张的施工中。 还有一座专门烧制高温陶器的陶窑也已经着手在建设。 就算用矿石炼不出来铜我手里的天然铜也已经有近1o公斤重了只要铜炉一建成应该有足够的温度可以融化铜块吧我记得铜的融点比铁要低几百度所以后世的奴隶社会匠人才会先现铜的可冶**铁的使用就晚得多了。 但铜的融化温度应该也不会低于制陶所需要的温度吧! 所以我需要能耐高温地陶器来做坩锅才能在里面融化天然铜块。还要烧制很长的陶柄不然没法子把融化了的铜汗汁倒出来。 对了我还需要大量的碳。现在煤还没有大量开采并运过来我想先使用木碳早期的炼铜应该就是使用的木碳。 但这一次我采用的制碳方法要做一点改进纯粹靠堆烧大量木柴来制碳的话**费太大。我让负责伐木地骑兵们给我将树**砍成1米来长的段2o根左右砌成一堆用**泥糊在外面封成一个土堆顶部留一个出气孔然后在周围堆起树枝点燃。两天以后打开。除了最中心那部分以外基本上都碳化了。 有了这个经验工业村里烧起了十来个火堆——我需要的碳非常多。 工业建设在篷**展后勤工作也要跟上。马齐那边已经得到通知大量的粟米正在通过骑兵运来。现在大元四城里随便哪一个都比我这个族长所在地太昊城更富裕。 一晃就到了太昊三年的二月底再过三个月就是我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一个年头了终于能从石器时代进入到青铜时代看着眼前风风火火的建设场面我对时间的流逝有一种隐含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的伙食条件比较好或者繁忙的工作锻炼了我的身**。应该近28岁左右的我竟然没有呈现出这个时代同龄人所应有地老态这一点也在其他骑兵身上得到**现骑兵们的身**状况一般要好于绝大多数同龄人。 但我还是有一点紧张。 要是在我挂掉之前还没有能培养出能熟练的炼铜和铸铜匠人那人类的青铜时代不是得又推迟许多年? 还好建炼铜炉所需要的青砖陶坩锅和陶柄、陶勺(盛铜汁用的)都已经在烧制中我下令尽快加大找矿力度尽可能多找到一些天然铜块。 坩锅是一个陶罐。直径2o厘米左右。深度近3o厘米带有耳柄。 现在我的主要工作是设计一个炼铜炉。 按我的记忆后世的炼铁所用地炼铁炉是用电流产生地高温铁矿在里面完成还原过程以后产生的铁水是通过一个可以开关的闸门流出来的。大跃进时在农村时到处都有土法炼铁的小铁炉。那时地水平都能炼出铁来相信炼铜应该还容易些吧。 所以我设计的炼铜炉是一个“大砖桶”:断面是一个d字形其中的直边大约1米2弧边最远距离直边有一米左右深度是1米2左右底部是斜的在d字形底部的圆弧顶端也就是斜底的最低处炉壁上开了一道“门”高1o厘米宽2o厘米“门”外用一块活动的陶砖堵上陶砖带耳可以通过过长陶柄**作开或者关。 “门”外还紧接着放了一个5o厘米长陶制的明槽用于导流将要流出来的铜汁明槽出口下将用来安放坩锅。 3月1o日青砖和陶制炼铜工具都已经做好我也早已经让骑兵带信到太昊城让风余和木驼负责今年的春播工作特别是选种工作继续加强看看这边的工业生产我是没办法这时回去了;两座按我设计施工的铜炉很快建设了起来并在3月21日完成了内部的**化烧结。 22日早上近2oo斤木碳倒入一个铜炉数十块矿石投了进去再铺上近2oo斤木碳我从活动陶门的地方点上火把陶门保持打开。 很快“轰隆隆”的火声从炉中响起所有人都立即退后1米外都能够感受到炉**出的灼热。 我和木壳一人拿一根陶柄前面勾住那块陶门就等看到铜汁产生然后把门关上。 可是等到近两个小时过去碳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按我的经验也已经应该达到高温陶所需要的温度了铜矿应该能够炼出铜汁了吧? 可是就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出来。 到中午时火已经烧尽余热未消我让人给铜炉浇上水跑到炉边往下一看: 靠!所有的矿石全堆在炉底部的确是出现了凝结的铜却是将这些矿石都粘结在了一起甚至跟炉壁也生了根。 这下子我傻了眼。 烧也烧不动取也取不出。 两天以后几名浑身碳黑的骑兵傻乎乎地站在我面前看今天还要不要下到炉子里去刨那几夫该死的石头。 我脸红了半天气急败坏地吼道:“拆炉!” 第一百零六章 开天铜斧 炼铜炉很快就拆开了青砖被很快用于重建另一座炉子。 面对拆开以后仍凝在一起的铜矿石我仔细地观察了半天。的确能看到上面有还原出来的铜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流动后重新凝结的比较纯的固定态的铜汁。 这说明我们的炉温应该是达到了还原铜所需要的高度但为什么会终止? 时间不够? 那么是碳少了?还是矿多了?怎么样才能保证足够的时间? 矿石在不断增加我的烦恼也在同步增长。 对了我不是还有一点天然铜块么? 炼不出铜来先试试铜块好不好用总行吧! 融铜之前我开始伤脑筋——这个世纪的第一块铜用来做什么好呢? 我得选择一样既好看又实用的东西? 兵器?一把铜匕?一把剑? 农具?铜犁? 木工具?凿子? …… 不!这些东西都不具备足够的原始风味。 最后我选择了铸一柄铜斧!盘古开天地不就是用的斧么?那把斧是谁给他铸的?呵呵!不会用的是我将要铸的这把吧! 一柄15斤的铜斧应该看起来有点视觉冲击力了吧! 在建筑工人们修复炼铜炉这段时间里我开始做铸造用的浇铸模没有后世的条件专用的型砂我是不打算去弄了直接用粘土做的型腔而且由于分模精度难以保证我把整个斧头型腔都做在同一块粘土里。 过程还是比较简单我用四块木板拼了一个上下通透的“箱子”把粘土倒进去夯实。表面刨平趁粘土还没有**的时候挖出一个梯形长边约有3o厘米短边约有15厘米。但断面是三角形的从上往下看是一个梯形梯形地短边比较深达到约8厘米略微倾斜:长边直到粘土表面。形成锋刃。 这样子一把斧子的形腔就有了。 为了美观我还特意将梯形的两腰修成弧形。不过这样还不够还得为这把“原始第一斧”装上柄不是? 为此还得铸出装斧柄的位置。我用一根木棍裹上一层厚厚的粘土。再用木刃修成直径约5厘米的泥圆柱。 将这根泥柱小心地安放在斧头形腔中斧柄所在的位置并用粘土压紧以免被冲下来的铜汁冲走。 接下来是做浇铸系统。 我让木工另做了一个差不多大小地箱子也是只有四个边框上下通透装入粘土前先在里面按我指定的位置**入两根直径约3厘米的木棍等粘土压实后轻轻摇动并取出木棍再把这个泥箱放到做了型腔的泥箱上——刚好两个通孔正在斧腔地正上方靠近柄的位置。 其中一个孔口被我小心地修整成为漏斗形。做为浇口融化以后的铜汁将从这里倒入另一个孔将作为“冒口”多余的铜汁会从哪里流出。 融化铜块不需要那么大的铜我在地面挖了一个直径约8o厘米深6o厘米的土坑点起大火烧结**化再放入一层2o厘米厚的木碳将坩锅安放在正中间。里面放入铜块。估计融化的铜汁将能装满我所做的型腔还稍多一点。 点起火后纯碳火的威力很快将我们**得距离一米以外。 但由于这个结构添加木碳比较方便我们不断往坑中添加木碳保持温度地不断上升一个小时后。面上的铜块出现了往下陷的迹象说明底部的铜块已经开始融化了。为了加快度我让人投入更多木碳使木碳堆积的高度达到坩锅的颈部。 火势愈大一米外都不断有热气袭来我和几个加木碳的人都不得不避让开一点。 坩锅中的铜块加融化已经能看到铜汁从面上的铜块间漫上来。 但这时面上地铜块却顽固地坚决不融化! 木碳我不缺但这坚决不融地东西我却无法可施。 气怒之下我抓起一根树枝向火堆扫了几下风。 嘿居然有点效坩锅边的碳火颜**变了一点温度好像有点提高铜块又漫过了一点虽然碳灰满天飞但为了出成果我们几个顶着灼热稍微靠近火边一点小心地一边加碳一边鼓风。 果然这下子度加快了温度上升比较明显坩锅在火面上的部分居然出现了透明的迹象而面上的铜块也在快地消融中。 当最后一点铜块消失不见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坩锅中“波光荡漾”了铜块全部融成了铜汁一锅**亮的“汤”出现在我们面前。 停止添碳后火热略小了一点我和木壳一人一根陶柄伸向坩锅的耳柄将一罐铜汁提了起来快提到浇铸模所在的泥箱旁将坩锅靠放在泥箱上小心地侧倒锅身对准浇口将铜汁倾倒进去直到过多的铜汁从冒口溢出来。 泥箱蒸腾出大量的水气在浇口和冒口的铜汁以**眼可见的度往洞内收缩并凝结出一层膜很快转化为波纹形的固态。 等这个东西凝固并冷却还得要两天时间我开始把这次成功的炼化和绝对不成功的炼矿作了一个比较。 比较纯的铜跟铜矿肯定没得比但还是很有借鉴意义。 一是将铜和碳分开可以随时加碳就不会造成碳用尽了而铜汁没出来的的情况也方便我们掌握出铜的时间。 二是鼓风没有鼓风可能就会导致功亏一篑那么在炉子里怎么鼓风?也用树枝? 三是铜块的大小小块的铜很快就融化了可是大块的就花了很久的时间矿石是不是也一样? 四是坩锅的便利**有了坩锅就不怕矿石和炉壁粘在?*鹆舜蟛涣硕咱峁尤染湍馨芽笤钩隼础?br/> 有了以上的认识和经验总结我决定哪怕点人工也要先把铜矿石打碎用不用坩锅就看碎石以后的炉子效果怎么样了。小块的矿石即使凝在壁上我也不怕。 碎矿工作开始了。 两天以后打开粘土去掉浇冒口的残铜我把一根一米多长直径5厘米的青杠木棍装入铜斧柄处举起这把“开天斧”族中近3oo人在“工业村”出了一阵欢呼! “元齐万岁!太昊万岁!” 第一百零七章 黄铜时代 我拿着这柄铜斧却不由得想起姜由。 这个比我更壮硕的汉子要是手持这样一柄大斧是不是有点盘古的风味? 估计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组合应该是单兵力量最强大的组合吧。 用手掂了掂铜斧应该有15~17斤重吧在这这个“工业村”里除了我能挥动的没有几个人所以象征**的意义比实用的意义还是要大一些。 但既然已经造出来了就得让它用上在一块青石上磨开锋以后我试了试用来砍树一棵直径25厘米左右的树在巨斧下不过1o来分钟就倒下了而且没有借助任何畜力! 这个度比用石斧快了6~1o倍! 族人又是一阵欢呼。 不用我做更多的说明这柄铜斧已经示范了金属时代的威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能接触到这柄斧的机会微乎其微族人中稍微有一点力气能挥动这柄斧的力士们争先恐后地抢着过把瘾。 几天后我检杳了一下除了有几位力士试着用来砸矿石留下了一些印迹以外用来砍树的锋口居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看来这些铜块里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合金成分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度。 但用来砸矿石还是不行说明铜的比例已经非常高了。 记得后世的青铜应该是铜和锡的合金也许还有其他的成分在内但**度应该比铜和锡的单一金属都要高得多才会在数千年里成为主要的金属工具材料。 现在没有办法知道什么是锡矿石就算软一点也只好先炼出铜来用了。 ****轴应该不需要太大的**度吧? 矿工们砸矿石的这些天里我还是继续在研究炼铜炉地结构也能想到应该给炉里鼓风。可是怎么做呢? 先是进入炉**的风道必须得耐高温这就只能用陶器来做了所以我让陶工们抓紧烧制一根陶管内空直径在5厘米左右长度有1米出头的样子。我打算烧出来以后把一头**入炉壁内另一头接风箱。 然后是做一个风箱这个在后世见得多了但做起来也费了不少力。 箱**是木制的。用窄木板拼成一个直径25厘米左右的圆筒长度有1米2的样子。活塞是在一个直径2o厘米的木柱上捆上几层羊**直到感觉在箱**内拉动时有点涩阻。 最麻烦的是进出风口地制作。理论上应该是采用单向瓣膜结构但做起来才知道难度——瓣膜应该怎么样固定在风箱端面上? 瓣膜是用精制过的羊**做的。去掉**并压薄过但固定就成了一个大问题风箱端面上挖了两个圆孔直径都在5厘米以内其中一个连接鼓风的陶管另一个连向风箱外地空中。连接陶管之前我拿着几**羊**看着那两个孔犯了难。 要是在后世有上百个可供选择的方案:用强力胶、用铁钉、用铁丝……对了我不是有一点点炼好了的铜么? 用铜斧小心地砸那些产出来的一点碎铜。造出了几颗铜钉才把固定瓣膜的事情搞定。 后来想一想其实也可以在板上穿孔用鹿筋栓上固定的。 4月底的时候估计各城的庄稼应该已经出苗了吧而我的新炉也已经安装出到位了。 炉外三米处地下用粘土做了许多方槽用于接收铜汁制作铜锭。方便以后制作不同的铜具。 一根陶管从炉门上边一点点伸入到炉壁内。陶管地另一端接上风箱的出风口接头处用兽**裹上再封以粘土。风箱是固定在砖架上的以防在拉动的时间伤害到和陶管的接口。 这一次为保险起见我先在炉底铺上近8o厘米高的木碳。再倒入被砸碎的铜矿石最大的直径也不过2厘米但只放了力2o来斤碎石就没放了上面又盖上木碳。 炉外5米远的地方放了大量地木碳和碎矿石希望能在炼矿地过程中实现持续加入矿石和木碳。 打开炉门点火后我把炉门立即关上——现在不需要要用它来供风了风箱已经投入工作骑兵们轮流拉动风箱送风。 按我的要求拉风箱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否则会供风不足或损坏风箱。 这一次的火势明显比上一次来得快也更猛半小时内已经全炉通亮我也不惜血本看到炉面上的碳有明显下降就立即让人投入更多的木碳。 不到一小时炉门处已经有铜汁渗出并立即凝结但由于温度太高只能处于半凝结状态刚好把炉门地间隙封住。 一个半小时过后我和木壳将炉门拉开一**红亮的铜汁从炉门处流出来沿陶槽流入坩锅中我看了一下大约六七斤的样子赶紧倒入土槽内。只够铸一块铜锭。 后面紧接着从炉门出来的却是炼完铜后的炉渣我就直接让它流到地面不管了只有少量的堵在炉门处我用陶棍刨了出来。 炉中碳火还旺我让人赶紧投入矿石和碳重复刚才的过程但这一次却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流出了铜汁看来比较高的炉温缩短了预热的时间。 一天下来到晚上熄火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7块铜锭。 守在冷却中的铜锭边我在反思这一天的得失。 看来方法是对的但碳的消耗太大明天已经不能开炉了得炼碳。 煤的应用应该可以降低对木碳的依赖但要是处理不当煤的残留物比木碳可要多得多会不会又堵住炉门? 还有矿石的颗粒应该还要再小一点才能进一步缩短炼化的时间也不容易在炉门处堵塞。 那不是得把矿石打成粉? 没有机械这个要求太高了一点但把颗粒砸得更小一些应该是做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锡就不能得到青铜没有青铜铜的应用实际上范围很小。 不管了青铜先不论让我们先迎接**铜时代的到来吧! 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一辆牛车当年的失败还在让我耿耿于怀! 第一百零八章 原始之城 **铜时代已经进入萌阶段但我却不得不暂时离开“工业村。” 木驼带信过来姜由的部族可能在5月底要建好村子了族人已经在做搬迁的准备粮食的分配需要我回去安排。 5月初我把炼铜工作和铸斧工作都**给了木壳由他暂时负责在我离开期间的生产。后勤方面不用担心马齐会不断把粟米运来最多只需要偶尔狩猎补充一下**类就行了。 木壳最高兴的是我让马齐派1o名专业厨师过来。 原始世界最早的一批重工业生产一线人的员开玩笑那当然得优待啊! 中旬我带着几名骑兵赶回村子姜氏族人的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姜由在新基地和太昊神山之间往返不停正在安排不同姜氏部族在新基地的居所。 看到我出现姜由正想下跪却又脸**变了变没有跪下去在那里红着脸挠头傻笑。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作为姜氏大族的族长气指颐使惯了不像以前带族人初投太昊时那般低调了。连木驼也少有再找他玩摔角游戏一方面是姜由忙另一面也是因为木驼感受到?*稍谧迦酥械奈奚献鸪绮缓靡馑荚俑伤にご虼颉?br/> 但姜由对我的尊重还是从言行中流露出来等我在大帐内稍事休息他已经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在帐外站候。看我安排完神山的族中大事便扯着木驼?*鸾辞胛业浇系男禄厝タ匆豢础?br/>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我随他们到了2o公里外的基地。 还在两公里开外我就勒住了马。 这是什么东东? 这早已经不是我当年来看到的土坯墙村子了前方是一道堆砌的石墙!高度达到近4米尽管长度才5oo米左右但那气势是惊人的。 这才是真正的原始风味! 走近细看。所有的石块都未经打磨。全是火爆法烧采地石**和石块。在太昊城这样地结构也有却只是用来做地基地姜由把这项技术移植过来用来做城墙了。 我转头看了看嘿嘿傻笑的姜由想起了那柄铜斧。 这小子是天生的原始创造者我不过是后世附**过来的质品罢了。 走进姜氏城中。可以看到多处地城?*姑挥型旯ぷ迦嘶乖诮粽诺匕嵩耸非胶褡阌幸幻鬃笥夜こ塘炕故潜冉洗蟆3悄诓季钟氪笤畛腔蛱怀嵌冀厝徊煌蹩榉置鞯?o%以上都是居住区。各小部族分别占了一块地将本部族的族人和畜栏规划在?*鸹旧鲜且浴靶〔孔?*有制”的方式进行管理。 还有2o%是广场和祭祀“建筑”。 说是“建筑”其实有点名不符实。也就是几块巨石堆积在?*鹈恳豢槎荚?吨以上。最大地那块不会小于5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运回城里的。 最大的那块石头上清楚地镂刻着姜氏的图腾让我看着有些啼笑皆非主**是一头牛还是一只羊我没有分辨出来但兽额上却刻了一只鸟好像还是一只鹰。 这是什么怪兽? 不过从整**上看这里的风格和我的太昊城设计相比我不得不佩**姜由这个原始设计师他设计出来地东西要朴实得多了也更加符合这个时代的特点。 要是拿到后世的建筑设计比赛上去姜由的得分肯定比我的高评委们对我的设计给出的最大批评意见肯定是:风格跨时代的东西太多不够统一协调。 就算是开考古旅游资源这里也会比挖掘出来的太昊城游客多。 看到我的赞佩姜由的一张粗脸沁红面有得**不理木驼的嗤之以鼻和到处挑刺对自己的设计风格信心满满。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6oo吨粟米源源不断运往姜氏城中。前面姜氏在太昊消耗的粟米我直接就忽略掉了。 5月底迁族的日子到了。 太昊族的族人多半早已经搬进了太昊城去住神山上和神山脚下反而是以姜氏族人为主趁夏季的大雨还没有到来姜由祭过了姜氏祖神带大队人马放下建设工作全**来到太昊神山。 我和太昊族的长老团站在图腾壁前的石台上看着姜氏族人将所有留在神山下的牲畜赶出畜栏所有的帐篷捆好放在牛背上扶老携**踏上归族之途不禁都有些喘嘘感慨。风余亲身经历了风氏一族的长途迁移更是感同身受泪**眼眶。 姜由守着族人们收好所有东西后走到台前双膝着地向我跪下。 不知道这算是跪我还是跪在我身后的祖神我只得接受。 姜氏族人见此都放下手中的东西除了看护牲畜的人以外齐刷刷地跪在姜由身后近4ooo人黑压压地占满了石台前的这**地。 我走到姜由面前他以额叩地行了叩礼才让我扶了起来。 姜由冲我笑笑扭头大步走远他的族人也纷纷起立跟在他的身后去了。 从此这**大地上站起了一个强大的部族经年之后威震八荒!太昊族人的子孙后代多因此而受益匪浅。 送别了姜氏我才有时间住回太昊城。 在我离开的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木驼按贸易城的经验对太昊城进行建设和管理一座全新的太昊宗庙也已经建成占了城中间最显赫的位置连广场在内总面积达到了8万平米左右主**建筑几乎就是抄袭了大元神庙的样本。 但木驼也有心细的一面在宗庙的神位上正中间安排的是太昊的祖神侧面一排才是各部族的图腾并当仁不让地将墨龙摆在第一位第二位的才是风氏的“原始龙”。据说风余当时也是微笑不语没有什么****意见。 不可小看这一安排至少大元族在太昊一族里的定位就这样明确了下来就算将来有所变更也无法将大元族视为外来族人了。 有了这个定位我这个族长的腰杆硬了许多接下来要对太昊一族动大手术了。 第一百零九章 狂鸟之灾 .按太昊城的规模,目前已经入住的4000多人只占了不到10%的面积,除了匠作区与商业区那块,还有木驼大力建设的军营与畜牧区,城中就只有太昊宗庙有点人气了,其他地方都还空着。 太昊三年的春播已经考虑到了目前的族人居住情况,所有的粟地都在距离太昊城5公里的范围内,共计达到20000亩,再过三个月,丰收已经在望。而上一年的粟米还有近1千吨! 有了这些粮食和太昊城的容量,我开始下达一个比较具有前瞻性的指令:全面推进太昊族的城市化建设! 从第一次见到太昊族人那天起,我就对因多年内斗而远离神山,四处飘泊无依,生存处境比较困难的太昊小族充满同情,另一个方面更是因为认识到这样的生存条件对部族的生存与发展具有重大的危胁。一次大一点的猛兽袭击,或者一场洪水,说不定就将一个数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小族从大草原上抹去了。 在这个时代,对我的文明大计来说,再也没有比人口更重要的资源了。 我要拯救这些小族。 当然,姜由的做法也是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重要原因,他对族人的照料无微不至,近半年的时间时一直在大草原上搜寻所有失散的姜氏族人,将他们聚在一起并建起新城以容身。这恐怕也是他在族中享有尊崇地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这个族长不能当得比他差劲吧? “什么?族长要把所有的小族都拉进太昊城来?”长老团的老头子们在私下里很有些不以为然——建城没有他们,耕种没有他们,凭什么住新城,享用粟米饭就有他们了? “不是所有的小族,是那些人数在200人以下,没有大族可以依附,生活困难的小族!”我知道有些长老们的想法。 都是太昊祖神的子孙,无处可依时。由太昊族收留也是天经地义地事。 木驼得令,率骑兵们分为10人一组的小队,向神山附近100公里范围内进发,四处搜寻失散的太昊族人。 幸好太昊祖神庇护,这个夏天没有太大的洪水,为木驼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方便,到8月份,秋收尚未开始。太昊城中已经挤进了近10000人,总人口达到14000多人。在紧张的住房建设工作中,我没有把所有的小族按原来的部族分别看待,而是统一作为太昊族人。分散安排到居住区中建房,并将他们地牲畜统一关入了太昊的畜栏。 得感谢私有制还有没全面实行啊,否则就会有人找祖神投诉我了。 可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老天要为难我一下子。 9月初,我正在和风余商量秋收的事情,为建设中地粮仓不足而伤脑筋,打算把一部分粮食存入居民区和宗庙里,元方跑进来解决了我们所有不必要的担心。 “爸!鸟!很多很多!”这小子一天到晚皮得要命,说话都远远比不上他姐姐六岁那年的水平。 我的家庭教育还是做得不够啊! 风余想去抱他,却被他轻易躲开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倒真是继承了我和梅梅的好基因,比他姐姐当年要高了半个头,看起来比风余矮不了多少,还有几天才满六岁,至少也有1米,的样子了吧。 “行,一边玩去,让木驼叔叔他们带你去猎鸟!” “不!是天上!很多很多鸟!听!”元方急了起来。 我一听,屋顶上除了比平时密集得多的鸟叫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这有什么? 元方看我还没有明白。急得跳脚,小手拉着我往外拖。 “小子别皮,爸和风爷爷有事呢!”我板起了脸。 可是这时木驼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族长!不好了!鸟要吃光我们的粟米!” 鸟? 骑兵巡逻不就是为了防御野兽,还有驱赶鸟群的么? 哪里会有这么多鸟,赶都赶不完? 风余也紧张了起来。我们跑出门,向天上一看一老天,数不尽地鸟将天色都遮暗了下来! 我的脸色一定变得很快,马上冲出宗庙,拉上云龙,直奔城外去了。 木驼也赶紧上马追来。 刚出城门,我就呆住了。 有多少只鸟?5万?还是10万只? 无数的鸟往我们的粟地里扑下来。 “木驼!叫上城里所有人!赶鸟!”我提起马背上的鱼网,急如星火冲向田地。 我一人一骑冲到正在赶鸟的那些骑兵旁,却在遮天蔽日的鸟群下面显得孱弱和无比的渺小。 很快,从城门处冲出许多人,一千人,两千人……各种弓箭和鱼网都用上了,还有的人举起了火把。 最后近7000人涌入了粟地,一边驱逐一边大声地号叫。 半晌后,群鸟散去,我一身地鸟屎,骑马穿过粟地,欲哭无泪。 倒处是鸟尸,入目皆是纷飞的鸟羽和残败的粟穗。我下马拾起一截被鸟扔下的粟穗,靠!这都已经半黄了啊!再过十来天,我就该让人满城的晒粟穗了啊!这群该死的鸟! 我现在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后世骂人地话里有一句“鸟人”了。 不过幸好这时少昊族没有人在身边。 木驼骑马到我身边,欲劝无言,只得默然。 这个世界上,估计还没有发生过人和鸟这么大的冲突,以前的鸟不过是好看的动物和偶尔的食物补充,对狩猎和放牧的原始人没有任何危胁。 农业时代就不一样了,这种规模的鸟群是对成熟庄稼的极大危胁!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再kao! “收拾这些鸟!今晚吃烤鸟肉!”我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 木驼默默领命去了。 作为最早进入“农业时代”的骑兵,他最清楚这样的损失对我的打击有多大! 晚上,城中处处烟火,那些新来的小族族人兴高采烈地大嚼鸟肉,我却在宗庙门口独坐发愁——明年拿什么给这些族人吃啊? 只风余陪着我,木驼看到我发愁,选择了躲开,元方和梓桦带着白天梅梅捉到的鸟玩去了。 “大不了回到狩猎,老天你挡不住我!”我握着墨龙旗杆,向天狂吼! 风余放心去睡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太昊政改 飞鸟尽良弓藏鸟**烹。 可是俺的粟米啊! 这可是咱们村明年的希望啊! 满打满算剩下的粮食也不过够供应4到5个月难道明年真的要青**不接? 飞鸟过后的粟米还能剩下几何? 第二天开始守护粟田的达到了上千人骑兵队甚至扩大了巡逻范围以求能够出“鸟灾预警”! 还好在“惨收”开镰之前再没有鸟类来袭击过。 秋收过磅的时候我都躲在宗庙内不敢去面对这惨不忍睹的结果。 “族长!有一半的收成呐!”木驼大叫着冲进来。 “什么?” 我大喜过望连忙跑到过磅的地方再看看晒场上的粟穗——没错差不多是我们先前估计总收成的一半还是有接近12oo吨! 看来跟鸟的这一仗没有白打啊! 这就差不多够支撑到明年的秋收了加上牲畜和狩猎应该还能有富余! 我又能构思如何构建太昊的未来了! 可幸福和幸福说不定也有碰车的时候正在我为如何渡过节俭的一年而筹划时姜氏族人送来了消息请太昊族派遣骑兵去运粟米! 我们是受灾了可姜氏获得了大丰收! 尽管姜氏族人的收获跟我们差不多。但由于现在他们的人口只及我们的三分之一所以粮食比我们要富余念及以前得太昊族的恩赐现在略有余力姜由就打算先报答一部分了。 我在宗庙内听骑兵报完消息扭头看了看木驼这小子心中有鬼老脸通红——姜由是如何得知我正在为粮食愁的? 罢了木驼也不过是为我分忧。 这下子明年的生活基本上不用愁了。 接下来是安心地对太昊的内政进行改革。 匠作区的大元匠人们早已经有了准备。知道他们迟早要实现独立所以早早地就在广招徒弟并按大元的方式分割好了地盘分别为制陶区、木工区、纺织区、制纸区、土工区、兵器区、农具区……等等不一而足而且已经开始在各区之间展开了以物易物的**易。但在太昊四年春播以前还得过人民公社生活。 居民区的族人最多往往同一小部族的族人都聚居在?*稹o嗷ブ淙月杂星治?*脆将所有居民造册作了一次人口普查。将太小的族相互合并了一下保证绝大多数部族人数都不会少于2oo人。 然后是宣布“相对”**有化方案:城外的田地和城内外的牲畜都按人数多少分配给各部族。小族族长们代表族人认领了本族的土地和牲畜并按我的要求在地里**上木标将各族牲畜分别关入小的畜栏内。 粮食也按人口分配给所有的居民和匠人粮仓外贴上了各部族和匠作区的标志。 匠作区的匠人们则占有了公有的地盘和工具不再分配土地明年也不用参加春播。但从春播完成之日起所有?*掌骱团┚摺18健2肌榷疾辉倜夥压┯Ω髯逅杈偷糜蒙蠡蛩诿桌椿弧?br/> 匠作区有义务提供宗庙所需要的产品。而居民则提供每年所产出的1o%作为“农业税”上缴给宗庙宗庙除满足自身所需要以外。还得负责****和文化卫生等公共支出。 在太昊城学校和医疗暂时还是免费?*乇鹗墙逃ぷ髡庖幌畈唤雒夥鸦固峁┭捌诩涞氖乘蕖?br/> 除风氏一族近2o人的长老团得以保留以外所有1ooo人以上的大族只能安排5名长老在宗庙参加议事而2oo人左右的小族只有一个名额原则上大致按2oo人一名长老代表。 就这样在宗庙的长老团也达到了7o多人这些人跟我一样只要在宗庙“上班”就可以吃皇粮由宗庙厨房义务供应伙食。 每一个小族都有一个小型的长老团以小族族长为组织议事凡不涉太昊大局的族内小事可以自决不用上报宗庙。而跨部族或事关重大的情况则必须上报宗庙由太昊族长和长老团商议决定。 宗庙不仅负责对族中重大事务的处理还得负责各种原因的祭祀对外族的外**新增土地的开垦族人违法的裁决等一系列工作为此我将长老团也分成了数个小组分别针对不同的专业问题有点类似后世的“专业******”。 大元律法也在太昊得到了加强和改进除照原样实施“笞、役、斩(这一项从来还没有适用过)”几种刑以外更建立了对不同形式的犯法处置的“量化”标准。比如打伤别人但未流血要“笞”几板流了血要挨几板甚至明确到断了手骨“役”几年而腿骨又值几年。 长老们在争论中产生的一条条律法让我想对这批“立法委员”进行表彰。 至少他们在出台法律时没有打架。 族人生违法行为时有三种情况可以由宗庙处理: 一是受害者本人可以直接诉至宗庙; 二是了解到情况的旁人可以代诉至宗庙; 三是本族长老和族长们难以决断或者情况比较严重——比如可能适用到“斩”刑就得上诉到宗庙。 这时宗庙的“法律******”又承担起“终审法院”的角**对案件进行公开审理。经过宗庙审理的结果必须在宗庙外的“公示栏”上公示若有人对处理结果有不满或置疑可以再向以风余为的“总长老团“申诉以****“法律******”的处理结果。 后者的处理结果即为最终结果族长便不得****。 宗庙的长老由各族按名额多少内部产生太昊的族长由宗庙长老团决定目前因为我在位按以往的经验应该是终身制一旦我“嗝**”了应由长老团投票产生对投票结果不得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小族的族长也是如此产生。但如果小族的族长有危害太昊的行为则由长老团同意太昊族长可以要求小族另选族长。 目前为止我能够实现的大概也就这么多等将来太昊其他新城建成还得确定各城之间的相互关系现在大元各城的关系还是不太清楚以后得想办法改进。 入冬以后姜氏那边传来消息姜由率部分族人去向仇敌挑战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姜氏新胜 姜由要去报仇。 对此我无力阻止,也不会阻止。 能让一个强大的部族四分五裂,八方流窜的强大敌人却让我感受到担心。姜由凭什么认为他一定能战胜敌人? 我让木驼给姜由带去了大批的弓箭和鱼网,还有一批优质的骨矛。 木驼对此很高兴,我却对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死伤忧心忡忡。 这个时代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但既然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就让姜由他们多占一些优势,尽可能以一面倒的态势取得胜利吧。 事实上我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姜由似乎比我更懂得人口的重要性。 接近太昊三年大年的一个傍晚,我和梅梅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家里烤鹿肉吃。对于吃惯了煮熟食物的两个孩子来说,能吃上一顿烤肉已经是一种娱乐和享受。梓桦提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没的考虑就答应了。 梓桦是我的乖乖女,现在已经在太昊学校成了模范生,八岁大的孩子,认识了近200个大元字,能算100以内的加减法,说话也比较流利,经常得到教师表扬。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我这个“家庭教师”偶尔辅导一下的功劳,不过我在家时间太少了,为她提供的帮助并不多,主要还是靠她自己乖。 昨天晚上,我让梓桦上床睡觉前,小丫头很甜地跟我说:“爸,我要吃烤鹿肉!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过了……行不行?” 从身体健康角度出发,我很少同意两个孩子吃烤食,所以这个要求也不奇怪。我伸手摸了摸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行!为什么不行,明天爸爸就烤鹿肉给梓桦吃!” 梓桦很得意地向旁边的另一张小床上做了一个鬼脸。那边的小床上传来“咯咯”的笑声,小元方快速地用羊皮被遮住了脸,在床上偷笑得被子都在抖动。 这鬼小子! 一定是他最想吃,却知道我多半不会答应,就让姐姐出面了。 这家伙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成天的都给我惹祸,要不是木驼和他的骑兵们护着,每次出了状况以后跑得快。屁股上还得多出很多箭杆印。 狩猎、打架是少不了的,小弓箭射死了哪个部族地小羊或锦鸡也是家常便饭,认字和算数却如同上刀山! 不过对我的烤肉,连梅梅都很期待。 这方面我是行家。虽然来自后世,对烤野味的经验并不丰富,但出于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我对烤肉的细节一直苛求完美,从木碳的种类、火的大小肉块的质量、肉块地形状、距离火的远近、涂油脂的量和时间、加盐的量……等等方面都掌握了一整套方案,每次都让全家人大快朵颐,连梅梅也赞不绝口。让梅梅郁闷地是,就算她照着重做一遍,也远不如我烤出的味道,不是太糊就是太生。不是太盐就是太淡。 “治大国如烹小鲜”,说明就算是做一道“小鲜”也是需要细致、耐心和智慧的,大大咧咧的梅梅不是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这让我有些联想起“老虎”对熬汤这件事情的执着劲,直到现在,太昊和大元的多数厨师都是她的徒子徒孙。在这个方面,相信她一定会在新的“青史”上留下名。 满屋的烤肉香和一家四口享受美味地欢乐,是我在多年劳累之后最好的收获和最大的幸福。 可就这样最低限度的幸福也会有人打扰。 木门“吱”的响了一声,却没有被推开,我在里面用绳系上的了。 接着是敲门声。我一听就知道是风余。木驼拍门的声音比这要大得多。 已经有点沁骨的冷风随风余一起进了门,但风余却是满脸的喜色。 “族长,姜氏派人送牲畜来了!” 姜氏不是打仗去了么?怎么会有牲畜给我送过来?他们不是自己还很困难么?虽然获得一年地丰收,但也不至于送了粟米又送牲畜啊? 跟着风余到畜栏区,族里属于宗庙和军队使用地公共畜栏里。正不断涌入姜氏族人驱赶进入的牲畜,没有仔细计数,但两三千只是一定有的,这相当于一个小型部落的全部牲畜了。 姜巨代表姜由来的,看我到场,一张笑得鲜花烂漫地丑脸立刻凑了过来。原来姜由已经打了数场胜仗,俘虏了5个敌人的部族,现在已将俘虏赶入姜氏的城内,牲畜则挑选了一部分给太昊送过来,按姜巨的说法,是“过年的肉”。 我看了一下,也的确基本七都是公的,看来说是肉食也说得过去。 “伤亡大吗?”我问得胜回来的姜巨,这小子吃了一年多的饱饭,一身的肉又鼓了起来,比木驼还要壮实得多! 答案让我放心多了,这一次他们出征的战士一共有1500多人,由于有隐们提供的十多匹马,姜由每次都能提前一天在敌人的小部族外设伏,再以少量的战士将敌人引入圈中,一鼓成擒,最后就只剩下捆人和驱赶牲畜的工作了,几仗打下来,双方的伤亡一共还不到100人。 这已经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甚至比我预期的还要好得多。 看来姜由的目的也不在多所杀伤,而是尽可能地多掳获人和牲畜。 现在姜氏城中已经多出了1000多人口和上万牲畜,姜由的日子应该比以往还要好过得多了,这招“以战养战”还是做得不错的。 但听姜巨的语气,真正强大的敌人还没有碰上,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激怒那个强大的部族,让他们主动出击,所以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到来。 为此姜由甚至故意放走一部分敌方小族的长老,让他们给敌人报信。 姜由的敌人究竟有多强大? 姜巨不肯说,我就不好追问了。 相信太昊三年的大年,姜氏人会比太昊族有更好的理由狂欢。 由于在太昊族呆了一年多,少数的姜氏长老们也掌握了太昊历法,甚至学会了如太昊般过大年,以及在新的一年来临时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 今年的太昊,祭祀活动会有一点新意。 “工业村”那边送来了祭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昊牛车 我手里拿着一个“铜盆”,仔细研究了一番。 看得出来,在我离开以后“工业村”的技术人员已经不满足于按我的要求大量生产铜钱,而是已经在琢磨怎么样生产出实用的器具o 这个铜盆明显是模仿陶盆的铸的,而且从外观看,尽管技术人员已经做了打磨工作,仍能看到浇冒口都在铜盆底部,将铜盆放在地面上,看不到明显的瑕疵,表面甚至还有淡淡的红色光泽,铜的纯度有所提高,浇铸的质量也已经比较不错了o 按骑兵的说法,技术人员要求用这口“锅”炖一锅肉,用于祭祀太昊祖神。 我哑然失笑,这是不是“鼎”的由来? 下一次我来教他们铸一尊真正的三足两耳的“鼎”,让他们开开眼界o 但我还是让风余找大元过来的教师,将这件事记入太昊的史册,并嘱咐陶工制作陶板,将此事烧制在陶板上,供入宗庙。 尊重知识,同样尊重技术,希望能一改后世中国的积弊吧,中国曾经有很多年在各项技术上都居于世界的顶端,却因为被视为“奇技淫巧”而得不到应有的应用和发展,让整个人类文明发展水平推迟了很多年才达到应有的高度o 通过供入宗庙祭祀的方式,形成一种惯例,让后世的太昊子孙牢记和尊重这些发明创造者,可以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相信后人能明白我地苦心o 但这时我开始认识到,铜的应用需要一个广泛的群众基础,才有可能在我之外,形成一个熟练掌握铸铜、制铜技术的人群o “让贸易城给铜山的匠人送去更多粟米,并定期将产出的铜送到太昊城,在太昊城内建一个铜作区。” 我给木驼下达了最新的的指示。 匠作区的面积太大了。尽管其他行业的匠人尽力修房,仍有近70%的空间是闲置地,只有靠近宗庙那一片要繁荣一些o 铜作区包括了炼化与打铜两个部分,铜锭要在这里重新炼化成铜汁,通过浇铸成为我所需要地形状,以及通用型的铜条、铜片和铜钉。至于货币么,再等一下。看是先采用铜币,还是其他的货币形式。 太昊四年正月初一,用铜“锅”炖肉祭过祖神,铜作区正式开工了。 炼化区不需要很大型的铜炉。只需要能熔炼铜锭的火塘就行了。但打铜所需要的面积就大得多了,对铸出来的铜器和标准的铜条、铜片进行打制可以获得非常丰富的器具,比较纯的红铜的所具有地良好延展性,在纯金以外几乎没有其他金属可以比拟。 为了一项意义非常重大的铜制品的诞生,我特意让人通知大元城地土鲁赶到太昊城来。在他的协助下,我相信这项发明会非常顺利获得成功。 牛车就要诞生了。 我还没有奢侈到用铜来制造整根车轴,所以找了一根坚固地青杠木作轴。 车轴的直径大约15厘米,但连接车轮的颈部只有10厘米左右,外面包上铜片。成为一根铜皮木芯的“准铜轴”。 土鲁赶到以后,看到我做的车轴。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估计他一路上都在想,我会让他做什么高难度的东西。 毕竟上一次的失败主要是因为车轴承不##,其他的东西都难不倒他。 两轮牛车的车辕比较长,伸出车厢的部分都达到了2米多,可以伸到牛的前肩处,让牛的肩部承载部分的重量,并保持车身的平衡。 为了增加车身的牢固程度,我特意“大方”了一把,用才产出的铜钉加固了厢壁和辕的联接。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土鲁一见我使用的铜钉,就两眼放光——这可以省掉多少时间去做榫头联接啊!而且还非常牢靠! 为此我汗了一把,铜钉的联接和铁钉是没得比的,不过现在条件达不到,只能将就了。 真正让土鲁叹为观止的是铜轴承的打造。 我用一块厚度达到一厘米左右的铜片,在加热后放到石砧上,用石锤敲打成一个圆筒状,再套到铜车轴上敲打,直到圆筒和轴间隙变得很小,开始有一点转动困难了才满意。 接下来是将圆筒的两头向外分开敲打,形成一个圆槽,形状有一点像一个装风车线的转轮。 这个圆槽是用来安装车轮的。 车厢和木轴是紧密联接在一起的,不能相对转动,只有“铜车轴”和铜轴承之间才会相对转动,以铜的强度和耐磨性,应该可以承担这个任务。 车轮还是采用的实心圆盘,以增加强度,否则会增大对铜材的消耗,我还不想用太多的铜去做辐条或加固车轮。 车轮是用拼接的木板切割下来的圆形,对半分开以后中间挖了一个直径和圆槽一样的孔,将两半圆卡到圆槽上以后再用木板联接,铜钉紧固。 车轮做好以后卡到铜车轴上,将车轴伸出轴承外的那一部分敲得向四周翻开,车轮就牢牢固定在轴上了,可以转动,却不能左右移动太多这项工作完全结束是在2月中旬,第一辆严格意义的牛车终于出世! 展示的时候到了o 在宗庙前的广场上,我让风余召集了所有的长老和各部族族长,在宗庙门前摆放了用木箱装的400斤粟米。 牛车拉到广场上时了起了一阵轰动,土鲁坐在上面,拉着牛缰,得意非凡。 为了强化作秀的效果,我让四名装劳动力将装粟米的木箱抬到广场边上,距离大约有150米的地方,结果抬了20多米就不得不放下来歇气,加上木箱就有近500斤重,一般的人是抬不动的。 最后是8名战士才完成了这个任务。 接下来是牛车表演了。 土鲁下车,将牛牵到广场边上,让另外四名战士将木箱抬到牛车上。 铜轴处轻微地“吱”了一声,土鲁朝我笑笑,示意让我放心。 实际上昨晚我们在匠作区就已经试过这一招了,当时拉的石头应该不会少于600斤也只是将铜轴磨得亮了一点。 表演正式开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牛车时代 ##在众人关注下启动。 在略有点刺耳的“吱吱”声中,牛车轻松地前进了,数分钟就走到了庙门口,但土鲁显然不满足于这个成绩,一拉牛缰,绕场转起了***,围观的人群先是惊讶,后是欢呼,再后是尖叫。 牛车的时代正式来临! 不!等一等! 牛车的时代明天才能来临! 土鲁得意之极,一扯牛缰,想将车停下,向观众致意,谁知牛是停住了,车却没有,巨大的惯性推着牛向前走了几步,那牛收不住脚,往地上一跪,车身向前一倾,竟将土鲁摔了出来。 广场上一片惊呼。 还好车厢没坏,不然装粟米的箱子压向土鲁,太昊就会损失一名优秀的木匠了。 我扶起土鲁,确保他没有摔坏,才去检查牛和车子。 车没有问题,牛却“因公负伤”,牛膝处破皮流血。为了表彰它对发明工作所做的贡献,我让族人带它去上药了o 回过头我和土鲁连忙商讨问题在哪里。 实际上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没有刹车! 刹车安在哪里?怎么安? 后世的牛车好像也看到过一个刹车,应该是靠近一侧的车辕处,有一个杠杆结构,具体怎么做的忘了,但有金属结构是肯定的。 那个东西做不出来也就罢了,我想知道的是,牛车上的刹车究竟应该在哪里制动? 如果在车轮处制动,那么刹车应该尽可能地靠近轮沿,以最小的作用力产生最大的阻力矩,阻止车轮转动。 但这样的结构需要向车轴施加一个附加轴向力矩,说不定就会在已经承受了巨大压力的车轴处产生结构破坏。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车身其他地方增加一个可以收放自如的磨擦件。让它和地面之间产生磨擦,以快速消耗惯性产生地动力。 后一种方法对车轮是安全的,所以成为我和土鲁的优先选择方案。 选择了一番,我在车的两根直辕间加装了一根横辕,成为一个h型的辕结构,将一根木棍拴在车前的横辕上。平时木棍靠放在车板上,需要刹车时将其一端放在地上,驾驶人用手压木棍高出横辕的那一头,杠杆原理作用下。木棍的下端会和地面剧烈磨擦,产生足够的阻力,将车停下。 最后是给土鲁做了一根牛鞭。补偿他为“牛车革命”所摔地那一跤。 太昊牛车正式上路了。 第一趟长途运输是为姜氏送去一批陶器。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子们还没有生下来。这话我先借用着。估计到了后世,这话应该编写在太昊版的《论语》里。 太昊仅有的三辆牛车全部上了路,我和几名骑兵们跟着护航。车上是上百件大小陶器,要是在以前,这些陶器得出动五十名以上地骑兵作运输队。 20公里的路。我们走了大约六个小时,中途歇了一次,让牛吃了点草。 姜由早在数公里外就出来迎接了,一路上对我谀词如潮,双眼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辆车——这小子见利忘义。 直到我提出可以送一辆给他,那张宽大地丑脸才变得花儿一样红,知道我看出了他的那点子小小的心思o 姜氏新城建设得越来越好了。##排水通畅,连路面也下了大功夫,牛车跑在上面居然不太抖动。土鲁也没有觉得有一丝难受。我骑在马上却看着土鲁一身的汗毛都在颤动,想像要是我坐在上面。对木板地减震效果一定是要腹诽的。 但显然不能影响到土鲁的兴致。 不出所料,太昊牛车在姜族引起了又一波轰动,全族老小都围在道旁,土鲁坚持要驾走在前面第一辆车,一路不停地向姜氏mm们致意。 这小子有做秀的天份,让他表演“牛车秀”的那一跤没有白摔。 走遍全城,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俘虏营。 姜由将所有的俘虏都分别归入了各小族,成为姜氏地族人。这让我觉得新鲜——难道族人没有意见?姜由傻笑,坚决不回答这个问题。 临走时,尽管土鲁很心痛,我还是将一辆牛车送给了姜由。 看着土鲁一脸沮丧,我附耳低声嘀咕了几句,土鲁瞪着我,愣了一下,随后开心大笑起来,“驾”地一声长喝,催牛车向草原奔去了。 我说的是:“姜由会不会想要第二辆车?车坏了要不要修?到那时叫他拿东西来换吧!”土鲁对这种商业伎俩心领神会。 事实上牛车的应用比我想像地要快得多,在接下来的春播中,太昊族已经有了数十辆牛车,尽管我身为族长,事务烦多,却还是不得不在匠作区呆了近一个月,除了做车轴,还得带徒弟,惹得匠人们笑话我,让我搬到匠作区去住。 直到土鲁出面,告诉那些太昊族地匠人们,所有这些行业的祖师都是族长的徒弟,他们才重新肃然起敬。 春播即将开始,有了铜,我可以打造一批新的农具了。 重中之重就是金属犁头。 犁身还是木制的,但犁头却改用铜铸,重量达到4斤,再略加打磨,犁地时效率远高于锋刃不齐的石犁,更重要的是不易破坏。 尽管铜山那边每天的产量都达到了近百斤铜,我还是用的比较心痛,但为了今年的好收成,这个代价是必须的o 3月初,每天早上,三十多辆牛车拉着所有的农具——特别是新造的“铜犁”——后面跟着一大帮“农民”奔向太昊的粟地,天气还冷,我要求将地里的虫蛹都翻出来冻死。 太昊四年,我的春播计划是40000亩。 按往年的经验,这些地如果不遭遇大灾,应该可以收获粮食4000吨,那就该够城里现在的15000多人食用一年半了。 但有了去年的经验,我决定不将所有的粟地都连成一片,而是按各部族分成小片,由各部族自行管理,包括浇灌和防虫、防鸟等工作都由各小族自己完成。 春播之后,姜氏再次出征,同样得胜而归。 但这一次,他们给我送来了特殊的礼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族操戈 春播之后,太昊族人忙于从事田间管理和修筑各部族之土地间的栅栏。 在“相对私有化”之后,各小族族长们开始意识到土地管理的重要性,即使我一视同仁地将选过和良种发给他们,但后期管理的不同将导致收成的大不相同,这一点在部族间达成了共识。 私有化的威力体现出来,族人们参加田间管理的积极性大增。 食堂早已经深入到各部族聚居区,原来是由太昊族宗庙直接委派厨师,并提供材料,族人都是按时免费享用,现在就得由各族自行开餐。 一时间族内的厨师身价大涨,连太昊宗庙内的“专用厨师”都有人在打主意。 匠作区的生意则好得不得了,以前对配给制薄有微辞的小族大张旗鼓地用牲畜和粟米交换陶器、农具、家具……特别是最新也最贵的铜器。 有的小族没有吃饱上顿考虑下顿的习惯,直接就想“倾家荡产”地用所有牲畜来换一辆牛车,被土鲁坚决地拒绝了——开玩笑,这不是“竭泽而渔“么? 到目前为止,牛车是大族的专利。 匠作区的匠人们赚得盆满钵满,具体地说,“牵牲畜牵到腿发软,搬粮食搬到手抽筋”那是一点都不过份,从他们拼命地扩建粮仓和畜栏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就对匠人没有分到粟田还有疑虑的太昊匠人们,这下子对生活有了绝对的信心,一时间收徒弟的作坊人满为患。 太昊的律法和各种新政都以书面通知的方式,在广场上的公告栏内张贴,那些有孩子在太昊学校的部族比较方便,而没有这个条件地小族得请太昊学校的教师讲解,几次新政颁布下来,觉得不方便的小族有了感觉。开始早早地将孩子们送到了太昊学校。 看到太昊的发展基本按设计的轨道前进,我在宗庙内也特别有干劲,还常常到匠作区参加新的铜制品开发。 4月底,又一次打了胜仗的姜氏族人将新的一批礼物送到了太昊城。 这一次有1000多头牲畜,但姜由特意跟姜巨交待,其中一半是礼物,另一半用来换牛车。 上次送地那辆车,由于使用的频率高。经常发生小故障,每一次都十万火急地叫土鲁派遣徒弟去修理。 但这一次姜由下了决心,经常因为修理而停用让他和长老们觉得不爽,为此他要增加备用的“专车”了。 但由于不了解太昊的开价。干脆让姜巨将牲畜赶过来,看我能给他几辆。 让人啼笑皆非地是,他们大量需要牛车的主要作用,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样用于生产,而是供族长和长老们出行! 典型的“公车消费”! 看来上次土鲁在姜氏的那场“牛车秀”产生了重大影响,拉陶器的功能被忽略了,现在进出姜氏城门,坐牛车是一种很“拉风”的行为! 我让土鲁给姜由送去五辆牛车。 因为这一次他给我送来的可不是一般礼物——水牛! 我看着纳闷了一阵,这东西不是在南方才有的吗?怎么会跑到北方来了? 但这东西却让我兴奋了好一阵。要知道水牛皮可要比黄牛皮厚实多后世所谓的牛皮盔甲。多半是用水牛皮做地。 这一批牲畜中,近半是这种大型的牛。 所以那五辆车一点也不亏。 其中还有一项让我感受到新鲜的发现——这批牛中有数头,在背上有用藤条固定的藤鞍! 就算这东西是用来装物品的,但从结构上看,坐人是没有问题的。 事实上姜巨来时就坐在其中一头牛身上。 呵呵!有人在开发牛骑兵? 其实也不奇怪,传说中道教的老子,不就是骑牛过的函谷关么? 可见牛作为座骑也是很早就有的事。 我只是想到假如有一天,一队牛骑兵对上我们地骑兵将是怎么样地一种结果。 但下一批的礼物就让我更感到意外了。 这一次姜由居然给我送来了一批俘虏! 按姜巨的解释,姜氏那边的城里最近粮食消耗比较大。现在长老们开始反对姜由抓回来太多的俘虏。姜由无可奈何,加上原来曾给我送过来一些粮食,并且一直了解我在想办法增加人口,这一次干脆把俘虏作为礼物送了过来。 同时也让姜巨带话给我,可以让这些俘虏中强壮地参加太昊建设工作。作为“役”的组成部分。 说白了,这是给我送“奴隶”来了。 我看了看面前这批近400人的俘虏,开始懂得为什么姜由让我选过再用了——壮实的还真没有几个!老弱妇孺什么都有,全齐了! 不过现在太昊的建设工作还真是没有什么大的工程可做,这批人来了以后,最主要的工作只有给他们自已修建住房! 在军队区一直就规划有俘虏房,用于关押在可能的部落战争中抓到的俘虏,可那不是适合居住的地方,只能用于关押。 所以这批俘虏先将就住了进去,再抓紧时间修建他们的住房。 但我对这些俘虏的待遇应该还是不错的,以前在大元时,所有的俘虏最后都成了我的族人,现在的骑兵中就有不少。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打算从太昊五年起,同样给他们分配土地,和其他的族人同样待遇。 就这样的基本温饱待遇已经让这些一路战战兢兢的俘虏们受宠若惊了,有一天我去视察他们的生活情况时,一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头子看到我来,扔开木杖跪在我的马面前。 我下马扶起他,问候了一下他们的情况,老头子泪流满面。 “姜氏祖神庇佑,让我们得遇太昊族长,族人得以免死,还可饱暖无忧!” 什么?姜氏祖神? 这批俘虏是姜氏的族人? 难道一直以来,姜由一直在跟姜氏的族人战斗?那个让姜由和他的小族们四散奔逃,孤苦飘泊的强大敌人,竟然就是姜氏族人? 为什么同一族的勇士们在相互厮杀?难道说和当年的太昊、少昊一样,又是兄弟相争! 第一百一十五章 竟然姓蚩 在遥远的西边,山地间有一条大河,叫做姜水。 姜水所经之地,偶尔会有大片的山间平原。 就是这条河以及山间的平原,养育了一个繁盛的大族,所有的族人均指姜水为姓,是为姜族。 每一个草坂,就有一个姜氏部族,每一片山坡,都有姜氏的牛羊。 姜族的繁盛是空前的,同一个部族沿河繁衍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部族,姜水两岸,牛羊满山,姜氏族人沿河上下,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家。 数百里内,每一名姜族人都可以毫不客气地走进牛羊堆中的帐篷,开怀大嚼,主人也绝对不会介意,第一名族长或长老都会将远来的姜氏族人视为亲人或贵宾。 所有的姜氏族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图腾——牛,走到哪里,只要见到兽皮大帐的顶部有一个牛头骷髅,那里就是姜氏族人理所当然的歇脚处。 山中猛兽众多,但强壮的姜族人更是好猎手,是这片流域的唯一主人。强大的族群和完美的生存条件让姜族人无忧无忧地繁衍生长,人数越来越多。 多年以后,姜氏的族人开始向下游进发,惊喜地发现,草原越来越多,牧草越来越茂盛,牛羊欢跳,族人当然也笑逐颜开。 可是有一年的秋天,最先到达下游的一个不到百人的小型部族有了新的发现。 “爸爸!你看!这是什么?”一个羊皮裹着的小孩子指着坡地上的一片植物,那上面有成串的籽实。 “嗯!这是可以吃的羊籽!”有经验的父亲判断。 父子俩在山坡上饱餐一顿,还采摘了一大袋回到部族。 之前也会有族人采到各种草籽充饥,但像这么多的草籽却很罕见,在族中了起了轰动,族长询问是从哪里来地。 “在那边!山上!很多!” 小儿子很自豪地宣布,并自愿充当向导。 很快,族人将所有到了收获期的草籽都采了回来。让这个小小的部族享受了一顿美食,长老们敏锐地察觉到,这种草籽比他们以前采集过的都要鲜美,也更能充饥。这个小族就开始大量地采集,到处搜寻每一棵这种植物,并将它命名为“黍”。 过冬的时候,族人所能收集到的黍已经不多了,合族将这项工作停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恢复了畜牧的主业,饲养他们的牛羊。 到了第二年,已经几乎忘了这件事地长老们突然在大帐内找到一个羊皮袋子,里面装了大半袋子的黍籽。却是去年收集以后未吃完的。 这时族长做出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把这些黍籽洒到放牧过山坡上吧,那里地草也不多,到秋天也许能和去年一样,采收很多黍籽!” 这个决定得到了完美的执行,为此长老们甚至规定不得将牲畜赶到那片坡地上放牧,不管新生的黍苗多诱人也不行! 到了秋天,如族长所愿,一大片坡地上,杂草中掩不住那垂垂累累的籽实,这个秋天。小族采集到了相当于两头牛重量的黍穗。 这个收获足以满族人一个多月的食物需求,当然是在加上其他食物的前提下。 但长老们和族长都意识到了黍的重要性,在接下来的一年,族长保留了上百斤的一大堆黍籽,重复了上一年地播种过程。 又一季的丰收让部族在这一冬过得夷然无忧。 从此以后,这个小族逐渐壮大,成为姜氏重要的一个分支,更重要的是,这个分支还不断将黍的种植扩散到其他的姜氏部族。周边的数十个部族都为此受益不浅。甚至通过这些小族,将黍的种植传播到了很远的地方。在姜氏地祭祀仪式上,这个率先种植黍地小族被称为“由”,即从地里发出的黍苗。 由族的每一任族长都被称为由,也都被周边的姜氏部族奉为宗族。 只因为他们发明和推广了黍农业。 但再美好的生活也有结束地一天。不幸的事迟早是要来的。 有一年,更多的姜氏族人得知下游的草原更丰美,牲畜长势更好,开始大规模地向下游迁移,直到靠近了由族和周边的部族。 这一年的夏天,黍苗长势良好,由族和兄弟小族们都极为兴奋,看来这一年的丰收已经在望了。 可同时那些山上下来的姜氏族人将大批的牛羊赶到了黍地旁,鲜嫩的黍苗大片大片地进入了牛羊的腹中。 “族长!不好了!山上下来的牛羊吃光了我们的黍苗!”一名族人发现以后,紧张地冲入大帐,向长老和族长报告此事。 多年来依赖惯了黍食的族长和长老们闻讯大惊——这可是合族大半年的口粮啊! 等他们明白过来,找到那个新来的部族,却得到的是难听的嗤笑:“什么?你们跟虫和鸟一样,吃那些草结出来的籽过活?”山上下来的姜氏族人对这些平原姜族的愤怒颇不以为然。 愤怒得浑身发抖的由族长老和族长们难以置辩,只得向族人们如实地转告,这时的由族已经不是那个不到百人的小族,而是足有上千人的大族,山地族人的答复顿时在由族中掀起了愤怒的狂潮。 但这已经不再仅是由族自己的事情了,周边那些种黍的部族也已经遭了殃,被山上下来的牛羊啃吃光了黍苗! 数十个部族的长老代表和族长都聚集到由族,所带来的愤怒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战斗力量,几乎就要卷向下山来的部族。 这一任的由族族长始终没有忘掉自己也姓姜,不愿擅起干戈,便率所有小族的代表向那些肇事后却不负责任的姜氏部族讨要补偿,主要是想得到一些牛羊以渡过这没有粟的一年。 “哈哈哈哈!这么多姜氏部族,竟然都以草籽为食?可笑!你们为什么还能做姜氏族人?你们不要姓姜了,改姓蚩好了!” 蚩,就是山下食草籽的小虫! 这样的奇耻大辱,由族还能忍受吗? 兄弟部族们能忍受吗? 不! 强大的姜氏由族人决定反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蚩尤本源 ###油,一句玩笑话很快在山地姜氏部族中传开。 所有的平原种黍姜氏都被称为“蚩”氏。 甚至连由族的“由”都被改成了“尤”! 尤,是肚子里的小虫子! 这也太欺负人了! 从口角之争,到肢体冲突,到举矛相见,这一过程持续了只有不到1个月。 然后是大规模的冲突爆发。 “族长,山上的人来了!”值岗的战士十万火急冲进大帐。 “迎战!”最新出炉的”蚩尤”族长宣布。 双方在族外相遇。 没有完全聚集起来的平原部族抵挡不住从山上扑下来的姜氏族人, 被打得落荒而逃,所有的牲畜和帐篷都落入山地部族的手中。 其他依附的小族没有逃脱相同的命运。 最后,所有种黍的小族都被打得四处逃窜,不敢返回山脚,带着有限的牛羊,在大草原上艰苦飘泊。 由族最惨,族人被打散不说,连裹腹的东西都没有。 最后由一名最为年长的长老扶杖回到大帐,向鸠占鹊巢的姜氏族长 要求返还部分牲畜,却得到这样的回答:“由族决定改姓蚩了吗?” 可怜的长老忍辱承认,由族从此改姓蚩,以换得一点点牲畜赶回给由族人。 从此他们被要求不得再祀牛神,而且看到牛头骷髅大帐之处都要远远避开! 奇耻大辱啊! 怪不得姜由遇到少昊时都只承认自己叫“由”!而不敢称“姜由”! 他现在是这一代的由族族长。 数代的飘泊,并没有让由族和依附的小族消亡,而且一直不忘向山地姜氏族人报仇。而山地姜氏族人也没有忘了这些敌人,一直追杀不休! 终于,姜由遇到了我,而我给了由族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两年的休养生息。由族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就展开了复仇行动。 这就是太昊族获得的这些俘虏地由来。 还好。姜由并没有让仇恨遮住了眼,还是认同自己的姜氏族人身份。所以对敌人都是以“全军为上”,主要是掳人和牲畜,一旦带回姜 氏城,还是以族人地身份对待他们,很少出现像这次一样送给我做 “役”使用的,询问之下。果然事出有因。姜由在跟这个部族战斗时,受到了一点损伤。 这就难怪了。 不过从此姜由在我心目中地地位就很不同。 开玩笑——蚩尤!那是大神啊! 我有一种想请他签名的冲动。 不过细想一下,也不算太稀奇,每一代族长都叫蚩尤的话,数十代乃至上百代传下去,那得有多少蚩尤啊! 能让我认识一个蚩尤还是不错了。这是我到原始后的第一个对得上号的“名人”啊!太昊和少昊都已经熟得不能太熟了。却不是那些个载入神话”的主角在当族长,但蚩尤可是货真价实啊!一百代也是这个蚩尤——因为他们的族长不能换名字! 传说中地蚩尤应该是战无不胜的,姜由的形象似乎也配得上这个说 法。但战果就不一定了。 按姜巨的说法,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现在抓来地这些小族不过是由族退却后扩散开来的姜氏族人,都只能算是敌人的外部小族。 那他们的敌人宗族有多强?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我多久,在夏末的时候,传来了姜由战败地消息。 两个月没有得到姜由战胜的消息,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让木驼过去一打听,姜由居然遭受一次惨败! 不仅同去的400多战士没回来一半,竟然还被敌人尾追了数天才逃得一命! 这就是敌人的真正实力? 我让木驼给姜氏城带去一些太昊医馆的伤药,不过这已经是亡羊补牢了,实际的作用已经不大。 但让我吃惊的是,根据木驼带回来的消息,姜由这一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说得上是“望风而逃”! 是什么样的强大敌人?我对此充满了好奇。 没过多久,秋收的日子到了,姜氏城中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估计姜由暂时没有再出征的计划。 太昊四年的秋收是喜人的,亩产平均都在250斤左右。 宗庙没有人参加播种和收割,仅是按“太昊新政”所得到的“粮税”就达到400吨左右。长老们对此喜形于色,我却从中看到了一个 “不劳而获”阶层的诞生。 但秋收并不是圆满的,在秋收的最后一天,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地里还有近2000亩的粟穗没有收尽,按平均亩产计,这些粟稳足有近250吨。 9月21日上午,最后一批收割的农民早早起来,赶往离城最远的这块 粟地。 天明后近三个小时,所有的收割者正在紧张地劳动,突然间感觉到地面在颤动,随后听到雷鸣般的巨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烟尘扬 起,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地靠近! “牛!是牛群!” 眼尖的族人看出了奔来的是什么。 但所有人只感到恐慌,没有人感到欣喜。 因为牛群正以惊人的速度狂奔而来。 收割的人群立刻放下手中的石镰或铜镰,四散逃命。 漫天的尘土扬起,足有上千只的牛群如狂飓卷过粟地,所到之处,一片平地。 即将收割的粟穗被踩入了泥中,轧得稀烂! 十多名没有来得及逃掉的族人瞬间变为红色的肉泥。靠边而没有逃掉的族人则被卷倒在地,重伤难起。 可是也有躲过的族人快速回报太昊宗——那是有人驱动的牛群! 眼尖的族人看到在牛群的前后,装了藤筐的数十头牛背上有人! 这不是事故,是屠杀。 很快,同样的消息不断传来:姜氏城外、太昊各部族、少昊族都受到了类似的袭击,而且敌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们三族的庄稼地! 刚举办的族人集体葬礼激起了我的怒火,在族人面前,我向太昊祖神发誓,一定要为族人讨回公道! 两天后,处理了姜氏族人动乱的姜由赶到了太昊宗庙,在我面前长跪不起。 “姜由,到了这一步,还不告诉我你的敌人是谁吗?” 现在,我和姜由有了共同的敌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抗敌四策 “是我姜氏的同族!” 姜由咬牙切齿地吼叫出来。 “所以你不要我加入你们的部族相争!所以你不告诉我需要我帮助!那么,你告诉我——在我太昊和你的那些同为姜氏的族人面前,谁——才是你真正兄弟之族?” 一张宽大沁红的丑脸上,汗水淋漓而下。 我一边为太昊族人的无辜惨死而心气难平,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名传千古的“蚩尤”就跪伏在我的脚下,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虽然传说中的“战神”未必就是他,从目前的情况看,他的敌人更接近传说中的蚩尤,但如果后世的神话都有据可依的话,那真实的蚩尤也跑不掉应该是姜由或者他的后人。 有了我的存在,后世的神话还会是我所熟悉的那样子吗? “太昊是姜氏的恩族,姜由永远无法偿还太昊族的恩赐,但姜氏是牛神的子孙,我们在同一个祖神的庇护下生长,姜由实在不愿让姜氏的骨矛染上太昊族人的血!” “那我还有选择吗?你的敌人用他们的牛蹄践踏了太昊族人的血肉!姜由!你愿不愿让我太昊族和你并肩作战,用我们共同的血洗去‘蚩尤’的耻辱!” 姜由霍地站起来,双目血红,却有虎泪夺眶而出! 我们的手紧握在一起! 几天后,骑兵将同样损失惨重的少昊盈伯族长带到了太昊宗庙。 途中盈伯坚持要去祭祀太昊神山。 我知道,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少昊是出自太昊的部族,在未来的一战中,将唯太昊马首是瞻。 10月5日,太昊宗庙内,在太昊祖神前。牛、羊、鹿三牲的血滴入粟米酒,我和姜由、盈伯跪在香案前,起誓将太昊、少昊、由族结为兄弟之族,永不相负,并共同为死难的族人而战! 当晚,姜由赶回姜氏城中,与长老们连夜商讨,次日。飞骑赶回太昊,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由’族将改为‘黎’族!” 原来头一天晚上,由族的长老们认为,既然有了太昊与少昊为盟友。加上牢不可破地石城,由族已经有了安身立命之本。“由”这一族就没有必要再称“由”了,当年的地上芽,如今已经长成一颗沉甸甸的黍穗,到了收成的时候,可以向敌人计回公道了。 所以将“由”改为“黍”,后又因黍为草本,不能久长,天明之前终定为“黎”。 既反映了由族的成长,又不忘黍的养活之恩。 真是难为了这些长老们! 我却同时为之震惊! “黎”之一字。对于后世影响至深,这些长老们虽不识字,只以音表意,但到了后世,所谓的“黎民百姓”,却正是从兹而来! 但真正让我难以承受的压力来源于姜由对敌人地介绍。 “他们是姜氏的宗族,也是姜氏最大的一支,在姜氏内,都称之为‘炎’族!意为举本族之火。并奉祖神之火!” “啪!”的一声——盈伯和姜由奇怪地看着倒下地我——一个潜意识里的“炎黄子孙”,! 靠!意识穿越千万年。竟然与“祖先”对耗上了! 而且这一次是以我为首的战斗力量将全面硬撼“炎”族! 我该胜还是该败? “炎族原来都在姜水上游两岸,后见下游水草丰美,才大举下迁,与我由族结下不解之仇。如今由族有了复仇之力,连续掳回炎族小部。才让炎族不得不远赴太昊与我作战,不想却以为有粟的都是由族,误杀了二昊族人,姜由在此向两位兄长谢罪。” 谈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正确的办法,击败敌人。 由于一族会盟,以我为首,两族都看我如何指示。 这是我到原始后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我必须用最漂亮的战果,为目前的“文明成果”换得发展地空间,这将是一个空前巨大的挑战,也同时是一个空前的机会! 我的基本方针是:阻敌、扰敌、疲敌、决战! 首先是阻敌,发挥城池的防御优势,让敌人无处下手,牛群也就不足为惧了,这也是保守防御的基本思路,目的在于尽量减少族人的伤亡。要做到这一点,就得先“坚壁清野”,让族人尽量暂时在城内活动,战士们除了割牧草,一般也不出城;而一旦出现敌踪,就全体入城,以高墙加弓箭,阻止敌人进犯。让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找不到交手的对象,从而消磨锐气。 其次是扰敌,等敌人在三族周边站住脚以后,扎下营帐,即发挥太昊骑兵地机动优势,出其不意地对其牲畜群或驻地进行打击,让敌人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并在牛群发动之前,立即逃离——这个要求有血地教训作为前提:木驼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就带了骑兵出击,结果遇到敌人以后,远射了几箭,激怒了敌人,牛群发动起来以后,上百人的骑兵小队在上千快速狂飓而至的牛群面前,如同受惊的风中小鸟,四散奔逃。 有几名胆大地骑兵试图与敌人周旋,发箭射中了敌人,却劳而无功敌人身上披的是连头在内的整张水牛皮! 远看上去甚至像一头牛骑在另一头牛身上。 这样的敌人不是可以轻易硬撼的。其威势让我想起后世的“火牛阵”。 在冷兵器已经高度发达的春秋战国时代,尚不能有很好的办法能对付狂奔的群牛,何况现在! 在这个时代,骑兵们面对一大片狂奔而至的牛群,相当于后世的小米加步枪面对一片“装甲车”或一个坦克军团。 所以那几名勇敢的骑兵没有能够从牛蹄下跑掉,特别是在认为已经射中敌人而懈怠以后。干制过的水牛皮地防御能力让我们的骑兵战士们大出意料,并丧失了战胜的信心。连木驼也在长久的自责以后陷入沉默,不敢再轻提出战。 掌握了这个情况以后。我提出了第三条策略,就是疲敌。 只要骑兵们准备充分,马力储备充足,一旦惊扰敌人并成功导致牛群起动后,全力逃命,骑兵的速度应该是足以让牛群难以企及的。 再强大的牛群,一天起动个几次下来,相信也不会有很强的体力了吧!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地一步,就是决战。 如果像目前这样,敌人神出鬼没,倏然而至。倏忽远扬,那我再好的策略也没有用,敌人大不了在打击下退却,但随时可以再回来,而有生力量却不会受到根本性的打击。我要的形势是将四处皆有地敌人集中起来,加以决定性的打击。 这就得营造决战的必然形势,让敌人和我一样急于求战,并同样想一战决定胜负。相信在我的前三条战略得到全面而有效的实施后,面对坚城攻不下,面对骑兵攻不到的敌人。也会有急于求战的心态吧。 营造出决战的态势以后,我们就有了主动权,可以通过大量的准备工作,为战胜奔牛作好一切准备。 能够战胜炎族,让姜氏重新统一和团结起来,算不算也是对“祖先”作了一点贡献呢? 到那时,整个姜氏就会纳入我们的文明范围,太昊文明地载体就能成倍地增长。 我甚至有点开始奢望能打听到“黄”族的消息了。 但目前最主要的让我的战略一步一步得到实施。 所以我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坚壁清野”! 所有三族靠近敌人一边的小部落,必须全部迁入城中。让敌人失去打击的对象。而不得不面对坚城! 其他的战略我还没有全面地向盈伯和姜由介绍,但两位族长现在都不需要返回本族了,由我的骑兵给他们传达命令就行了。所以后面会有很多地时间和机会沟通作战方略。 数天之内,开始看到有较大规模地牛群在太昊城外不到2000米的范围内出现。 但敌人为了保证有足够的起动距离,坚决不让牛群靠近城墙。 这也让我失去了一次尝试近距离消灭牛群的机会。 不过敌人好像很配合我的需要。不一会儿,有几名骑牛地敌人靠近城墙,抬头向上看。这家伙披了一块完整的生牛皮,模样丑陋,面相凶恶。看到我和姜由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 “蚩尤!为什么不在地上挖个洞躲起来?要靠这些石头来保护你!你们的草籽够不够吃到明年的春天?哈哈哈哈……” 姜由勃然大怒,却在我的阻止下不能出城了。 “我帮你出一口气。”我拍拍黄尤的肩膀。 族人拿来了我的长箭和强弓,蚩尤其看得哈拉子长流,却自知臂不如我长,不能拉到全开,还不如他现在用的双绞弦弓。 敌人看到我举弓,退到了近60米开外,不以为然地继续叫骂。 这些天来,他们对骑兵也有了一点接触,试过了弓箭的威力,很不大当回事。 但这一箭却不同,不仅箭杆箭都出自土鲁之手,而且我的目标也不一样。 箭是出自名家之手,却未见得就能穿透初步干制后的生牛皮,何况是在60米外。 但我要做的是“射人先射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攻守易势 经验有时是靠不住的。 这名炎族牛骑士以后一定会对这句话有深刻的理解。和其他的战士喜欢用食、中二指拉弓不同,我采用的是后世满人用 的拇指拉弓的方式,这样的方式力量会大一些,但拇指上必须套上一个皮质的扳指,以保护手指。 全力拉弓后,姜由在一旁听到了弓身变形的轻响,脸色一变。 弓弦贴脸,眼不瞬眨,我眼中只有箭尖和敌人的坐骑。 举弓的高度和箭的角度已经在多次的练习中定了型,没有办法再调整了。 “嗖!” 破空声响起。 炎族牛骑士的第六感可能给了他一点提示,顿时噤口不言,但疾箭的速度超出了他反应的速度,这一箭的箭镞凑巧完整地没入了他座骑的右眼! “哞!” 那头壮实的“战牛”失控地狂吼起来,转头向草原狂奔而去,不上百米,癫狂的奔牛就将骑士甩下地面,独自冲入长草中不见。 其他几名牛骑士大惊,不敢再在城下停留,救起落难的那名骑士,飞弛而去。 控牛也能达到这个程度,让我叹为观止。 接下来的几天,太昊骑兵不断在敌人的牛群间穿梭,传递各城的消息。 另有一小队骑兵身负特殊使命:召集大元各城的骑兵,准备向炎族全面作战! 现有的太昊骑兵仅有300多人。 据侦骑多次深入深入草原侦查的结果,敌人大大小小的牛群达到了近20个要达到能全面实施“扰敌”战略地目的,这点骑兵是不够的。 但增援到来之前,我还是准备将现有的骑兵作用发挥到极致。 到10月20日。三族的三座城都多次将敌人拒在高墙之外,让敌人无计可施,但除了太昊城外,其他两城的敌人都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不将城内的防御放在眼里。 这时我的扰敌战略开始启动了。 21日傍晚时,数公里外也能看到炎族举火烤肉升起的浓烟,牛群应该正在草地上安逸地嚼草了吧。 背向敌人的一方,吊桥轻轻地放下,城门轻轻地打开,30名骑兵轻轻地出城。一路松缰缓辔,慢慢地绕向敌人。 这是严格按我地要求执行的,扰敌期间。每批骑兵不得超过30人。 规模一大,机动性、灵活性就会有所下降。 几头正在享受反刍食物的牛首先发现了不对劲,停止了咀嚼。望向太昊城外地树林里。 这时骑兵们距离敌人已经不到1000米了。 木驼一声令下,30骑在不到50米的距离内有效地提速,出林后快速扑向敌人。 这小子,还是不按我说的做! 我叫他尽量先射伤牛,而不是射人,带伤地牛一定会乱窜,从而将牛群扰乱成几块。只要把牛驱赶乱了,敌人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启动牛群攻击。 但木驼显然急于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首要的攻击目标选择的是那数十名在火堆边的炎族战士。 但炎族战士的反应也不慢,看到骑兵们冲出树林。几秒内就扑向各自的牛皮,很快就变得像极了一群“牛”! 等木驼冲到面前,发现弓箭已经难以伤敌时,才发现我指示是对的,匆忙向牛群发了数箭后,开始按原定的方案后撤。 等敌人费了好大力气,将被伤牛冲乱地牛群重新拢到一起。并跑动起来的时候,木驼已经绕过城墙,进了太昊城。吊桥高起,城门紧闭。追到城下的敌人气得跳脚。却不敢靠近,徒呼奈何。入夜,把牛群驱赶回营区,炎族战士们补上刚才未竟的晚餐,钻入 帐篷内休息。太昊这边,另外30骑又出动了。 不,应该说是另外29骑。 木驼为了掌握战术,决定亲自再去一趟,但按我的要求换了马。 “蚩尤人来了!” 看护牛群的炎族战士察觉了牛群的异动,随后听见了暮色中传来地马蹄声,在营区外高叫起来。 但这时为时已晚,骑兵们一直等到靠得非常近了才开始加速,听到警戒的炎族战士爬起来并裹上牛皮出帐时,外面的牛群已经是一片大乱,夜色中甚至无法聚拢。 木驼完成任务,见好就收,避免陷入夜战。 天明后,炎族战士清点牛群,跑掉了大约上百头! 这一天,同样地剧情再次上演。 有效的战术极大地鼓舞了太昊族人和姜由、盈伯地信心,姜由已经耐不住寂寞,参加了数次袭击行动,要不是姜氏还没有骑兵,他现在就要回去组织战斗。 但也不用着急,大元各城的骑兵到后,我会在每一城都布署300名以 上的骑兵,那时会给他用武之地的。 十多天,寒风四起,炎族的战士明显的瘦了一圈,他们的牛则更惨,牛群也已经剩下不到70。 面对重大损失,炎族战士知道没有办法在距离太昊很近的地方立足,知机地选择了向远方的草原退却,想要摆脱冲突,寻回失散的牛,并安心地放牧。 但这一次却由不得他们,攻守易势,该我们出击了。 这一天,我们的600骑增援也如期赶到,让我手中有了更强有力的筹300骑直接就留在了少昊,等盈伯回去指挥战斗,另300骑兵随早已经耐不住性子的姜由赶往姜氏石头城。 相信有了这半个月的作战经验,他们应该已经能够掌握到了“扰敌”的所有技巧。 送别两位弟兄,我在城门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微笑:两座城外的炎族人,该你们也过一下苦日子了! 回过头来,我开始和木驼商量扩大”扰敌”的范围。 在太昊城周围刃公里内,目前已经发现了6个较大的牛群,但全是由战士驱赶的,没有妇孺,没有基地拖累,机动性比较强。 要对付所有的牛群,一个也不放过,就得分兵。人太少了,不足以伤到牛群,人太多了,兵源又分不过来,到时人马两乏,就轮到我们危险了。 但我们的优势在于基地强悍,机动性比敌人更强。 所以最后我们决定让骑兵全体出动参与作战,但每一次只能出击一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神初现 300名骑兵分为六个大组,12个小组,每小组25名。 六个牛群,每个牛群分配两个小组。 我要求每两个小组轮番出动,每次都得将敌人的牛群牵动,直到牛群全面启动后才开始逃跑,一个小组逃掉以后,另一个小组开始探察敌情,只要敌人休息下来,就开始新的一轮骚扰。 一句话,敌劳而我逸。 还有一个10多人的小组则另有特殊任务。 敌人的基地在哪里? 一个强大的部族,不可能只由战士和牛群组成,他们的长老、族长、老弱妇孺在哪里? 除了眼前的敌人需要对付,还要让敌人知道,他们的后方一样是脆弱的。 所以这个小组叫“探巢”小组。 我亲自参加对敌人的骚扰行动,探巢行动是目的不能完全掌握的行动,成功和失败的可能性都很大,我不能参加这样的项目,而且指挥者也不能离开基地太远。 出城后一个半小时,侦骑奔回,前方发现了牛群。 这个牛群实际上昨天就已经在侦骑的视线中了,只是等大队的行动开始,才没有去动它们。 穿过一片林带,还没有出林,就看见炎族人的帐篷区,炎族战士们在帐篷外的草地上嬉戏,近2000头牛在草地上悠闲地嚼草或休息,完全是一幅写意的“草原放牧图”。 很可惜我就要破坏这美妙时光,这些以为远离了太昊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炎族人就要清醒过来,这片土地仍然还不是炎族的地盘。 从帐篷区到树林有近500米的距离,我分析了一下敌我对比,再观察半天地形,选了一个地势相对比较平坦,树木分布比较规律的出口。从这里骑兵们应该可以快速地进出林区,也有把握在出林前完成加速。 我把骑兵们聚到一起,布置了具体的战术,大家都领会到位以后,开始上马列队。 这段距离足够让敌人有足够的时间披上生牛皮,所以我地主要目标也不是大规模地杀伤敌人,而是让敌人疲于奔命,不得安生。 “出发!” 我率先冲出树林。沿切线方向奔向牛群。 出林数秒内,牛群已经被惊动,激烈的马蹄声将草地上的敌人惊起,并迅速地披上牛皮。寻找就近的“战牛”。 但就在敌人刚跨上牛背时,我们25骑已经沿牛群的边缘开始放箭,边放边跑,在掠过整个牛群之前,近400米的接触区内,每人至少放了十箭! 行动如此之快,以至敌人根本无法让牛群朝向哪一个明确的方向。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数十头牛被直接命中地牛开始在牛群中狂奔,东撞西碰,将好不容易拢起来的牛群扰得一片混乱。无法形成统一的方向。 但我们也并不跑远,而是按我的要求,谁都不能越过我地马头,以有限的速度保持在炎族战士的视线之内。 千辛万苦的敌人开始将牛群朝向我们方向启动,炎族战士不断在牛群后面大声吼叫,并扔出石头驱赶跑在最后的牛。几名战士则骑牛跑到牛群前侧,控制牛群方向。 我故意将25骑控制在距离树林50米左右的地方,沿森林和草原的交线向前“逃窜”。 背后,牛群踏地的声音雷鸣般响起。 等敌人中跑到距离我们不到400米时。我唿哨一声。偏转马头,开始向林中靠近,直到距离森林20米时,牛群已经在背后约100米的地方了。 我一夹马腹,转向直扑林中。 25骑瞬间消失在茂盛的丛林中。 后面传来“砰!砰”地声音。几头转向不及的牛直接撞向了村干,后面的骑牛战士只能干看,忙于躲避撞树的命运。 林间的路径我们已经探察过一次,轻车熟路地奔回太昊城,途中碰到同一大组中休息的另一小组,他们的25骑中派遣出两骑开始了侦察敌人的动向。 下午,等我们小组再次出动的时候,敌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们地下一组在上午出动地时候,做得比较绝,已经将敌人的帐篷一抢而光,那时敌人还在我们消失的地方没有回来。 所以下午我们远远就看见敌人都骑在牛背上,围着牛群转圈,四处张望。 估计他们也知道上午的事还没有结束。 但我要的本不在于杀死牛或人。 所以我们干脆直接现身,让他们看见。 炎族战士显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看到我们出现,立即快速启动牛群,向我们狂卷过来。 已经休息了大半天地我们明显感觉到牛群的速度已经降低了大约一半。 这一次我干脆不再急于逃避,而是牵着整个牛群在草原上兜***。 约一个半个小时以后,后面的牛群已经停了下来,大量的牛停在那里喘气,我们好奇地看着炎族战士四处驱赶疲惫不堪的牛群,却连他们胯下的座骑都不听使唤。 要不是我们的马在长途奔跑中也乏了,我真想用这25骑去向数十名敌人再挑衅一次。 马力不继,弓箭杀伤有限,就只能肉搏了。 下士斗力,智者不为,我的骑兵们太宝贵了,我舍不得让他们参加这种“低级”的战斗。 但就这样放过却也心有不甘,我让下一级骑兵多射上几箭,反正敌人已经不能再追击了。 第二天,侦骑告诉我,这个牛群消失了。 这时我还不知道其他小组战果如何,但我回到太昊城后,不断有战报回来,五天内。几乎在太昊周围30里内的所有牛群都向北方撤退了。 看来我的“探巢”小组出发的方向是对的,敌人的基地就在正北方。 不过这时我得到一个让人发噱的消息:姜由也组织了一只“战牛队”! 我让300名骑兵参加石头城的防守,虽然保证了黎族地安全,却让姜由有些不爽——他捞不到仗打! 所以他们也组织了近1000头牛,打造了一只战斗队,不过有点不伦不类的是,由于黎族没有足够多的能够“骑牛”的战士,姜由都是骑的马参加战斗。 想像姜由披着一张牛皮骑在马上的模样。我便止不住发笑,看到炎族人“小牛骑大牛”已经让我感觉很有创意了,要是有一只“肥牛”骑在马上,那不得让马的后辈们羞死! 不过也不出我的意料。战牛对战牛,造成地是血肉堆集的战场。 不听从我们的骑兵劝告,非得和敌人硬抗,的确也是姜由地风格。!但从骑兵的反馈消息看,这小子的确开始有了一点点“战神”风范:两群牛面对面的时候,身材本就魁梧的姜由骑马抡着一把巨大的石斧,在阵前一阵大吼,竟将对方领头的几头牛吓得转头便逃! 等黎族的战牛已经启动时,对方的牛群才刚刚收拾停当,勉强没有溃散。 随后是一群高速奔跑的牛斜向撞入了对方杂乱地牛群中。 “砰!砰!”声四起。草原上血肉横飞,牛角四溅! 炎族战士只见过自己一方的牛群践踏敌人的牲畜和人体,几时见过自己一方的牛群会成为肉靶! 惊惶失措之下,数十名炎族战士开始骑牛溃逃,只有少昊的牛跟在了他们后面。 姜由明显不是个善茬,不是能接受“穷敌莫追”那一套军事理论的人,估计最喜欢做的是“趁你病,要你命!” 所以那些逃跑炎族战士只有不到一半能回归本族,姜由淋漓畅快地追击到日薄西山。座骑跪地。 但最让我映象深刻的是。据骑兵回报,第二天,他们在姜由追击的路上,发现了被劈成两半地尸体! 从那一个地点开始,敌人逃跑地路线从同一方向变为四散奔逃。估计在和姜由的战斗中吓破了胆! 从此敌人就没有靠近过石头城。 所有在石头城周围活动的敌人在两天内跑得精光。 而姜由则在战后快速地加强了他的“战牛队”,甚至派人问我,能不能用黎族的羊向我换一些牛回去。 我笑笑,让我地骑兵他的族人一起,将1200头牛赶到了黎族的石头城。 11月中旬,就在我们都为敌人远去而松了一口气时,“探巢”小组带回来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找到敌人的“巢“了,但敌人强大得让人难以想像。 在距离我们约200公里的北方,遮蔽了草原的庞大牛群足有近3万头,还有大量的羊群散布周围。 上百个帐篷区内,至少有2000多彪悍的战士。 据说这些炎族人是从西北方向的山区过来的,北方的草已经一片干枯,我们这边却还是绿草如碧,炎族人正打算将我们这一片草原都变成牧场。 距离春播已经只有四个多月了,如果让他们在那里立住了脚,再向南逼来,明年春天我们要不要种粟? 我让人通知姜由前来商讨,要不要向北方进军,却发现我已经迟了一步。 黎族的族长姜由已经率领他的战牛队,向北方开拔了。 不好! 2000多头牛的战牛队,加上为数不多的黎族战士,绝对不是炎族的对手! 我立即下令,让400骑兵前往策应,相机援助黎族人。 姜由! 你小子可不要死,要不后世的“蚩尤大神”从哪里来? 第一百二十章 铜头铁额 事实上姜由已经学会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据我的骑兵回报,姜由根本就没有和敌人直接对抗,而是搞起了我的那一套“扰敌”战术。 黎族人发现,族长身披牛皮骑在马上的形象,比他们的驱赶更能有效地带动牛群前进。所以他们的战牛群有了对敌人的相对优势——机动牲增强了。 敌人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将牛群启动,而黎族人只需要族长骑马在牛群前一跑动,牛群就会自动跟上。 想来原来的炎族战士一定要披牛皮也是出自这一原因吧。 但姜由的“牛”形象应该更具有号召力,效果比炎族人强了那是不只一星半点。 所以等我们的骑兵赶到时,黎族人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这一次姜由选择了敌人的软肋,攻击对象全是羊群和帐蓬区。等敌人的大队牛群启动,黎族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数场交锋下来,姜由的小型战牛队大占优势,惹得炎族人动了真火。除了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保护族人以外,大多数的战士都已经开拔南下,准备和姜由决一死战。 姜由面对全线压上来的敌人,不再有相对优势和灵活作战的空间,他的战牛群在移动速度上还不一定能跑得过那些在大草原上奔跑了多年的“老牛”。 全线铺开往南压地炎族人将姜由的部队撵得望风逃。不复发动进攻时的优势。这时正好我们的骑兵们赶到,开始袭击炎族牛群,分散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才让姜由得以轻松南返。 但我对骑兵们提出的第二项任务,就是将敌人牢牢地咬住,让其欲罢不能。一直往南开拔。 反复地袭扰也让敌人不胜其烦,加上有时我们的骑兵大队也集中现身一次,让敌人以为在追击中已经快要打到黎族的主力了,对我们的骑兵穷追不舍。 得到姜由回报后。我将剩下地200骑兵也派遣了出去,但这一次,我让姜由把石头城中的俘虏交出几个。让骑兵带走。 一路上,骑兵们在言谈中,不时向俘虏们透露,炎族的大队已经在和黎族人决战,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对这些炎族人来说,太复杂地办法是用不上的,这点简单的信息就够了。 后出发的200骑兵一边前进,一边向俘虏打听炎族的所在地,俘虏们一致地绝口不说。但骑兵们按我的要求,绕过炎族大队。还是到达了炎族基地。 没有作任何说明,见到炎族基地后,扔下俘虏,骑兵们飞速返回。 在半路上等了一天,第二天,看到剩余的炎族大队从基地冲出,保护族人的战士都基本没有了。这200名骑兵才悄悄集结,向炎族基地摸去。 决战的时机到了,我让人通知盈伯。带骑兵向石头城靠拢。 大元各城的支援部队也陆续赶到,木穷是第一个赶到地。他还带来了100多骑兵,这是后来他独立发展的机动力量,从个人能力看,这帮子人是骑射比较突出的一批。 马齐和元昊也分别在11月14日和19日赶到,带来了大批步兵战士和匠人,其中匠人是按我的要求送来的。 现在三族联军一方兵强马壮,只求一战了。 每天我都派遣侦骑,打探敌人跑到什么地方了。 战场就布置在石头城外,距离城墙不到500米的地方,从石头城出去,要下一个比较大的缓坡才能到达。 在敌人到达之前,我让人在阵地前挖了大量地宽30厘米,深40厘米的小型横沟,断面是v字型。这样的沟虽然小,但数量多,在阵前挖了十条以上,每条都达到了近3公里,搞得我们地骑兵出门都得绕道而行。 从远处的草原上看去,这些横沟被长草所遮蔽,根本看不出一点迹象。 第二道防线是绊绳,在离地不到20厘米地高度上,钉了大量直径20厘左右的木桩,牵上了大量绳子和藤条,以大元城现有的麻绳产量,满足这点需求简直是小case。 最后一道就是我们的弓箭手和步兵了,相信等敌人冲到我们面前时,应该已经所剩无几,而步兵肉搏那是我们的强项,这方面我们双方已经达到了近4比1的比例,敌人有2000战士,我们三族有近7000人参加战士,这样的比例还怕肉搏吗? 所以我只需要遏制住敌人的奔牛就行了。 木恩没有来,但派遣了一名长老带队参加战斗,这名长老曾经见过大火肆虐草原的场面,悄悄地提出,是不是可以用大火对付牛群。 我看了看这个天才老年,没有发话。 在后世人口稠密的年代,草地都不大,那时一把火,很快就熄了,这个年代,兽比人还多,到处都是长草森林,一把火起,不一定都摊得上老天下雨,能造成多大损失,天都不见得知道。 为此我在太昊城颁布了严格的野外用火规定。 所以能不用火攻,我会尽量不用。 把火攻的机会留给诸葛亮吧。 11月25日,敌人已经靠近,十公里外已经出现大规模的牛群。 我们的骑兵已经全部向石头城靠拢,城头上升起三面旗,中间是牛头旗,两边分别是墨龙旗和神鸟旗。 我还是尊重姜由的“地主”地位。 大战在即,太昊的铜匠给姜由打造了一份大礼——一个铜片做的“牛头盔”,外观像极了一个牛头,但角没法子做,是用的真牛角装上 当真是人靠衣装,姜由戴上这个“铜牛头”以后,威风凛凛,站在我一边,已经显得不比我矮了。黎族人欢欣鼓舞,见到“铜牛头”就欣然下跪。 他这个族长可比我当得威风多了。 11月28日,炎族大队已经距离石头城不到5公里,估计俘虏已经告诉他们,黎族的基地是在石头城,太昊或少昊都是被“误攻”的。 这时我已经不能再等了,再让敌人靠近,我们在战场上的布置就会暴露无遗。 一名黎族长老受联军所托,向炎族带去战“书”。 决战,将在明天一早进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面埋伏 天明以后,我让所有步兵出城,在我们的战场布置后面列阵。 阵前是三面大旗:龙、凤、牛。 三族联军7000多人在正对敌人方向排成近1公里长的六条直线。看起来气势比较雄壮。我和盈伯并马站在阵前,但阵中却不见我们的骑兵和姜由的战牛。 朝阳升起以后,远处的地平线上传来地面的震颤,黑压压的牛群从小变大,在近四公里的长度上全面向我方逼近。 在庞大的牛群面前,我们的队伍顿时显得小了起来。 部分战士已经开始色变。 他们当中有的人见识过奔牛的威力。 驱赶这样庞大的牛群,需要上千人的炎族战士,就这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何况牛群奔过的地面,将再无跑动的生灵。 烟尘扬起,巨大的震动从地面传来,甚至从空气中能闻到牛群的腥味,这些牛好像知道即将发生的是一场血腥的战斗,不断口喘粗气,有的牛嘴边带着白沫。 说实在的,我现在很好奇,没有见到炎族的族长,我一直很想知道传说中的“炎帝”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很快就应该能见到了,不论是我败,还是他败。 牛群后传来了吹角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听到号角声,不管是什么作用,都让我联想到后世的号角。 只有你炎族才有声音么——俺的比你的大:我挥挥手,背后传出巨大的震动。 “嘭嘭!嘭嘭!” 十面巨大地牛皮鼓在阵中敲响。 “呵!” 战士们举起长矛,齐声高叫。这个声音比牛群也小不了多少。 没有“阵前谈话”的过场,让我对炎帝的直接作战方式感到有些失望。 靠!不甩我是吧!等一下我抓到你,让你给我签名签到手抽筋。 跟我耍大牌!哼! 距离不到1000米的时候,炎族的牛群开始直接发动,至少达到2万头以上规模的牛群扑面而来,让我都感觉到心旌动摇。 但只要我不动。身后的战士们就基本上能做到“不动如山”。 “轰隆!轰隆!轰隆隆……” 庞大的牛群如在暗合某一种节拍,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 在牛群接近到500米外的时候,我甚至开始为之前设置的陷阱是否有效开始担心起来。 身后的城门距离我们有将近三百米,如果敌人能够无视陷阱。那我们中的多数人将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胜利的曙光就在这时开始出现,甚至让我面对初升的阳光感到有些眩目。 第一排奔牛毫无征兆地倒下,并伴随着骨折的声音脆脆地响起,部分收不住脚的第二排牛被撞得飞起来数米高,多数是随着第一排倒下的牛滚成一团。 我们的战士顿时欢呼起来。 是他们用挖地种粟的石锄,挖出了这些地沟。看到这些牛倒下,怎么能不为自己的成果欣喜。 第二排已经倒下。 然后是第三排。 然后是第四排。 …… 奔牛的体重决定了它们的巨大惯性。近万头牛倒下以后,我才看到披着牛皮的炎族战士身影,他们着急地用扔石头的方法引导牛群减速和转向,不到一半地牛群在近半个小时以后才得以分开两边,从地沟区的两侧向我们冲来。 这时我们的战士从欢呼中清醒过来——敌人还没有全败,实力仍是惊人的。 但这时我们的拌绳阵地开始生效,在地沟处发生的一切又开始重演。 看到一地滚动的牛,炎族人开始想到是不是应该退却。 但这时就算我答应,姜由会答应吗? 退回去没有多远的炎族人绝望地发现。他们还剩下不到5000头难以聚拢,四处乱窜的牛。 而更要命的是,从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牛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起初还有炎族战士为此鼓舞,以为又有援军抵达。 可是姜由骑在马上,铜头上朝阳的反光璨璨生辉!闪亮地光辉在数里外就清晰可见。 “蚩尤来了!” 这个时候,“蚩尤”二字已经不是用于耻笑的“小虫子”,而是一个可怖的死神。 炎族战士清醒过来,就算他们能聚拢牛群。也是在给姜由添菜! 惊惶中他们开始选择了溃逃。 但牛群的速度比他们反应的速度要快得多。等这些战士们骑着为数已经不多的近2000头牛开始奔逃时,姜由的铜头已经在他们眼中迅速放大。 “砰!砰!砰!” 过后我对姜由一顿好骂。 这一撞让我们多吃了十天牛肉,吃得我满嘴都是火泡。 近3000头牛在相撞中倒下。不到400人的炎族战士侥幸没有被撞中,赶紧夹着牛落荒而逃。调整过方向的姜由穷追不舍。 我已经没有兴致随姜由撒欢,7000战士开始他们的工作:牵牛和收押俘虏。 审讯俘虏的结果让我感觉到索然无味,也心下暗惊。 原来我们所面对的,还不是炎族最大的力量,因为他们的族长(我心目中的“炎帝”)已经带了更加强大的队伍,去征服另一个比我们强大的部族,那一个部族之所以被殃及,却是因为他们不小心从原来的由族那里学会了种黍! 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愿他们好运吧,不知道位置究竟在哪里,我们也欲助无力。 “炎帝”,咱们只有下次再会了。 不遵守“穷寇莫追”原则的姜由在追击途中消灭了上百战士,但黎族的牛后劲明显不如炎族战士的座骑,眼看在追出30余里后让敌人扬长而去。 眼杀得血红的姜由正恨恨地看着敌人的背影,不敢单骑去追。 这时木驼从附近的林中现身,600多人的骑兵队从黎族的牛群边上掠过,姜由大喜,唿哨一声,不管身后的族人,跃马向木驼追去。 刚以为已经摆脱姜由,逃出生天的炎族人速度已经开始缓下来,却听见背后蹄声大作,600余骑追来,不由得魂飞天外,再次纵牛狂奔。 不过这时他们应该明白了“一鼓作气”的重要性,已经缓下来的牛再加速就有很大的难度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噩运就是这样酿成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昊年饭 骑兵们和姜由全胜而归,敌人在强弩之末时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骑兵们不理会炎族战士的坚固防御,将利箭全部指向疲惫的座骑,最后披着牛皮在地上乱窜的炎族人发现,身上披的宽大牛皮已经成为他们跑动的最大障碍,而扔下牛皮则只能是骑兵们的箭靶,同样身披藤甲和牛皮甲的太昊骑兵则无惧他们扔出的石块。 走投无路的炎族人只得乖乖受俘,在骑兵押送下回到石头城。 这一役,共杀敌100余人,伤敌600余人,俘虏1400余人,得死牛1100头——我吐,我再吐,我吐着吐着就吐习惯了。 这批死牛让我们在这一冬吃了两个月的各色牛肉菜品,厨师到最后已经无力应族人的要求,再创新的牛肉菜。 这里面至少有700头是姜由那一撞造成的! 接下来的一年里,由于我的“创造发明”,太昊、少昊、黎三族又吃了一年的盐腌熏牛肉。 伤牛达到近10000牛,基本上都是由于我的陷阱造成的,大量的伤牛已经没有救治的伦值。 大胜之余,这是让我最遗憾的事情。 没有抓到炎帝,让我对几乎没有悬念的胜利感到不够圆满。 但后来的一个消息对我的打击更大。 我派遣出去的侦骑告诉我,当初我让200余名骑兵去将敌人的全部力量引出来,再加以消灭。方法是对的。但执行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意外,炎族地一支并没有出去。而我们的骑兵又过早地攻击敌人地基地,致使敌人快速地告知了主力,被引出来的数百炎族战士和上万头牛返回了大半。让我们的200骑亡命数天才得以返回,没有很好地达到我地战术要求。 这个重要的小队为此受到了“强化冬训”地处罚。 战斗结束后。三族联军解散。各回本族,但盈伯率长老团留了下来,大元诸城中,木穷和元昊也留了下来。 姜由这个冬天最怕见到我,只要听说我要到石头城,立码率“牛骑兵”们出城“训练”去了。因为每次我都会指着面前摆地一盆盆炖、蒸、炒、烤牛肉,用手指敲着他的铜头——这家伙让我猜测他睡觉时是不是也带着这东西——让他示范吃下让所有人都已经腻味到不行的大块牛肉。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却也是一个现实。 这个冬天姜由迷上了训练牛兵。在他的带领下,黎族的各小族都玩命地跟着疯。数十个小族的族长看着他的铜头流口水。也让姜由有些得意。 不过姜由是这样的人,对兄弟绝对够意思。 过年地时候,我在家亲手为小家四口人做饭。这已经是数年来的规矩,也是梓桦和元方向往过年的重要理由。这个年代还没有“压岁钱”一说,吃上老爸做地美味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开玩笑,如今太昊地大厨师可都是老爸的徒子徒孙呢! 尽管这顿饭我本人只能做,得不到吃。 我的正餐还得在太昊宗庙完成。 中午,我已经完成所有家务,出现在宗庙门口。 现在的太昊城,比我在原始建设和见到过的其他各城都要繁荣得太多,足有近2万人入住,太昊周边的各小族都已经搬迁过来,草原上游牧的部族已经罕见了。 我慨叹,生孩子就是没有拉人入伙来得快。 现在宗庙门口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族中还不知道过年习俗的新增小族甚至专门为了看热闹而聚集到了广场上来。 广场上是一个大型的屠宰场和厨房,近如人在忙碌着宰杀羊、鹿、鸡——坚决不宰牛,这是我所要求的。甚至为了丰富菜色,骑兵们在这几天还四处搜集野菜及狩获其他小型草原动物,各种獾、狸、獭都倒了霉。 如此丰富的动物种类在同天、同地宰杀,也算得上一件盛事,难怪那些族人在广场上围着看热闹。 庙内是大型的宴会场面,太昊长老团、少昊长老团、黎族长老团毕至——在他们族里还没有过年的习惯,以为这样的大场面对于才取得的大胜来讲,并不过份。 城中的各族也派遣了长老或族长作为代表参加太昊年宴,所以盛宴的参加人数达到了250多人。 我一进里面的大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靠近招呼——没有让他们像黎族人见到姜由那样,动不动就下跪,也没有教他们如何作揖、打千,礼数没有兴起来,打个招呼就够了。 “族长来了!” “族长你好啊!” “族长来坐这边!” “族长吃过了?”——欠揍啊!老子做了半天饭,还得来这吃垃圾,还怕我多吃了啊? 俺正在跟大家伙打招呼,一名骑兵匆匆跑进来,附耳说:“黎族族长送礼来了!” 咦?这小子懂礼嘛!谁教的?这就开始晓得拜年了? 出门一看,呵!场面还真是不小,又带了七八十个白吃白喝的来了! 等我看到他们送的礼物,立码“晴转多云”——姥姥的!又是一大群牛! 走在前面的姜由还顶着他的“铜头”,我看他多半是不满我比他高,非得顶上这个东西,加上牛角来跟我比。 靠!“先天不足后天补”啊?怎么不弄双高跟鞋穿? 我在心里有点恶毒地想像姜由穿上高跟鞋的样子。 姜由最早看清我的表情变化,腆着一张丑脸陪笑上前来。 “没有一头伤的!俺保证!绝对没有!” 这样子我还能勉为其难。 “这是来干嘛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俺们的族长听说太昊开大宴”他吞了一口水,转头看着广场上的肉汤锅“我特意带兄弟们一起来学习学习怎么做菜……” 靠!那你们全给我下厨房不就得了!我对这种话有点腹诽。 说成来吃年饭的不就得了么? “族长!不是这样……哎哟!” 他身后的一名小族长靠近来想要说什么,被姜飞起后腿踹飞到兄弟中间倒下。 “没——没事,大哥咱们走……”姜由换上笑脸,为我开道。 我笑笑——这帮兄弟们在玩什么把戏?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行贿好礼 姜由规矩矩地陪着我步入庙门,他们族里的长老们见到铜头进来,便作势要跪,姜由站在我身后一摆手,老头子们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盛宴开始之前,我带三族代表一起,进祭太昊祖神。 自太昊宗庙建成,我将那石壁上的镂雕像反复揣摩,最后才在麻布旗上画得有九分神似。将这面旗挂在宗庙主殿壁上以后,长老们都已经不太坚持一定要到神山去祭祀了。但为了兑现诺言,我还是在神山那边建了一座“小庙”,供长老们前往祭祀时歇脚用,并在庙里安排了几名族人长住,维护神山石壁前的卫生。 太昊宗庙的主殿是一个长方形建筑,长近百米,宽却仅有20米,主要是架椽比较困难,主梁是很多根梁接成的,以至殿内有数十根立柱支撑,大柱直径达到了近50厘米。这样的建筑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冲击力,但其他族的长老和族长则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人工绘制的“神壁图”在长方形的一端,我带着太昊族人在香案前跪下,其他两族并列在后方跪下,前排跟我跪在一起的还有姜由和盈伯。 兄弟之族就是这样来体现的,这是第一次三族族长和长老团在同一个地方祭祖神。 “祖神庇佑!我太昊、少昊、黎三族于太昊四年春播粟种,秋获丰收,族人无忧,牲畜无害,风雨无灾。” “有炎一族,毁我良田,伤我族人。幸我三族,戮力同心,并肩作战。终败强敌,使族人得以保全,宗庙不致毁损,祖神之祀不绝,皆是得祖神与三族先祖庇佑,天地诸神庇佑!” “今有三族族长元齐、盈伯、姜由,率族中长老,谨以三牲,祷谢于诸神,愿诸神长佑我三族平安,来春粟苗茁壮,牲畜肥美。” “年岁更替,日月轮回,唯诸神不灭,可鉴三族致祭之诚!” 祭后是盛宴正式开始。太昊族端出数十坛粟米酒待客,宾主尽欢。 这点酒来得不易,本来考虑到将来的扩张大计,我对粮食是颇为顾惜的,总想利用难得的丰收,扩大明年的太昊人口容量。将搜寻散落部族的工作范围扩大到200公里以内。这项工作需要大量的粮食支撑,按目前太昊近20000人的规模测算,一人一年300斤的口粮,太昊的粮仓就所剩无几了,再增加人口的话,负担能力有限。 但这一年的年饭意义重大,不仅通过一场大战,将三族紧紧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联盟,更为文明扩张打造了一个相对牢固的基础,也有了在一定阶段足够的人口规模条件。 所以在我的亲自指导下,为这顿年饭酿造了近百坛粟米酒。这种上了一点规模地酿酒工作还是需要很多技术上的细节把关的,如粟米的挑选。酒水的蒸馏,陶坛的密封。尽管还没有到后世蒸酿的程度,但质量与细节密切相关却是跑不掉地。 我在心里yy。如果我把这个年代的酒曲用坛封好,到后世考古人员打开以后。泸州老窖的1573就算不得老酒了。 “元齐祝三族长盛不衰,永为兄弟之族!干!” 宴会厅内轰然响应,欢声四起,杯箸交响。 姜由的大眼四下张望,觑个空子,悄悄举杯跑到我边上。 “大哥啊,这东西真好,你还有没有啊?”他小口地啜着粟米酒,腆颜陪笑说。 “有屁就放,绕什么弯子!”我笑骂。 “嘿嘿嘿!”他又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却伸手就碰到牛角,“我黎族那边兄弟们都说这东西好啊,又好看又好用,所以今天死活缠着要我带他们来,看大哥能不能也给他们都做一个?” 我无语。 刚才还以为他要的是酒,现在才明白过来,是脑袋上的这个东西。 这东西好使吗? 在石头城我就让他勉强取下来让我试了试,又重又夹头,难为他竟戴上去就不舍得取下来,现在竟然还要为兄弟们一人做一个。 果然是好族长,果然是好老大,能够推己及人。 “好是好啊,不过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上忙!”我用手指着另一桌上的土鲁,故意调侃他。 土鲁来了以后,我已经将匠作区的事情都交给了他,甚至从工业村来的铜锭都是由他接收以后再进行分配,这个事情耗铜不少,还真得土鲁出面才能完成。 这个阶段由于他负责铜的分配,已经是匠作区匠人们的“上帝”,有时候他的发言比我还有效些。 不过姜由那是什么人,会有为难的时候吗? 五分钟以后,他已经坐在土鲁边上,搂着小个子的土鲁肩头一边拍一边称兄道弟了,我看着他每拍一下,土鲁就痛得呲一下牙,感觉这个友情对土鲁来说还是太“粗暴”了一些。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姜由居然悄悄从皮袍子里拿出一个兽皮袋,从桌底下递给土鲁。 好啊!你小子!居然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向“匠作区主管”同志行贿了! 这小子在用什么好东西收买土鲁? 土鲁显然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伸手就解开了上面扎死的鹿筋——看来他也比较好奇。 等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反复端详时,就该我粗暴了。 “给我!全都给我!” 我一把抓过兽皮袋,将土鲁手里的东西也抢了过来。 “还有没有?”我瞪着姜由。 “嘿嘿!”姜由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大反应,吓得干笑了两声“没——没有了,我都是从炎族人那里搜出来地。” 靠!抓获俘虏不许搜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知道不? “这是什么东西知道吗?”我小心地取出一颗问姜由。 他先是摇摇头,后来又若有所悟。 “菽!炎族人说这叫菽!他们也是在山上发现的,有一座山上特别多。” 菽?我怎么看这是一颗豆子! 什么豆呢?有一点像后世的黄豆,也是黄黄地,不过要狭长一点点。 不管了,反正我又多了一种作物! 豆类作物是好东西啊!明年,说不定我就能喝上自己磨制的豆浆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奔向黄河 我拿着这袋豆子,如获奇珍。 “把黎族的礼物转到土鲁的畜栏里面去,这东西归我了。” 姜由和土鲁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点东西兴趣那么高。 呵呵!等你们尝到大豆炖肉、豆浆,还有豆油,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开了春,种完粟,我就会单独开一片坡地,把这些豆种下去。 但开春以前,我还有一件放不下心的事——炎帝到哪去了? 没有彻底的解决炎族的问题,我无法安心的全力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去。这些年来,拼命扩大人口规模,集中发展文明,所为都是尽可能的在有生之年能全面地提升这个世界的文明水平,但在农业文明没有真正地强大起来之前,我是不放心的。说不定在我嗝屁以后数十年,一个强大一点的游牧部落看着一地的鲜嫩粟苗,想用来喂牲畜,就顺便将我们的文明给灭了。 我得在还能战斗的时候,尽可能的全面树立农业文明的绝对优势地位。 不过这的确很难,不是我能轻易达到的目标,在过了数千年以后的后世强大王朝,仍旧不能完全做到这一点,往往一个中等大小的游牧部落,就能将所谓的“中央王朝”打得纳币和亲,无还手之力。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发展中不断壮大骑兵的原因。 农业文明一定得有强大的机动力量作后盾,目前我们所拥有的这种马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中亚、西亚传过来的“高头大马”所能提供的那种战斗支持力,但经过不断的改良和引进,相信在很多年以内,太昊的骑兵在草原上应该都处于优势地位。 后世的封建王朝,拥人口数千万,有时往往连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都建不起来,怎么能保卫其文化? 太昊的发展有必要给后世建立一个不间断文明的基础,让一个强大并领先的文明持续地发展下去。文明的持续需要有制度、宗教、民族性等方面的因素支撑,但任何时候,一个具有强大武力,并懂得节制使用的文明。应该可以得到安全的发展,而不致于轻易被中断。 但现在,这种优势还远未树立。农业文明和游牧文明比较起来,还处于脆弱的风雨飘摇状态,一两年的欠收,就会让一个农业文明步入绝境。 这时候更经不起强大敌人的冲击。 可是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是么? 春播之前,我必须得找到我们的敌人或者朋友。 大年后,我把盈伯和姜由都留了下来。仔细筹划年后的战斗。这一次攻守易势,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将不用为后方担心,至少在春播之前不需要保卫粟地,可以把全部机动力量投入到对敌作战中去。 这方面盈伯和姜由就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 他们的机动力量远不如我。 姜由努力训练了一个月,还没有完全掌握对牛群的驱赶技巧,只是他的铜牛头对牛群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而已。 长途奔袭对姜由控制的牛群来说,还是困难了一点。 另一方面,姜由的“牛骑兵”数量严重不足。黎族人和炎族比较起来,在骑牛方面的确还有欠成熟。 只有将我的骑兵先充分调动起来了。 除了后方留了100多骑兵用于通讯和必要的运输以外,太昊所有的骑兵都得参加这次作战。 太昊五年1月日,石头城外,烟尘四起,如雷的蹄声大作。 姜由正在进行黎族最大规模的训牛演练,上万头牛在近千名战士的驱赶下,分成四五块,向不同的方向奔跑。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族人的技巧正在趋于熟练。不过让姜由最为得意的是,现在他和他的兄弟们都已经戴上了“铜牛头”! 还真别说,这些“铜牛头”在驯牛中产生了不错的效果,基本上戴铜牛头的族长都会被牛群认为是“头牛”而紧随其后。 姜由骑马站在高处,满意地看着这样的训练效果。 一名“牛骑兵”靠近姜由,伸手往远处一指,牛群狂奔地声音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但从远处的长草间。一队骑兵的身影出现。在这个时代,几乎就代表太昊的族人来了。 “是太昊族长!” 姜由策马迎上来,翻身下马在前面恭候。 “上马吧!姜由!”我远远地招呼。 我们并辔驰上石头城。路边的族人纷纷下跪,我有些惴惴。姜由却安之若素。 这一次我带来的已经是第五批出发的侦骑,前面已经出发了近百骑,每组20余人,按俘虏的说法,他们的敌人在东北方向,所以我们的侦骑也是往东北方向进发。 一般这样的前期工作我很少参与,但有一天姜由带信给我,说有一名俘虏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北方有一条大河,很大,四季的水颜色不一样,冬天清洌,上有浮冰,夏天会泛黄,浊浪滚滚。 黄河! 我被这个消息打动了。 姜由让人把这个曾经跟随炎族族长向东方征讨作战的长老带来,半晌后,一名看上去大约有30来岁的战士被带到了屋内,他个子没有姜由高,和姜巨差不多,肤色黝黑,看上去颇为彪悍,和太昊族中的所谓“长老”区别就太大了。 这时他已经没有披牛皮的资格,而是在城内从事修城墙和修房的苦役工作,但眉宇间一股倔劲还没有消退,见到姜由,犹豫了一下,却终于还是跪了下去。 “起来吧!太昊族长来问你话呢。”姜由淡淡地招呼。 望向我时,略带惊讶,大约他已经知道,这一次炎族其实是败在我手里。 但这种惊讶和刚才面对姜由时的敬畏有本质的不同,姜由对所有姜氏的族人都有一种天然的慑服力,不论他是炎族还是黎族的战士或长老。 我则明显是一个外族人。 “听说你见过北方的那条大河,能跟我说说吗?” “那条河在很远的地方。骑牛也要很多天,比草原上所有的河加起来还要大,每到夏天,就会变黄,水中有很多沙子,暴雨后会淹没草原,天地间全是河水,要不是我们骑了牛,战士都会被冲走。所以族人和羊群都只能在坡地上,冬天才能下平原地区来,牛群就不怕了,只要不离大河太近,洪水来的时候不会淹过牛背。” “大河涨水会淹多远?” “不知道,我们所能看到的草原都在水下,天地间只能看到水。” 未来水世界? 据说河南平原就是黄河从黄土高原上带下来的泥土冲积而成的,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想来每一次都会是浊浪滔天的壮观场面吧! 后世的大禹治水,是不是就治的是黄河的水? “那你们的敌人是什么人?” “和姜氏一样,是从西边山上过来的部族,却从由黎族学会了种草籽(黍),许多年前,也是因为我族的牛吃了他们种的草,才起的冲突,但是他们人太多,会用很多的矛打仗,开始我们打不过,后来族长带了所有的牛,才把他们打败。我没做长老的时候,有一次发了大水,他们不能收获草籽,才从平原地区逃走,现在到了东方的山地去了。” 我最感兴趣的是他说的“人太多”这句话。 从姜由的前辈们发明了种黍开始,到现在应该有百年左右的历史了。其间换了数代族长,却没能像姜由一样,将由族各部重新聚在一起过。那些散失的小族。完全有可能在飘泊中将种黍的技术带给了其他部族,并加以发扬光大。 能让炎族都认为“人太多”的部族。应该比太昊这边的三族联合起来规模还要大了吧!在这个年代,我相信,应该只有大规模的农业种植才能供养这么大的族群。 我对这个部族越来越有兴趣了。 “打了这么多年,你们又占有优势,那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消灭那个部族呢?” “他们占了山道,堆起石头,我们的牛群上不去。” 看来这个被打了数十年的大族也已经找到了对付牛群——至少也能自保的办法。但我却深知,河南平原在后世的很多年内,尽管洪水频发,却仍是重要的文明发祥地,除了宜牧之外,更是因为其农业发达,粟麦连年丰收。 进入山地的农业文明很难有大的作为。 看来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和被逼到山上的部族还有很多可能互补的地方。 不过既然炎族的主力都在东方对付强大的农业部族,还是让我先去看看闻名已久的黄河吧! 告别姜由,同时也拒绝他想同行的要求。 开玩笑,他现在练的兵,将来也许是我们对付炎族的重要力量呢! 我到黄河去,不过是一次带有“还愿”性质的探险之行罢了。 向北直行,沿途跨过无数的小河。这一带是我们的侦骑经常出没的地方,尽管我经常安排骑兵们来,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轻车熟路,我却是头一遭,所见的景观居然有点像当初向南方探险所见的水乡。但北方的特点也十分明显,越往北,长草中的黄色就越多,再往北,几乎就见不到鲜嫩的绿草了。 “族长小心——前面有牛群!”一名侦骑兵跑回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河真相 ] 我翻身下马,让其他战士把龙云牵好,和刚才返回的侦骑一起,步行从长草中向前潜去。 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土丘挡住了视线,我俩从平均近1米高的长草间弓身抵达丘顶,往前方一看,果然是一大群牛,足有上千头。 不过有一样东西让我放下心来,营帐区的中间,树了一根旗杆,上面挂了一面麻布旗。 距离太远,没有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但从高高卷起的旗面看,应该是一种鸟类。 这绝对不是炎族的牛群。 首先是麻布只有那些与太昊有贸易往来的部族才有,其次附近各族中只有少昊才是祀鸟的。 我站起来招呼了一下,后面的骑兵迅速地赶上来。我骑上马,带队直扑这个部族的营帐区。 一路了为了安全,我们连墨龙旗帜都没有带,但骑兵是太昊的标志,成队的骑兵只有在太昊才存在。所以这个少昊部族的战士们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而是在欢呼中迎上来。 “是太昊族长!” 迎上来的战士们有步行的,有骑兵牛的,听到消息都立即跪在草丛中。 入帐以后,我才知道这是少昊伯益族的一个分支,少昊长老们早已经传下话来,少昊已经重归太昊神山祭祀,并得太昊族许可,另立神山,与太昊永为兄弟之族。 见太昊族长如见盈伯。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骑牛作战的大族?”我很想知道一点炎族的消息。 “听说北方有两个大族在打仗。有一个就是骑牛作战的。”伯益族长老恭敬地答道。 “距离你们有多远?”我问道。 “走路要一个月。” 那我们的骑兵不是五六天就能到了?看来并不远嘛。再一打听,这里距离少昊的神山走路也只有大半个月的距离,我们的骑兵应该四天可到。 “北方是不是有一条大河?” “有!那个骑牛的部族就是沿河向东方的山地去与另一个部族作战的。” 还好。这么近的距离,炎族这些年居然没有南下,让少昊得以平安地繁衍生息。 临别时补充了一些食物——其实也不是我们要补充,而是实在推不掉,伯益族的长老们坚决要求我们收下族人的心意,并代为向神山致祭。这就无法拒绝了。 第二天继续向北。一路仍是望不到边的草原,看不见山,更不见什么大河。 两天后,却与先前派遣出去的骑兵不期而遇。 “族长!我们找到了炎族人,就在沿河往东,还没有进入山地,从这里过去骑马得十天时间。” “那大河呢?”我问。 “就在前面,三天可到!” “走!” 我们五十余骑纵马向北,如风卷过草原。 《黄河颂》的歌词中说“黄河。你是中华民族的摇篮。5000年的古国文化,从你这儿发源……”。 这话一点也不假,黄河沿岸的西安和洛阳,前后有20个朝代建都于此。 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却可能溯源还要早得多,从我现在所处的时代看,炎族和他们的敌人都是强大的部族,却都选择了沿黄河而居,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黄河南岸可能更宜牧,近山地的地方更加宜农一些。 黄河再往南一些,就是我们太昊和少昊了。 可以说。就算没有我的出现,黄河流域也应该是这个年代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地区。 只是由于我的存在。加快了人口集中和文明发展的速度和提高了水平而已。 在思维上作为后人的我,对黄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里本来是后世中华文明的发祥地,是中华民族的母亲之河。 如今,我终于要在这个世纪见到它了。 三天后,数公里外,我们远远地望见了河谷,一路地遐想却都被击得粉碎。 这就是大河? 这就是炎族长老所称的大河? 宽大雄伟的河谷让人觉得的确名符其实,但河谷中的水却—— 太少了! 高大的芦苇丛中,我们艰难地前行,终于能近身地看到黄河的本来面目。 面前的一道河水既清且浅,看上去不过300米宽,且清浅可见底。 河里看不到后世的封冻现象,只有少许的冰块浮在河边,河中央偶尔可见碎冰流过。 河沙呢?浊浪呢? 后世的黄河里,一立方水有490公斤泥沙,号称一碗黄河半碗泥。 可我所见到的这条黄河,却清澈得可以直接饮用。 难道真是因为后世历代大建宫室城池,将黄土高原上的森林砍伐一空,才会出现浊浪滔天的情形吗? 若没有后世的砍伐,黄河是否将永远如我面前这样,只能称之为“河”,而永远成不了“黄河”? 我看着眼前这条清澈的小河,有泪盈眶。 能不能为它做点什么,让后世不要再出现“黄河”的景象! 我知道这不是黄河一直的面目,到夏天的汛期,它还是会夹带泥沙,荡涤这宽广的河谷,将黄土高原的泥土,不断的堆积这片平原,但绝不会达到一半是泥的惨景。 如果没有后世的滥伐,相信眼前这样的景象还会持续很多个世纪。 在我元齐的有生之年,我会尽量的告诉各族的人,永世都不要去砍伐西边高原上的森林。 沿河往东北,我们遁发现炎族人的方向而去。 河水地走向也正是往东北方向。 数天后,河岸上能看到大量的牛群所践踏后留下的泥泞,以及被夷为平地的芦苇丛。我们已经距离炎族人不太远了。 50余人的目标比较大,从发现牛踪开始,每天都由侦骑前往探路后,大队才跟上去。 见到黄河后的第九天,远处已经隐约有山脉出现在地平线上。而随之出现的,则是在我们和大山之间的巨大部族。 这才是真正的炎族。 下了马,从河边坡地潜上一个土丘,我和几兵骑兵骇然看到一个连绵上千米的营帐区,周围用木桩牵藤围起了简易的畜栏,畜栏内有上万头牛,远处直到山脚,还有众多的牛群在枯草地上嚼食干草。 这个部族占据了从我们到山之间的近十公里的地面。 炎帝应该就在这里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孙一族 确实无法通过这片炎族的控制区,我们只得另寻别路。 10名骑兵不再参加我们的行动了,直接被派遣回去,向黎族和太昊城回报炎族的位置,让他们作好出发的准备。 我们四十余骑则往回赶了一截,然后绕了一个大***,钻入森林,向山地绕过去。考虑到炎族可能有战士在森林里,我们一路上都非常小心,但从偶尔看到的炎族人活动范围来看,赶着牲畜都只到森林边上,不再深入。这也是所有游牧部落的共性,大草原才是他们的天地,森林是猛兽和狩猎部落的战场。 这个***绕得比较大,加上林中难走,天晚时我们才从炎族人另一侧的山脚到达山地。这里距离炎族人大约有十公里左右,一时也不惧与他们相遇。 晚霞从背后穿过密实的树冠,将林中隐约可见的通道洒各斑斑点点,各种清脆的鸟叫或低沉的兽吼从幽深处传来,我们在入山前一直不敢宿营,上了山以后,选了一个坡地上的草坂,在一堆大石间驻了营。 为了避免让可能出现在数公里内的炎族人发现,我让战士们把火烧得小一点,只要能烤点熟肉吃就行了。入夜以后,燃旺的篝火在数公里外可以轻易地被发现。 但这样也不足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山间的猛兽也是我们的强敌,在人迹至的地方,是它们的领地。和大草原上不一样,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再厉害地猛兽见到我们的骑兵也要赶快逃之夭夭。不然一顿箭雨就会在人马未到之前覆盖猛兽所在地地方。 我安排了五名骑兵负责警戒。 夜深时,火堆已经只剩下少量红旺的木碳在山风的吹动下明灭不定。天上的繁星满布天穹,比后世的星空亮了数倍,没有闪烁的现象,让人毫不怀疑,熟悉星空的人绝对不会在夜间迷失方向。 帐中的战士多数已经酣然入梦,山上和林间的鸟鸣已经非常稀疏,兽类的嗥叫也带着倦意,只有我和那几名值岗地战士不能安睡。 突然,林间一腥风直扑草地而来,没有任何征兆地。一声雄浑的吼叫在草坡和森林的边界响起,数里内的其他野兽似乎同时噤声,四周一片寂然,只有虫鸣依旧。 几名战士立即紧张起来,分别冲入帐篷叫醒沉睡的战士们。 我也立即找出长弓和箭囊,警惕林中的动静,隐约中,靠近草坡的那片林子似乎在晃动。树干好像活了过来。 我让人燃旺篝火,突然变亮的空间内,没有见到任何活动地物体,只有草地和森林依旧。 再过得一刻,一块美丽的斑纹从树干间慢慢显出,刚才就是它让我产生了树木移动的错觉。 战士们顿时骚动起来——这是一只老虎! 即使在多年以后的时代,孔夫子发出“苛政猛于虎”的时代,这种凶猛的猫科动物,仍旧是这片大山里的王者。何况在原始时代。 老虎并没有急于向我们靠近,估计是因为我们的火和人数,这两样东西都让它有所顾忌。所以当其他战士都持弓瞄向它的所在方向后,老虎反而有后退地迹象。 但这个举动并没有让我们放心,因为仍能在火光下看到一块美丽的皮毛在林间逡巡不去,偶尔让我看到它眼中发出的幽幽的绿光;这微弱的光芒如同不依赖于火光的存在,即使在火光照不到的林间也清晰可见。 这让我们有些进退两难。既不敢安然入睡,也不能入林中追杀,而它又小心地保持在我们的射距之外。 天空变淡地时候。我们已经疲惫不堪,老虎却一点不显倦意。仍游走不休。 可这时,一名靠近我的骑兵突然推了推我,向周围指了一圈。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老虎靠近? 不过接下来就不用他再解释了,一阵沙沙声从草坡上方的长草间传来,而老虎也已经感觉到不安,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跳踉而去。 在已经略带白色地天光中,山上现出了一个人影,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十分钟内我就能够断定,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从山上下来了不少于200名战士,都是兽皮裹身,手持长矛,为首者站在高处,身形略比其他人高一点,有以上,但远比不上姜由壮硕,体型中等而已。 “你们这些炎族人,没有了牛还会战斗吗?”他大声地问道。 其他的包围者们立即哄笑起来。 “你们是哪一族地战士,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炎族的敌人!”我大声叫道。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对方的首领回答。 我想了半天,对啊,我们有什么理由让对方相信?我们的骑马战斗和骑牛战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特别是对山上的这些人而言。 这时云龙“咴咴”地长叫了一声,将围在四周的人吓了解一跳。 不过这一声也提醒了我,我走到马边,从兽皮袋里取出一些粟米,交给附近的一名战士,由他去交给对方的首领。 那名首领疑惑万分地看我想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但光线还很弱,直到他把手中的粟米送到口中嚼了半天,才开心地大叫起来,不知道他叫了些什么,但周围的战士都放下了矛,好几个比较好奇的就直接跑过来向我要粟米。这一下风云突变,不复有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 那名首领嚼完了手中的粟米,直接向我走过来。 “你们是哪一个族的?”他先问道。 “我们是草原南方的太昊族,由族是我们的朋友,不过他们已经改名叫‘黎’族了。” “刚才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比我们族的所有黍都要好吃。”看来他的心里已经完全放心,开始关心起粟米来。 由族和炎族为敌,看来草原上知道的部族还不少。 “那是粟米,现在黎族都已经不再种黍了,改种粟。” “那太好了!我们公孙族也要种粟!” 呵呵!我遇到了第一个后世听说过的复姓! 第一百十七章 姬姓先祖 、改变了俘虏的身份以后,一路上两族交谈甚欢。公孙氏带队的首领首先自我介绍。 “我是公孙豹,有熊族的村长,这些都是我们族的战士。” 我差点一个跟头从马上跌下来——申公豹?呵呵!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名人,原来只是音近而已。 有熊族的战士在前面带路,我们顺利地从林间一条较平缓的路线越过了眼前这个山头,才发现这些山并不像远看时那么高峻,最多跟少昊的神山差不多而已。 有熊族的战士看起来对这里的道路很熟悉,一边跟我们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拔开林间的灌木丛,寻找以前走过的路径,一路上基本没有停顿。 骑兵们在这样的地形内再没有了草原上的威风,睁眼如盲,只能听由这些有熊族的战士们牵引前行。 看来也是同样的地形,让以畜牧为主的炎族战士在山下止步。 但公孙豹同志纠正了我的错误想法? “前面有一个山口,是公孙氏各族和姜氏的炎族战斗的地方,我们守住了那个山口,才能在山坡上种黍,否则公孙氏早就被炎族人灭光了。” “那个山口有多远?” “要晚上才能到。” 中午的时候,越过两座山头,我们的骑兵们止不住欢呼起来。 前面,不再是森林,而是一个巨大的平原,当然,这个平原和太昊那边的草原完全不能比,只是山陵缓慢地起伏,没有密林,以草坡为主而已。但也已经足以让我们的骑兵纵马驰骋了。 有熊族的战士也很兴奋,这里距离他们的村子已经不远了。 终于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开始准备做一顿午餐,这下子让有熊族人大开了眼界,而同时,没有锅的有熊族人做饭地方式也让我目瞪口呆。 我从姜由的族人那里见过黍粒,所以当有熊族人从皮袋子里取出一堆又一堆黍粒时,并没有让我吃惊。但他们的烹调手段就颇值得商榷了。 二十多块石头被翻成较平的一面向上,周围烧上火,一会儿就见石头变烫,上面的黍粒开始变成深黄。有的甚至会爆开,掉入火中,据公孙豹讲,还有将黍和兽肉放在一起烤的。 而我们的战士们则很熟练地架起陶锅,放入粟米和泉水,锅面上盖上大张地洗净的树叶,开始做饭,同时把带在马背上的腌肉取出来,洗净后放入另外的锅中煮或烤食。 有熊族人已经顾不得享用他们地午餐(实际上是早餐),而是拥到我们的露天军事食堂来。围观我们的表演式的操作。 不一会儿,锅中飘出的美味香气让有熊族人开始熄灭他们的火堆,战士们纷纷转头看着公孙豹。 公孙豹同志不好让族人们失望,只好腆颜问我:“太昊族长,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让战士们从马背上的藤网中再解下一口“行军锅”给他们,同时送上几个陶碗,其他的战士给他们示范具体用法。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而且我们的战士都没有吃饱——有太多的有熊族战士在“观赏”之余纷纷要求“品尝”一下美味。 时间有限。我们不能在途中多耽搁。只好等晚上再补餐了。 现在到了骑兵表演时间。 骑兵们将惊叫呐喊地有熊族战士纷纷拉上马,在草地上纵马狂奔,有从马背上下来后面青唇白的,有惊喜若狂的,但公孙豹的表现是最出乎我意料的——他晕倒了。 呵呵!我听说过晕车的、晕机的、晕船的。晕马的这还是第一个,据说带他骑马地那名骑兵考虑到他是村长,特别照顾,给他表演了几个“花式骑法”,然后直接就导致了这个结果。 但不断地骑马秀也缩短了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傍晚,我们就到了有熊族的村子。 还在两公里外,我就知道目标就在前方,因为地里能看到收割后只剩下杆桩的黍地,从“太昊农业专家”地角度看,这些庄稼地质量实在是太差了:没有起垄堆肥,没有打窝控制株距,没有明显的后期管理痕迹,几乎就是将黍粒随手扔在烧过的地里就没有再管了,只等秋收就行。 尽管能出动超过200人的战士让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有熊族的规模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大片的黍地之间,稀疏的大树下,有大量圆锥形的“草房”,走逝了以后能看出,草房的材料以黍杆为#,除了几间较大的草房有石砌墙或草编墙以外,多数的草房就直接座落在地面上,但从内部看空间要大得多,因为在草房内的地面上向下挖了一个垂直的圆坑,坑底是平的,距离地面有大约1米左右。 这样的建筑只有在少雨的山地上才合适,草原上要建这样的房,到夏雨滂沱的季节可能一天要淹没三次。 我大致数了一下,刚才经过的周围这几座山坡上的草房足有近300间。按以往的经验估算,这里的公孙氏有熊族人足有上千人! 晚上,公孙豹叫来了族中的长老,介绍了我的身份,刚开始这些老头子们看到我们骑的马,很有些戒惧,但一看到我们的粟米,就开始解除戒心,有两名明显是比较“资深”的负责“农业工作”的长老甚至有些失态,急着追问我们的粮食是怎么来的。 到后来知道由族是我们的兄弟之族,有几名长老开始准备下跪——公孙氏就是从由族的一个分支那里学会的种植黍,尽管这也为公孙氏带来了无妄之灾,族人的牲畜被抢走,族人的黍苗被啃食,族人被迫从草原上一退再退,直到进入山区。 但从草原到山区,都是黍籽在养活公孙氏的部族,对黍的感恩和对由族的感念,是公孙氏一直没有忘记的事: 我阻止了长老们的多礼之举,但我所带的骑兵们敞开的大嘴让我不得不接受了更多的大礼。 “炎族算什么?我们族长带我们打败了另一支炎族人,抓到了比你们族人还多的俘虏,还有和山下的炎族人一样多的牲畜!” 包括公孙豹在内,所有的长老都跪了下来。 “祖神庇佑!公孙氏有返家的一天了!”为首的长老泪流满面,合手向天祷谢。 “请太昊族长早早歇息,明天,我们去见公孙氏的宗族长老们,再定行止。”临别时,为首的长老郑重地叮咛。 但住得距离比较远的几位长老吃了亏,住得近的几位长老们有口福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吃夜饭呢! 集中在一起的几间大草房应该是公孙豹的地盘,他全让给了我和我的骑兵们住,我们坚持要在外面搭帐篷,他们没有答应。 长老们走后,我们终于有时间开始安锅搭灶,炖鲜肉的香味比白天的腌肉好得多,加上一路收集来的野菜,这一顿即使以“太昊标准”来看,也比较丰盛了。 公孙豹是当然的席上宾,但作为族长,他还是考虑到了附近的几名长老,座中于是又多了几名老头子。 看着这几名老饕吃得尽兴,我才开始提出疑问。 “公孙氏的故土在什么地方?刚才为什么大长老说公孙氏要‘回家’?” 这几名长老面面相觑,一脸的粟米饭随着他们颈项的摆动往地上掉,却半天没有给出一个我真正想要的答案。 “唔——这个——嗯——公孙氏的祖地么,好像不是在这座山,也不是在草原上,而是更远的地方,至于是哪里么?这个——要不是山下有炎族人,宗族应该早就带我们返回祖地,去祭祀祖神了……” 几名长老加起来也没有超过这些话。 “那公孙宗族在哪里?叫什么族?” 这下子他们有了比较清晰的答案:“宗族在距离这里(走路)半天的地方,也就是最靠近打仗的山口的那个地方,宗族前几代的族长是在草原上出生的,本来也算是的有熊族的一支,后因为泮姬水而居,自称为姬族,现在是抵御炎族的最大部族,所以公孙氏众族都奉其为宗族,许其为祖神建祀,每年各族都要到姬族的地方去祭祖神。” 姬族? 这个名字好熟啊! 对了,后世的周文王不就姓姬么? 难道这是周文王的祖先? 那我一直寻找的炎族的敌人难道是周王朝的祖先? 呵呵!文王演周易,影响了数千年,难道他的祖先将成为我们的盟友? 那我要不要为明天那个宗族画一幅“八卦图”看看他们的反应? 送别了饱餐后的长老,我让骑兵们检点所带的陶器,除了以后行军时必带的部分以外,其他的整理好,准备作为明天晋见公孙氏宗族的礼物。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族山口 大早,公孙豹率全体有熊族的长老,在草屋外等我们,有半天的路要走,加上有长老随行,速度肯定快不了,也难怪他们早起。 我们的骑兵都睡得比较死,必竟这些天来的长途跋涉,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到了一个不需要值夜岗的地方,怎么会不睡得香一点。 但我也不好意思让长老们久等,阳光在草屋檐挂的冰棱上闪烁的时候,我把所有骑兵们都叫了起来,草草烧开水,弄了一点干粮吞下,就带着长老们上路了。 太昊族骑兵的干粮是我的小发明,将晒干透的粟粒炒熟,装入兽皮袋中,食用时用开水伴下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行军中在马背上干嚼一下也能将就咽得下,只是不敢一次吃得太多。 后来战士们发现,粟粒在兽皮袋中容易坏,装在麻布袋中就要好得多,结果我让太昊裁缝们专门为骑兵做了一批干粮袋。 前往姬族的路上,也主要是草地,间或有一点林带,但都比较稀疏,不像前一天我们穿越的那样繁密,骑兵们得以放开了跑。 有熊族共有7名长老和20名战士与我们同行,公孙豹却没有随行,他要带战士们狩猎以补充冬天的食物,还得防御炎族人从林间穿过来,一天的工作还是比较多的。 我们今天的行程比有熊族预计的要快得多,我让战士们用马轮流搭上有熊族战士和长老们,尽管考虑到他们从来没有骑过马,我们已经尽量考虑到了降低速度,但仍远超过他们平时走路的速度。 沿途越过了两座比较平缓的山脊。沿第三座山的山脊走了不到一公里,我就知道距离目标不会太远了——从马背上能看到远处平原上炎族人的牛群。 再往前行了两公里,坡顶上站了两名战士。向我们大叫起来,从他们背后的山坡上顿时涌上来数十名战士,持木矛对着我们,有几位比较高大的战士手里还拿着石块,作势欲扔,从他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属于公孙氏这边的人,可能因为看到我们骑马,有一点误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让有熊族的大长老下马步行过去,向他们说明情况。大长老年纪比较大了。走路很慢,加上从未骑马,可能屁股也有一点磨伤,走起来一翘一翘地,于是两群战士中间四米多宽的草坡上,就只有一个老头子跳舞般缓慢移动。 到最后几十米的时候。估计对方也有点不耐烦了,下来了两名战士将大长老扶了上去,又过了半晌,才见大长老在坡顶上挥手示意我们过去。 到了坡顶,刚才高度紧张地公孙氏战士已经松懈下来,大概已经听到大长老作的解释,知道我们是来见族长的贵宾。 刚才我们的出现让他们大为吃惊,在他们心目中,能驯兽而骑的只有炎族人。但在数十年的严防死守中,没有一名炎族骑牛战士能够穿过公孙氏的防线,我们却是从他们的大后方过来的,怎么会不让他们意外! 但我也很不解,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坡下就是两族多年争夺的山口,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还在公孙氏的控制中,那公孙氏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山口,为什么在往后方的山坡上还安排了两名战士站岗? “敌人有一天会从你想不到的地方过来,这是我们族长说过的。” 靠!这个族长很厉害嘛!居然有这么超前的军事理论。 两族争夺的山口由两山夹成,宽不过10米,两边的壁高都在20米以上,但不是绝对垂直,坡度在70度左右,无人防御的话,炎族战士可以轻易地徒手抓住藤蔓爬上来。山口甬道长度不超过100米,但底部却层层叠叠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还有大量的木头和人、牛尸骨。 山口外数百米,炎族的牛群就在悠然自得地享受冬日近午的阳光,骑牛的战士们在牛群中进进出出,公孙氏防守战士所在的这个山头高度不过百米左右,双方可以轻易地相互招呼——只是没有人这么做而已。 山口两边都是公孙氏战士的驻地,出了山口,就是炎族的天地,进了山口,就是公孙氏的安全区。 从防御一方大量的草屋来看,这样的防御工作已经持续了多年,且投入的人力也不少,而谷底的堆积物则证明双方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从山口内的草地上绕过去,宗族祭祀的大屋就在对面的山坡上,从大屋所在的地方看这个山口,敌我情况可以一目了然。 这一次我吸取了教训,不再带40余骑直接闯向对面山上,而是让一名骑兵先把大长老带过去,向族长说明我们的身份和来意。 很快,我们的骑兵就返回来,据说公孙氏的宗族已经作好欢迎我们的准备。果然,在最大的草屋外,已经能看到一排人正在等候我们。 催马上去,距离近200米处,我带着骑兵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十名骑兵看管,我带其他人徒步走了过去。 一排中间,除了刚才我们送过来的大长老,还有一大排老头子,中间站了几名中年人,但其中一位身材魁梧,面膛黑中带红,眼眸明亮,气度不凡,往那里一站,自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众人以他为中心,站成一个大致的弧形,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宗族姬族的族长了。 “草原南方的太昊族族长元齐,为了抗击炎族,前来拜访公孙氏的族长!”我冲他拱一拱手,这个礼节让他们感到有点意外,估计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类似的行礼方式。 姬族的族长显然有点手足无措,后来还是照葫芦画瓢,对着我也拱了拱手。 “姬族公孙干!” 呵呵!又搞错了,我还以为姬族的族长姓姬!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全民皆兵 公孙氏的祖神庇佑!我族终于有了返回故土的机会!” 有熊族的大长老将我们的来意,以及战胜炎族的光辉战绩向大屋内所有的长老,以及前来参加对炎族防御战斗的族长们作了介绍,公孙干再次发出了同样的感慨。而其他的长老和族长们则耸然动容。 和公孙氏战斗了数代人的炎族,在大草原上所向披靡的炎族,堵住山口,让公孙氏从此不能踏上草原的炎族,就是被眼前这位高大的太昊族长率领战士打得大败! 近3万头牛和2000多战士,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啊! 山下的草原上,炎族人的帐蓬一眼看不到边,但真正能作战的也不过就5000多战士,太昊族一下子就打败了近公孙氏敌人一半的炎族力量! 那太昊族究竟有多强大? “咳咳!唔——这个——其实呢,也不是太昊一族做到的,还有黎族和少昊族参加,三族一共有7000多战士!”我连忙解释。 当然还没有说明,这7000多战士主要工作是在打扫战场和牵牛,真正作战的是姜由的战牛队和太昊的骑兵。 “公孙氏也不差战士!可是为什么我们就世代困在这山上,再也不能踏上大草原?公孙氏已经有9代族人没有回去故土祭祀过祖神了!”一名中年的族长咆哮起来。座中诸人都不觉黯然不语,只有公孙干看了这位族长一眼,点头示意他坐下,这名激动的汉子沮丧地盘腿坐回地面,连垫屁股的干草已经蹬开都没有注意到。 “太昊族长,请问三族是如何对付炎族的牛群的?”公孙干温言问我。 不愧是族长,一语中的,问的是关键所在,满屋的人都静了下来。静听我地答案 “我族与炎族约战,结阵相对,但之前两天,已经在阵前挖了大量的土沟,并在草丛中设下藤绳绊牛。炎族牛群启动后,在阵前纷纷绊倒,最后以我方的牛群横冲对方已经混乱的牛群,才得大胜。” “但我们公孙氏没有牛群啊,进大山之前,所有的牛都被炎族抢走了!”有一名长老提出异议。 公孙干却没有说话。静静想了半天,才提出另一个问题:“就算我们用沟和绳将敌人的牛群挡住。最多只能自保,却不能攻敌,炎族退后还能再来,我族却无力追击啊!” 这就对了。我才想起,炎族和公孙氏都没有弓箭! 我们就算将炎族人挡在陷阱前,却无法隔着陷阱攻击敌人,在大量的牛群面前,甚至填平陷阱或破坏藤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初敌人进攻太昊的阵地时,为什么急于绕过陷阱进攻呢?因为我们有弓箭!那时只有我们能远程攻击他们,而不可一世的牛骑士却无法隔着陷阱有效地攻击我们。 我让一名骑兵把放在马背上地弓和箭囊取来,带着公孙氏的长老和族长们走出大屋,张弓搭箭。远远瞄着约40米外地一棵大树。 “嗖!” 箭镞直没入树干中,箭尾还在不断颤动。 身后的公孙氏族人哗然——这还怕什么牛群? 我笑笑,他们多半高估了弓箭对牛群的威胁,没有障碍缓冲的话,弓箭手在最多两轮箭后,就会变成牛蹄下地肉泥。 但两者结合,就会变成攻击一面倒的局面o “太昊族长的武器让公孙干大开眼界,我公孙氏各族可大量制作这种武器,但可惜我们还是无法追击炎族人。只好将他们逼退罢了。”公孙干言下有些寥落。 “族长放心,请赶快集结战士,制作武器。我们太昊、黎族、少昊的牛群和骑兵正在往这里赶来,大约一个月后就能赶到。我们将与公孙氏一起,对炎族发动最有力的一击!这一次,种植庄稼的部族将打败哪怕最强大的敌人!” 此言一出,大屋前群情激昂,公孙干也喜形于色。 “如此,那我公孙氏各族将与太昊永为兄弟之族,若公孙氏能因此得返故土,将来必报太昊族大恩!”公孙干表态,各族长老和族长慨然允诺,奉公孙干和太昊族长之命,与炎族决一死战! 这时我才弄明白,姬族因然是防御炎族的主力,但所有公孙氏部族都派遣了战士参加战斗,只是由公孙干统一指挥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讨论对炎族作战地细节了。 第二天,五名太昊战士在有熊族的带领下,离开公孙氏,从来时的密林中穿越,向太昊诸族奔去。他们带走了我对姜由和其他骑兵战士的命令,而步兵就不用参加这次战斗了,公孙氏在上百公里的山地范围内有17个部族,近2万族人,从这一天开始就发出了召集所有战士的命令,所以步兵是不缺的。 两族边界的山口上方,公孙氏的战士明显暴增,但从山外看却不见一点迹象,山内侧大量增加大石和圆木,准备随时攻击可能出现地炎族牛群。 日落之后,大批公孙氏族人悄无声息地从山口内侧清理那些堆积了多年,用于阻挡牛群的石头和木材,以及两族战士的白骨,还有牛地遗骸。一到天明,山口处空无一人,看不到任何动静。 山口内是一个巨大的“兵工厂”,逐渐赶到地上万族人投入到了紧张的弓箭制作工作中,太昊骑兵全体担任弓箭技师,教会公孙氏族人制作工艺,同时开始教授射击技巧。不过我对这个方面要求不是太高,只要能将箭发得出去,不会伤到自己人就行了,在占了地利,又面对大量而集中的牛群,随便发出去就不会落空。 同时考虑到攻击对象以牛为主,我还要求公孙氏制作了大量的短矛用于投掷,这东西在近距离内的杀伤力比弓箭还要可怖,而制作工艺相对比较简单,制造的速度还要快上很多,几乎每名战士都在20天内每人拥有了10支以上的短矛。 公孙氏的动员能力是惊人的,大量的牲畜和粮食被迅速运输到山口后面的坡地上,所有能投入工作的族人都动员了起来。 大战在即,但我们在山口外还没有立足之地,让我们去布置战场,没有我们所需要的战场和陷阱,战斗就不会按我们的设想打响。 现在,是将敌人逼离山口的时候了。 第一百三十章 大战之前 数十年未见的情形出现在炎族人面前。 可能有上两辈的长老才记得起曾经有公孙氏的战士从山口冲出来,对炎族战士和牛群发动袭击了! 但那些长老们早已经作古,这一代的炎族人只知道先辈和山上的公孙氏结下了大仇,却对如何结的仇不甚了然。但历年来炎族人都知道要冲入山口为先祖报仇,而公孙氏却以打退炎族,回归故里为要务。 冬寒已经在悄悄退却,清早的薄雾中。沁骨的冰冷已经在消融,牛群好像知道了这个讯息,每天都欢叫着从畜栏中冲向草地。 炎族人已经在筹划着如何迎接新的一年春天,冬天里嚼着干草瘦下去的牛群又将肥壮起来,新生的小犊子会肥得冒油,身上的毛都特别顺滑,颜色也特别鲜艳。 可是这一天早上,有一队牧人赶着牛群通过山口外面时,薄雾刚好散尽,却赫然发现,山口那些用于阻挡牛群的石块和木头已经在一夜间消失无踪。 多少年来,让炎族的牛群不能跨越一步的山口,此时竟是一条平坦的通途! 我们要和公孙氏作战了?! 其实已经由不得他多想,这时,公孙氏的战士已经出现在山口,不过由太昊的骑兵带队,手里拿的是弓箭! 在炎族人反应过来之前,数十只羽箭已经没入牛群,上千头牛被带箭伤的牛所冲击,立即不受控制地乱窜起来。炎族这几位牧人却并不是那些披牛皮的勇猛战士,无法反击,甚至无法将牛群赶回畜栏。惊恐中未及躲避,两名牧人被自己所畜养的牲畜所冲击,被牛角挑起,飞向空中三米多高才落下,瞬间消失在牛蹄下。“ 上千头牛冲入坡下的帐篷区。引起了巨大的混乱,数个畜栏被冲破,更多的牛群被带动起来,但也让更多的炎族人加入到约束牛群的行列中,很快骚动被控制起来。 数公里内很快有牛骑兵冲过来,所带的牛群足有数千头牛。 “公孙氏人下山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春雷。胜过狂奔而过地牛群蹄声,在炎族炸响。 牛群很快冲到了山口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却被炎族战士约束下来——山口死寂一片,没有一个活物,微微有一点薄雾。使得山口内的情形不甚了然。按以往的经验,每一次步兵和骑兵一起,披着牛皮冲击这个山口,都会有巨大的伤亡,并最终会失败撤退。山上滚下的石块和木头不是牛皮所能挡得住地。 像今天这样,山口处一片坦途。这些炎族战士从来没有见过,想来公孙氏是不会打开门欢迎炎族人进入的,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公孙族人想要出来了! 这一天,炎族人在山口外逡巡不敢前进一步。 而同时在山上的公孙族战士们也紧张无比。 按我的要求,让敌人不敢靠近山口建立帐篷区,并不敢进攻山口,才能为我们在山外争取哪怕一小片缓冲地带,就可以比较从容地布置我们的阵地了。 但这个构想是要让炎族人付出沉重代价为前提地。早上突袭牛群的目的,不在于杀伤那群牛。而是要吸引甚至激怒炎族战士来进攻山口,从而让敌人了解山口防御的力量。 坡顶上早已经堆满了石头和长木,新加入“弓箭手”职业的公孙氏族,紧张地张弓搭箭对着山口。就只等着在坡顶观察敌情的战士发出信号。 但炎族人地谨慎让他们躲过了一次无谓的伤亡,也让我们的战士们白准备了一场。对敌人的威慑用一条平坦的通道就做到了。 这一晚,炎族人甚至主动地将靠近山口的帐篷区撤离到两公里外。 这就不用客气了,我要的就是这两公里。 第二天,公孙氏的战士明目张胆地把帐篷建到了草地上,并在帐篷区外用木桩建起了一个防牛群冲击的木桩阵——这个东西在后面地正式战斗中是用不上的,现在却有和炎族人划分地盘的味道。 不断进进出出山口地公孙氏战士看起来不多,其实在山后参加劳动和作战准备的战士远远超出在山外展示地部分。 在炎族人眼里,走出山外的公孙氏族战士已经不少了,大约已经达到2000人的样子,但山后还有6000多人却是真正的实力所在。其他的公孙氏族人都成为了后勤人员,为战士们提供食物和制作武器。 公孙氏兴衰,将系于一战! 而这时,我们的骑兵战士再次穿越森林,带来了太昊族人的消息。 姜由已经抵达约百里之外,接下来的几天,要按我的要求,缓缓前进,并不得接近到炎族10公里之内的距离。骑兵大队也随姜由行动,大战中将挥其重要作用。 入夜之后,山内少量的太昊骑兵从帐蓬区中突然冲出,从炎族人的畜栏边上掠过,向每一个畜栏射入两轮箭,迅即远扬,返回帐篷区。 畜栏内牲畜一阵大乱,多个畜栏被发狂的牛群冲破,炎族人近三分之一的地盘乱成一片,尽管炎族人在听到马蹄声后有所警觉,但多少年来,蹄声都只是代表炎族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公孙氏的特点。 但这一次让炎族人大出意外,第二天,检点损失后的炎族人怒发如狂,公孙氏的帐篷区外,不断有前来挑衅的战士,但规模不大,都被弓箭射退了。 在我的观察中,往炎族中央帐篷区进出的炎族人开始多起来。 这场仗的规模即将要扩大了,但主动权不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中,我们才能决定什么应该进行决战。 这一晚,炎族人退得更远,两族间足有近三公里的距离。 但炎族的牛群和战士已经开始集结,明显在收缩后就将以真正的力量对付敢于出山口的公孙氏族人了。 在炎族战士的眼里,山外这点人还经不起一次冲锋。但公孙氏帐篷区的木桩让他们有点烦恼——怎么才能让牛群冲过这片木桩呢? 除非找到一个办法,让公孙氏人走出帐篷区。 但就在这一晚,在夜色掩护下,近5000公孙氏族人乘夜进入了帐篷区外的草地,开始在草地里挖掘横沟。 第一百三十一章 炎族会议 这一晚,炎族的大帐内也极不平静。 用数十根原木撑起来的大帐是整个族里最大的建筑,面积足有上百平米,中间的地坑内,熊熊燃烧着碳火——炎族首领们早已经习惯了使用“高档”燃料,不再肯忍受柴火的浓烟,而是要求族人们提供这种“熟碳”以满足议事大帐内的需要。 正对门口的“上方”,跪坐着一位威严的中年人,就算坐在地面的一块虎皮上,也达到了和周围站着的长老们齐胸高的高度,站起来的话应该高于帐内所有的人,肤色黝色,长方脸,双眼细长,是典型的“凤眼”,却不带一点美感,跟他的脸一配合,开合间极具威慑力。他右手握着一根长木杖,杖头上挂着一个牛犊的头骨骷髅,握杖的手骨节极大,看上去极有力量。 这个威严的中年人就是族长,但目前应该还没有成为“炎帝”。 “炎帝”应该是在建立城邦和设立管理阶层、分封部落之后的形态,现在他还没有做到那个程度。 而帐内的数十位长老们似乎也对他并不很畏惧,正在大声的争吵。 “为什么让公孙氏的人走出山口?我们才是这片草地的主人!”咆哮者面对族长,问罪的意思十分明显。 在公孙氏族人发动第一次袭击以后,正是这位族长发出了让族人撤退的命令。 在一个靠近山口的小部族受到损伤后。下令撤得更远的也是这位族长。 “山口已经被公孙氏打开,我们就该让牛群冲进去,看那些公孙氏族人用什么来挡!”另一位瘦小的长老发出与他的身材绝不相称的吼叫。 站在他身边的一位高个子长老摇了摇头,声音不高却极让人侧目:“这个法子数代族人都试过了,你以为那些堆在山口的骷髅是哪一族的族人留下的?” “那也不能让公孙氏在草原上立帐篷!”冲动的长老为自己辩解。 “姜山!我族的族人和牛羊损伤,你要负责!”受损的小族长老不客气地对族长叫嚣起来。 “我明天就要带上牛群,去踩平那些出山的虫子!”一个小族的族长愤然而起,打算出帐而去。 “回来!” 一声吼叫压过了帐内的争吵,也止住了小族族长的脚步。 姜山双眼在火堆后面发出反光,已经长身站起。 “公孙氏为什么要打开山口?”姜山问帐内所有人。只到他胸部高的长老们无人接腔,都尖起听他说明。 “数代人了,我们已经在这个山口外的草原上堵住公孙氏数代人了,谁见过这么多的公孙族战士?” “数代姜氏族人不停地往山口堆积尸骨,损伤到公孙氏的根本了吗?” “按姜氏先祖的说法,这些公孙氏族人逃进山时,总共也不过就这么多族人,如今,他们的战士也比当年的族人还要多。那山上的公孙族人应该有多少?” “我们白白损伤了这么多族人,数代以来,炎族人从来没有增长过人口。草地上的野兽和每代一次的大洪水,将炎族多少族人消灭!” “可是公孙氏这些年并没有像我们先祖想像的那样。在山上艰苦度日,人口逐步减少,迟早消亡。而是还在种他们的草籽,人口日渐繁盛!” “自我任族长以来,多年都在恐惧,究竟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看到公孙氏倒下的一天,能不能死后无愧于姜氏先祖!” “牛神庇佑,让我终于看到公孙族人出山了!” 姜山霍然看着这些长老和族长:“告诉我,在大草原上。谁才是无敌的部族!” “炎族!炎族!炎族!” “那我炎族战胜公孙氏的地方,应该是在草原上还是山上!” 帐内所有人恍然大悟。 “我在想,一定是伟大的牛神让那些公孙族人以为。食草籽的虫子只要够多,就可以在草原上战胜狂奔地牛群!” “哈哈哈哈!”帐内爆发出一阵狂笑。所有的长老和族长一起大笑起来。 姜山却没有笑。 “多年以前,我族的牛群误食了公孙氏从蚩尤族那里学会种植的草,结果数个部族因不肯用牛群作赔而被公孙氏灭掉。从那以后,先辈长老们就在牛神前发下血誓,必要把草原上种植草食籽的部族消灭!” “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这些食草籽的族人却如此兴盛?” “难道如那些长老们预言的那样,如果不灭掉这些部族,草原上终将遍地是他们种下的草籽,再也没有我族牛群可以啃食青草的地方?” 帐内一片默然,无人再笑得出来。 “冬天前到南方去灭蚩尤的炎族人至今未回,这一场大战后,我们就举族前往南方,去帮他们灭掉蚩尤!” “但这一战后,也许我们该从公孙氏的帐篷内找点草籽,看看这东西怎么让公孙氏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灭掉!也许我们在西方山上留下来的族人真的需要这东西。” “你们回去准备你们的战士和牛群吧,战斗应该就要开始了。” 等所有族人离开后,姜山的左手从牛皮斗篷中取出,手中赫然捏着一支箭,箭镞上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火光中,姜山的脸上浮现深深的忧色。 如姜山所料,第二天一大早,一名骑牛战士在炎族帐篷区飞奔,牛蹄声惊动了所有路过的帐篷和草原上的族人。 牛背上的战士一路跑,一路高叫:“快让开!公孙族人来了!” 山口外的营区边上,一名太昊骑兵小心地牵着马穿过那些横沟,带着有熊族大长老走向炎族的地盘。营区前已经遍布横沟,却没有完全封闭,留下了一些通道,易守难攻。 进入草原后,骑兵翻身上马,背后坐着大长老,大长老手中握着木杖,杖头上挂着几棵黍穗,这应该可以说是公孙氏的标志了。 骑兵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加上长老的同行,炎族人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都知道这是公孙氏的代表前来谈判了。 帐篷区前所有的牛群和战士,以及路上的族人都自觉地为这一骑两人让开道路。 第一百三十二章 烽烟将起 “我代表山上的公孙氏族人,带来族长的礼物,求见炎族族长!” 两小时后,缓慢前行的有熊族大长老到达了炎族的大帐前,对守在帐篷前的战士和长老们说。 太昊战士牵着马站在帐外,大长老被炎族长老们迎了进去。 “公孙族长知道我要黍穗?”姜山不觉讶然。 拿着一把黍穗,姜山看着跪坐在羊皮上的有熊族大长老发了愣。 “是!这么多年了,两族甚至只有很老的人才知道为什么会多年的征战!公孙氏已经不想再流族人的血,我们只是想回到故乡的黄土地上,去祭祀公孙氏的祖神。” “炎族的族长请看一看这些泰穗,它们对炎族又有何害?公孙氏将进入大河之北,再不回到这片草原,黄土地上有无尽的地方可以种植黍,我们也不愿意在草原上面对狼群和洪水,更不愿和炎族的战士们以血相拼!” “数代的征战,让血流满了山口,族长是否愿和公孙氏约定,让公孙氏离开,这片草原将永是炎族的天地,我们两族的血不会再染上牛羊食用的青草?” 这是我和公孙干商量以后才定下的第一个谈判目标,能够不战而实现公孙氏的平安离开是公孙干一直的梦想,毕竟人死了就不能复生。人口在这个时代太可贵了! 但我一直不是很看好这个目标,我对炎族的了解让我明白,炎族的战斗目标应该不是轻易就可以改变地。一定还有比复仇还要重大得多的理由,才会让两族死抠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哈!就是这些黍籽让公孙氏代代繁衍?公孙氏以为,食草的虫子能战胜牛群?”姜山大笑,大长老的心往下一沉。 “姜氏的牛神告诉我们,西方的黄土地也是我们姜氏的发源地,高原上也有无尽的青草,那里也将是我们炎族的牧场!天下间都应该允许牛群和羊群自由地啃食青草,不应该有牛群不能啃食的青草!” “公孙氏想不流血的离开?可以,我炎族的族长就算可以放下数代前的血仇,你们的族人能不能在炎族的牛神前发下血誓——烧光所有的黍籽。不带走一粒,将来也永不再种植黍草!哈哈哈哈!” 姜山再次狂笑起来:“公孙氏不要想离开了!所有的草地都将是炎族牛群的牧场,天下间没有部族能再种植草籽,连原来姜氏的蚩尤都不能。其他部族更加不行!” “那我就只能代表公孙氏,向炎族约战!请族长带上所有的战士和牛群,因为我公孙氏在山内的战士比已经出山口的还要多,今明两天之内。请约束您的族人不要靠近公孙氏的帐篷,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第三天的早上,让我们在山口外作决战吧!”大长老愤然而起。 “好!便如你所愿,两天内没有炎族人或牛群会接近你们,你们可以让所有的战士都出来!我们便以一战决定两族的命运!你们若战败了,便再没有公孙氏,所有的俘虏都必须改姓姜姓,且不得再种一棵黍草!”姜山放言道。 “如此最好!但若姜氏战败了呢?”大长老针锋相对,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可能!没有部族能在草原上战胜炎族!你们敢不敢保证,再不会退回那该死的山口内?”姜山的声音低沉下来,威胁的意味更浓。 “哈哈哈哈!公孙既然已经出山。就不会再回山一步!炎族若败,就请蚩尤回来做姜氏的宗族吧!”学着姜山的大笑,大长老出帐扬长而去。 大帐内。姜山面色阴沉,从身后取出那枝长箭。双手用力一拗,折为两段。 有熊族长老的话伤到了姜山的痛处。 “这次战斗结束后,一定率牛群去南方,看看那蚩尤是怎么死的!” 姜山在帐内发誓。 帐篷外,一骑绝尘而去,大长老坐在骑兵身后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你做得很好!”我拍拍大长老的肩膀,旁边是一脸愁容的公孙干。 大长老回来以后,把姜山的嚣张样子描述给屋内所有的长老和族长们听,更添油加醋的描述姜山被气的样子。其实大长老说的那一句请蚩尤回来的话是临去前我教给他的,以大长老的阅历,也搞不清姜山和蚩尤之间的嫌隙是如何的深——甚至可能还要高于对公孙氏的仇恨。毕竟那是同族间一场死伤惨重的大战,持续的时间比炎族与公孙氏的战斗长得多了。 下午,在两族间的草地上,果然再也看不到头两天让我们紧张的牛群和炎族人,炎族所有的羊群和妇孺都向大帐移得更近,距离山口五公里内都只有战斗用的公牛群和披着牛皮的战士。且最近的距离都在离山口三公里外,彼此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 我和公孙干把指挥部设在了山口处的山坡顶上,在这里可以轻松地看到炎族人的全部举动,包括他们调动族人和部队的细节,全都一览无遗。从目前的情况可以看到,炎族人已经在牛如之外单独设置了骑兵和步兵,并带上了长矛,看来是准备在牛群冲过后,上来屠杀剩下的公孙氏族人。 牛群的数量达到了近四万头,而战士的数量也不低于四千,甚至要多过我们已经出山的那部分公孙氏战士。 傍晚的时候,骑兵穿过密林,带来了我所要的墨龙旗和一面同样大的空白麻布旗,我按公孙干在岩石上画出来的大致形状,为他们画了一面图腾旗,尽管公孙干画技比我差了n个档次,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出他画出来的动物——一头巨熊! 巨熊旗和墨龙旗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就分别飘扬在山口两边的山头上,近6000公孙族战士已经出了山口,看到高高飘起的巨熊旗,纷纷回头跪下,高呼大叫,血脉贲张! 骑兵也已经将我的命令传到了在草原上紧张准备的姜由和木驼那里,两人欣喜若狂,摩拳擦掌,就等这难耐的一天过去,山地那边的的狼烟升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同姓操戈 大战的一天终于到来,在这重要的一天清晨,连冬日常见的薄雾也被暮冬难得一遇的晨风荡涤一清。 山口处纤毫毕见,公孙氏在山内所有的战士不再有保留,在我和公孙干的率领下缓缓开出,而已经出山的战士们已经在太昊骑兵的带领下列好箭阵。身背短矛,手持长矛的步兵在箭阵前后都有分布,站在箭阵前的少量战士们甚至已经站在了绳网阵内。 大战开始之前,没有人能从对面看出,这里的地面布满了陷阱。 背后的山坡上,站着上百名负责吹号角的战士,当两面图腾大旗随我和公孙干从山口处出现时,山上的的号角同时鸣响,7000多公孙氏战士齐声高叫起来。 “必胜!必胜!必胜!” 我和公孙干从阵中穿过,出现在箭阵前沿,面对前方的敌人,号角和呐喊已经告诉炎族,公孙氏作好了准备。 在山坡顶上,一堆半湿的木柴高高堆起,守在木柴旁的两名战士紧张地关注着战场的情形,等候我所规定的点火时机。 在我们对面,黑压压的牛群一眼看不到边,缓缓向我们靠近,但带头的牛骑兵距离我们最近处也还有大约1500米,远在牛群背后的牛骑兵还很模糊,但已经能看到远大于上次攻打石头城的规模: 牛群的规模是我不介意的东西,再大的牛群,只要第一排倒下了,后面的就只能干看,我关心的是如何让这么大的队伍一直死缠在阵前——万一敌人发现冲不上来,干脆后退呢?我们在山口处的力量就白费了。 可炎族地族长如同知道我的担心,所作的布置让我不用再为他们的退却而担心。 规模巨大的牛群践踏草原的声音让人震撼。草原如同一面巨鼓正被敲响,一片黑色的“肉海”向我们缓慢地挤压过来。 站在绳网阵中的公孙氏战士一面将长矛地柄部插入地面,以40度左右的倾角将矛尖对着对方的牛群,以防偶尔跳冲过来的奔牛。另一支手则不约而同地抓住背后地短矛柄,准备发出颇具杀伤力的一击。 就在我认为炎族人即将驱赶牛群冲上来时,庞大的牛群却从中间突然分开! 分别近两万的牛群向我们的两侧奔开,而中间面对我们的立即变成了4000多牛骑兵! 难道炎族打算让这些牛骑兵打头阵? 我被这惊喜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搞定了这些牛骑兵,牛群不过是一群牲畜而已。炎族将再无力量可恃! 可炎族显然不会让我如此满意。 就在我即将下令准备对牛骑兵发动箭阵时,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牛骑兵竟然并没有冲上来,只是不断缓缓靠近。 在草原上轰响地牛蹄声让我和公孙干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不得要领。 这时,姜山出现了。 牛骑兵在距离我们约1000米处停了下来,散发出了比十倍的牛群更强大的杀意,身披牛皮的战士和身下的牛仿佛融为一体,如同一个个牛形巨人。 姜山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阵前,如同大长老的形容,这家伙的确有远超同族战士地形体。在我地映像里,也只有姜由给过我这种感觉。 但当姜山单独驱牛向前,到接近我们约只距离200米时,我能强烈地感觉到他和姜由的不同。 姜由一张大方脸,永远是憨直的样子,笑起来像一个大孩子,怒发如狂时则是标准的黑旋风,不会让人相信他有一点点作伪地可能。 眼前的姜山则在威严中带着阴沉。凤眼透着精细。形态动作细节都极强调身份,即使在战场上也带着大帐中的从容。 这一点是姜由还远远做不到的。 “公孙族长!”姜山止步,向公孙干喊话“放弃种草籽吧!加入姜氏,我让你们继续姓公孙!还可以让你们随我回到祖先的黄土地!” “熊神庇佑的族人。将不会在牛神的部族带领下回到祖神所在的黄土!放弃吧!姜山!我们的族人都不用流血,我们可以教会你们在黄土地上种黍!”公孙干立即还以颜色。 “哈哈哈哈!我让你们做草原的主人,你们偏要当牛蹄下的虫子!”姜山的脸色和语气开始变得张狂起来“你以为再多的虫子,能战胜牛神的战士吗?” “我们绝不是弱小的虫子,而有一天,蚩尤一定会成为姜氏的宗族!姜山!让草原做证,看我们公孙氏如何打败你们的族人!”公孙干亦锋芒毕露。 姜山沉默不语,脸色转青,拔转牛头回归战士群中。 大战终于要开始,我方的战士们握矛的手开始发力,指节骨突起,弓箭手已经将一支箭搭上了弓,箭尖朝地,引而不发。 可这时再次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牛群兵竟仍然没有发动,在我们左侧的牛群却单独发动了! 所有的战士立刻转向,自觉地面对牛群所在的方向。 我在心底庆幸这一次没有将陷阱布置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呈半圆形包围了我们所有的战士和整个营区。 左侧的弓箭手和步兵已经准备到位,正前方和右方的战士仍分别关注自己的敌人,对后方的战友有绝对的信心。 太昊的战士起到了优秀的教官作用,有点相当于后世的“军事专家团”,及时地帮助我和公孙干起来了稳定战阵的作用。 姜山的战略在这时暴露无遗。 他让牛群一分为二,是为了争取到更有利的位置向公孙氏阵地发起冲锋,并横向扫过山口,避免由于正面冲撞而将公孙氏迫回山口内。 相信这一轮冲击过后,另一边的牛群就会冲上来,踩死所有的幸存者。 正面的牛骑兵则等候着打扫战场,并冲进山口。接手山后地土地。 相信就算我处在姜山的位置,在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 但相距千万年后带回来的知识却是让姜山必败的关键。 没有我的出现,这场战争始终也要打响,公孙氏也迟早会取胜,但时间却也许是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之后了。 历史提前数千年,就让胜负过早地得以确定,并获得后世的结果。 “轰轰隆!轰隆隆!” 巨大的牛蹄声从左侧传来。 我几乎没有转头。只是用双耳期待聆听我所期望地那阵异响。 姜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狂奔的牛群,但我不可能看到的是,他的眼中已经泛起血红,兴奋之情已经在沉静地脸上浮起。 奔近的牛骑兵嘶声地吼叫起来。领头的牛已经将粗重的牛蹄敲击地面的振动传到我们的阵中只“砰!砰!砰!” “哞——” 我期望的声音终于响起,我终于也难以自控地转头。 最前面地数百头奔牛如我所愿地倒成一片,后面涌上的牛群在阵前如狂涌的如潮遇到岸礁,立即堆起“肉浪”,形成一座高达6米以上的“肉丘”! 牛群的惨叫声中,奔在最前的牛骑兵被从牛背上抛出十多米,陷入箭雨和矛林中。瞬间不再呼号。 我回头向山上一望,一股粗大的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 这时,不等姜山发出任何指令,右侧地牛群也已经发动,惊天动地地牛群从另一面直扑上来。 惊骇布满姜山的脸上。 刚才对屠杀充满期待的双眼现在充满了惊惧。 “不——!” 姜山在一瞬间明白,另一边的牛群也只能面对同样地命运! 的确不负他所料,数分钟后,同样血腥的一幕在我方右侧的阵地上重演。 “啊!——” 姜山仰天长吼。身不由己地率牛骑兵冲了上来。 不知道是因为疯狂。不再能很好的控制座骑,还是由于他在暴走中还有一点点灵台清明,知道我不可能在正前方留下空隙,他并没有冲在最前面。 可能由于刚才远观了两侧牛群的命运。牛骑士们冲刺的速度让我大失所望,甚至只有不到两排的牛骑兵被绊倒,后面的干脆下牛当了步兵,穿越牛群,持矛冲了上来。 我按最坏打算所作的布置终于发挥了作用,这些牛骑兵一下牛,身上的牛皮立即成了负担,而最先扔下牛皮冲上来的数百名炎族战士得到了近2000枝羽箭的“招待”,死伤瞬间过百。 其他战士冷静下来,拾起牛皮一边挡箭,一边冲入绳网阵。 埋头奔跑中又绊倒了上百人。 公孙氏步兵的短矛在这时掷出,不是针对倒在地上的炎族战士,而是靠得过近的牛群。 前排未倒的牛立即混乱起来,有的开始向本阵后方逃窜。 炎族人终于认识到,在牛背上已经没有作战的可能,多数战士干脆,驱赶牛群散开,持牛皮冲上来。 有了前面绊倒的教训,后面的战士开始能越过绳网阵,肉搏战正式爆发。 箭阵背后的公孙氏步兵穿过箭阵,立即加入肉搏。 长矛不断穿过肉体,残肢在人从中飞起,鲜血染红了草地。 我和公孙干在战阵中后方,紧张地跟踪寻觅姜山的位置。 我则还有另一个期待。 “轰隆隆!轰隆隆!” 尽管这声音远不如之前的牛群奔跑声大,而且是从数里外传来,但我却为之心动神摇。 尚未参加肉搏的炎族战士奇怪地向后方张望——这个时候难道还有本族的援兵? 这时已经落在阵后的姜山也暗忖:难道向南攻打蚩尤余部的战士们回来了? “是敌人!” 很快,有眼尖的炎族战士看到了木驼手中高举的墨龙旗! 近600骑兵如狂飓卷过炎族的帐篷区,所到之处,见牛群就放一轮箭,并快速向双方阵前冲来! “上牛!上牛!”姜山气急地吼叫起来,不再理会已经陷入阵前肉搏中的1500多炎族战士,率出2000余牛骑兵返身迎向木驼。 600多骑兵却没有和牛骑兵硬撼的想法,立即调转马头遁去。 姜山率炎族牛骑兵紧追不舍。 这时,阵前的炎族战士已经失去战意,姜山的离去未尝没有逃避的嫌疑,让这些剩下来的族人斗志全失。 我看着远去的姜山,没有任何遗憾。 前方,与他同是姜姓的敌人正等得太久,已经没有了耐心。 同姓操戈即将上演。 这将是一场真正的“世纪之战”! 木驼若即若离,太昊骑兵与炎族牛骑兵始终保持大约1000米的距离,沿大河奔向草原。 姜山在牛背上心痛如绞! 即将到手的胜利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变数?! 明明就要践踏上公孙氏战士的牛群会如山倒下! 明明就要冲到阵中的战士会寸步难移! 明明大战正酣,却被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兵将炎族的大本营冲得稀烂! 我誓要灭了你们!为我们的战士和牛群报仇! 在他心中,因为害怕即将到来的失败而选择了逃遁的想法被深深地埋了起来。 草原上,听到蹄声的姜由一拉藤甲,右手高举起新到手的“开天铜斧”。 “黎族战士!让我们去灭了炎族!” “冲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血任务 姜山几乎已经放弃了对木驼的追赶。 但木驼这小子实在有点可恶。 他知道牛群奔跑的长力远不如马匹,在近距离内可能相差无几,但只要超过10公里以上,牛群就会尽显疲态,不复之前的威猛。 所以在奔跑超过10公里后,木驼不得不控制马速,让骑兵慢下来等候牛群,否则会让后面的牛群追丢。 我交给木驼的任务是,把追兵带到姜由的冲刺范围内。 现在木驼最头痛的就是怎么样才能把姜山牢牢地吸住。 所以骑兵们开始在牛群前玩起了花样。 先是不断有骑兵从大队中脱离出来,一副马力不继的样子,掉在了大队之后,与牛群几乎只有一步之遥。牛骑兵们看到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奋起余勇再赶上来。 而往往在这个时候,已经疲态尽显的太昊骑兵如梦初醒般一催马,又远离了几米。 到后来这一招的漏洞越来越明显,太昊骑兵们的惊叫越来越假时,木驼开始带马快的几名骑兵吊到后面,向牛群发出劲箭。 看到族人从受伤的牛背上摔下来,有的甚至被后来的牛群践成肉泥,姜山的眼开始红透,不顾一切地催牛加速。 当这一切努力都不能再催动牛群,所有炎族战士都明白,太昊骑兵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征服的敌人时,催命的颤动从地面传来。 “哪里来的牛群?” 听惯了牛蹄声的炎族人明白,这一次绝对不是马蹄声,这种让地面剧烈颤动的感觉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了。 但这个地方除了炎族人的营地,哪里会有这么大的牛群存在? “难道这一只是从南方回来的炎族人部落?”一丝希望从姜山心中升起。 山口处地主战场已经让他不抱希望。 在平坦无阻的平原上,7000公孙氏战士对炎族来说,的确不过是一堆比较多的“虫子”而已。 但牛群地奔跑一旦被简单的工事遏制,那披着牛皮的1500多炎族战士绝对不是7000多“虫子“地对手。 看到完成任务的木驼率骑兵疾驰而去,满身大汗的姜山已经作好了放弃进攻山口,回去保护营帐。将来再来大举报仇的准备。 这一次他不是面对一个部族,而是突然多出了一个强大的部族作为公孙氏的盟友,这一点是姜山万万没有料到的。 带大长老来地骑兵固然让他有些意外,但对于牛群的绝对信心让他自动从大脑中滤掉了一名骑兵可能带来的威胁。 所以失败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姜山相信。公孙氏仍然无法战胜剩下来的炎族牛骑兵,最多又回到多年来隔山口对峙地局势。 公孙氏始终不具备在草原上战胜炎族人的实力。 “十年!最多十年!我们又能再战!” 姜山在心中怒吼,却一言不发。脸上任由汗水横流,不去擦拭。 自远而近的牛群再次让他心中升起战意。 如果有上万的牛群和近2000牛骑兵能在这个时候赶到,他甚至有信心再返回去和公孙氏决一死战! 从牛蹄声中他大致能判断这个牛群的规模,不会出入太大,最多是不能准确估算牛背上有多少战士而已。 不断接近的牛蹄声让他肯定,这个牛群的规模不会低于万头! 天哪!那是什么? 眼尖地炎族战士恐慌起来。 远处奔来的牛群前面,出现几十个金黄色的牛头!那是姜由弟兄们的铜牛头! 千米之外。高出牛群一大截的铜牛头如同让人敬畏的牛神降临人世。 最引人注目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姜由。 和其他黎族人不一样,他骑的是马。 “是敌人!” 看到一面高高飘扬的麻布牛头旗,机灵地炎族战士反应过来。 “是蚩尤!” 参加过驱逐姜由各部族战斗的炎族战士反应过来。 但再快的反应也挽救不了这支疲惫的队伍。 饶是平时威严沉稳的姜山族长,此时也不由得亡魂大冒! “逃命!” 这已经是所有炎族战士不需要提醒。共同作出的反应。 姜山已经不需要以追击敌人或其他理由正大光明地逃遁,而是在巨大的恐惧下催牛狂奔。 在他心目中,此时的“蚩尤”比山前的公孙氏,以及绝尘而去的太昊骑兵,都要可怕百倍! 只有他才最清楚,炎族与由族(现在的黎族)之间有多大的仇! 近数代以来,黎族各部在大草原上飘泊。居无定所,人口和牲畜都不得增长,苦不堪言。 可以说,这全都是拜炎族所赐。 这些年来,倒在炎族牛群蹄下的黎族人不知有多少。 这样的仇怨已经只能用血才能洗清。 这也是我让太昊骑兵置身事外的原因。 我不想有太多的杀戮,但又不愿为了少杀炎族人而与姜由站在对立的一面。 若由太昊骑兵来执行这场屠杀,姜由也可能不爽,而太昊则与炎族结下了永世难解的死仇。 姜氏的内部恩怨,就让姜氏自己来解决吧。 公孙氏所要的,不过是出山返乡而已。犯不着为此流太多的血。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两族在山口死抠到底。 木驼的任务只是将炎族牛骑兵的主力或者至少一半吸引出主战场。 太昊骑兵袭击炎族营地,甚至从后面逼近主战场,都不过为了攻敌所必救,让其不得不分兵而已。 真正的屠杀,只能在姜氏族人间完成。 山口处,眼前的战斗已经没有悬念,近千炎族战士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在近7000公孙氏战士的包围下,只有200多炎族战士得以骑牛四散逃逸,其他的都成了俘虏。 一番捆绑后,公孙氏族人的主要工作是去收拢那规模仍然庞大的牛群。 远方,姜由率领的牛群以炎族人两倍的速度赶上奔命的炎族牛骑兵。 数分钟内,2000多炎族牛骑兵被淹没在上万的奔牛中。 “砰!砰!砰!哞!——啊!——” 碰撞声和惨叫声成了这片草原的主旋律。 姜山觉得自己从人到牛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沿,四周都是黎族的牛群和不断越过他的铜牛头盔! 更为可怖的是,由于他的特殊身材,姜由那张可怕的大脸正在逐渐逼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姜山伏诛 姜山汗出如浆,模糊了视线,已经分不出来是累的还是急的。 姜由的吼叫在身后响起。 姜山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么缓了一下,身上披的牛皮随风扬起,已经被姜由揪住,不由得头往后仰,整张牛皮到了姜由手中。 这招“老牛脱皮”让姜山多跑了几步,但胯下的牛始终无法和姜由的马比较,何况是在久奔疲累之后。 姜由看了看手中的牛皮,兴奋地叫起来:“炎族族长休走!” 这张皮是族中质量最好,也是花纹最为特别的一张,以姜由对炎族的了解,不难看出这是族长或主要长老才能拥有的“好货”! 更重要的是,这张皮连在了一个特殊的牛头骷髅上,历代炎族族长都只能换牛皮,除非严重损坏,不能换牛头骷髅,这个特殊的牛头上,有大量记载族长或炎族重要事件的纹饰。 这就错不了! 再次赶上姜山时,姜由已经没有了去抓兽皮的耐心,而是直接提起“开天铜斧”,砍向姜山的座骑腰部。 他还是想留姜山一命。 但姜山时运不佳,这一斧下去没伤到他,却把他骑的牛直接砍趴下了,牛背从腰部几乎被斩开一半,已经不能再帮助他逃命。 尽管这时他已经跑到了牛群边沿,仍被后面跑过来的几头牛从身上踩过。 这个一生只知道驱牛踩人的族长,终于还是丧生在牛蹄下。 等这几头牛跑过,姜由把姜山的尸身拎起,用那张特别的牛皮裹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剩下的战斗没有等太久就结束了,死伤主要发生在这场奔牛对牛骑兵的强强对抗中。 只有不到500名炎族战士幸存了下来,其他都丧生在牛蹄下。 姜由带着黎族的战士草草地打扫了一下战场,将俘虏捆好,交给黎族战士留在原地看守,他和多数“铜头兄弟”们带着牛群,赶赴主战场。 按他的想法,还想再捞一场仗打。 但显然我让他很失望。 主战场连打扫工作都已经结束。公孙干约束战士,暂时不要进入炎族的营区。按之前我和他商定的意见,姜氏的族人交给姜由去处理,公孙氏只需要获得一个返回黄土地的机会,以及我即将提供给他们的农具和粟种。 当然,炎族留下的牛群也有公孙氏的一份,我会让少数太昊战士带着牛耕技术随公孙氏迁移。 炎族帐篷区内哀声一片,老弱妇孺脸上均愁云满布。姜由看到已经无仗可打,顿觉索然无味,松缰缓辔,慢慢从炎族帐篷区穿过。 所过之处。炎族人看到马背上的姜山尸体,纷纷跪下。哭号声大作。 炎族大帐外,长老们跪了一地。 姜由曾经千百次地想应该如何处置这些战败后的炎族人,如何将百年来由族的痛苦重加于炎族人身上,但眼下的情形却与他想像中的大相径庭。 晚上,姜由、公孙干和我聚在山口外的公孙氏营区大帐内。 帐篷中央,一堆碳火燃得正旺,将冬尽的余寒挡在帐外。 帐外,大胜后的三族战士正燃起堆堆柴火,烤食牛羊肉,欢声笑语撒向四野。这样轻易地取得胜利让所有的战士们喜出望外。 帐内的三人却要沉闷得多。 公孙干烦恼的是。部分公孙氏族人要求不随大队迁走,而是在这片已经定居了数代人的山坡上继续住下去。 有熊族的公孙豹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也是族人们坚持要他前来向公孙干提出的重要请求。 还有几个土地比较肥沃的小族也安于现状,不想回归黄土地,再去重建家园。 总共加起来有近三分之一的族人不打算跟姬族走。 公孙干为此犯了难。 向祖神许下的将族人一个不少地带回故土的誓言,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难以兑现。 姜由则为炎族营区的数千老弱妇孺伤脑筋。 若说仇恨,黎族和炎族仇深似海,多少先辈族人,就丧生在炎族的牛蹄下,多少代族人四分五裂,在大草原上孤苦地飘泊,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听到炎族的牛蹄声。 可姜由宁可与姜山再硬撼一场,也不愿用武力面对这些妇孺——他从骨子里只是一名战士,而不是屠夫。 那该怎么办? 公孙干的烦恼,我能帮他出一点主意。 既然那些族人不想走,就让他们留下好了,公孙氏能在这片大山边上开枝散叶,祭祀祖神,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肥沃的土地需要寻找和开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何要白白浪费? 在山口处建一个城门,易守难攻,公孙氏族人可以放心地在山上生息繁衍,说不定再过百年,又是一个强大的部族出现了。 公孙干在疑虑中思考我的建议,一时难以决断。 姜由的问题则难以置喙,我的建议是,让他和炎族的长老们商量。 第二天,两个长老会议同时召开,公孙氏和炎族人都在为部族前途进行磋商。不同的是,公孙氏是作为胜利者,多年来第一次可以面对自由的前途选择;而炎族则作为失败者,向姜由祈求一个让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命运,这更接近一场谈判。 我拒绝了两族的邀请,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保持一种独立性。 与两族的关系,我希望是一种良好的联盟关系,我不是政治领导,也不是裁决者。只要他们能接受太昊日渐成形的文明形态在他们族内传播,我就暂时不会考虑建立更加紧密的政治关系。 建设了多个新城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我曾经想过建立一个比较强有力的中央政权,以国家的方式巩固文明,确保我的文明建设工作不会由于我的存亡而轻易变动。 但多年来的建设经验告诉我,这个时代,至少在目前,还没有建立国家的条件。 一个中央政权对地方政权要有强力的控制,必须得有强大的机动武力,大量的人口和便捷的物资运输办法,否则一个政令从中央传达到地方得要数月以至一年,还谈得上什么控制? 成吉思汗打下了无以伦比的疆土,也有了当年绝对无敌的军力,却仍无力以国家的形态约束所征服的国土,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缓缓吧,先在少量集中的城镇里建设好我的太昊文明。 傍晚,两族的会议先后结束,姜由那边传来了让我难以置信的消息。 第一三十六章 炎族新主 “什么?你成了炎族的族长?” 我在得到消息后,冲入姜由帐中,对他大叫起来。 开什么玩笑,未来的蚩尤和炎帝,难道会是同一个人? 我回到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可能造成的最惊人变化应该是这个结果了。 姜由一脸惊诧,没有回答。 估计他也没想到,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会这么大。 下午,在炎族的会议上,当炎族大长老提出,请姜由担任炎族族长时,他也没像现在这样忐忑。 得知事情原委后,我对那位大长老由衷佩服起来。 姜由对这些炎族人绝对不是没有想法,但也绝对不是想把这些族人屠戮殆尽。相反,我猜测他最可能的想法是把这些族人收编了。 黎族已经从我这里学到了先进的农业技术,人口将不再会成为负担。 看到太昊的繁荣,姜由对农业社会可能的前景会产生很多的憧憬。而眼前上万的姜氏族人正好为他实现与太昊一样的繁荣提供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 这些姜氏族人尽管原来属于炎族,但这有什么关系? 都是从西边山地下来的部族,都是姜水边上成长起来的同姓族人,只要扩建一下石头城,打散了分入黎族各部,几代人下来,还不都是黎族的后人? 说不定到那时,炎族的后人又能从长老或“书”上学到关于先祖战胜“炎族敌人”的光辉业绩呢! 但炎族长老的考虑可能更深入得多,也更现实得多。 姜由就算不会对他们不利,放任他们离开,谁知道多年积怨下来的公孙氏族人会怎么对付这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老弱妇孺们? 即便是公孙氏也这么大度,选择了快速离开,趁春汛之前涉过大河。向西北方地黄土地而去,但炎族靠什么来放牧这巨大的牲畜群? 谁又来给他们驱赶猛兽? 姜由出现炎族大帐之前一晚,炎族各部的长老们(小族的族长们不是被俘,就是丧生了)聚在一起,苦商了一夜,也没有得到什么圆满的结果。 看似牛神一般威猛,却对长老们好言好语的姜由,让大长老产生一个突然的冲动想法,并立即脱口而出。 “炎族已经没有战士可以抵御草原上的猛兽。也无力抵挡异族的进攻,若没有强大战士地保护,连穿过草原,回到祖地的可能都没有!” “公孙氏若要离开这座大山,举族回归祖地,我炎族的族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愿同为姜氏的黎族族长垂慈,带上强大的战士和牛群,将炎族人送归先祖所在的山上。我们愿在先祖所曾经生养过族人的大山脚下,放牧剩下的这些牲畜。” “若黎族族长同意,我们愿意奉您为炎族地族长,并永世不再与黎族为敌,回到祖地以后,炎族将召集所有的姜氏部族,另行决定宗族,那时黎族还是炎族作为姜氏宗族。我炎族上下,全凭族长安排!” 姜由被这个想法彻底地震动了。 多年来,黎族人在草原上如丧家之犬,无根可附。 为寻找一个可以不惧炎族人的安身之地,姜由最后才不得不投靠了少昊,在盈伯的鸟翼下安身,以至于在牛头图腾上多了一只飞鹰。 直到我的出现。才让黎族人拥有了石头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但石头城在一定程度上仍是依附于太昊的存在,甚至让姜由不自觉地有太昊附族的身份认同。 所以石头城仍只是一个栖身之地,而不是姜氏族人地精神家园。 但如今,黎族可以回到宗族所在的大山。代表姜氏所有部族的族人,在牛神山上祭祀祖神。这是何等的荣光! 牛神庇佑的神山! 姜由将会率所有的姜氏族人前来献祭! 我知道,就是这个前景打动了姜由的心。 其他地长老们在一片哑然中默认了这个提议,而姜由也没有立即表达反对地意思。 老成了精的大长老立即率老头子们跪叩了下去,这个炎族族长就以这种史无前例的方式确立了下来。 大长老所提出的理由看似极为合理,但我却隐隐约约猜到了他地担忧。 如果姜由不答应就任炎族族长——当然,同时也兼职任黎族族长,那炎族将会是什么样的前景? 公孙氏迁走后,炎族在这一片土地上再没有强大地敌人。 如果他们肯迁入山口,甚至有了一个绝佳的防御地形,无论对付敌人或猛兽都够了。 但如果举族都成为黎族的俘虏呢? 这个后果让大长老心悸不已。 那就意味着所有的炎族人都将成为黎族的”二等公民”,接受多年的欺侮,而炎族就将烟消云散,更谈不上##宗族的地位了。 实际上付出的只有一个族长的虚位,得到的是炎族的继续存在,强大战士对族人的保护,以及回归故土的梦想实现。 还有比这更一本万利的好事么? 我其实也很看好这个后果,以姜氏的庞大人口总量,如果让姜由成为宗族的族长,那么对黍或粟的种植就将不再受到任何歧视,农业发展将得到一个庞大人口姓氏的认可。在这个姓氏下的所有部族,甚至其周边的部族,都将在农业发展中受益。 多赢互利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这一天起,炎族帐篷区开始繁忙起来,姜由打散了原来的部族人口格局,将所有炎族人重新分配为十个大的部族,分别由黎族的骨干战士担任族长,但原来的长老们不变。所有的族内事务都由双方协商决定。 所有地牲畜也重新分配过,基本上按人口均分为十部,分别由十族领走。 接下来是紧张的迁族事宜,曾经作为战骑的牛群成了搬迁的主要运输工具,负责背负帐篷及安栅、立帐的木材。 太昊600名骑兵所带来的粟米(未炒熟的那种),则大部分成为我送给“新任族长”的礼物,作为在姜氏部族发展农业的种子。 急于返回故土地公孙氏还没有从磋商中得到最终的结论,他们的敌人却已经踏上返乡之路。 我和公孙干、公孙豹他们站在山口上方,看着收拾好一切的炎族人终于启程。庞大的队伍缓缓移向草原深处,不由得感慨万千。 姜由带领战士在前面开道,木驼说什么也要去送行一段,我干脆让他率200骑兵去支援姜由的迁族行动。 其他太昊战士已经被我打发回去,我要他们带来尽可能多的粟种,以及部分农业、农具、陶器、制铜、建筑、纺织等方面的匠人,还有熟悉文字和历法、医术地教师、医生。 公孙氏人口繁多,又没有黎族这样熟悉太昊文明的大族随行。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有熊族还是决定留下?”公孙干有些不甘地问道。 “除了少数的长老们将陪公孙氏各族回归故土以外,其余的族人都愿意留下来,耕种这些已经开垦了数代的土地。”公孙豹回答。 各小族的长老会开了多次,姬族也同意了不勉强各族的决定,但分歧仍是巨大的,有地部族竟商量了一个月之久。 有熊族是其中最早决定的,也是最坚决的。 姬族出自有熊族,实在不舍将有熊族留在此地,却无从劝解,我这个旁人更加不好去说什么。 实际上,在我心目中,对有熊族的决定是极为支持的。 农业的发展周期太长,有这么多现成的耕地,加上我即将运来地粟种,公孙氏现在所在地这片土地将在今年获得不错的收成。 但我也不会以此为由来劝阻公孙氏各部族多呆一年。 除了因为这是公孙氏多年来的梦想以外。更让我不敢阻止的是他们地去向——越过大河向西北! 那里是后世的中原! 走得更远一些。甚至就会进入河套地区。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 他们走向地将是后世文明发展的核心地带! 谁知道他们经过多年发展,将诞生出一个如何强大的部族? 不能阻止,那就让太昊族为他们助一臂之力吧! 春汛之前。公孙氏终于带上我送的礼物,踏上了返乡之路。 守在山口。看着近20000公孙氏族人鱼贯而出,用俘获的炎族牛群运输物品和粮食,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大河,让我回想起亲历原始世界的几次大迁族。 风氏从北方迁回太昊那一次是我全程参与的,感触也最深。 莱夷被迫从少昊迁走是我参与决策的,略有些悲壮,却不让人同情。 由族从太昊迁出,走向独立建设好的石头城那一天,我几乎落泪,却是不舍得友族的离开。 姜由带着炎族走向西方的大山,带走我无尽的期许。 这一次,却是一个强大的部族带着太昊文明的种子,走向未来中土文明的发祥地。 如同尽了一次对未来历史的责任,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公孙氏族人们,希望你们带着这些文明的种子,一路走好! 在此之前,我也在帮公孙干想办法,让公孙氏族人能顺利地涉过春寒中融冰乍现的大河。 第一百三十七章 牛背迁族 二月底三月初,正是春汛到来之前。 大河的水面还是很低,这一段的河面有300多米宽,河床平缓,河中间最深处也不超过1米。 春寒料峭,融冰处处,河水却是沁骨的冷。 如果没有从炎族俘获的牛群,公孙氏可能就一筹莫展,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近3万头牛是一个强大的运输力量。 要不是考虑到炎族那边的搬迁任务,我协调了大约7000头牛给姜由,现在的这支队伍还要大得多。 大量的藤条编成鞍或筐捆上了牛背,所有的物品、粮食和族人都成了运输对象,在大河中涉水而去,公孙氏真正地成为了“牛背上的部族”! 我带着太昊骑兵们,在大河边为公孙氏送行,也为即将参加公孙氏故土建设的匠人们送别。他们带去了我对未来中原文明的期待,希望多年以后,能还报一个发达的文明和强大的部族。 有熊部剩下的族人略微有些不平衡,在大河边表情黯然。 公孙豹却乐呵呵地,满不在乎的样子。 切!这小子——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好事啊! 昨天,这小子见到众多的太昊匠人收拾东西,将随公孙干而去,心中大急。我看着他在太昊族匠人的帐篷区钻进钻出,却始终满脸失意。 最后他总算明白过味来,知道关键还在我这个族长这里,便一脸恭敬地候着我跟公孙干谈正事,随后又是烤肉又是端水,殷勤得像他老婆服侍他。 “匠人的事情你就不用动脑筋了!”我直截了当地打破了他的哑谜。 这头豹子当时就沮丧得哭丧着脸。 “这批匠人是公孙氏在北方建设的基础,也是我送给公孙氏的礼物,你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可是——可是——俺也是公孙氏的吧?” 我笑了笑:“想不想也要一批匠人?” “要!——叫俺跳大河俺也要!” “没门!” 公孙豹顿时焉不溜秋地往帐外走。 “不过我倒不反对你派点人到太昊去学技术。”我一边喝水一边慢慢地说。 “哈哈哈哈!” 豹子一张丑脸顿时春天花儿开。 从那时起到现在。花儿就是这么红。 所以说腹鼠饮河。不过满腹,穷人的肚子不用太多东西就能填饱了。 实际上我给他的东西比他想要的还多得多。最后有100多名骑兵被留了下来,一方面是为了腾出马来拉走有熊族的“学员”——这头豹子一下给我找来了近200青壮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足够的人手指导留下来的近3000公孙氏各族春耕。 9个部族共2900多人成为不愿搬家的族人,在我的要求下,所有的部族都暂时先搬迁到山口后面的这些坡地上,以部族为单位相对聚居。方便在太昊骑兵的指导下集中发展规模农业。而这一带也是姬族多年来种惯了的熟土。按姬族的长老们告诉我的情况,由于他们还不具备为土地增加肥力的技术能力,不懂得蓄肥和覆草,所以连种两年有地就会出现收成大减。所以多年来他们都在使用三年一轮回的轮作技术。即实际使用的土地是族人所开发土地的三分之一。每三年才重复使用同一块土地。 因此到最后我发现,掌握一定的增加土壤肥力技术后,仅姬族所开发使用的土地就足以供所有留下来的公孙氏部族使用。所以在太昊五年,这些公孙氏族人根本不需要开垦新的土地。只需要学习太昊的农业技术,并种植籽粒更大、收成更高、口味更好的粟就行了。 骑兵专门带来的近4万斤栗种。让公孙干带走了大约33000斤,还留下了大约7000斤,这点种子足以供5000亩地使用,只是不能有一点浪费。所以我让豹子发出狠话——谁敢偷吃一粒粟种,就让他渡过大河去追公孙干! 留下来的所有部族中,以豹子的有熊族最大,占到总人口的一半还多一点点,所以我让他们推选出一名新的“总族长”时,豹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新任“留守公孙氏”族长。 可惜这个族长跟公孙干比差得不是一点点距离——刚上任就想溜! 春雨将至,三月初的风中已经有草芽萌动的消息。 我带着300太昊骑兵和200来名“有熊族学员”,归乡心切。离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农业部族的大患已经消除,除了想念梅梅他们母子三人,我还想着在太昊五年将农业生产规模以“大跃进”的速度快速提高一下。 木驼他们一时还没有消息回报,估计姜由到了祖地,也还有很多的事务繁忙,我就不再等他了,反正我给的命令也是让他在帮炎族完成搬迁后立即赶太昊城来。 豹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与族长身份不相称的“牛脾气”,他坚决要跟我到太昊走一趟。 有熊族大长老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整天,豹子表示宁可不当族长也要走,最后长老们只得妥协。但给他规定了一个“定时出游”的时间——第三次月圆前一定得赶回来,后来事情的发展表明这个决定英明无比——因为再往后回来就难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先经过了石头城。 远远望见宏伟的石构建筑,有熊族人们惊呆了。 虽然这样的建筑在后世的我眼里简直是小儿科,但在这些见到大草棚就叹为观止的原始部族看来,如此庞大的建筑简直就是神迹。 由于有侦骑作为前驱报信,黎族所有的长老和族长已经在城门口久候了。 姜由不在,按他派遣回来的骑兵所传达的命令,在他回来之前,我就是黎族的“兼职族长”——这小子。他当了“兼职族长”。就让我也来这么一下子。 所以看到黎族人整齐地跪在地上,我也只能接受,因为这是他们见到姜由时必用的礼节。 黎族大长老对此前回来报信的骑兵们传达地只言片语一直不甚了了。炎族俘虏全部交给公孙氏带到了北方,也没有机会向他们说明实际的情况,所以直到我回来,才让黎族人对事情的全貌有了一个彻底的认知。 得知姜由兼职担任炎族族长地原委后。依照太昊城神庙新建成的黎族神庙主殿内,上百黎族人一片默然。 “怎么会这样!”姜巨这次受命留下来保护石头城,没能去参加对炎族作战,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听到姜由居然成了炎族的族长。不由得愤然作色。 “为什么不将炎族抓回来作俘虏?要不让他们也分为上百的部族,散放于草原,百年内不得归族也行啊?”有个别的长老见我没有发表意见,开始对炎族的前途提出建议。 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深入地参与了对炎族命运的决策过程,并一定处于主导地位。或者甚至有长老认为。要不是我从中怂恿,姜由一定不会作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但一方面是我对黎族的大恩为族人所铭记,在黎族中享有较高的声望,另一方面是姜由让我暂代黎族族长,在姜由地积威之下,还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出言不逊。否则,在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说不定已经有长老向我发出质问了。 我笑笑不语——姜由这小子估计也在为如何说服这些族人而伤脑筋吧。这个代族长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炎族在黎族人看来,是罪不容恕的死敌,如今一败涂地,几至灭族,本来是值得让黎族大为庆贺的好消息。但姜由居然答应保留炎族,并任其族长,却让黎族人仓促间难以接受。 族长为什么要放过让炎族灭族的机会? 我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表态的大长老——不管姜由怎么交待,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忙于太昊事务,绝对没有时间过多干涉黎族内政,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代理族长”。 “罢了!”大长老一声长叹。 “炎族历代以来皆为姜氏宗族,虽然主力多年来都与我黎族为敌,但在姜氏神山,同样有炎族余部与其他姜氏部族,一直都在祭祀牛神,没有参加同姓的争斗。” “族长若灭了炎族,恐怕就是与整个姜氏为敌了,那时不但炎族余部将全部成为我们的敌人,其他祀奉牛神的部族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那时炎族的宗族地位固然不保,但黎族也将从此树下强敌,再也没有归祀神山的一天!” “族长此举,虽然与他一向的所为不一样,却为我黎族重回神山争得了一线机会,将来无论我们是种黍还是种粟,都不会再有姜氏族人反对!” “如果——如果——黎族侥幸成为姜氏的宗族,族长则为黎族立下了大功,我族将代表姜氏,祭祀神山的祖神!” 大长老说到后来,神情开始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起来。 大殿内顿时哗然。 我毫不怀疑,此前回来的姜由心腹已经将他作出决定的想法告诉了大长老,并要求大长老尽可能地说服族人。 但在我来之前,大长老深知,他在黎族神殿内是孤立的。 只有得到我的支持,他才敢于用他自己的名义抛出这些想法,既不委过于姜由,也避免了独立承担后果。 处理稍有不慎,说不定石头城明天就会有部族迁走。 果然,在我的面前,一时没有人对此发出强烈的反对。相反,多数长老和小族族长们都在议论姜由成为宗族族长后的前景。 现在,该轮到我这个“代理族长”发言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昊议政 “姜由族长不忍杀戮炎族妇孺,正是黎族与炎族不同的地方,仅就此而言,黎族就比炎族更有资格成为姜氏宗族!” “何况这么多代人以来,炎族为何对黎族追杀不休?” 我环视一圈,估计多数长老都略知一二,却无人作答。 “现在我才知道,当年只是由于同属姜氏的两族,因种黍的问题发生冲突,却由于炎族族长狂妄自大,不得调解,才让两族人流血相争逾百年,甚至祸延他族。” “炎族人一直以为,若让黎族或他族以种草取籽为生,草原上终究有一天不会再有牲畜啃食青草的地方,为子孙万世计,必须铲除所有种植草籽的部族。” “这一次姜由族长临去前,曾与我多次商讨姜氏的前途,以及如何才不让放牧的部族与种植庄稼的部族再发生冲突。” “或许百世之后,这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但同在姜氏之内,却有一个机会可以消除百年的同姓相争。那就是在姜由族长的带领下,以山为界,山内的部族以农业为主,山外大草原上的部族以畜牧为主,两者不得互相干涉,也不得挑起纷争,并可以粮食和牲畜进行交换。” “若姜由族长得以做到这点,则黎族将立成神山下的大族,甚至成为宗族,将来可以在神山下建城及种植作物,再没有姜氏部族能够驱逐黎族!” “黎族若能齐心辅助姜由族长做到这一点,那将不负百年来历代先祖所流血,他们以血肉相拼,不过是为了让姜氏部族不再以‘蚩尤’看待黎族人,让牛羊自由啃食青草的同时,也留下一片山地供黍生长。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 “太昊一族将全力支持姜由族长的行动,以避免同为姜氏的各族再次流淌兄弟之血!” 大殿内一片寂然。 大长老沉吟不语,其他长老也在静思。 “如今太昊族内事务繁忙,我实在无暇再过多参与黎族事务,后面的日子将由大长老带领大家,如有要事,请派遣战士到太昊城。我必在当日赶到!”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再与他们废话。 更多的细节就让他们在大殿内自己磋商吧。我再留下去,也只能是“一言堂”地局面,不可能会有长老或部族与我直接争论,起不到解决问题的作用。 第二天一早临行时。我向大长老打了招呼,一旦黎族内纷争过大,弹压不下来,就立即派遣人向我通报,大长老答应不迭。 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在城中“大开眼界”的有熊族战士们,这些家伙,除了公孙豹被我叫在身边不得离开以外。多数都去参观制作农具了。 石头城内没有规划匠作区,一到农忙时,就全民齐动手,几乎家家都会一点制作农具的技术,但和“专业化”生产的太昊城比较起来,这些农具就太粗糙了,从质量到形式都有极大落差,多数农具都是太昊的仿制品。 有熊族在多年的农业生产中。也积累了一些农具的制作经验。但和黎族地比较起来,就显得更加粗糙和简陋。 城内的建设只是让他们羡慕,却没有多少仿制的想法对他们来讲,仿造这样的建筑是一个高难度地动作。但农具就不一样了。数代“农民”下来,看到一件别出心裁的农具,这些有熊族人就知道它的用途是什么。而且黎族的这些农具看起来从样式到工艺都比较简单,正是比较适合“盗版“的那一种。 这就是文明落差的威力。 但这些有熊族人不知道,他们要学的东西,将要超越他们所看到地这个阶段。 太昊五年,三月日,中午时分,我们就到了太昊城。 这还是因为有熊族人们不惯骑马,一路上都走得比较慢。 风余和土鲁他们率所有长老、主要匠师以及我的小家所有成员,在太昊城外等候已久。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中,一骑小马驹冲出城门外的阵列,冲我们的大队跑来。 小马直冲云龙,被云龙很有经验地轻轻侧身让过,我一伸长臂,将小马背上的“骑兵”抱在怀中。 “爸!” 元方一边挣扎,一边偷眼看着那匹跑远的马驹。 这小子,才不到9岁,谁让他骑马的?领了驾照没? 城外的人哄笑起来,把本来迎接胜利之师凯旋地庄严仪式气氛都冲淡了。 但仪式还得继续,长老们把我和所有地骑兵引到神庙前的广场上,那里早已经设下香案,太昊族人在城门至广场之间的道旁挤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步兵们维持秩序,我和骑兵们根本没法子走到广场去。 一路上都是“太昊万岁!”、“族长万岁!”的高呼,让我不觉有点飘飘然起来。 “小心!一定要小心!你还是人!不是神!”我在心里悄悄提醒自己,不过在后世从小连“三好学生”奖状都没拿过几个地我,还是有一点激动——xx镇第一小学的老师们,你们看走眼了!你们的学生如今也争气了! 难道这还比不过几张奖状? 不过回头一想,忍不住还是有一点泄气:那些老师们除非在考古工作中发现有一个学生当了他们的万世先祖,否则只有可能在传说中听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大神”! 俺要不要将来烧制一块陶片,上书“xx学校xx级xx班赵飞到此一游”? 站在太昊神庙前的香案旁,我正在浮想连翩。 “族长!族长?” 风余悄悄扯了扯我的“皮夹克”,才让我回过神来。 拈香在手,我以“不世战果”祭告太昊先祖: “太昊祖神!历代先祖!太昊族长云齐,为报族人无辜殒命之仇,保我太昊基业如磐石之安。族人不受侵凌之苦,不得已而兴兵,合太昊、少昊、黎族,公孙氏之力,胜姜氏炎族于大河之畔,族人不损而归,姜氏各族化敌为友,公孙氏北归祖地。皆祖神庇佑之功,元齐岂敢或忘!” “今率百胜之师,及太昊合族,谨以三牲。奉至祖神及先祖灵前,祷谢祖神及先祖之恩,并祈求祖神及先祖佑我太昊再无灾殃,秋收大成之日,将再备三牲,以粟酒献于灵前!” 广场上的族人欢呼声再起,将我和长老们送入宗庙内。 有熊族只有公孙豹作为贵宾得以入内。旁听太昊事务,其他的“学员”们则被土鲁领走,撒向各匠作区安置。 公孙豹经过石头城的洗礼,对宏伟建筑早有了免疫力,但太昊神殿的气势还是让他肃然起敬。 神殿尽头,核心地长老和我一起真正地祭祀了人头蛇身的两个祖神,才在议事殿入座,开始商讨太昊的事务。公孙豹在我的坚持下。才勉强落座。得以了解太昊的管理运行模式。 公孙干率公孙氏大部走后,公孙豹这支被我寄予厚望,这一次他能来,我当然不会错过让他全面接触太昊文明的机会。其他的生产技术自有他的族人去学习。包括文字、医术、历法等知识也会在“有熊族培训班”地课程表上出现。 而公孙豹的任务,就是学习如何胜任一个强大农业部族的族长! 太昊长老们按分工的不同,分别就太昊地行政管理(基础建设、人口、军事等)、法律事务(族内纠纷处理,内部部族冲突处理等)、生产管理(匠作区生产、农业生产)等方面的工作,向我汇报在近两个月中所取得的进展,以及其他需要我处理的问题。 整个过程秩序井然,每一个专门的事项由一位长老负责汇报,其他长老原则上不插嘴,而一个部门在汇报时,其他部门也无从置喙。尽管只是将太昊的长老团进行了大致分工,并没有建立真正的行政部门,但长老们通过近一年多地管理,已经做到了“术业有专工”,彼此间职责分明,互不干涉。涉及到两个以上部门的事务,才交由长老大会集中讨论,并由风余代替我最终拍板。 我回来以后,风余就交回职责,只起到长老团召集人的作用。当然,如果召开长老会议,风余的发言仍是各长老中最有权威性的。 从长老们的汇报中我得知,太昊城内的人口又有增长,太昊各小族不断加入,现在已经有22100余人。 这大大增加了冬季房屋建设的工作量,也加重了神庙内公用粮地负担。目前,神庙内只有存粮不到200吨了。 为此,长老们分别与各小族进行了协商,从各小族仓库里借了部分粮食给那些新加入地部族。 另外,由于城内牲畜过多,畜栏已经不能容纳,加上每天要离城很远去放牧,负责放牧的族人叫苦不迭,长老们经过一致协商,决定在离城约十公里的地方建设畜栏,将城内的牲畜放到那边去。 安全方面,在新建地畜栏周围建设土墙,用于防御猛兽,如遇敌族入侵,族人燃起烽烟,骑兵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赶到,相信没有任何敌人可以轻易地在一个小时内将太昊的牲畜劫掠一空。 这是个不错的方案,看来,太昊要结束人畜同处一城的时代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大跃进 “移畜栏的事情还得推到春耕之后”负责农业的长老风极开始发言了。 看到我对移畜栏的事情兴趣盎然,风极对农业生产的紧迫性提出了建议:“按去年的数量,即以每人两亩算,今年我们的土地也大为不足,需要开垦更多的荒地!现在春播已近,已经开垦的土地加上熟地,一共也才近4万亩,不足之数,族人正在开垦,但恐在春耕之前来不及完成!” 这是个大问题! 自将耕地分给各小部族之后,有相当一部分小族不停地在开拓荒地,但守成之族也不少,这就导致总的耕地增长速度有限。 随着新的部族加入,新开耕地的工作得到加强,但仍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颁令下去,从明日起,从太昊城往西的坡地上,各族均须开垦一块新地,不得小于各族已经开垦的土地,新地今年产出粮食全归各族所有,不用上交神庙!” “太昊所有的牛车和骑兵,均无条件支持开垦工作,负责运送开垦所需要的农具;匠人们明日起在新地上建起草棚,供开垦的族人暂住。” “族中所有的牛也分配给各部族,匠作区的牛也要借出来,春耕后再还回去,匠作区产出的犁头可以先借给各族,待秋收后用粟米偿还!” 一系列的命令让长老们哗然——4万亩?族长要求新开4万亩地? 按目前城中近1万的壮年劳动力算,每人得新开四亩地! 但我有足够的信心。 以三人为一组的牛耕队伍。一天开出三亩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还是要求质量比较高的情况下。 目前城内上千张犁应该是有的,还需要赶制大批犁待用,但如果这一千张犁能保证损坏后有及时修复和补充。就能在15天内完成4万亩地地开垦! 总共需要近6000~7000劳动力参加开垦工作,这也是我到原始之后所作出的规模最大的生产规划。 8万亩! 我要让太昊的农业生产规模达到8万亩! 这个目标实现后,就可以做到“一年产出,两年温饱”! 进入农业时代以来,每一年,粮食总量一直都在温饱的边沿,稍多一点的年份。往往因为需要投入基础建设而消耗掉了,从来都没有建立起真正的“安全储备用粮”!——国无粮则不稳,民无粮则不安,只有超越生存需要的生产规模。才能让农业社会真正安定下来,具有抗灾防灾的能力。 当晚,“农业开垦令”被各长老分别带回了所属的部族,匠作区在土鲁的安排下,甚至连夜开工,赶制犁头。 在都采用铜犁不现实的情况下,甚至石犁也在大量生产。 又是一片大忙即将开始,开完会后,给公别豹安排了住处,我匆忙赶回了家中。 一家三口无心晚餐,都在门口引颈而望。 “爸爸回来喽!”元方的嗓门最大,老远就从巷子里跑过来。跳到我怀里,差点把我撞翻——这小子,快9岁了还这么皮。不过近一米四地个子已经达到族内许多长老的高度了。重量也有六十多斤,这么一下子猛然扑来。也还真有一点力度。 樟桦和梅梅就要淑女得多,只是梅梅眼眶挂泪,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进得屋来,满屋浓香,佳肴满桌,香喷喷的粟米饭,嫩滑的蒸全鸡,青翠的炒野菜,一大盆炖羊肉……让我在公孙氏饱受折磨的肠胃得到了安慰。 入夜,打发两小到他们的小屋,我和梅梅相拥而泣,缠绵竟夜。 这些年来,一直为部族发展辗转奔波,对家中的三口,实在愧疚良多。 但日夜如梭,岁月无情,深知此身有限,恐怕一朝挂掉,仍留下一个脆弱的烂摊子,这一趟就白来了。 极尽欢畅之后,我拥着疲累无极的梅梅,深谢上天给我的礼物,让我在这个世界并不孤单! 我一定不能辜负老天的恩赐,还报给老天一个高速发展,稳定成长的文明。 第二天一大早,城边上的开垦工作被停了下来。 离城三公里以内的地方已经基本被开垦完,新开的地都在城西三公里以外的地方,带上农具以后,步行得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所以在西门外,太昊所有的近100辆牛车全部整齐地待命,400多骑兵也全部到位。 上千张犁和相应的牛都已经就绪,犁都放在牛车上,400多负责搭棚的族人由骑兵带上,先期奔往待开的土地。 “驾!” 土鲁率先挥动木棍,驱赶牛车,跟在骑兵之后,上百辆牛车紧紧跟上! 4000多族人随后出发——农业时代史无前例的开垦工作终于启动了。 我不等大队,族人一出发,我就纵马直扑待开的新地。 建棚是从有熊族那里借鉴来的,这种建筑形式时间短,有效容量大,成本低,作为临时建筑是不错的选择。 我选了一个离城约6公里的地方,让匠人们在那里集中建设草棚,按我的规划,日后将以此为雏形,建设多个“集体农庄”,以满足大量聚居的城市人口需要,而不是总在城边上进行农业生产。 所以说昨天的长老会提醒了我。 既然可以在离城十公里的大草原上建设土墙围起的畜牧基地,为什么不能在离城较远的地方建设农业基地呢? 只要距离太昊城不太远,太昊骑兵随时可以为这些“卫星基地”提供强有力的安全保障。 太昊骑兵数量一直保持在约600骑的水平,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大群的野马,马的繁殖速度有限,加上不断支援少昊和黎族发展,送出去不少马匹,结果太昊的马匹总是仅足敷使用,而得不到加强。 等木驼他们回来后,600来骑应该还是足以应付眼前的需要。 上百柄铜斧同时开工,伐木的对象是那些直径在20厘米左右的幼树,长度要求在五米左右。 改进后的工具威力惊人,在用马拉的帮助下,匠人们平均每小时可以伐倒两到三棵树,其他的匠人们则在挖出用于搭棚的圆坑。这一次,轮到同行的有熊族族人指导具体方法了。 很快,当其他部族的族人进入划定的开垦区域时,已经有近500棵树被伐倒,数十个草棚同时开始了搭建工作。 以直径为500米左右的草棚区为中心,距离三公里之内都是开垦范围,各部族除了在熟地上整理土地准备播种的“农民”和在家中紧张选种的妇女同志以外,能派遣的劳动力都派了出来。 看来“农业开垦令”中的减税政策对各部族还是有吸引力的。 尽管我提出可以向匠作区借用农具,秋收后再偿价,却忽略了“私有制”的先天威力:很快各部族就发现,凡是预支了部分甚至全部交换粟米的部族,就会优先得到农具。凡是天真的按“开垦令”上的说法,完全空手的预支农具的部族,多半被一拖再拖,老是得不到满足。 我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私有化以后,本来就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只是目前还不够彻底而已。 某些新增的小族和底子有限的小族还是会通过请我出面,得到必须的农具,那些颇有点底子的部族么?对不起,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两天下来,由于建设草棚的进度不能让人满意,多数部族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多时未用的皮帐篷用了起来,满足忙于开垦的族人在新土地上过夜之用。 骑兵们一看情况有改变,干脆承担起了夜间的护卫任务。 白天么? 在近5000人的劳动场地上,还没有那么大胆的野兽敢来搅扰。 第一场春雨是和木驼一起到来的。 3月27日,草棚中睡觉的族人被搭上去的树叶和粟杆间漏下来的雨水淋醒,这时天还未亮透,但族人们都从帐篷或草棚中钻出来,在甜甜的春雨中又跳又叫。 城中的2000多劳动力在风余的带领下,举行了春祭仪式,然后开始播种。 我则在新开的土地上没有回去——现在,开垦的工作任务更紧张了,我们已经开出了3万余亩新土地,还有近1万亩的任务要在五天左右完成! 开荒现场掀起了一场劳动高潮,匠人和骑兵们都加入了开垦大军。 “驾!——吁!——” “嗨左!嗨左!” 各种劳动号子四处响起,马鸣牛叫夹杂其中。 由于前些有几头牛扭伤了脚,加上匠作区大大加快了制作犁头,这两天甚至出现了犁头多过牛的情况。 一看有族人闲了下来,我就有点不满意,干脆以身作则,带几名骑兵战士,把麻绳搭在肩上,用多出来的人力替代牛,开始耕地。 闲下来的族人们见我都亲自下了地,干起了强力活,不好意思再偷闲,全都拖起麻绳,学我的样子,也加入了“以人代牛”的队伍。 木驼在这时候赶到了现场,为我带来了姜由的最新消息。 第一百四十章 全面建设 “炎族还是姜氏的宗族!” 木驼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我略略有一点失望,但从后世的结局来看,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因我的到来,历史发展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就这件事来看,让黎族担任宗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啊! 为什么最后还是炎族成为宗族呢? “姜氏经过数代发展,早已经不只是姜姓一族,以部族为姓或以居住地为姓的就有申族、吕族、许族、共族等许多部族,规模都不小于皋陶等部族,有的甚至接近少昊的规模。历代以来,在姜水河畔牛神山下祭祀祖神的都是姜氏炎族的一支,所以不论规模大小,都奉炎族为宗族。” “姜由虽然带回了炎族最大的一支,让炎族成为目前山上最大的姜氏部族,但各异姓部族始终都奉炎族为宗族,姜由也不好强让各部族承认黎族的宗族地位。” “但各族也都承认炎族选择黎族的族长作为宗主族的族长,也就是让姜由成为了山上最大的族长。” 我不由骇然——姜氏部族究竟有多大?! “所有的部族都在同一座山上吗?”我问木驼。 “不,姜氏后人分布极广,我协助姜由召开部族会议时,最远从两天的马程外接来了长老和族长,有的甚至是从大河北面赶过来的,走路走了十天!” “那姜由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他近期不回来了——石头城暂由太昊族长代领,日后再来决定是返回神山还是留在太昊发展!” 我不由得默然——看来这个炎帝是要换人了。 那将来的蚩尤还会出现吗? “姜氏已经接受黎族种植黍了?”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今后难免要起冲突。 黎,就是黍加上一把农具。这个字的出现,代表农业社会已经有了代表性部族,我不能允许这样的部族受到排挤或被消灭。 “是地,长老会议已经一致同意,山地上的部族可以种黍,草原上的部族则主要是放牧。双方可以交换产出,但不得发生争斗,否则各族共讨伐之!” 我不禁失笑我现在所做的,将畜牧业和农业移出太昊城,建设农业和畜牧业生产基地,是不是也基于相同的潜在因素呢? 后世的城市,是商业、手工业、文化教育、医疗卫生、行政、科技地中心,却不是农业和畜牧业生产的中心。农业和畜牧业生产主体上都将远离中心城市,只与城市存在物质交换关系。 现在建设的这四万亩集中发展的耕地,还是在太昊城的羽翼下,但我有意将其建设成一个农业生产基地。将来和太昊城相对独立,并在长远的将来以此为模板。建设更远和更大的农业生产基地——农庄! 多年以后,发展起来的农庄也许将会成为太昊地卫星城。 但现在我需要的是足够的机动力量,让建设起来的农业和畜牧生产基地有足够地力量保护。 “族长,我在大河北方看到了一个野马群!”木驼深知我心,立即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什么?在哪里?有多大?”我被这个消息打动了。 “在姜氏最北方的那个部族外面,有好几百匹!但那些马比我们太昊地马要高大,正在往北跑,我们追不上。”木驼有些沮丧。 高大?难道是从蒙古草原上过来的马? 后世的南方,始终没有足够高大的马和北方的游牧民族相抗,而西亚的阿拉伯人则有更好的马匹。但在这个时代,他们应该还远没有完成对纯种阿拉伯马的选育工作吧。 但最让我失望的是,这群马在大河北方。而且正在往北跑! 春汛已经到来,大河已经不是我们能渡得过去的了。现在只能默默等下去,到了今年冬天,我一定到大河之北,去看一看公孙氏地发展,并寻找这些“高大”的马! 木驼的到来加速了我们地开垦工作进度,3月30日,第二场春雨过后,已经到了在新开的土地播种地日子。 这一年,新旧土地加起来,光种子就耗了近60吨,挑选种子花了整个三月份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播种也花了17天! 接下来骑兵们面对一个艰巨的任务:保证这些种子和农民的安全! 600骑兵分成30个小队,轮流出动,射杀敢于靠近农业用地的野兽和野禽,我的要求是——不论大小,通杀! 大的野兽会威胁到族人的安全,小的野兽和野禽则会刨食土中的种子,以及威胁到刚发出来的芽。 参加完农业生产的族人它即投入到围绕新士地的基础建设中去,一方面是在##太昊城的新增土地上建设篱笆墙,以减少安全压力,二是投入到“农庄”的建设中。 农庄的设计是以防御野兽为目的,所有的建筑都以砖砌或土夯筑成,在原来的草棚区基础上,建设起了砖砌的近千米围墙,由于只是防御野兽,墙体只砌了两层砖厚,2米2高,并在庄内建设了望塔,高度达到6米多,人在塔上可以看见绝大多数新开的土地情况。当然也能轻易地发现兽群。 庄内搭建的临时草棚仍在发挥作用,建设大军就住在里面,随着一间间土坯房或砖房的落成,这些草棚也一间间拆掉。 城内的几乎每一个部族都在新开的土地上有一份,所以也分别在农庄内建设起了自己的房子,实行“局部私有化”以后,我和长老团只需要制订并发布合理的政策,这些建设就会有各族去完成。 公共建筑,如围墙或了望塔,则由我发布命令,各族共同出力建设完成。 同时展开建设工作的还有靠近草地边沿的畜牧业基地,那里的建设内容要少得多,主要是大量的畜栏,还有供牧人居住的少量砖房。 但为了改善牲畜的生存条件,让牲畜的死亡率大降低,我让族人建设了部分“窒内畜栏”——厩! 在暴雨或下雪的时候,给这些牲畜提供一个屋檐,将大为降低牲畜致病的可能性。 城外的建设快速展开,城内的建设也在规划。 人口主要还是集中在城内,农庄和畜牧基地都不需要太多的人常住,所以当牲畜即将移出城时,我就得将原来占地极广的畜栏区重新规划了。 人口居住区还没有显得太挤,规划的民用建筑区连40都没有用到,但从长远考虑,我不打算占用规划好的民用区进行公共建筑建设,农业大跃进以后,仓库的不足暴露出来,所以在新的规划里,原来的畜栏区将用于建设晾晒场和粮仓! 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晒场的材料我采用了全砖材! 后世的广场,不也是有砖铺地面的么。 但这一次,我要匠人们烧制一种特殊的砖——正方形的“地砖”! 试了很多次,只要砖的面积超过30x30平方厘米,得到的基本上都是碎砖块,万x万厘米只能得到70左右的合格品,20x20里面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没有时间搞科研了,为了保证合格率,我要求匠人们都烧制20x20平方厘米的方砖,小点就小点吧,我又不是在建设天安门广场! 5月中旬的时候,农庄和畜牧基地都已经建设完成,地里的粟苗也已经长到80厘米左右,今年虽然雨水比较多,草原上不时有积水,但我们的庄稼地和畜牧基地都在坡地上,没有受到殃及。 各部族中,牲畜比较多的部族都在积极参加畜栏建设,特别是属于本族的那部分,建设完成后,就迫不及待地将牲畜赶到基地去了,草原上的青草正茂盛,一年中最长膘的就是这个季节,错过了就可惜了。 畜栏移走后,我让族人们投入建设晒场的战斗中去。 频繁的建设工作让我对族人的劳动热情都有点怀疑,但时间不等人,四个月之后就是秋收,只好再继续辛苦族人了。 但长老们采取的办法让我的担忧不再出现——每个部族按人口多少划出一个范围,提供墙砖和地砖,让他们自行建设仓库和晒场,建设了就有得用,不建设就没有。 看到地里长势喜人的粟苗,想到秋收后的困境,各部族族长和长老们“咬牙切齿”地、“以身作则”地投入到粮仓建设中。 太昊的发展就在这一年进入了一个黄金阶段。 大跃进的决策可能产生的种种弊端都没有超出我的预期,各项建设都进行得很顺利。以至于我甚至打算将下一年的工作重心转向其他方面,让太昊保持目前的发展势头就足够了。 但进入六月以后,情况开始不妙起来。 雨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草原上的积水一天比一天多,牲畜们只能在有限的坡地上活动,很多时间甚至只能呆在新建成的厩里。 草原上的水势让我回忆起在太昊神山那年的滔滔洪水。 那一年的洪水让我损失了近半的庄稼,从而推迟了太昊的农业发展进程。 那么,今年的洪水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荡起双桨 “族长,不好了!洪水漫到畜栏里!” 任族的族长用一块牛皮顶在头上,冲进了神庙的议事殿。 洪水已经在六月中旬漫过了一米多深的长草,修得比较低的一个畜栏已经有水浸入。但我更关心的是,这场洪水最终会升到多高? 茫茫的大草原已经成为一片泽国,太昊城和石头城两天前就没有了联系,从最后一次联系得到的情况看,石头城今年不好过。 他们的城墙还比较安全,距离水还比较远,但庄稼就不一样了。 从骑兵带回来的消息看,30左右的庄稼已经进了水中。如果洪水继续上涨,至少黎族人会损失一半的庄稼! 黎族人种了近1500亩粟和2000多亩黍,这个损失会让他们明年很难过。但黎族现在有大量的牲畜,加上近半的收成,实在不行再由太昊接济一下,明年也能对付过去。 但持续得不到他们的消息还是让我焦燥不安。 太昊的情况安如磐石,建城的时候就已经吸取了太昊神山的教训,考虑到了高度问题,开垦农业用地也基本与太昊城高度相差不太远,再往西边,地势还要高,这也是我坚持要把新开垦地区放在城西的原因。 但东边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水势不断的上升,将东边淹成了一片海洋! 更让我担心的是,到了6月下旬,雨已经基本停了下来。可水势不见消退,反而见涨,最特别的是。水中泛起了大量地泥沙! 这不对啊?! 往年发再大的水。草原上的水都是清澈见底,这如今大量地泥沙是从哪里来地? 太昊所有的牲畜都迁到了高处,甚至有的牲畜又已经迁回到了城内,畜栏那里已经有一小部分完全浸入水中。 石头城怎么样了?他们的族人们都安好吗?,如今,石头城只是汪洋中的一个孤岛。黎族人生活还过得下去吗? 7月初,洪水终于开始停止了升高,水面也不像前些时间那样波澜起伏,而是安静如一个平湖。 但这个“湖”大得惊人,站在太昊城东门外的坡地上。只看见一片无边的浩瀚海洋,甚至见不到一个孤岛浮出水面。 石头城在哪里? 忧心如焚下,我叫人开始伐木,准备编一个大木筏子——造船是来不及了,希望这个简陋的水上交通工具能载我到石头城去,看看那里的“黎民”们。 木匠们在林中伐下数十根直径在30厘米以上的“大树”,选择的都是那些木质比较疏松的树木,我再挑了其中粗细比较均匀的20来根,斫成6米左右的长度,在两头砍出栓麻绳的槽。在水边将这些木头捆成一个比较平整的筏子,再从两面绑上横向的木条,确保筏子不会轻易散掉,也不会翘曲。 筏子的一头,我让土鲁架起了一个“舵”,用于控制前进方向。 太昊五年7月11日,这个基本还看得过去的“水上交通工具”正式下了水,我带着铭战士,手持新做的“桨”,踏上了太昊首次水上地出征行程。 为安全起见。所有的战士都用麻绳捆在了筏子上。 岸边上站着至少2000人在为我送行,看着我们几个踏上筏子,好多大婶大娘小mm都闭上了眼或者转过头去。 “哗!” 见到我们安然无恙。筏子向水面荡开出去,岸边的人喧闹起来。 好心的大娘和mm们都拍手呼欢起来。 四名临时“水兵”在我的指挥和示范下。开始笨拙地举桨划动。 暴汗!瀑布汗! 一个小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我们的筏子在出发地靠了岸! 我无奈地看着几名水兵,一筹莫展。 他们也已经筋疲力尽,却只是将筏子划了一个大***,我再怎么掌舵也管不了用。 主要是其中一名力度太大,而其他三名水兵却连操桨的基本动作都还没有学会。 临靠岸的时候要不是我抢过一把桨在水中连撑,恐怕我们的筏子还得硬撞上岸去。 怎么办? 在岸边立起木桩,将筏子用麻绳系在木桩上以后,我得先教会“水兵”们划桨地基本动作了。 我让“水兵”们坐在两根编筏子剩下的木头上,举桨空划,我在一边逐一纠正动作。 这一次参观的人更多,3000多人站在坡上,好奇地看着四名战士骑着两根木头,手里拿着两根“木板”,在看不见任何东西地地面上划动。 有两名战士被围观的人群讥笑得满脸通红,举桨都力量不足了。 好在中午时他们进步都不小,我大着胆子让他们再一次上了筏子。 解开缆绳以后,我掌好舵,一声令下:“划桨!”四支桨同时伸入了水中,以几乎同步地动作开始划动。 岸上的人不再讥笑,重新让我听到了欢呼声和鼓掌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我在筏子上唱起小曲,让几名“水兵”听得很满意,也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日暮时,石头城已经在望,看来根据太阳判断的方向还是基本准确的。 筏子还没到,石头城外已经站满了人。 “哗!” 发现是太昊族长坐在筏子上,那些跑出来看“水神”的黎族人哗然了,刚才还跪在地上的黎族长老没有想到。从天边飘过来地“神”居然是太昊的族长! 等我靠了岸,几名水兵开始打桩泊“船”,岸上的“黎民”又跪下了好多——“神族长”真是名不虚传啊!在如此滔天地洪水中都能来去自如! 石头城外距离水边只有不到300米的坡地了。落差也就两三米。可以说形势也不容乐观,但总归是看到洪水不再上涨,已经有下降的趋势。 进入城中,没有出去接“水神”的人们各自呆在家中,有的倚在门外,面色忧郁,被困了多日之后,族人们对前途毫无信心。 石头城外还有一片坡脊,近7公里长,两三公里宽没有被水淹了。黎族的庄稼一半多就在这片山脊上,但目前牲畜和庄稼抢地的情况已经比较明显,水再不退下去,连供牲畜吃的青草都不够了。 但现在一切都开始好转,水势下降以后,城中长老们的心情明显好转,加上现在又有我的到来,更加放心了。 至少知道太昊在黎族危难时不会袖手旁观。 以太昊的繁荣强盛,支援一下黎族应该是没有问题地。 石头城中的粟米还有如200吨,足以让族人支撑到秋收。但这个秋天就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剩下的8000多亩地,从经验看,应该可以有近800吨的收成,那就可以渡过下一年了。 水退后,牲畜应该还能起点膘,这个冬天就能对付过去了。 我知道太昊的情况,我们今年的确要比石头城要好得多,秋收后,根据收成情况。如果石头城有困难,我们是一定会支援的,但目前的情况总算还让我比较放心。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第二天,我们的筏子往回启程了。黎族人什么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但我的到来仿佛给了所有族人一颗定心丸,看得出来,第二天,所有族人都一扫脸上的阴霾,送我出城的人们笑逐颜开,不再有昨日的忧郁。 远离石头城,我们却在大水中失去了回太昊的方向,向西边划了许久,直到我的心里都有点发毛的时候,才远远看见太昊城的轮廓从天际 “道不行,乘槎浮于海。” 我的理解,现在的情况是“道不行”——从地面走路不行,就只能“乘槎浮于海”了。 这种尝试在原始人眼里是惊人的,从发现太昊城到我们在岸边泊好筏子,不到两个小时地时间,岸边站了不少于5000人! 梅梅哭叫着扑到我怀里她以为我被“水神”带走了,这比到北方打两个月的仗更让她担心。 要不是对族长的无上信心,相信那几名“水兵”连踏上筏子都不敢。 现在,双膀都已经肿起的“水兵”们对这种交通工具已经掌握了一点技巧,懂得如何在划动中节省体力。 但短时间内,这种活动应该不会再进行了,水退下去以后,主要的交通工具将是骑兵的马和太昊牛车。 岸上的族人在欢呼声中将我和那几名洋洋得意的水兵迎入城中,风余他们居然为此准备了在神庙的祭祀仪式! 太昊的族长和族人,用木制的筏子,深入茫茫的洪水,找到远方的部族,并平安地回来,这就是一个伟大的神迹! 这个神迹的诞生,其意义不亚于太昊五年空前的农业开垦,也不亚于史无前例的太昊五年大洪水! 风余已经在神庙内建立了大事登记制度,并同时立有正副两册,作为太昊史书的雏本。 “编筏入洪水”这件大事,一定被他列入册内了。 但洪水在7月底退下去以后,我们才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神迹”! 真正强大的还是老天,还是”造化”! 改天换地,对它来说简直就不当回事,但对我们来说,却是生死攸关。 大河改道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渡过大河 “什么?大河改道了?!” 骑兵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坐不住了。 洪水肆虐这两个多月里,铜锭已经断了货,打铜区的匠人们整日长嘘短叹,无所事事,就等着水退后让骑兵们去带一批铜锭回来好开工。 按以前的规矩,去带铜锭的骑兵会得到一些铜制品,他们也非常愿意。 但8月6日出动的“运铜队”在13日就返回了太昊城,然后给我带回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水很宽,一眼望不到边我们沿河跑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过河的地方,只能返回了。” 三天后,我带着一队骑兵到了大河边。 老天! 大河将我们原来从少昊过来的通道完全阻隔断了! 现在大河是从西北往东南流的。 按道理这个方向是淮河流域啊!为什么成了大河的入海通道? 夺淮入海!我脑子里浮出这四个字。 在后世的书上,我应该在哪里见过这四个字,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了。毕竟是学工科的人,对这些文史方面的细节不甚了然。 但现实就是:我们和大元诸城、少昊、有熊族都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公孙豹跟在我身后,欲哭无泪。 他还怎么回去啊! 现在的大河才真正露出了“大”的本来面目,再不是冬天那般清浅孱弱,而是磅礴浩瀚,一眼望不到边,从我所在的地方望过去,至少也得有二十多公里宽的河面! 这个宽度甚至不会少于从太昊到石头城的距离! 后世的黄河应该没有那么宽吧。 近百人分为两队,分别沿上下游两个方向开进,寻找可能地过河地点。 我往上游走。对另一组骑兵提出的要求是:“寻找水面平稳,宽度尽可能窄的地方。” 入夜以前,所见的都是茫茫水面,不见对岸,耳边尽是哄鸣的水声,我们在大河边搭起帐篷,露宿下来。 熊熊的篝火燃起,映得星空黯淡。我和公孙豹他们在星空下的大河边,看着波纹反射的火光发愁。 公孙豹其实不用太担心,大河在冬天可以轻易地涉过,最多只需要等几个月而已。有熊族今年地粟应该也要丰收了吧,我留下的那些战士应该能够为有熊族人提供必要的农业技术指导。甚至我相信,在冬天到达有熊族的公孙豹会看到,他地族人已经可以开始制作比较粗糙的陶器了,而且生产农具、弓箭和藤网的技术也已经大为提高。 但我的麻烦才刚来到。 太昊这几年的发展,与大元诸城和工业村源源不断提供的人才、技术、铜锭有密切的关系,而太昊地最新技术也在通过这条道路反向提供给大元诸城和少昊。 下一年。我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将农业发展作为主要任务,而是集中精力寻找更多的金属矿,尽可能制作出比较硬的青铜来,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提前生产出铁来。 同时还规划了向公孙氏迁往北方的部族,以及姜由新控制的姜氏部族输出太昊文明。 但大河的阻隔,会使得太昊和少昊、大元诸城的物资和技术往来大大受限,特别是金属制品地缺乏了将严重制约太昊地发展。更谈不上大规模地向北方各族传播技术和文明了。 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难道用我才发明的木筏子? 这东西全靠木材身的浮力载重,加上形状很难加工,在水中的阻力较大,划起来十分费力。运送少量地人和物资还不是太困难,但要运输大宗物资,特别是还有怕水的粮食,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两天以后,两队骑兵按约定回到了出发点。 比较起来,我们的出发点已经是最理想的渡河地点了,其他的地方要么窄而水急,要么水平稳而宽得没边,根本看不到对岸的一点迹象。 没办法了,当前紧要的事情是和对岸取得联系,再想办法运送物资。 铁!我现在迫切地需要铁! 有了铁,就能造出锯和钉,就能制造出高精度的薄板,就能造出船。 到那时,谁还怕这样的河! 但现在对我来说,大船还是yy的产物,现实点讲,恐怕只能先造几个木筏子了。 这一次我让几名骑兵速回太昊城,叫木驼带上大批木匠,并带着工具赶到大河边。而我们留下来的人则利用手中有限的工具,先建立一个简单的“码头”。 数十柄铜斧和石斧同时投入工作,在周边的森林里伐下大量木头,用马拖到河边。停泊筏子不需要“深水码头”,只需要在河边树起一些木桩子就行了。大量伐木是为了在河边建设一个临时基地用的。 七天后,上千根圆木堆积在大河岸边,而木驼也及时带200多匠人赶到。 一个边长近200米的小型“寨子”在大河边迅速成型,两天内,作为墙的木桩上都缠上了藤条和横木,让寨子内的人有了一点安全感。 到8月底的时候,大河的水已经渐见消退,我们的寨子面对的河面已经退去了近500米距离,虽然仍是看不到边,但已经可以预见,数月后的深冬时,这段河面将会变得很窄。 但我却没有耐心等到数月以后了。 三个多月没有得到铜锭,也没有对岸的任何消息,让我心急如焚。 十来个木筏子已经造好,五十名新改造的“水兵”也已经在岸边的木头上练习了三天的划桨动作,掌舵的“水兵”也接受了基本的理论培训。 这些天来我发现地最大的问题,是所有的“水兵”都和我一样——根本就不能下水(汗!)。 所以我得为每一位“水兵”分别进行“水上安全教育”,我可不想让骑兵一变成水兵就姓“沉”名“到底”了。 主要的安全措施还和以前一样——将“水兵”们捆在筏子上。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比较平稳的河面的原因。 29日早上。第一批五个木筏子放入了大河中,20多名“新扎水兵”战战兢鼓地登了上去,我举斧把系在河边木桩上的麻绳砍断,五个筏子先后飘了出去,从筏子上传来一阵惊叫声。 不过太昊战士的素质总还是不错地,十来分钟后,终于全都按这几天来训练的动作要领,开始同步地划动木桨。 五个木筏子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划了半天,跟我上次一样,费了老大的劲,却没划出多远的距离。 “砰!” 两个筏子上地“水兵”手忙脚乱地将筏子碰到了一起。其他筏子上的“水兵”慌忙用力刑水避开。 还好,匠人们准备的麻绳质量还不错,两个筏子都没有散开的迹象,但也让筏子和岸上的人骇然失色。 半个小时后,五个筏子终于开始远离岸边,并以较为准确的方向前进。 第二批筏子投入运行,我也在这一批。 这一批筏子里有一个扎得比较大。我让匠人在筏子中间树了一根桩,尝试着将一匹马牵了上去。结果这家伙让我们延迟了足有一个小时! 10来个人踩下水稳住筏子,两个人在筏子上拖,四五个人在岸上赶,折腾了半天才将这匹“绝不上船”的旱地马牵上了筏子(几乎是抬上去地)。而且从上筏子后的表现来看,它的胆子也不比我们的水兵大多少。 我也在这个筏子上,但为保险起见,我没舍得让云龙上来我还没找到保险公司。为这个已经与我相伴十来年的伙伴保个险。 有了我在筏子上。这个大筏子负责划桨的六名水兵配合得很好,还及时避开了与其他筏子的碰撞,顺利地驶向对岸。 两个小时后,我们已经与其他筏子保持了较明显的优势。第二批地四个筏子已经远远落在了后面。要不是怕有筏子掉队,我们还可以将他们抛得更远,我们甚至已经能看到第一批筏子里落后地两个了。 从他们的前进路线看,这么个简单的运输工具在方向掌控上的确还差得很,只比飘在水面地几块木头好上一点点。主要是依靠划桨人员的协调动作来保证前进方向,这方面稍差的筏子很快就会落在后面。 受到筏子中间栓马桩的启发,我甚至开始想像,用一面帆来驱动木筏子的前景——后世的帆板运动,不就相当于在木筏子上加上一个三角帆么? 五个小时后,我们的筏子已经和第一批出发的筏子中最领先的那一个齐头并进了,其他的筏子只能缓缓地跟在后面。 我观察了一下,能基本和我们保持平行的这只筏子上,五名水兵的确配合得比较好,加上几个人的体型都比较壮硕,臂力肯定要好得多。 我们的筏子上多了一匹马,但同时也多了两名水兵,速度当然要快一点,最后还是我们的筏子上一名水兵率先叫起来: “族长!我们要靠岸了!” 河岸虽然早已经看见,但现在才近在咫尺。 站在岸边,那匹吓坏了的马现在高兴地撒着欢儿,我回头看着逐步靠近的其他筏子,和眼前滔滔的大河,同样兴奋莫名。 大河!我渡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建运输 在河岸边上我们搭起帐篷,建立一个简单的“登陆基地”,然后向周边展开搜索。 我原来指望首先见到一个鸟图腾的部落,毕竟我们朝向的是少昊的方向在前进,尽管由于大河的流速会导致一定的偏差,但按水的流速和我们对航向的控制来看,最多也不会超过20公里左右的偏差,应该还是在少昊族的方向。 为了与后续的登陆人员保持联系,我们在岸边燃起烽火,刻意制造大量的浓烟,告诉对岸的基地,我们已经顺利登陆,并为他们后来的登陆者指引一个大概的方向。 第二天,渡过来的人员分为三组。一组留守营地,一组登上两个筏子,开始尝试往回划,第三组人最少,只有一人一马,负责向周围侦察,寻找最近的部落。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到中午,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不是单骑出去的骑兵返回,而是从草原上奔来一队骑兵,大约有30骑左右。 本来我还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正打算命令留守的战士们作战斗准备,但一面执在首骑战士手中的一面墨龙旗让我放下心来。 在这几年里面,由于太昊的支持,少昊和黎族都有了一支不小的骑兵队伍,但两族加起来总量也没有超过100骑,主要是满足部族间的通讯需要,或者像黎族那样作为战斗指挥机动力量,数量一直很少。像这样以30骑以上的规模出动,一般只有太昊和大元诸城才做得到,其他两族除非是族长出动,否则没有这么多机动力量。 更主要是那面墨龙旗,是大元诸城和太昊的独有标志。 很快,30余骑就冲到了河边。领头的骑兵手执墨龙旗,一踩蹬,很漂亮的一个空翻,连旗一起转了个圈,落在我面前。 “贸易城战士马付,见过族长。”这名战士干脆利落地跪在了湿泥里。 “起来,大元族战士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我笑笑,将他扶起。这小子最多18、19岁。像我当年重生时的年龄,却远比当年我看到的木驼、马齐他们看起来要机灵得多,裸着上身,肌肉贲起,肤色晒得黑红,有一股彪悍之气。 不只是他,这队骑兵看我的眼光中都有一种热切和仰慕,在他们眼里。村长是传奇和神话。是力量和智慧的综合体。是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而我从大河对岸划过来筏子更为这个传说增加了一个最有力的佐证。 “昨晚我们就看到了这个烟。”马侑指着不停冒出浓烟的火堆,“要不是天色快黑了,昨天就能过来。今天出发以后在路上遇到一群狼,又耽误了一阵。所以现在才到族长这里!” 小伙子说话比较激动,但基本上把意思说明白了。 没想到我们给对岸发信号的烽烟反而成了贸易城骑兵找到我们的路标。 保留了绝大多数渡过河的战士留守营地,我和贸易城骑兵们同行,向最近的少昊族进发。出发前。又一批筏子载来了更多的人和物资,现在营地已经有了71名战士。搭起了50来个皮帐篷,有了足够的自卫能力。 绕过途中冒出来的几条小河,第三天中午,我们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少昊的神山。 建设农业社会数年来,少昊的发展在我意料之中,但亲眼目睹,还是让我吃惊。神山下已经建起一座仿贸易城的“少昊新城”,以神山作为一面天然的城墙,另三面的城墙都达到了1000以上的长度,墙高居然比大元诸城还要高,达到了五米左右。这样浩大的工程,可以想像,少昊各部族一定提供了巨大的支持。 更让我感到欣喜的是,距离城墙两三公里内,到处是茂盛地粟,抽穗已经完成,长势喜人,眼看将是一个丰收的大年,而且从庄稼地看,所有的地都用篱笆墙围起来加以保护,并明显分成很多小块,显然实行了某种程度的“承包制”或“私有化”。地里也普遍采用了起垄技术,抽穗前补施的农家肥还有残迹,杂草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后期管理看来也做得很到位。我按往年的经验估算了一下,这些粟地的亩产不会低于200斤。 尽管还没有看到皋陶、剡等其他少昊部族的建设情况,但农业在少昊的发展看来已经不弱于大元诸城的水平。 少昊城的守卫远远就看到了我们的墨龙旗,早早将城门打开,由于没有护城河,也就省去了放吊桥的程序。 “太昊族长到了!” 我们还没到城门处,已经有眼尖的少昊战士将这个消息用大嗓门吼了出去,城门内的一名少昊骑兵迅速向神山疾驰而去。 等我们进了城,神山下的石台上,少昊族长盈伯已经率长老们作好迎接准备。 少昊城内的建设明显有抄袭的痕迹,除了用山洞替代了宗庙以外,城内的布局相差无几,至少我就能明显地从建筑外观上分辨出匠作区、军事区、居住区,甚至还有和学校修在一起的医馆! 住房多数都采用了土坯墙建筑,但匠作区有部分砖房,只是还没有学会太昊的烧瓦和制青砖的技术,看来以后这块还得和少昊加强技术交流。 盈伯见到我就想跪下去,被我阻止了。 尽管在黎族见到了太多的跪叩礼,那也是在沿袭姜由在族人中形成的惯例,而在太昊、少昊族人间我还不习惯别人采用跪叩礼。 可能在多年以后,还是无法避免这种礼仪的普遍采用,但在我还能主持太昊事务期间,绝不会让这个礼节在太昊内推行。 “大河改道,截断了太昊、少昊之间的联系,盈伯为此多方设法,仍不能找到过河的地方,不知道太昊族长是如何过来的?难道在上游有浅水的地方?”让长老们安排接待,盈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昊族长!请问我有熊族族长在哪里,现在可安好?”一名长老从人群中挤出来,着急地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盈伯的问题,就被这个新的问题吓了一跳。 有熊族?这里怎么会出现有熊族的长老? 盈伯看我惊诧的样子,先向我解释:“大元诸城的骑兵自大河阻隔以后,不断地向大河上下游搜寻可以过河的地方,一个多月前,终于找到有熊族,知道了年初族长与炎族大战的情况,而有熊族长老也心系他们的族长,跟随骑兵战士到了少昊,希望能得到您和有熊族族长的消息。” “呵呵!你们的族长好得很哪!就在大河对面,要不是怕水,现在已经和我一起坐在少昊了!哈哈哈哈!”我一提起这头豹子就想笑,看上去勇猛强壮的有熊族族长,对木筏子的安全性却高度怀疑,尽管我一再对他保证,却始终无法将他劝上筏子,只得由他留在大河对岸。 “太昊族长是从水上过来的?!” 少昊族长老们一片哗然。 那是多么宽的大河啊!太昊族长是怎么从大河上过来的? 我跟少昊黄人详细解怪了一下木筏子的制作方法,以及操作筏子技术关键。但看来少昊族人更关心的是,几根木头拥在一起,怎么能把数十个人从大河对岸运过来的。 更多的族人对“神族长”的含义有了更深的理解。 有了这个技术,大河将不再构成对运输的障碍。何况大河只是在汛期对运输有影响,冬天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却不过盈伯和长老们的盛情,在少昊住了晚,第二天才奔赴贸易城。 由于骑兵们心急,有几名骑兵没有留在少昊陪我,而是提前赶赴贸易城,马齐远远地就在路上接我们了。 自大河改道起,工业村的铜锭运不过去,贸易城的“后勤保障人员”从工业村听说情况以后,马齐一早就知道了消息,他比谁都急,立即通知有穷城、汉土城和大元城,集中骑兵力量,共派遣出了近500骑兵战士,分成近20个小队,沿大河上下搜寻,试图能找到过河的地点。 结果当然是徒劳的,汛期的大河宽广无边,直到寻找到有熊族,也无法得到我的消息,甚至让有熊族也跟着紧张起来,才派遣了长老到少昊来探消息,连这名长老都是骑兵们带回来的。 一个多月以前,马齐终于放弃了。 听到我已经渡过大河,马齐兴奋难抑,带上了近200骑兵,大阵仗宣布:“我们去接族长!” 这队人马在贸易城招摇过市,让族人都喧嚣起来。 “族长渡过大河过来了!” 这消息掀起了更大的喧嚣。 在城中已经屯积子大量没有运走的铜锭,运输队已经等得不耐烦。 现在,大河终于不再成为天堑,大元诸城为太昊之间的联系将永远保持畅通。 太昊的制铜新技术将很快反向传授过来,而我将顺利地实施下一年的工作计划了。 数天后的下午,我终于看到了并列在一起的贸易城和皋陶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集市贸易 两城之间,已经不见了当年的大批牲畜,替代的是大片的粟田。 连绵数公里的粟田郁郁葱葱,粟穗摇摆中已经能嗅到粟米的饭的香味。 “牲畜呢?”我看着篱笆墙里的一块块粟田,好奇地问马齐。 “皋陶的牲畜都已经分给小族放牧了,神山这边就靠粟米生活,少量的牲畜和贸易城的一起在两座山外的草地上放牧,由我们的骑兵们看着呢。”马齐下马走到一块粟地边,看着沉沉的粟稳,笑得鲜花烂漫地。 看得出来,他当贸易城主这几年里,农业已经成为主要的生产方式要知道马齐以前在大元可是负责畜牧业的。 贸易城在他的管理下,已经日渐兴旺,进城一看,人口之多,房屋之密让我吓了一跳。现在的贸易城应该是大元四城中最为繁盛的吧,城内的人口不会低于10000多,居住区已经密密实实地修满了房子。 “好多房子都没人住呢”马齐解释道“许多小族都在城里修了房子,平时不住,每隔15天有一次大型的交易活动,他们就带上牲畜和物品住到城里参加交换,到后天,城里的人会有2万多。” 集市交易?15天一次? 我有点好奇了。 本来这一次也就是从贸易城经过一下,告诉他们渡过大河的消息,顺便看一看贸易城的发展情况,却意外得到这个消息。 一种“赶集”的好奇心让我决定在贸易城多留几天,等赶过了集再走。 贸易城里,长老们已经在宗庙里备好宴席,等候我们的到来。 “为贸易城的繁荣——干杯!”我举起专门烧制的陶酒爵,与众故人一饮而尽。 仅此一餐。就可见得贸易城地繁荣甚至已经超越太昊不少。近百人参加的宴席,用长案排出二十余桌,菜肴达到种,连餐具也已经出现盆、碟、碗、杯、爵、尊等十余种样式,加上明显经过长期酿造后积累了相当经验和技术的粟米酒,这一餐让我开始对太昊的厨师有了更高的期望。 一定要选几个好一点的厨师到贸易城来学习——我暗下决心。 宴后,马齐坚持要带我到贸易城仓库看看,检查一下这阵子从工业村运过来的铜锭。马齐比较细心,将铜锭专门堆放在一间屋里,并为其制作了大量木架,以免铜锭触地过快生锈甚至在铜锭上能看到一层薄薄的不知道是牛还是其他动物地油脂。看来工业村的技术人员已经摸索出铜锭保管的一些常识,并告诉了马齐。 “族长。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马齐一脸的好奇,却掩不住眼中地绿光。 这小子是属白眼狼的,早知道他这么用心不是没理由的。 “你也知道这是好东西?”我笑笑,“这个可以做出铜盔、铜车,还有其他原来只能用陶烧制的工具。” “族长啊,听说太昊那边有一种牛车,可以运好多东西,那是怎么回事啊?”马齐干脆挑明了说。 我拍拍马齐的肩:“放心吧。太昊城里熟练的打铜匠很快就会大量的派遣到大元四城来,你们很快就能用上铜马车了!” 实际上,这个承诺还是没有在短期内实现。 战士们在我地示范下,可以不顾生死地站上筏子。但匠人们就不同了,后来我才知道,有几名匠人为了不上筏子,指天誓地下跪求饶,什么招都用上了。 上筏子。毋宁死! 战士们只好放弃了这个办法。直到冬天里,大河的水降了下去,才开始有大量的打铜匠人在牛背或马背上过了河。到太昊6年,少昊和大元诸城间才有了牛车从事客运和货运。 参观贸易城的仓库也让我对贸易城的家底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宗庙后的所有“迎宾房”已经全部改建成了重要物品的储藏仓库。 包括铜锭、精美地陶器、好看地玉石、虎皮、族内大事的记载册等等东西都存放在这里。 而在行政军事区里,专门建设的粮仓也堆得极满,除了为新粮入库而准备的新仓库外,旧仓库已经出现了大量地粟米积蓄,看来这几年贸易城不仅贸易发达,农业也在持续获得丰收。按贸易城现有的常住人口算,这些粮食足供两年食用。 马齐见我两眼放光,连忙解释:“这里头有些粮食是皋陶、伯益、剡族的小部族存放在这里的,他们用货交换到了粮食,却运不走,只好让我们给他们保管一下,最后会分一部分给我们。” 物流业?仓储业?后世贸易的基本要素已经在这里出现! 第二天中午,如马齐所言,贸易城的人口开始急剧增加。从城墙上看出去,远近十公里内都稀稀疏疏地有小队的人马赶到。 那些从贸易城交换到了马的部族是最牛的,骑手们尽管没有经过专业的骑兵训练,但搭上了货的马匹走得比较慢,也不影响骑手们在马背上耀武扬威。这些部族的马也不多,大不了也就十匹左右,多是距离贸易城比较远而实力又比较强的部族,才有这个必要和本钱,用过剩的产出来换贸易城骑兵淘汰下来的劣马,用于交通和货运。 不过似乎从年初的战斗之后,骑牛的技术也在从黎族向少昊这边扩散,我也见到许多小族是骑牛来参加贸易的。当然,多数部族已经早就在使用牛作为运货的工具,这一点倒不是战斗或大元传播的功劳,游牧部落在搬迁时已经早就用牛搬运东西了。 有的部族只来了几名战士,由族长或长老带队,用马或牛搭上货物,只为贸易而来。有的部族可能比较近,按我的观察,几乎是举族而来,让我担心他们的族中究竟还有没有人守护牲畜。 后一种贸易对象更接近我所知道的后世“赶集”参加者,扶老携幼,兴高采烈,穿着新装,带着货物,如同过节一样赶来,一路上同族的、同村的、沾亲带故的相互招呼,相互照顾,增加了热闹和喜庆的气氛贸易城的城门是敞开的,没有后世那种过门纳税或搜检,值班的战士也只是在城门上观察,只要没有大的骚乱,就不会下去干涉。 看来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将来有必要在各城建设征税制度。 不过目前还不需要,一是各城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还没有一个庞大的行政体系需要用税收来养活,加上目前大元诸城和少昊也只是局部私有化,城主和长老团对城中族人的产出有很大的支配权,也不会有物资缺乏的情况,从贸易城的仓库看,这座城就更加不需要收税了,贸易和产出的丰足就让马齐和长老们生活得很富足,不会为物资发愁;另一个方面,在没有货币的情况下,各族族人恐怕对献祭礼能够接受,对强行征税还有一定的认识过程,这个东西就暂时不必勉强了。 城内对这种场景早已经见惯不惊,尽管正式的贸易在明天才开始,但今天的匠作区、贸易区和宗庙前的广场上,都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匠作区以及里面配套的贸易区是贸易城“特色产品”的交易地点,各种各样的陶器、家具、农具、马具、牛具、武器等都在这个地方交易,甚至我还在匠作区找到了一个新开的作坊——昊香酒坊,这也是匠作区内第一个和唯一的一个有招牌的作坊! “来了!来了!换酒的么?五斤粟换一斤酒!陶瓮另算!” “上好的粟米酒啊!——要不您先来点尝尝?”老板举着一个小杯,对犹豫不决的长老们邀请道。 这小子我有点映象,应该是原来大方族的吧,来自梅梅父族的族人,看上去有20岁左右,一脸的精明,从酒坊的布置和记帐的本子看,九成九是大元学校的优生。 看到那名长老饮下一杯酒,眯着眼砸砸嘴,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桩生意做成了,不一会,一条牛牵到店前,牛背上卸下一袋栗米,两小瓮用黄泥封好的粟米酒用藤条捆得密密实实地放到了牛背上。 城内原来由各族修起来的房子在这一晚都住得满当当的,马齐对各族自建房管理得很宽松,只要服从贸易城的规划,在居住区内建设就行了。但各族的少量货物只能随身带,只有大宗物资——如交换到的大量粮食,才通过与贸易城协商,放入贸易城专门的仓库,马齐要收他们一点代管费。 仓库是贸易城的专有建筑,不允许其他部族在城内私建,而且贸易城的骑兵也在仓库区外围了栅栏,派遣战士专门看守,尽管还没有出现“盗”需要防,但防火和防兽也是一项不可忽视的工作。 匠作区和居住区里,许多长期来贸易的部族找得到原来寄宿朋友或熟人,付出一点礼品,或者仅靠交情就能住得下来,但入夜以后,我还是看到庙前的广场上和城周围,到处都是花样繁多的各式帐篷。 天边露出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正式的贸易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交易纠纷 “快来尝一尝!粟米饭、羊肉汤啊!” “刚蒸熟的野鸡了,整支的鹿腿要不要了啊!” “新烤的羊肉了!您闻一闻多香啊!” 最早响起来的是这些“早餐”的叫卖声,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睡眼腥松的各族人都被这些美食吸引住了。 贸易城内的“常住居民”们经过长时间的贸易熏陶,早已经在马齐的默许下,学会了用自己的厨艺换取私有物资,贸易城仓库里的那些粮食是公有的,但并不排斥私人在家里屯积一点粮食和陶器。 那些家里有人在匠作区当学徒的族人,常能以比别人低得多的价格,从匠作区换得猎美的陶器,也有的不是用来满足生活所需,而是用来向其他部族交换物资,以改善自己的生活。 从这些参加贸易的家庭情况看,贸易城已经出现了较明显的贫富分化。 但最差的家庭都享有高规格的“低保”——参加贸易城的物资分配,不会有温饱方面的担心,同时还享受对族人绝对免费的教育和医疗。 所以作为一名贸易城居民是比较幸福的,只是人心不足,有人想“先富起来”而已。 贸易城原来就是从“地摊交易”时代发的家,用大量的陶器交换成批的牲畜,从而积累了足够的家底,建设起了规模庞大地建筑。自然能认识到贸易地好处。 现在匠作区必须无偿地向城主和宗庙提供一定的产出。以前上交地是陶器或其他产品,现在则上交粟米替代。 由于匠作区的相对私有化。城主和长老在收取了匠作区的粟米后,就不得再向匠作区强索产品,而只能以粟米去交换了,只是在同等条件下,城主、长老和宗庙有优先权而已。 没有从事工业生产的居民区族人,在以前大量各族贸易代表前来所产生的住宿、饮食等需求中发现了商机。刚开始是客人得到了免费供应(食堂是不向外族开放的,只有族人家里可以向外族提供餐饮),以少量地礼品或商品作为报答,后来就形成了相对公开的标准价格。 在昨天到今天的贸易中。我发现有一样东西已经逐渐成为这个阶段的“货币”——或者正确地说法应该叫“通货”:粟米! 粟米有其明确地使用价值。在食用上可轻易的换算成各部族均有的牛羊的重量和只数,相对于牛羊而言,也便于保存和运输。具有通货的基本特征。只是比不上后世的货币而已了,但再过一段时间,等贸易的量再大,我地铜币应该就可以问世了吧。到那时,贸易的质量还会有一个比较大的提高。 上午8、9点的时候,贸易进入了高潮,这时已经可以看出,庙前的广场才是真正的贸易核心区域。 8万多平米的广场被帐篷、小摊和牲畜以及流动的人群挤得满满,贸易城中的族人基本都来参与了赶集。有的是在实实在在参加交易活动,多数恐怕只是来看看稀奇和热闹。 马齐的工作量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数百名“步兵”在城中干道进入广场的口子上开始守卫,所有参加贸易的部族都不得携带武器进入庙前广场,武器交易只能局限在匠作区的武器作坊前进行。 广场上的摊位也被明确地划分为20多排,所有的摊位都位于这20多条直线上,每两条直线之间相距10米以上,又好看又便于管理。 不断有步兵小队以20人左右的小分队形式列成直线在广场上巡逻。 最为特别的地方,是在宗庙门前,步兵们围起了近500平米的一个***,里面坐着大长老为首的十余名贸易城长老。 马齐没有陪我,而是骑马在匠作区和广场间往返奔跑,维持交易秩序。 “快来看了,这么大张的豹皮,你们见都没有见过!只要两只牛就换了啊!” “您看看这小羔子,多机灵!小腿多壮!来跳一个!您看哪——就两袋粟米,给您了!” “最好的粟米了,快看看,比贸易城的粟米还大粒了!咱们山上产的粟米最香了!” 有这么大声吆喝的,也有默不作声,悄悄坐在摊位上的,摊主的销售风格各不相同。我没有骑马,漫步在各种摊位间,跟那些牵着牛羊四处寻找交换目标的族人一起,在广场上漫无目的游逛。 看到红红火火的交易场面,我不禁有些失笑——真要碰上想买的东西,我还的确没有拿得出手用来交换的产品。 宗庙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交易地点,上百步兵参加了贸易——贸易城的粟米交易“官方摊位”,属于宗庙和城主所有的“公仓”粮食,在这里向各族交换贸易城所需要的物资。曰 在这个官摊前呆了片刻,略有所悟:如果说粟米是这个市场上的“通货”,那这个官摊就几乎是贸易城的“银行”,各族贸易者可以通过官摊上的粟米交换价格,去与各摊位上的贸易者讨价还价,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马齐取之不尽的粟米也可以保证他对市场价格的控制能力。 这些年来,马齐掌握了贸易城管理的许多关键和诀窍。 我正在研究“原始金融”时,市场上传来了不和谐的吵闹声。我的位置比较靠吵闹处,很快就找到了“噪声源”——一个陶器摊子。 这个摊子明显不属于贸易城族人所有,从烧制的产品水平来看,以红陶为主,材质比较粗劣,但胜在样式翻新,各有部族特色,也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之一。但就是因为摊前货物较多,陶器摆了大约有6平方米大小的面积,还有很多在摊主背后没有拿出来。另一部族前来参加交易的族人刚用一块上好的绿色玉石换到一头牛,得意非凡,牵着从人群中穿过,却没注意比较宽松的通道上也有比较拥挤的地段。 “哞!——” 那头牛一声长鸣,如同叫人给它那庞大的身躯让路,道上的人也纷纷避开,往前一挤压。 “哗拉!” 一声脆响,挤在摊前正在挑选陶器的族人被挤得往前迈了一步,顿时将两件陶器踩得粉碎。 肇事者目瞪口呆,摊主又惊又怒,牵牛者浑然未觉。 摊主两步从摊后跳出来,揪住这个“无辜”的肇事者。 “你赔我的陶尊!” “无辜”的肇事者立马回头寻找刚才把他推向陶器的人,后面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负责,牵牛者正兴趣盎然地看热闹。 “就是他!” 十多只手臂齐齐指向牵牛者。 这下子变成了三方纠纷,吵个不休。 我在边上也头痛这该算谁的责任?谁来赔付这两件陶尊? 一个步兵小队很快跑到现场,整齐的无袖麻t恤,加上标志性的藤头盔和藤胸甲,还有在广场上独一无二的持矛装备,让所有的围观者为他让开了路。 “怎么回事?”步兵小队长颇具威严地问。 纠纷的三方立即各说各话,争执不休。小队长一看到麻烦到了,让两名骑兵看着摊子,其他人带着争执的三方前往宗庙门前。 现在我才明白,宗庙前的长老和步兵围起来的***是作什么用的了。 三名“当事人”按大长老指定的顺序分别阐述事情经过,然后众长老聚在一起磋商,最后由大长老宣布结果。 一个比较完整的“原始合议庭”! “你可以走了!“大长老对踩陶器的人宣布。 这小子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战士们三两下提出了***,加入到围观的人群中。 “你要负责赔偿陶器,但念你是无心的,就不再用我族族长订下的‘笞’刑了!”大长老对牵牛者宣布,在他背后的两名战士手中各拿着一块像木桨一样的长木板,旁边还有一张宽长凳子,大约是用于执行“苔刑”的场所。 看来长老们对我订下的“苔、役、斩”三刑还是能灵活运用的嘛! “我除了这头牛,啥都没有哩!可惜那块玉啊!不对!那两件陶器也值不了一头牛啊!”牵牛者沮丧地跪在地上哭号,却突然像是明白过来,认为他不用把牛赔给陶器商。 “我那两件陶器费了好大的力气,你以为那么容易烧成的么?长老您要为我作主啊!——”陶器商挤挤眼泪,也跪了下来。 刚才让三个人阐述时,并没有让他们下跪的,看来为了博取同情,跪下来已经成了一种手段。 我一听就猜到,陶器商看上了这头牛。 那两个陶尊我也看到了,并不值什么东西,只是比较细长一点,在他的摊子上,比这好得多的陶器有好几件。 长老们一看,又起争执,几个脑袋聚在一起好一阵嘀咕,最后问那个陶器商:“你的陶器是什么样子的,再拿来一个来我们看看?” 很快,战士们带着陶器商从摊子上拿来了另一件样式差不多的陶尊,这下子瞒不过长老们了——作为最先烧制陶器的族人,对陶器的鉴定能力是其他族所不能比拟的,要不是看在这个陶尊造型还有可取之处,恙怒的大长老可能就要打“苔刑”的主意了。 那该如何赔付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铜锭东来 “用30斤粟米赔给他!”大长老略和旁边的长老们商议了一下,对牵牛者说。 要在平时,这两个陶尊随便哪一个都要值这个价,陶器商错在刚才表演有点过火,惹得长老们不满,只让牵牛者赔一半的价。 “可是——可是——俺只有这头牛——”牵牛者期期艾艾地说。 “那你还有没有一起来贸易城的同族族人?”大长老不忍,悄声提醒他。 “对了!”这家伙顿时明白过来“我这就去找我的族人借!——不过这头牛?——” 大长老微微一笑:“我们先帮你看着!” 一场纠纷终亍得到解决,除了陶器商略有不满,其他人都满意散去。 我在人群中躬身躬得很辛苦,终于可以将背打直。这下子从战士们头上也被长老们发现了。 战士们为我让开一条路,长老们全体站起来躬身作礼。 这已经是我所能接受的最高礼节,跪拜是大元诸城中目前所不通用的礼节。 “做得不错!”我拍拍大长老了他的年龄已经比当年的木青要大,木青到死也不过42、43岁,而这个大长老已经快45岁了,精神头看起来还比当年的木青好得多。 想起木青,我又是一阵黯然。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13个年头了,其间最让我神伤的就是木青的离去。 要是换在现在的生活条件,木青绝对不会早逝。 当年我见到木青时,他大不了也就比现在的我大上4、5岁,而我现在还是一副青壮像,当年的他就老态毕现了。 这些年来,和山洞中的生活相比。诸城中地生活是优裕得多了。 尽管还有诸多限制条件,但我所见到的40岁以上的“老人”日渐多了起来,加上没有大的战乱,绝对“绿色”的食品,精神上的快乐无忧,在农业时代生活的这些族人应该会比山洞时代要长命得多。 这些老头子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市场上组成一个“临时法庭”,对交易中发生地纠纷进行调解和裁决。参加交易的人员超过了2万人。发生各种类似的纠纷是常有的事,马齐原来是让负责法律事务地长老们在宗庙内行使执法权的,但后来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太多,经常需要牛、羊、鸡等禽畜进出议事大殿。长老们感到很不爽,宗庙内负责卫生工作的人员也颇有微辞。 后来经过城主和长老团协商,将执法场所改到了庙门口,基本上是两天时间,负责法律工作的长老们分为两个组,每个小组各一天。 通过近年来的裁判工作,这些长老们都积累起了较为丰富的执法经验。对一般交易中发生地纠纷可以说洞若观火,不会被纠纷双方的表演所蒙蔽。但长老们在执法中运用得最多的手段还是经济处罚,其次是采用“笞”刑,近年来一直没有用过“役”以上的刑——“笞”刑是在广场上公开行刑的,对广场上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可惜目前太昊和少昊都还没有成文法,执法地标准还有很大地随意性,从今天裁决的案例来看,由于陶器商的表现不佳。尽管他损失的是两件陶器。却只得到了相当于一件地赔偿。 在这个年代,既然还不能做到“有法可依”,就更不可能要求长老们做到“有法必依”了。 这样子是不行的,今年冬季农闲的时候。我一定得组织一个“立法委员会”,让太昊、少昊和黎族的长老们一起参加,共同制订一个基本的法律框架。 为期两天的贸易活动结束后,各族人散去,贸易城的匠作区、居住区甚至宗庙都赚得盆满钵满,宗庙在交易中得到了大量的牛羊,交给马齐的骑兵去放牧了。 从这种管理办法看,贸易城实行的是早期的“公社”制,还没有进入我所期望的渐进式私有制。 不过且不用去管他,让略有不同的制度共生并进吧,在这个阶段,谁知道什么制度才是最适合的呢? 我总不能以后世的经验强行地推动社会体制的发展吧。 拔苗助长,史上多有遗训。 倒是法律的制订可以对这个阶段社会的发展起到一个导向的作用。 汉馍拉比法典的制订被认为是西方奴隶社会的一个重要标志。而后世在东方,春秋战国——甚至到汉朝之前的法律也有极强的奴隶制味道。 希望通过一部法律的制订,能够让这个阶段的社会发展更为有序一些,也更符合我在后世得到的认知。 在生活和生产物资不够丰足的条件下,或许先发展比较充分的“公社公有制”才能达到建设私有制的物质基础,也只有更多的物资与更多的人口,才能保证私有制社会的繁荣。 假如现在对一个原始部族族人说:“你是独立的,部族保护你的私有财产!”然后让他从原始部族中独立出去,可能摆在他面前的不是如何发展的问题,而是如何生存的问题。 所以我在太昊实行的,也是大元和黎族相结合的“相对私有化”,即以小部族为单位的私有化,以促进小部族之间的互通有无,让商业元素不断渗入到城市文化中去。 随着物资的不断增长,部族间由于产出的差异,将出现一定的贫富分化,随后才有可能出现私有的动力和阶级的产生。 但近期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再差的部族也不会有“破产”的可能,大不了在宗族的帮助下多开一点土地。 贸易城的发展程度超越了我的想像,也给了我很大启发。 接下来,是应该在大力发展中心城市的前提下,逐步建设卫星城的时候了。 当分属不同部族的卫星城建设起来以后,再适当引导不同的城市发展各具特色的产业结构,从而建立起与贸易城性质相似的性质,但规模更大,层次更高的贸易活动。 现在,我最主要的工作应该是回到太昊,将制铜器的技术再进一步提高,再尽快传播到少昊和大元诸城中来。 物流——以牛车为主要工具的物流,将极大地推动在少昊和大元诸城的贸易,从数量到质量都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9月初,带着大批铜锭,马齐和贸易城的骑兵护送我开始返回大河渡口。 大河边,两岸的太昊族人已经达到共700余人的规模,在少昊这边的渡口,已经有300余人的一个基地,二十多只比较大的筏子泊在岸边。 岸上的人一片忙碌,一个村庄的雏形也已经在大河这边建设起来。 看到我出现,土鲁的徒弟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过来致意。 但过来的匠人仍然很少,主要是战士们在搞建设。 现在大河两岸已经各有了一个太昊基地,不管以后大河会不会再改道,我也打算将这两个基地保留下去,并尽可能的建成相对独立的城镇。 沿河建城应该是后世几乎所有大城市的基本模式,完全在山坡地形上的城市是不会有太大前途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马齐和他的骑兵们好奇地看着太昊的战士们将铜锭一块块搬上木筏子,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东西弄过河去。 为了安全起见,铜锭都只是在筏子中间铺了薄薄的一层,我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一个人的体重的样子,就不再让他们往上装了。 四五个木筏子同时撑出,向大河对面划去,岸上的太昊族人见惯不惊,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而从贸易城过来的战士们则站在岸边大呼小叫,心动神驰,惹来太昊族人的一阵哄笑。 马齐也在被哄笑之列,看到太昊的筏子渐划渐远,他对将来的运输完全放下心来。 我却知道,这远远不能满足将来的运输需求,只是目前大河两岸不需要再进行大规模的粮食运输,最大宗的也许就是这个铜锭了,技术产品的运输也是通过技术人员的交换来进行的,完全不需要把牛车从大河上运输过来。 但我却有一个期望,如果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冶金业能够有大的突破,我一定要尽快做出一把锯子来,有了锯子,就能做木板船了,到那时,多少物资我都不怕。 现在不是时候,太昊的丰收就在眼前,这是“农业大跃进”以后的首次收获,不在现场会让我不放心,秋收后,再去工业村那边看看吧。 这一次过河没有带马,而带的铜锭,站在岸边不觉得,上了筏子,划出一段以后,才觉得有了铜锭在筏子上,筏子的运行反而显得极稳定,比原来还好控制,只是普遍吃水要深一些,没有用那个载马过来的大筏子,小筏子还是让我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放心。不过很快就克服下来了。 9月中旬,大批积压的铜锭运达太昊城,打铜匠们一片欢呼声,久违的打铜声重新在匠作区响起,陶坊、木器坊的人也跟着沾染了一点喜气,连先前曾经对打铜声的抱怨都不再传出了。 好容易在安歇了两天,放心不下,我还是想到地里看看新开的地上,粟穗长势如何,更特别的是,我那几亩悄悄种下的大豆长得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蓝色的铜 早上已经有薄薄的秋寒从晨风中袭来。 云龙随我多年,现在已经过了生命中最强壮的阶段,开始显出疲态。这一次过大河去重建运输路线,我没舍得带它,也有这个考虑。相比之下,纯粹供梅梅骑着玩的清风日子就好过得多了,膘肥体壮,毛色鲜亮,不像云龙那样满身苍桑。 尽管木驼向我推荐了好几匹从大元诸城送过来的“青壮年”马,但我始终还放不下云龙这个老伙伴,只要它还跑得动。 云龙已经基本上能做到和我心意相通,有时我真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我说的话。 从马厩里把它牵出来,冲我打了一个响鼻,“咴!”地长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等我上了马,信马由缰,它居然直接就奔向了太昊城西门,看来老伙伴是知道我要做什么。 没去大河之前,每天往西边的地上去看庄稼已经是固定的功课,云龙应该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一别大半月,它还一点没忘。 一路上,泛黄的粟穗散发出醉人的醇香,比后世的香水或美女的体味更让人神醉,也超越了所有的老窖和醇酿。 田间已经有早起的族人在地里守望,从鸟灾之后,尽管所有的土地都有篱笆墙,每一个部族还是在抽穗后派遣战士天天在地里看守,兼顾防御鸟和兽。 太昊的骑兵小分队也不时从我身边经过,沿田间的宽阔通道巡逻,不时绕到田地外围转上一圈,打击敢于靠近的野兽是他们的责任,每隔一到两天,总有一批猎获物会送到宗庙。 地里的农人和擦肩而过的骑兵都微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去忙各自的事情。丰收的年景在望,这种潜移默化地喜悦感染了每一个经过粟地的人。 “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从背后传来,小马背上的骑士在朝曦中看不真切。但向我伸出的手臂表明了身份——元方这小子跟来了。 小马绕云龙转了一圈,亲热地伸头碰擦云龙的颈项,元方咯咯地笑着,也伸手摸着云龙的长鬃。 “刚才你们不是还在睡吗?”我揪了揪元方扎在脑后的“马尾”。 “早醒了!云龙的声音那么大!我们全醒了!妈妈让我采的呢!”元方躲开,骑着小马跑了,这小子知道我要到哪里去。 “跟我来——我带你看去一样好东西!”我一催云龙,轻快地超过了元方。 在农庄边上,有7、8亩地没有种粟,种的是我从姜由那里抢来地大豆。按姜由的说法,这叫菽。 大半个月没见。这些作物的阔叶已经发黄,豆荚更是呈红黄色,距离采摘的日子不远了,我和元方下了马,将马拴在篱笆桩上。小心摘下一枚豆荚,轻轻剥开,五六颗滚圆的大豆躺在里面,颜色也已经泛黄,不再有以前我来看时地青黄色。 呵呵!这可是好东西啊! 今年的收成应该不怎么样,我可舍不得吃。这几亩地里的菽都是明年的豆种! 再过两年,也许就能吃到豆浆和豆油了。 说到豆油,突然想起太昊仓库里的存盐已经不多,回去以后应该叫贸易城那边赶紧再通过渡口送一些盐过来了。 “全族动员。准备秋收!”太昊宗庙里,我对所有的长老宣布。 牲畜原来占据地畜栏区已经全部平整出来,绝大部分都已经铺上了青砖。经过入秋后的连续曝晒。青砖间的泥浆已经干涸,粘土和黄泥混和的泥浆把青砖牢牢地凝在一起,尽管在上面修了大量地仓库,但青色方砖铺成的晒场还是显得气势恢宏。成为一个超大型的青色广场。 近8万亩粟地没有受到洪水地影响,旧土地的亩产基本都在220到250斤之间。少量的实验田达到了近280斤。新开的土地就差得远了,不是肥力不够,而是后期管理地人手不够,管理跟不上,平均亩产仅在150到180斤之间。 就算这样,太昊五年的秋收仍达到了约8000吨地总量。 那几亩菽地也产出了近900斤大豆,让我喜出望外。 所有的部族和长老们都笑逐颜开,宗庙的长老们每天守着源源不断的粮食摊放到宗庙前的晒场,都舍不得离开。 骑兵和牛车源源不断地在城门内外穿梭,一车车黄灿灿和粟穗从城门拉进来,一辆辆空车从城门拉出去,骑兵们则负责协助牛车队的运输,保证车队的安全。 这一次我给各部族划定了面积不等到的晒场,该交给宗庙的粮食由放到宗庙前的广场上晾晒,十#天的秋收结束时,颇有点“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味道。 本来被我派遣出去的打铜匠们灰溜溜地回到了城中,这些不敢上筏子的胆小鬼为了弥补过失,积极投入到牛车的修补和制造中去,到秋收接近尾声的时候,太昊城的牛车达到了近90辆。正是这些牛车,保证了新开土地上的粟穗能及时运输到城中晾晒,为秋收提供了重要支持。 宗庙内,我小心翼翼地指挥族人将一袋袋晒干的大豆放到专门的仓库里,并在周围洒上大量石灰。 就算为了将来在调味品中多出一项豆油,这些努力也是值得的。 新收的大量粟穗也大大促进了消费的发展,在我的建议下,“太昊酒坊”在匠作区兴建起来,10月初的时候,我带上几名长老,用云龙驮着一袋粟米,在酒坊里共谋了一醉。 “更等菊黄家酿熟,与群一醉一陶然。” 五柳先生之乐,当不如我今日之乐,要不是为了保护他的知识产权,我就打算在酒坊里题诗了。 当然我也没有忘了对黎族的支援,通过和各部族商议,宗庙捐出了200吨粮食,各部族捐出了近500吨粮食,数十辆牛车花了大半个月,将这些粮食运到了石头城。 正在我为秋收喜悦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工业村的生产出了问题。 铜锭的供应开始接济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 我坐不住了,跟梅梅说了情况,不顾她的伤心和两个小孩子的不依,带着一队骑兵迅速赶向渡口。 这一次,我们不用再让马坐筏子过河了,马齐在对面留下了大约30匹马供替换,我们直接乘筏子过了河,骑上贸易城的马赶赴工业村。经过贸易城时,我只来得及跟马齐打了一个招呼,就继续赶路了。 好大一座铜山,怎么会就跟不上了呢? 工业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上我心绪不宁,不知道在原始世界来了以后最重要的一项工业生产出了什么问题。 到了工业村一看,挖矿的工作还在继续,但村子里已经堆积了大堆的粉碎好的矿石,负责冶炼的匠人都比较沮丧,在矿石堆中不停地挑选。 所有的人都被子我叫停,我开始调查铜锭停产的原因。 看来还是我离开工业村的时间太早了,对冶炼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了解不多,就自以为冶炼工作已经上了轨道!没有再深入下去。 村子里的冶炼炉已经多达上百座,却是一座比一座断,旧一点的都没有再用了,底部凝了大量的矿渣。 村子中间还堆了一大堆蓝灰色的“铜”,据说就是我走后冶炼出来的东西。 “那村子里不断供应的铜锭是从哪里来的呢?”我很好奇。 “诺——是这种东西炼出来的。”一名匠人递了一块紫红色的铜矿石给我。 我敲了敲,这东西已经接近我原来发现的纯铜块了,姑且叫它紫铜吧,这样的东西在铜矿石里应该是极少数。 木壳是工业村的负责人,见我凝重的样子,凑上来解释:“我们每建一个炉,都能用来炼出一点铜,再后来就只能炼出那种东西!”他指着那些蓝色的“铜”。 这些东西是炼铜炼出来的? 我好奇地捡起一块来看了看,蓝灰色为主,是铜氧化以后的典型特征,间或有一点点红色,难道这里面不是铜,而是铁?铁锈就是红色的啊。 不对,随便哪一种铁矿都应该比较硬吧,这些铜矿都比较脆啊,一般的石头都比它硬,倒是那些冶炼剩下的炉渣比较像铁矿一些,普遍都有一点点红斑在上面,也比较硬。 而且我们毕竟是通过冶炼得到了货真价实的铜啊! “用坩锅,把这东西化掉,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我指了指蓝色的“铜”。 很快,地面火坑里的碳旺盛地燃烧起来,坩锅里的蓝“铜”逐步开始融化。 但很明显的是,这东西比纯铜块或紫铜块都要难化得多,辛苦了一个小时,概的大块蓝“铜”仍无动于衷。 温度不够! “抬风箱来!”我跟这东西卯上了。 好在这段时间工业村里做的风箱实在不少。 终于,在风箱不断将风吹向坩锅边上的木碳后,锅中的“蓝块”开始有了进一步融化的迹象。 不过结果让所有的人大出意外。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误炼精铜 风箱前伸出的长长的陶管接近坩锅边上的碳火,将碳火吹得发出红中泛白的光,让人不敢一直逼视。 坩锅中的蓝色“铜锭”终于开始软化下来,少量的浮渣从融化的铜液中浮起,铜液已经开始接近以前冶炼出铜锭时的颜色。 让人诧异的是,坩锅中如同也在燃烧一样,不断的发出高温,甚至让我怀疑锅内的温度比锅外的还高。 更让我不解的是那些浮渣。 难道就这点浮渣,让真正的铜锭变成了蓝色,掩盖了它的本来面目? 那就好办得多了,只要用同样的办法,把蓝色的“铜锭”再炼一次就行了——场中的冶炼匠人们面露喜色。 接下来我们把坩锅面上的浮渣用陶棒刨去,一锅铜液出现了。 浇模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小心地将这锅铜液倒了进去,浇出了三块铜锭。 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我大失所望。 三块铜锭里,只有第一块是比较纯的铜,第二块大半还是蓝色的,第三块,也就是从坩锅底部出来的就是原封不动的蓝色“铜锭”了。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回到起点来看问题,为什么新炉就能炼出铜来,而旧炉出来的就是蓝色的铜锭? 从坩锅里浮起渣,铜锭的总重量有所减少这一点来看,浮渣肯定是属于杂质,应该从蓝色的铜锭里面去掉的,但为什么在新炉里就能去掉,在旧炉里就不能去掉呢? 我让匠人们继续冶炼蓝色的铜锭,自己却开始研究新炉和旧炉的区别。 没有什么区别啊! 我在一个刚造好,还没有投入使用的新炉边上看来看去。除了新炉表面的灰桨比较多一点,旧炉里地炉壁已经烧结或凝上了铜液以外,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差异。 呵呵!难道这些作为灰桨的泥沙里,有能够除去杂质的东西? 我在炉边傻笑了一阵,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 铜匠们已经够开心了,由于我的到来,铜的产量绝对已经暴增,不再是需要从巨量的矿石费力搜寻紫铜块或红铜块了。也不需要不停地建新炉。只要把所有的铜矿石先炼成蓝色的铜,再用坩锅炼化一次,就会有一定比例地铜锭产出,这个产量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像。满足大元诸城和太昊的需要是没有问题的了。 但我还是不知足。 从匠人们地实验中,我知道已经在坩锅中炼化过一次的那些蓝色铜锭不能够再次炼化,或者说不管怎么炼化,得到的还是蓝色铜锭。 这让对三次炼化的希望化为泡影。 大半个月以后,面对成堆的铜锭,连我都已经对进一步的探究推动了兴趣。 可就在这关键时候,一名匠人的鲁莽举动让我再次燃起了希望。 炼铜结束后地火是不能用水熄灭的。一般是等它自动燃完为止。 有一名匠人心痛这些燃剩的碳,试着用泥沙倒在上面,结果保留下来不少的木碳。 但这一次的匠人动手快了一点,抬坩锅的人还没有将坩锅抬开,半盆沙已经倒了过来,结果有一小半沙子进了坩锅。 木壳在一边臭骂,让其他匠人赶紧把坩锅重新放到火上,继续冶炼。以图把沙子从铜液中去除。 谁知这些沙子逐步融了一些在铜液中。再也清不出来。 匠人们心痛无已,却舍不得将铜液放弃,只好继续冶炼下去。过了一会,竟然从铜液中浮出大量浮渣。和先前的冶炼结果一样。 等铜液出现先前的颜色,冶炼匠们开心起来,将铜液例入铸模。 “族长!出大事了!”木壳疯一般地跑来向我报告“我们炼出好铜了!好多好多地好铜!” “这有什么?我们地铜锭多得都运不完!”我不以为然。 “不是!——”木壳都开心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是——是没有蓝铜了,全是好铜!” 这怎么可能? 等我看到眼前的三块铜锭时,不由得我不信,大部分的铜锭已经呈黄中泛红的颜色,只有最后地那一块铜锭底部有浅浅的一层蓝色,面上也略浮了一些。 也就是说,只要坩锅底部剩一点铜液倒掉,我们将得到大量的接近纯铜的铜锭! 我喜出望外!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其实我都已经在土房里收拾明天要走的东西了。没有这个意外事件,可能我都不会知道道大量的铜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和先前的黄铜不一样,这个铜锭要纯得多,但也比较偏软。 “——这个——这个——”木壳一时说不上来。 倒是那个闯了祸的匠人勇敢地站了出来:“我不小心倒了沙子在里面。” 沙子!果然是沙子! 我不由得摇头苦笑。 我早就猜可能是沙子,却以自己的一点固执,不敢也不屑去做这个尝试,结果迟了大半个月才得到这个本来早就该得到的结论。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做了一件重大的好事!知道么?!” 回头我一定让人把他祀进太昊宗庙。 “接下来要大力寻找所有可以炼化的矿石,所有的矿石一旦炼出来,立即给我送一份,我会告诉你有什么用,还有,以后的铜锭留一半在贸易城,让马齐给我保管好了!” 临走时我给木壳下达了这样一个指示。 我要找到锡,才能炼出青铜,还有最好能找到铁,才能将铜时代越过,进入更高的技术时代。 铁,那是我的大学生活中最熟悉的东西,有了铁,文明将会有一个大的改观。 有穷城的木穷在我经过时出城迎接,生怕我“三过其门而不入”,从上次风氏一族到过有穷城以后,我再没有时间住过有穷城,但这一次遇到了有穷城的侦骑,被木穷得到消息,我也想顺便看一下有穷城的情况。 “跟莒族的关系处理得如何?”还没进城,我就先问木穷。 从上次他带队到石头城帮助姜由打了一仗以后,我还没有时间跟他了解情况,也担心大元诸城不能处理好跟周边大族的关系。 “族长放心!——莒族的族长和长老们经常过有穷城宗庙来作客,我们也经常给他们提供一点东西,加上这几年莒族的农业也在有穷城的帮助下发展起来,两族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 “那莒族为什么一直没有筑起城来?”我看到莒族的筑城工作半途而废了,不解地问木穷。 “呵呵!莒族的长老们说,如果莒族有事,可以向有穷城求助,不需要自己耗力建城”。木穷笑笑答道。 城外数里之内,倒处是收割后的粟杆桩,一片片的粟地分割在大大小小的篱笆墙内。 “这些粟地为什么要分成小块呢?”我指着小块的粟地。 “这是后来逐步迁入到有穷城的莒族各部族族人种的,我不方便统一管理,我只好让他们分成小块管理了。” 看来这里也实施了一定程度的“私有化”。 有穷城的人口目前已经达到近7000人尽管还远小于贸易城的人口规模但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建城时的规模,比相邻的莒族大了很多。与贸易城一样,这里也是周边各部族的交易中心。但不同的是,这里比贸易城多建了专门的驿馆,甚至有了专门的厨艺坊,就设在匠作区内,看来厨艺在这里被视为匠艺的一种,被给予了很高重视。 但有穷城和贸易城的主要区别是,这里的贸易是长期化和日常化的,没有实行赶集的制度。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贸易的规模,但也方便了远近不同的部族零星前来贸易。 贸易城也不缺乏这种零星贸易的条件,却没有有穷城这种“服务业”的存在,其实两城之间也有比较大的互补性。 有穷城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单独开设了“武校“! 这可是最原始的“军事院校”啊!我对木穷的创意颇为欣赏。 原来木穷作为当年大元的神射手,对手下的箭术要求极高,上次在对炎族的战斗中,有穷城的战士射术之精湛,让姜由赞不绝口,并与木穷结为兄弟,正是源于对木穷箭术的仰慕。 有鉴于此,木穷在“有穷学校”之外,单独设立了教授箭术的“射术学校”,现在也生意兴隆。 在有穷城小住之后,我带着铜锭运输大队急忙赶路,入冬之前,我还得到炎族或公孙氏的地盘去,看一看这一年来他们的建设情况。 在些之前,一批铜匠人得分配到大元诸城去,牛车技术是这个阶段要扩散的主要技术。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黎族分裂 大河已水位经降了不少,现在看上去已经没有了7、8月时的那种浩瀚磅薄的气势,河面宽度最多不过5里宽,原来在河边建起的渡口村子已经距离大河越来越远,族人造的筏子也达到了40多个,现在过河的运输队每天可以在大河上往返数个来回,真正做到了“变大河为通途”。 我让族人把渡口村子建得更牢一些,为将来在这里建城作准备。除了明年打算在这里开始种植一点农作物以外,这些天里,族人已经开始从大河里得到了比较丰富的渔业收获,甚至有部分族人开始打算以渔业生产为主了。 “靠水吃水”是个好法子,大河边上本来就应该诞生专业的渔民。 回到太昊城以后,大批的铜锭乐坏了城里的铜匠们。但我也同时宣布,大河的水位已经降下去,下批铜匠应该在一个月内出发,向大元诸城带去打铜技术。这下子他们有点乐不起来了。 “什么?要到炎族去?” 木驼得到这个消息,乐不可支,立即召集手下最精锐的人手,按我的要求,准备了大约200人的队伍。 有这个规模,既不会让炎族人太紧张,在必要时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梅梅不舍,要陪我同去,但考虑到这一路的风险,我还是阻止了。 11月2日,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我跟宗庙的长老们交待了工作,带着200骑直奔石头城。 黎族的长老们把我和木驼迎进了大殿,听到我们将赴炎族,黎族长老们移目相顾,一时间似不易作出答复。 “黎族族长所作的决定。我族已经有族人不愿意附从,自上次太昊族长告知我族后,迄今已有七个部族从石头城中迁出,向南方出走,不愿与我等一同投入炎族,移出去的部族改姓黎姓,不再姓姜。如今太昊族长欲赴炎族,不知能否带上我族长老数人。同赴姜氏神山,一探究竟,再定石头城内黎族各部去留!”大长老犹豫了许久,告知了我这个我和姜由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年初征集战士开赴公孙氏与炎族的战场时。黎族各部士气高涨,众志成城,在姜由地率领下,数千战士两日内即成军开拔。 但黎族与炎族的百年深仇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当姜由成为姜氏族长,同时统领炎族与黎族,并在名义上统领姜氏各部时。黎族内的反对声稍事掩盖,便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洪水来袭时,各部族尚能隐忍,争吵只在宗庙内进行,但等到洪水退去,久等不得结论的小族就有愤然离去的。 当年姜由为保由族各部不至湮灭,千辛万苦。跑遍草原。才寻回来这四十余部,更多的小部族散处四方,慑于炎族骑牛战士的威力,甚至远离草原。深入丛林者亦有之,姜由所能寻回者,也不过半数而已。 如今,就是这半数地部族,也因为姜由与炎族的和解,感到难以接受。 黎族余部再不能这样流失了,否则我如何面对姜由的托付? “请大长老告知黎族各部,姜由已经率黎族战士征服炎族,并在牛神前立下誓言,统一姜氏各族,不论是炎族还是黎族,都是姜氏兄弟之族,如今姜氏各族均奉姜由为长,不独炎族而已!牛神山下,不再有冲击种黍部族的牛群,历代黎族族长们所寻求地栖身之地,如今遍布姜水两岸,姜由实有大功于黎族!当年姜由族长不畏风雨,在大草原上寻回各部,筑城以安各部族人,种粟以供族人,驱牛群以护族人,其功自在久远,不惟今世而已。如今一旦叛之,各族何以自处?!”我愤愤不平,姜由大功,如今都无人理会,惟与敌和解,却招来如此之多的责难,对姜由实在不公。 在座中的各部族长老中,有面带得色者,有含羞带愧者,有低首不语者,却无一人可以抗声反对。 “长老们若还有所疑,不妨与我太昊战士同行,看看姜氏所在之地,是否如我所言!” 看到长老们不敢吱声,我只好顺着大长老的要求往下推动。 这下子有了效果,长老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有几位长老干脆走到大长老边上,耳语了讦久。 “既然得太昊族长允可,我黎族40部将派遣10名长老与太昊族长随行,以观姜氏神山下,是否有我黎族容身之地!”大长老慨然答复我。 估计这10名长老应该就分别代表了10个不同意与炎族和解的部族,能将他们说服,应该就不会再有部族从石头城中出走了吧。 “既然如此,那各位长老是否可以保证,在我带诸长老返回石头城之前,没有一个黎族族人出走石头城?”我也开始提出一点点要求。 “绝无问题!”大长老环顾一圈,所见都是晗首示意允可,便郑重保证下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到了姜氏宗族,至不济也可将问题交给姜由去处理,不会在回来前造成出走现象的扩散。 初冬的晨雾有一种沁骨地冷,一大早,石头城外,太昊族的骑兵们就整齐地列好了队,等候长老们出城。但出城的明显不只是长老们,相送的30余位长老也就罢了,让我诧异的是,竟有数百黎族人跟送长老们出了城。虽然场面极为安静,没有相送应有的喧哗,但无言中却有一种凝重之意油然而生,可以看出随我们前行的长老们压力也不轻。 一路无言,向西北方向的山地奔去。 木驼是识途老马,一路只想放马狂奔,只嫌黎族长老们坐惯了牛车,吃不得这样地苦,不得不时时停下来等候。 七天后,途中开始遇到大帐上有牛头标志地牧牛部族。但我们的侦骑一旦发现后回报,我和木驼就带大队绕过这些部族前行,不愿在深入姜氏神山之前与炎族或姜氏的其他部族多打交道,深恐一步走错,遇到一个难于沟通的部族,发生哪怕一点点小小地冲突,就让这10名长老知难而退,不愿再前进。毕竟百年以来。他们都被骑牛部族打怕了。 如此晓行夜宿,第十一天,终于离开草原,深入山中。按距离估算,这里应该距离大河很近了,后面这几天应该就是沿大河的方向在向西行。 进了山中,木驼也谨慎起来,时时带侦骑在前面带路,或驱赶猛兽,晚上更是不得安宁。每晚都有30名左右的战士得负责夜间守御,营地内大火彻夜不熄。 在山间坡地上前进五天之后,终于,姜氏的神山在望,若非姜由之前曾跟我介绍过,我对这自然的神功也会惊诧不已,即使如此,姜氏的神山仍让我心动神摇。不能自已。 四下的地形都算比较缓的山地。群峰与山间地大量草坂相间,相对高度不过在百米之间,草地上已经见到多处营帐和牛羊群,到处是牛头图腾。让10名长老一路走来,有些兴奋和忐忑。 但在众峰之间,牛神山仍是突兀无比。 在一条宽阔的河边——当然了,这条河应该就是所谓的“姜水”了,宽度在冬季看上去只有200米左右宽,且清浅见底,我们就亲眼见到牛群驮着牧人从河中间涉过——有一块面积在数平方公里的大平原,在这些小块地草坂间显得大气无比。 而在这草坂和姜水边上,一座高峰拔地而起,山下有数堆乱石。 让人心动神摇不是它的高度——大约也只在150米左右——而是它的形象:如同一个石刻的牛头! 牛头其中一侧,甚至有一个巨大的牛角隐约可见,另一侧似也曾有过牛角,如今却断掉了。 谁都不用再说明,连木驼都不发一言,但我和那10名长老全都明白,姜氏的神山,也是姜氏的宗族所在地终于到了。 让我欣喜地是,神山下的草地上,已经是一片人喊牛鸣马嘶的热闹场面——姜氏在筑城! 而在周边的坡地上,上千亩粟地收割后的粟杆还清晰可见,边上围起了高高的篱笆墙。 姜氏的大帐篷上,一根长木顶端,是一个锃光发亮的铜牛头。 不用再说什么,10名长老纷纷下马,向神山跪叩在地。 200余骑出现在山凹中极为显眼,姜氏地筑城工地上,数骑离群而出,快速向我们奔来,木驼狂笑着迎了上去。 姜由脸上鲜花般灿烂,却仍是不舍取下他地铜牛头,待看到我也到来,便扔下木驼,纵马过来,翻身下马,躬身作礼。 在他的地盘上,以族长的身份,我可不敢让他下跪。 待见到10名长老,姜由脸上明显一惊。 “石头城内情形如何?”入了大帐,姜由沉下脸,向旧长老问话。 “这个——这个——”长老们一时难以作答。 “黎族各部中,有7个部族不愿看到黎族与炎族和解,改姓黎,南迁出走,连太昊也不知情,不知道往哪去了。”我干脆代他们作答。 姜由脸上表情转瞬数变,最后默然。半晌之后,才沉吟道:“我到姜氏神山,便知各族仍以炎族为宗族,要我任姜氏之长,那时我便与姜氏各族约定,不得在牛神子孙中再起冲突。” “可就在前个月,南方极远之处,有一个由族部落,居然远涉经月,来伤了姜氏一部。” “太昊族长可能教我,我该怎么做?” 第一百五十章 姜氏内政 在洪水退去之前,姜由在姜氏各族间还是比较有威信的,姜氏的#姓部族也对姜由的领导心服口服,毕竟能将姜氏宗族大部从公孙氏战场带回神山,对姜氏可说立下大功。加上一路回迁时,姜由对炎族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硬是把一个“外来族长”当得巴巴适适,让炎族人从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感激,对姜由的族长地位终于认可。 回到神山之后,炎族长老们践行诺言,在长老大会上强推黎族为宗族——说实在的,炎族的实力也的确有些勉强,从武力上的确没有担当宗族的力量。 但当年炎族的一支竟留在神山下,奉祀了神山百年,却一直以“弱势宗族”自处于姜氏的各强族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宗族大部返回,正要扬眉吐气,哪里肯将宗族地位拱手让人,会议上,留守的炎族长老一哭二闹三上吊,决不肯让当年的死敌当姜氏的宗族,不然就带留守的炎族人投姜水! 带炎族大部返回的大长老恙怒至极,只能在心中大骂:“这小子不识时务——炎族要是有当年的一半强大,我还会让出宗族之位吗?” 姜由碍于初返神山,会见诸多姜氏强族,深感姜氏各部族的强大,若非公推,也不敢轻易就任宗族族长之位,更无法在没有取得各部族支持之下,为黎族强索宗族地位。一旦谈崩了,就算他率的这三千多黎族战士能过半顺利逃出大山,却将永远失去让黎族返回神山的机会。更谈不上带领姜氏各部族分割农业与畜牧用地,实现农、牧并存,互不相侵的局面。 在牛神山下种粟是姜由一路而来的梦想。 谁知道姜氏各部族,包括异姓部族的长老,一来慑于姜由所带来的武力的强大,不愿与这个新任地“炎族、黎族”兼职族长为敌;二来对炎族留守长老的发言也含羞带愧。再联想到多年来对弱势宗族的欺侮,更加的坐立不安。最后竟然都一致推举炎族继续担任宗族,姜由自然也成为了姜氏族长的不二人选。 姜由哭笑不得,炎族大长老喜出望外,但长老大会地结果就这样定了下来。 但在姜由心目中。这已经可算得一个还不错的结果,毕竟黎族和炎族的地位在姜氏内得到了同等地认可,暗地里。炎族人都清楚,以后实际上的宗族将可能不再是炎族了,眼前的族长是不会轻易地将宗族族长位置传给“纯正”的炎族人的。 黎族才隐然成为姜氏的真正领导者。 等姜由的“姜氏新政”颁布,那些留守的炎族人彻底的死了心——姜氏的牛神山下,将大面积地种粟! 姜由将利用这一次的播种,向姜氏所有部族证明,农业与畜牧业是可以并存的。绝对不会有你死我活的殊死矛盾。 同时姜由也作了修筑神山城的规划,表面上是为宗族在建设一个更加牢固的安身之地,实际上却是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姜氏内部冲突作以防万一的准备。 有了巩固地后方基地,姜由就有了底气,敢于在姜氏各部族内进行“农业革命”!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筑城工地的由来。 我对姜由地深谋远虑颇为认可,这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粗扩简单,但也绝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有韬略。 总之,在过去这几年里,姜由是像换了一个人。 从一名战士。变得更符合他现在的管理者甚至是统治者的身份。 但现在,他遇到了从严没有处理过地为难处境。 在神山南方,有一个姜氏异姓部族。叫骊山族,是姜氏各部中较强大的一支,有数千人规模,以畜牧业为主。近两个月前。一个由族部落从山中冲出,袭击了骊山族。掳走了一批牲畜和族人,并在族内留下话,让姜由去交涉。 骊山族距离牛神山颇远,走路穿越山岭需要近一个月地时间,是姜氏各部族中走得较远的部族,消息传到姜由这里时,两族已经发生过多次冲突。 骊山族的长老们远涉月余,才到了神山下,二话不说,只是跪在山脚下不起来。姜由闻讯赶到山下,却一个都扶不起来,只是听到长老们向牛神祷告,才知道是一个由族部落造成的后果,而且从那些由族部落的威胁里可以推测,应该有黎族人参与了此事。 这可都是姜由的本族啊! 所以骊山族没有选择向姜由投诉,而是向牛神祷告,以求被掳的骊山族人平安。 姜由为难了。 让族人将骊山族的长老们安置进了姜氏的帐篷中,姜由在许多天内都视而不见,与炎族的长老们也无从商议起,直到我来了,姜由才又提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姜氏内部又是血染草原的结局。 而姜由恐怕面对的是黎族的彻底分裂! 现在黎族各部长老代表来了,姜由干脆当面把这个问题踢出来,看看我,也看看这些黎族长老怎么回答。 同来的,10名黎族长老一听就明白了,10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他们心中肯定明镜似的,甚至是哪个部族去搞了这个行动都多少有点数。 毕竟之前出城迁走的也就7个族而已。 “姜氏今日的局面不是轻易得来的,族长应该以大局为重,分清主次,但同时也不可多所杀伤,有四个字可以奉鉴——攻心为上!”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急从权,后世武侯要用这句话时,就不用“原创”了,从太昊族长这里再“借”回去吧。 姜由听了,沉吟片刻,似有所悟,当然无话,大帐内盛宴上,宾主尽欢。 天还未亮,听到外面有较大动静,我们都出帐篷去看热闹o 姜由正在召集族人,集结了大约上千战士,但没有使用牛骑兵,而是全步兵。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全黎族的班底,那班黎族战士我还是有好多看面熟了的。 大队之前是20余位长老,跪在姜由面前,伏地不起,姜由却没有理会,一直在对没整好队伍的战士们训话。估计那些跪伏的长老应该就是骊山族的长老了吧。 到下午,近千战士——其中有部分是黎族过来的——消失在山凹间,姜由却没有随行,而是向率队的黎族队长们做了一番交待,就全力投入到筑城工作中去了。 在姜氏神山下住了两天,也略指导了一下姜氏的筑城工作,感觉姜由的确比较忙,加上黎族的长老们已经比较满意,我向姜由打听公孙氏的情况,打算往公孙氏的地盘去看一看。 “公孙氏在大河之北,与我姜氏一个部族临近,族长愿去,可以让我姜氏族人引路。”姜由对此事也颇感兴趣,找来一位长老,让他为我们当向导。 “吕族吕风,愿与太昊族长同行!”吕长老很恭敬地躬下了腰。 “吕族与公孙氏很近吗?”我好奇地问他。 “公孙氏与吕氏已经有数十代相邻,有如兄弟之族,后公孙氏大举南迁,只剩数个公孙氏小族在吕族附近,今年初公孙氏迁回,公孙一族才重新壮大,继续往西北迁走了一部分。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留在原处与吕族为邻。” 看来炎族与公孙氏的矛盾也不是姜氏全部族人的意思,甚至在多年以前,姜氏与公孙氏还是比较友好的。 甚至公别氏学会的种黍技术还是从姜氏的由族传播过去的,可见两族的交好由来有自,绝不是有深刻矛盾的部族。 “但要前往公孙氏,还得渡过大河,不知道现在大河的水位如何,需要先行探好,大队才能过去。”姜由提醒道。 “没问题!让太昊侦骑去探一下大河就行了!”木驼把这个任务接了过去。 四天后,姜氏的向导和太昊的侦骑返回了神山,带回了消息。 “大河已经变浅了,不到马腹深,可以涉过去!”已经11月中下旬了,这个答案并不让我意外,但让我意外的是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大河在哪里?距离我们有多远?”我问带队的骑兵。 “由神山往东,骑马一天半可到!” 向东?怎么会向东?大河不是在北方吗?为什么是在东方? “大河在前方转向北了。”看我有些不解,姜氏的向导解释道。 大河本向东,在前方河道转向北?难道我们已经在河套地区了?那就是说,姜氏的神山是在后世的陕西境内了? 那越过这些山,应该就是到后世的黄土高原了? 可是现在往西北极目远眺,见不到黄土,只见苍茫的丛林。 希望多年以后,眼前还是这般景象。 但我深知,恐怕后世的王朝仍会在这片土地上大兴土木,营造宫殿,大片丛林仍会消失在刀锯之下。 两天后,大河就在眼前,如之前侦骑向我描述的那样,清浅的大河宽度不过200多米,深度不及马腹,河床极尽宽大,却大半干涸。河中已经开始出现小量的冰凌浮过,想来河水应该已经沁骨的冷。 “出发!” 我在马背上一声大吼,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斟戈一族 过了大河,一路行来,渐向东北,山势高峻起来,和我们在姜氏神山所见大为不同。 牛神山所在的地区应该是大河流域,距离大河比较近的河谷地区,姜水便是大河的一条支流,地形是草原和大山的过渡地区,以丘陵为主,再往南、往西、往北都能看到高峻的大山,我们往东涉过大河以后,往东北方向行进了一段,很快就沿大河的另一条支流深入一片大草原。草原的南方有一片大山,北方却一望无际。 吕风一路向我们介绍,大山中猛兽众多,一般族人都会选择沿大河的支流河岸而行,且结伴行动。上次召开姜氏部族长老大会时,太昊的骑兵带着长老从这里经过,还遇到过两只老虎挡道,若不是地处平阳,靠近大河,骑兵们以箭伤了一只猛虎,将虎驱走,恐怕那位长老再也不敢随骑兵们前行了。 按后世的地形,这座大山应该属于太行山或者吕梁山的南段吧,沿大河支流往东北走,南望是无边的大山,森林茂盛,兽鸣鸟叫之声从黑森森的林间传来,闻之可畏。 按我们已经走过的路来看,这条支流应该距离大河转向的地方很近,我们涉过的大河是从北往南流的,就在附近转向东流,那这一带应该是在后世的河南、山西、陕西三省交界附近了。 我们所在的这条支流是从东北方向流过来的,应该在山西境内,但我可怜的地理知识却无法告诉我这备河在后世应该叫什么河。 沿大河的这条支流前进两夭以后,我们在一处坡地宿营,前方有一座高山突起,到少有数百米垂直高度,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在这片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兀。山形并不大,却因为独立在这四望皆平的草原上而显得夺目。 吕风指着这座山向我们介绍,当年,就是由族被炎族所逐,原本要来投同为姜氏的吕族,到此地方得安身,并遇上了在此山多年的公孙氏族人,由族将带来地黍种教会公孙氏种植。也是由此山开始。 果然,第二天,我们向这座山靠近时,远远就在坡地上看到了开垦过的熟土。地里还有未烂尽的黍杆,却没有见到公孙氏族人。 这里的土质应该就是与黄土高原相似的的,颜色泛黄,实而疏松,轻易就可开垦,从黍杆的残迹看,也比由族当年种的要好得多。姜由他们带到太昊地黍杆我也见过,跟眼前的比较起来,就显得很纤弱了。 正观察间,一名侦骑跑来,在我身边下马。 “族长!快上马!可能要出事!” 与此同时,木驼也紧张地跑回来,集结骑兵,准备开战。 怎么啦?不是前去打探种黍的人么。怎么会至于就要开打? 不一会。前方的坡顶上出现了一群战士,大约有百人左右,身材高壮,肤色黝黑。身披羊皮,手持长矛,肩挎弓箭。 看到坡下地200余骑,这些战士显得有些意外和惊慌,立即放下长矛,张弓搭箭,瞄准我们。 我看了看,双方大约60米左右,但对方在坡顶上,占有地形优势,这土坡有近45度,不是很有利于发起冲锋,但全力冲击之下,这百十来人是挡不住我们的200骑兵的。要是在平地,我可以理都不理,这点子人纯粹是菜。但在坡地上,我就得考虑骑兵的损失了。 没有必要的话,我宁可选择退走,不过我得搞清楚,为什么会起冲突。 “你们是哪一族的人,为什么要与我们开战?”我大声吼道。 “炎族野兽,快快离开我们斟戈氏的土地,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对方地首领出现了,并带来了更多的战士,坡顶上防御的一方显得力量更强了一些,却远不具备出击的能力。 “炎族野兽”!我们不是炎族的啊?我看了看周围的骑兵,大家也茫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吕风发挥了重要作用,悄悄在我身后说:“斟戈氏是公孙氏的一支,一直在这座大山上居住,善于凿土为屋,也是种黍的好手。” 那就对了,跟我们应该是一路地,为什么会与我们为难呢? 吕风牵了牵我地皮衣,指着木驼——这小子,居然戴了一个黎族战士送给他的牛头盔,还在那里傻愣着倒处张望! 这不就是炎族的典型标志么! 加上骑兵所带的皮帐篷搭在马背上,更符合炎族披牛皮战士地特征! “你头上顶了个什么?”我拿弓敲了敲木驼脑袋,他回头看到我笑骂,才一下子恍然大悟,连忙取下牛头盔。 “我们是太昊族人,前来寻找公孙氏族长公孙干!” 这下子对面坡顶上一片哗然,战士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首领也和身后的一名长老磋商起来,不再理会我们。 过了一会,那名首领大声叫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是太昊人!” 我一招手,骑兵们从一匹马上取下一个袋子,牵出一面墨龙旗,我用双手举在马前,向斟戈氏人展开。 “呜哇!”坡顶上的战士们欢呼起来,甚至在相互拥抱。 他们的首领带着两名长老,下坡向我走过来。 我也下马,收好墨龙旗,交给后面的战士。 “斟戈氏族长斟戈原率族中长老,欢迎太昊族人到来!”斟戈原捧着一皮袋黍穗向我递来。 “这是我们太昊的族长”木驼指着我介绍。 斟戈原一愣,注视我半晌,向着我直接跪叩了下去,两位长老也照办无误。 “公孙氏受太昊一族大恩,斟戈原虽然没有亲历,也听宗族长老们提起过太昊族长的大名,没想到族长会到我斟戈氏来!”斟戈原语声都带着颤抖,看得出来,公孙氏宗族回归祖地的途中,已经把我的事情广为传播过了。 当晚我们都住进了斟戈氏族中,其中过半的战士住在了窑洞里,我和吕风、木驼却是住在了一个山洞。 这一天斟戈原大开盛宴,为族人介绍“神奇的太昊族长”。 看来神族长之名已经越过大河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渡大河 “公孙氏宗族现在迁到了哪里?”我好奇地问斟戈原,吕风只知道有公孙氏族人迁到了附近,却不知道是哪一支,也不知道宗族在哪里。 “公孙氏起于大河西边的黄土之上,这里的大山和草原都不是公孙氏的归宿,斟戈氏先辈侥幸得大山庇佑,没被炎族逐走,得以在这座大山上生息繁衍,所以没有随宗族迁往大河之南。如今宗族得太昊族长帮助,能够返回黄土,也有宗族长老问我斟戈氏是否愿随宗族前往,但我族人数代以来都在这山上不愿再随宗族西归,最后只有数位长老随宗族西行了。” 往西?那是我们来的方向啊!难道公孙氏和姜氏都是同一先祖的兄弟之族? 山口大战之后,姜由曾亲口告诉我,姜氏和公孙氏都是从西边黄土地上迁来的部族,两族都源于黄土地上的河流边。 从姜水的流域看,那里应该是黄土高原和平原之间的过渡地带,姜氏牛神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姜氏的始祖之地,而是姜氏从姜水上游发源后往下游方向迁移发展的一个重要区域。 牛神山成为姜氏宗族所在地的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石牛头,而不是因为姜氏在那里取得了多大的发展。姜氏在那里起源的最大一个部族是骊山族,但这个部族后来南迁了,才让牛神山成为姜氏的宗族所在地,实际上姜氏的祖地应该还要往西边的上游很远才到得了。 第二天,我随斟戈原前往山后,斟戈氏的族人主要还在那里居住。 从山谷中绕过主峰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没有帐篷,所有的族人都住在沿山开凿地土窑洞里,但这样的窑洞和后世黄土高原上的窑洞比。规模和形状都还有很大的差距。 窑洞的高度普遍只有两米左右,洞口形状千奇百怪,极不规则,但也有“精”加工后的痕迹——泥土被用石块拍实了,表面显得比较平整,至少不会轻易“掉渣”,洞口也有简陋的防护,一般是用羊皮和木栅共同防御野兽或风雨。 看来如斟戈原所言。公孙氏并没有经过这里,只是派遣长老和战士们来寻访过,征询他们是否随宗族西迁。否则如有太昊匠人经过这里,怎么也会留下一些建筑改进的痕迹。眼下我也顾不到这里。就让斟戈氏先这样发展吧,我会让公孙氏尽可能在回到祖地后派遣人来帮助这些族人。 真正让我感到惊心地是这里的农业发展规模。 从大山往下,直到平原,到处是开垦过的土地,粗略地看上去,就至少有4000亩以上的地肯定曾经种植过作物,当然。应该是黍了。 而从窑洞地数量上看,这个部族总共也不过就4、5百人,就算他们采用轮作——每三年耕一次同一块地,然后这块地得休耕两年——加上先前我们所看到的前山土地,这个斟戈氏每年至少也得播种近2000亩地。 直到山脚下邻近平塬的地方,才有少量的木构棚屋,边上有一些畜栏,里面有数千只羊。但从人口与牲畜的比例来看。这个部族早就已经实现了农业生产的主导地位。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太昊之外的农业部族发展水平地猜测。 但临走时,我还是决定送斟戈氏一点礼物。 战士们从马背上取下一些陶锅、陶碗,一袋粟米,还有两袋盐。 其他的东西也还罢了。陶器是昨天已经看到过的,今天留一点给他们也算不了什么,粟米则只能让斟戈原改善一下伙食,也不可能留到开春做种——我会让战士们给他们单独送一些种子来。 但是当斟戈原看到盐,撮起一点放入口中,两眼就发出了红光好东西啊! “族长——这真是给我们的?”斟戈原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因为昨天的夜宴实在有点难以下咽,才想到了送他们一点盐,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 斟戈氏人在欢呼声中如获至宝,捧着这些礼物回山去了。 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东西! 一直以来,在我们和少昊、黎族的贸易过程中,盐都是一个必备的产品,这东西不可复制,不可种植,却又是生活必需品。在后世,所有的帝王将相,都离不开对这个东西地控制特别是从经济与政治地高度。直到21世纪,这东西不是还被当作特殊商品么! 那以后要实施我的下一阶段文明发展大计,对这些“内陆”部族来讲,还有比盐更有力的文明利器么? 这可是太昊才能供应的特殊产出啊! 当年少昊地族长们一看到我们的盐,就坚决地放弃了远涉数百里到海边去晒盐的做法,转而完全采用交换的方式从我们手里获得盐,说明太昊的海盐工业还是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的。 我决定在今后的部族交往中,认真利用好盐这项利器。 现在,我最关心的是那些随公孙氏西迁的匠人们情况如何了,公孙氏已经在作哪些建设。 离开斟戈氏以后,按吕风的说法,他知道公孙氏会从哪里涉过大河。 按时间算,公孙氏过河时,已经有春汛来临,在这大河的这一带流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浅到让上万族人平安涉过。 出山往正西,只走了一天半,就到了大河边。这一段的大河是从北往南流的,记忆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后世山西和陕西的交界地段。 吕风老马识途,果然带我们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河段,即使是在冬季,河面还是有300多米宽,水深多半不到马膝处,想来春汛时河面极宽,应该也不会到马腹。想来年初公孙氏带族人驱赶庞大的牛群经过,这点水是难不倒他的。 过河后不远,我们就在一处坡地上找到了证据——有数口打破的陶锅和一些碗片,应该就是公孙氏过河后宿营留下的痕迹了。这些陶器的质量、样式我再熟悉不过,甚至不可能是陶匠们仓促间烧制的,而是从太昊带出来的“原版”作品。 这就不会错了! 方向正西我们直奔公孙氏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遇公孙 越过大河,我知道从山西到了陕西,不过有了“元齐族长”的新历史发展会走向什么方向,我真不敢轻易下结论,后世还会再有这些地名吗? 数千年以后,哪怕我现在给它们命了一个名,恐怕也早就被扫进故纸堆里了吧。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我从后世的信息知道,我刚才经过的大河东边这片土地上,有一项重要而丰富的矿产——煤! 山西是煤海啊! 可惜我现在还用不上! 只用来作为燃料的话,用煤是一种在原始时代极不经济的行为。在煤的原产地或者还能就地取材,要是远隔千里之外,再运大量的煤过去,一定会被族人笑死。 难道还愁缺柴烧么? 无边的森林为原始人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燃料来源! 就算在太昊这样的人口聚居区,城外不远的林区就足以保证族人千年也用不完的燃料! 当然,这是在太昊城规模不再扩大,人口保持现有水平的情况下。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一天太昊城或者其他的城会大大超越现有的太昊城规模。但到那个时候,相信煤的运输不再会是大难题了吧。 回过头再看一眼“煤海”,我们继续向西奔去。 计算了一下路线,发现我们应该是沿离开姜氏时的路反向往西,但位置应该在北方一些,地形也有很大的不同。 从姜氏出发时,牛神山那边是大片的山地,但过了姜水,就有大片的平原,姜氏许多以牧业为主的部族就在姜水对岸生活。 但我们现在经过的都是略高一些地坡地。途中也经过了几条小河,但都没有如姜水那般宽广的河谷,在西行路线的北边,远远可以看见连成一片的高地,没有山的锋锐,却如同将天际整体抬高了一大截。 从我们脚下的土地看,这里的泥土已经是黄土地了,那高处不就应该是黄土高原了么? 从草丛、树根间偶尔露出的黄土和远处高地上地莽莽森林。都让我无法将眼前的地方和后世的黄土高原等同起来。老天,该经过怎么样的巨大灾难,才能让眼前地丛林变成后世的黄土地啊! 过了大河两天以后,直入了一条稍大一些的河谷。吕风却似是到过这里,对这条河有所了解。 “我们在姜水下游也曾涉过这条河。”他说。 对了,姜水是自西向东流,大约就在大河转大弯入汇入大河,而我们眼前这条河却是自西北往东南流,当然是先得汇入姜水的下游,才能汇入大河了。 呵呵!原来纷争了百年的公孙氏和姜氏。果然是发源于同一条河,只不过是分在两条支流上而已。 一路上不断发现的陶器和麻布碎片让我们坚信前进的方向是正确地,但过了大河五天后,我们就难以再寻找前进的正确路线了——前方有大约四条支流汇入了同一条河,形成了一个在坡地上难得一见的水网。 哪一个方向才是公孙氏前进的方向呢? 天已经入暮,我们只得先露宿下来,等第二天再寻找。 这一路和当初离开姜氏不同,那时有吕风带路。顺风顺水。轻车熟路,这一趟却要靠我们一步步边寻边走,速度要慢了许多,现在距离从太昊出发已经快一个月了。即将进入隆冬,再找不到公孙氏,我都打算沿这条主要的支流回到姜氏,准备返程了。 天明时,一切突然大变。 “族长!族长!——快起来!”一名骑兵看我沉睡不起,干脆进来推了一下我盖的羊皮。但让我惊醒的却不是这一推,而是大得多的动静。 “轰隆隆!轰隆隆!” “快!炎族人来了!”我从帐篷中大叫着跳出来,耳边传来地是当年和炎族作战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牛群奔跑发出的震响。 可是帐篷外却无人惊慌,所有的太昊骑兵都笑着看着我。 对岸,数千头牛在河边饮水,一队骑牛的战士正在从水中涉过,向我们奔来。为首地战士手中赫然举着一面“巨熊旗”! 是公孙氏! 这面旗所用的麻布正是大元城出品的特色产品,目前在其他城还没有大面积推广种麻技术,可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公孙黑代表公孙氏欢迎太昊族长驾临!”为首的战士从牛背上下来,以手挂旗,向我跪下,我忙双手扶起。这小子我见过,在山口大战中负责山顶的守卫。 公孙氏就在前方不远,我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现在公孙氏的基地。 入目最早的是一片篱笆墙,这是太昊农业的特色标志,在这片坡地上,周边密布的丛林和中间大片的草坡都隐藏着危险,没有这些篱笆墙,就不可能有大规模的农业生产。从篱笆墙的规模可以估算出,这里面的耕种面积不会少于2、3万亩!公孙黑向我介绍,今年公孙氏到达这里时,已经是仲春时节,刚好来得及种下一季庄稼,除了我送给公孙氏的粟全作了种子以外,公孙氏从原来那座大山上带回来的大量黍也派上了用场,但这一年由于开垦的工作太大,耕地的面积还不到当年在大山上的一小半大。 还好有太昊匠人同行,制作了大量弓箭,打退了周围的猛兽,猎获了不少肉食,加上从炎族得到的牲畜众多,才让公孙氏不致挨饿! 但就算我们不来,公孙氏也打算在近期派遣战士,由太昊匠人带路到太昊,向太昊求援了。 “太昊族长如约而至,公孙干失迎了!”公孙干远远地就来迎接,估计是听到先跑回去报信的战士们告知的消息。 越过大片的庄稼地,在连绵数里的草屋间,我看到了熟悉的砖房和陶窑,数千族人正在忙于建设一项大工程——建城! 背靠坡地,邻水建城,看来支援公孙氏的匠人们已经深得建城的要旨。 但这一带没有看到采石场,已经露出地面的城墙竟全是用土法烧砖砌的! “听说公孙氏有什么为难事?需要我太昊帮什么,公孙族长只管开口!”还没有进入工地,我就直截了当地提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有熊建城 、盐!果然是盐! 和斟戈氏不同,公孙氏早就对太昊族的盐有深刻了解。 在公孙氏没有南迁之前,首先是向东迁,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东方的平原更大,适合畜牧业发展,大草原上的安全性也比丛林中要高出许多;二是盐,在斟戈氏的东北方,有一个姜氏的部族所在地产盐,据说那里有一个盐湖,但姜氏部族视若珍宝,非姜氏的部族要想换到一点,必付出极高代价,有时是人口,有时是牲畜。 但从姜氏部族那里得到的盐和太昊族人提供的盐比较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太昊的匠人们到了公孙氏协助发展生产与建设,最大的意见就是盐不好,也不够。迁回来以后的公孙氏族人是迁出去之前的数十倍,交换盐的机会却比以前少了很多。这时公孙干就想到了太昊族。 只有太昊族的盐才能满足公孙氏的需要。 但公孙氏拿什么跟太昊换呢? 可以说,公孙氏眼下所有的东西都或多或少得益于太昊,却无一物可以和太昊作为交换之用,使公孙干难于启齿的就是这个原因。 这没问题! 以我对后世的了解,这片地区正是文明的主要源地,就算没有我的存在,经过数千年以后,这里仍会出现繁盛的人口,庞大的城市,发达的文明(相对于同时期的世界其他地区而言),但有了我的出现,这个进程将大大加快。 以前我只是想通过向公孙氏输出技术和文明,并不想深度介入到公孙氏的发展全过程中去,而是集中精力发展太昊文明,以点带面地提高文明层次。 但发现了盐的力量后,加上公孙氏本身也有这个需求。我的计划就可以作必要的调整了。 黄土地是以粟、菽等作物为代表地原始农业最好的根据地,这个阶段既然以发展农业生产水平和规模为主要任务,怎么可以错过这个机会? 大河之南,每到夏天,洪水滔滔,千里泽国,只有少量的坡地适合农业发展,这一点已经成为太昊模式复制的一个隐忧。但在黄土高原上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公孙氏既然有求于我,那我就不用客气,是时候让太昊文明在黄土地上取得一个立脚点了。 “那没有问题——太昊愿意向公孙氏提供盐,但需要公孙氏提供交换的东西。” “只要是我公孙氏所有。太昊族长只管开口!”公孙干喜出望外,但这句话里也透着没有底气——太昊族长究竟会看上公孙氏的什么东西呢? 我下了马,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 “只要公孙氏支持我太昊族在河对岸建一座城!” 公孙干差点从牛背上摔下来。 “太昊族要到这里来建城?”他四下望了望茫茫的大山和无边的森林,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太昊所没有地呢? “我不会建在这里,新城将建在昨晚我宿营的地方!”那里距离公孙氏的城墙足有近20里,而且中间还隔了一条不小的河。 “能得太昊族为邻是公孙氏地荣幸!我族将全力支持太昊族建城!”公孙干知道,只要太昊的新城建起来。源源不断的盐就会满足公孙氏的需要。 “我不会让公孙氏族人白出力的,公孙氏用粮食或牲畜换我的盐,我就用粮食或者牲畜换公孙氏族人的支持!” 这个时候还没有“劳动报酬”地概念,将来的建设过程中,我会将这个“按劳分配”的观念贯彻进去,让公孙氏族人知道,劳动应该是有回报的。 但这个新城的地位和规模,将超越公孙氏所能想像的地步。 说话间已经进入公孙氏的工地。粗略算了一下。至少有近7000族人在辛苦工作,公孙氏的建城模式、材料,风格无一不是取自太昊,毕竟是由太昊地匠人们在组织施工,还有地匠人来自当年的大元诸城。对建城工作有丰富的经验。 “这座城将叫什么城?”我问公孙干。 “有熊城!” 看来公孙干还没有忘记了姬族的出处,仍以有熊族为尊,连城号也以有熊命名。 “当年有熊族先祖告诉我们,在四河汇一之处,是我公孙氏地发源地,先祖在此建族,并向东扩散,祖地反而无人祭祀了!”公孙干指着前面的一座山,的确粗有一点龙形,但这一带不是以岩石为主体的山脉,处处都是深厚的土层,若非植被浓密,百年以来早就应该不复原形了。 这一带也是大山中难得的一片河谷地,有大片草原,可以想像当年公孙氏先祖如何在这丛林间的草地上小心翼翼地狩猎或放牧,以草屋或树屋为居所,艰难生存。 如今有了太昊族匠人的帮助,公孙氏的发展将指日可待,不复先祖们当年的困窘了。 有熊城的形状仍是正方形,边长超过了一公里,是春播之后动工的,现在已经在筑地面上的墙体,如无意外,明春播种之前,主体工程将顺利完工。 已经挖好的护城河内并无河水,匠人们只是在四个城门处搭了桥——其实也就是剖成两半的圆木并排扎在一起,有4米多宽,5米多长。护城河的宽度达到了4米左右,深度约两米。放入河水后,绝对能防御得了大多数野兽或敌人。 城墙厚度约4米,比太昊或大元诸城都要厚,外层全是土法烧的红砖,估计中心处应该没有烧透,否则这种体积的砖将耗费巨量的木材。 墙体中间是夯筑牢实的土坯墙,黄土夯紧后用手摸上去给人有如石质的触觉,应该比较坚硬。 城墙目前还只有大约1米左右的高度,不知道匠人们计划给公孙氏修到多高,但从厚度看,应该不会低于5米的设计高度。 进了城门,城中遍布烧制砖的砖窑,太昊的匠人们正指导公孙氏的徒弟们牵着牛踩黄泥,近百座窑同时蒸腾出热气,占据了城中一隅,估计也是匠人们规划的将来有熊城匠作区的地盘所在之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姜由暴走 看来我进来,十多位离城门较近的太昊匠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让徒弟们继续工作,他们都跑过来向我问候。有几名匠人几乎直接就跪了下去,被我用手虚扶了一下阻止了,但这些族人大半年没有见到我,重见时的喜悦之情写在脸上。 “大家辛苦了!”我逐个与这些太昊族“工程技术人员”握手道劳。 这个礼节有点像后世的领导人接见群众了吧!呵呵! 过完了领导瘾,匠人们开始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和我交流有熊城的建设情况。 “族长,这里的土地可好了!根本不用费力就能开垦土地,地下没有石头,一张铜头犁就能耕上千亩地,有时一天一张犁就能开垦近十亩呢!” “就是就是!别说铜头犁了,我们用铜刀削出来的硬木犁,一天也能耕上六、七亩地,还不会坏掉,只是慢一点而已。” “我们烧制了几张陶犁头,都用了好久!” “还有呢!这里的土烧砖最好了,很容易成型,不用专门找粘土,所有的土都能烧砖和制陶,只是烧出来的陶比用粘土烧的要差一些。” …… 这下子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春汛之后才到达这里的公孙氏居然能开垦出两万多亩地了,在如此疏松的土质上,加上太昊的牛耕技术和巨量的牛群,不快才怪! 公孙干饶有兴致地和公孙氏的学徒们一起去踩用来烧砖的黄泥,看我们聊得热闹,也过来凑趣:“谢谢各位太昊族师傅了!等有熊城建完后,只要愿意留下来的,公孙干保证——每人新娶一个老婆!” “哈哈哈哈!”这帮子已婚或未婚的匠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我还没有在太昊颁布《婚姻法》呢!要是匠人们当起真来。我连“重婚罪”的罪名都没法子给他们安! 在工地上“视察”过以后,公孙干将我迎入先期建起地一栋砖房内,从位置上看,这里是全城的最高处,不用说,应该是以后公孙氏宗庙所在的地方了。 落座以后,公孙干不再是刚才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代以愁云满布。这时才表达出他的忧心。 “太昊族长虽然急人之难,愿为公孙氏分忧,但大河天险,雨季更是水溢山川。千里为泽,若沿大河过来,一路所经部族众多,如何渡过大河,又如何应付途中的部族呢?” 不愧是公孙氏族长,所虑深远,但这却难不倒太昊族人。我只是感到奇怪——公孙干好像不知道大河的具体流经线路。至少是不知道全貌!对了,当年他们先是在冬季涉河东进,再经多年发展,后从姜氏由族学会农业,种黍于斟戈氏现在所居的大山,在姜氏内争中卷入,又被炎族所逐,再涉河往南。一直以来。都没有经过姜氏地域向南前进过。当然远不如姜氏控制大河两岸所获得地大河知识多。 “这就不劳公孙族长费心了,太昊族自会将盐送到公孙族!”我慨然表态。 公孙干几乎落泪,躬身作礼,我连忙扶起。 数日后。我带太昊骑兵踏上归途,此时已经12月中旬,但河中竟没有一块浮冰,比大河的水还要暖一些,河边水草仍颇茂盛,不见枯黄一片的景色。看来公孙氏的先祖果然选了一个福地生息繁衍。 根据我们两涉大河地线路计算了一番,这一次我没有再向东往斟戈氏方向返回,而是按吕风的经验,沿公孙氏所在的这条支流向东南方向前进,不数天果然到达两条支流相汇处,这里距离大河已经不远,策马站在河边,不由得感慨造化弄人近百年来厮杀不休的两族,果然是同饮一河水的邻族。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先祖是否有什么渊源,说不定也是同一先祖的后裔呢。 兄弟相残在后世见得多了,这个世纪不是也还有炎族和由族地族内相争么? 感慨一番,我们沿另一支流溯流向上,再向姜氏的牛神山奔去。 “我要撕碎了他!” 姜由的咆哮声在百米之外就已经清晰可闻。帐篷外空无一人,所有的族人——除了在大帐内战战兢兢的长老们——全都躲得远远的,不愿在这个时候招惹族长。 离开两河汇流处,我们又长途跋涉了两天,人困马乏之后,本想在牛神山下得到必要的补给和充足的休息,再建立姜氏与公孙氏地联系,为将来建立我地“盐路”打下基础。 谁知才到姜氏筑城的工地外,就听到了姜由的怒吼。 施工的族人都在远处忙乎,没有肯靠近大帐。 我感到觉了事情地不平常,让木驼带其他骑兵原地休息,我单独赶往姜由的大帐。见到我出现在门口,帐内的长老们面面相觑,略现喜色。 姜由挥挥手,所有的长老如蒙大赦,鱼贯而出——姜由的这个族长当得有点与众不同,长老们眼下在他面前如对神祗,不敢多发一言。 “兄长教我——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置!”姜由的声音愤懑中满是痛楚。 原来自我走后,近千姜氏战士(里面也有部分黎族战士)和骊山族战士一同往南方增援骊山族人,其中有几位黎族战士还是石头城内的小部族族长,姜由本着“攻心为上”之意,打算让这几位族长起来关键作用,尽可能与原由族的部族间达成和解,从而避免姜氏族人流太多的血。 谁知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有点复杂,少量是从石头城中迁出的7个小族战士,大部分敌人还是原来从由族祖地被驱离家园的由族人,这些由族人代代相传,对炎族和其他曾相助炎族驱逐由族的姜氏部族恨之入骨。 经过多年与炎族人作战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这些由族人深知,每次只要将战斗引入到森林中,炎族就不再占有优势,由族战士在丛林中的战斗也不弱于炎族人。所以有十数支由族人最后选择了入林逃避,并让炎族对这些有由族人的丛林敬而远之。 这一次从石头城出走的黎族人为由族部落带去了弓箭,让由族人相信,可以大举反击炎族人的时机到了,说不定经过战斗,牛神山将落入由族手中! 攻打骊山族,只是一系列战斗的开端!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计新招 上,姜氏战士赶赴骊山族途中,竟与由族战士不期而遇,双方不经任何沟通就混战一团,而且由族战士明显是有备而来,战斗中竟喊出了“抓住姜由!”,从人数上也要多于姜氏的战士。 居然被伏击了! 这是姜由所没能料到的。 由族战士只是派遣出少量战士袭击骊山族,掳走一些族人,让骊山族不敢轻举妄动,并派遣长老到姜氏来找姜由想办法,毕竟由族人提出要姜氏族长来才放人。 最古老的绑架行为! 我不禁失笑,后世被玩烂了的兵法,在这里就透着新鲜劲了。 骊山族果然中招,一方面没有办法和由族人在大山里硬抗,只得按兵不动,另一方面立即派遣长老赴牛神山,请姜由出面。 在年初的姜氏部族大会上,骊山族的长老们知道姜由是新任的姜氏族长。 姜由为难了很久才作出决定,让姜氏各部族组成的联军出发“平叛,“还安下了黎族小部族族长这招棋,打算以流最少的血为代价,将事态平息下来。 谁知由族各部并没真正打算让姜氏人支援骊山族人,而是在骊山族长老们出发求援之后,就立即尽起大队,跟在后面,远在姜由决定派遣战士之前,由族战士就已经在大山中布下了埋伏。 这招叫什么? “调虎离山”? “围点打援”? 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与炎族有多年作战经验的由族人! 更为可恼的是,这些由族人没有在战斗中抓到姜由,一击不中,立即遁去,姜由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姜氏上千战士,竟战死200余人,伤500余人,剩下没有受伤的多是黎族战士,主要原因是不忍在战场上对同族下狠手。不肯冲锋在前,也因此少受了很多损伤。 姜由彻底抓狂了,接到战报后的这一天半里面,一直不眠不休,在大帐内咆哮,几乎所有长老都来劝过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们被姜由的狂燥所震慑,连大气都不敢出,还谈上什么议事! 直到我来,长老们才松了一口气:姜由是不会对太昊族长莽撞的。 不过这件事我也无从说起,毕竟是姜氏的内政,由族是姜由地父族。在他心目中。份量不会比这个姜氏族长的位置来得轻。 换在一年前,说不定带队来攻炎族的就是他本人了。 但现在他的身份不同,想问题的角度更加大变,不再是只想为由族报仇,而是怎么样能统一姜氏各部族,在太昊文明的带动下发展姜氏。 我能理解姜由地烦恼和痛苦,却难于为他作出决断。 “事有轻重,必有所取舍,族长可选取立稳根基。再缓缓图之,这件事急是急不来的,不如先派遣黎族长老赴由族各部,探听一下各族想法。看有没有缓和的可能?” 当年姜由得到我给的立足之地后,在草原上奔波大半年,将流散的由族各部尽量的集中,却没有办法联系上已经返入南方山地的族人。如今这些由族人已经在没有炎族骚扰地条件下,历经多年发展,达到了另一个高度,再加上从黎族出走部族那里得到了弓箭技术,如虎添翼,要想在大山中将这些由族人击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为姜由出的主意是“招安”! 毕竟都是同族人,何必一定要血染丛林? 姜由是聪明人,一听之下,明白自己的确操之过急了。 坐在姜氏族长的位子上,姜由日夜担心的就是出现姜氏各部族分崩离析的局面,尤其是各异姓部族,远离牛神山,更让姜由放心不下。由族这一次不直接打牛神山,却攻打骊山族,正是攻姜由所必救之处,难怪姜由中招。 牛神山所在的地区,本来就是骊山族发祥之地,当年为立宗族之争,骊山族被炎族击败,才不得已往南迁,本来就对宗族心存芥蒂,加上这次无辜受宗族拖累,以后还来不来祭祀神山就难说得很了。 姜由正是为此不得安寝。 当务之急,的确在于“站稳根基”! 只要在牛神山下立稳了脚根,就不怕一两个部族翻了天去。 归根到底,姜由和他所率的战士们在牛神山下还“寄放”在炎族名下,不是彻底掌握牛神山下地大局,才让姜由如此烦躁。 如果按我的建议做,第一步是稳住阵脚,把城建起来,让黎族人尽快从石头城迁出大部到牛神山下,这样姜由的族长位置就比较稳定了。 同时派遣全是黎族人的一队长老到由族去,进行同族内地谈判;另一队各族长老组成代表团到骊山族,好言安慰骊山族人。 晚上,姜由心中计较已定,终于有心情摆开大宴,牛神山下的草原上,篝火处处,烤肉飘香。大帐内更是欢声笑语,宾主尽欢。姜氏族人对太昊族长之能佩服无已,更对姜由能转燥为安衷心宽慰,这一夜成了姜氏的狂欢之夜。 次日,大帐内紧急召开长老会,姜由安排了两队长老先后出发,前往由族和骊山族。但比我想像的要多了一个步骤——召集族中战士,在筑城之余进行轮流训练,主要以射术为主,看来姜由还是要做战斗准备。 实际上按我地想像,由族人并没有足够的实力直接进攻牛神山,否则就不用玩那么多花样了,所以我没有让姜由进行作战准备,而是全力投入筑城。 骊山族那边已经可以有所交待,姜由暂时并没有出兵地必要,为什么还要抓紧进行战斗训练呢? 看来姜由实在忍不了这口气。 但愿诸神保佑,让出使由族的长老们能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姜氏大局已定,我跟姜由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公孙氏的情况,要求姜由派遣长老与公孙氏建立联系,毕竟两族同饮一河水。另外就是建立运盐通道的问题,以及在公孙氏旁建城的事情,都需要姜由支持。 姜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临别时,姜由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太昊为什么不到姜水对岸也来筑一座城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祸延太昊 呵呵!这个问题就留给姜由去想吧! 姜氏不过是我的发展大计中路过的一环,尽管处在一个关键的位置上,但将来发展重心一定是在大河两岸及黄土高原,这里是农业的天堂。 另一个方向则是面向南方。 大江两岸,鱼米之乡,百物丰茂,现在由于水上交通条件较差,还难以大规模开发,在后世的很多年里,中原文明一直是文明的中心和精华所在,这一点我也无力改变。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小桥流水,粉墙黛瓦,阡陌纵横…… 农业时代的发源地在北方,真正的高度却在南方出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是后世农业文明的一座丰碑。 我可以遥想这个未来,却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一见。 估计很难了。 现实一点看,我的农业发展梦将首先在黄土高原和洪水相对不是很频繁的河北平原实现。 所以公孙氏的祖地才是我的下一个重要跳板,因为他们更靠近黄土高原腹地,并拥有足够多的人口。 所以姜氏的所在地只是一个通道,而公孙氏所在地却是一道大门。 这道门将通向农业发展的天堂。 以公孙氏为基础向北发展,以斟戈氏为基础向东北延伸。 太昊文明将在最短的时间覆盖历史上最为重要的整个中原地区,然后才谈得上江南、关中和巴蜀。 沿大河往东,进入草原后快马向南,一路我都在淌着口水,yy着太昊的未来。 为了避免两渡大河,我在通向少昊的方向所建设的“码头”将承担所有从大元送过来的盐和工业村运过来的铜锭的运输任务。实际上在我前往公孙氏之前,还没有过多地考虑到盐的运输,而是考虑在将来把牛车技术传到姜氏和公孙氏以后,怎么运输铜的问题,现在看来还得加上盐的运输。 过了这个码头以后。一路只需要过姜氏涉姜水,再通过陆路就能送往公孙氏,这条路线可以满足姜氏和公孙氏的大部分部族对太昊出产的需求,包括盐和铜。 驱马向南。出行近50天后,在太昊5年12月20日,我们终于到了石头城。却只有两名黎族长老随我们返回,其他的8名长老已经被派遣到由族去当特使去了。 将黎族长老送到黎族宗庙,介绍了此行的情况,大长老心事重重,叫其他长老全部退下,说有事跟我商量,看他郑重的样子。我连木驼也赶到了殿外,让他负责殿外的守卫,与木驼公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自太昊族长去后。石城中传言四起,都道炎族将以十长老为质,迫黎族举族迁到炎族的势力范围内,以后将任炎族宰割,不复有逃路可走!”大长老一边说,一边看我的脸色,见我一脸坦然才又继续。 “前几日,我由族数部又派遣长老到石头城,说是南方更有佳地,其广无边,无强族为敌,可容无穷族人生息!我族不必再依附牛神庇佑,可另立祖神,与炎族各自相安,不需征战而得安身之处!” 我笑笑,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往南是淮河上游平原,再往南是长江中下游平原,这都是后世的富饶之地,兵家四战不休于此,也是皇图霸业的根基所在,怎么会不是佳地? 但如今那里不仅无强族为敌,而且连弱族估计也没有多少。由族打算往那里安身正合我意,但“无需征战”却是难说。从由族目前对姜氏各部族的态度来看,要由族采取守势,恐怕很难,更加不会大举南迁。 那由族长老来拉黎族各部的意义何在? 人! 他们也已经和我一样,认识到了人口的重要性! 没有人,什么都是空的。向炎族开战,或者开发南方,都需要巨量的人口。 在畜牧业高度发达的时代,人口也是一种负担,如先前我所知道的皋陶,人口一增加,立即要分家,否则牧场养不了这么多牲畜和人口。尤其又是在牧而不游的情况下。 但农业高度发达的时代,人口就是资源和财富,人口就是生产力。 我相信那些在大山里躲避了炎族追杀的由族人,一定有几个部族在南方建立起了有一定规模的农业生产,否则既没有能力和炎族叫板,更没有可能到石头城来拉人。 “那石城中各族如何应对?”我好奇的问答长老。 “按此前对太昊族长的承诺,我没有让一个族人随他们离开,但也同意等赴牛神山回来的长老们说明情况后,再给他们答复。”大长老略有些不安。 这已经是我所能得到的最佳结果了。 问题是姜由真如由族所料,正打算让黎族人迁回神山,这岂不是让由族人言中? “但有近半的部族并无打算迁往别处,都道愿与太昊共存,祖地不足依,南方不足取,石城已经是最好的安身之处了!”大长老言下感慨万端。 看来黎族人是厌倦了多年的漂泊,不会再被其他族的族长或长老的劝说所动,而是相信眼前看得到摸得着的才是最好的。 农业时代族人观念的可爱之处即在于此,理想主义必然要为现实主义让步。 “由族长老们劝说未果,认为太昊族是最大的障碍,只要太昊族驱赶黎族人,黎族人将归入由族,一并南迁。” 这从何说起! 什么时候我们太昊族又成替罪羊了? “前几日由族的长老们离开时,曾称要前往太昊城,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还望太昊族长小心应对!” 什么?已经冲我太昊族来了? 我坐不住了,立刻叫木驼准备集结骑兵,马上返回太昊! “大长老请代黎族族长安抚好城中族人,一定不要引起纷争,姜氏的内务还是由姜氏族人来解决吧!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从牛神山下回来的长老们,我就要先回太昊处理族中事务了!” 跟大长老道过别,我们急冲冲上路了。 而此时的太昊庙内,太昊的“第一夫人”正在接待一名美丽的女“外宾”。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女外交 族长回来了!” 太昊城头的战士们远远看到200骑从天际出现,一面墨龙旗高高飘起,木驼掌旗跑在最前面。 城门口的吊桥白天是不放下来的,晚上才吊起来并关闭城门。这个阶段还没有太多的敌人需要防御,主要是为了防兽。本来战士们一般不在城门口站岗,只在门楼上了望,但战士们看到我和木鸵回来,还是很兴奋地下到城门口来,列队欢迎。 “嗬!嗬!” 经过城门时,在门口的战士们举矛齐声高呼。 但我心急如焚,不知道由族长老和太昊长老们交涉得如何,能不能让太昊少一次不必要的流血,再多给我几年的时间稳定发展! 没有理会城门口的战士们,我带着木鸵直奔太昊宗庙,后面的200骑也一步不停,紧跟在我们后面。 庙门口停了几辆牛车,这已经让我见惯不惊了,太昊长老们也习惯了乘牛车到地里看庄稼,甚至为此还诞生了一个新的行业:车夫。为争取前几位有限的“车夫”指标,包括匠作区的匠人们都几乎打了起来,后来才在土鲁的绝对权威下平息了这场纷争。现在有资格驾驶牛车的很多都是匠作区的学徒。 但这几名车夫显然有点不同以往,不再坐在门口闲聊,而是趴在门口往里张望。 如雷的马蹄声吓了他们一跳,才从庙门口离开,为我和木驼让路。我随手把马缰交给一个“车夫”,急冲冲往议事殿跑去。 “咯咯咯!” 一阵脆笑从大殿里飘出来,让我和木鸵在庙门口相顾一愣。 梅梅怎么跑到议事大殿来了? 尽管没有刻意地强调议事殿的重要性,但一般召开长老会时,庙门口是有卫兵把守的,任何人不能进出。而我一般接待家人甚至多数来宾都会选在我私人的“办公室”里面,梅梅和元方都已经知道这个规矩,不会跑到议事殿来找我。 可现在我明明听到她在里面笑。 我进门一看,嗬!一头豹子正搂着梅梅呢! 仔细一看。噢,原来是一个披了块花豹皮的人!(汗!) 可是这也不行啊!在宗庙里抱着我老婆,这还得了!! 等豹子转过身来,我才彻底呆住了:美女!绝对的美女! 高挑的身材跟梅梅比也差不了多少,地中海味道地脸型让我想起后世的一位名模,肤色略带棕黄色,黑亮的长发如瀑垂下在肩部向后扎起,眉间扎了一根豹皮束发抹额,英姿飒爽,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看到我进来,美女趋步上前,单膝着地,低垂臻首,悦耳的声音响起:“骊山族族长骊琴。见过太昊族长!” 这是我在原始见到过地第一个半跪礼。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木驼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才咳了一声,上前把她扶起来。 这姜由,咋也不跟我说一声。骊山族族长是这么个美女!说不定我就连200骑兵都借给他平叛了! 不过现在也好啊,至少不用翻山越岭去看美女了,这不送上门来了么。 议事殿内除了梅梅,还有风余在。但躲得老远,明显跟骊琴没什么好交流的。估计也是因为第一次有美女族长上门,风余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就把梅梅带了来。 “骊山族长已经坐过我们太昊的牛车了,还说要搬到我们太昊来住呢!” 梅梅蹦蹦跳跳,高兴得像个小女孩子,其实她生下来的小女孩子都已经11岁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这么些年了,像梅梅这么高的女性在族内一直是异类,我还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而风余让梅梅来接待,估计也将骊琴直接就归入了梅梅一类。 “骊琴此来,是求太昊族长援助来了!”骊琴不复刚才的儿女态,入座之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梅梅则被木驼带了出去,风余参加了座谈。 这才是一族之长的风范,我在心里暗赞,估计刚才也是见梅梅女孩天性,才说的搬到太昊来住地话(我在心里暗地失望了一把)。 “不知道太昊族有什么可以帮得上骊山族的地方,太昊族必不敢辞!”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骊山族的麻烦正比天还大,岂是轻易可以帮得到位的?看来美女外交的威力就是大,让我都有点说话不经大脑了。 “骊琴在此先谢过太昊族长!”这女孩子立即抓住语病,下座就跪。 “起来起来!骊山族长不必如此!”我一时间慌了手脚,赶紧将骊琴扶起。风余在一旁嘿声偷笑了一下,被我瞪了一眼,不再作声。 笑什么笑!这又不是拜堂!我这不是正在将美女扶起来么! “由族诸部多年来均与炎族为敌,但从未过犯骊山族,仍尊骊山族为宗族。历年间炎族与由族作战时,我骊山族也因同为姜氏部族,不忍多见死伤,从未加入战斗,对由族与宗族之争只当不知道罢了。当年由族为炎族所逐,炎族要骊山族在山中加入战斗,将由族逐出丛林,其时炎强由弱,骊族也未答应炎族,对由族不可谓无恩。” “如今由族在南方平原上耕种多年,人力倍增,将北上与炎族核相争,亦邀我骊山族加入,允诺只报仇而不争宗族之位,还骊山族重回神山,再当宗族。但我骊山族长老们相商一致,不忍为宗族之争,再流姜氏部族之血,当年我们没有帮炎族,如今也只好不帮由族。” “谁知由族诸族长不听骊山族所作承诺,反袭击骊山族,掳走骊琴叔辈及诸多长老,令骊山族去向姜氏族长求援!后致宗族大受折损,皆骊山族之过!” 骊琴说到这里,已经美目沁红,垂泪欲滴! “这岂是骊山族之过!由族不肯与炎族和解,其来有自,骊山族不过处两族间,适逢其会,两面为难,哪里有什么过!”我连忙劝解。 “如今骊琴无法可想,只得来求太昊族长!”骊琴又要离座下跪,我连忙阻止。 这下子我大致知道她地来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餐饮外交 “骊山族希望我太昊族做什么?还请骊琴族长直言!” 反正该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多这一句。 “骊琴知道太昊族长于黎族实有大恩,如今参与掳走骊山族长老的由族人中,就有黎族战士在内,若得太昊族长出面,向由族及黎族要求放人,相信两族长老必顾念太昊族长大恩,不会再为难骊山族人!” 这就不一定了吧! 我看黎族大长老自己都是泥菩萨,不要说让由族放人,就是能不能保住石头城内的部族不分崩离析,也还在两可之间。 另外我和由族的交情又从何谈起? “那要是我出面了,由族又不答应呢?”我试探一下美女的反应。 “不可能的!”骊琴一下子急起来“炎族乃是由族多年的大仇,却又为姜氏宗族,没有太昊族长的帮助,黎族再过多少代人都不可能战胜炎族!天下间只有太昊族长才能战胜炎族,这是由族不能忘记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答应太昊族长的!” 看美女惶急失态的样子,我陷入两难。 其实我战胜炎族,大半还借姜由的战力,客观上是为黎族和由族报了仇这不假,但要凭此就让由族放人,恐怕就有点痴人说那个了! 就算没有这档子事,由族人还把我当作劝说黎族人南迁的最大阻力呢! 我要再让由族放人,这不是在火上浇油么? 但美女当前,梨花带雨,又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且试试,去向黎族和由族长老们说说,却不敢说必成!” 骊琴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差点又要跪下。 且慢。事还没办成呢! 我让梅梅进来,把骊琴带出去,再问风余:“其他客人呢?” 刚才我在跟骊琴对答的时候,这家伙只顾在一边笑,却不置一辞,现在见美女已走,顿时言辞便给:“黎族和由族来访的诸长老都在骑兵那边的住处,我没有让他们住在宗庙内,骊山族族长是昨日才到的,我让梅梅作伴。尽量不要让她和黎族长老们见面。” 呵呵!这个家伙很会办外交嘛! “那黎族和由族那边的长老来要做什么?”搞清楚对方地意图才能对症下药。 “由族长老说,黎族本是由族兄弟,现姜由与世仇为伍,不应再视为由族人,而与炎族无异,黎族诸部。要么与由族永为兄弟,到南方居住,要么是由族的敌人,去与姜由为邻。” “那与我太昊何干?” “由族长老要我太昊收回石头城,驱逐黎族人出城。让其各部自行选择,是北上还是南下!” 呵呵!这可让人想不到! 这不是让我跟黎族和整个姜氏反目么? 真要作对的话,我现在的第一选择对象一定是由族而不会只其他姜氏各部族,毕竟姜由是现任姜氏的族长。 那就让我和由族长老们过过招,看是能谈妥,还是会鱼死网破。 下午,在宗庙内,我也试一下美食的威力吧。 过去这几天,在军营那边,尽管由族长老们饮食无忧,但真要用心弄起来,宗庙的厨师们技术还是要过硬一些,毕竟经常能得到我的指导。 勺晚时,宗庙鼓响,晚餐已经备好。 梅梅早得到指示。将骊琴带到家里用餐去了,宗庙里地餐厅今晚只接待由族和黎族长老团。 宾客只有9位,主人只有三位,没有必要搞太大场面,所以只开了一桌。 凉菜是腌兔肉和腌鱼片,入冬以后,兔肉切开一看,红亮红亮的,诱人食欲。 蒸菜是两只一对的野鸡,周围布上翠绿的野菜,野鸡的皮都已经蒸黄了,与野菜一衬,更显金黄透亮,香气四溢。 炖烂的羊肉汤里我狠狠心放了一点大豆,这是个新鲜菜,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惯。 红烧牛肉里则放入了一点连我都不大舍得吃的极少量地干菇,这可是夏天里搜集起来的难得的美味啊! 小炒的几个时鲜菜我都叫不上名,但整只的鹿膀则是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烹饪的,带给宾客们极强地视觉冲击! 在骑兵食堂呆了几天的由族长老们对伙食本来已经比较满足了,甚至本着“到太昊一趟,至少学会了做菜!”的思想在等我地到来,以为我不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多么肯定的答复,对此行的目标定位本来就不高。 开玩笑!能打败炎族的人,是会轻易妥协的么? 在风余面前,他们可能会显得强硬一些,真正面对我时,至少在我地眼里,还透着相当的紧张。 所以比较之下,将重心转向桌子上的菜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然后才让他们真正开始发昏! 这才是待客地菜,前些天让他们百吃不厌的伙食,现在只配拿来喂马! 看着几个老头子在桌子上“真抓实干”,我都有点佩服他们装聋作哑地功夫。 “各位长老!”我清清嗓子“各位长老!” 尾音拖得很长,才让一位长老明白过来,在羊皮上一擦油手,听我想说什么? “我这些天不在,怠慢大家了,请一定不要客气!” 嗨!这不是废话吗!谁会客气来着? 这位长老以鄙视的目光瞪了我一眼,以表明对我的话没有营养的抗议,然后继续“埋头苦干”去了。 我和风余、木驼面面相觑,罢了,只得“主随客便,“看来下桌子之前,谈正事是不可能的了。 等最后一位下桌的长老吮完了指上的油渍,我才得以开始正式的谈话。 “请问各位长老,由族在南方种的黍,收成如何?” “介个,介个,很多很多!对!很多!”一位快嘴的由族长老取得了抢答权,却答不出我的问题。 “不及粟的三分之一!”一位黎族长老是从石头城中出去的,自然知道我在问什么。 “那由族有没有试过用牛耕地?” “以前没有,以后嘛——牛能用来耕地么?”由族的长老咤异起来。 一旁的黎族长老不觉脸红。 “各位长老有没有见过我太昊的牛车?” “见过!见过!我们还坐过呢!”几名长老抢答正确,我在心里默念:“加十分!” 黎族长老又是一汗! “那由族有没有兴趣和我太昊做一笔交易?” 第一百六十章 不负所托 “什么交易?”黎族和由族的长老们都睁大了眼睛。 “若由族不再与黎族姜由为敌,太昊愿与由族结为兄弟之族,凡我太昊所有的,无论是美食还是陶器,粟蔽或牛车,还有盐和铜,将来由族必一样不缺。我以太昊族长之名向祖神发誓,必让由族在南方繁盛无比,城池百座,子孙千万!” 以我对后世的认知,这话绝对不是大话,反正就算我不这样说,将来也必定是这个结果。 但现在对这些刚吃上饱饭的由族人来说,就算是天方夜谭了。 太昊族长却是当今世上唯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 一时间议事殿内安静无比,不要说由族长老,连风余和木驼都瞪大了眼,看看我是不是在说疯话。 正在羊皮上揩油手的长老们面面相觑,半晌答不上来话。 默然半晌后,一名由族长老以杖顿地:“太昊族长虽是好意,却不明白由族人所求!我族在山野流离百年,先辈不是没于兽腹,就是粉碎于炎族牛蹄之下,鲜有至老者。如今虽不如太昊般强大繁盛,却也足使族人日求一饱。若为太昊族长所供美食器具,便忘了祖辈大仇,恐失先祖所望!” 其余长老闻言顿悟,颇有愧色。 我笑笑,这位老先生怎么政治觉悟就这么高呢?原则性咱就这么强呢?怎么就不讲一下三个代表呢?还有三个有利于! 这是很偏左的思想啊! 老人家!要解放思想啊! “长老所言皆是,然炎族因与我太昊为敌,去年至今,已经在我太昊、少昊、黎族、公孙氏合力之下,连战连溃,一败涂地,几至灭族。若非姜由族长悯其为昔日宗族,未诛其老弱。恐怕炎族已经不存于世,牛神山下,从此祭祀永远绝!不知如今由族大仇安在?” 别的不说,以我太昊为首,灭了炎族大军总是真的。这点骊琴也提醒过我,由族人应该不会否认吧。 几位由族长老再次失语,又呆了半晌。 还是那位“政治正确”的长老打破了沉默:“姜由得太昊族长之助,为由、黎两族报了数代大仇,固是幸事,然姜由为了姜氏族长之位,便放过了炎族。甚至亲任炎族族长,如此不分敌我,还有什么资格称为黎族族长,为什么还同意炎族任宗族?宗族或族长之位,能与先祖大仇相比么?我由族绝不会奉姜由为姜氏族长!除非他能灭了炎族!” 这就有点让人为难了。 “何为宗族?”我也有点没耐性了“宗族便是世代在祖神山下奉祀的部族!如今姜由族长已经同时为黎族和炎族之首,那将来若要选择下一任族长,他会选择黎族人还是炎族人任族长?那时谁才是真正的宗族?若姜由族长真灭了炎族。不要说让黎族人任姜氏族长。恐怕此时姜氏各部已经全力对黎、由两族开战了吧!那时两族能抗得住多少部族的攻击?” 动之以利不听,晓之以理不听,就只能胁之以威了。 “难道我由族地大仇就不报了么!”一位由族长老焦燥起来“姜由至少也得让炎族离开神山,到草原上也去渡过数代,再回来看能不能当宗族!” 看来由族的实力可能也的确不弱,否则就不会如此叫板。 “太昊族长能为由族报了数代的大仇,由族铭记于心。也绝不愿与太昊为敌,由族战士将永不踏进太昊城外五天的路程内,但石城中地黎族各部,有愿附姜由者。有愿留在太昊者,有愿随由族南迁者,众说不一。如今太昊族族长既然已经返回,必可以给由族一个答复。将置黎族于何地?” 为首的长老见我的劝和已经没有了效果,干脆直接提出了主题。言辞中竟软硬都有。 “石城之地当年我已经许给姜由族长作为黎族安身之地,不再收回,由黎族自处吧,我太昊不便参与其内!” 我推得一干二净,不愿再搅入这潭浑水。 “另外由族既然已经和炎族开战,此事已经和骊山族无关,还请由族长老将骊山族人交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已经不能再做和事佬,至少也得保住对美女的承诺不落空吧,尽力了要是还办不到,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这个——”几位长老相顾无言,一起望向那位大长老。 “既然太昊族长开了口,由族便听了这一回,但骊山族须得保证,将来不参加到我族和炎族之战中去!”大长老沉吟后慨然应允。 “既然如此,那我代骊山族谢过,并保证只要由族不进攻骊山族,骊山族将不会参加到对由族作战中!“看来可以向美女有所交待了。 “还有一事,由族想得太昊族长允可。”现在该由族也提出一点条件了,黎族的事情摆明我不愿意参与,那由族想要什么呢? “我族愿用牲畜和黍,向太昊族换盐,不知道——”大长老犹豫了一下,看我的反应。 “这没有问题,只要由族和太昊不是敌人,我们可以和所有其他族人一样进行交易,欢迎由族地长老和族人们带着由族的产出来太昊城交易。” 这是绝对的好事情!通过交易,由族也将从太昊的文明发展中获益。 战争和仇恨是一时的,文明的发展是恒久的,越多地人口群体接受一种文明,这种文明的可持续性和可发展性就会得到有力的支撑。 现在由族和炎族的战斗相信不会再持续百年了吧。 晚上,当所有的宾客散去,我让风余通知了骊琴,她的族人将平安归来,但附加的条件就是,以后她和她地部族将不得主动挑起对由族的战斗,也不得参加姜氏各部族对由族的战斗。 骊琴喜出望外,不顾夜深,就想跑到宗庙,向我面谢。 呵呵,我还没想到发明灯呢!夜色如漆,只有火塘里的碳火发出地红光,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占这么大的便宜,风余也劝说骊琴次日再来。 第二天,骊琴率随她前来的族人,在太昊宗庙内的祖神像前祷谢神恩。 此时由族与黎族地长老已经启程,回去复命,木驼受命出城相送。 我却对接下来的美女即将离去有些不舍。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各有家 但该走的总得走,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几天后,梅梅比我显得还伤心一些,恋恋不舍地将骊琴送出城外,我则留在宗庙内办公,连门都没有出。 骊琴走之前两天,风余很八卦地为我打听回来一个消息。 骊山族的族人告诉他,自古以来,骊山族就是以女性为族长,男性为长老,但有点类似后世的“贞女崇拜”文化,骊山族的族长一生不能婚配,否则就是“殉祖”的下场。 我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骊琴会成为骊山族的族长了。 以她的外观,在族内本来就是异类,也没有婚配的太大可能。 每一届的骊山族族长都是由长老会选出来的,一旦选定,终生不改。直到上一任族长死了,才选下任族族长。 在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里,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还留存着母系社会遗迹的族长制度了。 罢了,我苦笑了一下,连送别骊琴的机会都放弃了。 接下来的工作还很多,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顾及这件事。 12月23日,我派遣了近300骑,由木驼带队,向斟戈氏送去了10吨粟种,500斤盐,以及部分陶器匠人、木匠、建筑技术人员,与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我采用的是“移民”的方式派遣技术人员,所有的技术人员一去不再回来,所以都带上了家属。 斟戈氏的位置太重要了,整个大河西边和南边的部族要往东北方向的河北平原发展,都可以借斟戈氏所在的大山为跳板,太行山或吕梁山就在他们的北面,那里也是后世煤海的所在地,尽管现在还没有体现出太大的优势,但迟早会成为一项重要的经济因素。 加上已经有了斟戈氏和少量地姜氏部族在那里生息,农业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再加上我给的粟种、太昊的农业技术、建筑技术以及工具生产技术。相信在不久就会有一个比较大地发展。 当然,我也不是无条件的支援,我让木驼带口信给斟戈原,所有的粟和盐。都要在下一年秋收后还给我,我会让人上门收取地。粟是归还原物,盐则要折算成粟。一斤盐折成20斤粟米,这500斤盐明年要折算成5吨粟米,相信这应该是斟戈原所能接受的价格。 另一面,在公孙氏遇到太昊匠人的遭遇让我开始反省这些年来对族人的安排。 原始人也好,后世人也罢,都有同样的亲情和家庭观念。只是在“公社”性质的部落文化没有全面转向农业社会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新阶段之前,族长对族人地安排有着几乎至高无上的权力。正是这种权力让我忽视了对太昊或大元技术人员的家庭照顾。轻易地一次次决定将太昊骑兵或匠人派遣到远离家人的地方去。 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我在这一次派遣匠人到斟戈氏去地时候,给了族人选择带还是不带家属的权力。 结果所有已经成家的族人都选择了带上家庭所有成员离开。 我开始检讨以前的错失,并立即开始纠正。从近的地方做起。在大河码头上的匠人们是第二批享受到家庭温暖的“外派劳务人员”。剩下来地300余骑在数天内带着码头匠人们的家属赶到了码头建设工地上,我亲自带的队。 “族长!族长!” 由于提前就派遣了一个小队将消息带给匠人们,让他们作好接待家人的准备。当我们的大队还在远离码头近10里开外的地方,提前赶到那里等候的所有匠人们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拥向我们的骑兵队伍,从马背上牵下自己的亲人。 让这些族人和他们的亲人畅叙别情,只我特意到大河边察看水势。 现在地大河不复盛夏的威势恢复了如去年冬天般的孱弱,宽度仍在里许,却只有不到马膝深。 “族长。我们这地方可选对了,往下游一天的距离,就有一个大湖,可宽了,比我们这里夏天的水面还宽!”一位经常往返于码头和太昊城的运输骑兵对我说。 河中来来往往都是太昊的骑兵,负责盐和铜锭的运输,两岸的匠人们正紧张地建设基地,尽管现在的大河看起来很“温柔”,但大家都知道,如果到了明年洪水期。照样又是浊浪活天的景象,这两岸的码头始终都是要派上用场的。 现在的码头已经初具一个城镇的规模,只是城墙用的是简化版的土坯墙,为了防雨,土坯墙顶上盖了瓦,看上去也只是起一道围墙的作用。这道墙现大已经圈起了河岸两边各一个边长约300米的正方形,***里大量建设的都是土坯房,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还没有开窑烧砖。匠人和经常往返于码头的骑兵一起,也不过就是700来人,现在的建设规模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的大了。现在就是加上才来的近300名家属,也不过就近千人的样子,两个码头都还显得很宽松。 “族长,这两个码头叫什么名宇?”一名匠人过来问我。 呵呵!还真是忘了,这两个码头都还没有名字呢! “这样啊,反正现在主要运的是铜和盐,就叫铜码头和盐码头吧!” 工业村那边距离太远,考虑到运送家属有很大的困难,我就没有采取跟两个码头相同的作法,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批骑兵没有随我返回太昊城,而是过大河继续向前,往工业村而去。 在我回到太昊城后,城中已经是一派繁忙,族人们已经在我的带动下,形成了“过年”的习惯,眼下正在为过年而准备。 但就在12月29日,大年前夕,一个极坏的消息从姜由那边传来。 派遣往骊山族的姜氏长老被由族人设伏击杀了! 同时派遣到由族去的黎族8名长老已经被由族扣起来,要求石头城中的这8位长老分别所在的8个部族搬迁到南方去,否则就会被视为已经投靠了炎族,成为由族的敌人。 姜由决定不再采用我所建议的“攻心为上”之策,全面转向征服作战,并派遣人到石头城来催促黎族各部出兵,同时其他姜氏各族也得到了宗族族长的命令。 唯一的例外来自骊山族,他们的长老已经全部放回,并向姜由表明了不会派遣战士参加对由族的作战。 我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队带着黍的由族人到了我的太昊城,要求交换盐。 第一百六十二章 立法会议 大年都不让人好好过! 不管了,先过完年再说。 三十那天在宗庙内举行祭祖大典,我让人把这一年来在太昊、大元、少昊、姜氏、公孙氏等族发生的大事作了一个汇总,记录成册,存入宗庙档案室,并嘱咐诸长老,此后要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本族大事和其他各族大事的记载,于大年三十日存一次档。为此在宗庙内专门规划出一间办公室:记事室。 初一日,太昊六年第一次长老会在太昊宗庙内召开。 主要的内容有两个,一个是成文法的制订。 之前的“约法三章”主要是为了方便族人理解,尽量减少法律的条文,现在从执行情况来看,族人已经基本上达成了共识,一般的纠纷由族内长老调解,族长裁决,大一点的纠纷或跨部族的纠纷才找到宗庙来,由风余主持,负责法律事务的长老们协商后裁决。这些长老们有一个重要的基本条件,就是对太昊的法律得很清楚,并积累了一定的执法经验。 但考虑到以后的纠纷越来越多,像我在贸易城看到的那种纠纷将层出不穷,是到了制订第一部成文法的时候了。这部法律将在未来的很多年以内,决定太昊族的走向,甚至决定太昊文明的性质。 法律的制订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我让风余组织平时参加组成临时法庭的长老们成立了一个“立法委员会”,让他们在一个月之内尽量的先制订出一个草案来,内容包括太昊的领导体系、太昊地管理办法、长老和族长的产生办法、太昊的财产管理规定、私有财产与部族财产的关系、小部族与太昊族的关系等,当然还得有两个小的专门法律。一个是太昊产权法,另一个是太昊婚姻法。 总的来说,是要求制订太昊宪法和两重要的民法组成部分。刑法还是先按原来的方式运行,由长老们组成的合议庭裁决后,太昊骑兵执行。 这个工作量其实并不小,我地想法是在制订一个初步法律的基础上,用陶制或铜制的方式向族人宣布这个法律体系,将太昊从人治引向法治,使长老们逐渐做到“有法可依”。 同时立法委员会还应该邀请各部族的长老们广泛地参加讨论,具体工作先由风余去落实。我还得为另一件事伤脑筋。 那也就是长老会议的第二个议题:姜氏的内部战争。 长老们为此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总算在我地控制之下没有演变成争吵,却仍让我想起后世地议会政治。长老会应该就是议会制的前身吧,从骨子里就带着这种特质。 主要的观念分为两派,一是主战派,坚决要求站在姜氏一边,毕竟姜由是族长的好兄弟。黎族这几年来与太昊建立起了如此良好地关系。也让长老们先天地对现在的由族没有什么好感。 第二派更接近我的想法,即认为黎族也好,炎族也罢,或是眼前的由族。都是姜氏的内部问题,只要没有涉及到我太昊族地切身利益,不必介入太深,倒不如与两边都保持一个中立关系,反正双方都还没有逼我们选边站。 最后是第二派占了上风。毕竟在原始这些年来,长老们也好,族人也好,都不希望轻易发生部族冲突。失败的一方通常意味着灭族或从此一蹶不振,很多年后都发展不起来。 所以最后长老会达成决议。不得为任柯一方提供武力上的支持,也要求战斗的双方都不得侵犯太昊族地利益,我们还是与双方都保持贸易关系,希望这场仗会以较小的伤亡和较短地时间结束。 最重要的是不能损伤太昊的利益,这个原则让那些对由族颇有成见的长老们无从反驳,只得按民主原则,少数服从了多数。 初二天,由族的族人拿到换回的盐和太昊对战争两不相帮的承诺,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很快,局势向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迅速发展。 姜由的正式代表来到石头城,要求各部族的战士们立即作好战斗准备,带上武器和牛皮,在石头城外参加训练,姜由的大军将取道太昊前往南方,越过大山与由族作战。 11个黎族小部族的族长见事不妙,连夜串联开会,随后几天里陆陆续续地有黎族人跑到了太昊城里来,要求太昊族收留。 我让长老们清点了一下,11个部族竟来了800余人,这已经是石头城现有人口的近四分之一了,还有没跑过来的老弱没算。 太昊的长老代表团立即组成,并向石头城派遣,两族长老在黎族宗庙内谈判了一整夜,第二天回来的长老向我答复,黎族在近日内将关闭城门,禁止族人外出。 我这才定下心来,将已经过来的黎族人安置好。 同时,太昊的“开发先遣队”也在迅速地组成,已经定于元月占日出发,向公孙氏所提供的土地进军,争取在春播之前在那里建设起一个立足之地。为了这次远征,我们甚至准备了数十辆“长途牛车”! 其中有一辆牛车上什么货都没拉,全是打制好的成品或半成品铜配件,预备在路上对车辆进行维修。其他车上的就是重要的生产和生活物资了,大量的粮食、陶器、麻绳、麻袋等物资都装在上面。 这支先遣队的规模达到了1300人,其中含200余名骑兵。 又是一次规模庞大的迁族之举。 这一次,我们是为了开发太昊族的明天去的。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一座新的太昊场面会在北方建起,并创造更高的文明成就!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战争边缘上的骊山族人却给我带来了一件重要的礼物。 骊山族人翻山十多天才来到太昊城,只为了给我带来一块发亮的石头,据说这是为了报答我对骊山族人的大恩,听说太昊族长喜欢搜集各种特殊的石头,才特意给我送来的。 可是石头竟然在路上碎掉了。 送石头的战士欲哭无泪,连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样的石头?这么易碎? 第一百六十三章 锡锭重融 将要出发的族人在紧张准备,城内一片繁忙,牛羊的划分,栗米装袋,陶器包扎,铜锭捆绑,牛车检修,一应事务都在长老们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却在这个时候得到通知说是骊山族战士正在宗庙内等着我,为我送来了骊山族的礼物。 是什么东西,值得在这大冷的天里翻过十来天山岭送过来? 我也很好奇。 等我进了宗庙的会客室,才看见十来名骊山族汉子在那里沮丧地垂着头,为首的汉子揪着一个倒霉鬼正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而那家伙面如死灰,低眉垂首,一动不动。 要不是有太昊的长老们在场,这帮家伙说不定会干什么。 在会客厅的桌子上,我看到了一块摊开的牛皮,上面有数十斤暗灰色的粉末,只有少量的凝块还显示这是一种金属。 看到我进来,太昊族的长老们都站了起来,垂首迎候,而骊山族的战士中有上一次已经来过的一位,拉了一把带队的战士,全体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我连忙一一扶起,只有最后一名战士——就是那个倒霉蛋,据说是是他负责背这个牛皮包袱,其他人是来保护他的——坚决不肯起来。 “我族人无能,将族长送的礼物摔破,请太昊族长贵罚!”带队的头领很光棍,直接请罪。 我却没有忙着责罚他,而是将重心转向那些灰色的粉末。 用手指捏了捏,粉末细腻而均匀,却有明显的金属质感,中间有一两块没有完全碎掉的小块,还能看出一点亮银色。 是金属,但绝对不是银! 一是银的强度要高得多,不可能因为摔倒就能碎掉,二是银的熔点比较高。骊山族应该没有掌握达到这么高温度的技术。 那是什么金属? “骊山族是如何找到这种石头的?”我首先关心的是骊山族的冶炼技术,如果已经有远高过铜冶炼技术地其他金属冶炼技术存在,我就得怀疑在我之前已经有人穿越过了。 “半个月前,我族战士狩猎归来。带了一些兽肉,以前从未见过,族长让人把太昊族送过去的神器用来煮食这种肉。以增美味,谁知从我族所在的山上取下来的石头架在神器下,点火后却从石头中流出了这种亮地东西,当时不觉,等熄火后才注意到,这东西已经凝成一种新的石头。我族族长说,在太昊时知道太昊族长喜欢搜集不同的石头。这种石头是在使用神器时才流出来地,那就应该是属于太昊族长所有,便让我们把石头送过来。谁知这小子——”队长用手拍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倒霉鬼”太不小心,我们一行人全是为了保护他来的。居然让他还是摔了一跤,将石头跌碎!请族长责罚!” 不会吧!煮汤的火就能炼出来的金属,那还能是什么,只能是锡了! 众里寻它千百度,居然就在眼前! “你们族里的人以前见过这东西么?” “据族中的长老们说,以前族人在山上烤东西时也见过这种东西,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就没有搜集过!” 难道骊山族所在地山上有一个巨大的锡矿? “不用责罚他了”我让队长把地上的战士拖起来“我能把这块石头变回来!” 什么?刚才还焉头焉脑的战士们一下子精神起来! 屋内地长老们也一时愣住:族长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招,能把碎掉的石头变回来? 我提起这包锡粉,直奔匠作区的打铜匠坊,为了二次熔化和加热铜锭,那里有现成的坩锅。 让土鲁小心地将这包锡粉放入库房,取出约5、6斤的样子,生起碳火,将锡粉放入坩锅内,果然,火还没有旺起来。更谈不上用风箱,锅内的锡就已经熔化完了,估计温度还不到500度! 将锡水倒入铸锭的模子里,下午6点左右,就可以取出来了,这个东西降温来得很快。 晚上,宗庙餐厅里,碳火炽旺,温暖如春,我设宴款待骊山族所有战士,上菜之前,我取出一个包扎得严严实实地羊皮包裹,一层层打开以后,摊放在桌上,亮银色的锡块出现在席中所有人的面前。 “哗” 餐厅内众人一时皆失态,长老们都离座围了过来。 “对!就是这个颜色!就是这样子的!”骊山族战士们兴奋得吼叫起来! “不过”队长沉吟了一下“模样不一样啊?” “那是现在好看,还是原来好看?”粗炼了一下,纯度有所提高,当然成色要好得多了,我对此很有信心。 骊山族的小队长也明白过来,兴奋地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这就对了! “请转告骊山族长,我太昊大量需要这种石头,这一次你们的礼物我收入了,但回送同等数量的盐!以后你们就要多给我这个东西,我会一直用等量的盐来交换!” “哇!” 翰山族人集体失态!。 我却有了新的麻烦:本来要亲自带队到公孙氏去地,现在只能交给刚从斟戈氏“出差”回来的木驼了,毕竟他是识途老马。 我则要潜心研究锡铜合金了。 据我所知,后世的青铜器就是用的铜和锡形成的合金,这两种金属是主要成份,也是早期人类能够得到的主要金属,其他金属,比如铁,融化的温度太高,如非巧合,一般不易满足让它融化的条件,而铜和锡这两种金属的融点较低,产量也较大,才成为世界上几乎所有种族首先采用的金属。 但青铜是如何炼成的呢? 要什么比例的锡、铜合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青铜器? 但至少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一个巨大的变革就要发生,铜的应用范围将大为扩展! 农具、兵器、工具,一样样都要改进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铸剑为犁 #训里面,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以铜为主,所以骊山族提供的数十斤##应该已经可以为我的青铜时代提供足够的实验材料了。 这两块最早的锡锭当然是一个重要的开端,锡锭在低温下会变为粉是后世的知识,在眼下的这个时代,能将粉变成锡锭才是最让原始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餐桌上的人都震惊于锡锭的华美,只有土鲁和我能保持镇定,相信在不久时间以后,青铜带给他们的震憾会更大。 大元的族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我的“无所不知”,对族长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都不再惊诧,太昊的长老明显还缺乏土鲁这种淡定,对族长的创造能力还会感受到奇怪。 第二天,骊山族的战士们兴高采烈地带着等重量的盐赶回去,这会让他们的族人在一个冬天享受到更多的美味,同时还带上了我作为回礼赠送的一些陶器和粟穗。 临别时我再三吩咐带队的小队长,向骊长和长老们说明白,太昊族希望交换尽可能多的这种发亮的石头,只要用火烧他们当地山上的一种特殊的石头就可以得到了,太昊族长愿意用大量的盐来交换。 同时有一个骑兵小队也立即向大元城木恩那里出发,告诉他加大海盐的生产量,经过铜码头时,还得向码头的负责人交待,马上开始在码头贮存一批食盐和铜,不再全部运到太昊城,而是即将开辟一条新的运输路线:从码头到炎族再到公孙氏! 一时间,工业村和大元城的海盐工业和铜冶炼工业都将全面提升规模。 而此时,太昊的打铜匠人也已经在大元诸城里制作出了牛车,一派车轿轿马萧萧的热闹场面出现在贸易城为首的诸城中,并随即加大了工业村的产品需求量,大元城、有穷城、汉土城和贸易城不约而同地派出了代表到工业村,提出用各种物资换取多分一点铜锭。 这一点我对木壳早有交待。60的产品交往码头,40分给大元各城,至于其他族,让他们到大元诸城或太昊城来交换吧,工业村一概不对外销售。 这个原则给木壳不少的空间,毕竟我也没有给他明确规定哪个城分多少,木壳起初还看生产出来多少平均分配后来就看哪个城给地物资多就给谁多分一点,变相地进行了一点铜锭买卖让各城拼了命地抢着往工业村送东西。木壳就因为掌握了这么一点点权力,整得每天偷着乐。工业村的生活条件也一天天改善了起来。加上年后骑兵的换班,三分之一的矿工们得以回家探亲,让剩下的工人也劳动积极性大增,只为了表现好,抢到下一轮探亲的名额。 有了良好地后勤保障,铜锭和盐的产量迅速增长,铜码头和盐码头的仓库也迅速膨胀起来。 元月日,清晨,我在太昊城内。已经开始紧张的青铜试制工作。 一块锡锭被铜斧破开,约一斤重的一块放在露天里。很快就开始破碎,加上铜斧一敲,变得比较细碎。铜锭则选了一块约十斤重的,与锡的重量比例约为一比十。 若是一般的冶炼,这样的精度就够了,但这一次冶炼是具有划时代意义地,多次的试验将决定将来地太昊青铜最终将具有什么样有性能,所以我特意精确了一把。找来了一杆秤——这个时候的秤在匠人们的不断改进下,已经达到了比较高的精度,只是标准化上还有待进一步的提高,但两杆秤之间的误差在总重量达到10斤左右时仍不会超过半钱,也就是是精度达到了千分之五以内。在炼青铜时,这样的精度已经很高了。 称量了一下,锡的重量是一斤二两,铜是九斤六两。刚好是一比八! 看来这一次试炼一定会成功,至少开局是个吉兆! 第一件青铜器就不再是斧了。我选了一件后世地“百兵之祖——剑! 先放入的铜,整块的铜锭融化需要很长的时间,在加了鼓风的情况下,坩埚内地铜竟然在半个小时以后才最终融化完成。锡就简单多了,用陶勺将锡粒倒入铜水,很快就没了影子,铜水表面泛起少量的浮渣,一阵黑黄之气腾起,混和的金属颜色很快转向青白色。 面上的浮渣被陶杖撇掉后,纯净地金属液开始转为淡青色,为了让青铜里的锡和铜充分混和,我让人用陶杖轻轻搅了一阵,直到面上再无杂物,混合液地青色已经变得更加纯净,才让人浇模,这时的合金液,应该可以叫作“炉火纯青”了吧! 粘土作的剑模在合金融液注入后,腾起弥散的白烟,将匠人们的眼都遮了。 没有让人参与进一步的工作,匠人们都继续忙其他的事去了,浇好的剑就躺在剑模里,等着我来亲自处理。 入暮以后,匠人都已经散去,我带上土鲁,悄悄来到剑模旁。 用铜斧砸开土模,一柄青铜剑终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柄剑,即便以后世的标准看,这也是一柄“重剑”。 剑身很粗糙,剑锋也没有任何锋锐的感觉,但颜色却是标准的青色!我知道,青铜从我的手里诞生了! 浇口设在剑柄处,所以未经过后期打磨处理,是不能装木柄的。 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给它装上木柄,这只是一件试验品,我要用它来证明青铜器的优越性,至少在目前的已有产品中,只有这个东西的性能是最好的。 将剑侧放在石砧台上,剑锋向上,我让土鲁扶住剑柄,用一柄铜斧头部轻轻砸了一下,剑锋略凹了一点点,但铜斧明显地出现了一道槽! 再将铜斧的锋刃和剑对砍了一次,这一次剑锋丝毫无损,铜斧刃上却出现了一个缺口! 这东西比之前我们所铸的铜斧要硬得多! 土鲁眼里放出了光! 以他的匠人身份,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估计就算没有我的吩咐,过些天所有的木工工具都会进入青铜时代。 但让土鲁费解的是,我立码将长剑放倒,用铜斧狠狠砸在剑上,一会儿,剑身严重翘起,并随后断成几截。 看来这东西材质还经得起一般的锻打。 “拿去铸犁!”我对目瞪口呆的土鲁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原始铜锯 青铜的材质应该跟里面的铜和锡的比例有很大的关系。 造了第一柄铜剑以后,发现这东西还是比较软,用斧头砸剑,很容易就变形了,后世的兵器应该采用的不是这个比例吧,不然在战场上多砍两下子,铜剑就会变成离别钩! 但在这个时代,特别是我还没有遇到太强大的敌人的情况下,研究青铜兵器的生产并不是一项紧迫的任务,当前要紧的是生产工具的改进。 比如说农具、木工工具等生产工具才是最需要改进的。 但这些工具的改进在目前来讲,还是得进一步的提高硬度才行。 第二天,试炼的工作继续进行,这一次,我让匠人减少了金属的用量。 一斤锡粉被分成了五两重的两等份,铜锭则选出两块原来在匠作区经过重铸以后的小块,一块是4斤6两重,另一块只有三斤。 这一次铸的是两柄青铜斧。 铜斧的冷却时间要长一些,第二天才得到产品。 这一次我把参加铸造工作的匠人们都聚在一起,找来几块不同颜色的石头放在地面,作为硬度演示工具。 两柄斧头一柄约五斤重,一柄约三斤三两。 先将两柄斧头锋锐处互斫了一下,在都没有开锋的情况下,五斤的斧头刃部明显地凹了下去。 再将两柄斧头分别敲击地上不同硬度的石头。 这些匠人们几年前还生活在石器时代,对石头的硬度比我要权威得多。看到我要用刚铸好的青铜斧去敲一块泛点白色的石头,脸色都有点不忍。 结果敲了半天,五斤重的斧头能敲碎绝大多数石头,但有一两块石头却纹丝不动,而三斤三两重的那柄斧头就要干脆得多,几乎所有的石头都是斧到石碎,只有匠人们选来作砧石的那一种没有敲开! 最后拿两柄斧的头部比较了一下,重地那一柄头部有相当多的凹点,轻的那一柄却一片平。没有任何伤痕! 这下下子匠人们都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不同地斧头硬度是不一样的。加上这两天不断调整铜锡的比例,他们也猜到这个比例是关键。 但要让我跟这些匠人们讲比例或分数,那还是让我跳护城河好了! 经过这两天地实践,我大致的总结了一下。锡越多就越硬,铜越多就越软! 后世的大学机械专业还残留了一点点信息在我脑子里,我知道越是硬的东西就有可能会比较脆。不利于锻造,只能适用于没有撞击的情况下。要想材料能经得起锻造,又不致破裂,还是得软一点。总之,软硬材料各有各的用途。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试了1:8,,1:9,1:12,1:5等各种比例地铜锡合金,发现综合性能比较好的还真是最早的那一个比例。1:5左右就已经比较脆了。而1:10以上的都偏软。 软地那种我让打铜匠们制作一点青铜车轴,硬的则用来制农具和木工工具,其中最让我期盼已久的是一把铜锯! 一直以来,木板的生产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棵树往往只能产出两块板,用斧劈开以后修薄,再用石刨刨平。所需要的时间极长,一柄锯是我心目中向往已久的“神器”! 这一次我不肯假手他人,自己坐在匠作区地木案旁,在一块粘土版上小心地刻划着一排整齐的“锯齿”,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材质采用了综合性能比较好的1:8比例青铜,锯齿按后世的作法,采用直角三角形断面,从中间起两边的三角形方向不同,每一个齿都是一边为垂直边另一边为斜边。但左边的齿直边在左,右边的齿直边在右。 齿高大约在1厘米左右,可能还要略小一点,为了在铸出来以后的锯子上修整锯齿,我甚至用1:5的比例地最硬青铜设计了一个三棱铜锉子! 铜锉子是用三块泥版拼成的一个三棱空间里铸出来的,每块泥版上我都用细铜刃尖刻出了许多间距相等的斜槽,浇注出来以后的三棱锉子硬度还行,我试了一下1:8的青铜合金很轻易地就被锉下了一个三角形槽。 锯子的尺寸整体上是按后世的单手板锯设计的,整体是一个梯形,长度达到了约40厘米,细长而薄的钢锯还不是青铜时代所能达到的工艺,所以这柄锯的厚度也达到了将近6毫米。 但齿的部份在制造出来后我会略加修薄。 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以后,第一柄铜锯终于进入了浇铸阶段。 青铜融液的流动性还是比较好的,即使到了后世,铜合金系列的流动性也要普遍好于其他金属。 所以我对较薄的模具是否能充满一点怀疑都没有,但我最关心的是铸出来的铜锯究竟性能如何,耐不耐冲击,能不能在木材加工中发挥我所想像的作用。 为了让青铜收缩得更充分一点,我将浇冒口都设计得很大,确保每一寸锯身上都有充足的铜液。 第二天我才打开泥版,一柄极难看的铜锯出现在我面前,我苦笑了一下,这东西根本不能用来锯木头! 由于泥版受热后会有一定的变形,铜汁从缝隙中流散了一些,导致锯齿到处延伸,至少有近三分之一的锯齿不是我想要的形状。 但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延伸出去的变形部分都比较薄,稍加打磨,说不定还能发挥余热,不算报废! 说干就干,将锯身略加热了一下,固定在石砧上,用大石抵紧,我用“原始第一锉”开始了对锯齿的修正。 这项精细活让我累了两天半! 终于,三天后,我开始让匠人们给这柄锯装上木柄,并用麻绳缠住柄部。 这几天里,不少木工工具都已经生产了出来,青铜犁甚至已经走向量产,每张犁头的用铜量已经降到不足三斤,比以前用铜材的时候少了一大半。 但匠人们都搞不懂,族长为什么一直在折腾那块铜片! 终于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我让土鲁带上几名木工,将一根圆木(直径约25厘米)架好,两头固定,我用锯子开始了“原始第一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姜氏南向 “嘎嘎嘎!嘎嘎嘎!” 难听的声音响起,两边热闹的木匠们都站得更远了些。 我一脚踏着这根圆木,用大学金工实习时锯钢筋的标准姿势,开始让锯齿一点点没入到圆木中。起初时还顺利,锯齿轻快地就切入了圆木中,但当锯身没入的时候,就有点不爽了。 “吱吱吱!叽叽叽!” 刺耳的磨擦声让我都有点难以忍受,但为了这“原始第一锯”圆满成功,我咬咬牙——忍了! 可是锯身与木材磨擦以后,切割的进程渐渐滞涩起来,到后来,用力过大让我也开始感觉费劲,还好已经切入近半位置。 随后开始变得轻松,过半以后切割的速度明显加快,围观的木匠们都松了一口气,估计是因为忍得太难受。 这一根圆木费了我十多分钟时间,按后世的经验这差不多可以锯两根钢筋了。 显然这样的速度是不能让人满意的,但木匠们很好奇地看了我花数天才达到的成果,仍然赞叹不已,不是为我的速度或者工具,而是为那两截木头的整齐断面! 除了有少量的锯纹,这样的整齐断面是他们用石斧或铜斧永远也达不到的,当然,如果加上石刨修整仔细,应该也可以做到这样的质量,甚至更高,但所费的时间就是我的数十倍了。 我没时间听他们的评价,而是仔细地逐个检查那历尽辛苦才得到的锯齿,还好,没有出现崩坏或断裂的。 这一锯勉强算是成功了,可是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是难以忽视的:锯身比较厚,青铜材质的韧性仍让我极为担心,还有就是表面质量奇差,产生了过大的磨擦力,让锯到后期时难以为继。连我都觉得费力的话,其他匠人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改进的方法很多,但没有对青铜进行深加工的经险,不知道究竟这些方法行不行得通。 按后世学过的对钢铁进行材质处理的方法。要增加强度,减薄锯身,可以采用热处理和锻打的方法,青铜在合适地比例和温度下应该是可以锻打的。但锻打青铜能不能像锻打铁一样,改善内部的金相组织,我却是一头雾水。 热处理可以采用回、退火和局部淬火等工艺。却不知道青铜能不能通过这些办法得到加强。 表面质量可能会比较容易改善一些。 我让匠人们给我找最硬地石头,按他们的经验,最难以打磨的石头有哪些,全部给我找回来一点样品。 很快,匠作区里,我的专用作坊里就堆满了数十种大大小小的石头。选了一天,才从里面选出三块能将青铜表面氧化层磨下来而自身损伤不大的石头。然后我开始对我的“原始第一锯”进行第一项深加工:打磨! 但我地科研工作很快就被打断。1月22日。石头城那边传来了喧嚣声。黎族的长老派遣骑兵过来通知我,姜由就要到了! 石头城中人心浮动,不知道这位新任的姜氏族长会如何处理石头城的事务,城中各部族将何去何从。 为了解情况。我向姜氏、石头城、骊山族和由族同时派出了侦骑。 1月25日,姜氏地大军终于开到了石头城,姜由安置好各族联军后,带一个小队直接赶到了太昊城。 没有事前得到消息,只知道姜由已经到了石头城,却没有想到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太昊城来,所以我还在匠作区忙于造锯。 战斗是一时的。技术是永远的,这两者我分得很清楚,只要不是太昊亲自参与的战争,我不会为此中断技术改进的进度。 姜由直扑太昊宗庙,在我闻讯赶到之前,他已经跪倒在太昊祖神之前,完成了向祖神的祈祷。 太昊宗庙,我的办公室里,姜由和我对视,却不发一言。 “姜氏地内争。太昊不会干预,更不会参与,当年由族的命运,希望不会再出现在草原上,同为兄弟之族,甚至从同一座大帐里走出来,本不应流太多的血。“ 我首先表明太昊的立场,相信姜由能够理解。 姜由粲然一笑,显然对我的立场已经能够理解,并深为满意。 “我原以为兄长会极力的阻止我向南方的由族诸部进军,却不料只是不参与而已”姜由随即向我解释“姜氏一族,数代以来,部族纷争,神山不振,多数部族飘零四方,得不到神山庇佑。自姜由回归神山之日起,便向祖神立誓要将姜氏各部都带到神山下祭祀,不愿再见到兄弟之族相争,部族衰微。如今好不容易将姜氏各部聚到神山下,共筑姜氏城,却只是由于南方诸部族的反对与杀戮,让北方诸族对由、黎两族心生不满,再生别心。” “若姜由放弃了这个机会,此生将再无机会将诸族聚拢,日后又是南北诸族战乱不休的局面,许多先人的血岂不白流?” 姜由地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实现,却难以意料。炎族当年何尝不是为了姜氏着想,多年后却一败涂地,几至灭族。 支持或反对,都是介入的方式,我何必将自己的观念强加于人,若姜由获胜,南北诸族统一,未必不是好事,那时再发展南方,也来得及。若姜由战败,只怕姜氏从此分裂,南北双方需要经过旷日持久的战斗才能平息下来。 从石头城传回的消息说,姜由这一次带了姜氏9族共3000余战士,加上石头城内的黎族战士,共有3500余人,还有牛7000余头,务求一战成功。 往骊山族的侦骑返回的信息告诉我,姜氏已经全军发动,只少了骊族参与,骊族举族都在为我找那种发亮的石头。 从由族返回的侦骑却告诉我,由族的力量不容小视,近30个由族部落在百里之内到处建起了村子,族人不会少于公孙氏,并已经组织好了军队,将在大山上阻击姜氏联军,姜由恐怕不易取胜。 “自兄长支持黎族建城之日起,黎族便将兄长视为永远的族长,姜由亦发誓终有一日,要在姜氏建设如太昊般的城池,并在太昊带领下,给族人丰足的日子。希望这一战后,所有的姜氏族人都能享受到太昊所住的房子,用上太昊所用的器具,坐上太昊的牛车!”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锯现身 姜氏向南之心既定,我只能希望他们能取得一个圆满的结果。 我却急于改进我的锯。 锯面已经用一种青石打磨过,厚度降了约1毫米多一点,表面也显得光滑起来,甚至泛出微微的黄光,虽不能说“光可鉴人”,但照出点人影子还是没有问题的,锯齿也经过打磨,更增锋锐。 这期间土鲁已经几乎将所有的木工工具全换成了青铜铸件,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木工们正式进入了青铜时代,凿、刨等常用工具自不必说,还试制了一批青铜钉,这东西可比原来的铜钉好用多了,基本上可以直接钉进多数木材里面去,原来的铜钉却得先凿好洞,才能用铜钉连接起来,主要是硬度不够。以前只有极偶然的机会才能得到一两块可能含其他合金成份较多的铜锭,才能打造出一点点硬质的铜钉出来。 现在则可以通过控制锡、铜比例随心掌握硬度,这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接下来的几次试锯中,由于有效地控制了磨擦阻力,铜锯的切割能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让我开始尝试第一次锯木板。 几次横向切割圆木的经验告诉我,即使是在横向切断的过程里面,锯的方向也会发生改变,何况是在比较长距离的切割过程之中。看来一项新的木工工具要诞生了——墨斗。 当然,前期我也没打算一次将墨斗做得很完美,基本的要求是得有一根比较长的麻线,然后得有一盒墨,这都全是现成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合起来用过。 从大元学校到太昊学校,墨和纸的应用已经比较成熟,大元出产的毛笔和松烟墨,到现在还是诸城中质量最好的,甚至大元纸的质量也是以大元城为最佳。后来仿制的有穷城和汉土城远远比不上大元城的产品质量,贸易城则根本就没有去做。 匠作区里本来就有现成地麻布纺织坊,很快就送来了一堆麻线,太昊学校的教师专门将墨磨好给我端来。 我在墨盒里浸入几块麻布。并将一根七八米长的麻线浸在里面,最后在架好的长圆木两端让人一拉直,我在中间提起麻一弹——一根细线在圆木上出现。 摆开架势。沿长线地一端,铜锯缓缓地切了进去,随着“吱吱”声响起,锯屑纷落,墨线渐渐消失在锯齿下,圆木从中间被慢慢剖开。 才锯到两米多远,我已经额头渗汗。手臂酸软。这还是在已经改善了锯的性能的条件下,若是没有大量地前期处理,估计撑到这会儿我已经早趴下了。土鲁招呼几位大力的木匠来替我,围观了大半天。他们也看出了门道,知道应该如何使力,几人轮流下来,终于将这棵圆木剖开。 “老子要铸长锯!” 我终于愤然,打算将这个板锯方案推倒重来。 但为了稳重起见,我打算铸的“长锯”也不超过一米。 眼下这把板锯还是有用的,至少对于木匠们断开圆木或修整木板是一个有力的工具。但真要用于锯板。还得是双人对拉的长锯才行。 匠人们在剖开的圆木边上啧啧称奇,土鲁则将板锯紧紧抱住,其他匠人估计一时间难得一用了。 接下来地十来天里,打铜匠人们组成了一个专门的“造锯”小组,和我一起研究从长锯到短锯的铸造,为“利其器”,我还为匠人们另铸了一批超硬的铜锉,用于修整锯齿;为在泥版上镂刻精细地锯齿,我咬咬齿铸了几把尖细的铜匕。 但最为难的是锯齿的形状,详细讲解了很久。还是没能让多数匠人明白为什么要刻成两边倒伏方向不同的三角尖,只好让太昊学校的教师拿了几张纸来,放大了画在上面,张贴在匠作区。 不理解是吧?不理解也要执行!只要照葫芦给我画好瓢就行了! 还好,工程进度比较顺利,第十天上,我面前终于摆放好了十多把已经装好木柄,打磨光亮的长短铜锯。 我正在满意于锯地制造技术进步,却感觉到地面传来微微的抖动,木案上的铜锯也轻轻地颤动起来。 什么动静? 我冲出匠作区,上马直冲城外。 姜由终于进军了。 数千头牛在远离太昊城数公里处缓缓地向西南方向移动,那个方向约200里外有一个可以让牲畜通过的山口,过了山口向南,就是由族的村子。队伍缓慢移动,隐约有数十骑快速在骑牛的战士和牛群间来回奔跑,这里面应该就有姜由了吧! 隆隆的震动从地面传来,烟尘漫起在地平线上。 第二天,数名侦骑从太昊城出发,随姜氐大军而去。 自这一日起,由族换盐的交易就再也没有人来过。罢了,我且先静观,忙我的建设去吧。 看到太昊匠人们开始锯出了较为平整的木板,最薄地已经达到约2厘米,我开始放心下来,并加大了培训匠人们制作铜锯的规模,一段时间内,这将是太昊城反向为大元诸城输出的一项重要商品。 考虑到工艺的复杂和培训期较长,我还不想在工艺成熟之前将这项技术输出到其他地方。 将春播的事情交待给风余他们,趁春汛还早,我还得往公孙氏去一趟才放心。 太昊六年2月7日,我带着20人的一小队骑兵上了路。这一次我先取道铜码头——靠少昊的那一个码头叫盐码头,察看了一下仓库的情况。铜码头的负责人叫风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舟,估计他父母当年起名字时也没想到他会作码头负责人,但如今这个名字最合适了),很小心地逼上粱山我们察看堆放铜锭和盐袋的专门房间,里面的铜锭都一块块抹上了猪油,放在木质架子上,这一招是跟贸易城学来的,估计是骑兵们将这个贮存技术告诉了风舟。 存放盐的地方则在地面上放了大量石灰,这个是按我在太昊城的作法。 我估计了一下,铜锭已经有了大约三千块的存量,按每块十斤左右计,那也有十多吨了,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看来自冶铜工艺改进以后,铜的产量有了比较大的提高。 盐也有了近400袋有库存,按每袋40斤算,这也得有七八吨吧,应该可以满足公孙氏、姜氏和太昊的一时之需了。 而对岸,不断有骑兵涉河过来,库存的量还在不断增长。 自铜码头往西,越过大平原,我没有走上一次的山路,而是沿大河而行,力求找到一条合适的新道路。 数日之后,河谷收窄,前方是一道峡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西出函谷 最后这一两天里,由于没有从南边绕大山过去,而是沿河直进,可以看到河道已经明显收窄,尽管还在冬季,却也能看到大河水流变得湍急。 而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地势则尤其险要,大河在右边咆哮,河宽只有100多米,落差集中,流速极快,对岸也是山坡,地形陡峭。左岸边则内有数十到数百米宽度不等的一道山谷,然后是高山陡起,让我想起当初的炎族战场。 但这里却显得险要得多,左为绝壁,右为深谷,可谓绝地。 我一边感叹,一边率骑前进。远望去,谷底全无通路,走进去以后,经过一段蜿蜒逼窄的通路,竟从谷底穿了出去,最窄处不过数米,整个谷底长数十里,奇险无比。 过了这个山谷没多久,我们就明显看到前方一望皆是平野,再没有大山阻隔,而大河竟就在这里折向北! 函谷关! 我蓦然回头——我们头一天经过的竟是函谷关! 怪不得地势险要! 豫陕晋三省交界,黄河转拐处,当然就是函谷关了! 我回望高山险谷,颇多感慨。 后世老子出关便是从我们经过的这条路。西出函谷关,却是八百里秦川,王霸之地,哪里是去化胡,分明是去享福去了。 战国时。秦人守住这一关,便可安心在秦川内发展,而不受任何侵扰,待实力培养成熟,便可出关而争天下,所向无敌。 纵有六国联兵,猛将如云,雄师百万。道这关前,便只能远巡不前。待秦师一出关,便将六国联军杀得一败涂地! 姜氏果然占了个好地方!若让他们在此千百年发展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提前出现一个“姜始皇”! 再往前应该就是后世地渭水,那渭水的支流也就是公孙氏的祖地所在的河流,应该是泾水还是洛水呢? 没有一张地图在手还真是麻烦(读者大大们一定得小心,日后如果要穿越到原始,最好带一张地图)。 但这条河还不能叫渭水。至少现在不行。按姜氏的说法,这叫姜水。但从骊琴那里我得知,骊山族曾把牛神山所在的山叫作骊山,这条水原来也不叫姜水的,姜水应该只是渭水上游的一条支流,却因为炎族将宗族祭祀地改到了牛神山下,丽族在争战中失去了山,也失去了对这条河地命名权,加上迫于宗族得到其他各部的支持。只得南迁了。 从我们经过的路程计算,我们走的这条路比炎族迁族绕过南边的大山那条路要近得多了,说不定姜氏的先祖远远看到函谷关而不敢前进,最后只能向南绕过大山才到达的大平原。 姜由已经南下。我没兴趣再到牛神山下,而是涉水北向,直奔公孙氏所在的支流。沿这条支流跑了五天多,才到达上次我们宿营地河谷。 但这一次不再是只见河流不见人地场面。就在我上次宿营的那块坡地上,一个庞大的工地正在施工。 北岸的坡地上。距离四河交汇之地不到200米远,一座边长600余米的方城正在夯筑地基,旁边有数百个大小不一的皮帐篷或草屋。这里应汝孙是我们的太昊族人施工地点了。 距离还有两三里路,坡地上的族人就看到了我们,一个骑兵小队迎了上来。 “木驼!”我远远地看到弓着身伏在马背上快跑的木驼,高叫了一声。 “哗!” 木驼带地小队战士们高呼起来。 “族长来了!” 两名骑兵不再过来接我,而是反冲向工地,向族人宣布这个消息。 等我和木驼并骑到达工地上时,上千族人都涌了出来,喜笑颜开,纷纷簇拥到我马前,我没有下马,就在马背上高呼:“大家辛苦了!” 族人们一阵欢呼。 木驼挥示意大家继续工作,族人们才慢慢散到工地上去。 在工地外,我还看到了远涉长途艰难过来的太昊牛车,大约还有沟来辆。 “这些家伙可不容易到这里呢!”木驼说,,一路上不停地坏,还好有匠人们在修,就这样都坏了一小半,不过还好多数都到了这里。也真亏了这些牛车,不然的话那么多粟米和帐篷、工具,靠马驮人扛可不行。” “那粮食和盐都还够吗?”上次运来的盐有地是给公孙氏的,不知道太昊筑城的族人剩下了多少盐。 “一个月没有问题,现在我们的骑兵都在往北方地坡地上去狩猎,就是想坚持到两个月以上,公孙氏的粮食也不多!我都不好跟他们要。”木驼说着挠挠头,偷看我地反应。 怪不得我们的骑兵没有几个出现在工地上。 “没有问题,不向公孙氏要是对的,我会给你运来粟米,现在太昊有了一种新车轴,一定不会轻易坏掉,下一批运粮食的车应该会装得更多,还有盐不会再从太昊运过来了,可以直接从码头过来,我找到了一条新路,不用翻山,只要沿大河走就行,比原来的那条路近了很多!” “不用翻山?那就好了!那我们的牛车也不会坏那么多了!上次可花了我们一个多月才到这里呢!”木驼高兴起来。 “不过粟也要省点吃,留一点作种子,下一批粟我会在一个月内给你们送到!”从这里骑马返回太昊不过十来天时间,运粮食过来也许就在20天以上,不过通过新路从函谷关通过,应该就在20天左右可到吧。 “好嘞!”木驼满口答应:“其实就算两个月运到也没有问题我们的骑兵在北方狩猎打到的东西也不少了,这几天都没有吃太多的粟米呢!” “呵呵!那也要让筑城的族人们吃饱!”我怕出现过犹不及的情况。 “那——”木驼犹豫了一下“公孙氏上次派遣人过来,说是要用黍换我们的盐,是不是还是用斟戈氏的那个办法?” 呵呵!这个我倒不反对,斟戈氏都能接受的比例,对公孙氏不算过份吧! 这倒也是一个解决粮食运输问题的好办法! “那就派遣一队骑兵,你带队,跟我走一趟新路,我带你们去找运盐的近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南征不利 工地上我视察了两天,主要关心筑城材料,看来公孙氏有熊城那边的太昊匠人已经来过了,现在工地上用得最多的都是黄土烧制的城砖,连地基都是用大块的城砖砌就。 “这土可松了,要是太昊城外都是这种土就好了,太昊那边开垦一亩地的时间。这边可以开三亩!”几名太昊匠人告诉我。 这个消息在头两个月我就得到了,有熊城那边的匠人们早为我作了这方面的介绍,看来这片地上的农业发展速度和规模都将很快超越太昊城那边。 “到春播的时候,所有的建筑工作都停下来,所有人全力投入到春播,耕地的工作也一样,不能为了建城耽误庄稼!以后这里的作物迟早要能够自给,不能老是从太昊老远送过来,种子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一定按时给你送到!”我向木驼交待道。 在工地停留的两天里,我抽空去了一趟公孙氏的有熊城,经过这两个月时间的建设,有熊城已经到了封墙顶的时候,公孙干忙得晕头转向,仍向我保证——只要有熊城一建好,就立即让族中所有剩余劳动力投入太昊的新城建设。 “不知道太昊族的新城叫什么?”公孙干好奇地问。 “叫大夏城!”我早已经筹划在胸,当年大元诸族将随太昊新城的建设一个个得到命名,有穷城和汉土城就是先例。 自知道姜氏所在的地方就是后世大秦建立霸业的所在地,我对于在姜氏地盘上筑太昊新城也有了兴趣!不过却不是现在。 “公孙氏的其他部族都找到了么?”我问公孙干。 作为当年公孙氏的祖地,尽管已经没落,但公孙氏散布于四方的部族仍是以祖地为中心的,向东迁出的这支只不过是其中最大的宗族所在的一支,但是像斟戈氏这样地部族就没有随有熊族东迁,而是在大河东岸的山西地界停了下来,依山发展农业。 “各部族分散较远,如今也不过找到了斟戈氏、焦氏、滑氏、有狐氏等部族。多数部族尚不知宗族已经返回故地,兴建有熊城。但已经联系上的诸族都派遣了长老或族人参加了熊城的修筑,有狐氏还道一旦新城建好,他们也要建设另一座有狐城呢!” “那这些部族都在种植黍吗?”我最怕就是在公孙氏内再发生内斗。 “这叮——”公孙干沉吟了一下“诸族中只有斟戈氏在大力种黍。其他诸族都在西方或北方,没有种泰,但只要宗族种地黍收成好过他们的畜牧。他们一定也会种黍或种太昊的粟!” 公孙干也知道我所虑为何,当然,这也是他作为族长所要极力避免地。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请太昊族长帮忙”公孙干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公孙诸族比较分散,联络困难,不知道能不能从太昊换一点马?” 看来在大夏城工地上来去如风的骑兵小队给了公孙干深刻的映象。 “呵呵!行!为什么不行!——不过只能给十匹,不能多了!”开玩笑,我的骑兵还不够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交换出去的马让公孙氏数百倍地还给了我。 视察已经结束,快马加鞭,我在九天后就返回了太昊城,这一去一来。就差不多花了一个月,还好,太昊的春播还没有开始。 木驼带地小队在出了函谷关以后——现在还没有关,只有“崤函之谷”,但我深信,那里不出百年,就会有关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修、谁在守——我让一名骑兵带路去铜码头,我却带着我的小队直接就回了家。 “族长!姜氏战败了!” 太昊城中遍传开了这个消息,我一到宗庙,风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我。 “这么快?” 前后不过月余的时间,跟我事先所料全然不同的消息就传来了,说明姜由不仅败了,而且败得超出想像地快。 按黎族那边传来的消息看,还败得不是一般的惨! 3000多战士,能全身而回的不到1000人,7000多头牛。竟只有600多头还能回到石头城!姜由现在黎族宗庙内,谁都不见,连黎族大长老都被他骂了出来。 怎么回事? 风余很快将事情的概况打听了出来,从太昊族的侦骑和黎族战士两个方面传来的信息都表明,由族采取了正确地防御措施,让姜氏联军撞上了铁板! 从太昊的地界向南,需要经过一座大山才能到达南方,这座山与更西边的群山之间,有一段路是通过山谷,这也是唯一能让大型牲畜顺利通过的地方,宽不过百米左右。 姜氏从黎族那里得知这个地方,因为此前也有黎族小部的长老到过就是从得知这个山口开始的,此前他一直以为必须翻过大山才能与由族作战。 但姜由所不知道的是,到太昊城交换盐地由族人已经得到消息,姜氏即将大举进攻,在黎族南迁的小部族指导下,由族近6000族人紧锣密鼓地抓紧时间在那个山口筑了一段城墙! 这才是“一夫当关,万牛莫开”! 当姜氏的联军大举抵达山口时,才发现无路可通,由族只有不多的战士在墙顶上守卫,4000多战士都埋伏在山谷两边的坡地上,等姜氏牛群停顿下来以后,只能在丛林密布的坡地上与由族人硬撼。 占了地利的由族战士对上已经被城墙挫了锐气的姜氏联军,加上人数也占优,尽管姜由以一当十,勇不可当,但由族战士却越战越多,姜由披的牛皮上已经插了多根木矛,身边的族人却越战越少。见事已不可为,姜由尽管浑身浴血。却还比较清醒,下令全军退却,还好由族人没有追杀,才得以残军退回。过半受伤的战士都成了由族的俘虏。牛群无人掌控,落入了由族手中,逼得由族人在整段筑死的墙上又费力挖了一道“城门”出来。才把牛群赶了回去。 姜由这下子陷入两难。 进则无兵,退则难以向姜氏各部交待。 所以他只有在石头城宗庙面壁了。 偏偏时势不由人,石头城那边,因为月余没有回音,牛神山下的长老们派遣出了代表团赶赴石头城而来。 太昊城这边,重新开始用黍交换盐地由族长老也借着贸易的名义出现在太昊宗庙。 “黎族也好,由族也罢。都是姜氏子孙,都是牛神后人,我族也不愿多所杀伤,现在姜氏各族战士伤者都在由族。我族实在无力为其疗伤,听说太昊族有医馆,不知道……”由族的长老含含糊糊地道出来意。 “这个是好事,太昊族绝不会推辞,只是不知长老的意思是在太昊城医呢?还是到由族那边去医?”风余在一边插了一句。 “伤者行动不便,还请……”由族长老也不客气。 “这个没问题——只是不知道由族在伤者痊愈后,将如何处置?”我忍不住了。为由族也好,为姜氏其他部族也好,疗伤都不会是这位长老来地唯一目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俘虏将如何处理。 “这个么……由族想请太昊族长处置,不知道……?” 这家伙就是不爽快,说白了,将俘虏交给我不是目地,也不会那么轻松,最终的目的还是让我在由族和姜由之间作一个中人。由族正处在谈判最有利的地位上,通过我向姜由开价也是一个有效的方式。 不然凭什么让我这个没卷入冲突的第三者来处置俘虏? 但我深知这些俘虏对姜由的重要性,如果这些族人回不去,姜由在姜氏诸族地位置就岌岌可危了。这次败仗,就算诸族不会计较,也会让姜由的威信大减,再要不回俘虏,姜由的确难以向姜氏其余部族交待。 “好吧!我会尽快派遣医生到由族去,明天就跟你们一起出发,至于俘虏的事,还是你们和姜由直接去交涉吧!”我把问题踢了回去。 由族长老有点稳不住了。 “太昊族长于由族、黎族都有大恩,只要族长开口,姜由必愿意接受我们地条件,俘虏就可以全交还给他!” 看来他们都知道姜由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对象。 “这个我却没有办法向你们保证,只好去跟姜由试过再说,他若不愿,你们还是直接面对吧!” “是!”由族长老无奈退出。 “你怎么看这件事?”我问风余。 “依我看,姜由不是这么容易接受由族任何条件!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若姜由战胜了,说不定会听一下由族的要求,姜由若败了,只怕谁的条件都不会听得进去。”风余小心地间接提醒我,不要去触姜由的霉头。 “对!所以我们得先了解一下由族会有什么条件,凭什么以为可以值得起用姜氏诸部族的俘虏来换!” 当这个中间人我不会反对,但一定要搞清楚双方的出牌,否则就是赔了面子还会坏了事。 第二天,风极代表太昊长老,陪医生们跟由族代表一起,运盐赶赴由族。 第一百七十章 姜由失踪 “由族正在争执不下!”十多天后,提前快骑返回的风极向我报告了这个特别让我意外的消息。 我没想到风极会回来得这么快,但从他的举动看,由族内部的问题肯定比较严重。 “我们过了山口以后,向南不远就到了由族最近的村子。那里关着所有的俘虏,但伤重的并不多,因为当初多数俘虏都是被由族用来防御牛群的藤网所绊获。”风极详叙他们去的过程。 “由族战士多数已经遣散回各村,长老们却争论不休,主要是为战还是和的问题。有的长老想要借此时机挥军沿大山向北,趁姜由新败,牛神山下无人主持大局,姜氏诸族必无防备,一举夺下牛神山,以由族为宗族。” “大半长老则认为经此一战,姜氏固然受损,但根基未动,贸然北进,只怕招来诸族合力反击,这世上还没有部族能当得起姜氏诸部族的全力反击!另外由族战士在战斗中也多受折损,春耕将至,农时不可误,待与姜由讲和,只要姜氏部族不再过山口来犯,两下相安即可,不必急于北上。” “至我离开之时,由族长老们尚未作出决定,太昊医生正在尽力医疗,我也不便过多参与由族长老会议,只得返回,请族长请示。” 看来由族的要求并不高哇。 只是在哪个族内都有几个好战份子,不肯在大胜之后收手,不顾对方后劲如何,便想全力追击。 看来只要姜由肯接受不再南犯,两下暂时相安也是有可能的,问题在于姜由是否肯接受这个条件。 以我对姜由的了解,恐怕很难。 没有把握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做。 但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去做,事情就越会找到你。 风极回来以后的第二日。石头城内的长老们就到了太昊城。 “黎族之事,看来又不得不劳烦太昊族长了”在太昊宗庙内祭祀过祖神,黎族长老入座即挑明来意,“我族族长自败于由族后,忧愤无已。于宗庙内求祷祖神庇佑,已经多日不出庙门,连牛神山下的诸族长老前来也不见。本来我们以为只是一时之气,也不敢深究,但自昨日起,连门也从里面抵住,连本族长老也不得一见!我辈实在无能,都知道黎族族长奉太昊族长如兄,如今恐怕只有劳烦太昊族长。才能劝得我族族长出来了。” 这个姜蛮子,怪不得姜氏祀牛,果然有点牛脾气! 罢了,两族之内。现在敢去叫门的,也只有我了。 带上一队骑兵,我们护着这个黎族长老代表团返回了石头城。 见到墨龙旗远远飘起,黎族人早早就打开了城门,城中的人也站在道旁避让,太昊族长在黎族人心目中具有超然地地位,是高于姜由的存在。是从人到神的一个过渡象征。 宗庙外,姜氏诸族和黎族的长老们聚在一起,愁眉不展,见我到来,都垂首躬身退让开来,让我通过。 “砰!砰砰!” 我毫不客气地强砸主殿地大门,里面看来是有东西抵住了,居然敲不动,用手猛砸也没有一丝动摇。 这个时候的门还远不如后世精美,四处都有裂缝。但也由于没有玻璃窗,殿内一片漆黑,从门缝里什么都看不见。 “姜由开门,是我来了!” 我在门口咆哮了一声。 姜由一定可以听得出我的声音。 但仍然毫无动静。 不对! 姜由不会是这样地一个人,要么就老老实实给我开门,要不就会冲我也爆发,但绝不是会保持静默的人。 难道出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在原始社会看到的第一个自杀的人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姜由!这小子对自己的决心和毅力都是丝毫不会置疑的,更加不会轻易认输。 “姜由你听着——再不开门老子要不客气了!” 估计姜由还不一定认识“老子”是谁,所以也谈不上对他讲粗口,我只是加强一下语气而已,偏偏这也不能带来一点点动静。 门外远处偷偷观望的姜氏诸长老们见我地动静越来越大,门内依旧无声,都壮着胆子慢慢靠近。 靠!我就不信一道门都搞不开——何况连锁都还没有发明呢! “让开!”我对身后的长老们吼了一声,总算有了一个小小的助跑距离,然后猛冲加速。 “砰!” 我一个侧踹猛击在庙门上。 门檐上的灰尘哗哗地往下掉,连墙上都传递出震动。 “啪!哗啦!” 檐上掉下来几块瓦,在门前摔得稀烂。 可大门呢?——汗!还是没有动静! “叫人扛圆木来!”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估计这门地制造工艺不精,厚度至少得有十厘米左右,一脚下去,感觉效果实在不怎么显著。 五六名战士扛了一根直径大约有三十五厘米的圆木来,到了门口却逡巡不前,十来只眼睛盯着我,那意思是——真的要撞? “看什么看——撞!” 我吼了一声,率先抬着圆木的一头,其他战士赶忙跟进。 “一、二、三——撞!” “砰!”的一声大响,殿门从木枢处飞了出去,再“啪”的一下倒在殿内。 “姜由你这小子!” 怒吼声中我第一个跳了进去,其他战士忙从大门口趴着门框往里一看——没有人?! 姜由哪里去了? 族中长老闻讯赶来,也是张口结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什么时候抵上的门?”我问一干长老们。”这个——前晚上就……”大长老犹豫了一下,嗫嗫嚅嚅地说。 其他长老也小鸡般点头,随声附和。 “前天!对,就是前晚上就没有出来过!” 我往殿内看了看,应该无处可以出去,也无处可以藏身。 大门是用两根圆木抵上地,圆木入端抵在地面两个小坑上。若要我做到这一点也不甚难,先将门虚掩,圆木轻轻靠在门背后,再缓缓抽身出门,将门闭上就行了,比锁还牢。 关键是这小子玩这招是为了什么? 跟长老们捉迷藏么?他应该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也不会在现在还有那个心情。 正在猜测各种可能,一名黎族战士跑进来。 “族长的马也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夜入由族 “#他骑兵呢?”大长老叫起来:“赶快全部派出去,找族长。” “这几天骑兵都在往外跑啊——现在只有五匹马在家!”那名战士委屈起来。 黎族的骑兵是从太昊得到的马,但总量不多,前后加起来也不上七十骑,这次跟由族作战又有所折损,现在还余不到四十骑,但任务极为繁重,不仅要在黎族所种的庄稼周围巡逻,还要负责在太昊和其他姜氏部族间保持联系,这些天来更是“马不停蹄”,每天没有几名骑兵能呆在城里。 “派出去!——全部派出去!”大长老嘶声吼起来,吓得那名战士快跑出去。 姜由会到哪里去呢? “不会想单骑闯由族吧?”我肚子里突地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 以这小子的蛮劲,这并不是一个没有可能的选择。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真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比较彻底。 半个月后我才真正得知事情的原貌。 就在我破开庙门的两天前的傍晚,一骑突出石头城,这些天来骑兵们经常入暮后奔进奔出,守门的战士们也没有注意,但凡骑兵到门下,赶快打开门就行了。 这一骑却有些特别,牛皮罩体,不见颜面,埋头直冲。 出城后,一骑绝尘,直奔由族方向。 半途中,距离太昊不远时。有几骑从对面冲来,双方在草原上相遇。 “谁!”黎族的骑兵看到对方也慢了下来,伫立不语,心里有点发毛,大声喝问。此时夜虽然已经薄暮,但人影还清晰可见。 牛皮缓缓褪下来骑地头部,硕大的铜头露出来。 “族长!”几名骑兵兴奋地叫起来。 这些天族长不出宗庙,虽然族人不多议论,却无不忧心,现在突然看到族长在这里出现,不由得大喜过望。 “跟我到由族去!”姜由见行迹暴露,便沉下脸来。 “可是——族长!——就我们几个人——”一名勇敢的战士毛着胆子发出不同意见。 “呵呵!你们怕了?”姜由看几名战士都有些犹豫,便捺下性子“我们就是牛群过不了山才会败,现在由族人已经将牛赶过了山。我们还怕什么?去是不去?!” “这个——”骑兵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哼!”姜由郁怒了“你们不去,我也要去!” 然后转过马头就走。 “族长!等等!” 这几骑眼看不对,只得扭转马头跟在后面。 要是族长平安回来,这几名骑兵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若是族长不幸身殁,日后族中长老们或族人们问起来,说是因为害怕才没有跟在族长后面。那才叫万劫不复。 便是现在回到族里,又哪里有人可以追得上族长的马? 到太昊去求援? 要是族长会向太昊求援,还会这样做吗? 罢了!大不了陪族长一起死! 姜由见骑兵们跟了上来,哈哈一笑,让几名骑兵心里发毛,感觉上了贼船。 第三天下午,一行七骑已经到了山口前。 看来由族人根本没有守城作战地觉悟。更没有想到姜由会这么快回来,那段临时修起来的城墙上竟没有一兵一卒,由族战士们都回各村庆祝去了,春耕在即,农时不可误,谁还会在这里守一段土墙? 姜由两眼放光。城墙下一###城门洞开,竟看不到由族人! 七骑一马平川越过山口向南,前方的平野中,十来公里外就是连成片的农田。由族最近的一个村子,也是当初作战的主力。就在这里了。 距离五六里外,姜由就让战士们下马,留一名骑兵在林中看马,其他5名跟他一起潜行往村中而去。 此时风极也才离开这个村子两天。 从坡地上往下看,村子中间的篱笆墙间,足有数百间草屋,篱笆外有数千亩黍地,里面又圈了一个畜栏用于关那些从姜氏联军处俘虏的牛。俘虏们应该还关在各草屋中,但应该还是有些俘虏没有关处,竟捆在畜栏外,有少量的由族战士看守。 姜由让战士们退回,在林中静候。 入暮之后,星明月暗,四野中只得虫鸣兽叫,由族大屋中地长老们已经安歇,看守的战士们也早就靠在畜栏旁裹着羊皮半入酣梦。 六个人影轻轻地从林中潜出,沿长草边缘潜向畜栏处。 畜栏扎得本就不甚牢固的藤条被轻轻解开,很快,畜栏上解开了一个上百米的大缺口,牛群发出了一点点骚动,却没有惊动守卫的战士。 一道人影翻过畜栏,进入囚禁了数十名姜氏战士的“人栏”,轻轻地解开了数名战士的藤条,被惊醒的姜氏战士正要呼叫,瞬间反应过来,加入解救地行列。 “什么人?——谁在那里?——不要动!” 由族的战士发觉了迹象。 要不是为了与姜氏和谈,由族战士们恨不得将这些俘虏杀光或者放入森林里不管了。要这么天天守着,长老们又一时半会不能作出定计,让守卫的战士天天啧有烦言。 可是再累的战士也不敢睡得很死,现在这个动静越来越大,怎么会不惊动他们。 囚栏中人影幢幢,不断有杂音传出。 “吼!” 姜由一看遮掩不住了,干脆爆发,高大的身影从牛皮下伸直,铜头在火光中反射出光芒…… 隐藏在畜栏中的黎族战士用燧石点起火,牛群在畜栏中乱跑起来,很快就从打开的缺口处大量涌出,几个相对隔开了一下地畜栏也被打通,牛群很快在几处火光中汇成一处向外涌动。 “是姜由!” “姜由来了!——” 由族战士的尖声在村中荡开,草屋处处响起回应。 硕大的铜头在火光中特别醒目,让由族战士对当日的血战心悸重生。铜头到处当者辟易,为姜由让开一条通道。 以姜由骑上的牛为首,牛群开始向村子方向冲过去。 “快跑——姜由来了!” 村子中乱成一团。 牛群从村子的一侧冲过,近两成地草屋不幸处在牛群所过处,顿时变成一堆乱草,但牛群也因为踩进了草屋下的坑,跌倒了不少,数百头牛倒在坑边。 上百的姜氏战士骑上牛背,加入了战斗。 林中,数骑快马也快速从林中奔来。 村中一片骚乱,火光从多处燃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由族自决 等由族所有战士反应过来,大势已经不可扭转,只余逃命一途。 天明时,姜由已经肃清了村子里的抵抗力量,姜氏联军的近千俘虏全都反客为主,开始看守已经沦为俘虏的由族战士。 由族长老们大半未能脱逃,成为姜由的阶下囚。 姜由可不允许战果再发生变化,对逃入山林的由族人可以放任不究,但已经被俘虏的由族人则全都立即押往黎族石头城。在那里,由族人将无法可想。 “族长,我们为什么不回去?”两天前还对姜由有所怀疑的骑兵腆着脸到姜由面前,小心地征询下步的行止。 “我们要继续向南!” 尽管已经想到这种可能,黎族战士还是心中一突。 “趁由族人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出发!” 数百姜氏战士骑上牛背,沿平野南向,很快远离了背后的大山。2000多头牛跑在后面,紧跟着姜由的铜头。 正在家中享受着胜利后和平安,忙着准备春耕的由族各村被突然出现的姜氏部队吓蒙了,反应快的还来得及跑路,慢一点的便被围村,然后开始捆俘虏。 姜由的战术比较简单,在近百里的范围内,扫荡了数十个村子,逼问下一个村子在哪里,然后挥军前往,每围一村,则将村中长老和村长捆了,危胁村中战士不得反击,然后带上俘虏走人。 为期近五天的扫荡以后,回军时已经在牛背上带了近200名俘唬,全是各村长老和村长,更重要的部落长老和村长都在第一战中就大半成擒了。 由族最核心的战士和最重要的“领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石头城最终“胜利会师”。 吸取了由族教训的姜由没再犯由族的错误,让近200名黎族战士立即将山口的“城墙”控制了起来。 “族长——姜由那边派长老过来了,说是要请您过去参加姜氏的长老大会!”风极急匆匆地跑到我地办公室,将姜由地战果跟我详述了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消息。 现在姜由取得了全胜。大张旗鼓地要开“长老大会”了,只是不知这次开的是哪一个范围的“长老大会”,是由族的呢?还是黎族的?甚至是姜氏地长老大会? 好啊!不管是哪一个级别的“长老大会”,至少说明姜由已经控制了大局,这场仗应该就已经可以算告一个段落了吧。 黎族宗庙内。姜由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紧邻的是我地“贵宾位”。 宗庙内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姜氏诸族过来的长老代表、黎族长老和由族长老(没有捆上)都赫然在座。 姜由首先发表演讲: “姜氏先祖。自在牛神山下立了宗族,分诸帐祭祀以来,各部族繁衍生息,大河两岸,高山草原。都有姜氏族人放牧种泰。牧草黄时,诸族都派长老到牛神山下致祀,千百年不断。数代以前,自炎、由两族兄弟相争。由族远离神山,族人血染草原。不得归祀神山,百年间竟不得举火播牲以祭祖神!” “自太昊族长给由族安身之地。由族数十部以石城为基,建立黎族以来,由曾发誓不再让姜氏诸族再以兄弟之血染红草原,以后诸族均可以到神山下祭祀!” “今由族与黎族,实为至亲部族”胜如兄弟之亲,此战实为我最不愿见的一战。令兄弟之血,再染上大山!” “今由族诸部均在,姜氏诸部长老亦在,此后由族与姜氏各部间将何以相处。诸长老和族长应该可以决定,由愿听之。”工 座中无人敢置一词。 “由族还可以自决吗?”一名由族长老愤愤然打破沉默,这个长老我认得,就是当初让我给姜由传话的那位。 “当然可以!”姜由慨然答道。 “那我族长老的血何人来抵偿?”姜氏一个部族估计有长老参加了赴骊山族的那个代表团,现在开始提出来偿命地问题。 “我由族百年来的血,宗族又会不会抵偿!”由族长老怒站起身。 炎族长老一脸尴尬,无言以对。 “诸族在今日之前,都流过不该流的血,但自今日起,不能再流一滴兄弟之血,否则诸长老何能面对姜氏祖神?” 一时间诸长老皆哑口无言。 “若由族可自决,我族愿在山口之南,种黍自给,亦不必到牛神山下祭祀!”一由族长老默然半晌之后提出原来的条件。 “由族不祀牛神,便不是姜氏族人!谈什么兄弟之族?!”姜氏长老中亦有火爆者。 “炎族当年逐由族离开牛神山时,早已经不当由族是姜氏部族了,否则萤尤之名从何而来?”由族长老也翻开了旧帐。 姜由不禁脸上一阵**,蚩尤之名在他身上背了十数年,自接下由族族长之位起,直到打败炎族,其间这个名字一直是他的心头之痛。 “罢了——既然让由族自决,便是自决,姜由不会强求,愿意祭祀牛神地部族,只需要到石城祭祀就可,也可到牛神山下祭祀;不愿祭祀牛神的部族却也不勉强,那就继续迁走吧,不得与祭祀牛神的部族混居一处,以免再起争执!” 姜由话中有许多无奈,却也是最佳的避免流血的方法之一。 “迁走?日后不是还回来开战?”炎族的一名长老现在有点得理不饶人地味道。 “日后?”姜由不待由族长老们反应,抢先接过话头“日后哪一族再掀起姜氏族内之争,便是我姜氏诸族之仇人,姜由第一个不放过他!” 炎、由两族长老都知机地闭嘴。 “兄长看这样可好?”会散去后,姜由小心地征询我的意见。 呵呵!这小子! 会上一派族长风范,下来后倒学着谦逊起来了。 “姜氏族内事务,又何烦太昊族说话?这已经是流血最少的方案了,虽然不免会损失一些由族部落,却保证了以后不易再发生争执,我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 “倒是另有一事,须得你姜氏族长允可,我才敢做!” 姜由咧开大嘴笑起来。 “兄长但有所命,由无所不允!” “那你许不许我在由族和姜氏各建一城?城由我太昊来建,由族或姜氏诸族若有族人愿意入住,我开门笑纳,同时为由族和姜氏诸族交易盐、铜车和牲畜、粟米?” “这怎么可以!”姜由大叫起来“城岂可全由兄长的族人来建,也得算上我姜氏族人一份,却不知要建地是什么城?” “大方城和吴山城!如果姜氏族人参加建城,我会以粟米交换!” 两手紧握了一下,兄弟两立即就得各奔前程。 春耕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税法新规 太昊宗庙内,一场长老会正在召开。 在太昊成文法出台之前,太昊的管理需要作一些渐进的改变,以适应即将出现的成文法,否则有了较为细致的成文法之后,需要做的修改就太多了。 第一项改革就是对纳税的管理。 以前各部族都需要上交所拥有土地产出的十分之一到宗庙,但在太昊五年新耕的地不在此例,太昊六年,我打算这项政策再延续一年,经后形成定例,所有太昊部族在太昊周围十里以内新开垦的土地,两年之内不用纳税,十里以上的地方,则五年以内不用纳税,刀里以外,永远不用纳税。 这提议一出,宗庙内大哗。 “族长——要是族人都到20里外耕地,那宗庙内的长老和太昊的骑兵用什么来作为粮食呢?”风余小心地提出这个疑问。 “呵呵!放心好了!不会是所有的部族都到刀里以外去的,那里距离太昊城太远了,田间管理不便,多数族人还会在太昊城旁边的。”我安慰诸长老。 实际上我巴不得多数族人都将耕地开垦到20里以外,那就意味着太昊城集中人口发展生产的阶段已经过去,农业占地面积日广,专门的“农村”一定会出现在太昊城20里以外的地方。 城中已经集中起了足够的人口发展手工制造业和其他非农行业,现在人口对于太昊城来说已经不是很紧迫的资源,是时候将太昊文明逐步扩散了。 但太昊城能带给族人的安全感和丰富的物资是“农村”所不能比拟的,所以就算有部族打算在20里以外发展,也要对此作出选择,估计一时之间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外迁。 第二项是对匠作区的管理。 以前尽管匠作区不用种地,与其他种地的部族是相对独立的,而且宗庙地管理也介入得过多,基本上是无条件地向宗庙供应一切产出。只要宗庙有需要。 匠作区地匠人们并不以此为难。毕竟宗庙的需求量不会过大到他们负担不起的地步,甚至从相对比较的角度看,匠作区的绝大多数作坊都比农业生产部族要“富裕”得多,匠人所在地家庭也一定是本部族中过得最好的。 这也导致诸小族争先恐后的送子弟到匠作区学手艺,略有小成地子弟甚至在匠作区有了独立的作坊。在土鲁的统一管理下从事生产和交换。 现在我就是想结束这种不够明确的产权产系。 匠作区还是由土鲁统一管理,但不再具有对产品的支配权,只是要求匠人们开作坊时得按土鲁规划地区域统一设置。 土鲁自己带了很大一支队伍从事较复杂的产生产比如牛车或铜锯,所以他也不必从其他匠人那里取得产品来保证收入。里面甚至还有为太昊族长专门建设的私人作坊,这里才是太昊核心技术不断诞生的地方。 从太昊六年春耕之日起,宗庙不得向匠作区随意要任何一件物品,但匠作区则必须将产出地的十分之一上交宗庙。这种上交可以是各自地产出物。也可以是交换得来的粮食,与农业部族不同地是,匠作区的税是按月收的,以免到了一年时难以结算。 宗尝庙的收入除了税收以外。还有两大收入来源——那就是铜和盐! 工业村目前还是完全由宗庙控制的,运输都由太昊骑兵来完成,大元城那边还是无偿地向我提供盐。 有了这两样东西,我就有了足够的财政支持可以让我开展建城大计。 盐是宗庙主要的交易物资。每一个部族都将不再从宗庙取得免费的盐,而是用粟米来交换。宗庙不接受不便储存的牲畜作为交换物。 匠作区的铜也不再是免费供应的了,要制造青铜,就得和宗庙交易,才能得到必要的原料,与骊山族的锡交易目前也是由宗庙垄断,诸部族都不得插手。 长老们听我解释完以后,一致通过新的匠作区管理方案和纳税方案。 负责立法的长老们更是立即将这两个“基本政策”记载下来,作为下一步立法的重要依据。 新政在太昊宗庙外公布,并贴到了太昊城四道城门处,城内诸族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召开各部族的长老会。 “20勿!太远了吧!”太昊任族的长老对族长的提议不是很满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绝对不可能让耕地的族人住在城里,毕竟让族人往返数十里耕种和管理不是开玩笑的。 “不会远!”族长任离一脸绝决“太昊族设下距离,几乎就是为我族所定,太昊城中诸族,唯有我族可以有此实力,能同时在城边及城外20里处耕地!” 任族人口过千,在匠作区多个作坊都有子弟在学艺,甚至直属于任族的作坊也有了四家,以至任族的木器和陶器都不用外求他人,除了铜器还不能自产以外,任族在城中也算得比较大的生产者,论地位只在风族之下。 “那须句族呢?”长老不解“他们的人也不少,为什么不可能跟我们一样,到20里外处耕地?” “这你就不明白了”任离解释道“我族在匠作区多有子弟,不像须句族那些家伙,只知道种地,陶器、木器械都得求诸于匠作区,离了太昊城,拿什么来生活?所以他们永远没有独立离开太昊的一天!” “什么?”大长老张大了嘴“我们要离开太昊?!” “怎么?你不希望将来任氏也有自己的,太昊城,?我任氏也算太昊内的大族,即便不另立宗庙,为何不可以太昊的办法另建新城?我任离迟早要让任氏独建一城!”族长咬牙道。 “那我们去多少人?”长老问。 “200足够了!” “为什么?” “先去200族人,在那边筑起围墙和土房,然后用篱笆墙圈地,城中族人再大举前去耕种,并不在那里长住,后期就让100族人在那里管理即可,秋收前再去大量人手,在那里修筑粮仓。” “是!”大长老心悦诚服,看来这个任族族长的大局观也还不错。 同时,须句族也在紧张地开会。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村建设 须句族内为是否到离城远处去开垦新士地而吵成了一团。 “我族何必为了少交一点粮食到宗庙就离城远居!?太昊城是宗庙所在之地,百物丰饶,若族人离开太昊城,何以为生?” “但长老可知,各族地多者富,地少者贫,我族人口繁多,在太昊城中仅有任氏与我族相近,现在任族青壮都已经在准备离开太昊城开垦新地,我族若无举动,将来与任族如何可比!” “宿族与任族都各有牛车,任族20辆,宿族15辆,我族仅7辆,太昊诸大族中,唯我族牛车最少,如何出城耕地?这点牛车够用来运去年开垦新地上的粮食就很难足用了,又如何去远方开垦?” “如今便是人扛——也要开垦新地!不然等到任族有牛车50辆了,我族还是这7辆!” “莫吵了!” 大长老一声断喝,将屋内诸长老的声音全压了下来。 “族长对此事如何定夺?” 合族长老一起将目光对着上座的族长风特。风特一振身上的牛皮披风,放在桌上的双拳缓缓握紧。 “砰!” 双拳往桌上一砸,风特红着眼,缓缓地咆哮:“决不能掉在任氏后面!——城边的地一块也不放过,远处的地也不能少!我们明天就分人手去开荒!去100人——先把土屋建起来再说!” 同样的争吵在诸族中不断上演,不断延续,结果是匠作区的新制青铜犁大卖!土鲁苦着脸到宗庙来找风余。 “大长老!俺们的仓库实在不够用了!修土房?实在来不及了!能不能把宗庙的仓库先借我们几间?俺保证——秋收以前一定还!” 风余忙着协调往公孙氏那边的大夏城送粮食,正有点喘不过气来。听土鲁说得凄惨,满口答应:“行!等这批粮食运走!俺就把腾出来的仓库全给你!” 土鲁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小子们!卖犁——咱们有仓库了!” 风极现在知道了,不仅在秋收时要建仓库,连开春前也要建!他带着建筑队成天赶工。各部族为秋收计,大把地向建筑匠人们付出粟米,乐得匠作区的建筑匠人们和砖瓦匠像过年一样。 “嘻嘻!长老啊!咱们可是提前秋收了哟!”匠人们跟负责这一块的风极开玩笑。 同时大卖的还有土鲁的牛车,太昊五年以前,牛车的主要用途还是长老们的消遣工具。只有在春播和秋收的时候用于运送农具和粟穗。 太昊六年的牛车用途就非常明确了——运输! 城周边的土地且不用说,去年新开的土地上就需要大量运送族人和农具、种子过去,还有建城的工具和砖瓦,那都是不小的运输量,任族和宿族等大族都占尽了牛车较多的优势,匠作区甚至出现了用于“出租”的牛车,成为其他小部族的最爱。 同时在太昊20里开外,四五个小村子一夜间冒了出来。最为打眼的就是一圈圈篱笆墙围起了大片土地。 但各族不约而同的决定将主要的族人都留在太昊城内,只派遣少量族人驻在村子里。这可是太昊的第一批属于部族的“农村”。 去年在新开土地那边建起的农庄成为各族建设“新农村”的样版,重功能而不重美观,重安全不重式样。 新政颁布地第二天起,太昊春耕热潮卷起,大族小族都拥向城外的土地,青铜犁的威力折服了所有族人,不仅速度快。而且不会卷刃,不易变钝,钝了以后也不用到匠作区重修,只要在青石上一磨就可以继续用了,只有个别的族人运气不好,硬犁头碰上硬石头。碎出了裂口,无法再磨制,但土鲁那边也毫不犹豫地包维修和回收。 往年一个牛耕组合——一人牵牛,两人扶犁——一天最多能开四亩地,现在一天开个六七亩地没问题。 太昊城内,数千太昊妇女抢着筛选粟种。 3月21日。第一场春雨如约而至,去年的8万亩地已经深耕了一遍,而今年新开的地也已经达到了3万亩以上,大族所开的地占了绝大多数。部族间的差距逐步拉开,小族对太昊城的依赖性逐步加强。大族的独立性则大为提高。 任族最为突出,新村子里不仅有大量农业人口,甚至新建的砖瓦窑和陶窑也冒出了青烟。目前唯有铜料是定向供应给打铜匠人的,基本上是土鲁在垄断,任族只能从匠作区那里交换到铜器。 雨后的第二天,太昊六年的春播大典在宗庙广场上举行。 在数千族人之前,摆放着三牲香案,族人身后,竟摆放着130辆牛车,各族都有一名代表列于香案之前,举着象征本族的旗帜,主旗杆上当然是墨龙旗,这本是象征着大元的旗帜,不知不觉中已经取代了太昊的祖神旗,成为诸族共服的太昊旗。 已经略有些繁琐的祭祀礼后,太昊门前数十面牛皮大鼓敲响,各部族在欢呼声中涌向牛车,以牛车为导引,奔向各自的土地,种子和覆土的农具都放在牛车上。 今年的春播,我让土鲁尽量保证每一个部族都能够带上一辆牛车,没有能力购买的也可以先租后买,要不是秋收季节性强,小族支付能力弱,我就要考虑按揭购车计划了。 在这一片繁忙之中,笑得最开心的是谁? 风大长老! 月前的新政颁布,风余少不得一阵担忧——以后会不会宗庙没饭吃?还要建设新城呢?还要养活太昊骑兵呢?甚至还要接待其他族的来宾呢? 宗庙内,风余是当家人,当家便知道柴米贵,一年需要多少消耗他是最清楚的,族长叫不收新开土地的税,已经让他大吃一惊,再规定不收匠作区的产出,他心里更没有底,以前需用不足时,还可以叫匠作区交点产品来交换粮食,以后怎么办? 等族人们将一车车粟米运到宗庙的粮仓,匠作区不断运来粟米交换铜锭和锡锭,粮仓已经眼看日益紧张,风余在心里乐开了花。 我冷眼看着这个乐呵呵的老头子,心里想——还有的你乐的呢!不过现在是要到该你支出的时候了。 “春播的事你们忙着,我要到由族那边去一趟!” 我跟风余打了个招呼。 看得出风余脸上的笑僵住——族长又要去建新城了? 俺的粟米捏! 还没有在仓里捂热哪!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由族山口 3月27日清晨,薄雾未散,红日初升。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队骑兵随我冲出了太昊城西门,往西南方向飞奔,途中已经有不少太昊族人在地里劳动,春风中满是新翻土地的味道,为防野兽翻吃刚播下去的种子,也有不少的族人在地边巡逻,手持长弓紧盯篱笆墙的边缘,仔细检查有没有被兔和野猪挖出来的新洞。 看到墨龙旗经过,族人们都站起身来,微笑以对,猎手们纷纷举起长弓打招呼。 第一站是太昊农庄,我关心的是今年的菽种有没有种好。 去年收获的900来斤菽经过仔细挑选,只有700来斤勉强可以做为种子,按我的要求,不能密植,给所有的菽株充分的生长空间,所以这700来斤菽共种了近200亩。由于是我特别要求的作物,所以在播下去8天以后,等我赶到农庄时,已经有嫩嫩的菽芽从泥土中冒出来。 我仔细地察看了一下还没有脱落下去的子叶,以及刚开始萌发的真叶,看来种前已经预埋的农肥已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茎杆比较粗壮,抽叶也比较早,族人们很好地贯彻了我的要求。 这部分地是由宗族风氏特别划出的块为我种植的,按我跟风氏讲好的条件——当然,前提是我本来就是风氏的族长,有权力对风氏的土地种植进行规划——秋收后风氏将成为诸族中第一个拥有菽的太昊部族。 下一步,才是对菽的深度开发,包括豆油和豆浆,希望全寄托在这些嫩芽上,我特意嘱托族人们仔细看护好这些嫩芽。 在农庄住了一天,白天是绕去年新开的土地巡视,200多骑兵分成的小队不时在我面前出现,皆手持长弓利箭,不少箭簇已经发出青铜的光芒,看来骑兵们和土鲁的关系还是不错地。 下一步是时候在土鲁那里下订单,为太昊骑兵换一批青铜装备了。 不过最后一批骑兵从我面前通过时,一名个头稍小的骑兵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家伙牛皮遮头,躲躲闪闪地藏在其他骑兵身后。 “元方!——给我出来!”一双小腿露出了本来面目,我冲过去揪住这个“小骑兵”,把蒙头的牛皮掀开。露出元方的小脸。 “爸!——” 元方一个“金蝉脱壳”,将牛皮脱掉,赶紧打马飞奔。 “小子!给我回来!” 我一夹云龙,追了上去。 这家伙!才10岁半,已经有1米4还多,比族中多数长老还高大些,当然,跟那些随我辛苦多年的骑兵比较起来,还显得有明显的嫩像。但元方的弓马娴熟却是从木驼那里学来地,也是被木驼惯坏了。每次太昊学校的教师在宗庙里向我表扬梓桦时。都不约而同地要摇头提到元方的“难以教化”,这家伙倒也知道我的底线,基本上不在校内打架惹祸,但喜武不喜文却是与梓桦截然相反的特质。每次在校内找不到他,一定可以在骑兵队伍里把他揪出来。 梓桦可能因为我在家的一些潜移默化,对文字和数学都比较感兴趣,我的家里也是所有太昊家庭中文字和数字最多的地方,当然我会尽量避免使用“非大元文字”。仍会偶尔随手写出一两个简体字,这时元方是无所谓的——他压根就不会看我写字,梓桦就会很奇怪:“爸!这个字我不会认!你教我!——” 我就会很快认错:“不要不要!爸写错了。” 梓桦已经12岁,基本上能认所有的大元字,加减法也已经学得比较深入,很少有教师的问题能难得倒她,我都开始犹豫要不要教她乘除法了。 “元方——老爸要打人了!快回来!” 这个小无赖最让我不放心现在认得的字还不到梓桦的三分之一数学还算不清200以内的加减法,以后可怎么办? “爸——你要到由族去——我都知道了!你又不带我去!我讨厌你!” 这小子最痛恨就是我长期外出却不带他同行。说实在的,我倒不担心他成为我的负担,毕竟骑射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骑兵,只是透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老练,让我有点担心。 也许真是该让他学会了解真正地骑兵应该是怎么回事的了。 “好!我带你去!” 我一勒马,云龙明显地带着喘了。这才跑不到半个小时。而元方骑的马已经属于太昊骑兵们的“标准配置”,很年青,也比较壮实,这会儿和元方一样。正在那里撒着欢,好像刚才的快奔对它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我下马拍拍云龙的颈项。这次回来,一定让骑兵们给我挑一匹好马,就算从贸易城那边带过来也行,实在不忍心让云龙再跟我一起劳累了。 “爸!——你不会骗我吧?” 这小子!连马也不敢下,隔老远在马背上问我。 “不骗你!我们走!” 元方高吼一声,冲到我面前,一个空翻从马上跃下来。咦!这个动作有点眼熟啊! 对了,上次在渡口的时候,有一个贸易城的骑兵也露了这么一手,看来这已经成了太昊骑兵一个比较“酷”的动作了。 我揪住元方的胳膊,从马背上扔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坡地上,尽管隔着厚厚的羊皮夹克,但由于没了面上那层牛皮披风,还是疼得他一呲牙。 “爸!你不是说带我去吗?” “我又没说不打你!”我吼一声,元方跳起来跑了。 第二天,我们一起向南奔去,两天后,山口那段闻名已久的城墙已经出现在面前。 这里已经在姜由的安排下成为一个军事基地,除了在城墙上有黎族战士守卫以外,城墙两侧都有黎族战士的兵营,通过这里,由族才能换到太昊的盐,姜氏的牛群才能自由地往返于由族和太昊领地之间。 我带的骑兵们将墨龙旗展开,我和元方并骑走向关口,黎族战士们见我一身骑兵装备,都纷纷在城墙上和关门两侧跪下来。自姜由享受到类似待遇以后,我是第二个享受同等待遇的人,特别是在打败炎族以后,这个礼节已经是黎族战士对我的常礼。 姜由应该是费了点心思地,让黎族战士守门,没有让其他姜氏部族参与,将可能发生的冲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元方在一边,看到黎族战士对墨龙旗和我如此崇敬,仰起的脸上满是倾慕和自豪。 这小子还不会懂得,这种地位不是轻易得来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由族肢离 过山口向南,不过20里左右,就看到了第一个由族村子。 这里应该就是姜由战胜由族的第一个村子吧,被牛群踩坏的草屋还摆在那里,无人理会。畜栏里没有一头牲畜,连本应种上了黍手庄稼地里也生出了一片片的杂草,让我们同行的族人都一阵唏嘘,身为农业部族的人最明白错过农时的严重性,对黍地里长出的杂草感觉大不相同。 不过!这里竟空无一人!村民都到哪里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带路的黎族骑兵,他知机地催马靠近我。 “这里的村民呢?”我指着田地中间的一堆草屋。 “都南迁了!按我们族长说的,不愿意祭祀牛神的部族都得迁走,不过好像迁走的部族并不多,这里是最大的一个。” 不错,长老会议上我也在场,这的确是姜由的原话,但没想到我所见到的第一个由族村子就这样走得空无一人,数千亩黍地就这么浪费了! “我们走吧!” 元方紧跟着我,一行30余骑掠过这个村子,直奔下一个目标。 “不是姜氏!是太昊族长来了!” 一名参加过石头城长老会议的长老出现在我们到达的第二个村子路口上,指挥族人打开篱笆墙上的木门。 若是姜由再来,才不会理他们这么多,上一次他来时就是让牛群围了村子,才进村抓的俘虏。 但参加过会议的长老却从墨龙旗认出了太昊的标志,知道一般的太吴骑兵队是不打墨龙旗出行的。到了近处,认出是太吴族长亲临,连忙开门不迭。 村中老小听闻是太昊族长亲临,放下了此前的畏怯,胆大地就敢在村长的大屋前趴在门边偷看太吴族长的形状——能让由族的百年大敌轻易溃败的,肯定神一般的存在! “吾族鄙陋,不知道太昊族长驾临,有什么需要我和族人们做的?”村长忐忑不安地请示道。 “如此!战前由族长老曾道,要用黍和太昊交换盐,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没有派族人带黍过来,所以特意来看一下。想请由族诸部早日赴太昊换盐!”我来之前好不容易找好了这个借口,由族地黍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太昊盐?!”草屋中顿时哗然。 草屋外也是一片嘘声。 看来太昊的盐在这里已经深入人心,连盐的名字都加上了前辍。 村长和长老互望一眼,含义复杂,让我不明所以。 “太昊族长不知,此前由族所换的盐须以长老会分配,能到我村的少之又少,我们也想直接和太昊换盐,只是不知道由族长老们是否允许。自大战之后,由族多有搬迁者,至今未能开一次长老会议,所以未能前往太昊换盐。这个——”长老犹豫起来,看了村长一眼,才又继续道:“如果太昊的战士能将盐带过来——” 呵呵!没有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看来各村对如何换盐都不敢擅自作主,更无法对换来的盐如何在诸村间分配达成共识。 由族的组织性才被打乱,除了春播正常进行以外,其他需要长老会协调地事务看来已经陷入瘫痪。 不过如果太昊有所行动。却可以不受这个限制,所以长老希望太昊的战士能将盐运到由族诸村来,相信即使以后由族长老开会,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于太昊族。 “可以,这件事以后由太昊骑兵来做,只是换盐的价格会有所提高。将以30斤黍换一斤盐。” “噢!” 草屋内外发出一阵欢叫,看来价格绝不是问题,由族人对太昊盐的需求是明确而旺盛的。 这个村子大约有500来人,村外也有近三千亩地,在由族诸村中算得中等大小,对盐的需求量并不太大。若能得太昊支持,每月来一名骑兵送盐,足以满足村里的需求了。 此后每向南行,到每一个新村时都有同样的状况出现。我大略数了一下,百里之内。有近40个村子没有迁走,但也看到了20余个村子变成了荒村,让我痛心不已。 可惜的是由于长老会议没有召开,多数村子都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和太昊交易盐。 回程的时候,一个计划在我肚子里成型,于是每个村子地里长出面对太昊骑兵的通知:“我们在由族村子间建一座城,由族诸部均可以在城中交易,也免去了诸部往返运输之苦,但由于太昊距此太远,族人跋涉艰难,需要由族诸部族人参加建城,此城建好之日,凡参加建城的部族,太昊将按参加建设的族人数量,补偿一定的盐和粟米!” 由族还没有开长老会,既是坏事也是好事,我要来交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要来建城同样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各村基本上都支持个举动,可能有个别的长老可能会联想到石头城的宏伟坚固,但太昊族予人地观感似乎要比姜由好上许多。 所以就算心里有点嘀咕,却没有太大的反对声,基本上就在一片附和中通过了这个建议。 因为有元方同行,让我想起梅梅的父族,这座新城理所当然地就被命名为“大方城”。 风余要是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会松一口气了——不用他出一粒粟,只要保证足够的盐供应就行了,而盐,在铜码头多得已经成了一个负担,仓库的压力很大,风舟几次催风余派更多的骑兵去运输盐了。 回到太昊城,已经是4月日,我们在由族竟呆了十来天。 但此行地收获是巨大的,由于有姜由的默许,不用担心姜氏诸部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我可以放心地执行在由族的建城计划了。 由族在山南经过数代地潜心耕种,已经发展到20000多人,尽管有近三分之一的部族因为不愿意继续祭祀牛神而迁向了更远地南方,仍有近14000人留下来,几乎可以抵得上目前太昊城内的人口数量。 而且由族不需要再教化如何发展农业,他们百年来都在种植黍,对农业的一些基本知识应该是熟知的,一旦太昊更先进的农业技术流传过来,一定能起到强大的示范作用。 在一个人口庞大的农业部族间传播农业社会的文明,应该比白手起家要强上许多倍吧! 4月下旬,一个浩浩荡荡的运盐骑兵队伍离开太昊城,向由族进发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长途运输 “大方城!那是我的城!我要去!” 元方在家里吵翻了天。 梅梅一听要在由族修大方城,应该是触动了对父族的眷恋之情,尽管是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平时也从没有要求过回父族去看一下,仍红了眼眶。 梓桦最懂事。 平时在家里,梓桦已经逐步取代了梅梅的当家地位。首先是梅梅的文字和数学功底都不如她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梅梅比较贪玩,常和元方疯到一起去,回到家里时,才发现竟是梓桦在操持家务,做好了饭菜等她们。 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们去吧!我看家。我还要读书呢!” 看得出梓桦也有想去的意思,不过她的骑射可比另外的母子俩差远了,仅能骑得了马,开弓骑射还太难了些,加上平时没那么顽皮,也少有出去吃苦,带上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12岁半的梓桦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比元方更懂得老爸的心意,能从眼中看出我的不放心,主动提出不跟随我们去。 “好吧!”我抚着梓桦的头“我不在的时候,让风爷爷照顾你,平时放学后就到风爷爷那边去吃饭,不用自己做了。” 宗庙里有我的一份伙食,我不在的时候,风余应该不会介意多这一张嘴吧。风极是最喜欢梓桦的一个,因为梓桦总能在他为帐目烦恼的时候,及时地指出他帐目中的问题,为他帮了不少忙。 再大一点,说不定太昊族就有了第一个“专职会计”了。 带上元方和梅梅,一家三口跟随第二批出发的族人赶往由族。目标是我所选定的大方城新址。 一路上梅梅兴高采烈,自到太昊六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任务在身时带上她出远门,平时一般只有闲暇出猎当天能往返的情况下,我才会带这娘俩同行。梓桦好静,要不是我极力要求,她一般不会骑马出去。 元方上次跟我到由族来过一次,老马识途,一路上争当向导,走在族人前面。颇有点耀武扬威地味道。 这一批族人有400多人,基本上都是匠作区的建筑匠人或几个小部族的族人,因为要运输大量的建筑工具、盐和粟米,我带上了新做出来的五十多辆青铜牛车。这一次青铜车轴采用的是1比10左右的锡铜比例,虽然比较偏软,但比纯铜锭做出来的车已经有了明显好得多的韧性,耐磨和耐冲击能力也比较强。最主要是不容易变形,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打铜匠人们却实际上没有费什么心思。 反而是我没有见过牛车地长途运输,对路上可能出什么问题没有经验,一路上饶有兴致地注意察看牛车的情况。 据铜匠们说,以前用牛车运东西,最易坏的就是车轴,常常要停下车来敲打车轴,将已经变形的轴承打回原来的形状。但这一次却是车轮出的问题最多。 往由族山口去的方向上。有上百公里都是以山地为主,尽管坡度不大,但石头比较多,不时能听到车轮“啪”地一声,匠人们急忙下来看又是哪里出现了裂口。 但幸好我们带了大量的“备用车轮”,才不致于让牛车半途废掉。 纯骑兵的速度与牛车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以前只需要三天的路,我们走了十一天才看到山口处的城墙。 在城墙下宿营的时候,我才有时间认真看了一下损坏的车轮。 以前的主要运输都是在太昊的周围和石头城之间进行,上一次到公孙氏的长途运输我没有亲自参加,所以对车轮损坏的情况没有深究,现在仔细看了一下。有两个方面应该可以加以改进。 一是车轴处的紧固方式,以前都是将车轮上的轴套敲打卷起来贴在车轮上,再将车轴上的铜轴敲打卷起来挡住轴套,这样子车轮就只能作有限地轴向移动。不会掉下来。 但这样的结构有一个缺点,在这次长途运输中。一旦木质的车轮出现了问题,就得花很大的功夫将轴上的铜敲打贴回轴上才能取下车轮。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敲坏。 这东西是采用塑性变形装配,很难装拆。 根据后世学过的理论,塑性变形装配应该尽量少用,特别是对经常拆开的配合部件,更加不能采用。 那应该用什么方式来约束车轮的轴向窜动呢? 销! 我想到了这种不需要过高加工要求的固定件,销连接也是后世在机械中常用的一种联连方式。 只要在车轴上凿一个通孔,再做一个带锥度的销就行了,这一点土鲁他们完全做得到,现在土鲁他们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使用弓弦工具在木材上钻圆孔了,有了较硬的青铜以后,在软青铜上钻孔也应该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是还没有试过而已。 另一个问题是实心轮的强度问题,采用榫联连的圆木板在强冲击下极易散开,动辄变成几块方板,让途中的木匠们一直得不到好觉睡,白天忙于赶路,晚上则忙于修车轮。 以前没有钉子,只能采用这种联连方式,现在就不一样了,可以考虑采用青铜板材加固车轮,只要在青铜板上钻几个孔,将硬功夫铜钉钉进去,里外两面交叉钉上青铜条,应该可以极大地加强车轮的强度。 有了这两个改进,太昊青铜车相信很快会跑遍大河两岸。 但就算在现有的条件下,按这一路上的损伤比例,青铜车也比原来的黄铜车耐用三到五倍!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明显的不可挽回的损坏。 过关以后除了开始一天的下坡,后面基本上是平地,但这里的海拔应该高于太昊城东边的草原,再过五天,终于到了我所选定的城址。 我选择这里是因为距离其他由族各部位置比较居中。 这里原来是由族的一部所建村子,也是其中规模比较大的一个。战前大约有900多人口,战后举村迁走了。村子里废弃的草屋还留存有200余间,其他的都已经被损坏了。村子外面的篱笆墙破坏了多处。村子外的黍地有近3000亩,但田地也显得一片狼藉,看来姜由当初在这个村子的行动并不很顺利。 不过这个村子现在并不萧条,而是人喊马嘶,一派热闹景象!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苗族诞生 村子里前期赶到的骑兵们早在七天以前就已经基本完成了对篱笆墙的修补,现在村子里的人口竟有1000多人,除了太昊的骑兵100多人以外,都是从各村赶过来参加筑城工作的由族人。村子不仅恢复了元气,连草屋都显得紧张起来。 前期出发的骑兵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太昊建城的地址告知由族各村,并在城址处恢复起这个村子的住宿功能。各村对盐的需求得到了基本的满足,纷纷表示愿意支持太昊建城,而我开出的条件是:在建设过程中,每名劳动力每月可以带2斤盐回村!另外太昊还开出一斤黍粒换30斤盐或20斤粟的价格,向由族各村交换黍粒。 这一点早在我来到大方城址之前就已经宣布了出去,当初的主要考虑是减少对于从太昊运输粟米的压力,但从这一次长途运输的经验来看,30辆用于运粟和盐的青铜车就运输了8吨多粟米,往返约一个月可能还不到一点。如果能有更多的青铜轴牛车投入运输的话,那我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对粮食的部分自给,并不一定完全依赖于由族的黍。 不过很快由族人就让我打消了这方面的顾虑。 我带来的第二批共4吨盐,其中的两吨在十天不到的时间就变成了60吨黍米。由族人还没有种植粟,从黎族那里得到的少得可怜的粟基本上都在这个春天种了下去。估计秋天里的收成中,粟的收成还不到总收成的十分之一。 看着装粮食麻袋变得紧张。存粮食的草屋和人的居住已经发生了很大冲突,旧草屋的修复和新草屋的建设都有点跟不上了,我立即停止了换盐的交易。 “建房!” 大方城进入了紧张的建设阶段,前期的工作已经准备到位,这一次,我反其道而行之,决定先修城中的大部分建筑,再修围墙。 这里经过由族人上百年的开拓和狩猎,猛兽大大减少。也没有明确的敌对部族,所以简单的防御用篱笆墙就可以先保障起来,新方案可以缩短入住前的工期。 青铜车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返回了太昊城,我画了草图交给匠人们带回去,土鲁应该能够看懂我现在所绘了设计图了,毕竟彼此已经经过了13年的合作,加上土鲁对于木工和铜器的高度敏感,一点点提示就应该能够让他了解新设计对青铜牛车会有多大的意义。 下一步,我要求每次只来10辆运盐的牛车就可以了。 大方城的工地上,繁忙的基础建设正式开始。尽管城墙被列到了第二位。让位于城内的建筑,但有的东西是不能推后的。 新城在高出村子约10米到15米左右的坡地上,近1000米边长的范围内圈起了一个新城的大致模样,村子边上的小溪成为了护城河的排水沟,溪水的上游则成了护城河的水源。利用后世所学的一点简单水利知识,一条数百米长的露天引水渠将溪水的落差集中起来,引入了护城河所在的方沟。 护城河是最先开挖的主要工程,引过来的水还可以用来制砖和制陶,大量的建城用陶管少不了要用到水。 从护城河挖出来的土也是烧砖的重要材料,规划的匠作区内,数十座砖瓦窑拔地而起,太昊匠人们投入了紧张的制坯工作。由族人则负责土方开挖。 新带来的建筑工具中,出现了大量新制的青铜锄,这是在黄铜时代所不能想像的,黄铜的锋锐度远达不到用于制锄的要求。铜犁的尺寸粗大,还勉强可以用较硬的黄铜。锄则不可能用到黄铜,那东西太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还不如石锄来得有效一些。这一次筑城中使用的青铜锄就好得多,基本上达到了和我所知道的铁器差不多的效果,即使有磨损的地方,稍加打磨也能继续使用。太昊铜匠对此已经轻车熟路,居然还带了两具鼓风机过来,大不了将青铜重融一次就行了。 “爸!——我要在这里建一座房子!” 元方是工地上的积极分子,从来没有见他对建筑这么热心过,太昊城里什么地方搞新建设他是绝对不关心的,但大方城在他眼里是“我的城”,这个就不一样了,从总体的规模到每一个建筑开工,都少不了这小子的影子。 这不,在紧邻宗庙广场的居住区,他就急着为自己选择了一块“宅基地”。 我抚着他脑后那把“马尾”,心想,等你小子也成家立业,有自己的房子乃至自己的城的时候,老爸已经不复壮年了吧。 梅梅这些天成了建筑大军中最繁忙的人之一,主要是负责后勤那一块,田地里的草棚下,数十口超大的陶锅整天都忙个不停,上千人的伙食是一个不轻的任务。梅梅很少有当“领导”的机会,这对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太适合。但建大方城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居然远比我想像的要称职得多,本来我以为她最好参加狩猎队,为建筑工们增加一点肉食,或者参加巡逻也行,谁知道让她接手了几天后勤工作后,大家都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她的工作。 近百名报名来参加建筑工作的妇女同志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工作岗位会和他们在自己村子里的日常工作一样,也是做饭。 “这边这边!开饭了,挖河的开饭了!” “第二锅米呢?淘好了没有?该下锅了!” “陶匠们开饭了!迟了就没有了啊!” 梅梅高大的身影在工地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厨师们对这个族长夫人都很尊敬也听她的话,后勤工作就在这一声声吆喝中顺利进行了下去。 五月下旬。城内的主要区域都已经完成了地基平整,开始建设排水系统和水井,由族的劳动力们都很不解。 “那么大一条护城河,还要水井做什么?” 我笑笑,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城里大量开挖水井,后来才在实践中明白过水井的重要性。 不过最让由族人眼界大开的还是陶器在建筑中的应用。所有的房屋地下都预埋了陶管,从房内连接到平均深度达到60厘米以上的排水沟中去,而主排水渠的深度已经接近1米,所有的排水渠都用砖或石砌底面和壁。 这个时代我还没有打算大量建设地下排水系统。但从房内引出陶管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建筑文明标志了,相信很多年后,其他的文明才会这么做吧。 道主排水渠分四个方向分别排入护城河中,利用十多米的落差开成护城河的一定流速,将污物排走。 6月底,终于迎来了住房建设的阶段,在太昊匠人为中心的建设队伍投入到住房建设以后,占城区近一半的居住区开始出现了一幢幢砖瓦房和土坯房,按我的要求,前期的砖瓦房不能超过总量的一半。先大量夯筑一批土坯房用于解决目前比较紧张的住宿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在由族诸村的族人们领到了两个月的4斤盐以后,不断有由族人要求加入到我们的建设工作中来,已经对工地的住宿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但太昊匠人们还是分了一点亲疏,凡是规划用于太昊族人居住的地方全都是砖瓦房,土坯房都是为由族人准备的。 呵呵!这会不会引发部族争端呢?太昊的匠人们还是有一种文明落差带来的优越感啊。这个东西暂时还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毕竟他们习惯了在太昊的优裕生活。在由族人面前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高高在上的心态。 就算是在太昊城里面,这些匠人们的地位也是比较高的。 不过看来由族人并没有显得有所抵触,毕竟这些太昊匠人们在他们面前所展示出来的技术是由族人做梦也想不到地,不管在哪一个方面,即使是在厨房里,太昊的技艺都要明显地高于由族人。这让由族人对太昊族人的观感大为不同。 这是一种文明的落差带来的冲击,与姜由的牛骑兵带来的冲击方式不同,力度也或许更大,因为它的作用是发生在由族人思想的层面。 元方更加热衷于“我的”新房建设。在我没有明确反对的情况下,他居然深入地参加了一幢砖瓦房的设计和建筑。这间房目前也是城中所有砖瓦房中面积最大的。元方在里面为全家人都设计了漂亮的居室,还修了一间大大的厨房。 呵呵!这小子以后真的有机会住在这里吗? 7月中,大方城的建筑正如火如荼,一个消息从南方传过来:那些远远迁往南方的由族人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那是又一片大山之南,仍有巨大的平原,无边的牧场,由族外迁的部落不愿再祭祀牛神,据说他们的长老们已经开过会,连由族的名字都将不会再用。 当年的由族,只是田地里的一颗嫩芽,弱不禁风,所以会在部族的冲突中四散流离,吃尽苦头,如今的由族再不复是当年那般孱弱,撒向哪里,就会在那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所以当成片的“由”部族连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再是嫩芽,已经抗得起更大的风雨——南迁的由族人自称为“苗”!意为连成片的“由”! 苗族就这样出现了吗?我问自己。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族长铸器 7月下旬到8月底,迟来的雨季让土坯房建设不得不停了下来,没有封顶的土坯墙根本经不起暴雨的冲刷,只有细心施工的砖房还能够继续建设。但这时候我已经不再为住房着急了,两三个月下来,近千人的住宿已经得到解决。 “村长啊!这房没法子建了,砖都有点跟不上了!您看,现在我们连碳都不够用!” 我在已经建好的砖瓦办公室里,看着哗哗的大雨发愁,隔三岔五的大雨让我的建设设计无限期搁置,还好我控制了盐的交易速度,否则大量的黍就会让我为粮食的保存发疯,就这样我还让太昊那边控制盐的运输量,不然连盐都没处放。 太昊匠人们跟我一样焦急,他们也想等城一建好就回家团聚,这样子拖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跟我发牢骚的匠人基本上是动的这个脑筋。 “行!建房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了,你们等这一批盐运到,就分一半人先回太昊去休息,等雨季过了再回来。”我也只有先放他们的“探亲假”了。 “那——会不会影响工期?”匠人们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会”我指了指护城河内侧数米处的城墙规划用地“一等到雨停了,就让由族人先挖墙基,雨季以后你们再来烧城砖!” 先建房的计划受阻,我就先挖一点土方吧。大雨对挖土方的影响应该不是太大,只是得考虑好如何在开挖后的墙基内作好排水工作就行了。反正我的陶管也要穿过城墙通到护城河里去,就先让这个通道作为排水通道吧。 这时的太昊城内,青铜车正掀起热潮。 按我的最新设计,青铜轴牛车的性能大为提升,据最近两次来送盐的匠人们说,一次20多辆牛车,跑了十二天就到了大方新城,结果路上有11辆车修了一次,5辆车修了两次。其他的就平安无事。要是换在以前的黄铜车,这大约是两天的维修量。而车轮的维修量也从原来的每天修十来个车轮,变成每天只修一两个车轮。 我察看了新装上去的青铜销,锥度大约有5、6度,两端都有敲打的痕迹,长约15厘米,直径在两厘米左右,经过土鲁的修正,已经不再车轮上磨擦。按后世的说法,这东西应该叫“辖”——“车行千里,其要在辖”就是指这个东西,它能有效地阻止车轮的轴向窜动,而维修时又特别简单,只要用锤在销的小端轻敲几下,就能将销取下来,维修后装上去也很方便。 按铜匠们的说法,现在修一个车轮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就行了。 有了这个强大的运输工具,现在从太昊城到大方城的运输畅通无阻,而由于盐的运输远比粟米的运输要省事得多,所需要的运量也大大减小,甚至一时间在太昊还出现了青铜车的生产能力过剩的问题。 但过剩的生产就会带来过剩的消费,土鲁在满足了大方城的运输需要以后。稍微地将青铜牛车的价格往下降了降,大约只相当于黄铜车的一倍半,每辆车只要粟米2500斤就可以了。 青铜车和黄铜车的巨大性能差让族人对这个价格一点都不感到过份,甚至立即在诸部族间掀起了一股攀比之风。哪一族的长老或族长能够坐着青铜车到地里看庄稼,会让路边行走的族人立即刮目相看。对部族的实力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展示。 这立即带来了第二个热潮,城中诸族开动脑筋,发现黄铜车和青铜车主要的差别就在车轴上,只要将黄铜车轴换成青铜的,再加上一个辖,还有就是在轮子上钉几块铜片,黄铜车就成了青铜车。 “改装车”立即成为太昊城内的最具号召力的新名词。尽管从车身的成色新旧上还是能够区别出改装车和原装车的区别,但实力不足的小部族还是把土鲁车坊外的木棚都挤坏了两回。 土鲁每天都会在收工后跑到匠作区粮仓那里,对着木斗仓里一堆堆不断往上涨的粟米流着口水傻笑。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每天工作到天黑了,下午两三点以后,只要听到宗庙的鼓响过三响,他就会放下工具,让徒弟们辛苦干活,他就会到酒坊那边整点“太昊米酒”,然后到粮仓那边去数新放进去的粟米。 “族长啊!”土鲁在粮仓里yy“要是哪天你挂了,俺一定在宗庙里给您封个神位,不是车神就是米神!” 他脑子里还没有“财”的概念。 但很快就会有了。 在大方工程陷入僵局以后,8月中旬,我带着梅梅和元方也回到了太昊城,而且这一次元方是坐着牛车回来的。 看到那些部族的长老们坐在牛车上春风得意牛蹄疾,让元方也打起了这个主意,谁知道一坐上去就连续在土路上“抖”了十来天,我看到他前面两天呲牙咧嘴强忍的样子实在可怜,用多余出来的藤甲在牛车里装了一系列“减震机构”,再垫上羊皮,总算让他过了一把瘾,高高兴兴地坐到了太昊城。 “族长要铸什么?” 匠作区的匠人们看到土鲁兴冲冲地从宗庙回来,大叫“开火!开火”,绝对不会是以为要开枪——因为还没有枪可开,但看到土鲁手里拿的图纸,就知道要开炉化青铜了。 这一次我要土鲁铸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钟! 钟是青铜时代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也是在鼓、笛等非金属乐器之后出现的第一种纯金属乐器。 但我还没有奢侈到让土鲁铸造一组编钟的地步,我只是对太昊宗庙的“击鼓报时”有一点不满足,在青铜日益过剩的情况下,铸一座能声传数里外的铜钟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考虑到钟得承受长期的敲打,我让土鲁按1比10的锡铜比铸造,钟重初步设计为200斤左右,大约相当于10辆青铜车的用铜量,我给了土鲁300斤铜锭和30斤锡锭,多出来的50就作为工价。 所以土鲁当然笑歪了嘴。 原始第一钟,即将在太昊的匠作区诞生。 第一百八十章 以陶为范 祭祀们的火很快就停了下来。 我给土鲁的只是一个钟的结构图,并没有告诉他如何去铸,在我心目中,这种结构简单的产品应该不难铸造。但土鲁从拿来的图时的兴奋到第二天灰头土脸地来找我,我连在宗庙内的早餐都进行不下去了,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铸出钟来。 后世的大型钟、鼎等“国器”的铸造是一个复杂无比的过程,一般采用地下埋模,要经过多次浇铸,还得采用“失蜡法”等工艺铸造出复杂的文字和图案。 土鲁粗看这个图的时候,并没有怎么上心。说实在的,我也没怎么往细里想,因为毕竟并没有想过上“钟鸣鼎食”的后奴隶社会生活,只是想增加一个提供给宗庙的报时手段而已。 所以我要求的形状只是一个“铜桶”,没有纹饰,没有文字,相信土鲁他们应该能做得出来,不需要我参加铸造。 土鲁在制作土坯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跟以前他做过的其他东西都不一样,居然无从下手。 所以当已有的方案全部都失败以后,匠作区的技术人员都盯着土鲁——只能找族长了! 我问了土鲁一下,最大的问题在于铜钟的壁厚没法子保证,在我画的图上,铜钟壁厚大约在一厘米左右,总高大约1米3(含吊耳),钟身高一米左右,钟壁上是一片光,不加任何装饰。 土鲁他们先是打算“倒铸”:将钟顶朝下,底边朝上,从底边缘浇铜汁入模,这样子有一个大问题。就是中间的泥芯太重,相当于钟内空那么大的一块泥芯没法子用木柱支撑,而且易散、易歪。 要是在中间增加支撑的话,就会在钟壁上出现不必要的孔,将来得用敲铜锭的方法或二次浇铸补上去,始终没有办法一次成型。 第二个方案是“正铸”:让钟顶朝上,这样泥芯就可以轻易地从模底向上堆起,周围是外模壁,中间形成型腔。 无论哪一种方法,基本的思路都是先在地下挖一个大坑,再做泥芯,但后一种方法最大地问题就在于壁厚难以掌握。土鲁先是让匠人们在泥坑内将壁修圆,表面抹平。再堆泥芯但堆到一定的高度就发现,再也难以通过一厘米多一点的间隙控制泥芯的表面质量和形状,也就更谈不上控制泥芯与壁之间的间隙,铜钟地厚度也就无从谈起。 同时正铸的方法还不能将吊耳与钟身一起铸造,得分两次铸,或者将吊耳另装上去。 累了一整天,土鲁和匠人们都精疲力竭,仍不能取得突破。最后还是只能想到我这里。可是我也被这个“大型铸件”的技术问题难倒了。 “族长,我们试过用木板插在泥芯和模壁之间,等泥芯压实以后再摇动木板取出,这样子可以让壁厚差不太多——”土鲁介绍了一下他们的一些尝试。 “结果怎么样?” “不行”土鲁摇摇头“三分水一高度还行,再高就摇不动木板了,甚至会把木板扳断。还有就是会从芯壁上带下来泥,浇出来肯定不平整!” 那要是不掉泥呢? 怎么样才能从壁上取下来板,又能保证不掉泥? 木板摇不动,用铜板行不行? 我和土鲁在宗庙内尝试各种方法,再一样样否定和改进。 “我想到了——”土鲁叫起来“吊耳可以在钟顶上留两个洞——”他一边叫一边把喝水的陶杯放在桌上,结果移动图纸的时候把陶杯碰到了地上。 “啪!” 陶杯应声四散。 土鲁欠疚地将几片陶片拿在手里拼成一个杯子状。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却眼前一亮:这不就像一个微小型的“钟”吗! 怎么没有想到用陶来作模! 烧硬的陶模绝对不会掉泥、变形,也能轻易地保证内外两壁间地距离。 所以我现在需要的首先是一口“陶钟”! 把这个想法告诉土鲁,他也兴奋起来。 按我的想法,先用泥“铸”一口钟,甚至可以在上面刻出一些花纹和文字,在陶窑中烧出来。然后在这里面装泥芯,陶钟外面则用粘土堆上去掩埋,再将粘土一块块切割下来晒干,最后放到陶里烧成“陶砖”,将这些陶砖砌起来以后就可以得到一个钟型空间,只要将陶钟敲碎,露出里面的泥芯,再将陶砖砌在外面,中间就可以得到一个标准的铜钟型腔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铜汁的浇注,如果按土鲁的方案,有一个大问题,等最后一坩铜液倒下去时,第一锅已经凝了。这样子不知道浇出来以后会有什么影响,但肯定会对铜钟的材质均匀不利。 在我地提示下,土鲁让匠人们一边抓做泥钟,一边在挖好的坑边设计一条横向的泥沟,并在沟壁上设计了专门的敞口半圆陶管,将为的铜汁就可以从这个“陶沟”里同步地流向钟模。 很快,五天之内,一个“泥钟”出现在陶器坊里,土鲁让徒弟赶快来通知我,让我去看一看是否符合要求。 呵呵!空上光溜溜的东西可是费了匠人们一番心血,不过目前看上去是挺难看地,走近了我才发现,这个一米来高的“钟”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成几层做成的,陶匠们看了图纸,知道不可能用粘土一次性将钟做好,竟是做好了几层“土圈”,晒干了以后具有一定的硬度,才放在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的钟形。 由于没有严格的标注,这个钟地尺寸也和我所设想的有一定出入,高还是有一米左右,直径却只有约80厘米,不过也勉强将就了,大致有那个味道。 “行!可以就这么烧!” 我验收通过,让陶匠们准备开火,不过由于考虑到将来要破开取泥芯,我让陶匠们控制烧的时间,不要烧得太“好”,反正最后还是会变成一堆碎片,质量差点还可以防止出现打坏泥芯的情况。 不过我现在对这个钟有了更高的期望。 改进了工艺以后,我就想在钟面上做点花样了,太昊的第一口钟上,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花纹或者铭文之类地呢? “铭于钟鼎”可是一件郑重得很的事情,那太昊的第一件“国器”上,应该铭上一些什么内容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昊钟声 土鲁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的工艺设计,加上陶匠们对制陶钟的改造方案,对制砖坯有了新的打算。 三天以后,红陶钟模烧制了出来,我到现场看了看,四层陶模只有其中一层出现了裂痕,但不影响总体的使用,堆积在一起以后,还是复原出了标准的钟型。 土鲁的主要改进方法就在接下来的环节:他叫匠人们把四层陶模先分开放在地上,四周围上粘土,得到围在陶模外的四个粘土圈,厚度大约为10厘米左右。再将每圈粘土切成八块,暂不与陶模分开,等粘土圈基本阴干透了,才将每个圈上的八块粘土砖模取下来,分别作上记号,放入陶窑中焙烧,但仅达到红砖的水平即可,没有烧制青砖。 这个办法让我也大开眼界,比我原来设想的要合理得多,主要是降低了土坯损坏的可能,也减轻了粘土对陶模的压力。 陶窑一边在烧砖坯,铜匠坊这边抓紧制泥芯。土坑的直径已经挖到两米左右大小,深度一米多。最大的一层陶钟模放在正中间,匠人们小心地往里面填入粘土,这个土粘性比较强,稍压以后,面上轻易就能抹得很平整。第一层模内填满以后,第二个陶圈放了上去,我让匠人们小心一点,确保每一个方向都和第一个陶圈间隙一样。等匠人们开始填入粘土以后,我还仔细地沿周围检查了一遍,才让他们夯实粘土。 第三、四个陶圈如法炮制,但第四个有点区别,因为要封顶。 第三个圈内填满粘土以后,我让匠人在上面堆起粘土,封顶之前先确保有足够多的粘土在上面。但不压紧,等陶顶盖上去以后再取开一看,已经压紧的地方就不用管了,只要还有松的地方,就填入粘土抹平。 这道工序完成以后,我狠狠心。让匠人们开砸陶模。 几名匠人面面相觑,都舍不得砸下第一锤,你推我我推你的谦让了半天,让我等得不耐烦。 “把斧子给我!” 我接过斧头,在最上面一层陶模上轻轻一敲,“啪”的一声。陶模应声碎裂,再往下三层也照办无误,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覆盖在地的钟型泥芯。 这一次我不假手匠人们,而是亲自用木板小心的修正了泥芯的表面。 “生火!” 用木炭将泥芯盖满。一把火点起。 一天以后,我再到现场时。这个泥芯已经烧得比较硬了,我要求不高,只要在浇入铜汁时不会冲烂就行。原来的泥芯没有经过烧制,很容易在浇铸时出现“冲砂”的现象,铜汁有可能把泥芯冲坏,通过这道硬化程序,应该可避免这种现象。 砖坯出炉以后。我制止了土鲁立即砌砖的冲动,这三十多块砖按原来的砖坯位置和顺序摆在地面,重新组成了四个砖圈,刚好是原来的陶模形状。应该说方法是对的,但现在我要的是新花样了:在红砖坯上刻字! 工具就用较硬质的青铜刀具。在红砖上刻字对匠人们来说不算太难,难的是应该刻什么内容,这个问题让我伤脑筋。 “太昊六年,粟满瓮仓,集百巧匠,乃铸兹钟。上闻于天,诸神庇佑,下闻于野,以定晨昏。后世来者,当知此义,族之重宝,非在于器。民知其时,出作入息,族知其时,春种秋收。依时而作,以孚天意,悠悠太昊,其祚永长。” 这一段钟铭费了我不少时间才拟就,匠人们多半未能解其意,却有“留待后人”的意思在里面。 由于要在钟面上铸出阳文,在红砖模上就得刻上阴文,而且文字左右反向,镂刻功夫也须得过细,这一段文字足足刻了十一天!还好我对文字的精细和美观程度要求不高,反正按大元字刻下来以后能让绝大多数族人能认出来就行了,要美观的话,等以后有了蜡再用失蜡法重铸就好了。 文字中有一句是“族之重宝,非在于器”,我本来是想用“国之重宝”,却想一想还没有建国呢!只好将就先用“族”字了。 希望后来的太昊族人能够理解吧,本来也不艰深。 终于完成了这项精细工作,进入了造型的最后一个阶段:砌砖! 从最底部的八块砖开始,土鲁几乎亲自掌握每一块砖的位置,先将第一层砖在底部围成砖圈,当所有的砖到位以后,稍加调整,可以明显的看出,每块砖到泥芯的距离都保持了均等。为了确保间隙不变,土鲁专门用木条一寸一寸地在砖与泥芯之间量过,才终于放心。 第一层砖铺好后,砖圈外立即用粘土堆上,防止砖圈散开或移动,然后才开始铺第二层砖。 最面上封顶的砖留了四个孔,有两个是浇口和冒口,还有两个则是装入了两根烧硬的泥棒,目的是在钟顶上留孔,将来好做吊耳(也叫钟钮)。烧口处低于地面,用陶槽连到地面的浇道,方便让多数坩埚里的铜液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一起流入型腔。 浇铸的大日子到了,从早上开始,我已经无心太昊的政事,全天呆在了铜匠坊里。 10点左右,近30口坩埚同时工作,上百名匠人都围在这个工地上,场面蔚为壮观,铜匠坊里烟雾蒸腾,10个大碳堆同时燃烧,将30口坩埚里的铜汁融化。 近一个小时以后,土鲁检查了所有坩埚里的铜液颜色,认为火候到了,于是一声令下:“开浇!” 10口坩埚里的铜液同时沿浇槽流向钟模内,里面瞬间腾起浓烟,周围的粘土也散出蒸汽。 不到一分钟,第二批十口坩埚里的铜汁也倒入陶槽,更多的铜汁流了进去。接下来是第三批,我大致算了一下,所有铜汁倒进去的总时间还不到一分半钟。 等冒口的铜汁溢出,第三批里的坩埚有两三个还没来得及倒下去的铜汁就被土鲁制止下来,不让再倒进去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按我跟土鲁商量的时间,至少也得等三天以后才能开模。 第四天上午,不仅是我,太昊所有的铜匠,以及大半看热闹的陶匠,甚至过半的宗庙长老都到了开模的现场。 粘土被扒开,砖坯被一块块取下,黄澄澄的钟身一块块显露出来,铜匠坊里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砖坯已经取开,一个无耳的铜钟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不知道是谁带头,铜匠坊里掌声一片,欢呼声四起。 接下来是从铜底用铜条撬起铜身,让铜钟身从泥芯上脱下来,10多名壮汉齐用力,钟身一寸寸被抬起,直到完全露出泥芯。 一口铜钟终于完整出现。 这还不算大功告成,最后还有一步,就是吊耳的铸造。 方案早已经过我和土鲁反复商量,这一次采用的是倒铸法。 铜钟顶上已经留了两个洞,将要铸造的铜吊耳就得从这里倒入铜汁,浇口和冒口都是这两个孔。但和第一次铸钟身不同的是,这一次需要的锡比例得有所提高,毕竟需要用这个耳来承受整个钟的重量。 先在地面挖出一个倒置的钟型,尺寸按已经铸好的钟身制作,但在底部——也就是钟顶部将要放置的地方——得挖出两个孔来,位置刚好和钟身上的孔对应,孔下埋的是一段特制的陶弯管,直径约5厘米左右,作为吊耳的陶模。 铜汁倒进去以后,按我的要求,在钟身内多浇一部分铜汁,以确保钟身不会从吊耳上脱落下来。 土鲁一脸的心痛,直到我答应事后多给他一点铜锭作为补偿,才重新开颜。 十天以后,铜钟吊耳已经铸在了钟身上,太昊铜钟终于得以挂在了宗庙广场的钟架上,击钟用的横木早已经用麻绳吊好。 “嗡!” 随着我和土鲁用力拉动麻绳,横木撞上了铜钟,一声低沉的鸣响瞬间传遍了太昊城,钟声直达城外近10里处! 族中长老和在场的所有匠人发出一阵欢呼。 这钟实在来得有些不易。 不过这也为我们将来铸造大型铜器积累了重要经验。 更为重要的是铜钟的实用价值。 从装上铜钟的第二天起,宗庙内就多了一个专门的职务——“司钟长老”! 早上8点起,每隔一个小时,司钟长老在日昝那里看了时间,就立即到钟架下敲响铜钟,总共8响,此后每小时增加一响,到下午一点时换为一响,直到晚六点时以六响结束全天的任务。 看着长得颇“端正”的司钟长老,我有点恶意地yy:“怎么说也比‘钟楼怪人’要好看一点吧?” 太昊族人从此有了方便的计时方式。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经济理论 “咚!咚!咚!——” 没在钟边上,听到的钟声反而要清晰得多。 下午收工很早,土鲁已经把铸钟的工艺掌握到比较熟练了,并在我的帮助下将几道主要的工序教给了几名徒弟,到秋收前,他已经能够自由的掌握收工的时间,这天下午,干脆到宗庙来找我,硬拉我去酒坊坐坐。 “泡吧?”土鲁对我嘴里嘟囔的这个新词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我在跟风极他们交待秋收的车辆安排已经进入尾声,知道我不是很反对这个提议,还是饶有兴致地加入讨论,最后急急地带我到了酒坊。 现在匠人都已经知道,宗庙里不再向作坊区任意要东西了,所以土鲁来这里基本上只能赊账,却得不到免费酒喝。 这一次土鲁拉上我,就有点让老板为难了。 “看什么看!——来酒!记在我的铜匠坊账上——还怕我没粟米给你么?” 土鲁一副“上帝”模样,看到酒坊徒弟有点犹豫的样子,便大声喝斥起来。不过土鲁现在是匠作区的老大,又是有名的“富翁”,仓里的粟米多得要向宗庙借地方装,这已经是太昊族人所共知的事情,倒也不怕他赖账。 小伙计为难的是,不知道该不该收族长的酒钱。 “算在他账上!”我指了指土鲁。 “好嘞!”伙计高兴地拿酒去了,这个季节,粟米酒不需要热都好喝。 我尝了一下,现在的酒大约有12、13度的样子,在已经有了大型青铜器铸造经验的情况下。铸一系列蒸酒的设备应该不是太难,不过让高度酒出现得太早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让土鲁他们先享受这种香甜的米酒吧。 “师傅!——”小伙计殷勤地把一碗酒放在土鲁面前,旁边放的是一个陶坛子,估计能装五六斤的样子,上面盖了盖子,“我们师傅说了,您下次要喝酒,不用粟米了!” “白送我喝啊?”土鲁瞪了他一眼。 “嘿嘿!——不是啦——嘿嘿!”小伙计一脸的坏笑“师傅说,只要您拿上次那种铜杯子来。一个杯子可以换两——不,三坛酒!” 他先伸出两个手指,看土鲁脸色不对,赶紧多伸出了一个指头,还不放心地往后面看了一眼,怕老板听到。 “呸!”土鲁大声鄙视“想得美!上次要不是我喝多了!——”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告诉你们老板,什么时候他愿意拿那个杯子还给我,我拿粟米付酒账。再用粟米把杯子换回来也行!” 小伙计一脸怏怏地走了。 “土鲁,你觉得记账是不是很麻烦?”我问这个老酒鬼。 “也没什么了,就是每隔几天要到仓库那边去搬一次粮食有点烦!”土鲁一脸的无所谓,却透着有钱人那种随意,对这种“小生意”明显的看不上,毕竟他的牛车生意收入是以千斤为单位的。 “想不想每次都付清酒账,不用去搬粟米?” “那不是有得烦么?难道要我跟其他族那些长老一样”他压低了声音。悄悄指着角落里的一名更老的酒鬼,那家伙脚底下放了一麻袋粟米,明显是来换酒喝的,而且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呵呵!工业生产者开始对农业生产看不上眼了! “我问你,按你的经验,一斤铜能换多少斤粟米?”我笑了笑问土鲁。 “这个——大约100来斤吧!”铜匠坊的主人应该对这个是很有发言权的。 “那就是说一两铜等于10斤粟米了?”我继续提示土鲁。 “对啊!”土鲁看我算账很细的样子,一脸茫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他的生意感兴趣了,有一点小白兔回答大灰狼有奖提问的感觉。 “这一坛酒该付多少粟米?”我指了指桌上的陶坛。 “20斤。俺们一直是这个换法。”小伙计在后面插了一句。 “去去去!我知道!”土鲁不耐烦地支开小伙计“族长,您的意思是——?” “要是每次用二两铜就能换上这么一坛酒,那你还会不会隔几天去搬一次粮食?” “嗯——不会!”土鲁有点明白过来了“您是要我用铜来换酒喝?” “不是用铜!”我摇摇头“是用钱!” “钱?钱是个什么东西?”土鲁张大了嘴。 我没有想到这个在后世让人发狂的玩意在这家伙口中说出来竟成了“什么东西”!这个可比后世那种“阿堵物”的说法来得自然而流畅。我在心里喟叹一番,说不准这东西造出来是好是坏了。 “要是让你每天带上一大块铜锭到这里来,要换酒的时候再用铜锤砸下一小块来,你说方便吗?” 土鲁摇摇头。 “那要是将铜锭做成一样大小的小块。每块二两重,你拿一小块来就行了,是不是会方便些?” “这个——”土鲁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酒坊拿铜锭作什么用?他们又不会打铜?” 他一边在桌子上比划一块二两重地铜锭大小,一边提出疑问。 “那要是老板想要铜杯子,拿铜锭跟你换,你干不干?”我问土鲁。 “行啊!为什么不行?”土鲁一下子叫了起来,能收铜锭的事情他都不会反对。 “那酒坊还需要打铜吗?” “不用!我给他们打就行了?” “那你说酒坊愿不愿意收你的铜锭呢?” “我懂了——我用铜锭换酒,酒坊用铜锭从我那里换铜杯!”土鲁明白了这个反复交易的过程,却还不知道什么是“钱”。 “这块二两重的东西就是‘钱’——你把铜锭给酒坊,酒坊拿来没有用,只是存起来用于换你的东西,你拿回去也不一定用这二两一块的铜锭,而是用其他的铜块来打造杯子,但这块铜锭下一次就可以再拿来换酒:谁都不用它,却可以方便交易的东西,就叫‘钱’!”我耐心地向土鲁解释这个比较抽象的概念。 “行!”土鲁可能还是不太明白,但态度很坚决,“为了换酒喝,俺就多造点‘钱’!” 呵呵!他又把造“钱”想得太简单了。 这就是我在铸钟之后,想让土鲁造的第二样东西,以物易物的方式对于长途运输造成了很大压力,只有用“钱”,才能更好地促进贸易。 何况铜锭本身就是一种很有使用价值的商品,不存在什么“货币贬值”啊,“通货膨胀”之类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太昊通宝 后世的铜钱是怎么铸的? 这个问题我也是一脑袋浆糊。 从工艺角度讲,制硬币的最好方法应该是冲轧而不是铸造,用坚硬的冲轧模具成组地轧出硬币来是速度最快和质量最好的方法。但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冲轧机还只能在梦里出现,不要说那个复杂的传动系统会让我这个学过机械的人都头大,就是那个模具所需要的材料就不好解决。 太硬的话,青铜的脆性会增加,稍冲几次,说不定就冲断了,而硬度不够的话,冲几枚出来以后模具就会变形。 罢了,还是老老实实用铸币的办法吧。 按所世的经验,铸造的铜币还是经过了两千多年才被淘汰,应该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其中“外圆内方”的铜钱存在的时间最长,为多数朝代所采用。在银作为主要货币以后,铜币还继续发挥了多年的交易货币作用。 所以我打算跨越一步,就不生产什么“刀币”、“铜贝”之类的过渡型产品了,直接生产“孔方兄”吧。 我跟土鲁说的是“二两一锭”的钱币,但实际的情况肯定不允许生产那么大的钱币,否则不利于小额交易。按下来的问题是:如何让每一个青铜钱的重量和形状都保持一致?在铸造中实现标准化应该是从铸模开始的,但目前太昊所用的铸模都是一次性的,那又应该如何保证不同时间做出来的铸模大小形状都一样呢? 还有两个问题也是需要解决的:一是铜币大小应该怎么确定?二是要不要在上面铸文字。 没有做出能够统一形状大小的铸模之前,提前一个问题是没有法子解决的,我把铜钱地形状画给了土鲁,让他先去想办法解决铸模的问题,我则负责确定在模上面刻什么字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远比土鲁的问题来得简单,按后世的做法。直接在上面铸上“太昊通宝”就行了,估计这个盗版是没有人会来跟我计较版权问题的。不过我在宗庙内想得最多的,还是交给土鲁地问题。 没想到这一次土鲁解决问题比我还快,等我在纸上绘出草图,正在尽力描几个像样的“太昊通宝”字体时,土鲁兴奋地拿着一块泥版到了我的办公室。 “族长您看!”他把一块40厘米见方的粘土轧制的泥版放到了我面前。 呵呵!不错嘛,这上面密密麻麻而又均匀地排着十多个直径在4厘米左右的圆坑。深度在半厘米左右,基本上能达到我地要求,只少了中间的那个方孔,但方孔的问题应该好解决。 “你们怎么做到的?”我问土鲁。 “前两天做了一个车轴,比我要的小了一点,就放在那个地方没人动。今天我把族长要的图给徒弟们看了一下,有个小子拿那截车轴在泥版上戳了几下,让我看见了,嘿!这不正好是族长要的么?”土鲁高兴得不得了,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行!好样地!”我拿起泥版仔细研究了一下“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改进——” “得!我知道!中间还得加个方孔,那个好像不难吧?只要在那截车轴上中间凿个方孔就行了,戳出来的话中间就会多一块泥。铸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方孔了!”土鲁抢着说出他的解决方案。 不过我可不是说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怎么保证每一戳都刚好一样深,钱币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得保证每一个都大小均匀,从泥版上看得出来,这些圆坑并不是一样深浅的,铸出来的钱会厚薄不一。 等我解释完以后,轮到土鲁郁闷了,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到。 “还有”我指着纸上地草图“我要在这个‘钱’上铸上太昊的字样。你有没有办法?” 土鲁有了铸钟的经验,对于铸文字不再感到陌生,但仍然对铸钱不再觉得那么容易了,开始想办法解决我提出来的问题。 我没有当时就告诉他我的解决办法,第二天,我亲自到了铜匠区的“私人作坊”里。土鲁见我一脸轻松,知道有戏。带着徒弟们都到了我的作坊里。 我找来一块粘土,先修圆成直径约四厘米大小地圆柱,再用铜片截断泥柱,将断面修平。 “看什么看?点火!”我瞪了土鲁一眼。他老老实实地亲自点燃一堆碳火。徒弟们在一边掩面偷笑,估计这也是土鲁平时常对他们说的话。 将泥柱烧得有点硬度了。从火中取出来,把其中一端用铜刀修细,到直径约三厘米左右,长度约四厘米左右,并在滚动中检查了一下圆度,基本上做到了正圆。 接下来是精细活,我让土鲁把徒弟们都赶开,以免打扰我工作,只留下了土鲁一个人看着我对圆柱进行深加工。 找了一个铜材边角料,带尖锥的那一种,我开始对端面进行“精雕细刻”;先是在中间刻出一个方孔,约一厘米见方,深度也在一厘米左右。然后是在剩下的端面上按“上下左右”地位置刻上“太昊通宝”四个字阳文,并在方孔和外圆上刻了边,与字一样平。这项水磨功夫费了我大半天时间,尽管刻的是泥柱,也让我出了一身大汗。 上一次刻那些砖地时间,因为字比较大,还没有那么费神,基本上是让太昊学校的教师指导匠人们刻就行了,这一次不一样,我只能亲自“操刀”了。 将刻好的模放在火中进一步烧硬,我让土鲁准备了一块半干的粘土,小心地将烧硬的泥柱插了进去。大约有四厘米深时,也就是直径三厘米那一段完全插进去后,我轻轻地将硬泥柱取出,对光一看。圆孔底部的几个字和方形的泥台都比较完整。 “行了!”我把粘土小心地交给土鲁“放在火里烧硬一下,现在可以开始化铜汁了!” “没听到吗!点火!”土鲁对徒弟们高吼一声,引来铜匠坊里一片笑声。 一个小时以后,碳火中的粘土浇模已经变硬,而铜汁也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取出来!”我指着火堆中地泥模,土鲁的两个徒弟小心地用铜条将泥模从火堆中夹出来放在一边,等稍微冷却一下以后。铜汁已经完成炼化。 “倒满!” “开浇!”土鲁一声令下,这一次可能只用了数两铜汁,就看到戳出来的孔已经满了。 “好了!”我手一挥,土鲁的徒弟们连忙将坩埚移开。 “族长,这个就是?——”土鲁有点不解地看着未凝的铜汁。 “就是你的车轴!”我笑笑,土鲁一副“恍然大悟”状。 第二天。铸钱工作继续进行。 用铜斧打开泥模,取出已经凝因的铜柱,已经成了我昨天手工雕刻地泥柱翻版。 土鲁明白了我的意思,已经做好了一块半干的泥版,等我去“轧坑”,但看到我把小小的圆铜柱不停地往泥版上“盖章”,一个又一个的“钱坑”出现在泥版上以后。土鲁还是瞪大了眼睛:这东西的精美程度是比他地车轴高得多,那几个字也极为方正,不过还是深浅不一啊?! 呵呵!我可不忙告诉他决窍在哪里。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我就让他的好奇心把他憋死! 考虑到铜钱在流通中和磨损和将要随的各种可能的冲、压等负荷,我上土鲁采用的是1比8的软硬适中地锡铜比例。 等铜汁完成炼化后,我才拿出秘密武器——一把长柄的陶勺! 看着我用陶勺从坩埚中快速地将等量的铜汁浇入钱模,不管深还是浅的坑里都是一样多的铜汁,土鲁才明白过来。在一边傻笑不止。 这个陶勺可是我在铜匠区里选了一整天才选好的,不过没有跟土鲁说明用途而已,以前这个东西都是用来刨开铜汁面上的浮渣的。 这是一个最为简单地量具,只要不更换陶勺,就不会改变每一个铜钱的重量。 但考虑到勺的质量比较差,也易碎,我还是叫土鲁在陶匠坊那边去定做一批大小一样的陶勺。他们那边用木模制泥坯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误差不会大于十分之一钱! 铜钱只花半天就完全冷却下来,我让土鲁敲破泥版,小心地取出铜钱。在我面前的案桌上摆成一排。 呵呵!“太昊通宝”问世了! 匠人们都在桌前议论纷纷,不解这东西花了族长数天时间才做出来。究竟有什么用。 铜钱直径是我所设计的三厘米,厚度在四毫米左右。我拿起一枚铜钱,单手两指在桌上一转,铜钱滴溜溜转了很久才躺下来,看来圆度已经达到我的预期要求。 匠人们瞪大了眼睛看我玩这个东西——难道族长要做地就是一个铜玩具。 几双笨拙的手拿起铜钱,却怎么也转不动,都好奇地在那里看热闹。 土鲁找来秤称了一下,每五枚有一两重。 就是说按目前的铜价,在酒坊那边喝一坛酒,只要带上这种铜钱十枚就行了。 “从明天起,大量给我铸这种钱!我每十天给你100斤铜和12斤锡,你交给我90斤铜钱!”我对土鲁交待。 “那还有20多斤呢?”土鲁两眼放光。 “火耗!” 火号?什么是火号?土鲁一脑袋浆糊。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钱通万货 “由即日起,铜匠区交换盐只能用铜钱,宗庙按每十枚铜钱换一斤盐交换!” 一项新的“政令”贴在了宗庙外和四道城门处。 这项政令看起来似乎对其他族人没有任何意义,只约束了铜匠区的匠人们,其他族人还是可以按20斤粟换一斤盐的比例从宗庙换得所需要的盐。 但很快城中就议论纷纷。 “什么是铜钱?你知道吗?”甲问乙。 “这个字读‘钱’?您怎么知道的?”乙反问。 “这不——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看这个!”甲立即从羊皮小袋里取出一枚铜钱,在手上一抛一抛的。 立刻,丙、丁、戍等等等等脑袋都围了上来。 “哗!真好看!” “哗!什么东西!” “哗!让我看看——” “哗!还给我!别挤——要挤掉了!” “当!”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到哪去了!别动!——就在你脚下!” “这是俺在铜匠坊的大哥送给我的啊!你看!就是你把它踩脏了!呜呜!——” 一时间,“太昊通宝”在城内名声鹊起,族人都以一睹铜钱的真容为荣,铜匠区的匠人们拿足了架子,偏不急着拿铜钱出来用,谗死了一大帮族人。最后陶坊的匠人们急了。 “你们不拿铜钱来,休想再换一件陶器!” 这一招立即生效,两边的匠人们开始就陶器和铜钱之间的比例换算方法达成一致。先将陶器换算成粟米,再按太昊价算成盐(20斤粟米一斤盐),最后按宗庙规定算成铜钱。 “嗨!土鲁师傅!您早!”酒坊小伙计已经从客人那里得到了大量关于铜钱的信息,甚至已经算好了一坛酒该换多少铜钱,就等土鲁这个老酒鬼上门了。 土鲁手里把玩着一把铜钱。头也不抬地吆喝道:“来一坛酒!记我账上!” “这个——土鲁师傅,俺们老板交待了,您的账,俺们不记了!” “为什么呢?赊酒都不行啊!”土鲁笑道。 “这个——”小伙计指着土鲁手里的铜钱“老板说了,按宗庙的规矩,铜匠坊的兄弟们来了,一概只收这个东西,其他的免谈!” 土鲁用手一指伙计:“早知道了!就等着你呢!呶!送你一个,给我挑坛好的!酒价另算!” “得嘞!”小伙计拿着一枚铜钱,得宝一样冲到后院拿酒去了。 土鲁一高兴就扔了一个铜钱。却不明白意义重大——这可是咱太昊第一笔小费。 相似的一幕不断上演,很快,太昊城内每个成年人都算得过来铜钱的价值,一枚铜币换两斤米,或者一两盐。 甚至不用我教,铜匠坊里的匠人们都用麻绳将铜钱串成一串。挂在腰间,叮当作响地招摇过市,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而少有铜钱可用的其他族人都纷纷将难得一见的铜钱用绳串一枚吊在脖子上,也算聊备一格,连这都没有的小孩子,一时间都不大好意思出门,免得被小伙伴们笑话。 但族人们很快发现,谁的铜币最多? 宗庙! 除了缴税以外,宗庙不得向族人擅取一粒粟米,已经是全族人的共识,以前宗庙总是尽量用盐和粟米向族人换东西,如牲畜或匠作区的产出,但现在不同了,风余少有出门,风极就承担起了采购的重任。 “哟!风长老来了?您这是在这喝呢还是带点走?”酒坊小伙计热情地跟风极打招呼。 “呶!”风极伸手一指,小伙计才发现他带了一辆牛车。 风极整整买了一车酒,藤条捆得牢牢实实的整十二坛! “那您老是用盐还是用米呢?——”小伙计犹豫起来,看风极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带什么重物。 “诺!用这个!”风极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提出来一羊皮袋子铜钱。 “哗!” 小伙计当场失去意识。 发现这个东西好用以后,宗庙的长老们狂欢了一阵,却被我泼了一盆冷水。 “以后除长老会一致通过的购买项目以外,每位长老一个月只能领300个铜钱去花,其余一律封入库中,和铜锭一起存放,风极负责清点造册!” 同一时候,铜坊里面,土鲁也在宣布纪律:“每位匠人按月从库里领取300铜币,其他的一律不能用,想要多拿就得多干活!” 但尽管这样控制了一下,铜钱还是不可阻挡地风靡了太昊城,很快成为一种装饰品、硬通货和生活必需品。 “长老,俺今天没带米,就带了这个——您看,能不能换盐?就跟铜匠们一样?”其他族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试着带铜钱到宗庙换盐,毕竟带上百斤粟米和带上1斤铜钱(50枚)相比起来,运输压力大大减小。 正打算费力搬粟米的“工作人员”笑逐颜开:“好!为什么不行!行得很呐!” 然后很爽快地为他换了5斤盐。 类似情况已经出现在了太昊城多处,铜匠坊,陶坊,酒坊,木器坊、布坊都先后宣布接受铜钱交易,宗庙甚至打出了“铜钱换盐者优先!”地标语。 这个作法迅速被匠作区仿效,成为一股风潮。 我跟土鲁打了招呼,一定要控制铜钱的投放量,对土鲁来说这不成问题,大不了将我给的铜锭铸成铜车或农具,其他作坊现在还不能铸钱,只能用铜坊铸出来的“太昊通宝”。 所以铜钱的推广工作得以顺利而有序地进行。 这时候我已经不再担心族人对铜钱的接受程度,宗庙大量的盐就是控制铜钱交易价的重要战略物资,只要你有铜钱,我保证供应,所以不怕铜钱贬值。 倒是已近9月中旬,秋收的日子已迫在眉睫! 按我原来的规划,秋收后有两个工作要做。 一是回到大方城继续我的筑城工作,那边的族人已经带信过来,雨季已经过去,城墙基都已经进入铺砖阶段,就等我去作后期建设安排了。元方和梅梅也很关注这个事,已经催了多次,问什么时候动身。 二是我让族人种的菽已经长势喜人,眼看就要丰收,这一次我得把做酱油的事情启动起来了,这可是后世的“第一”调味品!还有豆浆的制作,也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还有豆腐—— 太昊六年的秋收,将带给族人许多的惊喜!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秋收大祭 9月17日,诸族长老和宗庙长老们到地里例行巡查回来,负责农业生产的风极长老提出,一邓收割的时候了,这一提议得到合族长老们的一致通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铸造业和金融业发展,对农业是有点关心不够,还好长老们没有失职。 18日上午,晨钟敲过9响,城中所有部族大长老、族长和宗庙长老团齐聚在宗庙主殿,举行太昊六年的秋收大祭。 这时的祭祀仪式已经比较规范了,按我的要求,风余长老已经把祭祀形式形成文本,并颁给了所有部族和长老。 首先是提前一天净殿,宗庙的“专职后勤工作人员”得花一整天将宗宙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谈不上“纤尘不染”,起码也要看上去显得整洁。所有的祭器和装饰品也要进行清洗和重新摆放。 然后也是在提前的这一天,由宗庙长老到各部族通知大长老和族长祭祀仪式的时间和地点。一般城中诸族至少都有一名“驻宗庙”长老,所以原则上是各长老负责通知本族“领导”参加。 祭祀当日早上7点左右,负责仪式准备工作的“后勤”长老就会把所有工作人员都叫起来,宰杀三牲,肉用来备餐,头用来献祭。其他工作人员得负责午餐准备和门口的接待工作。 8点以后,钟声(以前是鼓声)会提醒长老和族长们,该到宗庙议事殿报到了。我和风余一般是最早到,其他部族都在风余指导下入座,等候仪式开始。 8点40左右(日昝上能看出来这个时间,直径一米左右的日昝误差不会超过2分钟)。我就得带着所有长老和族长到主殿门口列队准备。 9点正,所有人入殿,在风余主持下,向祖神和后来所封的天地诸神祈祷。 一般是由我致祷词,其他参加的人员在神殿内跪叩在地。听我念完以后,再行三叩起身。 接下来是风余长篇大论地将太昊族本年度地主要得失、灾祸、攻伐等内政外交大事当殿向祖神和诸族长老、族长们宣读,这也可算得上是太昊族一年来的“工作总结”。 10点正。宗庙内仪式结束,主场地移到广场上。在那里,另一个香案已经准备好,各部族都已经按划定的区域组织了一批“收割代表”列好队,我得带着所有的族长,站在香案前,再次主殿内的祭文在广场上再宣读一遍,然后焚烧。 接下来才是真正地收割开始,在太昊大钟的不断鸣响中,由各族族长带队。各部族“农民”列队离开广场,分赴太昊城四门,那里早有牛车装上了收割工具在等候,甚至有的空车听到钟声响起,就已经急急地赶往本族地土地了。 风氏除了收割本族土地上的庄稼以外,不得负责收割我要求他们为宗庙种地菽地。 太昊宗庙内,诸族大长老们则在议论太昊一年来的大事。但因为已经在重要事情的决策过程中充分地参与了,所以这个时候多半是在讨论执行情况,提出改进意见。 风余做东,中午是太昊的秋收大餐。但至少过半的长老无心享用,我也不例外。都要急匆匆地赶赴本族的土地,去验收本族的收成。 离城20里之内的庄稼,按要求全部都将送到太昊城内统一入仓,也便于纳税。20里外的各族自建村由各族自行收割,也自行建仓储存,不得运入太昊城入仓。当然,用于我城内匠人们或宗庙进行交易地可以例外,但谁又会舍近求远,从那么远的地方运粮食过来呢?用本族在城内的存粮不是更方便么? 我无心去看一路的丰收景象,这几年的连续丰收,让我对粟米的高产已经有了免疫力,大部分熟土里的亩产量都能达到250斤左右,新土略差些,但也在200斤上下。所以对我来讲,再高地产量也不具备冲击力——我最关心的是我的那200亩菽! 一路上云龙掠过长长的收割队伍,路边地族人看到我经过,都举起手中的工具或挥手向我致意,我只来得及摆摆手就匆匆掠过。 田地里地粟穗已经将粟杆压弯,沉沉地垂下了头,看得所有的族长、长老和族人都喜上眉梢。 马蹄声中,太昊骑兵们在庄稼地周围来回巡视,对任何敢于在这个时候想来分杯羹的野兽给予无情打击。而每一块地里从8月初开始就已经站上了防鸟的族人。 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中醇醇的粟穗香,感觉从城门到农庄的6公里路转瞬即至。 呵呵!俺的200亩菽也大丰收了! 风氏早在昨天就已经安排了大批人手入驻农庄,听族人们讲,今早在农庄都清晰地听到了太昊城的钟声,才正式开始收割的。风余还特别交待族人,带了30多名妇女过来,负责将豆子从豆荚中剥出来,不过这项工作比他预想的还要轻松,因为豆荚都已经晒出了裂口,轻轻一捏就破开了,现在已经是割豆杆的明显滞后于剥豆子的了。 看看已经收割的十多亩地,我问了一下负责称量的族人,大约亩产150斤的样子。 那不是就得有3万多斤豆子的产量?! 这下子收大发了!俺的豆油啊!俺的豆浆啊! 跟其他粮食不一样,豆子都不入仓库的,直接就运到宗庙,装入专门的大瓮,一个瓮里要装200多斤。 秋收期间,宗庙前的广场上,远离太昊城的农庄里,各部族的自建村,一到晚上,到处都是篝火和盛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不同的部族之间,长老们带着小伙子寻找未婚的美女,胆大的小伙子自己就去寻找意中的女孩了。看着一对对青年在人丛中穿梭,让我想起十多年前那些部族长老带着青年冒着生命危险去相亲的情景。 太昊宗庙前的大广场是人最多,也最热闹的地方,太昊酒坊的所有存酒在这些天里几乎都卖了个精光,让酒坊老板累得趴下,搬米搬得累断腰,数铜钱数到手抽筋。 十来天的欢乐秋收很快过去。 太昊城迎来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宾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宾朋满座 ——“族长!俺不行了这个铜钱可太不好算了!” 风极累得趴在我的办公室里。 “这个我可没法子帮你——我也忙不过来,你看!”我指着桌子上的大量“太昊法草案”。 这阵子立法委员们得太昊酒的帮助,灵感大发,n个臭皮匠凑在一起,还真给弄出来不少有价值的法规条文,为即将诞生的太昊法提供了重要的素材支撑。 我一边得逐条审查这些建议草案,另一边还得紧张的为大方城的建设筹划设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这两天客人多了起来,宗庙内不时得安排一次接待,更让我忙得不可开交。 “族长!别——您可是能帮得上我的!只要——”风极小心地看了看我的反应“只要您让梓烨来帮几天忙。”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事! 在太昊,目前学校的教师多数已经不能再教梓桦什么东西了,特别是在数学方面,她已经超过了多数教师的水平。加减法对她是小菜一碟,甚至我已经开始用乘除法的基本技巧来补充她的知识结构了。 让她来学一下处理账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避免了我常为没有教给她更多的东西而自责。 不过她一个人也不够。 “这样吧,不要说我没有帮你——让太昊学校里面教数学的那几名教师一起来,你来负责管理,让他们给你算账。” 风极乐颠乐颠地跑了,这家伙对梓烨的数学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也难怪他烦,太昊六年的农业税不仅有大量的粟上交,还有匠作区也交了不少粟和铜钱,有的小族因为人手实在紧张,想办法在匠作区换了大量的铜钱来上交。几笔账混在一起,怎么会不晕! 这一年的太昊宗庙,仅粮食一项就收入了近500吨。还有铜钱近6千枚。不包括宗庙卖盐和卖铜的收入,这两项就非常可观了。 风余笑歪了嘴,风极却累弯了腰。 没法子,只好让梓烨这个才12岁的童工也上岗了。 但最让我意外的工作则是大量的接待工作。 9月29日,石头城的长老团带着五牛车粮食和一群牲畜到了太昊。说是代表黎族感谢太昊多年来的关照。 这帮家伙在太昊呆了五天,吃得满意而去,以至于风极仔细地算了又算,看太昊是赚了还是亏了。不过最让风极担心还是这帮家伙围着太昊钟看了又看,每到要打钟的时间就到钟架那里等着,到敲完了才舍得离开。所以等他们一走,风极立即去看铜钟还在不在,估计石头城那边要求铸钟也是不久的事。 “这帮东西——什么好事少得了他们!”风极愤愤地说,心里对铸钟所需要的铜开始痛心起来。 然后是骊山族的长老代表团,带着上百斤锡锭远道而来。还明说了,这些锡锭是骊山族长送给太昊的礼物,不用给换盐的! 话是说得比较光棍,但最后给他们200斤盐的时候,也没见哪个长老脸红一下子,都老实不客气的就收下了。 不过我也光棍了一下,让他们转告骊琴。其中有100斤盐是送给骊山族的礼物,也不用给锡锭的。 骊山族的人还没走,由族新组建的长老团也到了,带上了200多斤黍。 这个是最寒碜的代表团。按风余的说法,叫“纯吃团”!因为他们带来的礼物让人担心。如果吃了几天以后我不给点东西让他们带走的话,回去的路上就会饿死一大半。但别人毕竟是表心意来的,说是感谢太昊族医生治好了由族大量的伤员,还换给他们那么好的盐。 没法子,最后赔上一车粮食不说,还得派遣骑兵带着盐送他们回去。 接下来是姜由的代表团,姜氏诸族感谢我们在战斗期间给他们的支持,其中一名长老干脆直接在我耳边说:“当初要不是太昊族长踢那一脚,我们还不知道姜氏族长到哪去了呢!”。 靠!原来最大的支持就是把他们的庙门踢倒! 不过姜氏的礼物看起来比较实惠——200头牛!这可是一件大礼,我回赐的是十辆青铜车,刚好够这些长老坐回去,经过不断改进减震,车内已经可以让长老们享受“长途运输”了。 盈伯的代表团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少昊的新城已经又建起了两座,其中有一座则是少昊跟有熊族的公孙豹他们一起筑的,准备还是以有熊城命名,只是还需要得到公孙干批准。 坏消息是盈伯不行了,估计过不了这个年。 根据少昊长老们的说法,今年8月在一次狩猎中盈伯受了伤,一直不能痊愈,眼下已经不能再胜任族长工作,正在长老中征求意见,以选择下一任族长。 我不禁一阵黯然,这位兄长可是我在原始见过的最有领导风范的族长,也是他让我得以到达太昊,并在各种机缘下得以成为太昊族长的。 但身在这个时代,我也找不来青霉素可以治他的感染,只能痛心而已。 但我还是让太昊的两名医生随少昊长老团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盈伯一点忙。 “我们族长说,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少昊合并回太昊来,请族长照看少昊族人。”少昊长老临别时说。 估计这会在少昊各部族间引发不小的争议,所以少昊长老都是在临别时才悄悄地告诉我,没有向太昊其他族人讲。 斟戈原来的队伍比较庞大,但他最聪明的就是让太昊骑兵先给我带了口信,征求我的意见,看今年斟戈氏丰收的粟米应该送到哪里。 这小子倒也还真有信用! 不过也好在他有这一问,让他少了许多烦恼,我让他们直接把粮食送到已经隔了半年没有收到粮食的木驼那里去。相对于太昊而言,那里可近多了,而且他们的长老们也可借机去祭祀一下祖神。 斟戈原亲自带着斟戈族的大队人马到了太昊,他的代表团足有170多人,是其他几族的人数总和。 “族长!斟戈原这一次是送学徒来了!”斟戈原一指背后的大队人马,果然过半都是小青年,长老并不多。但斟戈原还是为太昊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和猎物,估计为这个他们在路上也没少受累。 不过斟戈原带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却是他们最新面对的敌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盐业独立 “什么?骑马的敌人?” 这可是我在太昊之外第一次知道有其他的骑兵存在! “对!”斟戈原肯定地说“不过那个部族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跟我们这边的部族都不一样。” 这就很有意思了。 “你觉得有哪些不一样?他们有什么最特别的地方?” “唔——这个——他们的脸上都涂了颜色,这个最不一样了!”斟戈原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不同之处来。 “什么颜色?”我指着宗庙内的各种器物,让斟戈原选,最后指出最多的是红色和白色。 嗯!这个很好玩呐! 一个骑在马上,脸上涂了红色和白色的部族! 难道是从欧洲穿越过来的? 呵呵!不会罢? “还有哪些不一样?” “还有——还有——他们没有束发!“斟戈原指了指头发。 大河上下的部族,凡我见过的,都以各种方法将头发束在脑后,不管用的材料是什么,至少不会影响视线,而一个披头散发的嬉皮士部族在这个时代是有点突兀,起码不符合我在这个时代的审美观。 “他们有多少人?从哪里来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夏天里才第一次出现,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好像是从大河东边过来的,有好大一群马呢!起码得上千匹吧,战士就不多,反正也没有超过200!这是太昊的匠人们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这么说是一个牧马的部族了?大河之南我从来没有见过牧马的部族,那么应该是从大河的东北方向过来地?那就是说这个部族应该在河北大平原了。 “那你们是怎么把他们打退的?” “用箭!还有太昊族匠人教我们修城。他们冲不进来,只好退走了。” 面对游牧部落,纯粹的农业部族能够有效地进行防御,但反击就有点吃力了。 再问跟斟戈原一起回来的太昊匠人,才知道那个部族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没有马具,骑的是“裸”马!而且用的武器也是木矛,却没有弓箭。主要的攻击方式是采用掷矛的方式。 从夏天出现过以后,这个部族还来过几次,看来是想把斟戈氏所在地山下平原作为他们的牧场,却不料这里已经是有主之地。难免起了点冲充不过还好的是,两族看起来还只是“遭遇战”,远没有达到“死抠”的程度,从斟戈原地语气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敌人并不怎么在乎。 但对我来说,意义就大不一样了——上千匹马啊!(流口水中——) 让风极非常不爽的是,每个部族的大佬来。都会在太昊铜钟前流连忘返,斟戈原也不例外。 直到大元诸城的代表来,他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 大元四城是一起约好来的,这个代表团也是今年太昊所接待过的最大规模地代表团,四城共来了300余人。 据马齐说,还有100多人因为不敢上筏子过河而被阻挡在大河对岸,就算这样子也花了三天才完全渡过大河。 大元诸城共带了十多车礼物,包括各种陶器、纸张和麻制品。大元城雷打不动的是盐。光这东西就有7车。 “族长——哇!这个可是好东西啊!俺们城里能不能也铸一个?” 马齐的大嘴巴是第一个提出这个要求的,随后木穷和元昊也隐约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这就差不多得一千斤铜啊! 风极的脸上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不过更让风极心疼的在后面。 大元城地木恩没有来,只派遣了几名长老过来,就是这些长老们提出了一个重要地问题:“族长。眼下大元城为往大元诸城及太昊送盐、布和纸已经非常困难了,马匹不够,牛车更少,而太昊对盐的需要一直在增加,以后能不能为大元城增加一点马匹和牛车?” 这个我是知道的,不仅太昊的用盐在急剧地增加,大夏城(木驼那边)、少昊、姜氏诸族、公孙氏诸族的需求都得从大元城产出,我一直也很少为此特别关照大元城,让他们负担了额外的压力。 “这样吧,大元城以后都不用负担盐的生产了,我会让族人在海边建一个专门的盐场,以后的运输全部由太昊骑兵负责,大元城的族人愿意留下来在盐场工作的也可以留下,其他的人可以回城居住了,而且在以后的五年以内,大元城的宗庙将无偿地得到足够的盐分配给族人。” “那五年以后呢?——”大元长老不放心地问。 看来是让大元诸城系统地向私有化转变的时候了。 这方面贸易城和太昊城已经走在了前面,但贸易城是以贸易立身,本城的产出用于交易就足以让族人过上富足的日子,大元在这方面不具有可比性。 太昊则不同,目前仍是以农业为主要产业,其他的产业都是补充,不具备主导地位,所以能为大元提供一个样板。 对大元来讲,首先要把所有制的单位缩小,从全民所有制转向集体所有制这让我想起后世的所有制改革。 首先就是让原来的各部族独立掌握足够的生产和生产资料,然后和宗庙形成纳税和交易的关系,而宗庙则掌握铜、盐之类的战略商品,这样宗庙的压力就会降下来。 后面则是大力发展制造业,加强宗庙对核心技术的掌控,从而控制城内的经济核心,间接地拥有了对诸部族的控制权。 有的东西是大元能直接照搬的,有的东西则只能让大元城的长老根据大元城的特点揣摸了,说不定会出现“具有大元特色的”城市建设模式呢。 风极则从我和大元诸城的沟通中知道,牛车和骑兵的投入又得增加了,这让他再次心疼得呲牙。 这一次大元诸城带了丰厚的礼物,我也没打算让他们空手而归,土鲁将牛车制作的技术基本上都传给了他们,更费尽心力为他们铸了四口铜钟。 同时,太昊通宝的技术没有外传,尽管都算是太昊部族,但按我在后世的经验,制造铜钱的部门应该是唯一的,即使是同族的其他部族也不能掌握这一工具。 但我还是将部分已经铸好的铜钱送给了大元诸城,每城约分到4000枚钱,让他们在贸易中试用一下,以后再以交易的方式从太昊城得到更多。并要求大元诸城也必须按太昊现有的比价(主要是和盐、粟的比例)进行交易,以保证太昊通宝在诸城中的等效性,体现“通货”的优越性。 铸钟的工作在进行中,我却巴不得能将自己分成四块,该往斟戈氏那边去找马?还是去由族那边的大方城建城?或是留在太昊城制豆油?还有公孙氏那边的建城情况也让我放心不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豆品试制 几番比较下来,还是想先琢磨点豆制品出来,这东西实在太诱人了,放在宗庙里已经让我谗了好久。 但豆制品制作的第一步却不是点火烧水,除非就这么炖东西吃。 后世的几乎所有豆制品都是从磨碎开始的,而我手里竟还没有一副石磨! 用铜来铸好像过份了一点,一副完整的“铜磨”制作下来,怕不得像铸一口钟一样重?! 算了吧,还是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石材,用青铜凿子试一下,说不定,一个全新的行业就会因此而诞生呢。但想起来有点好笑,难道“石匠”竟是因为想喝一口豆桨而出现的? 土鲁得到这个任务也挠了一下头,他也没有想过用青铜器凿石头的可能性,但既然族长有指示,那就照办吧。 铜匠坊里转眼间又堆满了石头,铜凿也很快有了从1比8到1比3不等的锡铜比,各种材料都有。我和土鲁拿一块块石头和青铜凿反复比较,最后找到一种偏青白色的石头,断面上好像有一些小晶粒的那种,在1比5的比例铸出来的青铜凿下,能够取得比较理想的切割效果。 我把图纸交给土鲁,让他们凿出粗坯和基本的纹路,最后的关键部位还得等我亲自来处理。 同时我让土鲁加工赶制一个“导流槽”,用于盛装和引流磨出来的豆浆。 五天后,等我得到通知再到铜匠坊时,两扇磨盘已经做好。甚至已经在下磨盘上装了木质的磨芯,但上磨盘添料的地方还只是一个圆孔,整个磨盘比较小巧,直径只有25厘米左右,两扇磨盘加起来也不过就20厘米高。 但添料孔的加工方法体现出了石器时代的高水平——竟是磨穿的!看来土鲁已经将弓弦钻孔的方法应用到了极致。这些匠人们对石材的选择和加工应用水平远高于我这个后世的“知识分子”! 我亲自操凿,为土鲁和他的徒弟们示范如何将添料孔的下端凿成一个螺旋形出口,以便将来添料后能顺利地导向整个扇面。 上磨盘的表面还有一个加装手摇柄的圆坑,也是采用磨孔的工艺制作的,精美程度让我也叹为观止。 将小小的石磨搬到宗庙装好后,第二天,我把土鲁叫上,在宗庙的仓库外面合作了一把石磨豆浆的生产。 已经泡了一夜的黄豆和水一起一勺一勺地加入添料孔,白色的豆浆从石磨的四方缓缓地流出来,沿导流的木盘流入陶盆。 土鲁一边摇着木柄。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劳动成果:这些圆颗粒怎么会变成了羊奶一样的东西? 不过在没有糖的情况下,第一碗白豆浆并没有给我带来特别好的感觉。从营养学的角度,这东西和后世的豆浆并不差半点,但口感却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看来仅靠这一点东西不能催生一个物种地推广。 下一个尝试是将干豆子磨成粉,即将大豆炒熟炒黄以后再磨成细粉。一次试制之前我从磨制豆浆那里了解到一个重要的经验,在磨盘比较小的情况下,一次磨制出来的豆颗粒还是比较粗糙的,所以磨粉工作是在两次磨制之后才结束的。 这一次得到了让土鲁大为满意的产品——炒豆面! 我和土鲁还在磨制的时候,仓库外已经挤满了闻香而来的人头,土鲁对黄豆面的味道赞不绝口,坚持要将这东西作为他们匠作区的特色食品,让徒弟们优先享受到。 但接下来的豆制发展就让我犯了难。 要做豆腐,我没有石膏。 要做豆油,我还得造一台榨油机! 谁知道榨油的设备是怎么做的? 我看着这盆炒面发起了愁。 还好,我好像还知道酱油怎么做。以前我到过酱油厂的,那里一坛坛满满的大豆和盐装在一起,放上大半年就沁满了酱油,这个工艺可能比较简单吧! 不管了,反正我的时间比较紧张,希望能尽快赶到大方城那边安排下一步的建设。就让族人先尝尝豆浆,再嚼点炒面吧。酱油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了,但也不能耽误时间,先泡上一坛吧,看年后有没有发生我想要的变化。 在宗庙议事厅外面的小广场上,我摆上了三个大坛子,每个里面都装上了百多斤豆子,用盐覆满,藤筐盖上。临走时特别交待族里的长老们,不管发生什么变化,一定不要动坛子和里面的东西,只到我回来再处理。 元方和梅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月以前就在催我出发,他们娘俩都在家里合计怎么样在大方城那边另建一座好房子呢,按我从他们的设计图上看,起码已经有四室两厅了,乖乖,面积得有100多平米啊! 不过我也有些着实放心不下,那边的城区规划还没完成呢。 赶到大方城时,才发现我的担心和到来几乎都是多余的。 现在的大方城和两个月前我离开时相比,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由于没有秋收的问题,大方城的城墙已经从基础里冒出了地面,更为重要的是,大方城的功能已经在城未建完前提前开始发挥了,眼前的大方城人来人往,已经热闹非凡。 进城一看,呵呵!匠作区果然是最先繁华起来的,已经有多家陶器坊开始营业了,让我吃惊的是,除了陶器和盐,居然还有两间酒坊! 元方的房子得到了匠人们的优先照顾,已经完全建好,甚至比他们在太昊城规划的还要大上一点,只差内部修跃层了。在宗庙没有眉目的情况下,我只得先住到了名义上属于元方的房子里面去。 这小子也老实不客气,将家里的东西搬了一大堆来,已经和梅梅在布置各间房的内部装饰了。 我则把匠人们都紧急召集起来,在家里开个动员会。 “从这个月起,太昊那边会把大量的盐送过来,还会开始向由族诸部卖牛车和青铜农具,所以,粮食是不用担心的,现在就把由族各部愿意来的的劳动力全都召集起来,我们要尽快建好大方城!” “不过族长,有好几个由族部落的长老说,让我们问一下,他们能不能搬进来呢?” 靠!我都还寄住在儿子这里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国产名车 一直以来,我对其他部族的族人入住太昊所建的各城都没有太大的看法,主要是想借以完成太昊发展的人口积累过程,迅速让文明发展与传播得以拥有必要的人口基础。 但这一次由族的族人想迁入城来却上我多少有了一点疑虑:以后会不会反客为主? 必竟太昊在这里的人口太少了!人口结构将会影响到将来的一些政策的推行,特别是一些已经在太昊广泛被接受的做法在这里要想推动下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得先通过由族长老们的同意! 我可不想将时间和精力再放在部族的教化上,而是集中力量在已经达到的文明高度上继续发展下去。 “行!让骑兵们去看一下这几个部族都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只要是在大方城20里以内的,完全可以迁到城里来。但同时也要让太昊城那边的族人迁部分过来!以后凡是在大方城的居民,都按太昊族人一视同仁,不再视为由族人!” 按太昊族的规矩,风氏始终是宗族,长老会的主要权力可不能旁落。 骑兵很快将我的命令执行了起来,一队骑兵将我的命令带回了太昊城,由风极负责这一次的迁族行动,至少上千人的规模将让太昊族人在大方城内处于人口优势地位,因为其他几个急于迁进来的由族小部落加起来还不到1000人! 另外风极也将在大方城内担任风氏的长老团大长老,暂负责起大方城的日常事务,甚至包括前期的建设工作,比如大方城宗庙的建设工作。 匠人们也开始大力推动建设城墙的人手招募。 10天后,距离大方城30里外,一个由族部落的长老会正在紧张地商讨重要事宜。 “族长——不能再犹豫了,我们是距离大方城最近地由族大部落。如果我们没有明确的态度,会让大方城的太昊族长把我们看在眼里,和其他小部不一样,我们现在还没有一名战士到大方城去,以后还能不能换到盐?还有陶器和车?”大长老心急如焚,特别是邻村的一个小部落,人口不过400多人,竟也大模大样地从太昊族的大方城乘了一辆牛车回来。现在这辆牛车已经是村子骄傲!长老和族长抢着乘车到各村出访。 盐就更不用说了,大方城这次最“大方”了,凡是有族人参加建城工作的,不仅按人头每人先发了两斤盐,还为带队去的族长和长老每人也送两斤盐作为礼物。 本村的长老只不过是去看了一下热闹,一名劳动力都没有带去,只因为别地村子介绍说,这是附近最大的部落长老,竟也分到了一包盐,而且足有三斤多(当然了。这是按太昊族人的标准,连秤这种稀罕特也是由族才有的东西)。 但太昊族人说得很明白,过些天,他们的族长就会到各村走访,看能不能招到更多的劳动力。到时候就要请这个部落帮忙了。 “可是太昊跟姜由那么接近,将来对由族人会怎么样?你们知道吗?据说当初就是因为姜由从太昊学到了筑城,才让炎族没有灭了黎族,这些黎族兄弟带过来的消息你们都忘了吗?将来太昊会不会是另一个炎族?那时我们由族人可真得全部南迁了!你们没有见过太昊城。不知道那有多大,将来建完的大方城也一样!那时我们由族人在大方城面前只不过是一群牛羊!”一名曾经参加过黎族宗庙内的长老会议的长老显得很激动。 “才不会呢!太昊从来没有进攻过一个部落!太昊族人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医好地我们的战士!和我们交换盐和粟米、陶器,还要给我们交换牛车!什么东西是对由族不利的?你们说说看?太昊和姜氏的部族能一样吗?” 一名不久前以代表身份到太昊致意的长老团成员站出来为太昊辩护。 “罢了!我们还是派战士去吧!”族长终于发话了。 “就算我们不去,其他部族也要派人去,大方城也同样会建成。我们反对有用吗?就算我们知道太昊族长要对由族开战,我们能打得过他吗?连炎族都败在他手里!何况由族其他各部得到太昊诸多好处,也未见得会站在我们一边!不用等太昊族上门,我们先去看一看,如果太昊族真地不好,那大不了我们就南迁!和苗族的兄弟部族一起生存。一起耕种!也不必像这样成天担心太昊建好城了以后打上门来!” 大方城的消息正飞速传遍由族所有的部落,十天之内,类似的争论在数十个部族内都激烈上演,但疑虑归疑虑。最后还是统一了认识,除极少数部族没有来人以外。共增加了2700多劳动力,让建城的速度大大加快。 这其中,不能不说盐的力量是强大的,相当一部分部族就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从太昊族手里得到盐而不得不派遣族人参加者建城。 但由族各部参加建城的族人们则不会有这些长老地顾虑,得到前往大方城参加建设工作的任务是一项美差——起码会享受到在本族所不可能见到的美食美器。 “嗯——太昊的饭菜——那才叫香!”从大方城工地上回来的长老们闭上眼深深地吸气,在族人面前回味大方城厨房享受到的美味,甚至对本族地厨师从此鄙视。对本村的长老伙食也不再满意,尽管他们已经比其他族人享受的好得多了。 这个评价大大地增加了大方城的吸引力。 而太昊族迁移过来地移民所乘坐的牛车也成了由族诸部地抢手货,等后知后觉的村长和长老看到其他村长和长老已经乘上牛车四处招摇时,才得知眼下的大方城中牛车存货已经不多,忙让战士们用牛驮上黍米,赶往大方城交易。 今年的由族也取得了丰收,尽管亩产还不到100斤,但胜在有的部落南迁后让剩下的部落捡了便宜,总耕种面积相当可观,所以3000斤黍一辆牛车的价格基本上每个部落都承受得起。 “族长啊!这个部落的长老问,牛车还有没有其他名字啊?”风极有点郁闷地指着一边的由族老头,这家伙算跑得快的,居然让他给抢到一辆,后面来的就只能预订了。 “这个——叫奇瑞吧”俺就不用加上qq或者排量了,但国产品牌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第一百九十章 大方规划 由族诸村间,一场竞赛正在展开。 太昊族近乎无止境的盐供给就是目标,还有新鲜的太昊牛车。为了搞好售后服务,我甚至让匠人们随骑兵一起出动,走到哪个村就给免费检修一下村子里的牛车,由族所在的这片平原也逐渐的在我脑子里有了一个轮廓,基本上是一个狭长的漏斗形,越往南边就越开阔,而我们的大方城只是由族各部间比较居中的地方,还远不是由族最好的土地所在。 怪不得苗族在选择了不祭祀牛神以后,就直接地选择向更远的南方迁移。 (但从南方传来的消息是,这个选择有点“歪打正着”,因为向南方越过几条河以后,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大平原,而是一片大山,直到再越过这片大山,才真正到达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平原,并在那里扎下了根。) 现在剩下来的由族诸部就在这片漏斗形的大平原上享受着从太昊传过来的物质文明成果,一辆辆牛车在不同的村子间来回穿梭,将长老和村长们载着彼此炫耀。 “你们村有一辆牛车?——啊不错!” “那你们村呢?不去换一辆?” “不去了!” “为嘛呢?——可惜了,不过没有关系,有空到咱们村来坐坐,俺跟村长说一声,也给您坐一下牛车!” “这个倒不用了,这些天坐牛车坐得多了点,屁股有点疼,俺们村已经有三辆了,小子们还闹腾着要换第四辆呢!俺看不惯了,干脆把车子让给他们坐,俺出来走走!透透气。也动动腿脚,那车坐多了,指不定腿脚生什么毛病呢!” “唔——是这样!”(汗!) 渐渐地,上百辆牛车从太昊城跑到了由族诸部的村子里,并从大方开始,在地里辗出了一条条清晰的车道,各村甚至已经明确了不能在车道了挖土,有的村甚至开始注意搞好这个车道的维护工作。 这可是最古老的养路工啊! 与此相关的是。由族各部之间地交流也空前地频繁起来,在长老们的有力推动下,由族壮劳动力不断往大方城的工地上集中,连我都已经开始在为建筑工人们的住宿问题开始担心了。 10月底。当太昊城中迁来的族人完全到位以后,在方城工地上已经接近了5000人在工作,这让我对明年开播以前建好大方城有了更大的信心。 大方城的规划已经完成,仍是按匠作区、军营区、居住区、文化教育区和宗庙五大组成部分来建设,其中宗庙占地是城中心长、宽各150米的一个正方形,但其中有建筑地部分不到四分之一,其他的都规划为广场。为将来的贸易提供一个场地条件。 已经有7个部族要求迁入大方城,这些部族要么就是实力太小,甚至在野兽的攻击下都难以自保,而之前根本没有得到由族其他部落关照地,要么就是和由族的长老团有一定矛盾,不希望再位于由族诸部中的,还有的只是因为大方城比较近,希望享受到“城市生活”的。 我的条件是。在大方城20里内的部族可以迁入。但以后就得按太昊族人地方式生活,包括太昊的法律和税收规定全部都得遵守,否则免谈。 当初在选择大方城址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尽量不要靠由族的大部落太近。以免因为太昊的管理模式和由族的生活方式发生冲突,距离大方城20里内都是小族,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所以对这些小族提出管理方式上的要求,也如我所料,并没有遭到任何反对,所有申请迁入大方城地部族都选择了接受太昊地管理。 大方城的建设已经上了轨道,我心里放不下的是在斟戈氏的那群马——当然了,现在那还是有主之物,我关心地是跟那个部族之间能不能沟通,如果能够通过贸易的方式交换到马匹,那也可以接受。 元方和梅梅则不愿跟我回到太昊城梅梅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现在跟元方结成了一党,基本上成了大方城工地上的“主人”。 尽管大言城的匠人们都知道按我的设计要求去做,宗庙的建设则在风极的指挥下进行,但元方欺负风极那是从太昊城就带过来了的习惯,只要我没在,就担心元方才是大方城的老大。 所以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整天,才把这娘俩劝得回心转意,同意第二天跟我一起走。 “元方呢?!” 天亮的时候,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把我吹得颈子一缩,脑袋也清醒了一下,尽管人在“寝室”里,但外面的房门被风吹得在门框上撞来撞去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到哪去了? 找了块羊皮裹好,我就冲出了房门,梅梅在身后发出轻笑。 “元方!元方!” 我看到拴马的地方,元方的马已经不见了,就知道这小子指不定跑哪去了,赶紧上马满城找。 城内的房子已经有了100多幢,视线不大望得开,但很快就把城里转了个遍,压根就没有元方的影子。 “这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一抖缰绳,纵马出了城,却四望无人,城墙才修到1米多高,我骑在马上到处可见,但就是的东到一人一马的去向! “你也不用回去了!留下来等元方吧!”梅梅也骑马冲了出来。 我看她一脸的坏笑,就知道这娘俩合伙在蒙我。 枉我做了一天的工作! “都是你惯的!”我愤然回屋收拾东西。 “你还是要走?”梅梅开始有点慌张起来。 “你啊!——算了吧!你们娘俩就在大方城吧!什么时候想梓烨了就回太昊去,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捉迷藏!我要到木驼和斟戈原那边去一趟,我可说在前面了——你们只能帮风极的忙,不许给他添乱!” “知道了!”梅梅垂下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只好又哄了一阵才出发离城。 走出不到10里,回头一看,两人两骑都在城外远远地送别。 “这娘俩!”我无奈摇摇头,打马回太昊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来点豆芽 马到宗庙门口,太昊的几位风氏长老看到我来了,正在秋日的太阳下聊得开心的长老们立即闭嘴,恭敬地站起来,为我让道。 将马随手交给一名骑兵,我正要进门,只听到长老中有人“扑哧”一笑,等我回头一看,又是一帮木讷的老头子。这些家伙究竟怎么啦,有点不太对劲,平日里虽然对我也谈得上尊重,但也绝不是眼下这般泥塑木雕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风余也有点不对劲,看到我来了,竟然有点躲躲闪闪的样子,想钻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大长老有什么事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地叫住他,看得出他脸上明显一窒,表情有点痛苦,其他长老则作鸟兽散,留他在宗庙前廊那里,有点进退两难。 “没——没有——”他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里缩。 “噢!——没事就好!”我满腹狐疑地向后院走,等我从前廊走过,背后传来风余的关门声。 “哇!——好臭!” 刚进入后院广场,一阵恶臭传来,随行的骑兵大叫起来,我空着肚子也翻腾不已。 很快就搞清楚了长老们的反应来源。广场上那三个做酱油的瓮传出各种奇怪的味道。等我打开一看——靠!都成了植物园了! 三口瓮里的盐放得不均,加上当时我把这项工作交给宗庙的工作人员去办,有的放在瓮底。有的放在瓮中间,有的放在面上盖着,结果也各有不同。几场秋雨下来,有的发出恶臭,有的则已经长出了豆芽! 我掐出一根嫩嫩的豆芽,拿在手里哭笑不得。 怪不得长老们看到我怪怪的样子,原来他们开会都是在议事厅的,但这阵味儿一熏。都跑到庙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开会去了,而瓮里的东西是我吩咐过不许人去动地! 所以看到我回来。都不敢跟我说这个事,存心让我自己来闻。 “倒掉!——全都倒掉——抬到城外去!都埋到地里!”我在后院的咆哮声直传到庙门外的大广场上。 宗庙内的族人和骑兵们跑进来,立即执行我的命令。广场上的长老们相视而笑。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我拿着一把豆芽在庙里发了愣,这东西不管怎么样也不会从酱油厂里发出来。 “拿到厨房去炒了吧!”我随手递给一名长老。 既然一时没有酱油,先炒点豆芽尝尝吧。 但要豆子不发芽,应该怎么做? 熟的豆子应该就不会发芽了吧! 但是应该怎么把豆子弄熟呢? 炒是肯定不行了。没有水份也出不来酱油。记得以前看到的酱油厂坛子里,豆子都是一颗颗完整的豆子,多半不是煮出来的——那就蒸吧! 这一次我小心了一点,只搞了一个装30多斤的小瓮,让厨房把25斤豆子泡一天以后上甑,蒸熟了放在坛子里,我亲自在面上盖一层六斤多盐。 但放不放水呢?放多少水? 我不知道,就让它这样放着吧。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什么都得试一下。不过我不知道的是。我很少有新鲜绿色菜品的冬天里,那不小心发出来的豆芽成了宗庙长老们的最爱,以至等我后来回到太昊时,已经不得不让厨房控制这道菜的数量了。 11月10日,我跟风余他们一起商量了一下,大元城那边的海盐基地需要从太昊支援一些力量过去,特别是铜匠和陶匠,主要是加强海盐工业基地的建设。提高或改进海盐生产水平。另外也要从太昊抽调一批人手去学习大元的造纸和纺织技术,不能总是依赖从大元那边取得物资供应。 “族长啊——风极走了以后,我这边的账目一直是由梓桦在做,可是农业和仓库却是由我在管理。实在抽不出时间做更多的事情了,能不能从长老中再抽出一位接下风极的工作呢?” 风余看到我布置的任务,开始向我叫苦。 这倒也是,从风极走了以后,大方城那边算是有了一个主心骨,可是太昊城这边却少了一个顶梁柱。梓桦倒是不错的好孩子,把账目的工作接了下来,在太昊学校几位教师的协助下,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农业和仓库管理却只能由风余接下来,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有这点意见也是合理的。 可是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这个问题还没有跟我说完,一定还掖着点什么。 “呵呵!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关系,长老们都同意就行了,不一定要让我来定的。”我一边端起陶杯喝水一边大度地交待。 “是风尘风长老!” “噗!”我一口水喷得满地都是。 “怎么样?风尘不合适么?”风余一脸的紧张。 风尘! 怎么会不合适!只是这个名字——罢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长老们支持他就行了。 “没!——风尘挺好的!” 接班的长老就这么定了下来,风余着急地带着长老们去组织族人,包括即将赴大元“进修”造纸和纺织的男女匠人。另外还派了几个“农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去大元学习大麻的种植技术。明年的庄稼种植里,将会增加大麻种这一项。 宗庙的工作人员正在为这事忙作一团,而我也在仔细地筹划到斟戈氏去的两种方案:战与和。 面对未知的敌人,究竟会是以大战开头,还是能够直接进入马匹交易,我心里实在没有底,从遥远北方过来的部族,语言能不能沟通都是问题,这与大河两岸的部族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得有两手准备。 能够和平贸易就十分好办,估计他们也会有对盐和陶器、粟米的需求,只要肯跟我们交易,我们一定有能够换到马匹的商品。 但一旦要作战,我手里的力量还真是比较有限,大夏城那边分去了200多骑兵,大方城也还有200多,其他的主要都在跑运输去了,而对方只出现了一批的骑兵也有200多人,至少也要能够跟对方打个平手吧。 其实我要跟对方开战的话,第一仗只需要多抢马就行了。太昊城这些年来,步兵和骑兵一直都不是很分得清,能骑马的人比较多,但马却一直依靠从大元四城那边补充过来。 现在也到了让太昊城拥有一支强大骑兵的时候了。 11月13日,太昊的族人已经作好准备。 “目标——铜码头!出发!” 第一百九十二章 棒打鸳鸯 “干什么!快让开!——” 前面开道的骑兵在城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大声叫嚷。 “出了什么事?”我跃马上前,去看个究竟。 后面的族人和长老纷纷赶上来,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一名青年战士手持长矛站在城门口,挡住我们一行人的出城通道——这可是我在太昊内部看到的第一次“武装对抗“! “你小子要干什么!赶快回来!”边上的一条巷子里,急匆匆冲出来一群人,其中一位年长的像是这小子的父亲,看上去脸像有点相似,对这小伙子喝斥起来。 这小子看到长辈们都来了,加上我也走到他面前,一手扶矛,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族长!您可千万不要见怪!这小子疯了——我会责打他的!”他父亲直接就跪叩到地上。 “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 “族长——”当父亲的似乎哽咽了一下,却难以为继,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怒极之下,将儿子手中的长矛抢了过来,倒转矛柄往儿子身上猛击。 我连忙阻止。 “不要忙,让我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伸手去扶跪在地面的小伙子,他却肩膀一摇,没有起来。 “你!——”他爹一急,又将矛柄举起。 “族长!——”这小子总算发声了,抬起头来,却是泪水盈眶,委屈至极。 “我只是想和妹妹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他们都不许!为什么要让妹妹到大元去!”他伸手指着纺织工队伍里的一个女孩子,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女孩子双眼红肿,似是哭了一夜。眼圈带黑,估计昨夜一定没有睡好。 这时任族的长老匆匆赶到,小伙子一脸的绝决之色,对长老的到来毫不理会。长老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愿与他多谈,而是直接跟我解释。 “族长,真是任族之过,出了这等小子!”他一脸愤然:“按族中多年的规矩。已经不许兄妹同居!这小子不但不听,昨日还差点跟族中长老冲突起来。长老们无奈,趁族中此次需要派遣族人到大元城去学纺织,便正好将他妹妹送去。以绝这小子的念头!谁知道他竟然——” 此时情形已经很清楚,我身边地骑兵们就有的发出轻笑,为这小子的冲动行为颇为不屑。 我却对这事看得很重。 以前大元还在洞中时,就知道不能在族内通婚,虽然不知道是族中哪一辈的先贤立下的规矩,但从原始人的行为来看,这已经是多族共有的规矩。何况是在一家之内。 大约由于以前在近交配中出现过“妖怪”或其他不祥之物,让他们的先辈们对近亲交配深有戒心,所以才会有这不成文地规定。 但到了太昊以后,由于组成的部族较多,同城内交配的情况比较常见,以至长老们对这些规矩的要求也没有过多地强调了,年青一辈的小子们便坏了规矩,甚至出现了这种**之举。 虽然族人们已经为出发到铜码头作好了准备。队伍已经不能停止。 但这件事还得处理好了我才能放心地走。 “在宗庙外颁布太昊法令,以后,不仅兄妹间不得同居(这时还没有婚姻的概念),凡父辈和祖辈间为兄弟的。其子孙也不得同居,违者处以役刑!这次妹妹就到大元去学纺织,三年内不得返回太昊城,以为后者诫!” 长老和族人皆大惊,不料我对这件事情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却知道,为千万世计,这一条必须成为将来的太昊法中重要的一条,或者至少是单独成法地太昊婚姻法中的重要原则! 本来已经觉得很委屈的小伙子直接就晕了过去,那位已经哭干了泪的妹妹则重新掉出了泪珠,我却一副铁石心肠,对此丝毫不显同情,冷看任族中人将小伙子拖回去了,自己则带着大队出了城门,那个女孩子也不敢有违我的命令,乖乖地跟在了大队中。 风余和风尘送到了城门外,等大队消失了才回去。 “族长这是怎么啦?”等我的队伍消失不见,他们俩互看一眼,同时问对方。 “罢了!族长虽然偶尔严峻,对族人一向慈和,但从未有过大错!这一次的事情弄得如此郑重,其中必有深意,我们不要多猜了!”风余总结道。 其实一路上我也有点忐忑,这一次对两位“错鸳鸯”的处理,却是有些有理无情——在法律上我还没有规定不得近亲结婚,就这样将他们拆开,是有点“不教而诛”地味道,但从心底里,却是真心为他们好,希望多年以后他们能原谅我吧! 途中我也偷眼观察那个女孩子,初时泪眼滂沱,数天后开始和同行地姐妹们有说有笑,毕竟只是十多岁的小孩子,心性不坚,让我也放下心来。 11月中旬的大河已经浅得低于了马膝,以前对族人们来说可能还是有点为难,除了骑兵可以轻易地涉过以外,在刺骨的冰水中涉过300米宽地水面还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但现在有了牛车,就大不一样了,码头已经有了十多辆牛车,用于冬季的大量物资运输,也偶尔用于客运。 “太昊的牛车开始多起来了,现在又是农闲时间,通知一下宗庙,这阵的铜锭和盐就用牛车运吧!”我对风舟说。 “好嘞!”风舟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也跟着大队过了河,却没有再往东行,只是在盐码头的坡地上送他们远去,我则带着一个骑兵小队直奔北方。 快速先进之下,两天半时间,我们就看到了上次和炎族大战的地方,这条路我们从来没有走过,但根据以前从其他地方绕过来的路程计算,居然也没有大错,一次就找到了。我的主要目的却不是到战场上来怀旧,而是去看一看大河改道的地方。 显然,当年的战场并不是大河改道的地点,却让我们看到已经干涸的旧河道。 时间有限,我没空到有熊族那边去看望一下豹子,只远远地看到了当初的山口已经修起一段墙,上面已经有人守卫,而山口外的草原上,也零星有族人在放牧。不过这应该不是炎族人,而是有熊族的牧场了。 旧地重游,没有让我留恋,转眼我就扭头向西,沿大河旧道向上游,吸引我的是那些靠近斟戈族的牧马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部族歧视 战场沿大河打马向西南,干涸的旧河道里还偶尔有涓涓细流,临近深冬,却还没有出现冰凌,按后世经验,这时的大河,即便是更大的水流里,也已经出现冰凌了。看来在这个世纪,北方的气温应该比后世的高,为什么会这样,我却毫无头绪。 河道里长满了深长的草丛,偶尔也有芦苇荡,却不如在后世看到的规模那么大,可以肯定的说,这个时代所长的草和后世的品种一定差异很大,这些草很单一,尽管我都叫不出来它们的后世名字,听族人讲,这种草叫“莱”,也就是莱族的由来。 在河道边跑了三天以后,终于又听到了隐隐的水声,低沉中夹着一点欢快,在前方的大河新河道中向东南流去,打马到河边一看,这里的水比较急一点,河面只有200来米宽,深处应该可及马腹,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央略浑浊一点。 无心看景,我牵挂着那群北方的马——仅一支北方异族的小队就拥有可以比拟整个太昊骑兵的马群,这是怎样大的一个牧马部族啊! 无论将来与他们是友是敌,我相信——我也一定要让太昊拥有一支比现在强大得多的骑兵队伍! 但让我略微失望的是,直到七天后,面前已经出现大河折向北的迹象,也就是直到我们接近斟戈氏所在的地方了,仍没有邂逅北方部族的幸运。但从大河边偶尔发现的马粪来看,这一带一定出现过大规模地马群运动过,但我的经验不能告诉我。这群马是往哪一个方向走的,因为仅从马粪看的话,往东往西的马群都是在十来天以前出现过,哪一边都有。 进入斟戈氏所在的平原后,马群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多,让我们对前景也颇为看好,以至骑兵们都紧张起来,一路上也恢复了先派遣侦骑探路再前进的办法。 但结果还是让我们失望了——知道看见那座已经满是收割过后遍布粟杆的大山。我们都没有看见一匹活动的马! 最接近的是一具倒毙的马尸,但高度腐烂的马尸让我们也无从辩认它的死因,究竟是由于自然原因还是由于在和斟戈氏的战斗中受伤而死。 尽管我们只有30余骑,还是很早就被斟戈氏的岗哨发现了,由于我们的马具和张扬的墨龙旗,斟戈氏的战士向族人们发出了正确的信息,斟戈原和其他的太昊骑兵早早地就从山坡上冲下来迎接我们。 “呵呵!敌人都没有看到,你们还是这么小心!防御得真是不错啊!”我对斟戈原道。 “什么?你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敌人?”斟戈原反而很意外的样子。 我和一起来的战士们互看了一眼,都摇摇头难道斟戈原这边的敌人很多? “呵呵!看来敌人真地很怕我们的族长,连碰面的机会都不给啊!”一名长驻斟戈氏的太昊骑兵调笑道。 “怎么?你们这边的敌人很嚣张么?”我忍不住问斟戈原。 “我们过了山就知道了。”斟戈原对我地问题不作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带我们过了山。 等过到另一边的山坡,我不由得喜出望外。 马群啊!我在这个世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马群!近2000匹马分作四群,在远远的草原上嬉戏。 这面的坡地上,一座简化版的斟氏城已经建得初具规模了,但城墙内就显得很简陋,像样地房子都没有几间。基本上是以土坯房为主,砖房的数量在十间以内,看来建设者们的时间比较紧迫,没有办法讲究质量,只好以功能为主。将房子先建设起来,看着已经基本上空无一人的窑洞,感觉上斟戈氏人是一步跨入社会主义。 但让我纳闷地是,所有的牲畜都不在畜栏内,而是在城里面另建了一个畜栏。 我扭头看着斟戈原,他苦笑着解释道:“自从上次与他们发生了冲突。我们的牲畜再也下不到草原上去了!” 我看了看在草原边上低矮处的畜栏,的确也已经破坏得不成样子。 “他们现在还在攻击你们吗?”我问斟戈原。 斟戈原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基本情况详细的跟我讲了一遍。 原来这批异族人春末夏初的时候第一次来到这片草原,初时并无过节,大草原尽够宽广。足以让两族人一起放牧。但斟戈族人对异族所放牧的马群以及他们奇怪的装束都感到好奇,在接近中屡有歧视性质的表现。让对方恼怒。但这也不算什么,关键还是在于种粟的问题。异族人的马群有一次不小心冲入了斟戈氏人的粟地里。 本来就对怪形怪状的异族人颇有成见的斟戈氏族人反应过度了一些,竟将进入粟地的两匹马用箭射死了。此后才发现,其中有一匹估计是一个部族头领的爱骑,这下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异族人怎么都不肯原谅这些斟戈氏族人。 在坚固的墙城和甚至还比较简单的篱笆墙面前,骑在马背上的异族人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在草原上就不同了,数量极为有限的太昊族骑兵也不敢对如此大规模的敌人轻举妄动。而异族人仿佛就咬定了斟戈氏,只要族人不下山则万事无忧,若想下山,目前只能依赖太昊骑兵了。 后来异族人发现斟戈氏有少量的牲畜也需要放牧,就找准了目标,首先是攻击过去时数次斟戈氏的畜栏,让斟戈氏蒙受了一定损失,后来不得不将牲畜全部移到城内。但从此以后,牲畜就只能在山地上放牧,不能再下到大草原去。 原来山下的草原上还只能看到异族人的战士和马群,经过几次冲突下来,异族人对草原上的优势地位居然已经明确下来,后两个月竟将族中老弱都搬了过来,看样子是要长住下去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远处的确也有大小不等的四五簇帐篷堆,但看不出人员构成来。估计是在跟斟戈氏的战斗中,让斟戈氏人发现他们的老弱也出现在了这片草原上吧。 不过也不能不说这些异族人对地点选择很有眼光,只要不过大河,在这附近,这就已经可以算得比较大的草原了。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面对这样的一个部族,我还有没有和平地与之交流的可能呢? 我很期待跟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狐之敌 “没有用的。”斟戈原对我的构想一棍打死“语言不通!我们试过让长老去跟他们谈判,但要不是太昊的骑兵反应快,几乎连那几位长老都没能够活着回来!” 这就让人有点犯难了。 我还是打算再试一次,只是由于斟戈原他们坚决反对我才答应在木驼一来以后再出动。在斟戈氏住下来以后,第二天就派出了一个小队前往大夏城去找木驼,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他说意味着什么。 但让我心中一凉的是,当我们的骑兵出现在山下的时候,异族的骑士们立即就表现得极不友好。 斟戈氏的防御工事有明显的太昊风格,匠人们一定对当年我抵抗炎族牛骑兵的战术记忆犹新,斟戈氏的山脚下,到处是横沟和陷马坑,碗口大的小坑足以让陷入其中的奔中的马足折断。临近草原处的斜坡上有一道篱笆墙,上面铺满了刺藤。中间有一处通道,只有五六米宽度,做成了大门模样,还有一个小型的吊桥。这是在斟戈城外的外围防御。 敌人必须突破这一道防御才能面对斟戈城。 在过去的一年里,异族战士曾有一次冲到斟戈城下,却不能撼动斟戈城分毫。其他时候多半就止步于这道篱笆墙下了。 当我们把吊桥放下的时候,数里外的异族骑兵们显然有所觉察,特别是当我们的骑兵冲入草原后,对方反应就比较强烈了。 数十骑异族战士从马群中冲出来,向我们的骑兵小队迅速靠拢。 还好领头的小队长反应也比较快,在敌人掷出第一根木矛之前就已经带领小队完成了加速。当敌人开始扔出石头时,我们的弓箭已经给冲在最前面的异族战士造成了轻微的伤害,并有效地吓阻了敌人地追击。 在城墙顶上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点发沉。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跟我们和平解决的想法。谁知道斟戈氏射死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匹马,值得让对方这么记恨。 最原始的民族问题啊!应该怎么解决呢? 九天以后,斟戈城内的建设正在紧张进行,短暂的和平期让城内的匠人们急着趁我在地这段时间里加紧完善筑城工作。城墙已经完全峻工,只有城内的建设还在继续。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城墙顶上的岗哨紧张地大声尖叫来,很快这声音就传遍了全城。 数百名斟戈氏战士和少昊的太昊匠人、战士都拿着武器上了城墙。 大队骑兵从草原远处卷来,马蹄声急骤如雨,颇有威势。 “是木驼!”我一眼就看出了斟戈氏岗哨地错误。 一面高卷的墨龙旗很快从来骑的队伍里升起。如同印证我的判断。 其实从来骑的马具配置上我就已经看出来这是太昊的骑兵队伍。 异族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么大的一个骑兵队伍,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直接撞上来,而是在惊疑中放弃了进攻,毕竟他们地人数也不多。总共也不到500人左右,看到我们200多骑的实力,加上太昊骑兵的过人骑射技术,还是让他们有点发悚。 木驼这一次将公孙氏、姜氏这边的200多骑全带到了斟戈氏。 “这里的敌人一定要消灭!”这是木驼带给我的的第一个建议。 “为什么?”我在这里已经犹豫了很多天,没想到木驼一来就会下这么一个结论。 “我知道两边起冲突的原因不在对方,但这一次次我们地骑兵说,族长是从大河北方过来地。那就不一样了!”木驼解释道:“以前我们可以不在乎这些异族人是否在大河北边行动,因为我们的物资都是从大河南边运过来的。现在我们既然可以从大河北边运过来,那到大夏城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盐码头过渡,而是从斟戈氏这边涉河,可以大大加快运输速度。” “如果不解决这批敌人,我们就无法通过新地道路运输物资!” 木驼已经站在大夏城主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所有的建议和想法都是为了更好的保障大夏的物资供应。 “这个部族应该不是一个独立的部族,我实在不想为了一时之快和一个拥有强大机动能力的部族结下死仇!”我叹口气道。 “呵呵!恐怕已经结下了!”木驼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我没有看到你们发生冲突啊?”我吓了一跳。 “不是在这边——公孙氏的有狐族那边也有这样的部族。前几个月我才知道的。也是跟有狐族的战士们有了一点冲突,后来有狐族让我们去给他们解决的。” “解决?”我愣了一下“你去是怎么解决的?” “消灭了一个骑兵小队,还抢回了20多匹马,不过我们只是跟对方的小队碰上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群马。”木驼看着草原上的马群,舔了一下舌头,吞下一口谗唾,犹豫了一下:“听说他们会来报仇,我还没有接到消息。” “报仇?”这个消息倒是有点特殊。 不对!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这边的异族人和我们语言不通,我们到现在都是在打闷战,连为什么要打都没有搞清楚,木驼居然知道对方会来“报仇”! 他是怎么知道对方意图的? “怎么你能听得懂对方的话?”我看着木驼笑笑。 “呵呵!那怎么可能!是有狐族的长老中有人听得懂。有狐族长年在北方生活,距离大夏城有两天多的路程,听说以前很多年就跟对方的部族有接触,所以有人能听得懂一点了。”木驼连忙解释。 好啊!至少我们就能够有翻译了! 不过这边的异族人是从东北方向来的,按木驼的说法,公孙氏那边的异族人是从正北方来的,会是同一个部族吗? “你看上次你攻打的那个小队和这里的部族是不是一样的?”我可不想让有狐族的长老们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叽里呱啦”就倒毙在木矛下,至少得找对翻译,英语和法语都是外语,但找错了翻译可以再找一个,眼前这些敌人可不一定有耐心听你说“等一下,翻译带错了!”,说不定就是用木矛代替翻译了。 “嗯,让我去看一下!”木驼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好同志,直接就带上一个小队出城门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马合一 “族长——他们是一个族的!”木驼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我跟斟戈原在城墙顶上看得张口结舌。 这小子带上一个小队转眼间冲到对方的马群间,趁对方骚乱间没有反应过来,竟在对方的马群和帐篷区间来回冲闯了数趟。数队异族骑兵在他们这一小队“捣乱乱子”后面穷追不舍,却因为场面混乱而始终没有投矛,到后来想数面包抄,将木驼他们围住时,却被木驼察觉,带队冲了出来。 到斟戈氏的工事前时,早已经候在那里的斟戈氏和太昊战士已经张弓搭箭作好了准备,估计对方早已经吃够了弓箭的苦头,看到情形不对,远远地就停了下来,在那里大声叫骂。 百多骑敌人追得木驼狼狈不堪,远不像现在表现出来这般随意,浑没将刚才的事情当作一回事。 这小子天生是个打仗的料,刚捡回一条命,就当出去叫了顿早餐。 “脸上画的颜色,还有帐篷上的的图腾都是一样的。”木驼喘过一口气,又补充道。 “你跟有狐族的长老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部族叫什么名字?”我很好奇地看着这些在不远处大声叫骂的敌人,想从木驼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没有——我从来没有问过。”木驼只要听到有马,哪里还管别人是什么族的! 这是我距离敌人最近的一次,发现有一个地方可能是我们太昊族的骑兵永远比不上对方的——这些异族人跟他们的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多数异族人地马背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有的也只是一块羊皮之类的东西搭了一下,但这些异族人硬是稳稳当当地骑在上面,晃也不晃一下,来回冲突或急转弯时。感觉整个人就像贴在马背上一样,跟马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要让马停下来或者转弯,他们只要用腿夹一下马腹或者抱住马颈使点力就行了。 我们的骑兵也有的跟马结下了数年的感情,彼此间是朋友关系,但绝做不到跟马能够融为一体的境界。 这个部族地人看起来像是跟马一起长大的。 我开始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一个部族里一匹重要的马被射死以后,会导致整族的人不顾一切地要为它报仇了。可能在这些族人眼里。那匹死去地马和他们中的一位族人是一体的,或者至少是接近同等的地位。 而特殊的某一匹马对他们的意义就会更加不同。 这让我对两族间的未来不是很看好。 “派一队骑兵去!把有狐族地长老请一位来,记得一定要请能够懂得对方语言的人!”我对木驼交待道。 “有必要吗?”木驼很有些不以为然“就这点敌人,我带所有人两个冲击。就剩不下几个了!” “不要看不起他们,木驼”我可没他那么乐观,“你知道他们是多大的一个部族?眼前的这一部可是从至少一个月的路程外的东北方跑过来的,而你所看到过的有狐族地敌人在西边地北方,依你看,他们活动的范围究竟会有多大?要我说,这个部族所在的地方,比我们所知道的太昊、少昊、公孙、姜氏各部族加起来还要大!” 木驼这才悚然有惧意。开始明白为什么我会暂按兵不动。要打败眼前这点敌人地确不是什么难事,但只要让一名敌人逃掉,后果就是我所不能预料的了。尽管我也相信这个部族的人口不会太多,至少不会像我已经知道的部族加起来那么多,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的活动范围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的马背优势,一个能够与马融为一体的部族,当然会比骑在牛背上的部族走得更远些。 我想木驼应该明白,这些年来我一直尽量避免在战斗中消耗人口。 无论是哪一族的人口。对我来讲。只要没有伤到根本的东西,在能够战胜对方的情况下,我会尽量的保留对方的人口,像眼前这样。为了打败对方而又不留后患,说不定就得屠族。 这不是我的风格,所以让木驼赶快找来翻译。 再说以对方的惊人骑术,真要逃跑的话,我和木驼也没有把握能留下所有的人。 木驼从带来的骑兵中找出十来个,大约多数曾经参加过上次对付那个异族小队的战斗,也对有狐族人比较熟悉的那种。很快,这队骑兵从大山后穿过,向西去了。 有狐族的长老到来之前的十来天里,双方基本上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冲突,直到第十天晚上。 已经是隆冬天气的夜晚,本来就很难让人在室外久呆,值岗的战士到了半夜以后,也多有些懈怠,加上对面的敌人也从来没有在晚上靠近过,而且斟戈氏在工事前的陷马坑也让敌人曾经吃过亏,所以斟戈氏战士基本上已经在城墙箭垛上裹着厚厚的羊皮倚着睡了。 “谁!是谁在那里!”一名较为惊觉的斟戈氏战士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城墙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城内的了望塔上和城墙上每隔一段就有个一火把,却只能照到城头上,一出了城墙,很快就什么都照不见了。 但他这一呼,却诈出了已经逼得很近的敌人——几个身影从城墙下急急地向远处的畜栏窜去。 城外边的畜栏里只有少量白天没有赶进城来的牲畜,但敌人的来意却显然不是为此,而是在以往的冲突中受了伤,被斟戈氏擒下来的马,这一天就有部分关在了城外的畜栏里。 多日的没有冲突,以及敌人的骑兵从我来了以后就没有突破过外围防御,让这一晚看守畜栏的族人放心地睡着了,却因此就没有机会再醒过来。 等我们的战士们举着火把冲出城去的时候,畜栏已经被打开,基本上痊愈的伤马已经全部不见了,敌人和马都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草原上。 看守畜栏的族人倒毙在畜栏边,显然是被杀死在草屋里以后拖到这里来弃尸的。 所以这一天刚刚赶到的有狐族长老看到的是一个暴走的斟戈原。 第一百九十六章 部族有鬼 “我要杀了那些怪物!”斟戈原在只砌到一半的有熊宗庙内大声咆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后世的逻辑在这里得到了轻易的印证,不需要再做任何说明,在斟戈原和相当一部分族人的眼里,现在对面的敌人已经不值得同情。木驼所带领的骑兵也足以为他的想法提供支撑。 “斟戈族长!不必如此发怒。”有孤族的长老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斟戈原不得不安静下来,毕竟在公孙氏的各部族中,有孤与最古老的宗族有熊族之间更接近一些,斟戈氏只差一步不是外族而已,若在姜氏内只相当于骗山之类的外姓族。面对相当于从宗族过来的长老,斟戈原还是不得不表现出必要的尊敬。 “唉!——说起来,有孤族与鬼族间的仇恨更深!”有孤族长老言下颇为落索。 “近十代长老之前,公孙氏在祖山下繁衍生息,子孙众多,却因丛林间猛兽骤然增多,狩猎困难,不再供养得了诸多族人,先祖相商之下,令诸部族四散远离祖地,择平野之地而居,以避山间猛兽。” “有孤族自此北迁,有熊诸族东迁,各自奔走,求获一立族之地而已。斟戈氏算得幸运,觅得此山,有孤族则北迁经月,才得到平野之地,虽然亦有狼群,度日艰难,却好过山中日日悬心,只要立栅防御,总可以给族人一个安心生息的地方。” “数代之前,有孤族得宗族传以种黍,食物渐趋丰足,口齿增长,却因林间开垦困难,方才又继续北迁,到了草原与森林的相交处,安营立栅。更建新村,方才不再艰难。谁知不到一代人时间,鬼族御马而至,将我族牲畜黍苗,夺的夺,毁的毁,迫得我族再退入丛林,自此以后,再不敢擅出丛林一步。丛林间牲畜难防猛兽袭击。数量日少,土地开垦艰难,种黍收成亦不多,令族人再过上数代前才经历过的艰难日子。” “近年来,有孤族在林间开垦土地,亦颇有成,林间渐渐疏阔,牲畜亦得以在林间生长。可叹鬼族再次迫至,毁我黍地,伤我族人。令我族再无可退!若非得太昊族长之力,将公孙氏宗族解救回祖山,教以弓箭,不畏猛兽,助以筑城,夜可安歇。令我有孤一族亦思返回祖山。浑不知何来立足之处!” “鬼族!长老刚才说这个部族叫鬼族?”木驼惊诧地问道。 “历年来鬼族人与我族多有冲突,彼此间亦互有俘获,时有交换,故略微知道些鬼族之言,其族人常以泥涂面。谓与祖鬼同在,可佑其长生,其族长则以马、羊皮作脸,涂画其上,以自名为祖鬼!其人终年不濯面,畏其先祖责不敬之罪。” 座中诸人闻言骇然。不明所以。 “既然如此,不知道长老能否与鬼族人交谈,我愿止息纷争,与鬼族人交易马匹。”我试探着问有孤族长老。 他摇摇头:“这个却难。不要说我族与鬼族有仇,就算这个部族不在其内。我知道他们却是对马匹视同族人,从来都食牛羊而不食马,若用来交易却是从来没有试过,大约是不会答允的。” 看着这么大的一群马,却无从下手,让人心里憋得慌! “族长!敌人又来了!”一名岗哨高叫着跑进来。 我们一行人登上城墙,木栅外的确有少量的鬼族人来回奔突,口中尖叫长啸,对城墙上的我们嗤笑不已,却不明其意。 “他们是说,我们是胆小鬼,只配躲在石头缝里,不敢出去一战!”有孤族长老翻译道。 这下子木驼发恼了。 “族长!让我去和他们打一场——让他们知道骑兵是怎么作战的!“ “等等!”我挥手制止了就要下去的木驼“这一次不要急——我要你活捉这批敌人!”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只是看你出的什么价! 既然鬼族人以马匹为同族,那我就让你们以同族换同族,只要鬼族敢与我们发生冲突,我们就一定可以有生意可做! 这一次我们让敌人在外面显足了威风,城里一直在认真而耐心地作准备,所有的骑兵都小心地为马匹披上一片片的藤甲,也为自己戴上必要地装甲。 手中的武器不再是长矛或弓箭,弓箭只搭在鞍边备用,长矛头上则挂上了一个绳圈,绳的后面系在鞍桥上。 “出发!”木驼领头一声大喝,身后近百骑轰然响应,当城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连我都觉得对付外面的不到40骑鬼族战士,这么大的队伍有点牛刀杀鸡了。但我要的结果不是战胜,是活捉。 这就要求从力量上得有很大的不对称性,木驼必须具有绝对的优势。 披满藤甲的骑兵从木栅后缓缓开出去时,对面地鬼族人显得有些张惶失措,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移动的藤筐”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没有什么危胁性。但是当藤甲骑兵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他们的人数时,鬼族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刚才还在嗤笑斟戈族人胆小的鬼族人现在开始感受到畏惧了。 最后一批出栅的骑兵不再让鬼族人犹豫,立即发起了冲锋,这个举动让鬼族人甚至没有了掷矛的勇气,而是赶快拔转马头开始逃跑。 但不用转身地“藤甲骑兵”们却赢得先机,本来就只相距数十米,一旦抢先加速,很快就抢到了鬼族战士的前面,双方混作一团。鬼族战士的长矛可能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开始用于击刺,但光溜溜的马背没有给他们提供借力的地方,很快就大半落马。 木驼带地骑兵开始分工,有的专心套马,有的则专心撵人。反应快的鬼族骑兵发现情形不对,开始以逃命为要务,从混乱中脱身出来,纵马狂奔。这时鬼族人的驭马能力体现出优势来,四十余骑竟然有骑得以全身而退,另外除了三匹单独的马跑掉外,其他地都落入了木驼手中。 “不要怕,我族只是要和鬼族交易,不会伤害你们!”有孤族长老对捆倒在宗庙地上战战兢兢的鬼族战士们说。 “啊!”鬼族战士们面面相觑——这边的族人能说他们的话! 第一百九十章 交易失败 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我们本来是可以和平相的没有必要为了一匹去的马而起冲突只要你们的部族能放仇恨我愿意用盐和你们换马匹轮到我出场了直接就挑明了意图以免让这些鬼族战士多做猜想 有狐族长老颇有点费地将我的意思转告给了鬼族战士 他们说这座山的族杀了他们族长的至宠如同杀害族中的长老此仇不可不报族宁可付出这些的生命也一定会向山的族报仇有狐族长老转回鬼族的答复 还有——有狐族长老有些惊疑不定他们说盐——他们有的是在他们族中有一个地方湖中有无尽的盐 有盐的湖? 让我想一想哪里会有一个盐湖?难道是青海?不对吧那里太远了这里的鬼族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到那里去那还会是哪里?内陆的盐湖确实不会太多但我的确是想不起来了正不会是海 后世还有一个内地产盐的地方我知道是在四川自贡那里以井盐出名还挖出过量的恐龙化石我去过几次所以有点映象其他的产盐地在我的记忆里几乎都应该是在海边那这个鬼族的盐湖应该是在哪里呢? 我知道盐在数千年内都是重要的战略商品后世的许多战斗都是围绕盐的控制权展开的甚至在封建时代量的农民起义都是从盐贩子中诞生了领袖物 现在这个盐湖在鬼族控制中可见其将来在内陆的部族中将有一定的优势地位只是由于我出现地太早才会让他们的优势变得不是太突出 那——这个盐湖在哪里?我忍了半还是憋不住这个问题让有狐族长老代我翻译过去 一名鬼族战士几乎毫不犹豫地张就答却被另一名鬼族一声怒斥制止了 应该就在北边不远的地方有狐族长老有点拿不准地告诉我 我陷深思木驼和斟戈原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切 我在想的是在山西境内什么地方会有一个盐湖呢?我只知道山西出煤其他的特产就不太了解了至于还出盐?这个东西就让我有点找不着北了 而木驼和斟戈原的眼中则看到了巨的利益 取之不尽地盐 就算太昊从海边取盐运输所苦也是一项高投的产业要是在北边不远就有一个盐湖的话那得省多少功 而斟戈原只要能涉足盐湖多半从此不必再向太昊族易盐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因为你们昨伤了我们地族我要你们用今的马来赔偿而其他的族就等你们族长用马来换了不是说你们的马如同族吗?好一匹马换一名族绝不让你们亏 我指着一名看起来机灵一点的鬼族战士让有狐族长老转告我的易原则 这子也很不地道一言不等斟戈族战士们松开绑在他的藤条一溜烟地就跑掉了连道别地话都没跟他的伙伴们说一声 由于没有三纪律八项注意以及解放军待俘虏的政策约束我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让木驼搜了这二十几名鬼族战士的包裹从马背和他们的pi囊中果然找到了几块凝固的盐块而且面有骨匕刮削的痕迹这个东西立即到了木驼他们地鄙视毕竟比太昊海盐地质量差了老远但我却笑不出来这东西的纯度比前两年制的海盐要高得多 那就意着北方的那个盐湖里地盐是较为高纯度的盐基本可以直接就食用了 第二如我所料鬼族的族长不能正确对待族失败被俘的事态居然自率族中剩余的战士一起前来总量接近2oo且来势汹汹绝不像是来作易的样子至少我没有看到在他们的兵外还有空余的马 斟戈氏族开始张起来千战士都在正面布防木栅都是影城墙更不用说 鬼族不敢过份近只在木栅外声骂我让有狐族长老翻译给我听他却活不肯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最后基本没怎么出面的鬼族族长自前了 这极地满足了我对原始面具的好奇心——从有狐族长老那里我得知鬼族族长是以牛、羊pi作脸在面画他们意识中的祖先鬼脸 但这张脸让我失所望——画得太糙了 一块羊pi蒙在族长脸——可能是羊pi估计牛pi不易做到这么 中间的羊被剃光或拔光了剩周围的一圈远看去像是披散的连了络腮胡子面具眼、、鼻留了孔可供装饰的面积本来就不加画功又差哪里还能有什么成就 颇有创意的是面具在眉居然还留了两道羊没有去掉 太昊族长——那鬼族族长说问我们昨是让什么怪物去打败了他们的战士还问我们有没有胆子不借助怪物和他们战斗有狐族长老将鬼族那位鬼脸族长刚才吼的内容翻译过来一边仔细地看我应 呵呵我咧一笑他竟然将我族带藤甲的兵视为怪物 估计是那些侥幸逃回的族不明白败在谁手里便以怪物为由解释自己的失败 我们已经放了一名鬼族回来他没有告诉你们换的条件么?有狐族长老也算和鬼族有过多次换经验了立即将我的话翻译了过去 不过方的答复方式才让我真的汗——一个迅被扔到了地尽管我看不清的面像但十有**是昨那位幸运 对不起了俺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安息吧——阿门 靠等一阿门还没有生出来呢连能渡你的佛祖还不知道在哪个孔雀肚子里 只好让你先做一段时间的孤鬼了正你脸画的也跟鬼差不多等我封完神以后再安排一个神来接收你们这些游吧 那就作战吧我对有狐族长老说告诉他他已经放弃了和平解决的机会接来要用的方式来规定易规则了 有狐族长老最终也没有办法把这句话翻译得很好但我相信对方已经明白了 战斗最终还是躲不过 看到木栅内久无应鬼族族长一声令鬼族众开始在木栅外来回冲击只是不敢靠得太近每每以木矛掷出便立即返逃逸且木矛不多往往以石块辅助攻击这次没有在pi囊内放盐、等什物估计为了攻击我们所有的鬼族pi囊内都放的是石 木栅和城墙顶不时有斟戈氏族中招却基本都是轻伤按我的要求都尽量在工事后面隐藏暂时不许击 木驼默不作声率兵们在城门后收拾好装备等鬼族在木栅外足够嚣张后仰对我示意一一可以开门了 2oo余缓缓走出城门透过木栅外面的鬼族开始现不对劲骂声一时了来 相对于后世的规模兵作战这点数连一场像样的冲突都算不但在原始眼里这已经是目前所知最规模的一次兵对垒了斟戈氏族张地在墙看着披满藤甲和牛pi甲的太昊兵开出木栅门 相对于鬼族的杂无章木驼率领的太昊兵队伍整齐有序除了马蹄声外寂静一piàn而形成一种无声的威压让对面的鬼族开始萌生怯意鬼族族长将手中长矛一挥鬼族开始在他的后集结却是哄哄的一堆没有章法可言 木驼看来也掌了对鬼族作战的要领没打算用弓箭而是以长矛为主要攻击手段按次的经验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鬼族兵在对冲之半会从马背掉来 但让我也感兴趣地是木驼的布阵法 本来我以为木驼出木栅以后就会集结队伍向对方起冲击谁知一出栅门木驼声指挥队伍一分为二竟分兵两对面的鬼族左顾右盼不知道应该先对付哪一的太昊兵 冲木驼率其中一队先起冲击对方也没有再采用远程攻击而是毫不犹豫地集中一对冲了过来 从数明显是鬼族的优所以在两队相遇之际第二梯队也起了冲击 但第一次冲击的结果却不是以数多少来衡量的 砰砰——砰 两队马相撞马匹都机灵地相互错开双方的战士举矛互 但有甲和无甲有鞍和无鞍有蹬和无蹬相撞结果是不言而喻地 鬼族战士陆续从马背跌来尽管他们对马极熟但无奈太昊兵如在马背生了本不怕任何冲撞只要稍稍避让一用长矛将对方挑来即可 砰砰声不断却都是鬼族战士们落马的声音偶尔有马匹被撞倒将场面搅得更落马的鬼族战士若无的损伤都匆匆跳起来找自己的马可惜这时第二梯队的太昊战士已经赶到这一队战士的长矛前面都挂了绳圈目地正在于抓擒马斟戈氏族在城墙开始欢呼起来这时谁都已经看得出鬼族一边最的可能是逃掉尽可能多的却恐怕连这一点都难以做到 可以开门了我对斟戈原道 这时斟戈氏族也已经看出了便宜早打开栅门冲了出去——唉纪律还是远不如太昊战士起mǎ令行止这一条就做不到太昊的战士要行动之前指挥者至少要先看一我的应不会轻易冲击而斟戈原对他的族好像控制还比较弱看到战场太昊族优斟戈氏战士自的就冲了出去那些落地的鬼族战士相当一部分就落在一拥而的斟戈氏战士手里 斟戈原对此浑没在意要不是看到我还在城墙没动恐怕早就先士卒冲到外面去了就这样他也在城墙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鬼族族长是木驼从一开始就要定了的目标欺负对方也听不懂我们地话一开始就的几名战士盯牢了对方地族长 果然看到这些藤甲怪物的第二梯队开始冲锋判断了一战场形势后羊pi面具的主开始带几名战士向后开溜从战场到对方最近的营地只有不到2里一旦冲了去虽然敌的量已经不多但也要多费一番手脚所以木驼早前作的准备不是没有道理的有几名太昊兵基本没有陷缠战一触即退盯对方的的族长看到有逃跑地迹象立即甩开正面的敌追了去 站住——别跑喽木驼着跟在羊pi面具的后面后是几名太昊兵跟了来 羊pi脸扭看了几回猛击座命相关的时候平时如为一地马却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后面的战马们越来越近 咻 破空声响起一名追得不耐地战士脆将绳圈取隔空扔了过去羊pi脸骇一偏躲开了却回顾间现边已经没有族跟随全都先后落对方手中逃得更加惶急 此时木驼和其他战士却到启数个绳圈先后抛了出去 砰的一声羊pi脸终于落圈中被拽落马来落单的马不忍离去回间也落绳圈中这子不管是重要还是马重要正他们俩可以不用分开了第一百九十八章意不在马 清点战场斟戈原得意非凡而木驼则是一副怎么样——我早知道他们不堪一击的样子只有羊pi脸有点不估计他也知道了取藤甲后的敌和他们一样并不是什么怪物 斟戈城中一子多了这么多俘虏和马匹乐了木驼和斟戈原没有问过我就开始分配起来基本按各一半的方式把马匹分光了接来是对俘虏的理麻烦的事才会想到我所以等他们哥俩走宗庙的时候正在跟羊pi脸聊的我冷眼瞅了一这两个家伙理都不理 族长——您看这些俘虏怎么办呢?斟戈原腆着脸问道 你不就是族长么?还问我?我瞪了一眼 不是这样的族长——次我们想换马匹结果对方就把给杀了也不肯易这一次——木驼对这类事也不是很拿手 呵呵这不——我指着羊pi脸我正在谈生意呢你们就不用管了等一我谈完了会找你们的不过得先保证别饿一个 等这两子走出去我才继续刚才的谈话问问他从这里到那个盐湖马得走几路是平原还是山地? 有孤族长老继续翻译我们的对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意不在马 看到木栅内久无反应,鬼族族长一声令下,鬼族人骑开始在木栅来回冲击,只是不敢靠得太近,每每以木矛掷出,便立即返身逃逸。且木矛不多,往往以石块辅助攻击。这次没有在皮囊内放盐,肉等什物,估计为了攻击我们,所有的鬼族人皮囊内都放的是石头。 木栅上和城墙顶不上时有斟戈氏族人中招,却基本上都是轻伤,按我的要求,都尽量在工事后面隐藏,暂时不许反击。 木驼默不作声,率骑兵们在城门后收拾好装备,“鬼族人在木栅外足够嚣张后,仰头对我示意——可以开门了。 200余骑缓缓走出城门,透过木栅,外面的鬼族人开始发现不对劲,叫骂声一时小了下来。 相对于后世的大规模骑兵作战,这点人数连一场像样的冲突都算不上,但在原始人眼里,这已经是目前所知最大规模的一次骑兵对垒了,斟戈氏族人紧张地趴在墙头上,看着披满藤甲和牛皮甲的太昊骑兵开出木栅门。 相对于鬼族人的杂乱无章,木驼率领的太昊骑兵队伍整齐有序,除了马蹄声外寂静一片,反而形成一种无声的威压,让对面的鬼族人开始萌生怯意,鬼族族长将手中长矛一样,鬼族人开始在他的身后集结,却是乱哄哄的一堆,没有章法可告。 木驼看来也掌握了对鬼族人作战的要领,没打算用弓箭,而是以长矛为主要攻击手段,按上次地经验,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鬼族骑兵在对冲之下,大半会从马背上掉下来的。 但让我也感兴趣的是木驼的布阵法。 本来我以为木驼出木栅以后就会集结队伍,向对方发起冲击,谁知一出栅门,木驼大声指挥,队伍一分为二,竟分兵两处,对面地鬼族人左顾右盼,不知道应该先对付哪一处的太昊骑兵。 “冲啊!”木驼率其中一队首先发起冲击,对方也没有再采用远程攻击,而是毫不犹豫地集中一处对冲了过来。 从人数上明显是鬼族的占优,所以在两队相遇之际第二梯队也发起了冲击。 但第一次冲击的结果却不是以人数多少来衡量的。 “砰!砰!————砰!” 两队人马相撞,马匹都机灵地想到错开,双方的战士举矛互刺。 但有甲和无甲,有鞍和无鞍,有蹬和无蹬相撞,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鬼族战士陆续从马背上跌下来,尽管他们对马性极熟,但无奈太昊骑兵如在马背上生了根,根本不怕任何冲撞,只要稍稍避让一下,用长矛将对方挑下来即可。 砰砰声不断,却都是鬼族战士们落马的声音,偶尔有马匹被撞倒,将场面搅得更乱,落马的鬼族战士若无大的操损伤,都是匆跳起来找自己地马,可惜这时第二梯队地太昊战士已经赶到,这一队战士的长矛前面都挂了绳圈,目的正在于抓人擒马,斟戈氏族人在城墙上开始欢呼起来,这时谁都已经看得出,鬼族一边最大的可能是逃掉尽可能多的人,却恐怕连这一点都难以做到。 “可以开门了。”我对斟戈原道。 这时斟戈氏族人也已经看出了便宜,早打开栅门冲了出去——唉!纪律性还是远不如太昊战士啊!起码令行禁止这一条就做不到。太昊的战士要行动之前。 至少要先看一下我的反应,不会轻易冲击。而斟戈原对他的族人好像控制力还比较弱,看到战场上太昊族占优,斟戈氏战士自发的就冲了出去。那些落地的鬼族战士相当一部分就落在一拥而上的斟戈氏战士手里。 斟戈原对此浑没在意,要不是看到我还在城墙上没动,恐怕早就身先士率,冲到外面去了。就这样他也在城墙上手舞足道,乐不可支。 鬼族族长是木驼从一开始就要定了的目标,欺负也听不懂我们的话,一开始就叫上的几名战士盯牢了对方的族长。 果然。看到这些”藤甲怪物”的第二梯队开始冲锋,判断了一下战场形势后,羊皮面具的主开始带上几名战士向后开溜,从战场到对方最近的营地只有不到2公里,一旦冲了进去,虽然敌人的力量已经不多,但也要多费一番手脚,所以木驼早前作的准备不是没有道理的,有几名太昊骑兵基本上没有陷入缠战,一触即退,紧此对方的族长,看到有逃跑地迹象,立即甩开正面的敌人追了上去。 “站住——别跑喽!”木驼大叫着紧跟在羊皮面具的后面,身后是几名太昊骑兵跟了上来。 羊皮脸扭头看了几回,猛击胯下座骑,性命相关的时候,平时如为一体地马儿却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后面的战马们越来越近。 “咻!” 破空声响起,一名追得不耐地战士干脆将绳圈取下,隔空扔了过去,羊皮脸大骇,头一偏躲开了,却回顾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族人跟随,全都先后落入对方手中,逃得更加惶急。 此时木驼和其他战士却受到启发,数个绳圈先后抛了出去。 砰的一声,羊皮脸终于落入圈中,被拽落下马来。落单的马儿不忍离去,回头间也落入绳圈中,这下子不管是人重要还是马重要,反正他们俩可以不用分开了。 清点战场,斟戈原得意非凡,而木驼则是一副“怎么样————我早知道他们不堪一击!”的样子,只有羊皮脸有点不痛快,估计他也知道了,取下藤甲后的敌人和他们一样,并不是什么怪物。 斟戈城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俘虏和马匹,乐坏了木驼和斟戈原,没有问过我就开始分配起来,基本上按各一半的方式把马匹分光了,接下来是对俘虏的处理,麻烦的事情才会想到我,所以等他们哥俩进宗庙的时候,正在跟羊皮脸聊天的我冷眼瞅了一下这两个家伙,理都不理。 “族长——您看,这些俘虏怎么办呢?”斟戈原腆着脸问道。 “你不就是族长么?还问我?”我瞪了一眼。 “不是这样的,族长——上次我们想交换马匹,结果对方就把人给杀了也不肯交易,这一次——”木驼对这类事情也不是很拿手。 “呵呵!这不——”我指着羊皮脸。“我正在谈生意呢!你们就不用管了,等一下我谈完了会找你们的,不过得先保证别饿死一个!” 等这两小子走出去,我才继续刚才的谈话:“问问他,从这里到那个盐湖,骑马得走几天,路上是平原还是山地”? 有狐族长老者经继续翻译我们的对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纳畜和亲 “族长,鬼族的人来了!”木驼早早就将我从庙内叫起来,也不管我昨天和鬼族的族长聊到多晚。 那家伙戴着面具时,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是“面不改色”,等脱下面具一看,则已经“面无人色”了。有狐族长老对鬼族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有强大的实力作后盾,对鬼族族长一阵恐吓,几乎连***长像都招了出来。 我们这才知道,所谓的盐池竟然是在南边。 南北一字之差,对于有狐族长老而言,分辨得不是太清楚,但对于我们寻找这个盐池来说,则是一个重要得很的消息。据这个族长说,这个盐池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所以从夏天起,就不断将族人迁过来,试图将这个盐池控制起来。 但同来的几个小部族中,有一个与斟戈氏起了冲突,也让其他几部知道这里已经有了主人,害怕这里的人和他们抢盐池,干脆分出一部来在斟戈山下长住,防着斟戈氏族人,不让他们下山。 看来数十年来斟戈氏的活动范围也的确不广,按鬼族族长的说法,这里距离那个盐池,快马一天可到。走路也就数天的路程,只是中间隔了一座山,颇为高峻,须得绕过才能赶往盐池。所以一般他们的族人也要两天才能到达。 按斟戈原的说法,斟戈氏历来几乎没有出过这个大山,也只有他和少数的战士才走过稍远一些的路,所以出了山下的草原再往南边的大山,他们从来没有试过去翻越。 但这里眼下很快就会成为诸多纷争的源头,有了盐,就会有大量的部族会赶过来,比如姜氏、公孙氏。 同时看来鬼族地其他各部已经到达了盐池。并且力量不会很小。 按眼下这个部族的人口算,仅是用来与斟戈氏周旋的就是一个人口500多人的部族,那其他几个部族加起来,守在盐池边的部族至少也有2000人左右。 不要说对其他部族,就算是对我来说,这个盐池也有不小的吸引力。毕竟从大元运盐过来的话,时间在一个月左右,这还是用马的速度。若是用牛车,运量是增大了,但时间会达到两三个月以上。 而眼下这个盐池竟然距离我们只有两天地路程! 所以昨晚我和有狐族长老一起,陪鬼族族长聊到了半夜。一直为这个新出现的东西伤脑筋。 谁知道天一亮,就被木驼大声叫醒。 “什么鬼族人?从哪来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忙从床上跳起来。 难道盐池边上的鬼族人已经过来了? “就是昨天我们打败地那个部族,他们的长老跪在城门外呢!”木驼的叫声听起来怪怪的。 老年人瞌睡少,有狐族的长老在另一间屋听到木驼的话,已经起床过来了。 “行。那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他们想要做什么!” 出城门一看,呵呵!这个态度比较诚恳嘛! 十来名长老带着20余名妇女跪在城门外,旁边是四十多匹马和一群牛羊。 “问问,看他们怎么说。”我让有狐族长老上前去问话。 这时斟戈原也闻讯赶到了城门口。 “鬼族人说他们想赎回族人,愿以马匹和妇女、牲畜向我族交换!” 靠!这个族里的妇女同她们的地位还真低,居然排在马匹之后!只比牲畜高一个档次。 我还在那里为妇女们地地位愤愤不平时,有狐族长的翻译已经在周围的战士们中间引起一阵哄笑。开始对那些跪在地面的妇女们评头品足。原来这些妇女们虽然也是鬼族人。却没有将满脸画满,只是略在脸上画了几下,有那个意思而已,并不像“鬼”。应该说还是有八分“人”样。 木驼和斟戈原都是有家室的人,这时的兴趣都在那四十多匹马身上。 我却让狐族长老先教鬼族代表们进城来,到宗庙落座。 “不知道鬼族打算如何交换,我们的俘虏可比你们的牲畜要多得多!”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地妇女,以及满院地牛、羊、马,这些加起来也不够和俘虏一换一啊!再说了,鬼族对妇女的地位如何界定我不知道,但总不能以一头羊和我换一个俘虏吧。 “我们带来的这些不是用于交换的,除了长老们要乘回去地马,其他的是送给族长的礼物!”有狐族长老将鬼族长老的话翻译过来,让庙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呵呵!这还真是大手笔,在这些部族眼里,比得上后世的“纳币和亲”了! “这样罢,你告诉他们,别的都算了,我只要马!一名族人换三匹马!”果然是弱族无外交,在我们的大胜面前,以前看来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现在却由不得鬼族人讨价还价。 即使是在鬼族人眼里,还是人比马值钱! 有狐族长老在翻译人的条件时,我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看到了从吃惊、愤怒、犹豫到痛苦的各种表情,但最后的垂头丧气表情说明,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我们的条件。 “你们送的马匹和牲畜我就留下了,妇女么?——还是带回去吧!”我大度地挥挥手。这时站在门边的斟戈原忍不住嗽了一声。 “等等!”我忍不住发笑“还是让斟戈族留下一部分吧!” 斟戈原这才回嗔作喜。 这时我才有了点时间去看对方送过来的这批马,看来作为礼物的也很一般嘛,还不如上一次我们俘获的要好。不过这几天下来,感觉鬼族的马的确要比我们才驯化两代的马要高大一些,肩高平均要高出10厘米左右,仰直了头高度在2米以上。 对于族人来说,骑上这样的马都要格外费力一点。 但这样的马要是按太昊的方案稍加训练,激发它们的潜力,应该在战场上有更佳的表现。 加上已经俘虏的马,我们现在手里新增了近200匹马,如果对方能很快将用于交易的马送过来,我们的手里将会再增加500多匹马。 太昊的骑兵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扩充。 但我却对即将到来的与鬼族诸部的冲突忧心不已。 在此之前,我得集中太昊所有的机动力量,作好与当世最强大的骑兵队伍作战的准备,并训练出与这批马匹相称的新骑兵。 第二百章 初睹盐湖 接下来的几天里,鬼族陆陆续续把交换俘虏所需要的马匹送到了斟戈城,我让木驼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匹马,包括翻看牙口,看是不是太老,还有不同性别的马要按一定的比例,母马的数量要占到总量的一半以上,另外伤、病马是绝对不能要的。 一番精挑细选下来,鬼族人几次往返,才总算满足了我们对马的质量和数量要求。570余匹马应该是鬼族在这片草原上的2000为来匹马中的精华。在没有族长主持大局的情况下,我让太昊骑兵远远地监视着群龙无首的鬼族人,看得出来,他们也没有采取什么特别的举动。 我这边就不一样了,在交换回俘虏给鬼族人之前,我得先了解一下鬼族人在盐池边的力量。 大胜后的第四天,我带着斟戈原和木驼,以及一个骑兵小队,沿草原上的河流向西南进发,抵达大河后折向南,很快,薄暮时分,就看到了另一条走向与斟戈氏山下的河流相同的另一条河,那条河所在的地方也有另一个大平原。这两个河谷平原的地形和形状都几乎一样,只是中间隔了一座山脉而已。从入口的地方看,其实我们过来时也经过这里的,只是当时不知道在里面会有大量鬼族人。 按鬼族族长的说法,这里直进去不远,就会有鬼族人的营地了,我们都小心地探进,入夜以后,找了一个丛林比较茂盛的地方宿营,也不敢举火热食,只好吃一点干粮了事。 天明的时候,两名侦骑跑回来,紧急地把我叫醒,说是发现了鬼族人。 跟着两名骑兵向南。很快就到了另一座山脉之下,这里的山比斟戈氏那边的又要高出数百米。刚才到过这里的侦骑就是看到有鬼族人骑马在山脚经过,沿山脚向东北方向去了。看来这里已经距离鬼族人的营地不远,我们都提高了警惕,前行地速度放慢了,仍是由两名侦骑提前约三、四公里探路,其他人在后面跟上,一路了不断追踪鬼族人的痕迹。 结果这一天走的路比头一天要少得多。却仍是在傍晚时才到达所要找寻的鬼族人营地。 远远地还隔着一个山头,已经能够听到鬼族人的呼啸,以及大群牲畜活动的声音,尽管已经快入夜了。但声音仍显得比较嘈杂,听上去应该不会比斟戈那边的鬼族人要少。 等绕过这个山头,让战士们带马藏好,悄悄潜上一个山坡顶,往下一看,我才大吃了一惊——原来鬼族人自己也不消停,已经打起来了。 坡下的草原上。两个部族正打作一团,其中守地一方由于老弱妇孺很多,人数占了绝对优势,战士也不少,所以将进攻的一方打得几无还手之力,已经处于溃逃的边缘。 我和木驼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暗自庆幸。 防御的一个部族人口应该不会少于700人,攻击方地战士也有200余骑。如果这样的力量不是在起内讧。而是全部压到斟戈氏那边去的话,对斟戈氏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在这里为什么会爆发内讧?估计也跟盐池脱不了干系。 但在暮色中,极目远看,只能看到一片水影。却看不到盐的影子。估计距离我们所要找的盐池不会太远了,但现在也不好下去找,只好郁闷地退下来,带着战士们远远避开这个鬼族营地。 第二天,让战士们都在山坡上隐蔽,我带着木驼、斟戈原两人从山坡上潜去鬼族人的所在地。走了四个小时左右,时已近午,途中看到山下多批鬼族人经过,并经过了四个鬼族营地,却一直没有见到盐池地迹象。远远看过去,山下似乎有一条河,河面有近千米宽,算是一条大河了,只是却并非我们进入这个平原时见到过的那条河。 最后让我们有所发现的是山下鬼族人的奇怪举动。 十多骑鬼族人在山下一处河边停下来,拿着皮囊到河边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往皮囊内装了点什么,才匆匆离去。 难道这不是一个盐湖,而是一条“盐河”? 等鬼族人离去以后,我带着木驼和斟戈原潜下山,来到河边。河水没有流动的迹象,却隐隐带着奇怪的赤红色。 我扒开岸边远处的水草,发现水边上并没有水草,只有离河较远的地方才有,而就在这河边上地土壤表面,竟然有不少泛白地盐粒! 这就是盐湖! 木驼和斟戈原都激动起来。等我们沿湖边走了数百米,小心地避过从岸边偶尔驰过的鬼族骑兵,居然给我们发现了数块凝结在一起的大块盐。斟戈原兴奋地将这些收获纳入囊中,脸色都变红了,一路上乐得有些忘形,要不是木驼机警,差点就被鬼族人发现。 “时间不多了,回去吧,下次再来!”我看斟戈原有点恋恋不舍,叫木驼揪上他就往山上跑。这一次我特意爬高了一点,才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长条形的“湖”地样子,果然没有流动,是一个死水湖,想来是跟死海一样的道理,只有水流入,没有水流出,时间一长了,盐份大量积淀,就形成了盐湖。 但从我们看到的地方来说,还没有到鬼族人说的那样,满湖都是盐的情形,听鬼族族长讲,到夏天就会有那样的奇观,希望到那时还有机会来罢。 回去的途中,我们一行人都没怎么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12月日,带着换来的500匹马,我和太昊的骑兵小队开始返回太昊城。 木驼留下了100多骑太昊骑兵在斟戈氏,用于协助斟戈氏防御鬼族人,他则带着100多匹马赶回了大夏城,在那边加大训练骑兵的量。而同时在斟戈城内,斟戈原也开始用他所分到的100多匹马训练第一批斟戈骑兵。 带着同样的任务,我和太昊骑兵们涉河南奔,经函谷关向东南,直奔太昊。 有了这批马,我们不需要节省马力,一路纵意驰骋,打马向太昊。 太昊的骑兵终于到了大扩军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一章 兵役新法 鬼族人足有六七个部落,散布在盐湖周围,看情形也不是才到的盐湖,估计那个与斟戈氏发生冲突的部族只是到得比较晚而已。 虽然这些部族都不甚大,但至少也有三个部族不少于500人,其他的在100到300之间,这样的实力不容小觑。估计木驼和斟戈原也已经想到了,所以我们三个的第一目标都是训练骑兵。 将大批马匹带回太昊城后,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亲自带队训练,木驼不在的情况下,我把骑兵分成三个小队,分别由三名原来的队长负责带领进行训练,分别是木芒、土句和苍离。太昊城内的步兵们原来都曾经骑过马,甚至相当一部分还参加过骑兵的出击任务。 但突然间增加500骑兵还是让风尘伤透了脑筋。 这个时候的骑兵已经不再像初建太昊城的时候那样,威风凛凛,是众多少女们的偶像。在太昊族长的驱使下,这些年来太昊骑兵们疲于奔命,为族人的温饱与发展长年在外奔波,甚至已经出现了有太昊骑兵因此失去老婆的现象。而众多不当骑兵的族人也已经开始适应了太昊城的温饱安逸的生活状态,在城中无所事事。勤劳一点的在长老们安排下出去放牧或狩猎,懒一点的则成天在城里晒太阳,或分到族中的一点粮食,略多于口粮所需,就到酒坊里去换得一醉,不想参加骑兵的艰苦训练。 “什么?竟然征不到骑兵?”我在宗庙内得知这一消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风尘累得腰都要折了,且得到各族的大力协助,仍只招到110多人。 按说此时太昊城内人口也有13000余人,按六分之一算,也应该有2000人可以充任骑兵啊。目前整个太昊只有600多骑兵,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大元诸城来的旧人,实际属于太昊城内族人的不到400人,还有1000多人哪里去了呢? “这个——有的部族长老好像是说骑兵们都在往外跑,家里顾不到了,还有——春播时怕找不到人手一一”风尘咕咕哝哝地说。 是这样啊! 看来不一定全是部族长老们的意见,其中有的恐怕还是族人地顾虑吧。但问题已经出现。就得想办法解决。 太昊的兵役制是到了出台的时候了。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把宗庙长老召集起来,了解一下目前制订法律的进度情况,并提出了《兵役法》的基本思路。 其实这个法令不仅涉及到征兵工作。更涉及到基层政治框架的构建。 目前的以部族为主地框架我暂不打破,但对基层的居民而言,最小的政治单位将大为缩小,由于太昊城的建设已经比较完备,周边20里内,除了属宗庙所有地农庄有不定期的居民以外,所有族人都住在城内。 法令的第一项措施是加强户籍管理。按后世的管理方式,我的方案是以户为单位进行管理。年后10日内各族应将本族所在“街道”命名称、为所有住户编号,一号对应一户,并严格登记每户的家庭成员基本情况(姓名、性别、年龄等)。最后由宗庙的行政管理长老们对各族所报的资料进行审核,从全城内将识字较多地太昊学校优生选拔出来协助长老们工作。 第二项措施是实施“强制兵役”。即所有成年男性族人都必须服兵役,年满15岁之前,应该在太昊学校学习文化。15岁以后,经太昊学校教师联合推荐,可以继续留在学校“深造”,其他的就得服兵役,直到30岁才能退役。 所有服兵役的成年男性先得由骑兵负责人进行筛选,体能优秀的先选入骑兵,其他的进入步兵。步兵由马齐那边派遣专业人士过来训练,主要是进行队列、体能、单人和多人对练、狩借等方面的记练,并不定期举办比试和表演。优异者提拔或奖励。 所有步兵和骑兵在农业大忙季节都将以农业生产为主,训练必须中断,除了少数骑兵负责对庄稼地保护,不能参加收割和播种以外。其他的战士都得参加劳动。非农忙季节,骑兵和步兵都必须保证每天不少于3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地点是在军营区的广场。从早上铜钟响过8响开始,11响结束,有迟到、不到的应予以处罚。 有了新增的马,就算木驼那边保卫大夏城一时分不出人来,太昊城也不少于800骑兵,在兵役法实行以后,一半的骑兵在城内上岗,另一半负责外勤,每半年换一次岗,家中有特殊事务的,经队长审查,可以个别提前换岗。 步兵实行半兵半民,平时住在家里,训练时到达场地。骑兵则实行专业化,全体骑兵在城内时必须住在军营里,回家住得经过请假。但每天只有3小时的训练,其他时间只要不骑马,就可以随意离开军营,应该可以充分地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了吧。 军队中有了2000多人,就不能简单地分小队##了,这个地方我超前一点,直接引进了后世的管理方式:每十一人为一班,通过比武确定班长,34人为一排,同样确定一名排长。103人为一连,定一名连长,按目前的兵员数,骑兵甚至有了三名营长,团长只能由我兼任了。而步兵这边情况要复杂一些,竟需要两名团长,加起来快一个师了!不行,现在还是搞精兵简政的好,步兵还是只设了一个团长,下辖5个营,共00多人,由木芒任团长。 在征兵工作中,匠作区地匠人们只要在土鲁那里造册登记为匠户,就可以不参加兵役,但得在土鲁的带领下,每年固定一段时间,为军队提供必要地器材。 最后一个问题是兵饷。这一点我是早就有计划了,兵饷有两种方式。一是根据各族参加兵役的人员数量,只要有一名族人服役,当年就为该部族免去100斤粟米的农业税,另一种方法是以族为单位发放相应的青铜币或盐。这是给族里的补贴。 另外每名服役地战士每月还发50斤粟米和100枚青铜币,作为个人补贴,骑兵则在这个基础上增加50%作为特殊军种奖励。而任有职务的班排连营等领导则单独享有一份职业津贴,远高于其他士兵的待遇,连长以上可以在军营内安置家属,这个待遇也会让其他士兵极为羡慕。 补贴这一项让风尘汗如雨下——算下来竟要1000多吨粟米!还有那么多的铜币!而目前宗庙的岁入也仅有1000多吨!(今年秋收时有500多吨。还有匠作区平时交上来的500多吨) 呵呵!这就差不多够了吧,我们不是还有大量的铜和盐么!那可是宗庙垄断地资源啊,宗庙可不会愁不够开销。加上过两年各族新开的地上,粮食税又要入库了,兵员不会见风长,而土地则越开越多,总会满足我们的需要。 “先这样吧——把兵征起来再说!“长老们对我的方案听得头昏脑涨,不要说讨论。连听懂都有问题,听到我说出结束语,居然相互打听:“刚才族长说地那些你们都听懂了没有?” 还好我早有准备,让太昊学校的学生将我的方案(《太昊兵役法草案》)抄写在纸上,每位长老发了一份,让他们下去慢慢看。据说太昊学校的教师直接就将这篇草案编入了教材,这也是目前太昊学校最长篇的一份教材,平时都是以太昊法律与通知作为主要教材的。 大年的祭典在一片忙乱中进行,城内早已经成了一团,家家都在讨论新颁的太昊兵役法,部族地族长和长老们几乎一家一家去动员,巴不得每一家都多出几个兵来。但负责征兵的风尘却在工作中发现了几个问题,还没有等祭礼结束就开始整理文件。 “族长——您看,我们的兵役法可能要改一点了!”风尘悄声对我说。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行!等一下到议事厅去说。”我看到正在念“太昊一年大事纪”的风余瞪了我们一眼,忙低下了头。 “您看,这里有个族人是在去年开荒时被野猪咬伤了腿,现在走路都有困难。更别说训练了。还有这个,族里竟然让女孩子也来参加训练——这怎么行!” 兵役法的实施让城内掀起了一股参军热潮。其中各部的族长和长老们是热心者,但执行起来却难免有偏颇的地方。 “这样子——修改一下,身体有不符合征兵条件的,让木芒他们查一下,全部清理出去,还有,专门招50名女兵,全都要在太昊学校学习比较好的那种,送到太昊医院学习伤员救治,其他的女兵一概清退!” 风尘得令,带着众长老研究修改方案去了,我则找来土鲁,一边让人将新法颁出去,不再只通过长老们传达,而是让全族人都能看到,另一方面则让土鲁准备,将新法铸在方形的铜板上,嵌在木板上,留存在宗庙内。 过年了! 忙完庙中的大事,我回到家里,元方和梅梅也专程从大方城那边赶回来,一家子团聚,其乐溶溶。 过完年的第一天,我让骑兵们押着牛车,将铜、盐码头的族人家属和工业村、海盐场族人的家属都送出了城,前去与他们地家人团聚。 我们在过年,也不能忘记那些为太昊辛苦工作的族人啊! 第二百零二章 政治框架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军营的操练场上,整齐的号子响彻了全城,马齐那边派遣过来的教官认真负责,对太昊的新兵蛋子们一点不留情。隆冬的清早,铜钟刚敲过8响,围着操场跑过数圈,已经开始了正规的队列训练,每天早上9点以前就训这个项目,9点到10点训单兵技能,像跑跳投等基本能力,10点以后是攻击训练,中间休息时间只有几分钟。 城内的懒汉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安逸,几乎都被各部族的族长们撵到了军营里,此时正昂首阔步地在操场上行进。一支略具形状的步兵队伍已经在萌芽中。 “左!左!左右左!记住了——这边才是左!”训练的教官已经口舌生烟,一批比较困难的战士还是分不清左右。 我让土鲁安排木匠专门为步兵们也安放了用于练习刺杀的木桩,在人头高的地方缠上藤条。 “一,二,杀!——”威猛的声音在操场响起,让这个操场看上去有点像一个校场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得等到太昊的第一次步兵擂台比武大会之后才是。现在这些步兵们还不具备单兵对抗的基本技巧和能力,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训练才能进行具有表演性质的比武。而真正的战斗力将在实战中逐步形成,却不是在城内就能学到的。 一直以来,我不是很紧张于训练步兵,一方面是太昊有领先于整个时代的骑兵存在,多年来都是我们在战场上占尽主动,很少受到过大的压力;另一方面我也在避免出现族人依恃强大的武力,在文明发展中挑起过多的纷争。太昊的武力只要足以保证太昊文明地顺利发展和传播就好了,过剩的武力其实是不必要的。 但这一次鬼族带给我的冲击是巨大的。让我意识到,在后世给中原农业文明带来巨大威胁的游牧文明其实已经近在咫尺,在两种文明的对抗中,数千年里都是农业文明略占上风,却从来没真正地处于绝对优势,直到火器在战场上占据重要地位才改变这种现象。而农业文明赖以致胜的因素,除了技术方面地以外,据坚城而守一直让绝大多数游牧部族望城兴叹。 所以步兵迟早也要加入到战斗中来。 筑城的目的是为了守。没有守城的战士,城墙只是摆设。 还有一个因素也让我不得不开始对族人地武备训练,那就是太昊族人的耽于享受。这个东西在眼下出现得太早了! 后世的封建时代,由于生产力在一定程度上的超前。社会物资大大丰富,统治者及普通民众都疏虞武备,耽于逸乐,以至于外敌入侵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空有丰厚的物质储备,却不能抵抗外敌。 而再到后世的瑞士。虽然在欧洲长期中立,不怎么卷入战争,却是常规武备作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其全民皆兵地策略和先进的武器装备水平,让任何敌人在动手之前都不得不思量再三。 对眼下的太昊而言,要说居安思危,可能还言之过早,但修文习武却是必须的。否则将来太昊的族人不经战阵。长期在骑兵的保护下安享和平。恐怕一旦骑兵失利,就只能成为敌人眼中的肥羊了。 太昊绝不能成为一养肥了待宰的羔羊! 所以我要让土鲁以铭之青铜地方式,将全民皆兵、藏兵于民地策略立于宗庙,虽然不敢说一定会万世不易。但至少让后来的族长和长老们在修改这一条之前,先得思量一下其重要性。 当然了,我也没有忘了后世伟人的教导,对动用武力的三原则同样高度重视,即动武应该按“有理、有利、有节”地方式进行。即绝不无故挑起战斗,不打无把握之仗,绝不过度使用武力。 但在几乎没有迫近身边的战争情况下,让长老和族人们明白这些思想,似乎还是早了一些,太昊的军事训练只要能将民风稍变一下即可,不用太急于教授高深军事思想理论。 在这个新兵役法实施以后,太昊城内几乎做到了“野无遗丁”,凡是适龄青年,都参加了武装训练,一定程度上让太昊城内风气一新。但同时也有一个新的问题暴露出来,就是对基层政治机构的建设问题。 如同军队大到一定规模就要建设基层组织一样,太昊城内的居民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量,却一直是以部族为单位进行管理,宗庙与居民之间总隔了一层距离,管理只是松散型的。主要的管理权都在部族,宗庙的政令要贯彻下去,必须得先过部族长老磋商这一环节。 这一方法固然是基于太昊由多个部族组成的事实,而且在目前还能够比较顺畅地贯彻政令,但将来一旦宗庙政令与部族联盟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呢? 所以必须建设基层的政治组织,才能在将来实现对太昊各部族的最终融合,避免出现内部的纷争,甚至太昊的分裂。 太昊七年元月15日,太昊的长老会议上,我们开始讨论太昊的政治框架建设,其中一个主要的议题就是基层组织建设。 按我的方案,所有居民按所住的街道管理,但需要分得更细一些。所以我提出了以下的方案。 一是按现有的巷道进行管理,每一条巷道都已经命了名,则每巷选出一名“里长”由该巷里的成年人(15岁以上)参加选举,采用无记名投票方式确定,一旦选出,只要没有大的过错,每五年改选一次,原则上35岁以下的才能参加选举。太昊城内现有巷道71条,平均每条巷子里人口在200人左右,里长应该负责对本巷的居民进行管理,凡太昊所出政令,里长应该保证在五天内通知到每一户人。而组织征兵,征收秋粮税等工作,都由里长负责协助宗庙完成。 二是双重管理。同一条巷子里的基本上都是同一个部族的族人,而同一部族的人都在相邻的几条巷子里,大一点的部族,像任、宿等大部族则占据了十多条巷子。所有这些巷子的里长得同时接受太昊宗庙和部族的双重管理,部族一般应该将所有本族里长的事务统一起来向宗庙负责。 三是所有的里长都从宗庙支得一份薪水,如同时处于服役状态的里长,则可领取双薪,不予扣减。但里长的候选人资格里有一条,就是得从太昊学校念到15岁毕业,否则不能负担起与这份薪水相称的工作职责,如户籍的管理和税收的统计。 在里长的管理框架之上,平时里长向本族的族长负责,族长向长老会负责,部族长老会向宗庙长老会负责,而部族的族长还得向太昊族长负责。太昊族长所作的重大决定应该由宗庙长老会磋商决定,各部族的族长也相类似。 原则上各部族的居民,年满35岁以上的,可以参加长老选举,但得在已经有的长老位置出现空缺以后,每一部族的长老会人数必须是单数,不得少于9人,不得多于19人,一旦选出,若非出现重大过错,应该是终身长老。 在各部族长老中,应至少有一人在宗庙任宗庙长老,参与太昊大事的磋商,并负责将太昊的大事磋商结果向本族族长和长老会通报,并通过里长贯彻执行。族长不得兼职任长老,但可以出席长老的会议,可以在会议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却没有表决权,只能听从长老的表决结果。 宗庙长老由各部族长老在本族长老会中选举产生人选,原则上按各部族的人数多少予以确定名额,每300名族人可推选一名长老到宗庙,不足500人的小部族,也至少得到一个名额,超过的部分则四舍五入。风氏一族族作为宗族,在宗庙内固定有5名长老,而且一般大长老由风氏族人担任,在风氏五位长老中产生,亦通过宗庙长老会选举。 太昊族长不再由宗族选择,而是由各部族推选候选人,经宗庙长老会选举产生。一旦选出,任期同样为五年,可以连选连任,各部族族长也是如此,但有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不得在犯有重病或年纪过长时仍担任族长职务。 “年纪过长?”宗庙内暴发出一阵嗡嗡声。 “族长的意思是说,您年长以后将不再担任族长之职?”风余已经年老得有点创纪录了,按我的估算,他应该已经达到了近50岁,在太昊城中已经算得上一个奇迹,这与早年的游牧生活和后来的优越条件分不开。 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年龄不是太担心,而是担心我在年老之后会离开或放弃太昊族,特别是不再担任太昊族长之职。 他们怎么会懂得我对“年纪过大”以后担任族长之职的担心! 现在我所做的事情,对太昊族可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年纪过大以后呢? “放心吧!——只要我还能骑得上马,就不会拒绝继续担任族长之职!但是当我连马都骑不上去的时候,能不能在长老会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当族长实在太苦了!呵呵!” 长老们暴发出一阵哄笑,太昊的政治框架就在这一笑中基本确定了下来。 第二百零三章 六部建设 ] 太昊族长的权力比各部族族长要大得多,特别是在军权上。太昊各部族的族长只能决定本部族事务,而不能调动属于太昊的军队。在现有的兵役法下,各部族是不允许建立属于本部族部队的,相信有了这一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太昊内部出现分裂的可能性不会太大罢。 这一条我没有特别强调,太昊宗庙内的诸长老心知肚明,下面的各部族族长们的主要权力在于对本部族物资的分配,而在长老制下,族长要想多占,可能还得看长老会同意与否。更何况在接下来的成文法里,我还有关于部族、宗庙、族人之间的权力与义务规定,并将逐步建立相应的制度保障族人的基本权力,若部族的族长在物资分配中侵犯了族人的基本权力,宗庙会采取相应措施维护族人权力。 因为太昊的成文法还在制订中,基本的政治制度建设起来以后,各项制度将随之成形,我倒也不急在一时。在我的计划中,还有几项法律或制度将在政治框架之下先行建立。 首先是宗庙的组织机构建设。长期的长老团制度已经让长老们对各自的职责分工基本上熟悉,在宗庙内已经形成了法律、农业、制造、军事、祭祀及宗庙管理等几个大的长老团体,却只是一个较为松散的机构,没有明确的人员构成界定,风余作为大长老,对各个长老团都有参与权,而作为他的副手,现在风尘也有类似的权力,结果是风尘几乎对族中所有事务都得参与,累得要死。长老团内部尽管有相对居于主导地位的长老,却身份不明,职责不清,在遇到事情需要磋商的时候,“民主”会比较充分。却无法在严格的工作程序下实现必要的“集中”,有时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拖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结论。 在我地方案内,现在是成立“官僚机构”的时候了。不过这个机构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决策机构,二是执行机构。与议会制下的“专业委员会”有点类似。专门地长老团负责作出决策,而在长老团之外,还得给他们配上专门地执行人员,以保证长老团的决策能很快得到贯彻实行。 在与诸长老进行磋商以后,“太昊六部”宣告成立,刑部、农部、工部、兵部、礼部、文卫部(没有吏部)组成了目前基本地政府机构。 刑部负责法律的制订与执行,但制订后的颁布及解释权归宗庙长老大会。没有经过大会表决通过的法律不能实施。各部族内部冲突一般由部族长老中负责法律事务的长老裁决或调解,只有不服部族长老裁定的冲突,或跨部族的矛盾问题才需要提交宗庙裁定。而对刑部长老们地裁定也不服的族人或部族,则可直接诉至大长老或族长那里,然后提交长老大会讨论决定。 农部负责农业生产的组织与推动,以及农业技术的开发、提高,比如作物与牲畜的选种、育种,比如农具的研发与制作(与工部合作),还有就是在农时到来后督促各部族及时播种和收割。当然,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核定各部族所开垦的土地大小、位置和产出,以征收相应的农业税,太昊六年以后,各部族可以用青铜币代替粮食上交农业税。但征收的额度则由农部来核定。目前太昊只是对作物征税,接下来将制订具体地税法。对牲畜也开始征收一定的税额。 工部则是负责制造业的管理和发展,主要包括对匠作区的管理,新产品开发,为农业与军事部门提供必要地工具与装备,最重要的权力是对匠作区地“工业税”征收,这项工作因为要按月核定,所以工作量、计算量要比农部大得多。工部同时还负责太昊城内新增建筑的施工管理,也包括对太昊诸新城的建设管理,协调各工地间的物资调拔。设计工程图纸,制订施工计划。 兵部是后世的“军事委员会”,负责兵役法的修订与实施,太昊军队的建设与管理,新武器的设计与开发,军事训练与后勤保障,对外作战的决策与组织实施。在战时,其他各部都要受军部辖制,为战争提供必要的支持。这一部直接在族长的参与和领导下工作。但作出决策并交给军队后,不得干涉军队对决策的执行细节,只考核军队对决策的执行结果。这一条是为了避免有的兵部长老心血来潮,要求军队在战场上实施所谓的“阵法”之类的东西。 礼部负责外交接待,宗庙祭祀仪式的制订与组织实施,宗庙的日常管理,甚至还有对宗庙的“内务库房”管理,这一块可是一个极大的权力。包括农部的粮食税中用青铜币上交的部分都得由礼部来管理。其他重要物资(几是仓库建在宗庙内部的)如铜、锡、盐、青铜币等都是礼部的管理对象,当然,这个部门也是发放军队、里长、族长、长老们薪水的部门,涵盖了后世的财政和行政的部分职能。 文卫部则是在我的坚决要求下设立的,以前在宗庙内竟然没有成立一个专门的长老团!但我才知道文教与卫生的重要性,所以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太昊教育与医疗相关法律的制订与实施。太昊的教育与医疗一直以来都是免费的,我希望这个惯例能够得以继续下去,对15岁以前的基础教育则必须是强制性的,所有族人必须参加。太昊文明能否发扬光大,这一条至关重要。文卫部主要管理的对象包括太昊学校与太昊医院。这两个机构都是由太昊的礼部负责提供财力支持,按制订中的教育法,凡在太昊学校任职的教师和在太昊医院任职的医生,待遇要超过太昊各街巷的里长!并且在各部族推选长老的时候,教师和医生应该优先考虑。 有了六部,并在六部内选出了相应的部长,接下来就应该是为各部配套必要的执行机构了,再好的政策,执行不到位,也只是摆设! 长老们在各部地部长带领下。对涉及事部职责的事务进行磋商以后,必须有相关的人员去负责实施,另外一方面。在执行中涉及地技术问题也是长老们所不一定搞得定地。比如大规模的计算问题,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就有了。礼部就是一个突出地例子,要为上千人发放薪水,并从礼部和农部的仓库里支出,计算量动辄上万,甚至十万。在制订方案的时候,我已经用太昊文字画出了六个***形的“靶心”图案,年纪大一点的人可能会看到这个图案就发晕。 为此我在宗庙内专门成立了“精算司”。属礼部管辖,但在其他各部需要时,应该为其他所有部门提供计算方面的支持,有点相当于后世的“会计师事务所”。让我有点自豪地是,这个部门司长的不二人选,居然是12岁半的梓烨! 这下子让我的法律也出现了一点小漏洞,从太昊教育法的立法原理上讲,不到15岁的梓烨应该还是在太昊学校里学习的学生,这是一个强制性的规定。但由于梓烨很喜欢数学方面的知识,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跟我学习乘除法了。太昊学校的教学甚至已经远远落在了梓桦地知识水平后面,她在学校的很多时候已经是作为教师在工作,其他的教师也会利用这个方便让梓烨给予帮助。以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太昊宗庙地计算工作都是由梓烨在主持。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人来代替。 风尘看出了我地犹豫,慌得急忙找风余商量。深怕我把梓烨送回太昊学校。 “这样吧——规矩不能打乱了,梓烨还是太昊学校的学生,但每天在太昊学校只学习半天,另半天在宗庙上班!”风余找到我,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罢了,也只好先这么将就着。 从此梓烨就成了太昊城内最忙的人,上午是在太昊学校“学习”(其实是任教),下午带着一帮助手在宗庙内当“会计”。每到收税的大忙季节,她就得到特许,全天在宗庙内计算。为了帮助梓烨,我在开春之前把“收——支——结余”的记帐方式教给了梓烨,让她从流水账中解脱出来,开始能够比较有条理地管理太昊的账目。 乘法口决梓烨还没有背熟,但简单的乘除法已经在工作中得到应用,让其他的族人对梓烨的计算速度惊诧不已。呵呵,别人加好几次的,梓烨乘一次就出来了,能不快吗? 但在引入乘除法以后,太昊文字的局限性就暴露了出来,特别是在列计算式的时候极不方便,为此我还是逐渐地将阿拉伯数字教给了梓烨,尽管只是简单的概念转换,梓烨还是在近一年后才完全接受,太昊学校则在多年以后才全面地转向了新的“太昊计算符”使用。 设立了精算司,把政策执行的量化问题解决了以后,作为政策的执行机构,还需要一个强力部门。 从来政策的推行都不会是全民支持的结果,必定会有一些部族或族人不愿配合宗庙的政令,这个时候,就不能只讲道理了。原来的“笞、役、斩”三刑,除了“斩”还没有用过以外,其他两刑都已经为族人所熟知。但在新的政治框架下,可能由于一个部族的农业税没有按时交,就需要动用部队去把那个部族的某一个仓库物资给封存了。这样的工作以前是由太昊骑兵兼职完成的,但随着太昊骑兵的任务繁重,越来越难以执行到位。当然税收目前还没有出现过问题,最多是在长老要求某一族人作出经济赔偿的时候,需要骑兵出面去监督执行一下。 但这也不能一直由骑兵来完成,必竟骑兵的弃要工作区域是在大平原上,太昊步兵已经成立,却又是全兼职战士,训练和战时为兵,平时为民。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成立一支“专业步兵”——太昊宗庙卫队就此诞生,由这支200人的部队来负责太昊政令的畅通。 宗庙卫队相当于“武警部队”,由两个连组成,平时负责宗庙的守卫,一半人在宗庙内值守,另一半随全民步兵参加训练。这批战士和骑兵一样领双薪。但全天都得在太昊宗庙住宿。按我的要求,年龄应该在18岁以上,而且超过23岁就得转成普通太昊步兵——因为我要的是“未婚太昊青年”。已经结婚的一概不要。在太昊城里,23岁是晚婚的极限。再大就不好找媳妇了。 所以只要加入了太昊宗庙卫队,就得保持单身,还不能天天回家,所以待遇虽然高,报名却不踊跃。风尘和我商量了很久,才颁布新的补充命令,即只要找到媳妇地。可以立即从卫队里退役。这一条看来深得人心,刚发布出去,报名的人几手把宗庙兵部的大门挤破。 宗庙卫队不属于木芒他们管,而是直属于兵部,在眼下族长兼职兵部部长地情况下,等于直属我管了。这支部队我要求精中选精,所有地战士都得经过我的单独面试。能够得到族攻地单独面试本来就是一项殊荣,更何况只要加入卫队,就等于天天在族长边上工作,这比当个里长还有吸引力!为了这个机会,晚点娶媳妇算什么!而且只要是太昊宗庙卫队的战士,还怕找不到媳妇么?! 不过真的加入了卫队。战士们就有点犹豫了——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我对这支部队的要求要高得多,他们每天的训练时间是全民步兵(义务兵)地两倍,而训练的强度也让其他族人咋舌,一般隔一天还会到野外去训练一次。 不是没有敌人么?没关系。深山里的野兽就是他们的陪练对手。这样的敌人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以至于每次用马匹将他们送到山脚下,每人发一张弓十支箭以后。骑兵们离开时眼里都流露出同情与怜悯。 在训练的头十天里,不断有受伤的战士被送回到城里的医院,但由于战士们采用的是以班为单位的团队训练方式,十天后,受伤地战士就越来越少,而抬回来的猛兽尸体就越来越多。甚至两个连队间还为谁打到的猛兽更多而较上了劲。两名连长的皮衣也开始更换为虎皮,并发誓要将全连地战士都换上一样的皮衣! 这才符合我地训练目标! 在我心目中,这支队伍应该是太昊最高水平的队伍,也就是后世的特种部队。 不过这支队伍也不能承担太昊宗庙所有的执行任务。 强力部队只有在需要强力的时候才能够介入,还有的任务是不需要强力的,却需要更多的专业技术。 刑部和礼部对卫队的工作要求更多一些,像农部、工部就更需要的是匠作区的匠人支持,所以土鲁同时成为了这两个部的执行成员,并在年龄没有达到长老级别的情况下(差两岁),直接被破格选为工部的长老。 农部在精算司里指定了部分“会计”负责农业税的征收,并另外成立了一个“农业研究所”,机构名字是我提供的,但里面的技术人员则主要由经验丰富的大元诸城和太昊的农民组成,加上少量妇女同志,以育种为主要工作任务。 工部则在土鲁带领下,直接在匠作区成立了“工匠协会”,负责在匠作区内实施工部的所有政令。 为了方便各部工作,在宗庙内的100名卫队士兵按每部10名的比例分配了60名战士,以方便长老们传达各项命令。其余的40名战士则归我指挥,满足临时的需要。如果我不在太昊城内,这40名战士就由大长老指挥。 六部建设至此基本完成,在太昊七年元月30日,各部的工作已经正常开展,我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从这一天起,我在或不在太昊城里,太昊城也已经有了可以独立运转的机制。 以前太昊宗庙宽广的建筑和空荡荡的广场上,总让人感觉人气不够旺,现在则人声鼎沸,人流如潮。各部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心情去抱出存了两个多月的坛子,察看我的“酱油”是什么样子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大风起兮 打开坛子的第一个瞬间我万分失望。然后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轻轻地翻开面上未消尽的盐层,慢慢刨开中间的熟豆。 没有!我最终泄气了。里面直到底部,都没有一滴我想看到的东西——酱油! 眼看又是一年春播,我还要不要种那么多菽?或者就让族人在这个冬天喝豆浆、炒豆芽过日子? 不对!放了两个月的东西,尽管没有出现虫子或豆芽,总得出现点什么其他东西吧!? 我不甘心地把坛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放在一个陶盆里仔细翻检。 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中间的豆子翻开的时候,好像有一些蛛丝一样的东西连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有点像后世所认识的某些真菌发酵后产生的菌丝——难道就是这东西才能最终把豆子转化为酱油? 但这东西在整个坛子里并不多,只是在坛子的中间部分才集中一点,面上盐最多的部分和底下盐最多的部分都看不到这种白色的丝状物存在。 什么原因呢? 既然盐多了不行,没有盐也不行,那是不是得中和一下? 我把盐和豆子都搅拌了一下,估计比较均匀了,才重新装入坛子里。 记忆中后世的工厂里,这种坛子是要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但现在是冬天,哪来那么大的太阳呢? 还有,我的坛子是加了盖的,当初是想有,这坛子里的豆子是熟的,可别引来什么虫子给吃掉了,现在看来,就算有什么虫子进入里面。恐怕还没有吃掉一颗豆子就会翘翘了——这里面的豆子也不好吃。 罢了,反正也是试验品,就换个玩法吧。 我把坛子上面的盖子去掉,换成藤盖,既防止进入太多地杂物,又比较透气。从后世的工厂情形来看,这东西应该是需要一定的空气才能发酵的,盖上盖子的效果可能不如用藤盖好。 另一方面考虑到温度不够,不要说在太阳下曝晒。就连见阳光的时候都不多,我采取了一个比较笨拙的办法——将坛子放到议事厅壁炉的附近。 刚开始长老们比较担心,深怕又带来什么难闻的味道,等放上两天以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还是勉强能够接受这个东西地存在。 我还是悄悄对守卫在议事厅的宗庙卫队战士们交待。一看到大太阳,就把这个坛子搬出去晒一晒。 这又将是一个长期过程,我实在没有时间陪在宗庙内,一天天观察坛子里发生的变化。还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我出去做。 木驼和斟戈原那边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过来,让我对鬼族的存在放心不少,尽管从长远看,始终会有可能发生冲突,但目前应该是由盐湖引发地鬼族内斗还没有结束,鬼族人还不会以盐湖为基地向周边扩张。 不过我们都没有掉以轻心,毕竟一个以马为主要机动方式的部族,其战斗力在平原上是惊人的。所以木驼、斟戈原和我都在紧张地训练骑兵。大元诸城那边我也派遣人去报了信,要求他们在贸易城集结。所有的骑兵必须集中使用,随时应对可能出现地大规模冲突。 太昊城外的平原上,距离太昊约五公里的地方,太昊骑兵们正按当午我训练大元骑兵的方式进行强化训练。近千名新骑兵共用刚增加的500匹战马,苦练马战技术。针对鬼族人的战斗特点,我要求重点加强骑射技术,同时也要掌握马上持矛冲击的战法,远程时应该能战胜鬼族人的掷矛,只要不让鬼族人近身,我们的弓箭应该有绝对地距离优势,掷矛能达到20米开外就算远的了,而我们的骑射可以达到的40米左右的有效攻击距离,在战争中,这个距离优势是致胜地关键。 实在处于人数劣势的情况下,骑兵地配矛就可以发挥作用了,鬼族在战斗中没有马鞍,对冲下来一定会吃上大亏。 之所以让超过马匹数量一倍的战士参加骑兵训练,主要是考虑在开战的初期将会有马匹的增加和战士的折损,我需要培养更多的后备力量。 但我也深知,战争一旦暴发,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斟戈原那边,太昊只是未雨绸缪,并为可能面对的斟戈氏求援作好准备。 “我要到骊山族那边去一趟!”我对宗庙里的长老们宣布。 “为什么?”风余很是不解。 太昊目前的事务很多,重要的也不少,却没有骊山族这一项。 比如太昊骑兵的训练,比如大方城的建设,比如北方的鬼族威胁,哪一项都应该排在骊山族之前,为什么我要到骊山族去?为了锡锭?骊山族人从锡锭贸易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目前已经富足了起来,对锡锭的贸易很是热情高涨,不存在锡锭供应的困难。那族长急着到骊山族那边去做什么? 风余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让我都有点悚然——老头子可不要想偏了!眼下太昊的青铜产品已经成为太昊的重要工业和战略资源,其中铜徒和盐都牢牢控制在太昊手中,唯有这个锡锭却是我所不能掌控的资源。现在已经临近和异族的冲突,若到时出现战略资源的供应不足,后悔就来不及了。 所以我得去一趟骊山族,确保锡锭的供应安全和畅通无阻。 “爸爸要到骊山族去?”元方和梅梅看着我,元方再没有那种不能随行的失落,看他和梅梅互递一个眼色,这两个家伙看来也很快要到大方去了。过完年以后,要不是我挡着,他们俩早就过去了。从大方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元方在那边颇有点嚣张,风极对他也言听计从,梅梅更是跟元方疯在一起,更像元方的副手,一点也没有当妈的相。这才不到11岁的小孩子,给他嚣张惯了怎么得了! 不过是祸躲不过,毕竟我还得出门,这两个也会前后脚地去大方城当他们的“城主”,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这个族长当得够失败“不能安家,焉能治国”! 且由他们去,俺还有正事要做呢!反正我已经让骑兵给风极带了命令过去:他在那边同时任大长老和城主之职,不得听元方他们安排。 可就在我收拾行装的时候,从斟戈氏那边传来消息——姜由到斟戈城去了。 这家伙!怎么又给他闻到腥味了? 我可以猜得到,斟戈城和盐湖要变热闹了! 第二百零五章 初涉骊山 姜由到那里去做什么? 盐湖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理由,不过在已经有太昊盐供应的情况下,他有必要去和那些鬼族部落直接面对吗?毕竟目前利益和安全受到威胁的,并不包括他姜氏在内啊! 呵呵!利之所在,理由是不需要太充分的,估计姜由并没有想过和鬼族在不到五天的路程(骑马)内和平共处,何况还有盐湖这个大得不能再大的理由。 罢了,太昊目前还没有必要急于参与进去,且等姜由去玩这个游戏吧。 太昊七年元月27日,我正在宗庙内安排近期的工作。 “农部的长老们商量得如何了?”我问风余。 “没有问题,已经有专人负责去接大元城那边去学习纺织的族人,并运输一些麻线回来。种麻的地已经规划出来,还在匠作区专门安排了新房子的建设,纺织坊应该在春天就可以开工了。”他刚参加了农部的会议,而我则在兵部那边和长老、木芒他们一起讨论新春的第一场“太昊军事比武”的安排,所以只有从风余那里得到农业的消息了。 “那工部的长老知道了么?”这件事情不仅是农部的事情,还有匠作区的管理。 “这一次是由农部和工部的长老一起磋商的,两边都统一了方案,应该没有问题。”风余答道。 “不过有一件事情,农部的长老们让我问族长,今年的菽种多少?”风余小心翼翼地问道。 “唔——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按眼下的菽种数量看,种个几千亩是没有问题的。但关键是我地副产品还没有产出来,目前只有豆浆和豆芽得到大家的认可,酱油还在试制中,宗庙内还有一百多瓮豆子没有用呢!来年应该种多少? “种一千亩吧!”反正豆浆很快就要普及了,仅此一项就会有不小的消耗,但毕竟不是主食,所以量少一点,保证一旦有新产品开发出来。能够很快地上规模就行了。 “还有,牲畜的放牧问题定下来了么?”这个也是我比较关心的问题,一直以来,放牧是诸部族内少数族人的工作,后来农业大发展以后,愿意辛苦放牧的族人越来越少,多数部族里,派遣出去放牧已经是族长惩罚族人的手段之一。这种方式极不利于畜牧业地发展。 今年初,我干脆让诸部族把牲畜都集中在一起。向所有的部族“招标”,工部负责为这些牲畜建设必要的放牧设施,将这些牲畜交给一个单一的部族放牧,该部族可以从此不用再种庄稼,全族只负责放牧工作。作为交换,该族应该将开垦的土地和收获的粮食交出来。用于向原来拥有这些牲畜的部族作出补偿。 “须句族人负责所有的牲畜放牧!”风余回答。 呵呵!这也是一个不小的部族,足有近千人之多,在太昊族内也是数得着地。 “他们的青壮年轮流地在牧场那边照料牲口,其他族人还是住在城里面。”风余补充道:“只有住在城里的族人才参加训练。照料牲口的就暂时不用了。在牧场的族人就等到回城才参加军事训练。” “工部那边修的制纸和墨地作坊开工了么?”这两样东西在太昊的消耗量越来越大,总是从大元城运也不是办法,这一年来已经采用海盐换大元城的纸和墨,但长途运输也是个大问题,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让太昊自给自足了。 “都还没有正在城外选址呢,主要是有松树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墨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纸则需要石灰,得靠近采石场和水源,还得有陡坡,所以不好选,倒是粟杆多地是,原料方面没有问题。工部的长老们和土鲁的徒弟天天都在忙这个事。” “族长!——”一名宗庙卫队士兵冲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骊山族的人来了,带了好多锡锭呢!” “知道了,让风尘长老去安排接待,接收一下锡锭,让梓烨算一下要多少盐。” 呵呵!我正在收拾行装呢。可巧向导就来了。 “什么?太昊族长要到骊山族去?”带队的小队长瞪大了眼睛。 “对!不仅如此,我还要为骊山族带去一些礼物!”我微笑道。 骊山族人互看了一眼,都面有喜色。 从我教会骊山族人冶炼锡锭以来,在骊山族人中,太昊族长已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能让族人看来平平无奇地东西变得神奇而新鲜。所以太昊族长的到访将给骊山族带来什么,的确很让骊山族人期待。 我在此前也为这礼物伤了一阵脑筋。 目前骊山族已经是一个农业与牧业并重的部族,据说也已经在规划建城,部族的生存环境正在不断改善,加上有了太昊的盐供应,不需要饮血来补盐,族人的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加上没有在姜氏的冲突中继续损伤,骊山族目前状态还是不错的。 最后决定送给他们的是一幅城镇建设规模图,并派遣部分工匠,教给他们制作砖瓦和建房地技术,简单的陶器目前也已经被骊山族所掌握,不需要我再教给他们了。 公孙氏的有熊城和姜氏的牛神城都是按太昊的统一建筑风格建设的,但都先后得到太昊匠人的支持,现在骊山族人要建城,可能再没有其他东西比这个礼物更贴合他们目前的需要了。 元月30日,我带着一个骑兵小队,跟送锡锭的族人踏上了赴骊山族的路。 风余直送到西门外,一面有些不舍,一面也可能有些不放心,让我颇有些失笑——到骊琴那边去一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我也是30大几的人了,不会这么没有原则的。 一行五十余骑,却有近百人,几乎每匹马上都驮了两个人,除了骊山族的人以外,主要是从太昊去的工匠。按骊山族人的说法,从大山上翻过去近得多,但也可以从南边绕过山脊,走平缓一点的山路,那就可以骑马了。 按太昊族人远行的习惯,我们选择了骑马,尽管路远了两倍,却要早得多到达。 11天以后,我们才远远望见骊山族人所在的山谷。 第二百零六章 所为何来 坡地上有两座简单的陶窑,水平还在横窑的阶段,这也是从太昊传出来的主要的窑型,为了提高所有部族的生活水平,在保证太昊的制陶工艺处于领先地位的情况下,我要求匠作区的族人尽量地向所有来访的部族传授横窑的技术,毕竟这东西也是最容易仿制的。 有了这个东西,现在所有我们已经接触到的部族都已经采用了煮食为主的烹饪方式,生活水平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骊山族的陶窑已经上所有的帐篷里都已经有了一套甚至更多的陶制炊具,并且从我所见到的骊山族人身体条件来看,已经与太昊族人没有太大的差距。 “骊山族人恭迎太昊族长的到来!”在路边的骊山族长老团全体躬身,只差跪了下去,即使如此,也让我受宠若惊,连忙下马,把大长老托起——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骊琴的叔叔,也就是通过我和由族谈判,从由族释放回来的那名长老,现在也是骊山族的大长老。 从由族那里回来以后,他从骊琴那里得知,正是由于太昊族长出面,以战胜炎族之威,以及对由族报了世仇之恩,才从由族那里把他“要”了回来,所以自从他担当起骊山族大长老之日起,便对太昊有求必应。 所幸太昊族对骊山族的要求并不多,仅有的一项——对锡锭的要求,还是以等价的盐作交换条件的。所以一直以来,骊山族长老们感觉对太昊还有所亏欠。 “唔——这个——族长眼下不在族中”大长老吱唔了半晌,偷偷看了我一下“她到神山那边的祖神洞中去了,等一下我会让人把她叫回来——” 我看着这个表情有点别扭——怎么跟风余地一模一样呢? 难道太昊族长这一趟是为骊琴而来的? 还是从太昊城那边以前传来过对太昊族长的什么风言***? 我看了看大长老指着的神山方向,大约距离族人的居住区有五六里远近。半山间有一个硕大的山洞,远远的大于我以前所见到过的那些神山,甚至比少昊地神山还要大得多,虽然是从外观上看,不知道内部的情况,想来里面也应该比较宽广,骊琴应该就在那里面了。 “不用了,我过两天就走。不劳烦族长了,倒是有些事情想和骊山族的长老们商量一下。”我故意回避关系族长的话题。 看得出,大长老长长地出了口气,表情一下子轻松下来。估计若我坚持要见骊琴。长老们说不定很难达成一致。 继续往前,进入骊山族地驻地。这是一个宽广的锥形峡谷,族人都住在锥顶部的坡地上,一条小河从族人的住地旁流过,愈往峡谷中走愈平坦宽阔,数十里外竟不见边际,估计远处应该是一个平原。却不知道大小。 入大帐后,骊山族人得知太昊族长到来,加上外面威风凛凛的太昊骑兵来回走动,引得足有让千人的骊山族人奔走相告,谷中人来人往,将大帐团团围住,都想一睹太昊族长真容。连帐篷外驻守的骑兵也引来不少年青女孩子地热辣目光,让平素风惯大场面的太昊骑兵也有些吃不消。 骊山族长老团陪着我坐在大帐内。听到帐篷外实在热闹得不成样子,几次试着板起脸到帐外骈,以木杖示意族人暂时远离,却收效甚微,只得作罢。对我无奈地笑笑。没奈何,我只得亲自出去了一趟。 见到所有太昊骑兵向我躬身,一片喧哗的骊山族人顿时安静下来,年长的族人带头躬身作礼,山坡上远近数百人都整齐地躬身。我上前去把前排的长者扶起,族人中暴发出一阵轰响和欢呼。在我的示意下,骊山族人才慢慢离开。 “看到了没有?太昊族长好高啊!比我们的大长老两个加起来还高!” “你知道什么!——听说那族长是天上的雷劈出来地!——天雷都打不死!那还能不高么?!高一点有什么稀罕——” “以前还以为只有我们族长才那么高,谁知还有一个更高地!老天真是无所不能——” “所以说咱们族长才——” “闭嘴!——找死啊!” “我又没说什么——不过这次太昊族长过来,谁知道是不是为了——” 种种说法在骊山族人间流传,不一而足。 不过等他们远去,我才得以在大帐内与长老们开始谈点正事。 “太昊族长此次驾临骊山族,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若是骊山族做得到的,任凭太昊族长安排!”大长老一开始就表了一个态,却始终略有点放心不下的样子,比如他说的“若是骊山族做得到地”是什么意思? 本来这话也没有语病,但配合他的强调语气,还有怪异的表情,就不能不让我多一点想法了——看来他们还是害怕我这次来是在打骊琴的主意。 谁知道上次太昊族长轻易地就答应了为骊山族出头,是不是看在骊琴的面子上呢? 骊琴当族长并不全是因为她的“英明神武”——虽然骊琴的个人战斗能力也并不输于族中任何男战士,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卓尔不群,或者说是“与众不同”,在族中难有婚配的机会,才被众长老一致推为本届族长。但中途突然出现了一个比骊琴更高的太昊族长,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如今太昊族长于骊山族有恩,如果强行开口向骊山族要求娶走族长,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答应了,骊山族的祖规就得破坏,长老们恐怕无颜面对先祖灵位。 若不答应,却又如何面对太昊族长? 所以一上来大长老就将我此行的目的作了限制,以防我提出让他们为难的要求。 “我此行确有要事与骊山族相商,却是骊山族人一定做得到的!” 我立即让长老们放下了包袱,却引起了另一份好奇心。 “敢问太昊族长此行何为?” 出乎我的意料,骊山族竟还没有一间土坏房,合族人都还在帐篷中住宿。 第二百零七章 骊山新城 “骊山族眼下最缺少的是什么?”我要帮助骊山族,以达到我太昊的目的,总得从骊山族的需要入手吧。换位思考,就得从对方的最大的需求出发,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与太昊相比,我骊山族的确不算什么,比起太昊所有,骊山族所见皆无,但太昊族长所言‘最缺’的,却不知道所指为何?” 大长老显然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广了,骊山族不是那种有太远大目标的部族,有了陶器和盐,对未来的确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所以对“最需求”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概念了。 从营销的角度来讲,这对我是一个考验——去挖掘连客户自己也没有发现的需求。 现在我就得让骊山族人知道,他们本可以有更大的目标。 “若与太昊相比,不知道骊山族认为,哪一样是太昊最好的地方?”这是对已经建设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和刚起步的文明进行一次比较,让骊山族人知道,或者能够想像,其实太昊族所能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到。 这下子凡是到过太昊的长老都嗡嗡地议论起来。 太昊宗庙的宏伟,太昊食物的精美,太昊城的靓丽,太昊牛车的神奇——哪一样是骊山族所拥有的?!又哪一样不想拥有!? 但综合了半天,最重要和最基础的还是太昊的基础建设。 没有安全的发展环境,什么物质文明都发展不起来。 “骊山族所缺的,也是我族长老近来曾多次相商的要务,便是筑房与建城,我族人前往太昊,都知道太昊族人不惧猛兽,因为外有坚城。内有砖屋,日间劳作,夜可安宿。不像我骊山族,两面俱是深山丛林,多藏猛兽,入夜即惶惧不安。但我族人却只是不懂得如何建造城池房屋——”大长老顿住,瞪大眼睛看着我从羊皮袋中抽出一卷图纸。 图轴缓缓展开,乃是一座标准太昊风格的平面图。但为了方便理解,我加上了一些立体效果,是按机械轴测图画法绘制的边界,看起来有一定地立体感。 长老们对这个表达方法不是全懂。但立体化的城墙却是他们所熟知的。 “太昊城!”帐篷中响起一片惊呼声,这种将一座城搬上图纸的技术让长老们如见鬼神,肃然起敬,惊惶者亦有之。 “这是骊山城!”我大声宣布,让长老们更为吃惊。 “这个——太昊族长的意思——要建骊山城?”大长老声音都颤抖起来。 “骊山族要建城,我太昊自然鼎力相助,这便是骊山城的规划图。图中有宗庙、居住区、匠作区、军营、医院与学校,所不同者,匠作区的一个重要任务主要是铸锡锭,我族匠人会教给骊山族人如何铸炼更多的锡锭,并将在军营区设立仓库,存放锡锭,日后锡锭地运输就由我太昊骑兵来完成,不劳骊山族人翻山涉水。长途辛苦!”话是这么说。但在骊山族内设太昊骑兵营,未尝没有保障太昊锡锭供应安全的用意在内。 这下子帐篷内大哗,长老们均不能安座,纷纷前来观看未来的“骊山族规划图”。 “成什么样子!——都坐下!”大长老不由得恼火起来。 “太昊族长为我族提供这个‘规划图’。骊山族上下,感激不尽,只是我族人只从太昊学会了制陶,其他的却是不会,如太昊所用砖瓦,我族便没有,且更无匠人可以建房,如此浩大地建设,骊山族恐怕永无完成之日啊!”大长老看到了骊山族的不足,沉吟了半晌才提出顾虑,似乎我为他们画了一个大饼,却难以充饥。 “这个却无需长老多虑!”我到帐篷边上,一掀兽皮,往帐篷外一指:“这里15位太昊匠人,将在骊山族住上半年,半年后又有15位匠人过来替换,直到骊山城建成!骊山族中只需要多派青年族人跟他们学习烧砖制瓦,自有匠人会过来教给骊山族建城之法。” 这下子再无疑虑,大长老扶着木杖,颤巍巍跪伏在地,后面的全体长老跟随不迭:“太昊族长于我骊山族,便如祖神般庇佑,我族将奉祀族长于宗庙,戒后世子孙永敬!”我连忙将众长老扶起。 接下来宾主尽欢,匠人与骑兵有会烹饪的,便自告奋勇,与骊山族厨师一起,为帐篷内的长老们奉上美味。是夜,族中喜讯遍传,都知道太昊将教会骊山族烧砖建城。已经去过太昊城的族人便颇为骄傲地向族人介绍太昊城如何神奇壮观,几乎至“众邪辟易,万兽不侵”的地步,让骊山族人对太昊族长地神奇有了更多想像。 次日,和诸长老一起勘察了“骊山城”的最佳位置,是在距离现在驻地近两公里外的一个坡地上,地形平缓,邻近河流,采石后沿下坡方向运输即到,极为方便。 匠人们便开始选择地方起建砖、瓦窑,这也是骊山族人第一次看到竖窑的样子。 接下来是对锡矿的考察。 从骊山族往北,数座大山中均有同一色的石头,除了近族人驻地的区域内已经少见外,越往山内走,竟然越多,十来公里外,山势陡峭,骑马已经不能通过,多数裸露的石头都差不多是一种颜色——这简直就是一座锡山! 可惜骊山族人地确是不懂得冶炼之法,更不懂得开山取矿。在族人驻地周围看到数堆冶炼过地矿石,都是从山中拣来的原生矿石,竟然都没有破碎过。如果将这些矿石打碎,应该还可以炼出更多的锡来。让骊山族人这般浪费锡矿,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如果让更多的太昊匠人过来,太昊地锡锭应该会得到更有保障的供应! 两天后的傍晚,从矿山回来,我正对那座连绵数百米的山头回味不已,却听得骊山族人人阵阵喧嚷——发生什么事了? “族长回来了!”一名骊山族战士冲进大帐篷叫嚷道。 所有长老的目光一齐聚向了我。 第二百零八章 相见时难 夕阳下,一队战士为导从,骊琴从西边的森林边出现,数公里的路,估计最晚也是在中午离开神山的。 此时距离骊山族驻地只有千米之遥,骊琴修长的身躯和一袭豹皮已经非常醒目,与在前导引的战士相比,本来就高出太多的身高显得更为突出。 “骊琴在神山侍奉祖神,不知道族长驾临,今见族人在建新窑,才知族长有变,却不知道来了贵宾,还请族长见谅!”数米之外,骊琴已经躬身拜倒。 “呵呵!我族所需锡锭近日大增,为免骊山族奔波劳苦,故与族中长老相商,拟与骊山族共建骊山城,由太昊骑兵在此建仓,负责锡锭运输。却是未得族长允可,元齐冒昧了!”我连忙上前扶起骊琴。 这番没有了上次的焦虑惊惶,骊琴显得从容淡定,更少了些女儿态,多了作为一族之长的端庄。 “太昊族便如我骊山族宗族一般,太昊族长但有所命,骊山族无有不从,何况是对骊山族有百世之利的大事,骊琴在此再谢过太昊族大恩!”言罢竟跪了下去,慌得我再扶一次。 这一来一往,耗了半天也没有进帐篷,长老们都已经出来,看到我去扶骊琴,面色都有些不愉,我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言,知机地侧身,让开骊琴进帐的通道。 “承太昊族长高义,如今我族也将有城池可以为族人容身,此后千秋万世,再不虑族人为猛兽所伤了!”大长老将最新的情况向骊琴作了通报,其他长老将已经在建的砖窑和瓦窑进度也向骊琴作了汇报。 “骊山族已经欠太昊族长如此之多,如今还要帮骊山建城建房,骊琴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族中长老闻言全都色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放下心来,“只是上次到太昊时,在宗庙得尝粟饭美味,知道太昊族人只要春播夏耘,秋收冬藏,不需要日劳作,便可得终年饱食无忧,比姜氏宗族所传黍更好许多。骊琴如今本应有所报,却不得不厚颜请太昊族向我族传授此技。以免我族人始终不得不驱赶牲畜,在丛林猛兽窥视下偷生!” 这时的骊琴,再没有半分儿女之态,所言均是站在骊山族万世功利的角度。向我这个太昊族长要求族人可能得到的最大好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和骊琴终是无缘,也罢——只好与骊山族长谈外交与工作了。不过此行也有些冥冥中地不可测意味,我在对自己说,我要去建设一个可靠的锡锭供应基地,将骊山族建成太昊的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部族,为青铜时代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可是当骊琴的话中流露出一种淡定。当骊山族长老们表现出异乎寻常和紧张,我心里却还是有一丝失落。 难道来此之前,我竟真的没有从心里放下骊琴? 我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斩断。 “这个不是问题,今年开春之际,太昊城将送来足够播种2000亩地的种子,请族长带族人从近日开始,就开垦好土地。一切不明之处。均可从我太昊匠人处获知!” 帐篷内地诸长老和骊琴均喜形于色,看来,只要和太昊族保持并加强眼下的关系,以后骊山族的日子就好过了。 “若得如此。骊山族将奉太昊族为尊,永不变更!太昊族长对骊山族若有所命,骊山族将遵行不悖!”骊琴和诸长老从跪坐中长身而起,向我拜倒。 “太昊族中事务烦多,不便在骊山久留,我明日便要动身,幸而族长返回族中,可以共商大计,如今再无意外,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既然没有什么需要我再牵挂的,我也没有必要在骊山族久留。 “哦——这个——族长何不在骊山族多留些时日,也方便指导我族建城?”大长老对要不要出言留我似乎颇费些踌躇,才找到一个合理地理由。骊琴没有说话,却双目直视我,看我如何作答。 “北方有强族进入大河流域,如今将与公孙氏和姜氏冲突,我须早日作好准备,希望骊山族不需要卷入这次冲突,安心建城。我也只是为万一之需,回去作些准备,他日有暇,一定再访骊山族!” 次日早起,我和骑兵们收好帐篷,骊琴率族中长老,特意到山坡下的草地上为我们送行,新的一批锡锭已经装入骑兵们的皮囊中,现在每匹马背都沉甸甸的。 “骊山族别无他事可以太昊族效劳,只有这炼锡之事,请太昊族长放心,我族将竭心尽力,保证太昊所需。”这是临行前骊琴和诸长老给我的承诺。 离开骊山族,收拾情怀,我带着骑兵们向东南直进,数天后到达由族建墙的山口。 “族长,要不要到大方城去看一下?”骑兵班长看到我对那段墙出神,在旁边提醒我。 “这样——叫十名骑兵把锡锭分给其他骑兵,快速送回太昊宗庙,交给风余。这十个人跟我到大方城去一趟。”既然这里到大方城不过两天地脚程,以后也不一定能常来,倒不如趁便去看一看。 两天后如期抵达大方城。 还在数里之外,大方城的城墙已经赫然在目,在前方的平野之中,本来不算太高大的大方城就显得有些突兀雄伟了。到达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时分,城墙背后已经可以看到袅袅炊烟,看来大方城的厨房应该已经繁忙起来了吧。 数里之内,稀稀疏疏地可以看到不断有由族人乘牛车或步行出入大方城,不过满载而入的是牲畜和黍、粟,载出的就是盐或其他农具等太昊产品了。途中居然还让我见到几位从大方城中喝喝得醺醺然地长老,在牛车上哼哼叽叽,乐不可支,看来这一年由族也是年丰岁稔,收获颇丰。 进入城中,住房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宗庙建筑地主体已经成形,风极正在指挥紧张的施工。 “族长来了?!”忙晕了头的风极不相信地看着我在大方城宗庙的广场上下马。 族中地匠人们已经停下手中的活计,欢呼起来。 消息传到忙活的厨房,梅梅也从里面冲出来。 “元方呢?那小子跑哪里去了?”要在平时,这小子是跑得最快的。 梅梅的脸上,笑容一下子僵住,风极也是一阵干咳,不敢作答。 第二百零九章 南蛮现身 什么!到苗族那边去了?”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自上次姜由在黎族宗庙“和平调解”后,由族已经分为了黎、由、苗三族,关系复杂,其中黎族是姜由的嫡系,还留在石头城的黎族人相当一部分已经迁往牛神山,仍有十来个黎族小部,近1500人留在了石头城内。由族在大方城方圆五十里内的部族,是在大战后仍愿意祭祀牛神那一部分,也有数千人规模,与黎族乃至整个姜氏都是若即若离的状态,我建大方城的初衷,不能不说有稳定这一带部族的想法在内。 而南迁的由族人,自称为苗族,却是我最难以把握的一群。他们约有17个部族,数千人之众,与姜氏绝对的合不拢,不然就不会明目张胆地放弃祭祀牛神了。但这些苗族人却又并没有真正地与由族诸部一刀两断,仍然是你祭你的,我祭我的,并不妨碍双方部族私下往来。从大方城出去的盐,我敢肯定其中一部分经过长途运输,最终到达了南方的苗族帐蓬内。 但由于姜由对我的尊崇态度,以及我在双方大战中的立场问题,南迁的这些部族中,有的长老对我的观感并不是很好,虽然肯定在战时和战后我都给了他们一些物资和医疗上的支持,却并不能改变我站在姜由一边的事实,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和苗族人是敌非友。 在这种情况下,元方竟然到苗族地盘上去! “什么时候走的?哪些人一起?”我怒急交加,却仍知道得了解具体情况才好作区处。 “有我们族里的20名骑兵——还有一些是由族战士,跟苗族那边关系一向很好的——”梅梅一见我的狂燥样,吓得话都说不下去了。可是她地话却给我不少安慰:有20名骑兵同行!至少也可以保证元方的平安。 可是这小子竟然在建城最紧要的关头,擅自带着20名骑兵到苗族去!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我们走!”大叫一声,身后的10骑连马都没下,直接就扭头向南,向城门冲去。 近晚的时候,已经到了由族聚居区的边缘,已经难得见到村子。半日的狂奔让我冷静下来,找到最近地一个村子,让族长的长老们惊吓不小。 “太昊族长驾临敝村,不知道有什么吩咐?”村长直接就跪伏到地面。 “我要到苗族那边去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给我们带个路” 村长吓得汗都出来了,姜由自苗族南迁后,对苗部族诸部颇有疥蒂,尽管不曾明说,但接触过姜由的长老们却都心知肚明。太昊族长此来,不问别的,单问苗族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作答?! 我见到他们吱唔,略一思忖,大概知道一点原委。不由得苦笑:“我不是姜氏族长,不必忌讳,能不能找个人给我带下路?” 村人见我诚意拳拳,才放下心来。找来一个小伙子,个子瘦小,却极为机灵,一看就是那种不安份的的人,估计曾往苗族多次了。 “亏得族长叫我——前面再也去不得了!”那小子见面就一惊一咋的。 “怎么去不得?不是还有由族人卖盐过去么?”我一笑,让村中长老和族人都有点挂不住了。 “我不是那意思——白天是去得的,晚上却去不得。要是人多还好,像族长您这么点人,恐怕一晚不下马,也找不到个安歇处!”小伙子一边比划一边介绍“过了这个丘陵,就是大平原,可这丘陵上近来有数只大虎出没,我们都不敢再去,白天也要数十人才敢过,或者像族长这样一群人全骑马,不然白天人少了也是过不去地。” 呵呵!竟然遇到了景阳岗! “行!就依你!明天你就带我们过去!” “好嘞!”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晚上在村中住下。上次我过来巡察由族诸部时,也没有到过这么偏远的地方,这里距离大方城已经近80公里了,平时间赶路不急的情况下,这样远的路得走一天半,今天一时心急,大半天就到了,人固然乏得要死,马也累得不轻,一歇下来,才知道已经超过了平时的赶路水平。 周围十里内再无一个村子,从我一路来看到的情况判断,这已经是最南边地少数几个村子之一了,应该跟苗族的关系算比较密切的部族,正好可以跟他们打听一下苗族的情形。 “这个——这个——那个——”村长和长老们都开不了口,一直不停地送上烤肉,却答不了我地问题。最后还是那个小伙子说出了一点靠谱的东西。 “太昊族长问的是那些苗民么?——这个我还知道一点点!”这个小子适时地插了嘴,我也正等着他参加进来,以免对着一群开不了口的“领导”。 “好啊!你知道些什么?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他们的事?讲得好我给你盐!” “姜林!——有什么话就说!太昊族长等回话呢!”大长老喝斥了一声。 这个叫姜林的小伙子听到有盐,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咂咂嘴,开始向我们讲他所了解的苗族人地情况。 “去年苗族人刚过去的时候,还打了一仗呢!”姜林一开始就让我感到失望,打了一仗谁不知道! 也许看我没有什么反应,姜林补充道:“——是跟南方的蛮族打了一仗!” 蛮族!怎么会有蛮族? 这下子我的兴趣来了。 姜林更来劲了:“由族诸部刚过去的时候,以为那里是无主之地,可是后来从南方来了一批蛮人,几乎全是裸身的,长得很古怪,就和由族打了起来” 呵呵!他们眼里的蛮人,大概跟我第一眼见到的大元人相差不会太远吧! “结果呢?”我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由族人打赢了!——不然就没有现在的苗族了!”姜林的表情古怪而夸张,被大长老在头上敲了一记,因为有对太昊族长不敬地嫌疑。 “我是问的蛮族的结果” 第二百一十章 苗族建城 ] “蛮人哪里是由族的对手!”姜林兴高采烈地叫嚷道:“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被由族人从平原上赶回到南方的山地去了!” “那以后有没有再回来过?”我关注的是蛮族的下落,以及将来可能对苗族的影响,何况元方此时正在那边,也让我对此分外小心。 “有啊!不过后来这些蛮人倒和由族——不,是苗族人相处得很好,连我们带过去的盐——哎哟!——”他头上又被敲了一记,我看到了从大长老和村长眼中流露出的惊惶恐惧。 “不妨事,大方城本来就没有禁止和苗族人交易,若是他们不便过来,由族人过去也是一样!”我把这个基本的原则告诉给他们,估计很快就会从他们部族传到其他的由族各部去。 看来虽然在姜由的威压下,由族分出去了苗族,但两族的根还连在一起,这一点却是永远也难以分得清的,在我看来,这却是一件好事。文明的传播最大的阻碍便是部族间的隔绝和仇视,若是由族和苗族在不同的地方各有空间发展,又保持密切的联系,更符合我对文明发展的期待。 说不定南迁的苗族便会成就将来的湘、楚文化呢! 按我对后世的认知,由族南部应该已经进入了南阳平原,而苗族所去的方向,应该是在向长江流域进发了吧,只是距离长江不知道还有多远。 看得出来,我对苗族的宽厚态度让这里的族人大为放心,姜林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对长老们的谨小慎微甚是不以为意。 “那些蛮子也不是这南方平原的主人,只不过是历年来似乎都曾来过这里。也不甚长住,可能是由——不,苗族地一部占了他们曾经的住地,所以起了一点冲突,只不过蛮人实在远少过苗族人,所以没有打赢过。后来双方间隔开来,倒也相安无事,现在已经互有往来。虽然彼此听不懂说话,却也有些交易。——”言下之意,这交易中就包括了太昊盐的一部分,看来通过由族流通过去的盐着实不少,除了满足苗族所需,还能与蛮人交易。 “苗族与蛮人就再也没有起过冲突?”我倒希望双方能够就此罢手,可惜未能如愿。 “哪里会呢!蛮人也不是一个部落的——有的倒是吃了苦头,已经罢手了,后来再出现的蛮人却不认这个理。前后冲突了多次,所幸倒也没有死太多人,只是有些不得安生,让苗族长老们恼火。”姜林说到这里,略压低了声音,如说什么秘密:“听说由——不。苗族诸部正磋商,想统一建一座城呢?!” 建城?这是好事啊——估计正是由于谈判中苗族的长老有曾经到过石头城和太昊城地,对坚城深池的防御能力应该感触颇深,所以想要建城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问题在于他们可能并不掌握建城的方法,就算其中有少量从石头城过去的黎族人——这些人也是让姜由最为伤心的人,他实在没有想到石头城中会有人背叛他。 黎族人对建城的知识是有限的,从石头城的布局就可以看出来,跟太昊城比有明显地差距。 “元方!”我突然从地面直起身“这小子去帮苗族建城去了!” 参加了大方城的建设,加上同去的20名骑兵,元方完全有可能帮苗族人提出一个建城的完整方案来! 可是苗族人要建城。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却是去找元方? 难道这是针对我来的? “不会!”我对自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要真是这样,苗族人未免太深谋远虑了一些。 第二天,带上姜林,越过不远处的一带丘陵,没有遇到“传说中地”老虎,我们一直向南奔去,这时我已经不太顾得上顾惜马力了,大不了回来时慢一些。现在则希望越快越好,中途只是在饥饿时停下来煮过一顿午饭,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姜林被颠得吐了一次,屁股也大为不适,我却只是同情了他一下,没有中止赶路。 下午过了一条比较大的河,我知道绝不会是长江,却不知道究竟是后世的哪一条河,从河床宽度看,夏天里应该不少于三、四公里宽,开春前却不过只有里许宽度,且深不过马腹。 从由族出来到过这条大河,一直都是宽阔地平原,过了大河再往南,才远远地看到有山,但这时我们已经没法子赶路,又到了宿营的时间了。 如此连赶了五天,人困马乏,才在又越过又一个山陵带后,于中午时分抵达了一片大平原。 “就是这里了!”已经成了“变形金刚”的姜林终于鼓起最后一点精神,指着前方的平原。 我们松了一口气,吃过一顿简单的行军午餐,沿平原上依稀可辨的人迹慢慢推进,两个小时后,已经能够看到远远的苗族草屋,这种草屋地形状与由族的一模一样,所以不用认真分辨,就能看出是苗族人所为——总不成是蛮人的杰作吧。 更让我确定的是,渐渐可以看到去年收割后的黍杆还残留在地里,村子外的篱笆墙甚至有太昊的风格,看来这村子里说不定还有黎族人,只有当初从石头城出来的黎族人才知道这种篱笆墙的做法。 “太昊族长!”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族人竟然认出了我,并在路边跪了下去。 “黎族人?”我不确定地问,却给我蒙对。 “现在我是苗族人了!”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数年之内,从由族到黎族,再到苗族,变化也太快了一些。 “听说苗放要建城,是在哪个地方?”估计苗族地大长老和族长应该就在那边吧。 “喏——就在那边!”这个原来的黎族人给我们指了方向,姜林也确认了这一点。 目标已近,我们在日落之前,终于看到了一个草创的基础,一片方形的工地上,一个建城的工地已经依稀可见。 我让骑兵把太昊龙旗举起,工地上引起一片骚动。 “爸!——”数骑从工地上驰来,元方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这混账小子!”我咬牙切齿地迎了上去,眼眶却有点发湿。 第二百一十一章 和平局面 “小混蛋!” 元方正兴高采烈地纵马向前,却因为已近薄暮,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我的表情,等到听见我的暴喝在耳边响起,看到我的脸色,吓得魂飞天外,拔转马头就逃。却因为反应迟了一线,加上我也已经换了马,不到两公里就被我赶上,一伸手从马鞍上提了过来,横放在马背上。 这小子还死拉着马缰不松手,被我劈手夺过马缰,牵着他的马又跑了里许,让他在马背上颠了个七荤八素,才找了个两米多高的黍杆垛,把他扔在上面。 看着我把马拴好,提着马鞭,恶狠狠向他走来,元方吓得仓皇跳起,就要逃走,被我用鞭子一抽,系紧脚踝拉扑在黍地里。 “老爸饶命!”元方双手护住头脸,让我无从下手,只好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勉强解了点恨。 “混小子——”我一把将他提起,这小子还没有到11岁,却有近七十来斤,提起来颇有点费力。可是凑近了那张惊惶而娃气的脸,却不知道该从何教训起,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把事先想好的思想教育工作讲稿全都挡在了肚子里,“你可让老子担心死了!——唉!——” “老爸——我也很想你——”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这句话一出口,惹得我一脚踹他到地上,转过身掩盖出眶的一滴泪,提着鞭子上马去了。 往回赶了一阵。背后马蹄声响起,元方赶了上来。 “老爸——送给你!”他从马背上扔过来一件东西,我伸手接住,原来是一串狼牙链,中间竟有两颗虎牙。 “浑小子——贿赂你爸啊!”我笑骂,元方见我表情,知道一场风暴已经过去,顿时放松下来。 “哪里来的?”这东西不像是太昊的风格,倒有些鬼族的味道,估计不会是由族人的,难道是蛮人的? “是从蛮人那里得到的!”果然不出所料。 “等等——你说是从蛮人那里得到的?”我紧张地追问,“你去和蛮人打仗了?” “我哪能啊!再说他们也不让我去——”看来不是不敢,只是太昊骑兵们原则性比较强,不让他去涉险而已。 “那这个是?” “是有一个部族的蛮人和我们交易的——我带了些盐过来——”他有些踌躇地看着我。 “谁叫你来的?”前方的苗族建城工地已经在望,我得了解一下情况,才知道如何去应对苗族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苗族人。 “没有谁啊?——”元方搔搔头“那天在大方城。听到由族人悄悄说要到苗族这边来,我一时好奇想跟着来,风极他们不放心,就让一队骑兵跟我一起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拉缰倒退了几步。 “谁在教苗族人建城?”我急着问到关键。 “我——没有——是他们问的,我也没说什么,反正老爸不也喜欢教别人建城么?——我让骑兵们随便说说——” “所以苗族人就随便修修?——嗯?” “嘿嘿——嘿嘿——” “你不得了啊!——居然教起别人修城来了!大方城修完了?那可是‘你的’城!大方城都修不好。还好意思教别人修城?——哼!” 已经抵达苗族人的工地外,远远看到30骑太昊骑兵迎上来,我不好再追问。先前随元方前来的小队长翻身下马,一躬身算是行了一个礼,然后向我汇报了他们前期过来的情况,跟元方说的差不多。 “爸!——长老们来接你了!”元方眼睛好,暮色已深,我都不大辨得清人形的时候,他竟然还看得清工地上走过来的一队人是苗族的长老!不过此时苗族人也已经点上了火把,估计元方也是看清了距离火把比较近的人。 “苗族有幸!太昊族长驾临。苗族姜圻失迎了!”大长老带着一群老头子恭敬地站在路边候着。看我下了马,竟都作势欲跪,我连忙将大长老扶住,其他人还是跪了下去。 “大长老也有空吗?”元方在我后面,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轻飘飘地落下来,跑到长老们中间。跟他们不断调笑。看得出来,元方过来这些天,跟苗族的长老们混得很熟,长老们对他也颇为喜欢,状极亲热。 “太昊族长这边请!——”大长老前头带路,将我们引向苗族最大的草屋。 说实在地,这一趟行程让我着实有些为难。 路上曾经想过多种可能的局面,比如元方在苗族有不好的结果,或者将和苗族人发生激烈的冲突,又或者与蛮人进行一场小战争,但如此平和而友好的局面却是不曾出现在我的计划中。 自苗族南迁以避姜由,我对这些被迫迁族的姜姓族人其实颇为同情,但从姜由的立场出发,这些苗族人其实是不祭祖神的叛族之人。作为姜由的兄长,我跟这些苗族人之间是敌是友,一时也难说得清,所以应该以怎么样地方式去对待他们,我也颇费踌躇。 苗族人的大草屋就在距离工地不到300米远处,此时天色已经昏黑,看不真切,但隐约有一个圆锥形的外貌可以分辨得出来,走到近处,才看得出数十根长木支撑起了一个圆锥形的大草屋,底部的直径竟有10多米大小,里面有100多平米的一个圆形空间,正中是一堆直径在两米左右的大火塘,将锥形的屋顶照得一片明亮。 带着我们坐在距离火塘三、四米远处,仍然能够感受到火塘散发出的灼热,族人不断将木碳扔入火中,保持草屋中的明亮与温暖。 “苗族一直以来,承太昊族人诸多帮助,如今才第一次有机会向太昊族长面谢!”姜圻一开始就忙不迭地给我送上烤肉,并附赠好大一顶高帽子。 “这个——”我接过烤肉,不过对高帽子还是有一定免疫力的,立马奉还:“元齐一直对苗族未有所助力,长老所言,实在愧受!” “呵呵!我族若非从太昊学得制陶,并换来太昊盐,岂能有今日!”姜圻将旧账一并算上,并将通过由族换来的盐也记在我名下。不知道姜由若是有知,会作何感想。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南蛮来袭 “自我族南迁以来,累日与南蛮冲突,族人未尝安睡过一宿!如今得太昊族人指教,方会构筑城池,从此族人可以无忧,都多得太昊族所赐,此恩我苗族人绝不敢忘!”大长老一边说一边指着元方和一众骑兵:“他日苗族宗庙建成,必供太昊族长之位!” 罢了,元方这小子的一时“胡作非为”,竟然也算到了我头上,并且看来要“子债父偿”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元方看我瞪着他,有点慌了神,连忙指着身边的骑兵们:“是他、他、他,还有他们——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这番做作在草屋内引起一阵哄堂大笑,连被他点了名的几名骑兵也忍俊不禁。 大长老微微一笑:“太昊族长事务繁多,不及来苗族指教,让元方来也是一样的,呵呵——” 打住!这个话题不能再讲了!这小子居然成了主谋了! “怎么蛮人经常来搅扰么?”我好奇地问道。 “唉!——”大长老一张脸顿时变成苦瓜“岂止是经常!简直是无日不来!不是这个村里失却几头牲畜,就是那个村子里伤了几个人!初时还敢到这里来出击,后来被我们打怕了,便躲在山林里,不时出来一次,专趁我们防备不到的地方。近日来要不是元方和众太昊骑兵相助,我们的建城计划几乎也进行不下去!——” 看起来蛮人已经让苗族人吃够了苦头。长老们都是一肚子的苦水,大长老带头发了言之后,草屋内顿时成了“批斗会场”。 “消灭蛮人!——”一声嫩嫩的高呼在草屋内响起,居然引起了不少的回应。 我不由得一皱眉,想起了一些高呼口号的场面。 元方却浑然不觉,只因为草屋内响应者众,还颇有些得色。 “那些蛮人是否原来就在这里住的?他们是放牧还是种庄稼?”我对这些蛮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们在南边的山地上住,冬天才下到平原上来,我们刚来的时候是开春,他们都迁移到山上去了。等我们去年收获了一季后,蛮人才陆续有下山来与我族发生冲突,却不知道他们何以认为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平原如此广阔,本不争这一片地,只是颇有些族人战死后,我族中诸部均不愿就此放弃,才狠下心来与他们战斗。所幸至今是我们占的赢面大。蛮人不是对手,只是骚扰得烦人。” “种庄稼他们是不会的,就是放牧——”大长老左右四顾,所见的长老都在摇头“我们都没有人见过他们放牧,只是有的蛮人身上披了兽皮,不知道是猎来的还是自家的牲畜剥取的。” “噢——”我似有所悟,这些“蛮人”应该是更加原始的部落。大约还在大元当初的阶段,只是以打猎为主,并没有什么生产行为,从大元时到现在,不过十多年时间,但从生产水平上,却已经跨越数千年的水平了。不要说大元,就是与大元和后来的太昊有过交道的部族,都在太昊文明的带动下,快速度地跨越了不少历史发展阶段。只是他们浑然不觉罢了。 呵呵!现在也不过距离那些“蛮人”多了一点生产技术。几年的发展下来,就已经有“文明”和“野蛮”的意识了,这可颇为难得!实际上从他们现在的眼光回过去看,几年以前的苗族人——不,是由族人,跟这些蛮人比较起来,也好不了太多! 大元在十多年前,也就几乎是这些蛮人的样子。 我不由得感慨,文明这东西,给上一点催化剂之后,所发生的变化还真是戏剧性。 一转眼间,野蛮和文明就这样出现了分界,角色也发生了转换。 “元方得负责大方城的修建,不能够长期留在苗族这边,还请大长老见谅!”我对元方的处置在元方和太昊骑兵们的意料之中,而苗族的长老们若无其事,就当没听到或没听懂。 “不过按大长老所言,太昊骑兵对苗族建城有助益,我会让一队骑兵留下来,直到苗族的新城建好!”好人做到底,元方已经做了初一,老子也不妨做完十五,姜由要怪就把我们父子俩都怪在里面吧。 大长老听到这一句,一脸的阴转晴,笑逐颜开,苗族诸长老也眉开眼笑,不再压抑。 “此后苗族若需要盐,我太昊族可以在苗族的新城内建一盐仓,负责与苗族交换,不必再往大方城跑,建城期间,大长老可派人暂时从大方城交换。今年开春后,若需要粟种,就跟大方城那边说一声,我会让骑兵送过来!” “谢太昊族长!”大长老眼中泪下,直接就跪伏在我面前,其他长老也有样学样。 这一晚,大草屋内宾主尽欢。 “蛮人来了!——快起来!蛮人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大长老的话,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苗族人的示警就响彻了平原,很快,太昊骑兵们从帐篷和草屋中钻了出来。 “元方不许去!——回去等着!”我看到元方比我还快地窜上马背,一声断喝,他怏怏地从马背上下来,钻进了草屋。 “出发!”我带着骑兵们,往苗族人最慌乱的地方冲过去。 终于看到了苗族人口中所称的“蛮人”,不觉愣了一下:这些蛮人的确与大河上下两岸边的部族都有明显的区别,体型较小,本来我都觉得这些苗族人够矮的了,成年人也就一米四、五的样子,一米五就算高的了,可是这些蛮人竟多数只得一米三、四的样子,比苗族人还矮上半个头! 尽管在隆冬,这些蛮人身上也只稀疏地挂了一点兽皮,却似乎浑不在意。没有觉得冷,肤色黝黑,体形瘦小而精干。 但似乎这些“蛮人”对丛林更熟,在靠近丛林的地方,十多个“蛮人”惊惶地往林中飞奔,我们相距还有里许的时候,他们已经距离丛林不到五十米了,领头的蛮人扛着一只羊,后面比较强壮的蛮人也有两三个扛了羊,其他的蛮人都空着手,持矛跟在后面往林中跑去,带着骑兵追到林边,已经不见了蛮人的踪影。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元方禁足 回马到畜栏边,守畜栏的几名族人或坐或躺,在那里哼哼叽叽,都多少受了点伤。所幸并不严重,暂时都没有性命之忧,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感染,其他族人赶到时,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清点牲畜,看又少了几只。 这些蛮人不时冲出丛林,伤几个人或者抢点牲畜,已经成为苗族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却让我明白为什么苗族人那热切地想要建城。 但我更不放心让元方留在苗族人这边了,从这小子早上的反应来看,要说他没有参加过与蛮人的作战,打死我都不信。 天明以后,已经热闹非凡的工地上,没有人会再担心蛮人的袭击,毕竟这时的苗人从实力上还是占优。而在距离工地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集市。 工地附近是苗族宗族部落所在地,陶窑和其他工具制作坊也最多,因此也成为苗族诸部交易最为繁忙的地方,日积月累下来,居然产生了个天然的集市。而尤其让我吃惊的是,如元方所言,集市上出现了零星的蛮人。 这些单独或三三两两出现的蛮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威胁性,主要是老年人,走路都是弓身蹒跚而行,身上负着漂亮的兽皮,或小型动物的兽肉,手中扶杖,像是蛮人中的长老之类的人物,和早上我看到的那些“少壮派”不一样,这些人纯粹为交易而来。 “呜呜——啊——”蛮人用简单的音节与集市上的苗族人沟通,指着摊位上的物品和身上背着的东西,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与苗族人交易。看得出来,苗族人也分得很清,对这些来交易的蛮人还很宽容,没有特别的歧视或敌意的行为。 元方是个活跃分子,早早就窜到集市上,跟做生意的苗族人和蛮人都不停地打招呼。苗族人对他都很热情这我不意外,居然还有几个蛮人跟他也处得来,就让我有点吃惊了。在一个陶器摊前,一名年老的蛮人驮着几张兽皮,指着一件陶器,求助地望着元方,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元方竟然直点头,然后用兽皮和那个苗族人交换了陶器。那蛮人高兴之下,从一块兽皮里取出几块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根茎,递给元方,而元方就在那里嚼得眉开眼笑地,和蛮人们混得很开心。 难怪那些蛮人会给他狼牙链了。 不过最后让我最感到意外的是,元方竟然学会了笼络蛮人,我看到他从皮囊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麻布袋,解开缠在上面的绳子。撮了一点东西放在蛮人嘴里,那蛮人砸了砸嘴,突然高声大叫起来,让集市上的其他蛮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我知道,袋里装的一定是盐,结果元方把这袋盐交给了那个蛮人。让他如视珍宝地收藏好,然后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元方,逐步远去。 不行,元方一定不能留在这里——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和苗人、蛮人都先后成了好朋友,再想带走可就难了。 我看着不时出现在元方身边的老年蛮人,不觉有点失笑。元方的身高也大约有1米45了,而那些老年的蛮人只有1米2、3左右。在元方的娃娃脸面前,感觉就像一个后世的少年进了传说中的小人国,而那些瘦小的蛮人更给人像是“精灵”的感觉。 元方像是很适合这里的环境和氛围,而这里的环境也似乎很接受他。 “我们该离开了,元方。”散集的时候,我拍着元方的脑袋,轻轻地对他说,这世上,只有不多的几个人能以这个角度抚摸元方的头。 “爸——我喜欢这里!——”元方知道我的意思,有些恋恋不舍。 “等你长大了,等你不需要爸妈担心的时候,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到这里来!”我安慰元方。 多年以后,我为这句后悔了很久。 第二天,我带着元方和10骑战士离开了苗族,看得出,不仅是元方,连那些长老们对他也是颇为不舍。 还有20骑留在了苗族。 “你们指导苗族人建城,同时负责保护他们的牲畜和族人,不久我会派遣其他的人来替代你们!”我对那些骑兵交待。 不过这话没有完全兑现,等我派遣另一批骑兵来时,已经是这一年秋后的事情了。 看到我和元方平安回来,风极老怀大慰,梅梅也眉飞色舞,听元方讲蛮人的故事,这小子居然又拿出另一条链子送给了梅梅,让她合不拢嘴,没口子地称赞儿子孝顺。 真是个长不大的妈! “等到苗人的城建好以后,在那边建一个盐仓,派遣骑兵送盐去交易!”我跟风极交待任务,说白了,从此我们在苗人那里又置了一个“军事基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地,总比我们自己建城成本低吧。 “还有——元方既然不想留在太昊城,就让他留在大方城!不过从今天起一切得听风极的话,骑兵一律不得听元方指挥!元方不得擅离大方城,否则我会给你们好看!”元方在一旁耷下了头。 “还有你——”我转向梅梅“你是跟我回太昊,还是留下来陪你儿子?” 梅梅看了看我和元方,元方很紧张地样子,结果梅梅从座位上跳起来,站到儿子身后——她还是选择了支持儿子。 “耶!——”母子俩高兴地击了一记掌。 我摇摇头,叹息着“教不严,母之过”无奈地决定一个人离开大方城。不过最后随我上路的还有10骑太昊骑兵。 2月下旬,已经在准备春耕事务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太昊城。 “什么?姜由和鬼族开战了?”从斟戈氏那边过来回报情况的战士们带来了一个让我吃惊的消息。按道理应该是斟戈氏和鬼族人的战斗来得更自然些,谁知道姜由会率先动手! 不仅已经爆发了战斗,而且意图已经很明显——姜由的战士已经进入了盐湖区,与鬼族人直接面对面交上了手。而斟戈氏外面的鬼族人早已经逃回了鬼族的聚居区。现在,所有的鬼族人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强大对手,更大规模的战斗已经在所难免。 “姜由请族长率全体太昊骑兵参与作战,以后与太昊平分盐湖!”骑兵带来姜由的口信。 我去是不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昊标准 “姜由跟鬼族的战况如何?”我很好奇,以姜由的牛骑兵的实力,遇到实力也不弱的鬼族骑兵,应该有得一拼,谁会占上风呢? “这个——据说姜由族长并不顺利,起码折损了两三千头牛,还有上百名战士,但鬼族人损失很小,不过近百匹马,还有数十名战士,但姜由族长步步进逼,一直让鬼族人退回到了盐湖东边,现在姜氏战士们在盐湖西边驻营。” 这个有点不妙! 以姜氏的机动能力,跟鬼族打运动战,则追击不成,只能被动挨打。若扎营对峙,不主动进逼,则会被鬼族不断骚扰,恐怕不得安身! 骑马的部族怎么说也要占便宜些。 “姜由族长只是要求我太昊骑兵参加战斗么?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我问带信的骑兵。 “这个——姜由族长好像说,让您去确定对鬼族一战的打法,他拿不定主意——” 打法? 这是个问题! 从姜由步步进逼来看,打阵地战是不在选项内的——鬼族的步步后退说明,只要不伤到鬼族的根本,只是逼退鬼族骑兵,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像目前这样,姜由只能抱头苦忍鬼族骑兵的袭扰,却无法与鬼族人决战。 牛的速度总归比不上马! 所以我的判断是——姜由吃了败仗!只是由于步步进逼,败得好看一点而已。等姜由一粒盐也带不走,或抱着几块盐仓皇逃走时,就是鬼族人反败为胜的时候! 所以他迫切地希望太昊骑兵参加战斗!以先进的骑兵对付落后的骑兵,才有胜算! 不过我看了看太昊城外训练的骑兵。知道时间还不够,此时贸然参加战斗,只能将战局搞坏。 不打无把握之仗! 后世地伟人们一定是有道理的,我不能轻易带着这些半生不熟的“骑兵”上阵! “带我的命令去,让木驼带原来的老骑兵们先支援姜由,斟戈氏那边的太昊骑兵也去支援,太昊城这边先去100骑,其他的等新骑兵训练好了再去。告诉姜由——我没有到之前,让他先忍着!太昊骑兵会给他缓解一下压力,决战还得等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木驼听到消息,如风般就赶到了姜氏的军营,只留了少量骑兵负责训练他那边地100名新骑兵。 我却要等一段时间,骑兵训练期间,另有两件大事要等我完成。 一是算盘的制作。 梓桦在宗庙的精算司里当负责人,也是计算能力最强的一个。已经由她在教太昊学校的教师和精算司里的同事们用乘法计算了,但太昊账目的快速增长还是让她头痛不已,毕竟还不到13岁的孩子,精力相当有限,有时我在家看她算着算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行,我得支持一下她的工作。现在地太昊宗庙内,她也算是一根顶粱柱了,小小年纪就倒下了可不行! 怎么办?我想到了算盘。对于后世的财会人员来说,这可是运用了数千年的利器啊。直到全面进入会计电算化阶段,也还有相当一部分“老会计”不能够完全抛开算盘! 由于对木材深加工能力的有限,所以第一把算盘我很自然地想到了用青铜铸算子,但其他的部分对于木工而言就显得很轻松了,有了弓弦钻孔法,在木条上钻点孔是简单的事情,细木棍也很好加工。 可是最后当用铜钱作地算子算盘出现时。我却为教会梓桦使用伤透了脑筋——她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中间的横梁下方四颗子,还没有上方的一颗子多! 痛苦万分地解释了两天之后,我想起,这其实已经有了“代数”的概念——罢了,还是接受事实:梓桦其实也是一个原始人,只不过作为我女儿,比其他原始人学得多一点罢了! 最后我地解决办法是,在横梁下方的四个子上,每个子铸一个小圆圈纹样。而在横粱上方的那个子,就铸得特别大,上面铸五个小圆纹! 这下子总算让梓桦接受了算盘的进位方法。 整个三月份,我就在教梓桦使用算盘,同时协助她处理太昊的账务,在她看来难得不得了的计算量,我几天之内就摆平了,让梓桦佩服不已。 开玩笑,老爸在后世好歹是学工科的么! 在月底,当太昊七年地春耕已经如火如荼,梓桦总算能用算盘进行简单的帐目处理了,在我看来,这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成绩,虽然这个月我才是太昊实际上的会计! 骑兵也训练得有了一个基本的模样,姜由那边开始有点着急地催我出兵了。 可还有一件大事也得赶快做:制订度量衡! 参照后世的“国标”制订方法,我根据后世的“米”和“斤”的大致量,制作了一个“标准太昊米”长度,整体是用一个青铜铸的v形槽,里面有两道刻度,相距大约一米,这个东西供在宗庙的专门地偏殿内,放在一边的还有一个“标准太昊斤”——一块比较硬的青铜。 土鲁在我的指点下,学会了如何利用“标准米”制作“太昊铜尺”,并仿制了多把,每一把太昊铜尺的长度都是一米多长,上面有细分成100份的刻度,分别规定了“太昊分”和“太昊厘”的长度。 另一方面,我也要求土鲁将太昊城所有的秤都收起来,按“标准斤”的重量重新为这些秤纠正刻度,或干脆重新做。 在我的指示下,土鲁甚至推出了“太昊标准秤”,为太昊族人和各器作坊广泛接受。 随后,为配合太昊标准尺的使用,我还根据几何原理,铸了些三角板(30度、45度等),并在匠作区内教匠人们学习用这些工具绘设计图。 当比较精细的设计图出现在太昊匠人眼前时,匠作区铜匠坊里的师傅们全都瞪大眼,流出了口水——老天,有这么精细的东西! 呵呵!等下次我回来给他们画一幅标准的轴测图,恐怕他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我没有足够的时间了,把一些简单的应用教给匠人们,我得赶快到北方去。 姜由已经闷得不行了,我得在他失控前赶过去。 同时我也不能错过大河春汛前的最好过河时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比铜坚 “太昊的事务就由风余负责,大家还有什么要说明的吗?”我环顾议事殿内的近70名长老,通过了两天来对诸部大小事务的重要部分统一磋商,已经将春耕、兵役法、薪资发放、税收、教育法、新年的匠作区制造业发展等重大事项作了一个比较全面的布置。 内务不安定,如何能放心在外征战! 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会议上,我出现的必要性正在逐步降低,各部都已经在磋商中产生了大量的制度和方法,所需要的不过是得到我的首肯而已。这一点风余完全可以代表我做到,但风余却总有些依赖我,希望太昊所有重要的事项都在我的指导下决定,方能保证不会出现大的差错。 “唔——还有一个事情”刑部的长老任圭站起来,向我躬了躬身,提出了另一个新鲜的问题“按我任族旧俗,族长应该可以有两位妻子,且在与他族交换配偶时,由族长先选,但只能选一次,如果以后其中一个妻子死掉或换掉,就得和其他族人一样,由前来交换的女子自己选择。但如今太昊城内,诸族间青年都可自行配合,不再有交易之说,日前我族中长老认为,任族族长还缺一妻,不知道应该通过什么方式解决,请族长定夺。” 这个也有点麻烦,按说目前太昊城内的婚姻状况还是比较符合我的期望,毕竟长年在一起的族人不容易产生太多新鲜感,绝大多数婚配都在跨部族的情况下完成。 但原来我就知道,原始部族中族长拥有择偶优先权,有两个妻子并不是太特殊的权力。少数的族人家里也有两名妻子,只是一妻二夫的情况少一些,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例。 但政由我出的时候,只是颁布了“不得近亲婚配”的政令,却没有对其他的方面进行约束,如今进入了“立法”时期。看来是制订一部《婚姻法》的时候了。 我向礼部和刑部的长老们提出了婚姻法的几条大框架,要求他们参考,在此基础上制订太昊的首部《婚姻法》。 首先还是提倡一夫一妻,但不反对一夫两妻或一妻两夫,却以此为上限,不得出现一夫三妻或一妻三夫的情况。 二是设立婚姻的确认程序,我把这命名为“结婚”。凡达到婚龄(在太昊城,这个最低年龄是岁,以前可是14、15岁就结婚)的太昊青年,经礼部审核,里长证明,即可在礼部申请结婚。结婚需要经过申请登记、铸结婚证、举行婚礼等三个步骤,其中第二个步骤要特殊一点——因为还没有照像术,也不能制作其他证书,所以只能由匠作区的主管土鲁给他们铸“青铜证书”:即在两块青铜上铸上双方的名字。夫妻两人各一块,后来得到这个东西的族人多半选择了佩在身上。这股风潮如此盛行,以至于好多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都要求重新铸一块“结婚证书”。 当然,可想而知,婚礼是要在宗庙主殿进行的——这一点我采用了后世教堂的职能。风尘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很快掌握了一名“太昊神父”的基本职业能力,对我提供的繁琐婚礼程序了如指掌。甚至不用带上小册子也能应付自如。主殿在近半年的时间内一天得举行好几场婚礼,有时遇到礼部有事,晚上也在补办婚礼。 三是婚姻的注销。结婚要在礼部备案,礼部要通过查验户籍予以审核,但离婚也得通过礼部,从已经登记的结婚档案上注明变更情况,同时为了避免轻率地离婚,我还是要求双方必须提前一个月申请。这一个月内由本族长老劝和,但不得强制。一个月以后仍坚持要离的。得在太昊宗庙付一笔“离婚费”,由工部负责收回“结婚证书”,予以融化,从而彻底地取消这次婚姻。 太昊目前的体制下,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私人财产,所以财产分割的问题留待下一步再完善,而子女和老人的供养也基本上不用双方操心,反正都有部族在公共财产里支出,所以这方面暂时还不用通过立法得到过多地确认。 婚姻法的基本框架还是得到绝大多数族人的支持,但任族的族长对于新法却有一些想法,按新法,一律不允许强制婚姻的存在,所以不会有人专门为他解决小老婆的问题,只是给了他另娶一位的自由,但得由他去泡小妹妹了,长老们帮不上忙。 作为婚姻法的补充,也为了太昊的发展,我提出对多生孩子的家庭应该予以一定的补助,长老们一致通过,按每多生一个孩子,在太昊学校毕业之前,每个月发10枚铜币给予补贴,这一方案在族人中掀起了新的风波。据说看完了颁布的新法,立即就有拖着老婆回家的急性子。 婚姻法的事情告一段落,也就是在数天内搭起一个框架,在后面的实施情况出来之前,我就已经离开太昊了。 600名骑兵是我所率领过的最大的军事力量,看着在身边经过的长长的队伍,我都有点热血沸腾,尽管以前曾经带过上千人的队伍,但那毕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指挥的,只是通过我来协调而已,但眼下这支骑兵队伍,却能让我如臂使指,自由使用,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也是历史上的第一支装备完善的达到600人规模的骑马部队。每名骑兵都配了全副马具、护甲,一支长矛、一张弓、四根弦、30支箭、一个帐篷、一把小锹、50斤以上的干粮。600余骑分为五个连,还有专门的三个炊事班,一个工具维修班,以及数名军医。 眼下这样一支装备空前的队伍就在我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北方开进,一路还不断地开展拉练,训练小组对抗,分进合击,远距离行军等课目,让这支经过了近三个月强化训练的“嫩骑兵”队伍的战斗力再次得到了提高。 到了大河边一看——我们还是来迟了,春汛已经到来,直接涉水过河已经不可能。 无奈,只能取道函谷关,经过姜氏的势力范围,再北向过姜水——实际上在后世应该叫渭水——最后到达斟戈城。 木驼和姜由在4月27日到达斟戈城,我们终于召开了第一次大规模针对鬼族作战的军事会议。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计出长远 姜由和木驼进门的表情几乎是标准的“哼哈二将”。 木驼是满面红光,看得出来这一阵打得比较舒心,估计他的骑兵在与鬼族的对抗中占得不少便宜。姜由则是满脸晦气,不时拿眼睛斜睨木驼一阵,对他的心花怒放颇为不满。 “哈哈!族长一到,鬼族人跑不了吧!”木驼挪着椅子靠近我,“新训的骑兵可不少,族长——我能带多少啊?” 木芒站在我背后咳了一声,木驼从椅子上直接就飞起一脚踢过去:“你小子也来跟我抢?!” 我抢先踹了木驼一脚,才让他安静下来。 “姜氏族长怎么不说话呢?”反正人也没到齐,先调侃一下姜由。 “兄长莫说了——”姜由一张苦瓜脸“俺的牛折了不少,还有上百的族人已经不在了——这些该杀千刀的鬼族人!” “那姜氏怎么跟鬼族对上的呢?”我故意揭姜由的痛处。 “这个——”姜由老脸有点发红,转眼看到捂嘴发笑的斟戈原,伸手一指:“俺能眼看着鬼族人欺侮斟戈原兄弟?!不能!” “呵呵!明明是闻到盐腥味了,还不认!——”我笑起来,这小子带的族人遇到了从斟戈氏返回去的有狐族长老,听到了有关盐湖的消息,忍不住跑到斟戈城来打探消息,待得知盐湖的消息,眼都绿了,从斟戈原手里抢了一匹快马,立即就召集族中战士杀奔斟戈城下。 鬼族余部尽管已经换回俘虏。却过半带点小伤,加上失去的良马,已经无力再战,见到姜氏来势汹汹。早就作好了逃跑的准备,最后除了部分牲畜和物资,基本上都逃回了盐湖,与其他诸部汇合。 估计是这个逃走的部族带过去的消息,等姜由在三天后追击到南边河谷时,鬼族人已经严阵以待,近千鬼族骑兵显然是盐湖边诸部的联军主力,与姜氏的近千战士和七千多头牛相遇。狂奔的牛群将鬼族杂乱的骑兵队伍吓得夺路而逃。却不知道姜由这边其实外强中干。等鬼族人发现姜由其实追不上他们,才放下心来,开始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和姜由对耗。 这下子姜由倒了大霉——看上去很风光,一路高歌猛进。却不断折损牲畜和人手,而且抓不到鬼族人的一根毛。 等盐湖已经在眼前,姜由已经不能再接受继续损失战斗力,横下心来驻营,与鬼族人对峙。 已经掌握姜由战法和实力的鬼族人却不再对姜由客气,等姜由扎营未稳,已经展开了“敌驻我扰”的战术战法,不断有小队的骑兵突击,姜由今天折点牛,明天折个人,却如狮子搏苍蝇。抓不到实处,又不敢贸然进军,愤懑欲狂! 不得已,只好一边苦守,一边派遣人向斟戈氏和我求援。说的却都是一样的话:“打下盐湖,诸族共享”! 斟戈氏看在姜由为他们驱走了面前的敌人。把训练未熟的骑兵都带到了盐湖边,却只能让鬼族人有所忌惮,却无力出击,最多只是在姜由的驻地旁巡逻。 直到3月份太昊的骑兵赶到,木驼又是全力以赴,除了少量的新兵未带,老骑兵全部都到了盐湖边。有了这两处援兵,联军的骑兵总量达到了近400骑,才总算与鬼族人互有攻守,不再只是抱头苦忍,但打仗却成了骑兵的专利,姜由偶尔能够参加一下战斗,但族人却只能空耗粮食,无力战斗。 而最近形势并不乐观,鬼族那边似乎也有增兵的迹象,原来不和的鬼族诸部已经合兵一处,消除了同族间的纷争,并将老弱妇孺都移到河谷深处,只留下机动能力最强的骑兵与姜氏这边的联军周旋。 对阵双方里面实力最强的是木驼,率200多骑兵担当了对鬼族骑兵的主要作战任务,看到过我对骑兵的使用方法,木驼已经能够熟练地带骑兵分小队行动或集中突击,总能有所斩获,让鬼族骑兵畏之如虎,每次出击都带回不少战利品,让姜由眼中冒火,后来腆颜参加了几次木驼地率队出击,过了一把打胜仗的瘾,才稍解不平。 但相对于鬼族不断增长的骑兵主力,木驼也小心谨慎,并不特别贪打,总是见好就收,以保卫姜由的基地为要务。这一点也让姜由比较满意。 终于等到了我率太昊主力到达斟戈城,姜由和木驼都第一时间赶到,就等我下令,对鬼族发出最后一击。 但众人以为都到齐以后,我却让大家再等一天。 “族长,什么时候出击?”木驼以为这就到了可以一战而定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跑到议事殿来,就要我下令。 “再等等!”我笑笑,还差一位主角呢。 到4月28日下午,一小队太昊骑兵带着公孙干和几名有狐族战士、长老到了斟戈城宗庙。 “现在可以开会了!”我让斟戈原通知所有人,在宗庙议事殿集中。 “鬼族战斗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机动性,数千族人轻易就可来去如风,如姜由族长所知,我们可以暂时击退,却难得根除,眼下鬼族又增新兵,据木驼所报,一定有新的部族从北方赶过来,我欲图人,人亦图我,万不可轻敌。” “以我大河上下诸族之力,在此一战,胜非难事,或者可以将盐湖控制在手中,但若我所料不错,诸族将从此多事,鬼族在北方有强大的势力,绝非一战决胜即可以无忧!” “因此,我方诸族必须统一力量,长远打算,一方面尽力从鬼族人手中夺得更多的战马,加强诸族的机动力量,以强大的骑兵对付量大的骑兵。另一方面须筑坚城深垒,让鬼族人难以乘我之隙。第三则是主动出击,有打到鬼族地盘上的准备。” “以上诸项,不是一日间可以成就,所以此战只是一个开端,既需要完胜,还需要为长远计,作好与鬼族交往的准备,有狐族须为我诸族了解鬼族情况,知己知彼,方能长保平安。” “盐湖要地,必须掌握在我诸族手中,鬼族必不会善罢甘休,我方诸族也不可因盐湖之利而自相杀戮,为敌所乘!” “如今大战将临,胜非难事,却须将盐湖如何处理先行商量妥当,否则鬼族方退,我方已经内乱频起,则胜又何益?” “趁我方诸族均在,请长老和族长们提出方略,胜后如何安享盐湖之利,而不至因利致害,反伤我方诸族兄弟之情!” 宗庙内一时间寂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先礼后兵 “我没有意见,族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木驼不是以太昊族人的身份来说这个话的,按我的理解,他应该是站在大夏城主的角度来看问题,否则连说这个废话的资格都没有,就算这样,我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问的是太昊外其他部族的长老和族长们。 公孙干最后到达这里,尽管从族人规模上看,公孙氏算得上一个大族,但盐湖的事情却只是以斟戈氏、有狐族参加最早,不一定能代表公孙氏就有多大的发言权。不过毕竟有狐族和斟戈氏都是公孙氏的分支,有公孙干在场,这两个部族应该就会尊重他的发言,而且公孙氏的大长老也和有狐族长老一起来了。 对于战斗最为积极的姜由却成了眼下最不好发言的一个——他是从公孙氏那里得到的盐湖消息,又不得不依赖太昊族战胜鬼族人,目前应该只想为族人争一杯羹就好,再也没有去想争抢盐湖的分配权。 但好说也好,不好说也罢,毕竟不能放弃,木驼的话虽然不太合我的味口,却无疑是公孙氏和姜氏的指路明灯。 “公孙氏诸族均以太昊族长为尊,无论族长如何分配,我公孙氏都不会反对!”公孙干与有狐族、斟戈氏诸长老咬了一阵耳朵,坚决地作出表态,将球踢回给我。 “大哥说了就好!俺什么都听您的!嘿嘿”姜由在一边捡个便宜,连商量都没有找人商量,不过以他的管理风格,估计在姜氏内也还真不需要找谁商量。 赢伯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按少昊长老们的说法,他在病重中和长老们已经基本商定,以后少昊将归祭太昊族,重为一体。所以我应该可以代表少昊族了吧。 这样一来。大河上下的诸族,太昊、公孙、姜氏就可以全面参与对盐湖的分配了,如果方案得当,希望在以后的很多年内,都不需要再因为重新分配利益而导致诸族间的纷争。 问题是鬼族才是外来者,同时也是盐湖地发现者,他们在盐湖地利用中应该处于什么地位? 按目前的态势。要跟鬼族和平协商是有很大难度的,但并非没有可能,罢了,姑且一试吧! 既然诸族都将分配权交给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相信在诸族中,我的分配方案也是最不容易被推翻的。将来哪一个部族想要争取更我的权力。恐怕都得先问过太昊族是不是答应罢。 “盐湖为鬼族所发现,按道理应该分配给鬼族人一份。”话一出口。殿中响起一片嗡嗡声。姜由直接低下头,不敢面对我,估计脸色不会太好看。 “不过通过前面的战斗,鬼族与我方诸族都已经结下血仇,此事必不能轻易作罢!为尽量减少族人损伤。我方还是要派遣人去跟鬼族和谈,如果他们肯退出盐湖地区。我们可以放过他们地族人,分给他们一部分湖盐;若他们不知道进退,那我们就合三族之力,将他们赶出盐湖,由太昊、公孙、姜氏三分盐湖!” “好!”姜由率先响应,似乎已经看到要开始打仗了,对和谈的前景他是不很看好的。 公孙氏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在他们看来,太昊的人最多,就算多分一点也是很合理的。不过由于我有海盐支持,湖盐不过用来跟姜氏和公孙氏保持贸易之用就好了,实在不必争得太多,加上我放弃了这个特权,以后更容易在可能发生的冲突中站稳立场,作到不偏不绮。 “既然如此,请姜由族长将有狐族长老带到营地中,与前面抓到俘虏交流,再行决定怎么派遣代表去谈判,10天之内一定要派遣人过去谈!” “是!”姜由乖乖领命,能得到盐湖地三分之一,他已经很满意了。 “公孙族长就在斟戈城集结公孙各部地战士,10日内赶到姜由营中,准备进入盐湖的战斗!” “是!”公孙干躬身作答,我从他那里得知,已经有更多地有狐族战士和有熊城战士正赶往这里,力求一战而定。 “木驼和木芒带太昊骑兵,明天一早赶往姜由营中,作好保护营地工作和进攻准备!” “是!”这一声两人答得特别响亮。 “那族长您呢?”木驼低声嘀咕了一下。 “我明天和你们同行。” 天明后,太昊600余骑集合完毕,我还在庙内与公孙干商量建设有狐城的事情,木驼赶到宗庙来催我起行。 “族长!骑兵集合好了,就等您出发!” 与斟戈宗庙内诸人告别,我跟木驼一起出了斟戈城,来到骑兵集合处,600余骑排成5个连级方阵在那里肃然静候。 所有的战士都戴上了藤和牛皮混制的盔甲,手持长矛,肩挎短弓,队伍不大,却透着军威和杀气,显然这支部队的训练是卓有成效地。但我从里面看出来一点差别,新骑兵们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显得紧张而兴奋,老骑兵所在地那一连,却显得有些漠然和随意。 这些人才是战场上最为凶悍的骑兵,血腥的战场对他们来说已经视若无睹,心理素质极佳。 “举旗!”木芒高呼,每一连的旗手都擎起一面墨龙旗,最前面的旗手举起的那一面足有四平米大小,是所有旗中最大的。木驼对这个仪式不以为然,在一边撇了撇嘴。 “出发!”木芒发令后,木驼作为识途老马,率先冲了出去。 木芒看了我一眼,我挥手示意,和大队一起跟在木驼后面,向盐湖进发。 木驼虽然赶路心切,却仍只是出发时跑在前面,过了关天,还是跑到我边上来,陪我一起行进。所有的战士都控制战马,以两骑为一横排前进,前后队伍不乱,看得出,木驼对这支队伍也颇为嘉许。 木芒按我的要求,让木驼指了方向,派遣六组共18名侦骑先行探路,大队跟在后面。 这也是我所见过的军容最为整肃的一次行军,从太昊城出来到现在,为了赶路,我一直不是很强调路上的队列,这一次距离不远,木芒特意作了要求,也不无让木驼看一看他的训练成果的意思。 带着这样一支骑兵队伍,再回想起鬼族乱成一团的队伍,我对取胜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两天后,我们到了姜由的大营。 第二百十七章 斩使以答 看得出来,被打痛了的姜由已经下了大功夫作营地的防御工作,围绕营地,一圈高两米左右的木栅已经把营地密实地保护了起来,营门处则重兵把守,只是牛群每天得到营地外去放牧,这就得让太昊骑兵们担负起保卫的任务了。 “鬼族人怎么说?”在大帐坐下,我迫不及待想从有狐族长老那里得到一点消息,他比我早一天到这里,已经和鬼族的俘虏打了一夜的交道,今天也没有休息好,眼下正倦得要命,只是听说我到了,不得不强撑起精神,来跟我汇报。 “这些鬼族俘虏已经在姜氏营中呆了近一个月,只知道一些旧消息,据他们说,鬼族先后共有六个部族到了盐湖边,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部族会过来。但似乎鬼族也分很多分支,彼此间并不和睦,所以在我方诸族到来之前,鬼族间也征伐不休。至于新增的兵来自哪个部族,连他们也说不上来。” “那现在鬼族六部都到了哪里,他们能知道吗?”我关心的是鬼族人基地,既然盐湖边上已经没有鬼族营地,那近3000人的营地会到哪里去了呢? 光打退鬼族人并不能解决问题,一定要打到鬼族的后方去,才能将鬼族人彻底征服。 “据鬼族俘虏说,他们的族人已经不再内争,现在已经全部团结起来,将诸族的营地一起迁到了东北方向的河谷深处,眼下河谷内只有战士,没有其他族人出没。” “那里有多远?” “鬼族战士不肯说!” 罢了,有这些消息也差不多了,只是这个营地一定得找到才行。 “木鸵,立即派遣侦骑,向东北方向去寻找这个基地。一定要知道他们的族人到了哪里!” “这个——”木驼面有难色。 “怎么?有困难么?”我看木驼不是那么轻易放弃战斗机会的人。 “族长——您不知道,我们每次出去,都是上百骑的规模,鬼族人就在我们的营地前面不远就有,根本不用派遣侦骑,只要前进一小时,就肯定能碰上鬼族人!只是这些鬼族人从来不大规模集结,每次见到都是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基本上见不到上百人的情况。所以我们也不敢侦骑出去,10个人以下地侦骑见到鬼族人。基本上不容易全身而退。” “这样啊——”我在帐篷内开始有点伤脑筋了。 这些鬼族人以百人不到的小规模围绕姜由的营地打转,伺机就扑上来咬一口,然后远扬。既然不集中,就很难谈得上跟他们的主力作战,唯一的办法就是近逼他们的营地,老弱妇孺总不能不管吧!只要打到他们的家门口,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玩游击战! “这样。在鬼族俘虏中找几个机灵一点的,我有用!”我跟有狐族的长老交待。 很快,几个俘虏被带到了我的帐篷内,姜由听说我要跟鬼族人谈判,也很好奇地来看我怎么做。 “你跟他们说,我要一名代表去跟鬼族地长老或者族长谈判,问谁愿意去!”我指着这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让有狐族长老给我当翻译。从上次与鬼族交易的情况看,他们的领导机构跟我们原来的相差无几,都是“长老领导下的族长负责制”,只是好像他们的族长代表了某种神灵,比长老们更多一层权威。 等这句问话刚翻译过去。几名俘虏几乎没有内部打起来,可能是因为手脚被捆住了。不方便动手,所以只是在那里撞来撞去,不停吵闹。 “吵什么!”我一声断喝,虽然他们未见得听懂了,却被我的音量所慑。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怎么说?”我问有狐族长老。 “他们都想当这个谈判代表!”长老微笑答道。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我要不了那么多的代表。 “你们哪几个是同一族的?”我问那几位俘虏。有狐族长老忙翻译过去,结果在带过来的六名俘虏中,竟然只有两名是同一部族的,我让人把其他俘虏都带回去,保留下了同一部族这两个。 “你!——”我指着一名看起来更机灵的俘虏“作我们的代表,告诉鬼族的族长们:如果你们愿意从盐湖退走,不再与我们作战,我们可以每个月分一部分盐给你们!否则,我们就会打败你们地战士,抓走你们的族人,让你们永远不能离开这片草原!” 很少作这样的恶人,戏演起来很累,不过看来两名鬼族人是被我的表情和语气吓坏了,在那里目瞪口呆,直到听完翻译,一名没有取得当谈判代表资格的俘虏竟哭了起来。 另一名幸运儿一边听长老地翻释一边直点头,看得出来,只要能放他回去,就算要他立刻把身边的族人生吞了,他也愿意得很。 聪明人总是比较怕死。 “两天以后,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没有带回你们族长地答复,我会杀光你们被俘虏的族人!”我恶狠狠地威胁那位“代表”,旁边的“族人”听完翻译,直接吓晕了。 这些原始人还真没有后世游牧部族的强悍劲! 结果证明,我的这番做作完全是白费劲。 两天以后,“谈判代表”回到了我们地营地,不过只有头部回来了,身体的其他部分不知道在哪里——守门地战士大声示警,却只看到鬼族人扔了一个圆东西在营门外就策马狂奔,等这东西送到我帐篷一看:就是那名谈判“代表”! 鬼族人用这种“大义灭亲”的方式向我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盐湖天经地义就是他们的,我们才是“外来者”。 不过我却知当,这盐湖正处在日后大河诸族文明发展的核心地带,要说让鬼族人长期占有,那大河两岸诸族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仅有太昊有了一支略像样一点的骑兵队伍,鬼族人则合族都骑在马背上。 后世的农耕文明在很多代里都无力对抗游牧部落,跟农业社会的机动能力差有很大的关系。 我急需要这一战的胜利,为大河诸族争得一次机会,让他们也能获得大批马匹,将来可以有一支不弱于游牧部族的骑兵队伍。 只有强大的机动力量,才能加速大河诸族的交流,让目前独立的城邦能够快速地连成一体,为将来的国家奠定基础。 既然鬼族人也不想谈判,那就让我们来痛快一战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有十来天,估计公孙氏的战士应该会赶到了,斟戈原带的部队要跟公孙干一起来,眼下盐湖边的主力是太昊和姜氏的部队。 这一战关系到太昊、姜氏、公孙三族今后多年的发展,甚至说得再远一点,我要让三族的负责人都亲眼看到强大骑兵的威力,为大河诸族今后多年里持续重视骑兵发展打下基础。 所以我不急于进兵。 中原地区的第一次大规模合兵战斗,不能轻率从事。 木芒接到我的一个单独任务——带上为数不多的参加过宗庙卫队训练的战士,从山路上潜往鬼族所营地,打探敌人虚实。当初训练宗庙的卫队,实战能力是我考虑的重点,没有敌人的情况下,以深山的猛兽作为对手进行训练,让战士们以小队形式山上的生存能力大大加强。 既然对面的草原上都是鬼族的游骑,那我就避开草原,盐湖反正也临近大山,我就从山上过去看看。平原上可以纵横驰骋的骑兵,对于我从山上派遣过去的“特种兵”,应该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吧。记得上一次也是我和木驼他们从山上第一次潜到盐湖边上的。但这一次我的“特种兵”需要行进的路线要远得多,他们得越过盐湖,绕过鬼族人的骑兵,摸到敌人的大后方去。 公孙氏的大部队赶到之前,我得完成对敌情的彻底调查,“从战术上重视敌人”是后世明哲的经典理论,不可忽视。 木芒对此项任务颇为兴奋,带惯了骑兵的他对山地作战并不是拿手的,但当初派遣骑兵配合我对宗庙卫队的训练,让他对山地作战有了一个的认识,所以让少量的骑兵参加了类似的训练,他本人也参加了多次,有一些心得。 薄暮时。一个五人“特种侦察兵”小队集合完毕,木芒请我去对他们再作一次任务说明——这个环节很重要,主要的任务实际上木芒很清楚,我却是想检查他们地作战准备情况。 四名精壮的骑兵已经换好了潜行装备,藤甲和牛皮甲都弃而不用,穿上了贴身而柔软的兽皮。丛林间远看上去的话,一般会误认为是野兽。平时马背上冲锋的长矛也不能带,但背的弓比平时马背上用地要长一些,箭杆长,而且全部采用的是青铜箭镞,每名战士带了一柄长度只两米左右的短矛。便于丛林中的行动,有两名战士还带上了网——按以前训练的经验,山上遇到猛兽时,用网布下的临时工事对于与猛兽对抗是很有用地。 每名战士都带了一个麻布袋,里面是五天的干粮,按我的要求。不足的话,就靠狩猎补充,但希望不用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山上生火会暴露目标。 “本作品16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多快章节,请访问16k!三天!”我对所有五名战士(包括木芒)说“你们出发以后。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目标,弄清他们哪里,怎么过去,有多少人,有多少马,有几个部族——而且三天以后的晚上,如果你们还没有找到敌人的基地。就必须全部开始返回,7天内我要看到你们每一个人都站我面前!” “是!”木芒代所有人作答,然后由一队上百人地骑兵带着这个小队消失暮色中,迅速往南边的坡地奔去,等他们返回时,那五名战士已经不马背上。 “你可以开始准备战斗了!十天之内,我们就进军。第二天一大早,我对焦燥不安的姜由说。 这小子嘴一咧,一言不发,风一般卷出帐篷。不一会儿,姜氏的战士营中爆发出欢呼,姜氏郁闷了月余地战士们带上牛群,分数队开出了营门,踏碎草叶上的晨霜,开始让牛群和战士们舒展筋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作准备。 太昊的骑兵也和牛骑兵们一起,搞起了分组演练,强大骑兵的威慑下,远远可见的鬼族游骑不再靠近,都是一现即逝。 木驼对这种没有实战效果的演练不是很满意,中午时分,等骑兵们用过“早”餐,木驼和几个骑兵连长商量了一下,带了一个骑兵连队出发,距离盐湖20公里地范围内扫荡了半天,将所有靠近的鬼族游骑全部惊跑,只是前些天的战斗中,他带的骑兵已经给对方的骑兵造成了很大伤害,所以看到藤甲骑兵,鬼族游骑逃得飞快,居然白跑了半天,一根毛也没有打到。 但这样的行动毕竟让骑兵们看到了敌人的影子,回到营地以后,都兴奋不已。老骑兵听到战报,晒笑而已,兵们虽然营中也见过鬼族俘虏,山上和野兽厮杀过,却是从未经过战阵,听到白天出击的伙伴讲述经过,都羡慕得眼睛绿油油的。 第二天,木驼带上另两个连队再次出击。 5月7日,五名“特种侦察兵”回来了,不过他们带回来的却不只是消息,居然抓了一个“舌头”回来。 这一点也怪我疏忽,忘了给他们配一名能懂得鬼族语言地有狐族战士。 木芒他们潜行到敌人基地以后,才发现无法完成我的任务,敌人的数量和马匹数量都是显而易见的,但鬼族的部落构成和增骑兵的来源却无法得知。 还好木芒有些急智,想到了“抓舌头”这个办法,将其中一个小族的长老给带了一名回来。 现这个倒霉鬼就他们脚下的绳网里,精神委顿。 “族长,其实鬼族人的营地也不远,从这里出发,走山路两天可到,骑兵多是大半天的路程,我们数了一下,大约有上千个帐篷,不知道从哪里还有的部族赶到,这两日我们回来时,还可以看到途中有到的骑兵,却都没有带族人,全是战士。”木芒把得到的情况简单整理了一下。 “你们辛苦了!”我拍拍木芒的肩膀“快去休息,你们已经立下大功,近两日就要大战了,到时还得再让你们上战场。” 几名“特种兵”下去以后,我让人把有狐族长老叫过来,跟我一起“接待”一位“上网”的客人。 姜由一时好奇,也跟了过来。 “什么?隗王?”听到有狐族长老翻译过来的第一句话,我吓了一跳。 第二百二十章 隗王威名 “是”有狐族长老答道“这位乃是翟族的长老,隗牙” 我看了看惊魂初定的隗牙长老,看不出一点身居高位的感觉,偏偏他带给我们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连他们族中知晓的人也不多。 “他说隗姓的族长,他们称为隗王?”我对于史前第一个封王的人颇有兴趣。 “名字叫隗王。”有狐族长老纠正我的说法。 这就有可能了,不然连王都出来了,我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封建帝制的建立了呢? 还好,一时还没有比我们更高的社会形态存在,还能容许我以目前的社会构成方式再发展些年头。 人口达到一定的密度,城邦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在诸城间有了密切的交通往来,才谈得上对多个城邦的同步管理,实现物资和政令的畅通往来。 在此基础上才谈得上建国称王。 我已经这么努力地在做了,却至今还没有看到那一天实现的可能性。 如果在北方竟然已经有了“王”的存在——当然,这并非不可能,因为在多年以后,草原上诸王竞逐时,仍是在“金帐”里管理国家,但毕竟还是没有建立以城邦为基础的国家形态。 所以游牧部族先出现一个“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眼下出现在这里,还是让我受到一点点冲击,幸好只是名字叫“王”,而非真正地封了王。 “隗王在哪里?”从这个自称“翟”族的长老口中,我们得知,“隗王要来了,到时候,隗王的敌人全都会死在草原上,死后的灵魂将永远在草原上飘泊,永世不能升天。也不能附在自己的族人身上!” 这是个很恐怖的下场,我笑了笑。 但看隗牙的表情,显然对我的不以为然感到不能认同。 隗王在翟族中应该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估计隗王既然是翟族之长,对“鬼”的研究一定远在其他人之上,所以能够以“鬼”地恐怖来操纵族人。说不定在族人中有止小儿夜哭的作用。 我关心的是,隗王在哪里? 擒贼先擒王,能打败隗王,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可以保得住盐湖的平安。 有狐族长无纪律将我的话翻译给隗牙,隗牙一脸庄重地和有狐族长老谈了许久,看得出来。有狐族长老的表情并不轻松。 靠!——我宁愿现在面对地是北非原始人,至少他们的文字出现得比较早,用手来谈也好过在这里当聋子,让人等得心焦。 “隗牙长老说,隗王是族中打不死的族长,可以一个人打败一群狼。连毛都不会少一根,隗王的战士是天下最高大的战士,每一个战士都像族长您这么高。现在翟族诸部没有和我们作战,就是得到隗王的命令。让他们等。” “前两天从北方过来地骑兵们说,隗王正在集结他的战士,还有几天就要到盐湖了,到时我们如果还没有逃掉,一定会死在隗王的马蹄下!” 叫警察!我怕怕! 吓我啊!——我是吓大的! 听到这威胁,我没作声,斜睨了姜由一眼。这家伙对隗牙作势欲踹,被我制止了。 “隗王的骑兵有多少?”我让有狐族长老再问一个细节,结果却让我失望得很。 “她说,隗王的骑兵比草原上的牛羊还多,隗王的长矛可以穿透一座山,隗王经过的地方,连飘荡的游魂都要远避——他要我们赶快逃命!” 这个答案是一个高度定性地答案,却不是我要的定量的结果。 我让有狐族长老带着我们已经进入了“长老身份“状态的隗牙同志去吃点宵夜,另外告诉骑兵们夜间要捆死一点,不要让他蹬开羊皮着了凉——好歹也是对方的领导么! “据你们前面看到的情况。鬼族——不,应该是翟族人的骑兵是从哪里过来地?”我问在一旁郁闷不已的姜由。 几个零散的部族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如果相当于翟族人宗族的族长到了,肯定还会有大量的翟族人随之而至,这个前景不仅让姜由忧心,我也颇为忐忑。 这一仗已经接近于在这个世纪的一次规模较大的会战了。 “木驼跟我说过,好像他们都是沿大河过来的。” 沿大河? 这条我走过啊! 记得上次过来探路的时候,就是从大河一路过来的,其中一段还比较险要,那里距离函谷关不太远,却是一个峡谷模样。从这里往那个峡谷去地话,一两天应该能够到吧。 这下子我得重新考虑我的作战方案了。 是等他们两边的人合兵一处,痛快决战;还是让人扼守峡谷,挡住援兵,先把对面的敌人解决了再说呢? “叫木驼来!”这小子现在应该来表个态了,仗怎么打,他也应该出出主意。 对面的敌人我不是很担心,从木芒带回来的消息看,上千帐篷,大不了3000族人,也就是说,能够有战斗力的大不了1000人左右,而我方太昊的骑兵就达到了近700骑,加上姜氏和公孙氏的力量,对付对面的敌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让我头痛的是即将到来的隗王。 盐湖的腥味已经飘过太行山,到达北方的草原上去了。 “如果我让你选,你会选去跟隗王硬抗,还是对付面前的敌人?”木驼主张不让敌人合兵一处,力求分而歼之。 我却让木驼做这道选择题。 说实在的,以木驼的带兵经验,也只有他去守那道峡谷我才最放心,但眼前的轻易就可达成的战绩却也颇有吸引力。 “我想去斗隗王!”木驼沉思半晌,坚决地回答。 “好小子!——”姜由在一旁涎水长流。 我没有让姜由来选这个题,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作为一族之长,他不能在主战场之外去单独执行这样的任务。否则他的上千战士和数千牛群谁来率领! 我在纸上画了一下峡谷的大致位置和地形,木驼眼尖,指着盐湖东边的一个山口:“我听说有鬼族人是从大河边通过这个山口过来的,但是路不好走,所以最后都靠大河走了,要多花一天的时间,如果能够从这个山口出去,我们一天时间就能到大河边。” 我看了一下,这个山口出去,差不多就是我要他们防守的那个峡谷。 “行!明天一早,木驼先带100骑,到山口那边探探路!”我指着图上那个山口。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致胜一击 太昊七年5月9日,公孙干带着公孙氏的联军到了盐湖边。 这个队伍也足有近千人的规模,其中来自有熊城的牛骑兵700余人,却没有带太多的牛过来。斟戈氏和有狐族的步兵战士也有300人左右,这还不包括斟戈氏已经过来了100多骑兵。 这些可是真正的骑兵,不过是在太昊骑兵指导下,刚刚利用鬼族——不,是翟族人那里换来的100多匹马训练出来的“生兵”,水平远比不上太昊城过来的那些平时经常骑马的“步兵”,加上训练水平的问题,前期过来的斟戈氏一次都没有远离过营地,只是在周边起到了一个警戒作用。 但加起来,公孙氏联军也超过了千人了。加上姜氏和太昊的战士,大河两岸部族的联军已经达到了近3000人的规模。从战斗力上,我们已经远超出了对面的敌人。 这本是我意料中的事,现在却多出了一个隗王! 这个还没有出现的隗王手里掌握着多少力量,却是我所计算不到的事情。 在盐湖边上,已经看不到翟族人的行踪,这两天木驼开始尝试向纵深袭扰,迫得翟族人不得不集中比木驼更强大的力量来阻止太昊骑兵靠近他们的营地,据说,突袭最远的一次,太昊的骑兵的确看到过翟族人营地的边缘。 “让所有族人准备,明天进军!”我征求了一下公孙干和姜由的意见,只给公孙干族人一天的休息时间。 公孙干想趁士气正旺,姜由则是巳经困得不耐烦了,特别是我来了以后,看到木驼和木芒不断有任务出击,这两天木驼更是去迎战隗王,让姜由看得眼都绿了,巴巴的就等这天,要不是看在公孙干远来辛苦。他连这半天都不想等,私下里多半还怪公孙干来得迟了。 我则是耽误不起——谁知道隗王什么时候会过来?如果等他们合兵一处,我们这边的力量就不一定够看了。 入夜的时候,木驼派遣的骑兵一脸疲相地赶回来。 “那个峡谷我们找到了,骑马要翻一座山,路不好走。不过还能走得过去,只是要慢一些,一天时间足够了。但我看了一下,那里不适合骑兵作战——根本就展不开。要是我带两百步兵去,站在那里也能把路堵死!”这名骑兵班长喘着气说。 “木驼不回来。在那里干什么?”我很好奇,木驼要连人带马堵在河边么? “挖坑。他们在不停地挖坑,要把那里的路挖断。” 这倒是个办法,对付敌人的骑兵,先挖几道陷马坑也可以,但前提是当敌人下了马以后不占优势,木驼所带的这点人实在不足以阻止隗王。 我看了看他带回来地几匹马。多数身上都有点擦伤,大约是植物的刺造成的,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走过的地方,长满荆棘也是正常的。不过还是让人看了心疼,难怪视马为族人的翟族人不愿意走这条路,连木驼也只让数骑回来报信,其他人都没有回来。 叫上公孙干、姜由、斟戈原、木芒,我开始部署明天地战斗。 “明日一早,击鼓进军,姜氏战士和牛群跟我一起行动。杀向翟族的基地。” 姜由听到主战场的任务落到头上,笑逐颜开。 “公孙族长,你的族人要分成两队,骑兵和我们在一起,步兵随我们的侦骑一起,翻山到木驼那边去,阻击隗王!” “是!”公孙干一阵默然,最后干脆地答应下来。 “怎么?公孙族长有什么话要说吗?”我问道。 “这个——我想,木驼那边去300人够不够?”公孙干犹豫地说。 要知道,隗王的力量应该比我们正面地敌人更强。要让不到400人阻击如此强大的力量,难怪公孙干不放心。 “所以我们不能太分散兵力,主力一定先放在正面,明天一天之内,用全骑兵出击,一定要在天黑以前,把对面的敌人基地攻下来,然后全力投入到对隗王的作战,这也是唯一的机会。若分兵太多,反而两面都不得全胜,同时面对两面的敌人,我们地胜算实在不高。” “至于木驼那边么,我会让木驼作好准备,隗王随时可能到来,主要是利用工事将隗王挡住,只要拖住隗王一天,我们就来得及将主力调过来!” “好!”公孙干应道。 然后各族分别召集族人通知去了,营中一时充满临战的紧张气氛,各营战士都在磨砺武器,准备战甲。 “族长,明天我们怎么打?”木芒在边上忍不住问道。 “姜氏在前面居中主打,我们的任务是拦住所有从两侧逃出的骑兵,我要让翟族人一网成擒,一个都不能跑掉!” 天明时,营中处处炊烟升起,我要三族战士都饱餐一顿,因为今天他们可能只吃得上这一顿饭了。 “哞!——”牛群在栏中长叫,估计也感觉到了今天地不寻常。 营前,三面大旗升起,中间是墨龙旗,左右分别是大熊旗和牛神旗。 呜!——号角声响起。 上午8时左右,战士们已经完成集合,按我的要求,牛骑兵赶着牛群居中,左右两侧是太昊骑兵,步兵在最后。除了少量留守的战士,其他人都出营门列好了队。 我身上披满嵌牛皮的藤甲,和公孙干、姜由他们骑马站在最前面。 “出发!——”我长矛一指,两千多人轰然响应,在三面旗帜的引导下,大队缓缓向前。很奇怪,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竟然浮现出第一次在大元山洞中,带着大元的狩猎队,长矛一指,喊出第一声“出发”时的情景。 经过木驼翻山地山口处,步兵脱离大队。在昨天回来的侦骑带领下,向山奔去。 近三个小时以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个翟族人的骑兵小队,对方看到我们的气势和规模,吓得转过马头就逃。按木芒他们侦察的结果,再过两小时左右。我们就将到达他们的基地视线内,所以他们这里赶回去报警已经来不及了。 “加速!”我对姜由一挥手,全军地速度顿时随牛群的步子加快。 一个半小时后,对面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骑兵阵,我们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等队伍稳住阵脚,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大约有上千骑出现在我们地对面坡地上,从地形上看,他们比我们的有利一些,不过人数太少了,不足以跟我们硬撼。 估计隗王快来了这个消息已经让翟族人作了等待地打算,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的队伍会大大增加,并这么快发动进攻。 临时集结起来的骑兵们显得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根本谈不上什么队形,就这么列成一线站在坡地上。 越过这道坡。就是他们的基地,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进攻!——”我让木芒暂时不要动,所有的骑兵都在看他的指示。 姜由率牛群和1000多牛骑兵冲向坡地,这样地缓坡不足以让牛群减速。及时反应过来的翟族人慌忙向两边分开避让。 砰砰!砰! 姜由的牛群散开扑上了坡地,与翟族的骑兵撞在一起,姜由手中还是抡着那柄“开天铜斧”,所到之处。翟族人避之如恶鬼。 很快,大部分牛骑兵都穿越了翟族人的第一道防线,此时双方已经基本换了个位置,翟族人除了数十人在这一轮撞击中丧身以外,其他的都处于我们和牛骑兵之间,队形散乱。 领头地翟族族长四顾一看,明智地选择了不和太昊骑兵对抗,长矛一挥,集中族人。 “呜啊!——”戴着鬼面具的族长带头冲向刚到达坡顶的牛骑兵。 这时姜氏的牛群已经无法再转过头重新作一次冲击,但牛骑兵们却可以扭转牛头。与骑马地翟族人缠战在一起。一时间,叫喊声,惨叫声,牛鸣马嘶都在绿绿的草坡上响起。 “冲啊!——”我手一挥,木芒带着骑兵们跟我一起发起了打破平衡的一击。 翟族的骑兵正跟姜由率领的牛骑兵战得火热,看到身披藤甲的太昊骑兵冲了上来,牛骑兵士气大振,驱赶着远没有马灵活的座骑向翟族人撞击,同时将长矛刺向翟族人地战士和马。 不可否认,翟族人对控马的技术已经掌握到了看上去优美的程度,人与马已经多半合为了一体,在混战中轻盈活灵地移动,比牛骑兵看上去自如得多,这一阵的混战中实际上翟族人占了上风,牛骑兵的伤亡要更大一些。 但随着太昊骑兵的投入,战场的力量对比立即变得极不利于翟族人。 所有想逃离战场的翟族人都被太昊战士赶上,以精准的利箭将翟族人从马背上击落,太昊战士并没有立即卷入战团,而是在战场上形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铁圈,将缠战地双方围住,不断发箭将靠近外围的翟族人射落,逃离战场更加不可能实现。 不到半个小时,圈内的的翟族人明显减少,初时的灵活与轻松已经不复出现,牛骑兵们几乎都是以四到五名围住一两名翟族骑兵,形成绝对的战场优势。 “在翟族人的话里,‘投降’怎么说?”我问一名有狐族战士。 远处,乱成一团的翟族营地已经在望。 二百二十二 危如累卵 隗牙告诉给我们的情报真是及时,所以我说木芒他们立下大功一点点也没有过份。 现在翟族人多半认为我们已经在盐湖边上扎稳了营,一心只想取盐,所以放心地等候隗王前来战胜敌人,营地所在居然没有任何防御措施。 将翟族骑兵交给姜由他们处置以后,我带着太昊骑兵们直扑翟族人的营地。此时翟族人已经从营地里看到了他上妇孺,打算上马逃命。 但太昊骑兵的来速之快超出他们的想像,近两公里的距离转瞬即至,等翟族人定下神来时,太昊骑兵已经将营地围住,在畜栏边上的族人都被利箭止住,已经上马的也乖乖下来,看到他们的骑兵失利,族人乱作一团,有的在收拾细软,有的已经带,被驱赶到营地中间,所有的族人最后都从帐篷中出来,集中到一起。太昊骑兵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查验过,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个别长老略有些刚烈,持杖攻击太昊骑兵,却都在骑兵们的长矛下折服,不得不和族人们站到在起。 牛骑兵们捆好了俘虏,才分了一小半来协助我们处置营地内的族人。看得出来,族中稍有战斗力的青壮年都已经在坡地的主战场上牺牲或被俘虏了,营中几乎全是老弱妇孺。 “兄长您看怎么处置?”姜由满脸红光,看着营中的翟族人和畜栏中的马。公孙干还在坡地上处置俘虏和伤者。 我回过头看着引才激战过的战场,那里的草地上,翟族人的马,姜氏的牛,还有交战三方的族人都死伤无数,草地上遍布人畜尸体,鲜血从草丛间汇聚成溪。伤者或躺或坐。呻吟或惨叫不绝。 但姜氏地族长却浑不以为意,而是关注怎么分配战果。 或者他比我更适应这战场。 “你慢慢处置罢,除了马——马群得分成三份,太昊、姜氏、公孙,各得其一,其他的由你处置!我得去支援木驼!” 我回过头大叫一声:“咱们走!” 太昊骑兵迅速汇作一处,跟在我后面,远离翟族人,扑向木驼那边的山口。那里的四百余族人。路过坡地,看到公孙干忙得不可开交,我只是在马背上挥手示意了一下,便匆匆掠过。 等我们疾速抵达山口处时。天已经近暮,所有的马已经喘气很急了,幸好现在已经不用快速驱马了,我在山坡下略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连夜翻山,但最后还是一咬牙——过! 头一天回来报信的战士还有留在军中的,这时也出列自觉带路。为了看到路线。也为了防御猛兽,有战士从马背上的陶瓮中取出火种,多数战士手中都举上了火把,一条火龙从山坡向上延伸,直指南方地山口。 这一路果然不好走,荆棘丛生,道路狭窄,峡谷中蜿蜒断续。时时如处绝境。却又随即峰回路转,马儿不时发出嘶鸣,看来是有些划伤,甚至骑兵们的腿部也不时会被长得较高的荆刺划到。疼得直呲牙。 若是在白天,估计大半天也就能翻过了,可是在夜间行军,加上战士们都已经疲累不堪,只是在马背上啃了些干粮,这时行军的速度怎么也高不起来。但不出我估计地话,白天的速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毕竟这样的山路不是靠人、马体力好就能快速通过的。 近凌晨约3、4点的时候,终于进入了一个较平缓的路段,按带路的侦骑说法,已经快到阵地了。 可就在我们心情略一放松之际,却看到阵地方向火光四起,喊杀声传来。 “太昊骑兵们!敌人比我们先到了!——咱们上!”我心急怒吼,所有已经疲态尽显地骑兵,甚至胯下的马,也仿佛都听到了这一声喊,顿时奋起余勇,提速疾奔。 十多分钟后,越过一段坡地,阵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好险! 前方的大河边,对敌双方的火把照亮了大河一侧,从坡地延伸到大河的数条大沟渠将敌人的骑兵牢牢地阻隔在沟渠对面。暴怒的翟族人在一个脸戴面具的族长指挥下,正不断下马,从坡地往上爬,与扼守在坡地上地太昊和公孙联军激战。坡地上已经布满了尸体,利箭还在不断从坡地上射下,阻止敌人地前进,箭支却已经显得稀疏无力。 坡地上方的防御方已经不足百人! 而对面的敌人竟还有上千骑! “木驼!——”我长吼一声,率队扑向阵地。 铁骑如龙,防御方看到火光映照下骑兵身上的藤甲,精神大振,不再保留箭支,弦响声急,已经接近阵前地敌人又被压制住,只有少数的死角钻上来几名敌人,瞬即消失在黑暗中,只传出几声惨叫。 600余骑已经赶到的太昊骑兵纷纷靠拢阵前,坡地上方防御阵地上,一条火龙将阵前照得通明,身着藤甲的太昊骑兵此时没有半分疲态,有如神兵,斜睨坡下近百米开外的敌人。 从纵横的沟渠到防御方阵地,只有近30米宽的坡地可以向上攀登,其他地方人马都不能上前,此时已经胜券在握的敌人看到对方突然出现强援,都惊呆了,一时不再敢往前一步。 对方的族长——或者应该是隗王,一张脸藏在面具后,却踌躇不前,不知道是喜是怒。 我看到阵地上满布的公孙与太昊族人尸首,不禁悲从中来。 “木驼何在!”我暴喝一声,估计隗王也听得清楚。 “在——这里!——”一名战士扶起木驼,向我示意。 我下马跑过去,木驼不服气地把扶他的战士一手推开,拍拍胸口:“族长——俺没事!” 紧接着“哎哟”一声跪在我面前,看得到脸上有一记乌青撞伤,腿上还有血渗出。 我一脚轻轻将他撂倒:“医生!——吓死老子!我还以为你死硬了!” 一名医生从马背上下来,快速跑过来,其他医生都纷纷去救治伤者。 “吼!——”对面的隗王估计是看我目中无人,一声怒吼,又有少量的翟族人缓缓向前。 “拿我的弓箭来!” 一名骑兵从马背上取下我的长弓长箭,递到我手中,我张弓搭箭,瞄向隗王。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逼退隗王 翟族人开始在坡地上缓缓前进,火光映照下,隗王的鬼脸狰狞恐怖,却不知道真实的表情如何。 我拉开长弓,瞄准隗王那张鬼脸,让弓弦从拇指的牛皮扳指上滑开,最后决然放开,一声弦响从耳边响起。这一瞬间却像是有什么在我眼睛上擦了一下,像是弓弦带起的风,我眼睛一眨,感觉左手颤动了一下。 心想这下要糟——不会又中大腿吧。 隗王对这么远距离的射击没有任何预防,毕竟从我的位置到他那里有100米左右,加上他在火光照耀下,对坡上的情形也不是看得很清楚,最多以为我瞄准的是正在推进的翟族人。 等他听到风响,长箭已经临身。 “嗖!” 汗! 不要说腿,连毛都没擦到一根,只是长箭从他耳边擦过,我都看得到他举手摸耳,看有没有受伤。 我正在自愧,却听到太昊骑兵们欢呼响起。 原来隗王毛发无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骑兵却遭受池鱼之殃,长箭穿入颈窝,大河水响,听不到他发出任何声音,直接从马背上倒撞下来,手中的火把失控地坠落旁边的一匹马身上,那匹马被火把燎到,一声长嘶连大河流水声都没有盖住,太昊的战士们都清晰地听到了。 隗王回头一看,亡魂大冒,跃马后退一段才稳定下来。 正在坡下缓缓前进的翟族人看到动静,骇得不敢再进,纷纷回头上马,退得比隗王更远。 隗王迟疑不决,如此远距离的攻击,对翟族人来讲。不啻是后世的战士端着步枪面对火炮。 先前的少量箭支还能让不少翟族人顶着牛皮扑上阵前,与公孙氏步兵交战,但面对如此远距离的攻击,再让族人扑上坡地来,无疑是飞虫赴火,有去无回。 太昊骑兵们纷纷从马背上下来,将火把插在地上,张弓搭箭。 近30米的高度差。足以保证绝大多数箭支能射出80米以上地有效射程,虽然不如我那样能射出100米以上,但对坡下的敌人也足以形成一定的威慑力,让翟族人不敢靠近。 隗王踌躇了一阵。挥手后指,翟族人大队缓缓退却。 等火光后移,我才吓了一跳——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有近2000骑兵密密地挤满了大河岸边! 看着疲惫不堪的战士和囊中屈指可数的长箭,我无奈地下令就地休息。 战士们系好马后,都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连我也扛不住了。要是隗王看到我们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就不用再犹豫了,直接就往上冲。 这时才有时间清楚战场。 阵地上,太昊的第一梯队剩下了一半,最惨地是公孙氏战士,还有40多人活着。 但坡地上,翟族人扔下了不下200具尸体,坡顶上还有300多具。 这一次翟族人竟出动了3000人的队伍! 难怪隗牙说隗王的队伍比草原上的牛羊还多! 如此庞大地队伍后面,是一个近万人的基础族群!那还有没参加这次战斗的翟族部落呢? 我对翟族人的实力需要重新认识了。 指挥骑兵们将尸体扔进咆哮的大河。包括太昊和公孙氏的战士也不例外——族人们或者有些不解。我也不想花更多时间给他们解释微生物学知识,这时效率是最重要的。以后等我“退休”了,到太昊学校去当老师,那时再给他们解释吧。 但在搬运尸体地过程中。我才真正发现,这些翟族人正如隗牙所说,普遍比我们的族人高度要高出一截,平均大约有1米55到左右,当然还远比不上我,但在其他太昊族人眼里,也就算“高人”了。 那隗王有多高?是不是和我一样? 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我方的防守战士在地形占优的情况下,居然在阵地上产生巨大伤亡! 在人数相同,条件相当的情况下,我们的战士在单兵对抗中还不是翟族人的对手。 但总体上说,还是敌人的伤亡大得多,主要是我方地弓箭给敌人带来了巨大伤亡,几乎所有冲上来地翟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箭伤。 但到了后半夜,估计箭支也不多了。 “木驼!——死了没有?”我吼了一声,但听上却连平时说话的音量都达不到。 “在呢!还死不了——”木驼的声音还听得见,却主要是累的,不像伤得很重地样子,要说到跟翟族人对抗,他算是难得的一个还能单兵对抗不发悚的。 “这一仗是怎么打的?你跟我说一下。”我那边打了一场大胜仗,这边却是一场艰苦的防御战,虽然结果还是胜了,却颇有些侥幸,我对这仗很有些耿耿于怀——难道隗王知道我们今天开战? 火光照耀下,木驼把这一天的战况向我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这天早上,我们后援的公孙氏步兵还没上阵地来,不到百人的太昊骑兵们正在阵地上休息,几天的挖掘工作让大家都疲惫不堪。尽管还没有“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觉悟,但木驼作为一名“老兵”,对工事的重要性非常清楚,还是逼着大家不要命地挖了近十道深1米左右的坑道。 太昊骑兵与其他部族战士不同的一个重要装备,就是一把青铜锹,这成了开挖坑道的利器,甚至在后来的近身作战中,这把锹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早餐还在锅里的时候,对方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了。 “看!鬼族人!——骑兵!”站岗的战士吹响了木哨,木驼带着几个人上了最高点。 远处的大河岸边,上百骑鬼族人正快速接近,无鞍的骑兵是鬼族人的显著标志,过去一个多月的战斗已经让太昊骑兵们非常熟这些敌人,数里外都能辨别出敌骑和我们的骑兵来。 木驼大叫:“戒备!” 正在做饭的战士和休息的骑兵都立即带上短矛和弓箭上了阵地。 可是这个大动作惊动了敌人,这近百骑迅速减速,没有一骑靠近坑道或摔倒,而是警戒地望着地上的坑道和坡上的太昊战士,一面墨龙旗在坡地上标明太昊战士的身份。 看着这百余骑缓缓退去,木驼发出了一个重要而正确的命令。 “开饭!”事实证明,就是这一餐,让战士们支撑了一天!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初战隗王 木驼判断,这队鬼族骑兵应该不敢轻易地发动进攻,所以放心地让战士享受早餐。不过仔细地观察地形后,他还是及时地让早餐后的战士们加固了坡顶上的防御阵地,坡下只有不到30米宽的通道留给了敌人,这段坡长只有100来米,中间起伏较大,敌人的骑兵不能上来,要攻,就得爬上来。 不过在木驼心中,这点敌人带来的还远不是重视或威胁,更多的是兴奋。 终究给族长料中,要增援盐湖边的鬼族人,敌人只能从这里经过,周围的地形这几天他已经仔细检查过,南方是大河,5月的河水在河床中翻卷沸腾,水声沉雄浑厚,数里之外清晰可闻,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季节,在这个河段涉水过河。 往东只有更高和更陡的山,除了面前这一段,连爬上来的可能性都很小。 所以这个阵地可以说扼住了通道咽喉,鬼族人要过去,得先用尸体填平了河边的坑道,或者从木驼尸体上爬过去。但在木驼倒下之前,敌人连填坑道的机会都不会有。坑道就在阵地下方,太昊弓箭的射程范围内! 10点左右,木驼这边正忙于加固阵地,一阵颤动从地面传来,刚挖好的阵地上,浮土不住地抖动起来。 “鬼族人!——骑兵!好多骑兵!——”尖叫和犀利的木哨声同时响起。岗哨已经来不及等木驼反应过来。直接冲下来,到阵地上把木驼拉住,指向东边开阔地带地河岸。 黑压压地鬼族骑兵!——足有上千人! 不!是两千多人!还有更多的马! 地面的颤动加剧,马蹄声如雷,连大河的水声都盖过了,所有的太昊战士心胆俱丧,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动作。 “防御!——防御!——”木驼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弓箭进入工事,其他战士迅速跟上,在20多米宽地坡顶上形成一条薄薄的防线。不过相对阵地的宽度而言,这个90多人的防御力量居然还显得比较挤了。 “你便是人再多,也得从俺这里过!”木驼咬咬牙。 同一时间。在盐湖边上的公孙氏战士刚从牛背上下来,踏上坡地。 鬼族人并不着急,一直缓缓推进。估计前面曾经来过的100来骑已经将河边地坑道情况告诉给他们的族长了。 光线极好,木驼几乎可以看清鬼脸面具上的每一个细节,甚至鬼族族长地凌厉目光。 坡下还有200米距离时,鬼族人大队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望着走在最前面的族长。而这张鬼脸转过去向身后的族人像是交待了一些什么。 木驼手心出汗。知道战斗真正开始。 数百鬼族人从马背上滑下,手持长矛。开始向坡地进发。 “准备!——”木驼大喊,河水声让他地声音显得很孱弱。 敌人第一梯队只有不到200人,在他们的族长眼里,这已经是一支足够强大的队伍了,对坡顶上防御的太昊人,他有些看不上眼。 其他下马的鬼族人在后面静静等待。 鬼族人涂画得五彩缤纷地鬼脸越来越近,太昊守军的眼神交换,彼此都有些惊惶。 等敌人进入到约100米处时,木驼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张弓!——”他带头把弦拉满,用箭瞄准已经踏上坡地的鬼族战士。 斜坡过于狭窄,连这200来人都不能同时上来,最前面的只有20多人。 90米。 80米。 70米。 60米。 “嗖!”一声破空声响起。 一名过于紧张的战士把箭射了出去,让木驼恼怒无比,却不得不作出反应。 “射击!” 这一声令下得有点迟了,第一箭的示范效应是强大的,近三分之一的箭在这一声的同时已经射了出去,而走在最前面的鬼族人基本都已经在惨叫声中倒在了地上,或者向本族的战友方向倒了下去。 第二轮箭雨才随着木驼的命令发出,接下来又是20余名鬼族人倒下,再后面的鬼族人摸不着头脑,呆呆地等到太昊战士再张弓搭箭,又是一轮箭雨落,才有精灵的鬼族人大叫着倒冲了回去。 结果让木驼喜出望外。 平时他在带队训练中深知弓箭的射程,骑兵带的短弓在50米外基本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了,但这一次却漏算了坡地的落差,骑兵射出的箭竟然在70米左右还有杀伤力! 这下子风云突变,后面等着上前填坑的鬼族人固然不敢再上前,连做好了准备往山坡上进攻的鬼族战士也惊惧不安。 鬼族族长连声大吼,才算稳住阵脚,也因为太昊族人没有发起进攻,后退不已的鬼族战士们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是什么东西夺去了族人的生命。 而太昊战士则士气大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让敌人死伤近百,这是何等强大的战果! 此时在坡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鬼族战士则极为不幸,成为太昊战士的活靶,只要在坡地上露出半个身子,瞬间便会有两到三支箭招呼过来,最后无一幸免。 鬼族人看在眼里,怒上心头,却无计可施。 这时公孙氏的步兵正在太昊侦骑的带领下,在山路上飞奔,为了保证速度,他们都没有骑马在这样的山道上,骑马远比不上步行速度快。 只有在平原上,他们才用骑牛的方式赶了一段路,到和大军分开后,步行是最好的前进方式。 但远水救不得近火。 鬼族人退后不久,新的一轮进攻就开始发动了。 这一次,只有100来名鬼族战士上前,却每人拿了一块生牛皮顶在头上。 小心翼翼地靠近坡下,看到太昊战士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往上攀登。 这时木驼也心里发毛,不知道弓箭对这些鬼族人有没有足够的杀伤力了。 不过再犹豫也没得更好的选择,所有的战士都从箭囊中选出磨得最利的青铜质或骨质的箭,瞄准下面移动的“靶子”。 “放箭!” 这一次木驼直等到敌人进入50米以内,才大声下令。 利箭如雨,落入鬼族人行列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酣战终日 “啊!——哟!——” 惨叫声如期传来,却比上一次稀疏了许多。生牛皮有效地保护了部分鬼族人,大大降低了弓箭的杀伤力,但仍有部分鬼族人中招。 箭簇穿透牛皮后,难以继续深入,但用头或手顶住牛皮的部分如果正好处在箭簇的穿透部位,便难免受伤。 最倒霉的鬼族人则是倒在太昊最差的弓箭下——腿部中箭,这里是防护最差的部分。结果是腿部中箭的鬼族人向后倒下,砸得后续的同族战士顺坡倒下,有的甚至滚到坡底下去。 最后的结果,竟没有一名鬼族人在弓箭的攻击下直接丧命! 但鬼族人却没有太昊战士的这种无力感,因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惊弓之鸟”! 后续的战士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是知道箭如雨下,密密地洒在前两排战士的头上,接下来便是惨叫连连。后几排的鬼族战士想都不用想,立即掉头飞奔。 而前方受伤的战士看到背后已空,哪里还敢带伤前进,也是立即带伤逃遁。 等这数十名伤兵掉过头去,木驼大喜。 “放箭!——”数十个后背和屁股立即变成箭垛! 皆因逃命的战士忘了在屁股上也盖上牛皮! 看到敌人死的死,伤的伤,逃得狼狈不堪,太昊战士们在阵地上发出一阵欢呼。 木驼笑不出来。 已经近600支箭射出去了,上一轮300支箭有近50名鬼族人丧命,这一轮300支箭竟只有7人丧命。而且在这一次攻击中,有数名鬼族人竟冲到了阵前距离太昊战士不到30米的地方。 那下一轮呢? 太昊骑兵的标准装备里,箭只有30支,而对方的人数是2000到3000人。如果这样消耗下去,后面的仗怎么打? “没有我的命令,一支箭也不许放,从现在起,所有人分两排,每次只放一排箭!” 木驼把这个命令传达到每名战士那里,才稍微放下心来,这也是为什么到半夜我们赶到时。居然还有箭可用的原因。 鬼族族长地表情看不到,但他持矛抽打败退的族人却为众目所共睹,想必也是恼怒至极。 两轮冲击下来,时已近午。鬼族人无奈退兵,让木驼出了一口长气。看来鬼族人侵早赶路,至今还没有用餐,此时退却,竟是在宽阔处点火烤食,打算饭后再攻。 木驼带战士们乘这个小小的空隙,冲到坡地上。将鬼族人尸身上的箭拔出来,以备后续使用。个别的未死透的鬼族人则被战士们的短矛补上一矛,以结束他们的痛苦。 忙完这项重要工作,木驼正在犹豫要不要让太昊战士们也用点午餐地时候,鬼族人已经派遣了一支“小分队”,决定不给木驼他们用餐的时间,又扑了上来。 “防御!——“木驼大叫。 可这批鬼族人竟出乎意料地不进攻,而是在坡下停了下来。 “他们在干什么?”太昊战士们不解地面面相觑。 这批鬼族人只有100多人。正在那里把一张张牛皮连缀起来。牵成一个大帐篷模样,顶在所有人头上,然后一个“大帐篷”缓缓地向坡地上移动,不时的在前方或中间陷下去一块——看不到路。摔倒了几个人,然后整个“帐篷”就得停下来等一个,再继续前进。 这是最原始的“装甲兵团“! 太昊战士们都傻了眼,等“帐篷”移动到射程内时,木驼狠了狠心。 “放箭!——” 几声稀疏地惨叫传来,举帐篷的手或头立即变成了矛柄。 看着牛皮上插的数十支箭,一股凉气从木驼背后升起。 所有太昊战士都从阵地上拿起长矛,准备肉搏。 眼看敌人已经接近到50米以内,一名气恼至极的战士无计可施,愤愤地捡起一块石头,向走在最前面的鬼族人砸过去,可惜心情激愤之下,不注意举起的是一块较大的石头,远没有扔到敌人头上,刚扔出约米左右就落到了地上,让这名战士自悔不已。 木驼却瞬间大喜过望。 这块石头顺坡滚下,转眼没入“帐篷”下。 连声惊叫传来,“帐篷”里陷下去了一大片,差点难以为继。 “扔石头!——”木驼大声叫道。 不用提醒了,所有战士纷纷扔出大大小小地石头,轻一点的直接就落到“帐篷”上,重一点的杀伤力更大,滚入到“帐篷”下不见,“帐篷”东蹋西陷,很快不成模样。 等到这个“饺子”破了皮,露出了里面的“馅”,太昊战士们纷纷重拾起弓箭,瞄准那些狼狈的屁股,这轮箭又劲又疾,加上距离比较近,杀伤力极大,当场就有近十名鬼族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惨叫声中,“帐篷”轰然落下,将数十鬼族人裹在其中,顿时将牛皮扯开成独立的数十块,机灵的鬼族人晓得将牛皮扯到身上防御,并立即向山下狂奔,笨一点的还没能找到一张牛皮,就已经被箭撂倒! 散乱地牛皮不但没有起到保护作用,反而阻碍了鬼族人逃命,一时间坡地上惨叫连天响起,后面地固然亡魂大冒,前面的更是逃路无路,连远处观望的鬼族人都惊胆颤。 这一轮下来,鬼族人又损失了40余人。 带伤遁回的战士没再受到责打,鬼族族长在河岸边来带回奔跑,长声大叫,最后跃马来到坡下,注视坡顶上地木驼和其他太昊战士。木驼从掩体后站起来,毫不退让地盯着那张鬼脸,脸带不屑。 双方对视良久,那张鬼脸才不甘地离去。 这下子太昊战士们才真正得到一点空隙,休整了近一个小时,但有鉴于之前的教刮,没有人提出做饭,而是紧张地准备石头、木头等“非常规小规模杀伤性武器”,预备给鬼族人更大的杀伤。 几轮冲击下来,战士们对守住阵地有了更多的信心。 下午三点多的样子,又一批鬼族人在河岸边紧张准备,新一轮攻击即将发动。 木驼带着战士们在坡地上整理好弓箭和石头,也在紧张地地观察着鬼族人的准备工作,看又有什么新的战术需要对付。 战士们已经略有疲态,却无人退缩。 近在30米内的敌人尸首提醒战士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近百鬼族人已经作好准备,开始向坡地进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公孙援兵 这一批鬼族人到了坡下,却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聚成一圈,不知道在默念些什么,最后大叫一声:“吼!——” 然后分成一个一个小队,每队不到20人,以生牛皮蒙头,开始往坡地上冲。 木驼顿觉不妙,这批敌人的速度远非前几批可比,身材普遍较高,步速快得多,在坡地上没有半分犹豫,眨眼间已经进入弓箭射程内。 “放箭!——”木驼大叫。 六七名鬼族战士倒下,其他的还在继续前冲。 “放箭!——” 有来不及搭箭的战士干脆将石头扔了出去,又有数名鬼族战士扑倒在地,可是距离已经在30米以内了。 “持矛!——”木驼已经放弃了再以弓箭攻击的打算,因为后几批敌人已经在坡地上了。 鬼族冲上来的有十来个人,迎面接上的只有不到20名太昊战士,其他战士还用弓箭射向后续的鬼族人。 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就此暴发。坡地上的鬼族人看到已经有同族人进入阵地,发出一阵鼓噪。 但鬼族前锋的感受完全不同。 太昊战士在成为骑兵的同时,多数都接受过严格的步兵训练,对少量冲上来的鬼族人,每一个敌人都会面对两到三根骑兵短矛的招呼。 惨叫声从坡地上延伸到坡顶,从坡上滚下去的鬼族人甚至砸到不少后来者,却无法阻止所有敌人,还有不少鬼族战士坚持不懈地冲上来。 但坡顶上倒下的鬼族人,或者从坡顶抛飞的尸体最终还是让鬼族人胆寒了,这一轮攻击结束时,坡顶上留下了14具鬼族人尸体。坡地上还有倒在弓箭下的20来具尸体。 不过太昊战士也少了四名,其中一名的尸体被挑飞,落到了坡地中间。 看到敌人遁去,刚才还龙精虎猛的战士们立码萎顿下来,都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取箭!快下去取箭!——”木驼嘶声下令,并第一个冲下坡地,从敌尸上取下宝贵地箭支,有的箭则已经随受伤的敌人落到了鬼族人手中。 回到阵地上。木驼喘着粗气,心往下沉。 下轮攻击,太昊战士还承受得起吗? 五六名受伤的太昊战士不断发出呻吟,也让其他战士更增压力。有战士从马背上取下少量的伤药,给伤者使用,这可是原来汉土族的“资深医生”们制作的,经过多年的提高和改进,已经颇有效验。 可是鬼族人却不会让木驼轻易松懈,这一轮进攻给太昊战士所造成地伤亡大大刺激了鬼族的族长,不顾族人的畏惧。用长矛一个一个地在战士中挑人,被挑中的战士都是族中地强者,不得不在族长的强令下往阵前集中。 不到下午5点,又一轮进攻开始,这一次战术相同,不同的是敌人的数量激增,达到了近300人! “石头!——”木驼看到密密麻麻的敌人在河岸边摸过来,心急之下。嘶声大叫。 其他战士不觉骇然——这是第一次没有首选弓箭作为武器。 还好。前几轮准备的石头还有的剩,战士们都根据自己地判断,选择不同形状大小的石头。 又一轮冲锋开始,冲到一半的鬼族前锋正在惊诧为什么没有弓箭落下。却见飞石如雹,漫天飞落,这一轮攻击没有太大的直接死亡率,却有效地阻遏了鬼族战士的步伐,不少冲得比较靠前的鬼族人被石头砸倒。而滚落的石头也让不少后续的鬼族人遭殃,被“绊脚石”撞到了山坡下。 但这轮石头防御随着石头地渐渐稀疏而结束,还没有退却地鬼族人快速地跟了上来,太昊战士不得不又准备好弓箭和长矛,利箭再次落下,力度和准头都已经大打折扣,不复先前的威势。直接的结果是——这一轮冲到坡顶的鬼族人更多。 “后面有人!——”一名太昊战士惊呼,所有地太昊守兵都骇得脚软,能撑到眼下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极限,再增加的敌人还怎么应付? 可是鬼族人退得更快,因为一面墨龙旗清楚地告诉他们,后面赶到的是太昊的援兵! “噢!——” 坡顶上的战斗结束,80多名还能发出声音的太昊战士发出一阵欢呼。 鬼族族长正在那里为大占优势的族人无故退却而愤怒,却见坡顶上立起两面墨龙旗,顿时释然。 刚赶到的公孙战士再次打击了鬼族人的信心,一面大熊旗在墨龙旗的边上立起。 公孙氏和鬼族之间的生死大仇从此再不可解。 不过,有了这批援兵,好像也就该称对面的鬼族为翟族了。 木驼一直心下疑惑——那张鬼脸下的,究竟是不是隗王? 但有了这批援兵,木驼心下大定。在地形占优的情况下,只要这些人在,应该可以支撑下去,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有机会揭开那张鬼脸。 后来的援兵还带给木驼一个重要消息——族人在盐湖那边的战斗结束后,将立即赶过来! “哗!——”太昊战士们再次欢呼:有族长在,什么样的鬼脸都不在话下! 可接下来的战斗证明,防守的战士们高兴得太早了。 地形过窄,新的一批援兵没有全部现身,让鬼族族长掉以轻心,同时也对已经取得的战果颇为乐观,新的进攻部队再次成形,规模更大。 “所有人准备!——”木驼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吼叫了,这个命令在公孙族战士的帮助下才得以传达下去,太昊战士们已经几乎无力下山坡去取箭。 “这次让我们来!”公孙族的队长主动请缨,不了解内情的公孙族人以为,每一次太昊族这几十个人都轻易地击退了数百鬼族人的进攻。 木驼却口中发苦,知道这一次无论是弓箭还是长矛,都不是那么容易防守得住了,敌人的规模和速度说明,这一次他们是志在必得。 天色已经薄暮,敌人在不断接近。 公孙氏的步兵其实也是疲兵,在山道上持续行军了大半天,也只是在途中嚼了些干粮,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整,只是山上的血腥场面激发了斗志,还有一战的能力。 “步兵在前伏下!弓箭手准备!——”木驼发出最后一次大吼,尾音却已经嘶哑。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转折之战 坡顶太窄,实在展不开,敌人固然上不来太多,自己一边的人也只能有七八十个能站到第一线去。但公孙氏的战士伏低以后,总算可以让多数太昊战士持弓箭先发出一轮攻击。 不过这一轮的攻击速度尤其快,也许还有太昊战士们发箭速度有所降低的原因,一轮箭之后,敌人已经接近到50米以内,第二轮箭刚发出,已经轮到公孙氏的战士们迎敌了。 两轮箭下来,退出战斗的翟族人不过十余人,而带头冲上阵地的翟族人颇为悍勇,身上带箭,却浑不以为意,加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太昊战士们已经无力射出早上的那般劲箭,入肉也不很深,所以带上箭伤的翟族人还有一战之力。 “啊!——” 公孙氏战士首当其冲者竟然被挑飞起来,落到坡下,旋被数支长矛插入,眼见是不活了。 其他公孙氏战士未觉胆怯,反生怒意,血战随之展开。 “放箭!——放箭!——”木驼狂怒地吼叫,却被酣战的双方喊杀声淹没,没有人能够听得到。不过就算听到了也无能为力,因为不断冲上来的翟族人和公孙氏战士已经混作一团,难分彼此,就算手中张搭箭,又哪里敢放?! 坡下更不用想,整个坡地已经被翟族人站满,不过最上面的一排却和公孙氏步兵们杀得难解难分,后续的翟族人上不来,太昊的弓箭也射不下去。 实在无人理会,木驼干脆自己持矛,打算冲上去血拼,不过却哪里找得到路!都被公孙氏战士挤得水泄不通了。 而阵地的第一线却是“绞肉机”一般的消耗着双方的战士,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替代死者的位置,双方都清楚,这一条防线的得失。将决定大局的成败。 实在挤不进去的木驼并不甘心,在后面愤怒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办法。 “石头!——我要石头!——快!——” 太昊战士们如梦初醒,立即从后面地山地上捡来不多的一堆石头,然后捡起大大小小的石头,越过公孙氏战士的头顶。以抛物线砸向翟族人在坡地上的后续部队,一时间惨叫声响起,坡地上很快出现了断档。已经冲上前来的翟族人后继无人,渐渐显得单薄,机灵点地开始退后。杀红了眼的却不顾一切地继续往上扑。 公孙氏战士也发现了形势的变化,士气大振,杀声更响。甚至有性急地战士出现了向坡下追杀的举动。 “回来!——” 太昊战士大叫,让已经往下冲的公孙氏战士止步,并迅速回到阵地上。 阵前一阵静默,除了大河地水声。就只有双方伤者的惨叫与呻吟。 翟族人还能移动的全都逃到了坡地下方,坡地上还有少数垂死者在挣扎,却一步也动不得。 没有人下令,但翟族人地大队中,坡地顶上的防守方。都有火把星星点点地亮起来,将阵前的情形照得分明。 太昊战士们补上的利箭为坡地上地垂死者解脱了最后的痛苦。 双方一时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公孙氏的队长才发现。这一天以来,顶住了数轮攻击而损失不过10多人的太昊战士已经创造了奇迹——就傍晚这一役,公孙氏就已经伤亡40余人。 不过翟族人更惨,这一役至少有近两倍于公孙氏地损失。 但以双方悬殊的数量比,翟族人赔得起! 伤者只能得到最基本地救治,而且翟族人不再退却,只是在坡底下虎视眈眈,恨意和战意在眼中燃烧。 战士们不再的机会冲到坡地上去拾回箭支。 翟族的族长也来到了坡底下,骑马无言地在坡底来回踱了一圈,坡太陡,骑马没有上来的可能,就是骑马要下坡,也得极为小心才成,何况往上。 但这张鬼脸出现在阵前,让翟族战士们战意更甚。 “吼!——”翟族族长(隗王)仰头长啸,众族人随声附和,将长矛举起,2000余人的吼叫声甚至盖过了大河的水声,响彻岸边的大山。 木驼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一天的苦战已经把他所有的声音消耗完毕。 “老子不跟你比声音!——”木驼在心里恨恨地咒骂。 “啊!——”隗王一声大叫,身后的战士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不用下令,公孙氏战士们已经伏低身体,给后面的太昊战士们让出射箭的位置。 两轮箭后,只有不到10名翟族人倒下,扑上来的翟族人要多得多,公孙氏战士们再次陷入血战。 不断从人群后抛出的石头在隗王亲临的情况下,不再让翟族人畏惧,而可用的石头也越来越少。 火光映照下,双方一副不死不休的战斗架势。 这一轮进攻在双方各付出近百人的代价后告一段落,翟族人在隗王的石唤下才勉强退后,估计隗王也看出来,这样的消耗战法一时半会分不出结果来,与他的手下商量战法去了。 木驼在坡顶上无奈地按住头顶,有些晕头转向,刚才一不小心,捡到了一块颇重实的石头,却一时手软没有扔出去,倒砸了自己的头一下。 坡顶上也是一片沉寂,隗王还有得商量头,而防御方连商量的必要都没有——只需要以血的代价阻止敌人就行了,还用得着什么战法! 这一仗就此进入僵持阶段,在我赶到这个血肉磨坊之前,翟族人已经发起过四轮夜战攻势,却没有真正占领过坡顶的阵地。 剩下的勇士们的确足以自豪了! 差不多以一比八的比例,将隗王牢牢地绊在了这个狭窄的河岸边。 后来的战局发展证明,这一仗决定了中原文明的主人是谁!翟族人从此再也没能染指盐湖,被俘虏的翟族人最后在姜氏族人多数都被同化掉了。农业文明终于在游牧文明面前立住了脚跟! 由于我的出现,隗王将部队远远地退至数里外,如避神魔。 天明以后,已经略恢复元气的600余太昊骑兵们小心翼翼地牵马下到大河边,整理好队形。 现在,杀戮即将开始,不过攻守易势,是时候让隗王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隗王遁迹 只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太昊骑兵只嚼了一点干粮,小心地从坡地上牵马下到大河边,在清晨的黑暗中悄然集结。 咆哮的大河掩护下,马匹轻微的响鼻没有惊动远处的敌人,我在几小时前射出的一箭让翟族人如避神魔,远远躲到数里外的大河岸边才敢扎营。 “不要进入翟族人的投矛范围内!只以弓箭远射,不必管大队在哪里,只要射出你箭囊里的所有箭就可以了!”阵前的惨状激起了我的杀戮之心,给战士们下的命令也得到全体骑兵的高度认同。 “出发!” 马蹄声由缓到急,由弱到强,600骑如风似火,从大河边掠向敌营。 数小时前才在疲累中倒下的翟族人没有料到,太昊族的反守为攻会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连值岗的翟族人都没有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难道是更多的援兵来了? 但太昊骑兵所来的方向,以及在侵晨的微光中闪现的箭簇反光让翟族人最终反应过来。轻微的骚乱和尖利的啸叫从翟族人营地中响起,并迅速席卷全营。 这时,600骑太昊战士的马蹄声已经敲响大地,将大河流水的声音完全盖过,熟睡的翟族人从地面传来的震动中被惊醒,绝望的嘶吼和扑向马匹的混乱让营地乱了套。 没有分辨哪里是大帐,也不管翟族人是在什么状态,所有的反应都来不及,更无法讲求精确,太昊战士颇为盲目地将箭雨倾泄向从帐篷中钻出来的翟族人。 惨叫声瞬间响遍大营,我带着一个分队从大河边掠过翟营,近一公里的距离内。平均至少射出了五箭,听到惨叫声随着我们的队伍经过而此起彼伏,战士们情不自禁地在马背上呼啸大吼,一泄这几个时辰内的愤怒与痛恨。 另一半队伍从营的靠山一侧冲过,他们地运气更好一些,直接杀到了翟族人的马群所在,乱箭之下,受惊的马群不再受翟族人约束。在营中乱跑乱踏,将不少帐篷踏成地毯,天明时,从这些“地毯”中渗出斑斑血迹。 “啊!——” 翟族人的惨叫响彻河岸。大河已经不能掩盖这叫声。 数百翟族人终于幸运地骑上了马,却没有想到反击,而是快速向东边的河岸逃命。 “追上去!”我对一个太昊骑兵连长吼叫了一声。 近200骑在他的带领下,居然以一比二的数量比追杀起了比他们多得多的翟族人,那些连长矛都忘了拿地翟族人却丝毫没有人数带来的优越感,对后面身被藤甲的太昊骑兵比对他们的祖鬼更畏惧得多,连回头一看地勇气都没有。太昊骑兵的利箭“嗖!嗖!”地从他们的身旁和耳边掠过。也让他们心胆俱丧,哪里还敢谈得上反击! 经过昨天的血战,恐惧像荒草,已经在大多数翟族人心生根蔓延,不可遏止。 这些身被藤甲的战士绝对是不可战胜的! 何况还有一个比神魔更可怖的族长在! 他绝对比神还强大有力,比魔更残忍嗜杀! 围绕在营地边地太昊骑兵则往返交错地绞杀胡乱奔跑的翟族人,利箭无情,“嗖!嗖!”的破空声尖利地划破清晨的空气。将死亡的气息撒满营地。数百翟族人在没有奔出帐篷或跨上马背之前就已经丧命。太昊骑兵们已经开始无视我的命令,随意地在翟族人的营地内穿行,用利箭射向任何会移动的目标。 天色渐明,开始有翟族人能够向太昊战士掷出长矛。却在藤甲地防护下没有形成太多地伤亡,但无情的利箭却不断收割翟族战士反击者的生命。 终于,混乱中产生了恐惧,并布满营地,所有的翟族都不再作无谓地抵抗,而是全力以赴地奔逃,抢到马的族人是幸运者,增大了逃得性命的可能,连马都没有抢到的翟族人则无助地嘶喊奔跑,在利箭临身之前拼命想远离这个修罗场。 天色大白时,结局已经不可改写,营地上活动的除了太昊族人就是一匹匹无鞍的马,已经没有翟族人能够或者敢于站起来,太昊骑兵的任务是清理战场,将或蹲或趴的俘虏驱赶到一起,而把乱跑的马匹聚集到另一边。 追击敌人的太昊骑兵也很快返回了,同时带回的还有200多匹无主的马。 清理战场的结果是,太昊骑兵一共缴获了近3000匹马,俘虏700多翟族人,逃掉了上千匹马和800多翟族人,地上则有900多具翟族人尸体。 太昊战士方面不过损失了7名战士,伤者也没有超过50人,马的损失在巨大的俘获面前更加可以忽略不计。 坡地上的公孙和太昊战士都下到战场上,喜悦掩盖了疲惫和痛苦,都忙于收拾战利品。 翟族人此时不再有昨天初到时的杀气与悍意,而是在恐惧中蜷缩在一起,最后被胜利方“仔细”地用藤条和麻绳捆紧,不敢稍加反抗。 让木驼不顾伤痛雀跃欢呼的,是那3000来匹高大强壮的翟族人的马,这可是太昊从来也不敢梦想的强大机动力量啊! 纵马驰过整个战场,我却没能感到大胜后的快感。 杀戮和血腥是我到了原始后见到过的最为极致的一次,即使是在昨天对付盐湖边的翟族人时,我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杀意!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杀戮不仅是我造成的。 但今天早上这一场屠杀却是由我导演的! 不过在反感杀戮的同时,却没有同时让我产生任何仁慈心或负罪感,只是有一种不快意的感觉莫名地在心中滋生,难以消融。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以而为之!” 我知道,这一仗为大河边的诸族赢得了宝贵的时光,让农业文明有了盐湖的支撑和太昊的扶持机会,再过十年,农业文明的规模和水平将让大河两岸的部族再不畏惧类似的侵袭。 这是历史发展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由于我的出现,第一次付出重大代价的成了翟族人,若非如此,农业文明要推迟多年才能成熟。 展望多年以后,真正的后世到来时,应该不需要那么多年了吧! 出现卫星火箭的会是什么时代? 唐?宋?春秋? 我在yy中时,后续的公孙和姜氏族人也正在翻过山口,向这边的战场赶来。 “族长!我们没有找到隗王!”打扫战场的战士很着急地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就叫运城 对于语言不通的翟族人,我们都无计可施。 “要是带个有狐族长老过来就好了!”我在心里恨恨地想。 战场清理已经结束,姜氏的扭头旗出现在坡顶上时,战士们已经享用过胜利后的第一场饱餐。 公孙干不在其列,他还在处理盐湖边上的事务,如果让他看到眼前的惨景,不知道又是什么心情。 姜由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用担心!”我拍拍姜由的肩膀“隗王跑掉了,就算是我留给你的!” 第二天,包括部分太昊骑兵在内近千战士留在战场,监督翟族人扩大河岸边的防御工事,姜由带来的数百战士和多数太昊骑兵则带上战利品和少量俘虏返回盐湖,我留意了一下,所有的翟族长老都在带回之列。 近百名太昊骑兵沿着头一天追击的敌人的方向,在大河边近百公里的范围内警戒,并约定狼烟报警信号,一旦看到大量的翟族骑兵,就施放狼烟报警。 返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有狐族长老,为我们讯问俘虏。 “什么?那不是隗王?”结果让我大失所望,这一次和木驼酣战了整一天的族长叫“隗崚”,只是北方一个翟族大部落的族长,所带的战士也只是翟族三个大部落的联军,并不是翟族所有的力量,隗王也对此战颇为重视,已经打算随后就带更强大的队伍过来。却不料先锋会遭遇如此惨重地挫败! 那隗王的力量有多大? 如果不是我利用敌人不备,在双方都疲惫不堪的大清早就发动袭击,我们就算最后得胜,又得付出多大代价?面对更加强大的隗王和更多的战士,我们能轻易获胜吗? 我不禁后背生凉。 这们的获胜有必然性,却也颇为侥幸。 若敌人悍然不退,紧守在坡下,我们的骑兵下不到河岸边。这一仗得打多久? 若敌人懂得用兵,派遣少量战士通宵警戒,我们的袭击有多大把握能够成功? 若隗王不是让隗崚先来,而是率大队亲至。我就凭手里地这一点力量还敢于发动突袭吗? 但历史有时就是由许多的偶然组成的必然,我知道太昊骑兵在战斗技术、装备方面肯定胜过翟族人许多世代,只要没有大的意外,迟早都会是太昊骑兵取得战场上地最后胜利。但这一次,胜利的确来得比预期的要早得多! 按翟族俘虏的说法,隗王率领的大落部共有6个,每一个都不小于隗崚所带来的三个部落,那我粗略地估算一下,隗王所能动员的兵力应该不会少于6000人。而六部的族人将达到近2万人! 何况他们的战士全都是骑兵! 大河文明还有着深重地危机,不可掉以轻心。 回到盐湖边的两天后,战局已经处理完毕,翟族人的营地上连牛毛都没有留下一根,全部带回了盐湖边的大营。 是时候召开“总结会”了。 “战斗已经结束。隗王短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发动大的攻击,加上我方三族在大河边修筑地防御工事。我们暂时可以无忧,现在该分享所有的战果,两位族长有何建议?” 公孙干和姜由表情复杂,一时都有些不好开口。 “这样吧,我们一共俘虏翟族人3000人。马匹近6000匹,还有牛羊3000余只。盐湖先不论,这些东西应该如何分法?” “大哥!大河那边地俘虏的翟族人和马都跟我没有关系,姜氏没有参加战斗,俺可不能分那边的东西!”姜由大脸再厚,也还明白道理,那边的确也没有他的功劳。 “那公孙族长呢?”我看了看公孙干地表情,有些局促。 “全凭太昊族长分配,我族决无异议!”公孙干迟疑了半晌,就嚼出这几个字来。 “对!对对对!”姜由立即随棍上,捡便宜。 这小子! 也罢,可能我来提方案获得的支持是最多地,我只要他们表明态度就行了,以后再回过头来有什么看法,可别说是我逼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先提个方案,两位族长要是觉得不对,我们再商议!” “不用商议!不用商议!大哥说的一定是对的!”姜由打岔道。 我瞪了他一眼,才让他闭嘴。 “大河边俘虏的人和马,公孙氏分得部分,按400名俘虏和1000匹马算;盐湖这边的人、马和其他牲畜则由三族均分,各得1000匹马、700族人和1000头牲畜算,这样如何?” 公孙干也罢了,姜由一听,他得到1000匹马,公孙氏和太昊分别得到2000和3000匹马,面色有些不愉,却不好开口。 “我族愿意再分500匹马给姜氏!”公孙干主动安抚姜由。 姜由老脸一红,知道被公孙干看穿,我就更不用说了。 “那怎么好!”姜由也表态,却不肯放过这500匹马“我族中牛羊多的是,这牲畜就全让给公孙氏吧,就算是俺用牛羊换公孙族长的马!” 公孙干也是笑逐颜开,这个结果勉强能向族人有个交待了,毕竟公孙氏这一次损失的战士是三族中最多的。 且由得他们互相示好,我却不会做这好人。 我要的3000匹马是不能再少的数量了,有了这些马,我就能让太昊的战士全部变成骑兵! 就算不是每名战士配一匹马,至少也要能够训练出一支2000人以上的精锐骑兵出来,这样就算对上隗王,也有一拼之力。 姜氏和太昊的骑兵眼下都从太昊聘请了教官,但骑兵实力最强大的肯定还是太昊族!我不能让这优势轻易丧失。 “太昊只需要把马带走,俘虏和牲畜都留在盐湖边;姜氏和公孙氏也应如此!”我郑重道“这件事却是让我思虑良久,并不是提出来商议的,而是一个决定:我们三族合力在盐湖边上兴建一座城,用于保护盐湖,同时储存盐,并从这里分配后运往三族。为省却族人劳累,这座城由黎族人俘虏来建,我们的战士只需要监督就可以了。” “另外,大河边上的工事也需要抓紧建立起来,不能让隗王下次再轻易到达盐湖边!那边地形险要,为防万一,不能让翟族人建那边的城,就由我们的战士来建。所以近期内我方诸族也不得放松。” “是!”两族族长皆决然允诺。 “那这座新城,按兄长的意思,应该叫什么城?” “既然是用于运盐的,就叫运城吧!”我笑道。 第二百三十章 嬴伯辞世 ##是我心头的隐忧,大战后的平静并不能让我从战争中解脱出来,真正放心地投入到和平建设中去所以在太昊七年,军事防御基础建设以及军队训练将一直是太昊柚大河诸族的重要任务。 运城建设和大河边的关口建设都进入了紧张的施工阶段,我就不再有耐心留在盐湖边上了,太昊的军事训练才是让我最为牵挂的。300骑兵驱赶着近3000匹马,在夏汛到来之前,涉过大河浅处往西,再涉过渭水往南,经函谷关返回太昊城。 6月11日,带着庞大的马群,我和战士们返回了太昊城,经过与战友生离死别的太昊骑兵们远远地看到太昊城廓,都热泪横流,情难自己。我虽然没有亲历最为困难的那一仗,但尸横遍地的惨状让我能够感同身受,明白这些战士回到太昊的激动和喜悦。 庞大的马群也让土句他们欣喜若狂,冷兵器时代,步兵训练得再好,也只是骑兵的配角,利守不利攻。强大的骑兵在数千年内,都是战场上的霸主,直到春秋时期,“战马千驷”都足以在诸国中称雄一时。 如今虽然我还没有这么多战马,更没有与之配套的战车,但也算得上是原始时代一支颇足依恃的力量了。 训练和使用管理得当的话,今后的数百年内,这支骑兵将不断得到扩充,越来越强大。 就眼下而言,至少有2000匹马可以充当作战主力,其余的马可以作为备用和繁殖之用,而太昊步兵也不过就4000多人。使用得当,绝大多数步兵都可以随时转变成骑兵,何况还有的战士由于体能或其他原因。不能当作骑兵训练呢。 从此,在城内校场上的训练就基本上停止,城中壮年都到城外的骑兵营学习进一步地骑兵技术去了,而工部则大力推动马具的制造,向土鲁的铜匠坊“采购”了不少“国防产品” 太昊城内,有喜有忧,失去亲人的家庭痛不欲生,迎回家人的家庭喜上眉梢,满城喜乐不均。 宗庙内,与风余商量许久,我决定按后世作法,在宗庙内新辟“忠烈殿”,祭太昊死难于战事者的英灵于殿上,并举行仪式,为烈士招魂。 6月15日,归祭大典在新设的“忠烈殿“举行,所有军中排级以上骨干和烈士家属都全部出席。 祭文由我起草,追念太昊建城以来死于战事者的功勋,并逐一将镌有烈士英名的陶碑(20厘米见方。不到一个骨灰盒大小)供上神枱,每念到一名烈士英名,所有军中“干部”都躬身致礼,家属则大放悲声。 “自今日起。太昊死于战事者,均归祭忠烈殿。礼部须将战事即烈士英名、死难者功勋登记入册,年终大祭时禀告太昊祖神。所有死难者的生前薪资均按标准发放到其子女手中,直到其子女长大到15岁止。子女在两名以上者,每多一名,即多发一份同等薪资,不得让烈士家属因失去亲人而生活无着!凡有违此令者,烈士家属可直接诉至宗庙!” 家属们至此稍抑悲伤,而军队干部们则欢呼雀跃,太昊军队在族中的地位由此得到质的提高。 6月19日,噩耗传来:赢伯还是没能等到今年的秋收,于6月5日过世了。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却仍让我在宗庙内痛心良久。 到这个世纪之后,少昊族长是第一个让我明白部族大事的人,此前我对整个时代的部族分布和相互关系一直在摸索阶段,但少昊族长的出现让我眼前豁然开朗,并从此离开大元城地***,迈入太昊这一轮地发展循环,文明建设与传播进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平台和时期。 从大元纪年到太昊纪年,不仅是一个计时方式的转变,更是对文明发展不同阶段的重新标记。 如今,大河诸部族在太昊文明地驱动下,正加速融合与交流,并以整体的力量对外部文明进行对抗,应该说,这里面有赢伯的一份潜在的功劳。 从赢伯那里,我第一次收起了对原始人“情商”的轻视之心,认识到即使在原始部落首领中,也有心胸开阔,泱泱大度者。能在这个时代放下世仇,致力消融杀伐,换来部族平安地首领,实在不可多得,即使是姜由的野心勃勃和公孙干地沉稳持重,都没能让我产生比赢伯更好的映像。 因此,从主持太昊族开始,我就不敢以少昊宗族族长的身份面对赢伯,而是以兄弟之族对待少昊,对赢伯更是礼之如兄长,敬之如师友,不敢轻忽视之。 如今一旦天人永隔,怎么能不让我感伤! 为不泯灭赢伯归祭太昊的美意,我让风余将赢伯作为太昊部族的族长逝世记入宗庙大事纪录,并在主殿内供其神位,配享祖神之侧,永受后世子孙尊崇祭祀。 伤痛之余,却忽而疑惑起来。 按说少昊城到太昊城不过7天左右的路程,少昊长老们到太昊来是太昊骑兵从铜码头一路送过来的,其间只花了四天时间,加上从少里到盐码头不到三天的路程,怎么也不需要14天时间啊? 为什么少昊长老会在赢伯死后七天,才开始派遣人到太昊来? 这时候应该还没有什么做“头七”法事之类的琐碎事项耽误啊? 赢伯死后的头七天内,少昊人在做什么? 按少昊长老的说法,赢伯死后的第二天,就按赢伯生前要求,化灰入瓮,七天时间,骨灰都已经冷透了,难道赢伯没有交待,死后什么向我报丧吗? 不对! 把所有前来报丧的长老请到议事殿,风余作陪,我得跟这些长老们交流交流了。 或者说是讯问也不过份,只是场面宽松一点而已。 但我和风余的表情,以及我让所有宗庙卫士隔阻其他人进出的安排,让少昊长老们感受到了这次谈话的不同寻常。 “兄长临死前,有什么要长老们转告我的事情吗?”我凝声问道。 这时候还没有茶,我只是给每位长老倒了一杯水。 可就是这杯水暴露了少昊长老们的隐秘。 我的话刚一出口,“啪啪”声传来,竟然有两位长老的杯子掉到地上摔碎,好几位长老杯中的水也荡到了身上。 “有”, “不!没有!” 好家伙!竟然有两个相反的答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少昊靖乱 自相矛盾的答案让少昊长老们破绽顿显。 接下来的沟通就很容易了。 果然如去年秋天上一批长老来所说的那样,赢伯死前没有指定少昊族长,而是向长老们下令,一旦身殒,立即向我报丧,并由我去处理后事,然后按太昊部族方式处理少昊事务。 但一俟赢伯过世,族中顿时乱作一团,赢氏固然不愿意将本属于少昊宗族的族长指定权交出来,其他部族也对归宗太昊不无疑虑,加上赢氏内部的纷争,颇有希望担任族长的几名“青年才俊”在长老们的挑唆下,自相冲突起来。 少昊内诸部族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在诸竞争者中“选边站”,有的支持这个,有的支持那个,还有的强族,如伯益族则直接置疑赢氏的宗族地位,不愿意承认任何一位继承者,而是推荐皋陶族长担任新的少昊族长,如此将水搅得更浑。 六七天内,少昊城人心惶惶,族人不知所措。 眼看乱象已成,族中老成持重者才攸然醒悟:悔不听族长临终之言! 又是一番争执之下,眼看不能得到族长之位的赢氏族人也颇有存鱼死网破念头者。 “既然我得不到族长之位,你们也得不到!咱们去搬太昊族长来!” 历届少昊族长之位,从来没有争得这般火热过,最后却东拼西凑出了一个“报丧长老团”到太昊来,以求终止少昊的乱局。 我不由在心中喟叹,赢伯的族长之位,若非这些年来少昊物资丰裕,族长手中权力无人制约,对少昊所产出物资有较大的控制权。恐怕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纷争吧? 这一乱,恐怕只得当年风氏和赢氏之争才差可比拟。 罢了,既然是赢伯临终所托,岂可退让! “明天我们就出发,少昊不可一日无主,我且以太昊族长代上些日子,等诸事平定,再另行选择!”座中的少昊长老们面色古怪。喜乐不均。 有的垂头丧气,知道再难回天,有地却听明白了“另行选择”四个字,知道其实还会有机会。 太昊族长若只是将少昊视为一个部族。则不可能兼职少昊族长太久,毕竟太昊城才是根本所在,少昊城不是太昊族长久居之地! 但既然是“平乱”,就不可能“单刀赴会”,必须得有平乱的实力,加上我也有心打造骑兵队伍,所以这一趟我带上了新组建的500人骑兵队伍。其中只有少量的“老骑兵”,多数都是从步兵转过来的新手。 少昊长老们享受到较高待遇,乘牛车直达铜码头。 此时夏汛已至,大河水位高涨,铜码头的土墙外,数百米处就是大河,数里外已经能听到水声震天,超过百米便休想听到人声。 但到了近处才看到。其实大河在这一段并不湍急。只是水量太大,潜流汹涌,河面上还居然显得比较平静。 这跟后世的大河相差不可以道里计,那时的大河便是在夏汛时也有断流之虞。 眼下在我眼里地大河。只怕不比后世的长江小多少。 铜码头并没有因为水大而萧条,恰相反,风舟忙得不亦乐乎,大元诸城和太昊、姜氏、公孙氏之间的往来物资,都多数从这里通过,木筏子造得越来越大。 “族长来了!”风舟人如其名,来如风,疾如舟:“族长!那铜锯能不能再给我们分一点来?您看那几个大筏子!” 他兴奋地伸手指着大河中边上的几个筏子,差不多有十米长、五米宽地样子,看得出来是用锯断的大树造的。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在筏子边上,居然有一圈用木板钉上去的“舷”! 这东西的出现,大大增加了筏子的载重量和安全性,可以说是在木板船出现之前地一项重大技术进步! “这东西是谁做的?”我到岸边一个大筏子旁蹲下,仔细检察这几块木板,却发现这些筏子底部不是圆木,而是半圆木,所以筏子底部是平的!这已经不能叫“筏“了,再做得精细一些,已经可以叫“舟”了。 风舟站起来,向岸边远处的一个匠人挥手示意了一下,那名匠人本来也很紧张地看着我的举动,见到风舟召唤,飞快跑过来。 “风坷!”风舟指着这名匠人,大声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你做的么?”我指着岸边的“舟”。 “嗯!”风坷看上去有些腼腆,不甚多言。 “还能做得更好么?”我提示了一下。 “这个么”风坷犹豫了一下,“就是漏水没法子,要不还能把板子做薄一些,还有铜锯太少了,不够用!” “呵呵!有两个法子,一是把板子和底下地木头做成棒头连接,二是在木板间加填软东西防漏”。我一边说,一边看到风珂两眼放光,“我说地做得更好,却是把底下的木头全换成板子,厚一点也成,做得到么?” “我试试”,迟疑了半晌,风珂才答复。 这下子应该很快会能船可用了吧,我在肚子里偷笑。 过河花了两天时间,特别是马的运输还是个大问题,必须全用最大的筏子,才能让多数马敢于过渡,而且我也比较放心。 所以等我们赶到少昊城时,已经是赢伯过世25天以后了,此时已经是6月30日。 “赢伯地骨殖在哪里?”进城后,没有直奔宗庙,我先到洞中祭过赢伯灵位,那里镂刻着一名族长跪拜在太昊神山前,表明赢伯在生时就已经定下来,以带少昊归祭太昊作为一生最大的荣耀。 500骑兵蹄声雷动,摇撼了整个少昊城,太昊骑兵迅速接手了防务,并让墨龙旗以略高于凤凰旗的高度飘扬在少昊城头上。 不用过多的说明,这样的举措已经让少昊族人明白:太昊族长来了! 接下来是召开少昊长老和各部族族长的会议,对此我不再着急,而是让骑兵们和大元诸城一起,务求通知到少昊所有部族的族长。所以开会时间一直拖到了7月日,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从太昊带来的精算师已经把少昊仓库里的物资全部造册,少昊长老们也配合我,开始清查城内的居民户籍。 虽然由于我的出现,城中不再有摆在明面上的争斗,但少昊族人仍惊疑不定:太昊族长要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少昊庭议 “按赢伯遗愿,少昊归祭太昊,重为太昊一族,我已经为此事致祭太昊祖神,并书入太昊庙册。诸位长老及族长有何意见?” 少昊宗庙内一片肃静,包括皋陶、莒族和伯益等在内的23个部族首领和有熊族代表在座中各想各事,谁都不愿第一个站出来表明态度,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公孙豹是唯一的一个“特邀嘉宾”,因为现在北方的有熊族旧址上,少昊的部族正与他一起兴建一座城池,公孙氏迁族后,他在一定程度上与少昊族更接近一些,不再固执于公孙氏部族的身份,不出意料的话,少昊将由于他的加入,凑齐24个部族,从而填补莱夷离去所产生的空白。 公孙豹在下面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想站出来,都被我暗示制止毕竟他还不是少昊的正式成员,尽管我很清楚他也想帮我,但现在站出来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莒族的长老和郯族长老座位相近,扭过头嘀咕了半晌,最后是郯族的一名长老站了出来,叫什么名字我却想不起来,好像是叫赢羽。 宗庙内足有上百名“代表”,为了清晰表达他的意见,这名长老站到了大殿正中间。 其他代表们立即停下私下的沟通,看他要发表什么高见。 “太昊、少昊,本为一族,当年若非风氏与赢氏之争,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如今逾百年已经过去,故老仇怨,是消除的时候了!——数年以前,我少昊诸族就已经到过太昊神山,风氏赢氏,再无纷争。所以赢伯才会让太昊来决定少昊行止。我族对此决无异议,一切听太昊族长所命!” 长老讲完,向我一躬身,返回本座。 一时间殿内人声如沸,有附和者,有反对者,有置疑者,不一而足。 “我反对!”一名激动的赢氏长老不待郯族长老坐下。便已经站在座位上发出尖厉的号叫。 “当初少昊族长赢伯与太昊族长早已商定,太昊少昊永为兄弟之族,并没有说要少昊并入太昊!为什么要太昊决定我少昊族中事务?!” 这名长老年纪不是最大的,却身形佝偻。个子瘦小,但音量却一点也不与身形相称,尽管没有走到大殿正中间,仍压过了殿中所有长老的窃窃私语,长老们代表都听得清清楚楚。 待他发言完毕,殿中大哗,议论如潮涌起。再不可抑止。 我对殿中的“临时宗庙卫士”示意了一下,一面大鼓敲响起来。 “嘭!嘭!嘭!” 三声鼓响过后,殿中一时肃静,不复刚才地喧嚣。 “赢泽!你忘了族长临终前的遗言吗?族长是为我少昊将来的百年计,乃至为后世子孙计,才打算让我少昊重归太昊的!族长召集多少次议事,那时你为什么不提出来?” 赢氏的大长老站出来,直接指斥那位刚才发言的激动长老。 看来赢伯的安排并不简单。不只是一个族长之位的问题。还涉及更多地安排。 “我赢氏一族并无异议,全凭太昊族长定夺!” 赢氏大长老的表态与赢泽迥然不同,赢泽似有不甘,却不复多言。 “赢伯生前。究竟是如何安排?大长老何不对大家作一个说明?” 我看赢氏的大长老似乎更理解赢伯的意图,但提出建议。 “这有什么好说地!”伯益族长老站了出来,估计是看赢氏所有长老都不怎么顺眼“我少昊诸族与大元族已经有十来年交道,各部族长老均在此,有哪一位能看得出来,我族诸部与大元族诸城的差别在哪里?” 赢氏几名长老脸色沮丧,垂头不语。 偃梁此时不再沉默,也站出来趁热打铁:“赢伯族长生前尝言,太昊族得元齐族长,数年间,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我少昊处处学习,却连当初太昊族长所创建的大元诸城都差得远,若少昊仍自离于太昊之外,得不到太昊族长提点,或者不到百年,便只有在更强大的其他部族前灭亡!” 说起来有点汗颜,大元诸城特别是贸易城,在马齐的管理下日新月异,不要说少昊族,就是太昊城也多有不及。当然,有穷城和汉土城也建设得不错,少昊的部族这几年也在建设新城,除了已经在大元诸城边建城的莒族、郯族、皋陶族和少昊赢氏所在地这座城外,还有不少部族也在兴建新城。而同时在扩散的,还有大元诸城中流传出来的农业技术、建筑技术、文字历法、医术、烹饪技术以及弓箭、制陶、制网等技术,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力水平,这些年下来,少昊族的长老们平均年龄也提高了几岁,族人身体状况普遍好转。 但偃梁说的却是实情,大元诸城和太昊确实比少昊发展得好得多。 一方面是贸易规模和水平远超少昊的水平,不管少昊建了多少城池,就是不如大元诸城兴旺。 主要的原因是管理和生产技术。 少昊还没有学会太昊的“行政管理”和“商业管理”,同时在新产品开发速度上也远逊于太昊、大元。 所以大元诸城所在地地方都成为当地地贸易中心,而相邻的少昊诸城都望尘莫及。 看到每一次集市贸易在大元诸城红红火火,本城的族人趋之若鸷,少昊诸族初时不觉,后来竟颇有些失落。 数年前,到太昊神山归祭时,太昊不过还在神山脚下有几个帐蓬,族人艰苦渡日,看上去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鬼。 而今在太昊族长领导下,再到太昊城观察时,却眼见许多东西都闻所未闻,而太昊下面的小部族也让长老们乘上了牛车,族人耕地用地都是青铜犁,骑兵们更用了上全金属马具和藤、皮混装甲,威风凛凛,让少昊长老们好不羡慕! 像这一次太昊族长带过来的族人,数天之内就将少昊庙库内的东西计算得清清楚楚,也让少昊族人大为吃惊,特别是精算师手里拿的那种叫“算盘”的工具,让少昊族人大开眼界。 这些东西已经绝对超越了“人”的能力,眼下坐在少昊宗庙大殿主位上的太昊族长,绝对已经跨入了“神”的境界! 所以我来之前,少昊族内暗潮涌动,真正看到我坐在大殿上了,却只有赢泽这个冒失鬼敢于跳出来反对,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加上太昊族长带过来的骑兵,也的确起到了不小的威慑作用,宵小之徒哪里还敢妄动! 没有了武力作后盾,少昊赢氏的诸多反对力量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而合并的力量势力大涨,所以才有赢氏大长老站出来喝斥赢泽的一幕。 最近,翟族与大河诸部的战斗消息也不断通过大元诸城的骑兵散布到少昊来,让他们知道,在并不遥的北方,强大而好战的部族具有与太昊联军一战的能力,虽然最后还是败在太昊族长手里,却让少昊诸族意识到——只有站在太昊一边,才能保证少昊的生存与发展。 “我赢氏不愿与太昊为敌,可风氏毕竟是太昊宗族,谁能保证他日风氏不会再想灭我赢氏!”赢泽见无人他,不好再提其他意见,只好旧事重提,想再引起少昊诸族对过往历史的记忆,转而反对两族合并。 “呵呵!风氏远在太昊城,哪里能跑过来灭赢氏?”我大声笑道。 “那风氏不过来当少昊的族长么?”赢泽听出了一点味道。 只要族长和大长老还是赢氏的人,怕什么并族! “少昊族长,仍由少昊诸族共同决定,哪里需要风氏参与!”我很肯定风氏不会过来,却没有保证你赢氏一定当族长啊! 伯益族长老一定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开始激动起来:“太昊族长是说,少昊的族长仍由少昊族人选择,不由太昊安排?” “是!”我很肯定地答复。 没有人再纠缠于选拔族长的细节,只要我答应由少昊人自决就行了。 “那太昊与少昊合并有什么意义?太昊如何管理少昊?”赢氏大长老问道。 聪明! 这话才算问到关键! “少昊与太昊,本为兄弟之族,赢伯生前要我前来管理少昊,本来不过为了少昊有更好的未来,族人可以生活得更好。两族休戚相关,就算没有赢伯之托,我也不会对少昊弃而不顾。只是既然有赢伯生前心愿,再得到少昊诸族的,我就不会再客气了!” 我看了看大殿内的诸部族代表,全都肃然凝重,听我宣布管理方案。 “自今日起,少昊在十天内,由各部族推出本部族的代表,十日后在这间大殿内选择新的族长,所有部族,不分是否宗族,都一体对待,推选出来的族长都是平等的。然后让这些推选出来的族长在这里向各部族代表们讲述他的发展大计,即今后十年内要做什么事情,将少昊族带向何方。十年后我们再选另一位新的族长,每位族长只能连续当选一次。” 赢氏长老们狐疑不定,其他部族则都颇为兴奋。 宗族在选举中不一定占得太多优势,各部族重新有了竞争的机会,伯益等族更是笑逐颜开——他们早就对赢氏看不顺眼了。 “那太昊的牛车?——”有性急的长老直接问到实质性的利益。 第二百三十三章 风云潜涌 我瞪了这个急于想拥有“公车”的长老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少昊需要服从太昊管理,并不是处处由太昊决定,我只要求少昊建立如太昊一般的律法和长老制度,所有长老分为六部,分别实施太昊诸法即可。” “至于太昊的诸般物资,则在少昊城内的贸易区内建一个专区,由太昊匠作区直接过来管理,并与少昊族人交易。” “少昊如太昊一样建立军役制度,若太昊与外族征伐,则少昊每十名族人须派遣一名战士参加战斗,并由太昊统一指挥。平日这些战士由少昊自行训练,主要负责城防与保护庄稼,驱逐野兽。” “少昊骑兵由太昊提供,数量不少于100骑,负责与太昊诸城间的信息传递和重要物资运输,平日由少昊自行训练。” “若有异族侵犯少昊,只需要少昊及时传来消息,太昊自会驰援,不会坐视不顾!” 再次环视大殿:“诸族长老还有什么问题么?” 高度的自治,族中主要事务自决,拥有军队和太昊的物资,还有什么是少晨人所不能接受的呢? 我想不出,少昊长老们自然也想不出来。 赢氏未见得就真的甘心将宗族之位让出,却在我所提出的“十年选举”面前无法得到其他部族的支持——试想每一族都有机会成为“宗族”,谁还会支持让赢氏继续风光下去?赢伯在日,族中事务井井有条,赢伯待其他诸部族至正至公。24族除了来夷以外无人不服,但眼下赢氏连本族内部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服众,又哪里能得到其他部族拥护? 但我也没有将赢氏赶尽杀绝,毕竟作为多年的宗族,在少昊还是颇有势力的,不少小部族还习惯性地尊重赢氏,所以也未见得会在“选举”中败北。 因此赢氏也没有表现出明显地反对。 但我却将关键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 少昊真正地臣服于太昊,恐怕还不是一两年,甚至一两代人的事情。所以防止少昊可能出现的“少壮派”恃武力作乱,与太昊为敌,或强行统一其他少昊部族,再次脱离太昊管理,重要的措施就是控制少昊的生存命脉。保持一定的武力优势。 所以我没有把铜器和盐真正交给少昊人,而是太昊与少昊进行贸易。易。 另外少昊的军队建设也受到遏制,骑兵规模不能太大,以免助长少昊赢氏野心,“不少于100骑”是我的说法,但究竟应该达到多少骑却也由不得少昊族人决定。还得由我说了算。 经过长期地融合,或许有一天,我的这些措施都是多余的吧。 大局初定,长老们分别散去,准备本族的族长人选。我这边却忙得不可开交:太昊的律法体系须得在少昊广作宣传,族长与长老们地一些有形和无形的特权会受到一定的限制。族人的利益会得到宗庙的必要保护,眼下则是由我来维护。日后新的长老团和族长按太昊律法产生后,就得由他们来执行这个职能。 少昊城内原来就有模仿大元诸城所建立地学校,但真要按“太昊教育法”实施起来,还需要大量的教师、匠人和医生,这些都得从太昊和大元诸城带过来,新筹建的“太昊匠作区”也需要大量的熟匠人才能运行起来。 太昊骑兵除了担任临时的“宗庙卫士”以外。还得担任起“临时礼部”的职责,一斤铜换50斤粟或者2斤盐地交换比例就是通过骑兵们所带的物资执行贯彻了下去,而太昊通宝也迅速地成为少昊城内的时髦玩意。 数队骑兵奔赴太昊和大元诸城,其他我所需要的物资和人将很快陆续送到。铜和盐却是眼下最为充足的物资毕竟这里距离盐码头仓库也就是两天的路程。 这些工作是由我和太昊骑兵们作为执行的主力,产生地影响除了颁布的太昊诸法外。就是盐的交易影响最大,族人对太昊的出现本来还有一些戒心。眼下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我所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城中,亦有一支反对力量在分析太昊入主地利弊。 “长老,按太昊新税法,我少昊宗庙日后就不能再分配所有产出的粟了,太昊那边是把所有地地都分给太昊诸部族耕种和管理,秋收时由部族交税给宗庙,那我少昊城中有四个部族,以后粮食就得由这四个部族分享,谁当上族长还有什么意思?哪一个部族不都是一样的么?”一名颇猎壮的族人在赢氏的一间普通族人所住土坯房内,正在向赢泽进言。 本来作为宗族,宗庙的主要使用权都在赢氏手里,但为了避开我,连这个权力他们都没有用起来。 赢泽在那里发愣,脸上阴晴不定。 “赢涂不得胡说!”另一名长老在一边反对“若是按部族人数分粮食或土地,眼下这少昊城内,哪一个部族最多?” “当然是我赢氏!”赢涂答道。 这也是实情,宗族在少昊城内占了近半的比例,其他部族颇有不及。 “这不对了么!到时我族应该得到的一粒粟米也不会少!” “可是其他粮食——”赢涂还待争辩,却被打断。 “不要说了!”赢泽终于愤然“我赢氏若能争得族长之位,万事好办,否则——赢涂,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样去说服其他族的长老选你当族长吧!” “那眼下——”赢涂有点吃不准赢泽的意思。 “你只管作准备,眼下我得去说服其他部族长老,不论到时在殿上你说了些什么,我都要让其他部族选你当族长!到时长老团内,我们赢氏有五人,加上你当族长,少昊就还是我们说了算!” “是!”赢涂显得颇为恭敬,心里却对他这个长老叔叔的话不很信得过。 赢涂还有他自己的打算,因为他手里还有一点赢泽所不知道的力量。 一队属于赢涂自己的战士! “若赢泽失败,其他部族不肯支持你,应该怎么办?”赢泽走后,另一位刚才喝斥过赢涂的长老,也就是赢涂的爹,担心地问起赢涂。 “那时就要看谁的长矛更利了!”赢涂脸上现出凶悍之色,全无刚才的恭顺。 “你要对付太昊族长?”他爹全身一抖。 “我还没疯!”赢涂瞪了他爹一眼“我要看谁有命来当这个族长一一不过得等到太昊族长离开以后!” 想到太昊骑兵所展现的军威,父子俩互看一眼,眼中都显出惧意。 同时在少昊城的另一角,另一间土坯房内,另一场相关的商议也正在进行。 “我族已经决定了,非偃梁不足以争任少昊族长!”偃师决然道。 “莒族对此全力支持!”一名莒族长老表态。 “郯族也支持皋陶!郯族长老在一边附和。 与莒族走得极近的伯益族长却不发一语。 “怎么伯益族另有人选么?”莒族长老开玩笑地问道。屋内的众人都不觉莞尔。 “那例不是!”伯益族长老释颜道“我只是担心,少昊诸族中,支持宗族的不在少数,就算我们几族都支持皋陶,却不知道其他部族会不会相同选择,就怕多数部族看在赢氏宗族地位,会对我们不利。” “哼!”莒族长老不屑地反对“我少昊诸族先祖为赢氏流的血也不少了,若是赢氏能推出个胜过偃粱的也罢了,否则哪一个部族还欠赢氏什么?!” “就是!——想起来就可气!上次他们带了一个叫什么赢涂的人来,竟然叫我郯族不得支持其他赢氏族长,本族内尚自不服,还想叫别人也服!呸!——”郯族长老一脸义愤。 “如此恐怕就更不能让赢氏如愿了!”伯益族长老慨然道。 “就怕其他部族未见得站在我们一边!”偃梁对这一点颇为顾忌。 “所以不能坐等结果”伯益长老站了起来“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不能呆坐着,得立即到各部族去,要求他们跟我们一起,支持偃梁!” “对!” “好!” 几名老立即行动起来,分赴各部族长老所住的地方。 少昊城内一时间不再平静。 而此时在宗庙内,我正在忙于处理少昊城的新规划,原来的匠作区内,应该为太昊族匠人单独建一个区域,以保证太昊的炼铜和铸铜技术能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一定的技术优势,并保证太昊匠人们的安全。 为此我在规划中为太昊匠人设计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高大的院墙能保证其他少昊族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生产区与交易区相对独立,不会造成技术外泄。 同时太昊骑兵也在这个院子里有一个专门的驻地,以防可能出现的意外。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城中之城”。只是平时展现在少昊族人面前的没有威慑的一面布而已。 出于对“金融控制权”的掌控考虑,我没有规划在少昊城铸钱。但即便如此,这个院子的面积仍达到了近2万平米。本来还想设计得更大一些,却顾虑会引起少昊族人的反弹而作罢。 而就在此时,少昊城内的风波已经开始激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图穷匕见 “赢泽,你疯了!”大长老怒斥赢泽“赢氏只有一个族长人选——就是赢济!其他人绝对不行!” 大长老的家虽然不如宗庙里面的议事殿大,却也有近百平米,眼下居然有点挤。 可能是习惯了坐在兽皮上,地面没有椅子,而是在高出面约20厘米的土台上铺满了羊皮,所有族人都只是跪坐在羊皮上。 眼下这个占了屋内大半面积的台上,已经坐了40余人,族中长老和可能的族长候选人都济济一堂,商量赢氏大计。 “赢坷!为何赢涂就不如赢济!”赢泽亢声叫道。 这已经是对族中最高权威的大不敬行为。 “呵呵!就因为赢涂是你的弟弟的儿子,所以不行!”大长老赢坷怒极反笑,对不讲理的人,只能说不讲理的话,居然给出的是一个颇为没有道理的答复。 “那为什么赢块的儿子就行!”赢泽从羊皮上站起来,用杖指着另一位长老,如欲扑击。 “赢泽!不是我儿子行不行——你对这大长老之位,也等了好久了吧!”赢济的老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冷不热地坐在那里答道。 屋内响起一阵轻笑,不少长老都掩住了嘴。 大长老赢坷不屑地瞪了赢泽一眼,却不作置评。 “眼下却不是与赢泽长老计较的时候”候选人赢济终于发言“如何说服其他部继续我赢氏,而非伯益等族,才是正事!” 赢泽见众人不理会他,不觉有些气沮,但听到赢济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 “赢泽长老!这是何意!”赢济不解地问道。 “24部族中,已经有7族赢涂,你们怎么去争取?”赢泽长笑声中,下了土台,出门扬长而去。 众人的眼光一齐聚集赢济。 “伯益等东边诸族才是我赢氏的大患,赢涂却不是!”赢济脸上夷然无波“其他诸族有赢涂者。无非受赢泽所欺骗,以为我赢氏所推族长就是赢涂而已。到时只要大长老出面,赢泽所争取的全是为我而作,对赢氏不会有一点伤害!” “是!” 屋内众人都在不自觉地将赢济当作了新的少昊族长,或者至少已经是赢氏族长。 “但我等也不可枯坐,还需要争取更多地部族赢氏!”赢济开始布置。让族中长老分别赴各部族,逼无力争取族长之位的小族表明态度。 一片混乱中,赢泽、赢氏其他长老和伯益等族长老竟然多有在少昊诸小部族代表团处碰面地机会。一时间诸族都明白,这一场族长之争,不是那么容易了。 “竞选?!拉票?!”我在宗庙内听到这些消息时,大局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妙变化,消息传来,并不让我十分吃惊。这些都是正常而合理的选举策略,只要是实施选举的地方,就会出现,并不因为离开了后世地媒体和操作经验而有任何困难,这实在不需要什么经验。 但我听到偃梁在匠作区设宴时,还是忍不住想笑——“贿选?!吃顿饭算不算?还是应该列入‘游说’的范畴?” 后世的选举中,这一招应用得也颇为广泛。但出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让我深为叹服。 偃梁仍处于下风,不含有熊族,少昊的23个部族中。偃梁的不到一半,只有9个。这还包括了他所在的皋陶族。 同时赢济的达到了11个部族,当然,得算上赢氏本身。 不过仍有两个部族赢涂,另有一个小部族自己推选了一个候选人,按规则,他也可以参加竞选。 虽然谁都没有过半,但赢氏的优势是明显的,偃梁甚至都已经作好了放弃的打算。 但在这个形势下,也有不服气的。 “不!我不能让赢济当族长!——”赢涂在他的屋内吼叫。 “小声些!找死啊!”他爹从背后搡了赢涂一把。 少昊城实在太小,赢涂的声音又大,若是给有心人听去,赢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或者至少也会对赢涂颇增厌憎。 赢涂冷静下来,转身出了门。 入夜后,星垂四野,虫鸣鸟噪,却不闻人声。 少昊城的一条小巷内,20余条人影缓缓穿行,巷中门户内,只有鼾声不断,别无其他动静。 “是这里了!” “对!没错!” “砰!——” 一声大响后,巷内地一间大屋门被踢开,20余人鱼贯而入。 “干什么!你们——”赢济怒吼道。 屋内的人却并没有安睡,赢氏的大长老和几位主要的长老都在此,正在对后日的竞选伤脑筋,谁知会有人破门而入,此时少昊还只是“结绳为闩”,没有后世的那么多私有财产需要保护,甚至“夜不闭户”也是常事,哪里会料到居然有人起了杀心。 进了屋的赢涂也一时愣住,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在赢济屋内。 但赢济喝问和大长老不屑地眼光却激起了他的凶性——杀一个是杀,杀五个也是杀! “全杀了!”赢涂将手中的长矛一摆,招呼兄弟们上前。 “大——大哥!这个不好罢!?”在赢涂身后的一名手下从黑暗中窜出来,旺盛的碳火映着他地脸,已经可以看到有汗渗出。 夏天的碳火本来就只是用于烹饪,不需要在晚上还烧得太旺,但此时正在议事,权充照明之用,格外烧得多些,却让屋内地温度显得有点高,加上紧张,赢涂脸上也流下了道道汗水。 “笨!杀了赢济,这几个老家伙会放过你们么?还不快上!”赢泽也忍不住从暗处现身,大声喝斥侄子。 但就在这一分钟的对峙里,城内巡逻的太昊骑兵已经被惊动。 这却是赢涂所未料到的。 在太昊城内,这项工作本来就是由太昊步兵在负责,只是由于没有建立起少昊兵役制,所以由太昊骑兵权充,主要作用还不是用来防御这时根本就没有的“盗”,而是防御兽和火灾。 但听到这边喧哗,一个五人小队快速靠过来,待到发现有武装冲突,五声尖利的木哨在城中响起,响近城门处的骑兵立即反应过来,马蹄声在一两分钟内就已经响起。 “赢涂!快!——”赢泽的尖叫让太昊巡逻队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赢氏胜出 “上!”赢涂红了眼,长矛对准赢济。 可是快速逼近的马蹄声却如同惊雷,让屋内的人浑身战栗。 门口的人群不进反退,开始慢慢退出屋外。 “你们!”赢涂无力喝斥,却止不住手下兄弟们的退却,再左右顾盼时,所有“兄弟”都已经在他身后两米以外了,屋内只有几个人还在。 赢济这时也已经端起长矛。 作为族中主流认可的未来族长,赢济本来就是数得着的优秀战士,所以赢涂才不敢掉以轻心,带了20多个人才敢在夜里摸上这间房子。 赢济挥手示意,其他长老都退到了屋角,屋中央只有赢涂、赢济对峙了。 赢涂的呼吸声变得粗浊,脖子上血管暴涨,握矛的手已经开始发白。 尖利的木哨声已经在数米之外,赢氏的这伙年青族人已经开始逃窜。 “啊!” 赢涂沉不住气,跃起刺出了一矛。 屋内腾挪空间有限,本来两人之间就只有三四米距离,可供发力的冲刺距离基本没有,赢涂也只有借跃起的力量从空中刺下这一矛。 可是赢济的力量却明显更大一些,根本就没有跃起的打算,而是长矛横扫,直接将赢涂的长矛尖刃架开,同时飞起一脚,踹正赢涂腹部。 “砰!” 赢涂的身体飞起来,撞在壁炉边上,一时间火星四溅。 可是长矛却没有从赢涂手中脱出,眼看已经无望,赢涂不顾身上的火星,将长矛向赢济掷出,猝不及防的赢济竟无法避开。矛尖刺入腿部。 “嗷!” 盛怒之下的赢济不去拔出腿部的矛,而是全力将手中长矛插入了赢涂的胸部。 等太昊骑兵突进屋内,已经是一死一伤局面,只是死地那个还没有死透,还在那里挣命,浑身**不停。颇有经验的骑兵小队长走上前去,将长矛一搅一拔,结束了赢涂的痛苦。 在赢坷的说明下。太昊骑兵迅速将没有逃走的赢泽捆成一团,并用太昊伤药为赢济包扎。 “暗杀!” 天明以后,我听到这个消息,脑中冒出这个词。不觉怒从心中起。 在后世,我听说过从毒药到子弹等不同的“竞选”手段,甚至真伤口假子弹,可是“暗杀”居然出现在这个时代,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把赢泽交给少昊宗庙关押,等新少昊长老团选出来以后,再由刑部定他的罪!” “将此事晓喻全城!若有哪个部族再犯。太昊将绝不宽贷!” 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太昊骑兵很好地执行了我地命令,却成就了赢济! 第二天的选举现场,带伤出场的赢济得到了各部族的高度同情,而赢氏地宗族地位也的确在少昊内有牢固的基础,赢济最终得到了13个部族支持,偃梁也得到10个部族的支持。 “少昊将学习太昊的管理和律法,并从太昊学习生产和制器之术。” “从兹日起。少昊与太昊。重为一体,有敢提出异议者,将不再是我少昊族人!” “少昊宗庙内,将首祭太昊祖神。次之为太昊龙旗与少昊凤旗!” 赢济的“施政方针”并不复杂,但以上这几条却颇得我心,所以我也乐得保持中立,任由少昊族人选择他们的族长。 相比之下,偃梁则着眼于争取各部族地利益,强调皋陶族绝不谋求宗族的地位和特权,将与各族平起平坐,凡皋陶所有的,诸族一样也不会少。 可以看出,这其中有伯益族的影响,并不全是偃梁的意思。但在竞选中所表现出来的诸部族意见也昭然若揭,令赢济不得不小心应对。 最后的选举结果出来以后,由我来主持了宣布仪式,这一次,少昊族长的“神鸟冠”是由我戴上去地,以前地历代族长选举结果出来以后,应该是由大长老负责这一工作,但太昊与少昊身份不同,所以现在得由我来完成这项工作。 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平时从不轻易示人的“神鸟冠”。 我一直对这东西比较好奇,猜想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凤凰地羽毛,但最后却不得不承认,只不过是一般的野鸡尾羽混编而成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最让我诧异的是它的形状:居然颇为接近后世美洲印地安人的头饰! 难道印地安人是从少昊传过去的? 仪式之后,各部族开始推选少昊长老团的成员,这些长老必须是“专职”的,也就是能够在少昊城内长期“工作”,而不需要回本族去处理相关事务。新推选出来的长老团在我的指导下,迅速成立了“六部”,并由其中的刑部开始审理赢泽的案子,这件事情也是由少昊长老团独立完成,我不再参与。 赢泽被判处“役”刑:到有熊族那边去参加建城工作,并且三年内不得返回,赢涂的父亲也得到了类似的处罚,却只需要去两年即可。 这种判决还带有“流放”的性质,因为有熊城距离少昊城有近半个月的路程,算得上比较远了。而且人烟稀少得多,比少昊的生活条件差了不少。 我没有过问这件事,而是忙于建设“太昊匠作区”和“少昊学校”两大建筑群,至少在我离开之前,得将详细的规划完成,让后来的太昊匠人和少昊劳工有章法可依。 “太昊族长辛劳了!”赢坷最后还是成了大长老,现在代表少昊长老团,到工地上来慰问我。 我很高兴地看到,偃梁没有返回皋陶族,而是留下来成为了少昊长老团的一员,因为其他一些小部族也认同偃梁“维护诸部族权益”的方针。 “这不算什么”我谦虚了一下“少昊需要这样一些建筑,才能真正达到太昊的水平,不过这还不够,我还得和少昊做一笔交易!” “太昊族长的意思是?”赢珂有些吃不准我的话内含意。 “我要用太昊的铜钟,与少昊交换劳动力!” 铜钟! 这可是好东西! 而且不用少昊出任何物资,只需要农闲时多余出来的劳动力! 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知道太昊族长需要我们的劳动力去做什么?” “造船!”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太昊船模 少昊大局已定城中建设可以交给赢济他们来完成我可以暂时转过头来,看看太昊的下一步发展了。 这时我想到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造船。 但是要大规模地制造木板船,靠码头边上那几名木匠是不够的,我得培养出大批的“专业”造船人才来,还得花费大量人力才能完成。 少昊距离码头有天然的距离优势,不利用可惜了。 所以我选择了用铜钟向少昊换人力。 回到码头边时,简单的“船筏”已经增长到了8个,太昊与大元诸城的联系进一步加强。但我要造的船却不仅是用于个用途。 大夏城那边,木驼的建设工作已经初见成效,眼下已经有近2000人住进了大夏城,公孙氏的城里更是具有不低于太昊的人口规模,牛神山下,姜氏新城据说已经住进了约7000人,而进一步的人口集中还在扩大中。 如此大规模的人口集中为原始文明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却提出了对交流与交通的空前需求,从太昊的工业产品到盐湖的产出,到各部族间的人员来往,目前都还受限于大河的制约,没有船,就只能在大河浅处涉水,再绕山过谷,才能在太昊与诸部间建立密切的联系,时间和空间都消耗极大。 进一步讲,万一翟族来犯,要想增援北方诸部族,也需要大量时间才能将消息传来,并将援兵送过去。 有了船,文明才能真正地不再受到大河的制约,得到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族长要在码头住一段时间?”风舟搓着手确认。 “嗯!”我点头“给我准备一些纸和墨。” 这一次不打算用毛笔画图了,所以没有让风舟准备毛笔。而我计划,是用“鸡毛笔”来画图,这样线条可以更精细一些。 上次参加造“船筏”的几名匠人都进入了我的“太昊船开发办公室”。 我要求他们按我画的图,准备小型的木板,先做出船模来,再按比例放大。 第一艘由我设计地船是平底船,在头、尾部分增加了用于破水和稳定船身的龙骨突起,从上往下看,总体上已经是枣核形。中间部分较平直,两头收小。总长度大约10米,宽约三米,中间有敞开的简单船仓。深度在1米左右。船仓每三米左右用板隔开,确保一仓进水时,其他仓还能正常工作,船不会快速下沉。 按后世的标准,这东西只能叫“舟”,但我加上了一个在“船”上才有的东西——舵! 有了这东西,船在水里的稳定性将大为增加。 为了解决防渗水的问题。我采用了两个方案:一是在木板连接处设计了类似后世的木地板镶嵌结构地沟槽;二是在船内层钉了一层兽皮! 这只是造船工作的第一个阶段,设计出来的船还不如之前木匠们所造的“船筏”大,但在实际应用中,相信他们会发现,形体小了很多地船,载重和稳定性都不是“船筏”所能够比拟的。 画这图,加上剖开的结构,花了我近一个星期时间。这还是得益于我在后世所学过的机械图画法训练。否则要表达这样一个较为复杂的结构,真得花不少时间。 一系列图纸共5张,贴在了“太昊船开发办”的墙上。 所有匠人按我的要求,先将图纸看懂。尽管我在设计期间已经让他们参与了绘图过程,但基本上都是由我在执笔,他们只是旁观、提问和讨论而已,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吸收。 三天以后,每一名匠人都在我地提问考核下过了关,对船身上的每一个构件都了如指掌,对连接部分的处理和安装也能说得头头是道,才真正进入了“造模”阶段。 此时太昊城中已经按我的要求,在给少昊铸铜钟的同时,将我所需要的50把铜锯送了过来。 但这个时候还不能全部用了,匠人们只取用了其中8把。 “模型船”长度约2米,高30厘米左右,30多人花了大约10天时间才造出来,而这还是在我全力指导的情况下。 这下子码头上的匠人们才明白,造船是一项何等浩大地工程。 “族长,俺们这点人手根本不够啊!”风舟诉苦道。 “不用担心!”我拍拍他地肩“叫人到少昊去,告诉赢济——我要的人手得给我送过来了,这一次我先要100名!” 少昊族人在赢坷的带领下到了码头边此时“太昊船模”已经通过了下水测试,正在“开发办”里检验渗水的情况。 “这就是族长所说地‘船’?”赢坷对这个东西颇感举趣。 太昊族长无所不能,造出点特别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但这个两米多长的东西究竟能做什么用呢? “坐在这个‘船’里,就能轻易地渡过大河,以后少昊到太昊更方便了!”风舟在一边解说。 “这么小的东西能渡过大河?”赢坷瞪大了眼睛。 呵呵,不仅要渡过眼前的大河,过两年,我还指望它能渡过南方的大江呢! “这么小的当然不行,可是我要做的更大得多!少昊族人会参加这个工作,将来的船是这个模型的5倍以上!”赢坷对这个说法没有概念,制造“模型”的方法在原始时代还太超前了一些,但后世的许多大型装备、建筑都是先做了模型才做实物的,像郑和下西洋的宝船,还有几乎在奴隶社会后期以后所有的大型宫殿建筑群,都做了模型。 有了人手,造船工程得以迅速实施,新增的上百劳动力和原来的码头上的太昊族人一起,投入到紧张的伐木、锯板工作中去。 眼下太昊的铸锯工作已经得到很大改进,新铸出来的锯长度已经达到1米2左右,并且普遍采用了双人持锯的“对锯”方式,劳动效率大为提高。 但长锯的一个重要缺陷是容易“脆断”!——锯着锯着,就从中间断开了,两截锯只能当成板锯用,或者就只能报废重铸。 十来天以后,搞得我也烦了,光送锯就让骑兵跑了好几趟,所有的锯几乎都换了一遍,有的锯已经换了两遍。 “叫土鲁过来——在码头铸锯!”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太昊初航 有了以‘吨’为单位的海量铜库存,加上从太昊锡库里调过来##的锡锭,从太昊赶来的铜匠们全力以赴赶制和修复铜锯,木板的产量和质量得到很大提高。 8月初,一艘有舱、舵、桨的船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和我最初的构想不同的是,由于有了模型的帮助,第一艘“船”的长度达到了米,宽度也达到了5米,底部平坦,净高达到,舱很浅,隔成了五个舱,隔板在实际制造中起到了连接船板和强化船身的作用,所以比我原来设计的要多。舷高有60厘米左右,船身前端是尖的,利于破水,后端有一个小平头,上置舵架。 舱底部的木板采用了榫卯结构和沟槽镶嵌,已经能够很好地起到防渗作用,在模型实验中,没有钉上兽皮的船舱在一天之内也只是进了少许的水,钉上兽皮以后,两天之内也基本上是干的,这对于渡过大河来讲,已经完全足够了。 8月8日,选了一个吉利的日期,上午8时许,数百人赶到岸边,参观“太昊号”新船下水仪式。 铜码头这边是造船厂,也是主要的仪式举办地,我和太昊的多数长老都在这边,而盐码头那边则是少昊的场地,赢济和赢坷带着少昊长老团在那边迎候新船o 香案摆在滔滔大河边,尽管咫尺不闻人声,我还是照本宣科地读了祭文。 “太昊七年8月8日。太昊族长元齐,谨领太昊族人,祭告于太昊先祖及诸神:我族历经多年河泽之苦,部族阻于大河之隔,使族人不能涉大河而行,铜盐不能越大河而渡。今乃以合族之力,制‘太昊’号以渡大河,是为太昊族人千秋福祉。故祷于诸神及先祖,佑我太昊船舸。通江达海,永无翻覆,利通诸族,永世其昌!” 随后是将三牲祭礼投入河中以享水神、鱼神,让他们“吃人嘴软”,不好意思再阻碍太昊船只往来大河两岸。 “下水!”风余将手中墨龙旗一举,88名太昊地精壮汉子抬起“太昊号”,喊着整齐的号子走向大河边。一半的汉子涉入水中,其余的人在沙滩上。“船长”是七风舟抢着担任的。现在正忙着把缆绳系在码头的木桩上。 “坐船喽!”匠人们欢呼起来。 已经训练了近半个月的12名新晋“水手”们率先登船,找好自己的座位,持桨准备,每柄桨都用绳系在了船身上,以免不小心的水手将船桨失落水中。 然后是12名匠人和长老,包括我,成为了第一批“乘客”。 “收缆!开船!”船老大风丹意气风发地站在船头,手中地小旗直指对岸,然后坐下擂响一面皮鼓。 “太昊号”缓缓地离开了码头。宽大的船身给了乘客们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初时还不觉得,到后来逐渐加速,竟有了一点“乘风破浪”的感觉。“嘭嘭嘭!嘭嘭嘭!” 有节奏的鼓声激励着水手们不知倦怠地划动木桨,“太昊号”在大河水面破浪前进,速度远快于多数族人步行速度。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我在船里放声高歌,引来‘乘客’们面面相觑。 当两岸皆茫茫,进入大河中央时,乘客们也忍不住手痒。纷纷提出过一把划船瘾。 水手们乐得休息,训练时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强度地连续工作过呢! 结果就是一帮子乐呵呵的“老水手”们胡乱地划着桨,在大河上喧嚣着前行。 我在船后一直负责掌舵,根据大河对岸升起的号烟,把握船行的方向不致偏离,这时也注意观察了一下船舷的吃水情况,水面上地船身还有1米多,吃水极浅,近50平米地船舱,坐了25个人,还显得很宽松,让我都有点担心船的稳定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在设计时也已经有所考虑,整体上船身还是比较平稳的,毕竟宽度达到了五米多,应该不至于轻易倾覆,但为了稳妥起见,以后在轻载运行时,还得提醒风舟他们装上一些压舱物,对运输安全有好处。这一项得写入“渡船管理条例”里面去! 尽管“老水手”们比较业余的水平大为耽误了正常的船行速度,但在换回专业水手以后,我们的首航还是在上午11点左右结束,考虑到启航和装载的时间,总行程最多只花了两个小时多一点。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太昊号”,太昊族人终于能够做到“渡大河如履平地”了! 盐码头这边,号角鼓声齐鸣,在还没有鞭炮胡时代,这已经是最能体现喜庆胡表达方式胃,“太昊号”上地大鼓在里许外就以欢快的鼓点与岸上应和。 赢坷还好,在制造期间就曾经参观过“太昊号”的模型,有一定的免疫力,赢济和其他少昊长老则瞪目结舌,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发呆。 汗!——其实这家伙最多就能够装30吨左右地“安全载重”,总有效排水量不过40吨左右。 相对于之前的“船筏”,这东西的确在载重和安全性方面胜过许多,但与后世地大型木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不过在这个时代,如此大的船的确也算得上“超前”之作。 欢呼声中,风舟挥动手里的“小墨龙旗”,率全体乘客下了“太昊号”。 水手们则忙着将船系在岸边的木桩上。 盐码头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按他们的经验,近20里的水程应该要到下午才能抵达,眼下的这一餐是为岸边的少昊长老团准备的,却让这批提前抵达的客人赶上了。 从速度比较,这艘船的速度是原来哪怕最快快的“船筏”也要快两倍! 而从载重比较,这艘船的载重应该是同面积“船筏”的五倍以上! 盐码头的“码头工人”们趁我们午餐时,将准备好的货物——盐袋和铜锭搬上了“太昊号”。 返程时,船上没有变的乘客只有我和风舟,水手换成了盐码头这边的人,而乘客除了少昊的长老代表,居然还有两匹马!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谁辛苦 8月底,粟穗的清香提醒我,又是一个丰收年景到了。 无心在码头边守着匠人们造船,我急着赶回太昊城,参加太昊七年的秋收! 此时已经有“少昊号”、“大元”号、“贸易号”三艘船同步制造,并都已经进入了尾声,长度都在15米左右,我要求匠人们积累这个尺寸的制造经验,并大量培训新人,包括太昊和少昊的年青匠人。 下一步将是在渭水、泾水那边建设新的码头。 目前只要一发大水,从斟戈氏、运城到姜氏和公孙氏的运输就得中断,有了大船,大河将不能再阻隔诸族间的往来。 但在北方建设码头以后,太昊船队就得搞“收费运输”了,专业的“码头工人”和“水手”也得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 看到造船工程顺利进行,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太昊。 农业部族的族长,始终还是心系那片田地,如劳碌终年的老农,不肯错过秋收的每一颗粟米。闻到少昊田间飘来的清香,已经能够看到太昊粟满仓的 金黄粟粒。 “太昊酒坊”的美酒虽然已经能够供应码头上的工人,我也没有少喝,但新熟的粟米酿出酒来,应该与陈米酒不一样吧!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思之令人垂涎。 带着一队“亲卫”,我们在粟穗浓郁的香味中返回了太昊城。 进得城来,已经是满城秋收大忙景象,休整仓库。置备农具,打造牛车。纺织麻袋—— “元方和妈妈呢?”梓桦一边在宗庙内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还记得问我。 汗!一一我也不知道呢! 这娘俩在大方城可有些日子没有回来过了,偶而传来的风声,风极那边不大管得住他,据说还在往苗族那边跑,是时候去过问一下这小子了。 不过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秋收! “今年地收成怎么样?”我问风尘。 “今年种粟的收成不错。宗庙税粮不会少于500吨!”风尘喜中带忧“可是城内仓库就有点紧张了,有的部族已经把住房都腾空了准备装粮食,任族他们几个在远处种地的部族,连运粮食的牛车都准备了数十辆,眼下修仓库、腾住房都来不及了。” “宗庙把公仓让出来,我们的粮食都放到庙里来。这边还有几个殿没有完全用起来。先堆放粮食吧!”我不能让丰收的粮食找不到地方放。 今年缴税的地已经达到了5万亩,不用缴税地地也差不多,总的耕地面积已经达到了10万亩左右,按亩产200斤算,也有2万吨粮食,以太昊城内现有的人口,足以维持四年左右的口粮,这还没有算上去年存下来的陈粮! 应该讲。有了这个储备,太昊农业文明的安全度已经达到了我预期地目标,农业在生产中地核心地位也已经得到确立,族人通过少昊的渔猎和已经初具规模的畜牧,只是用于保证肉类的获取。但温饱却是靠粟米来保证的。 9月12日,终于到了收获的大日子! 在宗庙外的广场上举行了秋收誓师大会。数千“秋收大军”挥师出城,骑马的骑马,乘车地乘车,近处的则步行,纷纷赶往金黄的土地,沉甸甸的粟穗已经不让粟杆不堪重负,深深地弯下了腰。 “梓桦!——不用忙了,我们去看收割!”不由分说,我拉上我的宝贝乖女儿,出了城,奔向粟穗最香地地方,忙碌的族人们都乐得咧开了嘴,笑声溢满丰收地土地。 在宗庙内忙得晕头转向的梓桦这时也笑逐颜开,乐不可支。 谁知乐极生悲,我正在田边与族人一起检视粟穗,梓桦突然尖叫起来,接着放声大哭。 “梓桦怎么啦?”我忙叫过来安慰一下。 “爸!——这个虫子蛰了我一下!好疼!哇!——”梓桦大哭。 我一看,呵!一只被梓桦拍死的蜜蜂。 “梓桦别哭!我看看!一一”我忙拉开梓桦捂着脸的手,是有一个小包在脸上肿起。 “梓桦别哭!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一一”一边安慰樟桦,一边扔掉碎掉的蜜蜂。 等等!——蜜蜂!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东西! 到了原始以后,这个东西可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可能产出甜食的好东西啊! 想到后世的糖果,我由得砸砸嘴—一多少年没有吃到甜的东西了! “梓桦在哪遇到这个一一小虫子的?还有其他的吗?” “就在那边!有好多呢!——”梓桦指着一块还没有开始收割的地。 “上马!跟爸爸去!俺给梓桦找好东西吃!”我们爷俩开始随着这一小群蜜蜂,追踪而去。 中午的时候,在一道矮矮的石崖边,终于找到了一个硕大的蜂巢。 “好大的一个蜂巢!”我不禁咋舌。 眼前这个蜂巢直径近1米,附在离地约三四米高处的一个突起的岩角上,顶上有数棵大树遮盖,倒也可以藏风避雨。 “退到一里外!如果看到蜂群过来,立即逃命!”我对梓桦吩咐道。 脸上兀自痛痒难当,梓桦闻言立即远遁。 我从马背上取下火种,小心地在蜂巢下方堆起一堆湿柴,并把周围的引火物刨开,以免蔓延。 浓烟升起时,我也已经向梓桦遁去的方向狂奔了一段路。 数百米外,回头看时,浓烟已经将村冠下的空间遮住,蜂群如一道活烟,从浓烟中升起,在树冠上方反复聚散,良久不去。 “爸!您放的火?”梓桦跑过来问。 “不!”我答道“是我放的烟。” 我紧张地盯着那团聚散不定的“烟”,深怕它向我们席卷而来。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大队的蜂群才向南方逸去,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浓烟散尽时,已经是将近四个小时后了。 返回岩石下,将我和梓桦马背上的麻袋撕开,爬上岩角,裹住整个蜂巢,再用绳网捆好拖了下来。 “我们快走!”将蜂巢放到马背上,我对梓桦大声喝道。 不待提醒,这时已经有稀疏的蜜蜂开始返巢,梓桦也已经纵马跑开。 这一晚,我们爷俩在家饱餐了一顿蜂蜜。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逃奴殒命 破碎的蜂巢里取出的蜂蜜足足装了满满一陶瓮,让梓桦对脸上受的蜇伤稍觉好受了些。 从蜂巢中偶尔爬出的半死不活的蜜蜂和肥肥的幼虫让梓桦惊悚不已,却让我动起了脑筋。 第二天,不顾仍在大忙中的秋收,我到匠作区找到土鲁,让他给我做几个木箱子,底边上留口,中间有大量隔板。 土鲁正满头大汗地修复几辆损坏的牛车,见到这个任务不是很复杂,随便找了几个做木工的徒弟,让我去跟他们交待。 匠作区自有了铜锯,木板是一堆一堆地放在专门的备料仓库里,这样的木箱的确也难不倒几个徒弟,两天功夫,就做出了十来个。 没有养蜂的经验,我把破碎的蜂巢分别放在十来个箱子里,摆在宗庙外的屋檐下,抹了些蜂蜜在木箱子底边上的出口处,当天就看到有蜜蜂飞进飞出,却不知道是不是有蜜蜂在里面安了家,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了。 但真正让我发愁的是,过两个月,太昊城这一带就没有什么花可以采蜜了,那时不要说产蜜,恐怕怎么样让蜜蜂过冬都是一个大问题。 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且到冬天再说吧。 秋收如火如荼,却有两个消息不期而至。 北方,隗王已经现身,大河边我们修筑的近5米高的“关墙”刚峻工,翟族人就在不远处的河岸边扎了营,据抓到的俘虏讲,隗王都已经亲自来过一次,却对高高的关墙无计可施,正在另想办法。 而在南方,苗族那边传来消息。元方带了一队骑兵去追击蛮人,竟追到了一条巨大的河边! 据返回报信的太昊骑兵讲,那条河初时竟给当成了海!太昊骑兵们站在岸边硬是看不到对岸,要不是水没有咸味就真会给他们当成了海。 随后这队骑兵沿岸奔了数天,也没见转弯,才死了心,知道不是淡水湖。 这当然不会是湖了! 江!一定是长江! 我该往南,还是往北? 反复权衡之下,长江才是我梦系魂萦的地方,但眼下却不是当务之急。 “隗王!隗王倒底要做什么?” 这才是让我心里有没来由地发虚的东西。 后世的经典对抗,就是对坚城抗游牧部族,在四面被围的情况下,只要坚城能够保证足够的物资储备,基本上都能让北方牧人无计可施。 城廓四周被劫掠一空之后,物资转运困难的敌人只能选择退却。 何况在大河边建起的险关并非孤城,险关后就是太昊、公孙、姜氏的大后方,像隗王眼下这样在河边驻军。基本上不会对我方诸族构成威胁。 那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除非我把太昊船借给他,否则他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正打算往北方走,却又实在放心不下元方。 这小子实在能惹事。 虽然这一次极有可能是他带队发现了长江,为我带来了新的目标,却严重地违反了我下达的“禁足令”,不仅跑出了大方城,连苗族所在的区域都远远地超出了。看来将看管元方的任务交给风极,对他来讲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罢了。退而求其次吧,不求元方完全听话,能够保证他的安全也能让我放心不少。 临出发前,我让土句他们给大方城那边派遣了一个连队的骑兵过去。 要在以前,我绝对舍不得将成连的骑兵如此大方地使用,但现在可不同。 一方面是太昊的家底变厚了,3000多骑兵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就算到了后世的春秋时代,“有马千驷”也是一个强大得足以争霸的力量,当然那是在配上足够战车的前提下。 二是客观的需要,元方过多地拓宽了大方城的活动范围,的确也需要更多的机动力量来保证大方城的安全。 由于骑兵中生手占了80。这一次到北方我只带走了200骑老兵和200骑新兵,其他的老骑兵还是用于训练城内的骑兵。新老骑兵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要是我半个月以内没有回来,记得给蜜蜂巢外放一点蜂蜜。”我对梓桦交待道。 为了让他放心接近蜂箱,我让纺织坊的女工们作了一个细网,可以阻止蜜蜂蜇伤人,披在身上就不用怕了,十多天下来,梓桦已经习惯了每天去看一下蜜蜂。 看到在四个蜂箱洞口进出的蜜蜂越来越多,我也放下了心,估计这几个箱子里的蜜蜂应该已经安下了家了吧。 还有六个箱子就不用管了,反正蜂群也会逐渐成长,大不了再分箱就行了。 临行时,太昊城中,粟米饭飘,太昊酒坊里人头攒动,人满为患,成队的牛车将粟杆拉回城中屯积,用于盖房。长老和族长们一边忙着指挥族人晒粮装仓,一边忙里偷闲,驾车四处闲游,太昊城中,一派丰收后的富足模样,族人们都喜上眉梢,成天欢饮为乐。 我和太昊骑兵们都享用了数日的美酒,再小心地在马背上带上了一小坛,给盐湖边上的战士们送去。 经过姜氏所在的渭水时,看到他们的粟穗也已经黄透,族人也正在准备收割。 看到我们的墨龙旗,姜氏族人都友好地致意甚至欢呼。 过泾水后涉大河向东,很快我们就到了盐湖边的运城。 “快点!再快点!”一名姜氏战士对着一名正在挖土的翟族人大吼。 工地上,数千人正忙得昏天黑地,运城的城墙已经夯筑到接近顶部,同步进行的护城濠沟也挖得十成中去了九城,城外的数十座砖瓦窑和陶窑正冒着青烟,烧制建房和铺城墙的砖瓦,以及城内的铺设陶管。 “你们族长不在?”我问姜氏的一个小队长。 “见过太昊族长!”这小子快速地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跪了下去,让我扶都来不及,看来他们对姜由已经习惯了这个仪式。 “族长回牛神山下去了,说是忙秋收的事!” “这边怎么样?过年以前能住进去吗?”我看着城中已经建好的数百间房。 “没问题!”小队长很有把握地回答“只要这些翟族人全都听话,一定可以在过年前搬进城!” “怎么?”我来了兴趣“还有不听话的?” “前几天跑了几个,不过被斟戈氏战士们抓回来杀了!”小队长指着一棵树“还吊在那边呢!” 处死逃奴! 我吸了一口凉气。 该发生的一样也不会错过,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出现的。 第二百四十章 翟族弓箭 斟戈原听说我到了,很快从湖边赶过来,在这里已经是“最高负责人”了。 跟着斟戈族长一路巡视工地,看到的是一个典型的“奴隶社会”劳动场景。公孙氏、姜氏族人与翟族人的关系一目了然,的确已经体现了“自由人”和奴隶之间的差距 刚进入10月,大河以北的地方,温度与太昊那边不可同日而语,已经是秋深天气,所有的公孙氏与姜氏族人都已经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而翟族人基本上还是赤脚,多数俘虏都“衣”不蔽体,若非大体力的劳动,恐怕已经冷得很了。 尽管语言不通,仍看得出翟族人见到我们这队骑兵时的愤恨与恐惧。而间插在奴隶中间的匠人和监工们则对这些奴隶厉声喝斥,估计就算翟族人与诸族间语言不通,这段时间下来,也应该知道这些“奴隶主”们在吼叫的是什么意思了。 经过吊着俘虏尸体的大树时,我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干活,杀了不是可惜么?” “俺也不想啊!”斟戈原一脸愤然“最初逃跑的俘虏我们都没有杀,抓回来以后大不了看管得紧一点罢了,这几个东西竟然偷袭我们的战士,杀了两名公孙氏族人,这还得了!” “所以抓回来以后,俺让族人商量怎么处置,战士们都要求把他们给杀了。俺也是这个意思。不仅是给死了地族人报仇,也让其他俘虏看看,逃跑没有好下场,敢伤我族人更要付出代价!” 这倒也让我无话可说,有没有我的出现,部落间的战争始终都会产生俘虏和奴隶,奴隶阶层迟早都会产生的,我不过提前了这一进程而已。 这样就一定会有逃奴和杀奴的事件发生。 从后世带过来的一点若有若无的“人权”观念让我对此于理能接受,于情却不大过得去。 罢了!我摇摇头。 历史是强大的。不会因为我发布一个“解放奴隶令”就成了林肯,林肯还得过数千年才生得出来。 再说这么大量的俘虏不当奴隶又怎么处置? 难道送到太昊学校去上思想政治课。教给他们各民族大团结地道理? 看到眼前远快于太昊族人筑城的进度,我对奴隶制其实也无从反对。 没有这么大量地奴隶,大河诸族的族人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完成这样地基础建设。而农业生产和基础建设之间地矛盾也无法解决。 “隗王那边开战了么?”我关心的却是大河边的局势。 “正式的大战没有。不过翟族的骑兵在关口处和我们的战士们对射过,他们那边受了点损失,我们的战士们没有受伤的。”斟戈原一脸轻松的样子。 看来隗王并没有急于和我们开战,守在关口处地数百战士足以应付守卫工作了。 别忙!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你说翟族人和我们的战士对射?”我吃惊地向斟戈原确认。 “对啊!”斟戈原大惑不解,为什么太昊族长这么大的反应。 “不对啊!翟族人不是没有弓箭么?”我紧张的是这个事情。 “这样啊!以前翟族人也俘虏过我们的战士,我们地战士基本上都带了弓箭,估计翟族人是仿照着做的吧!”斟戈原颇不以为然地样子。 我却默然,盗版弓箭的出现早就已经让我淡漠了,只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是我们的死敌掌握了弓箭技术。 上一次的攻防战中。就是我们的弓箭强大的杀伤力和险要的地形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损失,估计翟族人过后一定加强了对弓箭的研究,这东西技术性并不是特别强,要仿制也是很容易,只不过质量要提高就得慢慢摸索了。 但翟族人仿造出来的质量应该还不是很高。从翟族人的体型来看,普遍要比我们的族人高太。如果在对射中没有伤害到我们的战士,说明除了我们占有地利之外,在弓箭上还有一定的优势。 这个优势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后世的北方部族入寇中原,就是仗峙其远超中原人的骑射之术。 我们的中原人在多年后还会是历史上那个样子吗? “我要到关口那边去看一下,你就不用陪我去了,早日把城建好才是你的任务。” 带着400余骑,两天后我们抵达了关口。 关口处守卫的战士不足300人,但由于占了地利,加上现在又有了垂直高度达到5米多的城墙封住了从石壁到大河边的这一段河岸,不担心敌人越过,所以这点守军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且比上一次木驼他们防御时的条件好上了许多,山顶上还修了数十间土坯房,我们赶到时,战士们正在做晚餐,香气溢满山顶。 “呵呵!这么香!”我到厨房看了看,十多口大锅热气腾腾,多半都在炖肉,米饭已经蒸熟,等不及的战士有的已经想冲进来先舀点米饭了。 看到我们的大队人马,守军欢呼之后却有点为难,因为没有准备我们的晚餐。 “没关系!我们的战士自己做饭!”我拍拍一名“连长”的肩头“怎么样?隗王长得好看吗?” “俺也没有看清楚,后来抓到的俘虏告诉我们的,说是隗王已经来过关口了,却没有让族人进攻,据说上次那个隗崚回去以后,差点被这个隗王给打死,也算给死去的兄弟们出了口恶气!”连长说起来兴奋不已。 “翟族这次来了多少人?” “很多!不过没有上次多。” “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在河边上的营地呢?”我指着山下光光的河岸,不要说敌人,野兽都看不到一只。 “他们的营地还远呢!”连长指着远处的河岸“从那边得走数十里才能到翟族人的营地,刚开始他们在这下面也驻了点人,后来被我们骚扰怕了,全部都搬走了。” “呵呵!你们做得不错嘛!行!今天我们休息一天,明天,咱们带点人,去看一看隗王的营地!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连长满面红光,憋在这里大半年了,像样的仗一场也没打过,早都憋出满身毛病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绝世新车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天亮以后,我们去探隗王的营地!”我对挑出来的一连骑兵宣布。 “吼” 全连战士兴奋不已。 从坡顶到大河边的斜坡已经被修整过,骑兵可以不下马,直接骑下去,但速度不能太快,不然照样会跌得很惨。 所谓关墙,并不是只有一段城墙,而是以坡地为一边,三段城墙圈起了一个小方框,算得上一个微型的“城”,垂直于大河的一段不过百米左右,与大河平行的那一边却有近200米长度。 方框内没有任何建筑,倒是墙顶宽度有近4米,上面建有城楼。 所以这并不是一座“城”,还只是一道“关”而已。 整个建筑让我想起后世长城的入海处。 带队出了关门,回头一看,的确比较险要,沿河那一段墙已经伸入到大河中去了,若不是春初彻的墙砖,现在已经修不了这样的城墙了。 翟族人要从这里通过,除非是能涉水而过,却躲不过守军的弓箭。 “出发!”在关前略一整队,我们快速扑向隗王的营地。 不到两小时,翟族人营地出现在眼前。 这里已经比较开阔,岸边两公里的区域内,密布着翟族人的帐篷,数了一下,大致有四百来个。 按上一次的经验,这里的翟族人最多上千。 但在距离翟族营地还有里许的时候,我不得不停止了前进。 翟族人的游骑已经发现了我们,开始向营地内飞奔。 而更让我不得不小心的是,翟族人营地外围圈起了一道篱笆墙,后面支起了木桩,高约两米,如果不通过营门,根本进不了营区,让我想踹营的侥幸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翟族人也很保守。看到我们仅百余人的队伍,也没有轻易出击。 这一下攻守易势,让我也很费踌躇。 “罢了!回去吧!” 看不到隗王。让我很失望。 营内已经有数百翟族人集结,甚至已经有骑兵在奔跑,却没有人出营来攻击我们,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谁知我想作罢,翟族人却不想了。 我们刚跑出不到两公里,后面蹄声如雷,数百骑翟族骑兵追了上来。 “快跑!” 这下子该轮到我们发慌了。 翟族人没有弓箭的时候。我一定会停下来等,再玩玩边跑边杀敌的游戏,眼下却不敢了。 我带地这百十来骑经不起敌人的几番连射。 估计是我们起步加速晚了一些。很快就听到翟族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战士们已经不复昨晚地兴奋,相视的眼中都有了惧意。 我在队伍最后面,不是回过头观察追兵,此时已经相距不过里许。 “准备弓箭!靠近再射!” 看到敌人越来越近,估计遭遇战已经不可避免。 领先的一百余骑翟族人在距离我们两百米左右时小心了起来。这时我们都已经跑出了20余里,翟族追兵已经被拉成了三个小队,每队不过百余人。 “减速准备!” 大吼声中,我率先勒了一下马缰,有意地降低了速度。 有心算无心中。我们和追兵的前队距离眨眼间缩至百米左右。 不等其他骑兵反应,我率先开弓。 “嗖!” 第一箭准确地落入翟族人队伍中。引起了一阵骚乱。 这让我都有点吃惊。 平时骑射我绝射不到百米以外还能杀伤敌人! 但随即想到,此时敌人正与我射出的箭相对而行,我的箭固然射得远,还有敌人主动往我的箭上“凑”的因素在内。 大队跑过后,一名翟族人带箭躺在了地上。 “放箭!” 这一声大吼如同对双方下令。两族战士都张弓搭箭,箭矢纷纷飞过两队骑兵之间的距离。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却基本上都是从后面传过来地。 只有寥寥数箭射到了我们的骑兵队中,后面的翟族骑兵却不断落马。 看来当追兵的确也不好受! 尤其是在对射地时候。 从靠近我们只有数十米地敌人眼中,我看到了惊慌。 有几名翟族人手里拿的是我们太昊制作的弓箭,也正是这几张弓射得最远。 我正打算继续给这队翟族人教训,却听到蹄声如雷,后队翟族骑兵开始靠近。 前队的翟族人却缓了下来,估计是想让后队的充当一下前锋,尝一尝太昊骑兵对射的滋味。 谁知后队也只是与前队汇合,一点都没有加速冲上来的意思。 很快,我们与翟族骑兵之间的距离拉开了,等我们返回关前,后面早已经没有了翟族人的影子。 回到山上,检查了一下,我们地骑兵不见了一位,伤了三位,还失去了一匹马,伤了五匹。 相对于翟族人的损失,我们这点代价已经很小了。 回到盐湖边的时候,公孙氏已经完成了秋收,上千公孙氏族人来到盐湖边上,加入了筑城工作,姜氏族人也有500余人参加。 姜由没有过来,公孙干却到了。 让我最为好奇的是公孙干带过来的一样东西。 其实这还是一辆牛车,但与太昊牛车有比较大地差异。整体上可以说是一辆“改装车”:车身上加装了一个牛皮车篷,把车厢封闭了起来,与之前的太昊牛车“货厢”不同,这辆“公车牛车”完全是为乘座人而设计地。 车厢内垫上了厚厚的羊皮,连厢壁上也钉了一层。 “呵呵!这是我请太昊匠人替我做的!族长看,这该叫什么?”公孙干很谦虚的样子。 该叫什么? 我围着这辆车转了几圈:嗯!不错!绝对环保,除了牛粪以外基本上算得上是“零排放”,何况牛粪还是肥料! 不过太昊那边的牛车已经起上的“奇瑞”和“吉利”的国产车名字,眼前的这个车又应该叫什么? 对了!后世不是有一个byd(比亚迪)公司在造无污染的纯电动汽车么! “就叫比亚迪!”我差点加上了f6,想想还是算了。 “‘比亚迪’牛车!”公孙干一头的雾水,口中念念有词,嘟哝着去了。 估计他到嗝屁了都不会知道为什么这辆牛车会叫“比亚迪”! 第二百四十二章 骊山有祸 晚间在大帐篷内议事,公孙干只是急于解决盐运输的问题,初时让我感觉他对隗王的事不怎么感兴趣。 是不是由于没有参加过上次的血战,才让公孙干和姜由都对关口处的防御颇不在意,甚至对当初大耗人力去修筑那座关城都有些保留意见。 这让我略有些警觉。 若是再这么掉以轻心,什么时候翟族人来了都不知道,迟早酿大祸。 口中不多言,心里却暗打主意,要将关口的防御多向木驼叮嘱,他应该对那个地方的防御更重视得多,据说坚持要安排300人在关上负责防御就是由木驼提出来的,否则那边最多百十来人。 “公孙氏运盐还有什么困难么?”眼下他们也有了上千马匹,大河宽阔处只及马腹,应该可以涉水而过啊。 “族长有所不知——大河有时也可以涉过,但一旦遇到下雨,河水上涨,骑兵便不敢过了。‘比亚迪’平日里都只能放在斟戈城内,无法过河去。”公孙干诉苦道。 这倒是了,大河浅处颇宽,但遇雨上涨的机会我是没有碰到过,公孙氏他们就遇得多了。 “那姜氏是怎么做的?”我就没有听到过姜氏提出这种问题。 “姜氏不同,他们在运城这边修了许多仓库,产出来的盐就放在仓库里,运过来的粮食也能存放,所以涨水时他们不需要运输。”公孙干解释道。 “那就好办了!”我笑道“运城一旦建成,我们三族都有了大量仓库,大不了下雨时不运就行了。” “那倒也是。”公孙干点头“只要夏天隗王不来攻,入了冬就不怕了。” “冬夏有什么分别吗?”我很好奇。 “平时隗王那边是过不来的,我们都不必担心。”公孙干解释“但深冬时要当心,一旦出现暴寒天气。大河边上可能结冰,隗王就能通过冰面绕过关墙,直接攻击盐湖。” “什么?!”我悚然立起“那我们的关墙不是白修了?” “也不是,平时那里应该不会有足够厚的冰让骑兵通过,但天气无常,谁也说不准的,今年入冬时,运城的墙和城门应该就可以修好。那时怕什么隗王!” 怪不得公孙干对隗王不是很上心,原来还有这个打算! “有狐那边的翟人如何了?”原来的有狐族人对翟族人恨之入骨,在翟族人步步紧逼下几无立足之地,但这边的仗打响后,再没有听到翟族人抱怨过,现在却让我有些记挂。 “有狐族正在修他们的新城,这一段时间得木驼所带骑兵的帮助,已经将多数翟族人赶出了有狐族所在的农田,倒也保得了一时平安,城若建好。就不怕翟族人了。不过他们那边的翟族人跟这边不同,至少马就没有这么多,而且从祭祀的神看。他们好像祀的并不是祖鬼。而是狼!” “哦!狼族?”呵呵!这就好玩了。 “从我们俘虏的翟族人看,这边的翟族人根本就不知道那边还有这么一个分支,而有狐族那边的翟族人也不知道还有这么强大的同族部落!” 公孙干的分析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从发明带篷的车,到对隗王攻防的策略,还有对翟族人的部落关系,全都了然于胸,而且都走到了我前面。 这个公孙氏可不简单! “这样吧!防御隗王的事就请公孙族长多费些心,运输的事情就我太昊来完成。一定保证不会因为大河涨水而中断公孙到运城间的运输。” 开玩笑,我发明船是做什么用的? “太昊族长另有其他事情要做?”公孙干从我的话中听出来一点味道。 “是!在南方!”我指着太昊的方向,公孙干多半以为我说的是族内的事,却不会知道,我所指的是长江。 带上匠人,在长江边上造船,横渡长江进入“江南”一直是我的梦想。 那里有水稻,还有蚕。 我已经在向往江南的水乡,还有那里可能遇到的奇怪的部族。 考虑到入冬后可能到来的大战,400名太昊骑兵我不打算带走,却专门跑了一趟大夏城。 “族长!你看我们的骑兵!”木驼带着近600骑兵正四处狩猎,既增加食物,兼保护有狐族人建城。 这是太昊骑兵中的精英,也让木驼颇为自负。 “怎么?你的伤都好完了?”关口一战,木驼可伤得不清。 木驼不答,纵马下坡,途中翻身下马,再轻轻一踮,腾身而上,最后跑回我面前,气不粗喘。 我笑笑——这小子就是这么一股劲! “隗王来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谅他也过不了那道关!现在这边也一样与翟族人作战,还打得爽快些!”木驼眉飞色舞,看来这边的小战役打得比较顺手。 “这可说不准——据公孙族长讲,若是冬天比往年冷些,大河会被冻住,那时我们的关墙就挡不住隗王了!” “还有这种事?”木驼诧异道。 看来他到大夏建城这两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过按后世的说法,大河冻住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这个年代却是不易。 我所知道的后世绝对比眼前的这个世纪要冷得多。 大河在冬天冻住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但在这个世纪,就有点困难了。 除了温度高于后世,还有大河的水量也远比后世高得多。 “反正你要留心点,一旦隗王过了关口,你这里比我过来驰援要方便得多,那时就得依靠你了!” “族长放心!——只要我这条命在,盐湖就不会有失!”木驼决然道。 “呸!”我踹了木驼一脚“不要说那种丧气话!” “哈哈!”长笑声中,木驼避过我这一脚,纵马飞驰而去。 11月初,我带着几名亲卫返回了太昊城,开始筹划前往长江的事情,不过这之前,先得安排人到斟戈氏那边的渡口去造船。 正在宗庙内与土鲁他们商量此时,却听到庙外一阵喧哗。 “族长!——骊山族那边出事了!”宗庙卫队的战士跑进来跟我讲,随后其他战士挽着一名伤痕累累的骑兵进了议事殿。 第二百四十三章 百兽辟易 “猛兽围城?!” 这个消息让我十分意外。 自大元城首创之后,我带领下的部族进可攻,退可守,从来都没有被野兽威胁过。 再强大的兽群,只要进入了平原地区,*近我太昊百里之内,就相当于我们的羊群,出动几个连的兵力,就能手到擒来,全当为厨房添菜。 所以居然有兽群能够围城,并威胁到我们的骑兵,就让我难以接受了。 虽然在骊山族那边只有数十骑,也是一只不可小视的力量。 “不要急,慢慢说!”我让人扶着那名骑兵,宗庙卫队的战士赶紧去找医生来。 “刚开始我们也没有注意,秋收后从森林里跑出来抢粮食的野兽越来越多,赶不胜赶,杀都杀不完,每天早上到地里,总有一批粮食又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粟杆。” “后来食粟的野兽也开始逃命,因为更强的虎、豹都出现了,狼群也不少,其他野兽都围着骊山城转,不忍远去。猛兽也就聚在城边上,猎杀那些小型的野兽。” “族里的长老曾经见过这种事情,说是远处一定发生了大火灾,我们往西边看,也能看到有漫天的黑烟,却是在不断消散,没有烧到骊山城来。” “不过最后一批粮食我们始终没有收到——那片地都被野兽抢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现在不要说粮食。就是我们想运锡锭出城,都已经没有办法,要不是我们实在等不下去,怕族长这边急着用锡锭,冒死带几个人冲出来,恐怕族长就不会知道骊山出事了!” 骑兵小队长说到这里,我已经大致知道了骊山的情况,看来城中的人暂时没有大碍,城中凿井的办法应该已经解决了他们的用水问题。加上才收了粮食,食物不会有问题。 但要说有一定影响的话,就是锡锭的运输了。太昊眼下的锡库存用到开春都没有问题,但谁知道野兽什么时候会退去? 在眼前没有强敌的情况下,就当练一回兵吧。 “通知土句,带上1000骑兵,我们到骊山城去!”木芒现在已经留守在盐湖那边,城中的骑兵是由土句在负责训练。 骑兵们得到消息,为抢这1000个名额。有几个连差点没打起来。 据逃回来的骑兵估算,离城数十里内都已经是猛兽地天下,数量怕不有数万! 这1000骑应该会面对一场好厮杀! 考虑到这一次弓箭的消耗会比较大,我让每名骑兵都带上了双箭囊,共100支箭,外加骑兵专用长矛。 11月7日,1000名太昊骑兵作好了出征准备。在太昊宗庙广场集中。 这是一个团级规模的远征军。 向战士们作了简单的战前动员,把骊山那边的情况再通报了一遍,其实这个工作在之前的各连已经做过了,战士们只是看在族长面上才有耐心再听一遍,却一个个巴不得插翅飞到飘山城。 “出发!——”骑兵们最想听到的声音终于在广场上响起,以两骑为一横排,1000骑缓缓开出了太昊城。道旁的族人全都驻足欢呼,前来从这里到骊山族,就算只是往返也得大半个月,何况还得面对上万地猛兽。 但意见最大的却不是这些送别亲人的族人,而是那些前来送别战友的骑兵,看到战友缓缓开出太昊西门。眼中满是妒忌。 途中经过苗族山门,从远处看到那隐约的城墙。却是对元方母子颇有点放心不下,要不是骊山族有警,竟然有点冲动想先到大方城一趟。 “罢了!等这边事情一了,我就去长江!”把元方母子抛在脑后,纵马急驰奔向骊山城。 果然,8天以后,当骊山城已经在望时,一群饥饿的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群冒失地家伙从峡谷旁的丛林中冲出来,可能以为远方来了一群牛或羊,可是还没有老糊涂的头狼在距离我们还有近200米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妙的征兆:猎物并没有逃窜,而是如猎食者般快速地向它们扑过去! 但后知后觉还是让这个狼群付出了惨重代价,第一个连队在得到我的示意后迅速出击,最后数只狼得以侥幸逃回林间,近40只狼则没有这个幸运。 但这时我们已经无心下马去取我们的战利品:峡谷中传来雷鸣般地声音,远处有一群野兽正往我们奔来。 “上山!上山!”反应过来的我大声吼叫,后面的战士将我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很快,我们的骑兵全都抵达丛林边缘。 好险! 一群高大地角羚如潮水般淹没了刚才我们立足的谷底,怕不有数千只之众,高大地雄羚竟然不输于我们所乘骑的马高,重量应该达到200斤以上。 正面对冲的话,我们起码也得掉层皮。 以前往骊山族去的战士有的曾经带回过美丽的羊角,却从来没有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羊群,都不禁咋舌。 它们在逃避什么? 眼下到骊山城不到40里了,我们都变得格外小心起来。 不到数里,数只虎、豹已经毙命在我们的弓箭下,却仍有不怕死的猛兽从林中扑出来。 我们都不禁骇然。 这些家伙从来都不是成群活动的,“一山不容二虎”说明老虎的势力范目应该是一个较宽阔的区域,像这里这样频繁地出现,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但上千骑的威慑力还是巨大的,多数猛兽和机灵一点的狼群都远远避开我们,早早就遁入了丛林。 但到骊山城外,我们都不禁骇呆! 城外的草地上,不合常理地出现了上百只平时只有在密林中才会有的猛兽,而且此时这些猛兽似乎也并不安宁,彼此间不断冲突厮咬,暴燥无比。 领头的连队所骑的马竟然有些蹑足不前。 “后队加速!”我下令。 后面的几个连队在距离骊山城还有数里时开始加速,马蹄声震撼大地,让城外的野兽惊觉,开始避这个杀气腾腾的队伍,但仍有胆大的,竟然也调整方向,向我们的骑兵*拢。 不用我下令,飞箭如雨,覆盖了兽群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元方将兵 惨嗥声在兽群中响起,刚才还凶相毕显的猛兽开始逃窜。 已经加速的骑兵不再客气,近千骑如一道狂飓,转眼间卷过了骊山城外十数里的平原,将城周围的兽群远远驱开,多数甚至已经被逼入丛林。 城中却是凄风苦雨,进了城以后,骊山族中虽然也欢迎我们的到来,却无人能够弥补已经造成的损失。 骊山族在这一次的兽灾中损失了近百人,还有700余人受伤,牲畜更是损失过半。 “唉!族人不肯听啊!——”族中一位长老痛心疾首“西边大火烧了近十来天,我早就让城外的族人早日将牲畜赶进城来,却没有人听,都忙着去狩猎从森林中逃跑出来的野兽!” “骊琴实在有过!悔不听长老的话!”族长骊琴满面憔悴,已经不复从前的欢悦与平和样子。 “族长不必自责,就算是族长下令,也不见得族人会听。”大长老劝解道。 第一批跑出丛林的都是小型野兽,或食草的鹿、羊等野兽,骊山族人还颇为庆幸这场发生在西边的大火。 数日之内,骊山族人家家都堆积了大量的猎物,锅里都炖满了兽肉,人人吃得口角流油。 已经活过50岁的长老却有一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知道大量猎获之后,森林中的猎杀者也将到来,便苦苦劝告族人不可贪多,应该及时将城外的牲畜转移到城里来。 这时不仅绝大多数族人已经乐晕了头,连骊琴都忙着安排族人用太昊盐把多余的肉腌起来作为冬粮,对长老的“老成谋国”之言置之度外,其他族人更不当回事。 但这种预言竟然变成了现实,大量的“猎手”也被突然丧失的生存条件逼出了丛林,追随着它们的猎物到达了骊山城外。 这时骊山族人着了慌,将城外的牲畜急着往城内运,之前耽误的秋收也赶不上了。最后还是有七八成的粮食进了城,却仍损失了不少。 最后一天,群兽毕至,族人奔逃不及,伤亡惨重。 骊琴为此深为自责,力请辞去族长之职,让长老们另选贤能。 作为骊琴叔叔的大长老极力阻止,仍难以安骊琴之心。 “族长不必担忧!我太昊族骑兵一定将城外的兽群消灭,保骊山城平安!”我对骊琴保证。 接下来的数天里,太昊骑兵频繁出动。将骊山城外十余里的地面全部清扫干净,死难的族人已经没有了尸骸,骊山族人随太昊骑兵出动,将怒火发泄到猛兽身上。 在太昊骑兵的强大力量面前,未及逃走的猛兽都成了箭下亡魂,令骊山族人得以快意复仇,所猎杀的野兽甚至比此前地还要多。太昊骑兵甚至故意将野兽驱赶到城下,任由骊山族战士射杀。 十天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在骊山族呆下去的必要,留下了200骑协助骊山族人肃清不时从林中跑出的猛兽,骊山族人的生活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骊琴谢过太昊族长大恩!”临走时骊琴盈盈一跪。让我避之惟恐不及。 此时我最迫不及待的事是赶往大方城。 多日没有和元方、梅梅团聚了,从北方回来后。若非骊山告急,我就会先到大方城,和元方一起商量到长江边上去的事情。 12月11日。赶到大方城时,已经是冬深时节。但大方城却比太昊或骊山城要暖和得多,气温起码要高上数度。让我打起了在大方城养蜂的主意。 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告诉我,你怎么到南方去的!”我问元方的时候可能急了一点。 风极在宗庙内,脸色有点尴尬,我把元方托付给他,却没有法子控制元方的活动范围。 梅梅在一边则满脸惶急,怕我对元方动武。 而当事人也颇为不安,此时紧张战栗,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那副模样!”我笑斥道“告诉我怎么发现地另外一条大河!” 气氛一下子宽松下来,梅梅和元方打了个眼色,看得出来,这让他们俩放心不少。 元方这才大着胆子向我介绍这一趟南方之行的始末。 自上半年我把元方接回大方城后,元方揣摸了半天,发现我并不是很反对他跟苗族和南蛮人打交道,只是对他的安全放心不下而已。有了这个结论,元方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大方城,而是往南方跑得更勤了,但每一次前往南方,都少不了20骑以上随行。 风极干涉过几次,却对元方的任性无可奈何,太昊骑兵们更不可能让元方单独行动,就算没有元方要求,只要看到他单骑出城,也必然跟随。 久之,大方城的数十骑几乎都跟随元方往南方去了数次。 何况元方地好战性格为骑兵们带来不少作战机会,也让在太昊城里闷出了鸟的骑兵们大呼过瘾。到后来不是元方要逃跑,而是骑兵们私下怂恿元方带着他们到南方打仗。 以全装甲的太昊骑兵去对付南方的蛮人,固然有绝对的装备优势,而南方的苗族人对太昊骑兵礼敬有加,对太昊骑兵的支援感激涕零,也让骑兵们非常满意。 就这样你情我愿地多次战斗下来,蛮人意识到,对付苗族和太昊骑兵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从而促成了山区的蛮人组成联盟。 在9月初,大方城的秋收即将开镰时,元方本来已经打算带上大部分骑兵回城保卫秋收工作,却从与他交好的蛮人那里得知,一场针对苗城的战斗即将开始,这一次有数百蛮族战士将发起对苗城的全面攻击! 但蛮人对太昊骑兵也颇多顾忌,正在等待太昊骑兵力主力离开(其实也就50余骑)。 元方得讯大喜,带上骑兵佯作离开,却在离城北方数十里外停下来,静等城内的骑兵烧起狼烟。 果然,元方离开后的第三天早上,数百蛮人包围了苗城,颇为嚣张地破坏城外的庄稼,并积极攻城。 看到狼烟升起,元方抓起藤甲就跳上马,一边跑一边束甲,其他骑兵也有样学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苗城。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南征之战 正士气高昂的蛮人没有料到太昊骑兵并未远离,这一招“回马枪”让蛮人措手不及。 城中的苗族人见来了外援,军心大定,甚至开始反攻。 元方率五十余骑从战阵外围掠过,一路上不停发箭,等到绕城一圈过后,每人箭囊中最多只剩了一半下来。 蛮人在多次与太昊骑兵交锋之后,已经对太昊骑兵的利箭有了深刻的了解,也有了一定的应对之策一一将身上裹的兽皮解下撑在身前,虽然不免光腚,也不过是难看一点,比丧命要好多了。 所以元方回过头来一看,面对的是一大群裸男。 蛮人也不是没有损伤,这一趟已经有数十人倒在地面呻吟,四个城门处的蛮人已经开始疏散,边缘的蛮人甚至已经习惯性地往森林里狂奔。 但为首的蛮人部族比较强悍,看到形势略有些不利,竟然凶性大发,不退反进。 “啊!——”一名相对高大的蛮人站了出来,面对停下来的骑兵,举起手中的长矛高声吼叫。 在他身后,近百蛮人开始稳住阵脚,不再攻城,而是面对骑兵,打算与元方他们数十骑硬撼。在这帮“中坚分子”的支撑下,开始有了溃逃迹象的蛮人再次往城边聚拢。 元方却没有硬拼的打算,跟身边的队长耳语了几句,由队长将命令传了下去。 蛮人在那里惊疑不定,这边的太昊骑兵已经发动,百余蛮人一声呐喊。对着骑兵们迎了上来, 谁知骑兵们启动以后,只对着蛮人冲了几步,就紧急转向,从旁边掠了过去,一边同样箭如雨下,将蛮人们的冲势止住。 由于骑兵这边集中了大量地蛮人,其他城门处更显稀薄,骑兵到处。蛮人四散逃命,城墙下顿时一空。 开玩笑,数百蛮人就想围城,集中在城门处还有得一看,分散开了简直没有什么威胁。经骑兵来回一冲,四个城门已经有三个得到“解放”。 为首的部落领导看到大局已经无可挽回,口中发出尖利的啸叫,所有蛮人都向南门*拢,转而向森林逃逸。 “追上去!”元方大叫。 这一次骑兵们却没有在林边止步。而是沿着林中间隙纵马直追了下去。 森林边缘,刚才还以为已经平安大吉的蛮人亡魂大冒,尖啸着逃命不迭。 有过多次与蛮人打交道经验的元方深入林中十余里后。便停止追击,率骑兵们凯旋而归。 苗族长老们满怀感激的同时,却向元方提出了一点远虑:蛮人终将去而复返,苗族人始终难得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空间。 (这小子在苗族人面前长期指挥太昊骑兵,加上他的个子与太昊成年战士不相上下,让苗族人不敢把他当12岁的孩子看待,而是在这样的重大事情上也和。另一方面,估计也是由于“太昊族长儿子”的身份特殊,也让他在苗族人面前颇为拉风。) “这样吧!我带着骑兵,和苗族战士们一起。把那些不听话的蛮人一次全灭了!看谁还敢来侵犯太昊,不!是苗族!”元方热血涌起,一种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过的“认同感”升起,感觉得到了苗族人地尊重,必须为苗族人做点什么。 苗族人竟然任由这孩子指挥。大方城的几乎所有骑兵也在8月间赶到了苗族,参加这次战斗。风极眼看情形不对,派人到太昊找我,却适逢我到少昊去了,没有及时作出回应。 苗族三百余名猎壮战士参加了这次“自卫反击战”,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讲,是苗族人占了蛮人的夏季领地。 9月上旬,这只近4000人的军队进入了丛林,这时元方一直以来对部分蛮族人的“怀柔政策”收到了实效,有不少蛮族人竟然肯为元方带路,去征讨那些长期袭扰苗族地“少壮派”部族。 一路上都是由少量的苗族战士和元方开路,跟在蛮族向导的后面进入“敌占区”,途中不时遇到一些较为平和地部族,其中颇有些与元方曾经有过交易的族人或长老,对这支军队的到来并不排斥。 元方后来跟我讲起这些部族时,对他们的“落后”与生活困难映象极深,并发挥了伟大的同情心,将带来的物资与这些部族分享,反之亦得到蛮族人的拥戴,获得了丰富的物资回报。虽然蛮人没有参加他们的作战,却为战斗提供了重要的环境支持,至少避免了出现“人民战争”地可能。 鉴于与部分蛮族人的良好关系,面对强硬部族的时候,元方也不愿赶尽杀绝,只是让蛮族长老们先去劝降,实在不行了才强攻。这只400来人的军队面对一个个孤立的村子,武力上是具有绝对优势地,加上蛮人并没有意识到苗族会在太昊骑兵的协助下发起反攻,所以战斗进行得颇为顺利,在双方都没有大地战损情况下,半个月时间内,苗城以南近百公里以内的部族要么臣服,表示再不敢犯苗城,要么在短暂的战斗之后被征服,村子解散到其他部落,首恶或强硬的反抗分子则被毙杀或重创。 后期不再顺手,主要是更南方的蛮人部族得到风声,开始意识到一个强大的力量正在接受,为此组成了一个较为密切的联盟,只有近300人的联军,意图与元方的部队抗衡。 这时元方的手下也已经只有300来人,一方面有战斗减员,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元方太过重视对蛮人的承诺,只要是宣布臣服的村子,元方就会派人去为他们运来物资,前后已经有近百人负责向蛮族各村运送物资,虽然是用于和蛮人交易,却也耗费不少人力。 最重要的,也是决定性的一战终于到来,元方正确地选择了一个*近平原的坡地等候敌人的接近。 苗族战士是战斗初期的主角,在坡地上方紧紧扼守住,阻止了蛮人联军的进攻,元方率领的骑兵在战斗的僵持阶段突然出击,将蛮人大队迅速击溃。 从这一天起,后面再也没有过真正的战斗,只有追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作客蛮方 追击过程中,元方颇得要领,自小跟随木驼狩猎的经验告诉他“困兽犹斗”的道理,所以不能把敌人迫得太紧。相反,如同一名合格的猎手面对受伤的猛兽,元方率队紧跟蛮人遁去的方向,保持不即不离的状态。 五天以后,已经向南奔逃了百多里的敌人终于不支,被元方率队赶上,太昊战士们懂得掌握分寸,一边杀伤一边驱赶敌人继续奔逃。 十一天后,崎岖的山路间出现难得一见的平原,方圆只得数十里宽阔,却能让太昊的骑兵们暂时抛却多日在山间行进的痛苦,不再依*元方和苗族战士们开路,在草地上快意驰骋。 这时已经只得100余人的蛮族战士逃到了这片平原上,远远地看着太昊骑兵们在他们的周围转来转去,就是不与他们作战,也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太昊骑兵对他们不过如猛兽戏耍食物(这时还没有猫)。 早已经疲惫不堪的蛮人至此彻底崩溃。 元方带着部队,远远地看着这群“奇怪”的敌人——所有蛮族战士放下了武器,散乱地或坐或躺在草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接近,没有任何要反抗的表示。 数名太昊骑兵在元方的率领下先行*近这群蛮人,小心地将他们抛在一边的长矛拿走,却没有一个蛮人吭一声,甚至有中间的蛮人将矛扔到元方他们的脚下,任由太昊战士取走。 等到收缴武器的工作完成。追击的战士们终于接受了现实——眼前的这些蛮人已经成了俘虏。 手无寸“木”的蛮人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十多天前的凶悍,身上带的食物也早已经耗尽,又累又饿让他们已经无力再战。元方看出了这一点,中午时,已经失去武器的俘虏们被单独集中,太昊和苗族的战士们做好了午餐,在严密的看守下,蛮人享受到了多日来的第一顿饱餐。 吃相惊人的蛮人在抢食之余,竟然有痛哭失声者。 午餐后。俘虏们很配合地被一个个反绑双手,元方打算顺利“班师”了。 可这时出现了一点意外,俘虏们号哭着不肯北上,而是在一名首领的带头下,向南方跪下号叫不休。 在所有的太昊与苗人中,懂得蛮人语言最多的也只有元方,但元方也对此不甚了然,最多是对蛮族长老在交易中的一些常用语有一些了解。深入的交流绝对是不行的。 所以当元方去和蛮人交流了半天后,得到的只有一个信息。 “家!” 他们的村子就在前面? *近苗城的蛮人村子元方已经去过了不少,多数是用巨大的树枝搭起的棚,上面堆满树叶,下面就是房子了,但进入南方以后,还没有见到过一个蛮人村落,让元方也犹豫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去看一下。 多数苗族战士反对元方前往——谁知道村子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的敌人! 不过最后还是元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这样吧,我们带一点俘虏过去。”元方和太昊骑兵70余骑,押着30来名蛮族俘虏前往,其他的俘虏由苗族人在原地看守。 越过十多里外地一个山岭后,一片村落就出现在元方他们面前,着实让太昊战士们吓了一跳。 要不是刚才那片平原,蛮族战士们再坚持一天,就可以返回自己的家了。 但面对尾随而来的追兵,这个村落能保得住吗? 让元方心惊的却是另一个原因:这个村落的规模! 从眼下的几棵大树到远处的烟火判断,这个村子应该布满了数里方圆,不下千人的规模! 这不仅大违蛮族村落的常规,也超过了大河两岸的多数部族。 接下来的情况让惊惶不安的元方他们迅速定下心来。 村中的情形着实凋蔽不堪。多数族人找一棵大树,在树下搭几根树枝。就算安了一个家。甚至有相当一部分族人住在树上,以树枝构建一个“人巢”,不仅解决了居住问题,还可防御野兽袭击。 (“有巢氏?”) 俘虏们跪在山头上,向村子里大声啸叫,半晌后,整个村子都噪动了起来。 天已经近暮,但族中的长老们还是很快出现,率族人们向山头*近。 元方一看,这帮衣不蔽体的族人基本都是老弱妇孺,才放下心来,知道族中有能力作战的都参加了战斗,剩下的都是“非战斗人口”了。 蛮人的投降,一多半原因还由于村中已经没有后备力量,深怕太昊和苗族人到了村子以后与合村人作战,最后把村子灭掉。 长老们让其他族人在坡下等候,自己小心翼翼地向骑兵和俘虏们*拢。 元方毫不理会,放心的让长老们和俘虏隔数米远进行交流。 一阵鸟语后,一名长老返回族人中去了,其他长老则跪伏到元方马前,如俘虏般号哭不休。 元方对进一步作战,或者战局不利率骑逃遁都有准备,却对这样的“眼泪攻势”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眼下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接下来的情况更加混乱,一群妇孺——足有上百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不理会长老们的喝止和元方他们的不安,直接跑到俘虏们面前,数个围定一个,抱头痛哭。 许多妇孺更随即跪伏到骑兵们的马前,应该是在乞求宽大,却因为语言不通,只是听到一阵鸟语和随后的号哭而已。 元方被彻底打败。 其他战士们还犹豫不决,元方已经在“伟大的同情心”驱使下,下马掏出铜匕,将几名俘虏手上的藤条削开。 没等其他战士们反应过来,蛮人已经欢声四起,其他俘虏手上的藤条自有他们的家人给他们解开,山坡上下,欢呼声四起。 眼看事已不可为,骑兵队长吩咐了一声,一个骑兵小队迅速转头,向苗族人那边奔去。 蛮人们不再哭泣,长老率领刚才还是俘虏的族人,恭敬地在元方马前躬身,邀请元方进村。 “不能进去!”骑兵队长看到元方征询的眼神,知道他的好奇心已经勃发,为防止可能的意外,决定收回决定权,不再听元方的了。 但元方显然不吃这个,一副“你指挥骑兵,我指挥我!”的态度,满不在乎地打马进了村,队长无奈,只得率队跟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元方建村 骑兵队长一直都没有真正放下心来。 蛮人以丰盛的烤肉宴欢迎太昊骑兵,俘虏们在享用美味时没忘了向元方大献殷勤,烤肉流水般递上,早间被俘虏的村长此时已经没有了狠狈相,而是恢复了作为首领的威严,尽起了主人之责,指挥族人为太昊贵宾送上食物。 但如此的盛情却让太昊族人有些“食不甘味”。 “拿我们的盐来!”元方就是这么直来直往。 洒上盐的烤肉带给蛮人巨大的惊喜,此前他们主要通过兽血补充盐分。 村长却仍在回味中午在草原上的那顿“俘虏餐”,对眼前用于招待贵宾的食物有些不满。 元方用极为有限的蛮话,和村中的长老交流,才大致知道,这个村子并不是蛮人历来所居住的地方,眼下的村子是数月前从北方迁过来的十来个村子组合而成的。 这样就比较合理了,要凑出300人以上的联军,个别部落是做不到的,蛮人长老们想到了将多个村子搬到一起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对蛮人却只是衩宜之计,上千人的狩猎部族生活极为困难,周围的野兽迅速减少,金物来源成了很大的问题。加上族中青壮年都参加了对苗族作战,剩下的老弱更难以维持生计。 以纯狩惜为生的部族达到100人左右时,就已经有了比较安全的生存条件,300人以上的部落极少,再扩大规换,就得考虑分开居住。拆分成两个或者更多的部落,以保证在一天之内往返的距离内就能够猎获足够的食物。 畜牧部落也有相类似的烦恼,过大的族群会导致放牧的范囤过大,当天不能返回部族所在地。所以规模过大时。也有必要拆分部落。 所以现在战争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结束,到了考虑拆分部落的时候了。 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大量的部族已经没有足够多的青壮年,足以为部族的生存提供足够的食物。 元方有限的蛮语理解水平只能了解到这么多信息,更详细的内容却不甚了然。 按眼下的蛮人部族规模计算,就算把全部俘虏都放了,也不能保证有足够的人手从事狩猎。这一点是元方所能计算出来的。 战斗开始之前,这些猎手们曾经屯积了大量的猎物供族人享用,但再归来时,却有过半的部族连生存都成了大问题。 晚宴后,蛮人们为太昊人安排了几裸大树下的简陋树棚用于安歇过夜。 骑兵们多半已经疲惫不堪,很快睡死。 有两个人却难以入梦。 骑兵队长整夜都守着马匹和元方睡觉地地方,“衣”不解带,矛不离手,并叫上了两名骑兵陪他巡逻。 元方则在一堆树叶上辗转反侧,想着心事。 天明以后,草原上的苗族人将俘虏们带到了村子外,头一天的一幕继续上演。 已经在太昊骑兵和苗族战士联军手中一败涂地的蛮族战士们本来已经自分必死,谁知道元方的同情心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将所有俘虏放回了村中。几乎所有的苗族战士都将不满写在脸上,却无可奈何。 毕竟元方才是这一战的真正指挥者。 蛮族长老们对元方的这一决策感激至深,所有迎回族人的部族都跪伏到元方马前以示感谢,并表示对元方的绝对臣服,永不反抗。 随后蛮人开始大分拆,有足够青壮年的部族不理其他部族死活,径直返回本部族原来居住的山中。 数天后,还留在这个“临时部落”里的妇孺老弱蛮人仍有600余人,分属原来的5个村子,这几个村子的青壮年在战斗中几乎损失殆尽。聚在一起还可以多活些时日,若分散开来,恐怕还不够山中猛兽数日饱餐。 这些天里,实际上是由于苗族战士和太昊骑兵们的勤劳狩惜,才保证了这600余老弱妇孺没有饥谨之虞。 但苗族战士和太昊骑兵们终究要离开的。这些老弱如孺怎么办? 蛮人长老们想到了办法:去祭水神!祈求水神地指引! “水神?!”元方在太昊熟知水神,却不知道蛮人也有水神。 长老们带上干粮,给元方他们带路,数十骑踏上了南下寻找“水神”的路。 又在山间艰难行进了数天之后,在最后一座山岭前,一阵滔天的哄响传来,“水神”终于就在眼前了。 元方和几名来自大元部落的骑兵顿时惊呆:这不就是海么? 眼前是无边的水域! 可是大江的典型持点让元方他们放弃了这种想法:一是大江有明确的流向,眼下的大江水在哄响中明显流向东边,海却不会有这种情况。二是大江里的水是淡水,与海水有本质的区别。 但站在岸边,却怎么样也看不到对岸。 看到蛮人长老们开始在岸边跪下,祈求水神的指引,元方带着数千骑分成两队,一队登山,一队沿江岸向下游跑。 经过一天一夜的探索,元方他们在山顶上看到了对岸的隐约江岸,却找不到大江转弯的迹象。 这时蛮人长老们也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神谕。 “不会吧!”元方大吼大叫起来“你们的水神让你们听我安排?” 在他面前,一群老头子表情木然,不知道元方在吼叫些什么。 带着这帮长老返回途中,元方沮丧无比,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难以自存的蛮人们。 没有苗族战士和太昊骑兵们,这些蛮人眼看连命都保不住。 “先建个村子!”咬咬牙,元方搬出了大元的发展经脸。 一道足以防御多数野兽的篱笆墙和附属的壕沟迅速建起来,村中也很快出现了与公孙氏相似的草屋,这东西无论如何也比蛮人的树棚好多了。 加上苗族战士们的狩猎,这些蛮人总算暂时有了栖身之地和基本的食物保障。 “苗族的战士们留下100人来,先帮助蛮人过冬,反正苗城那边也已经秋收了,不需要多少劳动力;太昊骑兵跟我回去,带粮食过来,还有我们的匠人也要过来一点才行。”元方总有点想逃离这个村子,简单安排了一下,就带着苗族一半多的战士和太昊骑兵们超回了苗城,并随后回到大方城。 “我跟你到蛮村去!”听完元方的交待,我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第二百四十八章 挥师南下 12月中旬,我们已经作好了出发的一切准备。 按元方所说,从苗城到大江之间,还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加上从大方到苗城所需要的时间,计算一下,估计在过年的时候我们是回不到太昊城了。但一睹长江真容的念头战胜了留在太昊主持春祭大典的想法,毕竟此前到北方察看敌情,以及这次到骊山驱兽,都是为了能够后顾无忧,安心地到长江边上去。 这一次长江之行需要耗费我不少的时间。 到了长江边,可能我下一步该怎么走,就会有一个新的计划了。 江南,魂萦梦绕的江南! 我来了!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碧如蓝,能不忆江南! 哪怕忆的是后世的江南! 在我的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看到一个小桥流水粉墙黛瓦鱼米水乡的江南呢? 为了这一点,搏一次是值得的。 上千骑兵大部分成了两队,一半留在了大方城,并随后要往返于太昊和大方城之间,大方城的主要技术力量将和我一起南下,在长江边上建立一个永久性的基地,所以这一次我们的南行大军将达到700余人。 大方城已经基本峻工,剩下的完善工程只需要有由族人不断的提供劳动力支持就可以完成,所以我带走了绝大部分建筑方面的技术人员,还有部分制陶匠人、打铜匠人和木工。 但造船的技师则只能让骑兵们到铜码头去给我带过来,那边的人手也不多,我要求骑兵们派遣一个专门的小队,把7到10名造船匠人送到蛮村。 几名曾经到过大江边上的骑兵留在了大方城,为后续的人员和物资充当向导。 12月25日,当我们的大部队出发时,带上了大量地粮食。每匹马背上都驮了超过200斤的米袋,还有部分陶器、铜质器具、建筑和木工工具。 过年时,我们正涉过大方城到苗城之间的一条河。 出了由族所在地地区。一路的地势都还算平缓,偶有山地,也不算高峻,与姜氏所在的山区大不相同,按后世的名称,那一带应该是中岳、西岳所在的高山。牛神山往北过谓水,则是汉中平原。而我们现在行经的地区,则应该是后世地南阳平原。再往南行,应该就进入后世的湖北地界了吧。 即使到了后世的春秋时代,一些地区仍被视为蛮夷之地,所谓“南蛮”即在这一地区。 所以现在是蛮人地地界一点也不奇怪。 上一次追踪元方,我曾经从这里路过,只是心情大不相同。 上一次是因为记挂元方安危,忧心如焚,巴不得长翅膀飞过。这一次则是带着对南方建设的憧憬。豪情壮志地带着大军南征,味道不可同日而语。 大年这夜,在这条不知名的河边,我让战士们做出最好的行军餐,取出从大方城就预备好的所带最好的酒,与这些战士、匠人们尽情欢乐畅饮,共祝太昊八年的到来。 过了这一个大年,元方就迈进了他的13岁,按过去大元族时地算法,13岁以后。就可以开始参加狩猎,再过一年,甚至就可以参加相亲了,看着和战士们打闹成一团的元方,我不禁颇多感慨。这小子终于也要成年了!在后世,这么大个的小子还只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离成年还早得很呢。 元方的个头在过去的一年中窜起来很多,已经不输于族中绝大多数成年战士,达到了1米5左右,所缺的只有成年战士的那股剽悍劲劲,身材也略显单薄了些。 但要说到“胆大妄为”,族中多数战士都望尘莫及:这小子也实在有捅破天的胆子,跟我当初开拓部族外交时那股子小心完全不可比。 细细想来,这些年我真没有在他身上用什么功夫,每年家人团聚的时候,元方不讨打地事情实在很少,也对我的“家庭暴力”习以为常,倒是跟族中的战士们,特别是跟骑兵们的关系密切得多,我对他而言,除了崇慕,还有畏惧,但要说到亲情,恐怕的确是不多,所以我对他地做事方式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 罢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为他设计将来,“职业生涯规刑”对元方不可能有什么效果,还是让他自己去成长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到了这个世纪,我已经没有了后世那种为儿孙留下点什么地想法,一切顺其自然吧。6k. 梓桦是我理想中的乖儿女代表,却过得比我期望的要辛苦一些,元方是我所不能掌控的那种儿女,却成天过得很开心很快乐(被我教训的时候除外),这倒底是对还是错? 元月10日,我们经过了苗城,苗族长老和族长一起到城外跪迎,倒教我不好意思绕城而过,只得在城中住了一天。此时苗城中已经住进来2000余苗族人,周边的小部族还在闻讯不断赶到,就算是比上次规模更大的蛮人前来攻打,也将在现在的苗城面前无计可施。 更让我意外的是,城中竟然住进了两个蛮人部族。 尽管他们现在所建的房子仍是简单的木棚,相信不久以后,他们都会和苗人一样,放弃眼前还看得到的草屋,搬进太昊风格的土房或砖房中去。 难得来一次,我把建筑苗城的太昊匠人们也叫到一起,宴请了他们一次,但由于建筑工程进展顺利,已经有大部分匠人返回了,这里还余十来人,我没打算带他们前往大江,尽管也有匠人提出这个要求,但多数匠人还是急着在年后回太昊与家人团聚。 “苗族世代不会忘了太昊族长的恩德!”苗族长老和族长轮番上前为我布菜,言必称颂太昊恩德,元方也在被称颂之列,尽管苗族人都以为元方是在我的授意下才参加了苗城建设,但我和元方,以及少量的骑兵才清楚,这其实只是元方的自作主张。 “我会让蛮村的苗族战士们尽快地回到苗城来,请族长和长老们不必担心。”蜀大吠日敬时我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在蛮村的近200苗族战士还是苗族目前的生产和狩猎主力。 族长和长老们喜上眉梢。 第二百四十九章 浩瀚长江 由于今年的收成不好,又被蛮人破坏掉一部分,最后收进城来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若是再少了冬季狩猎的壮丁,这个冬天就难过了,所以当我提出把满村里的苗人送回来时,苗族长老们兴奋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我却没打算当“扶贫班主任”,眼下我所带的逾十万斤粮食就不是为苗人准备的——毕竟他们还能*自己的力量渡过难关,而蛮村那边却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 现在苗城初创,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发展基础,加上元方已经为苗城大致廓清了周边,苗城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按以前由族的生存与发展能力,我对他们的前景还是颇为看好的。 在苗城休整了一天以后,大队继续向南,这一带已经超过了上次我南行的的极限,开始进入到我从来没有涉足的地域。 元方一路上指点江山,都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经过一些蛮人村落时,他还会带我去和村中的族人和长老们见面。 从这些蛮人眼中,我看到的喜悦极少,反而是对我和元方的恐惧更多一些。 “自古知兵非好战能攻心则反侧自安;不审势宽严既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成都武侯词内的这一联,道尽了当年平定川南“蛮人”时的武侯如何小心谨慎。 诸葛孔明在“七擒孟获”时,便知对付蛮人须令其“心服”,否则后遗问题会层出不穷。 元方毕竟小孩子心性,对这些蛮族村落的所谓“臣服”看得太认真了一些,如果没有后续的手段,“平南”大计恐怕只是一场梦。 所以我对建立南方基地的计划又更深入了一层——它将发挥在南方建设和推广文明的作用,同时也将用于稳定南方的局势,减少蛮族和苗族征战不休的可能性。 不过最近的目标,则是为我的“渡江大计”建立一个基地。为我地江南之梦奠定基础。 这一路的地形以山地为主,但如我们刚经过的由族至苗族地区一般,这里也没有什么险峻的高山,都是丘陵为主,但丛林茂密,行进困难,这时我已经能够明白元方当初追剩蛮人的困难,以及为什么以少量的骑兵和大量的步兵配合。 像我们眼前这样。以骑兵为主,前进时若遇到敌人,在丛林间的遭遇战中,骑兵就会远不如步兵灵活。 过了苗城17天后,元月下旬,我们终于抵达了闻名已久地“蛮村”。 这时的蛮村已经在苗族人的协助下,修建起了大量的草屋,虽然远比太昊的土坯房和砖房简陋,但对这些蛮人来说,已经远超他们的树棚了。我看到大树上还残留的“人巢”已经人去巢空,所有族人都转移到了地面。 高大如神的族长,率领庞大的骑兵队伍开到,令村中的蛮人战战兢兢,不知道是祸是福。 但接下来发生地事情让蛮人们放下心来一一太昊的骑兵们很快架起存放粮食的专用帐篷,10万斤粮食存放了进去,太昊骑兵的行军厨房迅速建起,当晚,所有的蛮族人就享受到了太昊标准军事伙食。 这昧要说蛮族人,就是苗族战士们也享受到了空前的美味。 这一天。后来被蛮人记载为部族历史上的“元日”甚至成为后来蛮人的新年。 第二天开始,紧张的建设工作拉开了序幕。 四座陶窑同时开工,蛮人中的健壮妇女和还能够劳动地长老都参加了建设,更重要的是一挑土坯房也开挖地基,除了必要的看管马匹的人员和狩猎人员以外,所有的太昊骑兵都投入到建设之中。木匠们带着上百骑兵,将村外数百米处的一处林区伐成了平地。上千棵“原木”存入到了村中,随后开始制板。 太昊战士和匠人们的劳动热情吸引了苗族人,本来已经接受安排即将返回苗城的苗族战士也坚决申请留下来参加建设,考虑再三,我同意他们多留半个月,把前期地土建工程推动起来。 十天以后,30余间土坯房的地基已经挖得差不多了。筑墙工作已经开始,我却早没有了耐性,急急地催促元方带我去看长江。 过蛮村向南,四天功夫,在一个艳阳天的下午。震天的水响在前方的一道山陵后响起。 我止不住心中的激动,跃马直上山岭 长江!这只能是长江! 按我对地理那点可怜的知识残存地记忆。这里应该在河南的正南方,湖北境内的长江一段。 在后世里,我家就在长江边上,夜夜伴着长江的水响入眠,但由于是在长江上游,江面较窄,满江白帆的景象小时候从来没有目睹过。 成年后也曾经从中下游地长江大桥上经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浩大的长江。 映象中地长江上游好像也就数公里宽,到了中下游应该有数十公里宽的样子,可是眼前我站在高度也有六七十米高的地方,对岸却似乎只是一条隐约的线。 难怪元方初时会以为到了海边。 跟在我后面的太昊骑兵们眼前都豁然开朗,被这条壮观的大江所慑服。 “我们在这里建一座码头!”我指着江边一处高地,那里有数块平整的礁石伸入江中。 “不!爸爸!”元方竟然反对“我们在这里建一座城!好不好?” 这小子!我摸摸他的头,却被他不经意地随手挡开。 老爸这些年来所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建一座城是想建就能建的么? 这些年来,算一算,由我主持建设的城也不少了,加上在太昊影响和指导下建设的城,中原地区已经有了17座城池,还有的少昊部落建设的新城是我所不知道的。 但每建一座新城,至少都有近2000人以上的人口基础支撑,才能够达到对一座城的基本功能人口分工,少了这个数字,城的功能就会大为受限,建设成本也会不合理地偏高。 不过元方也没有错一一迟早,这里会有一座城。 却不知道,会是谁来修 第二百五十章 再尝美味 过去的十多年里,我中原的各部族大力推广农业生产技术,便是为了集中人口,建设城池,为文明建设积累规模基础,有了量变,才会有质变,后期的发展基本上符合我原来的思路,大量的创并不都我的指导下完成。到了今天,大量的匠人所拥有的专业技能已经让我望尘莫及。用一个后世的说法,近年来,这些族人所取得的“专利”比我多得多。 管目前我仍知识上远超过这些族人,但有的知识这个世纪是无法验证也无法应用的,文明的发展过程中,必定有一些不可轻易逾越的阶段。我就算知道钛合金的性能极佳,也没有办法指导原始人炼制出来造架飞机坐上去。 眼下,技术方面继续“拔苗助长”的空间已经比较有限了,历史上青铜时代持续了数千年,直到有文字记载的时代才开始发现有使用铁器的迹象,接下来如果说要有什么大的跨越式发展,莫过于带领这些原始人进入铁器时代了。 但与青铜比较起来,铁器所能给这些原始人带来什么多的利益呢? 缓一缓吧,铁器与铜器的比较优势,早就是从武器的比较开始的,铁质的武器战场上轻易地战胜了铜质的武器,从而奠定了铁器的地位。而对于农业生产而言,铜器已经绝大多数方面不弱于铁器了。 当然,从后世的知识里,我知道铜矿的数量远不如铁矿多,发展到那一步是迟早的问题,但眼下,让原始人衣食无忧,拥有充足的生存物资,并此基础上发展高程度的文化和文明,才是加重要的目标。 阶段性的任务是实现人口的进一步集中和快速增长。 所以元方发现地大量蛮族人口也是促使我早来到南方的重要原因。这个时代。任何部族的大量人口都是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基础,这些蛮人或者远落后于今天的太昊,却并不比当初的大元族落后多少。 从这一路行来所见到地情况判断,数十个村落的蛮人不少于4000人以上的总量,何况还有大量我们没有看到的村落存! 这是我必须善加利用地资源! 眼前的滔滔长江,让我对江南一带可能存的“原始土著”充满想像。或许那边,还有其他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存呢。 江南!我一定要下江南! 但时间却不是现,得等到我的码头和船造好以后。 大江的水量巨大,即使如此宽阔的江面上。仍是波浪滔滔,小船过渡地安全性让我放心不下,所以要造的第一艘船就不会是小船,从建设码头到造好船,所需要地时间决不会少,不是一蹴而就地事情。 所以眼下还得先把蛮村建设好,作为建设码头的后续基地。 不过好不容易到了长江边。就这样返回是不可能的,怎么也要长江边上多呆一点时间。 扎下营以后。我问了元方一下。这里差不多就是上一次他们的宿营地,甚至营地旧址上,元方还找到了上一次他们打碎的几块陶片作证。 既然上次他们往下游探没有什么发现,那这一次我就往上游走,看上游有什么让我熟悉的东西。 第二天,除了少量战士留守营地外。一半战士外出狩猎,另一半随我往上游走。 沿江奔驰到中午。极目所见,仍是单调地江岸,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考虑到晚上得赶回到宿营地,战士们劝我可以返程了。 但我却颇有些不甘心,这一路也不过才百里左右地距离,说不定再走一段,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呢? 拗不过我,其他战士只好跟我前行。 终于,日薄西山的时候,我们有了的“发现”----却不是我想找到的任何具有地标特点的景观,而是阻止我们继续前行的天堑:一条从未见过的大河出现面前,从规模上看,应该是长江的一条支流,但从水量上看,竟然不输于大河的容量! 这是哪条河? 从江河交汇处看过去,江河间夹出了一个三角洲,却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名字。 但再往前行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我们只能沿这条突然出现的支流前进了。 不用战士们再劝阻,我已经决定就此返回去,不过时间已晚,我们只得这江河交汇处宿营。 次日晚,当我们返回营地时,元方他们已经收获颇丰,营地堆满了各种野兽,让我食指大动的是,元方他们竟然江边下网,捕获不少长江鱼。 头一天我们至晚未回,留守的战士们还真有点不放心,不过这里是元方说了算,情况就大为不同。 “放一百个心!我老爸到哪里能吃得了亏去?!”元方大大咧咧地安慰了老兵们。 哄笑中,战士们也不真把这事看得太重,毕竟族长他们眼里,是连天都不怕的“人神”,哪里会有什么意外! 我却没有太意这件事,我关心的是这几条鱼。 后世的长江边,这美味我大嚼了多年,如今虽然也曾大元之日起,饱尝鱼肉鲜美,却都不是长江里的鱼,所以眼前这些鱼的意义格外不同。 后世的家江边,临江多有渔船烹鱼列席而售,到江边吃鱼是客人来访的必备项目,那时的鱼吃法以火锅为主,佐以酸菜鱼汤,麻辣鲜香兼备,思之垂涎。 眼下没有川味里的辣椒,应该如何烹制这几条长江鱼呢? 入夜时,我亲自指导行军厨房为大家端上来的,是烤鱼和清蒸鱼两味菜,其他兽肉也摆满夜宴,却以这些鱼为“畅销”,起码我是大快朵颐,不知道其他战士们的感受如何,我总觉得这些鱼的味道比此前我所尝过的北方所有的鱼都要鲜香得多。 时空跨越千万载,终于又让我大江边尝到这样的美味! “爸爸!你的眼睛被风吹到了吗?”大咧咧的元方不经意地细腻了一把。 我拍了拍他的肩,转过头,却不用手拭,而是悄悄地让江风把我的眼睛吹干。 第二百五十一章 城主任务 太昊八年2月,蛮村的建设进入了攻坚阶段。 篱笆墙已经换成了土墙,边长600多米的正方形围起了一个未来城镇的雏形。 “爸!我来建这座城!”元方豪情满怀“我要建一座自己的城!” 这些天来,从我的观察中,感觉到这些蛮人与先前所经过的蛮村不同,这里的蛮人通过切身感受,对元方心悦诚服,元方则是少年心性,见不得有一名族人遭受饥寒,将这600余人照顾得无微不至,隐隐然已经承担起“村长”的职责,村中建立的长老团也对这名“村长”颇为认同,凡事都愿意与他商量。 而这一个多月下来,我对蛮语仍一窍不通,虽然可以猜测到,这应该是后世华中的土语前身,却由于时空远隔,不知道这蛮语与后世的湖北话间还有没有一点点丝丝缕缕的关系,后世的变迁毕竟太大了,很多东西都终湮灭岁月的长河里,从语言到文化都是如此。 看到元方开始能够与蛮人长篇大论地交流,我都有点妒忌他,这小子正是学语言的黄金年龄。 “你不是已经有了大方城了么?那就是‘你的’城啊!”我调侃元方,只因为他经常提到大方城时,用的是“我的大方城”的说法。 元方嘴一撇,明显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却很不认同。大方城初创时,元方跟梅梅后面忙活个不休,梅梅是因为大方族是他的父族,所以对这座城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元方则是一副“太子党”的嘴脸,乐得大方城发号施令。寻找“当家作主”的感觉。 后来我发现了这个趋势,立即加大风极权力,加强对元方的约束。一段时间下来,元方发现他地话城内已经没有长老团那么管用,才明白过来。知道我不允许他干扰重大的建设。毕竟大方城牵涉到近6000人的人口群体发展,对我的文明大计有重要意义。由不得元方胡来。 但蛮村就不同了。 与蛮族的交流几乎可以归功于元方,而对蛮族人征服与大规模地集中蛮族人口,也是元方地领导下实现的,加上他现所拥有地与蛮族人沟通的优势,元方所提出来的要求并不是一个不可能的选择。 只是元方从年龄上讲实还是太小了一些,作为一名部族的领导者所必须的许多知识与经验他还不具备,不具备对一个部族重大事务作出正确决策的能力,很多想法只是基于孩子气和一时任性。 我还不能放心地让他统领一个部族。 不过孩子始终要长大,也不能太打击他。 “行!我让你做这个城的城主。不过你得完成一个任务!”我郑重地跟元方讨价还价,从我的表情和语气里,元方看得出来,这一次我是认真地,跟他的“大方城主”地位完全不同,这个“蛮村村长”是名副其实的。 “什么任务?”元方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毕竟才12岁半,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只要你能让2000蛮族人自愿地住这个村子里,和太昊一样种栗。秋收的粮食比猎获的野兽多。我就让太昊匠人帮你建城!” 这个任务并不简单,说白了,就是让一个与太昊、中原语言不通的部族元方的领导下,从狩猎部族进化为一个农业部族。 元方眼看到我是怎么样把太昊带进农业时代的,所以清楚这里面的每一步应该怎么做,大不了有需要时我再指点他。 元方知道这个任务不是那么好完成。虽然对他来说,建一座属于“自己”地城有无穷地吸引力。但这个任务还是让他踌躇了一阵。 “那要是我让蛮族放牧,放牧的牲畜不算野兽里面吧?”元方仔细地计算了一阵,提出了一个技术上的细节问题。 呵呵!开始正式跟太昊族长谈判了,不错!这才是我的儿子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 “行!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我听到有一个蛮族人不是自愿加入你的村子里,或者你带人去抓其他村地蛮人,我们的交易就作罢!”我对元方伸出了手掌,他犹豫半晌,终于伸出手来,和我拍了一记。 三月初,太昊地造船匠人终于赶到蛮村,面对的却不是造船任务,而是协助战士们快建设好蛮村的房子,这是我答应给元方的条件之一。我只负责帮他建设好眼前这600来人的居所,以后再增加的人口,就得由他带领蛮人自己建设了。 造船匠人们丰富的制木板经验和技术极大地支持了蛮村的建设,大面积建设土墙木顶的房子同时,陶匠们甚至已经烧制出了足够的砖瓦,开始尝试建设砖瓦房,这里面元方也起了一定的作用,他还是对砖瓦房情有独钟,不太喜欢土坯房。 蛮人以妇女为主,参加了绝大多数劳动,并太昊建筑技术的基础上加以发挥,为土房的屋顶搭上了厚厚的干草和松树枝。 原来我看来比较脆弱的屋顶这个措施下得以大大加强,对延长房子的使用寿命有关键的作用。 眼前的村子不断成形,元方整天忙个不停,协调匠人、战士们和蛮族人的工作安排,既当村长又当翻译,着实忙坏了他。 我却另有心事,一边沉不住气。 三月份来的这一批匠人告诉我,他们出发前,太昊的骑兵1900余骑已经向北方开拔,隗王冬季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攻打中原诸部,但就开春前的一次异常寒潮袭击下,大河扎实冻了一层,河边的冰面上厚实得可以通过大队骑兵,隗王的部队就是这样的天气下,绕过关口直奔盐湖。 “你们出发是哪一天的事?”我问船匠。 “2月15号。” 那就是说,北方这一仗已经打了两个月了! 从隗王入侵,到盐湖那边派遣战士向太昊报信,再到太昊骑兵开拔,这其中无论如何也得有半个月吧,再等木匠们从太昊花了一个月时间赶到蛮村,这两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却南方建设蛮村,没能参加这一战。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袭破城 盐湖边上运城的防御并不让我特别担心,斟戈原他们应该守得住,而春寒一旦过去,隗王的后续部队跟不上来的话,剩下的就是中原部族发话了,我们想怎么打就可以怎么打。坏的结果也就是耽误到今年的春播,但中原诸部多半都已经有了两年以上的存粮,应该不会影响太大。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放心,反正蛮村继续呆下去对建设的进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后还是决定到北方去一趟。 “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一旦村子建好,战士们就得去建码头,你这里多只能留100名战士,负责狩猎和春播。”我对元方交待道。 “好的!”元方没有时间和我讨论北方的战事,要以前,他喜欢的就是每一仗前和战后缠着我问东问西,何况这么关键的一仗。 现却忙于关注他自己的村子建设,不再关心远处的战事,可以他想来,太昊的战士永远都不会打败仗,打听再三,也不过是另一场胜利而已。 另一方面,眼下他也的确很忙。 罢了,这小子开始变得现实了,这是好事,说明他能够意识到肩头的担子和任务,他不再只是“太昊族长的儿子”,而是未来蛮城的“城主”! 但我带着一个骑兵小队准备出发的时候,元方送到离开村子数里的地方,准备和我告别时,却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老爸!要是我当了城主,这座城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想叫它‘蛮城’!”元方大声问道。 周围的战士们都掩嘴偷笑,估计元方当“蛮城”的城主还是蛮适合的。 “我都想好了。就等你问呢!”我笑道“记好了:叫‘楚’!城叫‘大楚’城!” “好嘞!”元方扭转马头,一溜烟跑了。 “再见!‘大楚城’城主!”我心里默念,向他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这座城应该湖北腹地靠近长江处,离武汉应该不远吧,敢不知道这个“大楚”我和元方地后世会不会跟我记忆中的那个“楚”一样。成为一个南方的强国。 对了!武汉! 难道那天我们见到的汇入长江的竟然是汉水! 这么说我居然不经意间到武汉去了一趟? 摇摇头,我甩开这个念头。 开玩笑。后世地武汉虽然规模庞大,但这时我所看到的“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姜鹦鹉渊”还不过是一片丛林或波光,崔灏题诗时地景象连有没有露出水面都不知道。 快马加鞭,四月中旬,我终于带着疲惫不堪的这个骑兵小队抵达了运城。 不出所料,此时战事早已经结束。 2月的暴寒的天气并没有持续多久,河面很快开始解冻,隗王那边的反应也不是很及时。总共就过来了近3000骑敌人,关口处的200余战士眼看着敌人眼前跑过,就是弓箭够不着,眼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要不是为了保护山口,不让敌人抄近路,战士们差点用为数不多的骑兵去冲一下敌人的大队。 但悬殊的数量力让战士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快速派遣侦骑翻山赶往运城。向那里地斟戈原报信。 斟戈族长接到情报后。要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但幸好我留了400余骑给他。 公孙氏和姜氏的战士主要任务是制盐和监督俘虏们造城,根本没有富余的机动力量和敌人对抗,眼下要是这些俘虏们也作起反来,场面就会失控。 不过运城的建设工作也已经进入尾声,虽然城中的规划还没有完成,但住进去是没有问题了。眼下大量的战士和俘虏都是城巾住宿的,生活条件大大改善。 所以斟戈原立即下令将所有物资、人员全都一天之内搬进城内。所有俘虏全部集中关押,严密看守,城内外的其他建设工作全部暂停,这时甚至城外地护城河都还没有灌进水,只是一道旱坑。 同时考虑到从关口处得到地情报反映,翟族人这一次的规模要大于上一次太昊族长所面对的那一次,斟戈原向公孙氏、姜氏和太昊同时派遣了小分队,火急求援。 两天以后,翟族人如期赶到城下,却只能面对坚城,无计可施。 3000四余骑翟族部队还远不足以围城,翟族人也没有轻易放弃,干脆就离城数百米远的地方驻下营来,每天不停地派遣小队绕城转圈,向城中大声喝骂。 这时,语言不通的弊端变成了优势:战士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骂些什么。 按斟戈原的盘算,是要以坚城固守待援,等三族部队抵达后,再一举击溃翟族人。 但明显翟族人没有那个耐心。 2月27日晚上,趁守军松懈时,一队翟族战士弃马潜到城墙下,以“人梯”地方式攀上了墙头,将几名不幸的守军杀死,再偷偷打开城门。 但这时城门地门枢还没有做得很好,开门时的巨大声响惊动了城中的守军,以太昊骑兵为首的抵抗力量迅速反应过来,一场突发的“城门攻防战”就这样打响了。甚至由于敌人有备而来,近200骑翟族人已经突入了城中,一度还爆发了巷战! 不过所幸的是,这群翟族人并没有找到俘虏营所的地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运城东门如同一台绞肉机,不断吞噬着双方投入的生命。 不到两个小时后,从城墙顶上射下的疾箭将护城河外的敌人阻住,已经到了城门边上的翟族人后继无援,成为孤军,再坚持了一个小时以后被全歼。 这一役,城中守军损失113人,伤170人,收集到的翟族人尸体达到214具,逃走的和被抢走尸体的不算。 这仗还带来了一个直接的后果:双方都杀红了眼! 从此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太昊骑兵们不满足于城中当守军,一看到翟族人的小队出动,就会组织两到三倍的力量出城打击,直到所有的翟族分队眼前消失。 3月11日,木驼率600余骑赶到时,城中的太昊骑兵已经不到300人,而攻防对象已经转了过来,翟族人已经被驱赶到离运城5公里以外的地方才敢扎营。 “下面该交给我了!”木驼红着眼大叫,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木驼庙算 事实证明,木驼只是红了眼,并没有昏了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木驼取代了木芒,成为太昊骑兵的实际指挥者。近1000骑的骑兵也是木驼的爱,能够指挥这样一支部队,比让他当城主能满足木驼的好战特性。 但木驼并没有仗峙这一点力量,就轻易地去向翟族人发起攻击。 抵达后的第三天,木驼带着一个数十骑的小分队,缓缓的靠近翟族人盐湖边上的营地。 这时已经近暮,木驼的目标并不是带这点人就进行一场试探性的骑兵对抗,而是来侦察敌情。 但结果让木驼很不爽。 显然翟族人已经吸取了上次被我率队踹营的惨痛教训,不仅营地外不断有游骑巡视,甚至近2米高的临时木栅上还搭上了荆刺棚,若贸然冲上去,包管会变成一群刺猬。 显然,突袭或踹营的想法被眼前的翟族人营地布置扼死摇篮中。 木驼接下来的另一个动作,是去打探关口的情况。 此时距离关口处的大河结冰已经有十余日,大河中间的水流不断冲刷下,冰层已经大为变窄,现关口处的战士们有信心下一次翟族人经过时,以饱和的利箭攻击将故人阻断冰面上了。 到这个时候,翟族人的后援显然已经错过了佳的跟进机会。 “这里多安排100名战士!”木驼对骑兵们吩咐。 只有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术驼才能放心地对翟族人作战。 关口处有如泰山之安,现,翟族这不到3000骑的部队已经是孤军了。 木驼甚至已经好奇:隗王有没有这支部队里呢? 几天下来,第二支强大的后援却赶到了。 “木驼呢!这家伙没把翟族人都杀光了吧!”姜由进入运城里,还没有看到翟营,先看到跃跃欲试的太昊骑兵们正城内憋得难受,正那里练战术,冲到太昊营内,先过问起木驼的去向。他眼里。木驼绝不是那种战斗没有结束就会轻易罢手的人,眼下的太昊骑兵们闲得手痒,说明战事可能已经没有什么打头了。 “什么?还没有开打?”姜由的大嗓门从太昊营内传出来,站他对面地一个骑兵连长被溅了一脸的口水沫子,却不敢吱声,此刻的姜由像个捡到馒头的饿死鬼,满脸地喜出望外,口水长流呈痴呆状。 “不对!有仗不打可不是木驼的习惯!”姜由得到这个消息一阵兴奋后,开始转动脑子,知道木驼的谨慎一定是有道理的。 此时木驼正布置关口处的防务。 次日下午,木驼回到运缄。公孙氐的骑兵这时才赶到,和姜氏一样,他们都落到了木驼地后面。这就是太昊多年训练和使用骑兵以后所取得的优势之一,木驼的骑兵得到信息后,可以当天立即出发。姜氐和公孙氏的骑兵则需要经过数天的准备才能出发,且速度和质量远逊于木驼所率领的“老兵”。 “是这样,敌人的后援肯定是上不来了”木驼对姜由和公孙氏的骑兵首领公孙黑介绍道“关口处的冰已经开始消融,冰面上能够过马的面积很小,都我们的战士射程内。而且这两天我们的战士们还冰面上设置一些障碍,所以眼下这队翟族人实际上已经是孤军!” 军营内发出一阵欢呼。 姜由则对这个一直嗜战如命的木驼多看了几眼。 “我们的方法有两个,一是带上足够多的牛群。不怕损失,直接冲击他们的大营,这样子打起来会很痛快,但不知道他们的营扎得如何,能不能冲得动,可能白白损失了牛群,却打不进去。二是把他们引出来,再用全部力量围起来打,争取不放一个故人返回到营中。”木驼出了自己的建议。 要以前,这种商量狠本用不着,直接冲上去就行了,但这一次翟族人也准备了足够多的弓箭,不再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而是真正的对手之间的较量,木驼已经可能地做到准备充分了,没有孤军与翟族人放对,而是等三族联军齐至,才与三族首领一起来商量打法。 此前姜由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么多,只是想带着他的牛骑兵和马骑兵混合编队一冲了事。 这一次三族联军加起来也不过2500骑左右,姜由的牛骑兵未算内,太昊的骑兵什么时候能到还是未知数。 “要不要等一下,太昊城那边的骑兵到了以后我们再进攻?”公孙黑极为小心,这一次以他带的骑兵少,不过700来椅,公孙氏需要用到骑的地方太多了,他们的散落部族正不断地向宗族靠拢或取得联系,加上有狐氐正建城,需要大量部队护卫,公孙氏已经有300余骑参加了有狐城的工地防御,这点力量已经是公别氏的极限。 “不!太昊族长事务繁多,我们能把这一佚打下来,就当给他分忧吧!”木驼决然道。 “嘿嘿嘿!俺也是这个意思!”姜由一边敲边鼓。 没有太昊族长参与的第一场大仗,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后是第二个方案被采纳。 现的问题是,如何把所有的翟族人从营中引出来。 翟族人也不是瞎子,这些天不断远处游走的侦骑已经把运城不断增兵的消息带回了营中,现翟族人正不断加强营防,根本没有出击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还苦等本该早就到了的援兵! 眼看数日大晴,想来大河边上的冰面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翟族人的援兵还没有露面,翟族人知道,希望已经很小了! 此时翟族人已经没有了长驻盐湖边上的奢望,开始不顾一切地从盐湖边上抢运盐回营中屯积,估计是打算捞一点算一点,随后就是如何开溜的问题。 可是姜由和木驼他们哪肯让翟族人就这么离去! 用姜由的话讲:“不是俺不想放他们走,而是俺们的牛神不会答应!” 一边说,他一边拍拍身边的一头“战牛”。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技术优势 公孙氏到后,再过去两天,天气越发晴朗,而翟族人对援兵的期盼已经落入盐湖底。 木驼不再客气,连续几天,将翟族人逼得不敢再到盐湖边上收集盐块。 2月24日,木驼和姜由都同意:已经不能再等了。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太昊城的骑兵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俩都不愿意看到太昊族长出面再打这一仗,何况这又是几乎必胜的一仗。 所以一个近百人的小分队很快就出现在翟族人营地外。 木驼和姜由骑马在营地周围转了一圈,很快就引来翟族人高度紧张,在营地的木栅后向这个小分队盲目地发箭,却不能伤到木驼他们一根毛。 姜由纵马*近营门处,那里的翟族战士最多,小心地举着牛皮和长矛守在门口,盯着姜由的举动。 “咻!” 一支长箭在接近姜由时落到他的马前。 这一箭应该是营中弓箭的射程极限,因为这时姜由距离营地大约50米左右,但很明显箭势已衰,让姜由看出了翟族人的弓箭实力。 “看我的!”姜由在马背上拉满一弓。 他的弓是双弦弓,比普通的太昊骑兵射程远得多,奔驰中骑射也能轻易达到50米左右,此时静止拉满,威势更是惊人。 “嗖!” 一箭穿入营门,翟族人早已经将牛皮举起,抵挡这可怕的一箭。 可惜离姜由最近的一名翟族人还是不幸地成了靶子。这支箭穿过了他手里举着地生牛皮,插在了他的肚子上。 营门口一阵混乱,姜由哈哈大笑着率军远去,木驼在一边咂了一下嘴,却自知臂力不如姜由,不能也来这么一下子,只得也率队离开。 翟族人却没有出营追击。 “明天!”木驼也看到了翟族人的弓箭实力,对打胜仗的把握又大了几分“我们明天就打!” “可那些崽子们要是不出来怎么办?”姜由有些不放心。 “我们骂!”木驼很有把握地说。 “这个”公孙罴看到两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该有狐族的战士们上场了“好吧!我让他们骂!” 第二天,运城内的大队人马出动。所有的骑兵连机动力量都没有留,2700余骑全到了翟族人的营地外。等大队整好队形以后,姜由和木驼轮流率队在营地外冲击,翟族人却全然不为所动,根本没有出营的意思。 然后该有狐族地“骂手”们出场了。 一小队有狐族骑兵绕着翟族人的营地,高声叫骂。 不知道他们骂的是什么内容。但木驼却很快发现,这法子妙而且灵。 刚开始时。营中响起相似的叫骂声,后来这声音越来越响,远远地盖过了有狐族的骂手,最后竟然不断有利箭从营中飞出来。 最后骂手们退下来时满脸得意。 “他们就要出来了,只要我们退后一点就行!”有狐族的骂手向公孙罴汇报。 “后退!”木驼大叫“我们后退!” 2700余骑缓慢而有序地向后退却,这时可以看到,营地内地翟族人开始上马。尽管比较杂乱。却#很快就开始从营门口开出来。 充满愤怒的翟族人在出营时还在向木驼他们这边高声叫骂,只可惜木驼他们充耳未闻,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木驼很有耐心,几次姜由想趁翟族人没有集结完成时就冲上去,都被木驼制止。 此时双方大约有300米左右地距离,一直到全部翟族人出营。木驼都没有任何表示。 但翟族人刚一启动,木驼长矛一挥。 “上啊!” 2700骑以快于翟族人的速度加速。毫不退让地向翟族人冲过去。 但有一个小小的差异是,木驼和姜由率队冲向正面,公孙罴却率队从侧面绕过去,冲向翟族人的营地。 “嗖!嗖嗖!” 破空声大作,双方在接近前,不约面而同地射出了一轮箭。 惨叫声在双方的阵营地同时响起,数十骑骑兵落马,在阵地上带起一阵扰动,却不能阻止如雷的马蹄声继续轰鸣。 翟族人很快发现,他们的骑兵在人数上有相对地优势,对冲当中,翟族人差不多是以三比二地比例面对运城的骑兵。 “杀!” 运城这边的骑兵们放声高叫,长矛端平。 翟族人也同时将长矛举起。 “砰!砰!”声大作,双方队伍迅速交叉,混杂在一起。 这时翟族人发现了一个极不公平的现象:他们的矛比运城骑兵的矛要短而轻! 这是木驼早前发现地另一个优势。 以前在装备骑兵时,我已经将骑兵用于冲阵的长矛和步兵所用地长矛区分开来,冲阵的长矛要长一些,也比较粗,因此体力较差的步兵没法子训练成骑兵,太昊城的六千多步兵中,精挑细选之后,不到一半的才具务办练成骑兵的条件。 还有一个区别也让翟族人吃够了苦头:我们的骑兵所用的长矛上,缠有细细有麻绳,对冲之后,基本上没有长矛脱手的情况,而翟族骑兵则有近一成的人手中长矛落地。 但最让翟族人受伤的还是在马具方面。 一旦翟族人被长矛刺中,就算没有被立即捅死,也多半被挑下马来,我们的骑兵却稳坐鞍上,安如泰山。 上一次在大河边上,由于是在我的带领下袭营成功,双方没有发生这样大规模的正面作战,所以这些方面的差异没有让翟族人吃到亏,这一次才体现出来。而上一次让翟族人损失惨重的弓箭,则已经成为了翟族人的标准装备。 但眼前这些翟族人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机会从鲜血中吸取教训了。 很快,过半的翟族人从骑兵变成了步兵。 调头想逃的翟族人绝望地发现,营地已经被公孙氏战士占领。 这时若不是我方骑兵已经在战场上取得绝对优势,连公孙罴都想带队出来捞点油水了。 混战很快演成为追杀,公孙罴的主要任务是将战场上的伤兵和个别的散卒抓到营中看管,近千骑的翟族人居然向运城方向逸去。 “追上去!追上去!”木驼大叫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果不妙 翟族人并没有想去攻击运城。 这个时候,无边的草原才是翟族人心目中最佳的逃跑方向。 但翟族人的首领和木驼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援兵呢?” 木驼并不关心太昊城的骑兵为什么没有到,而是翟族人的援兵到哪去了,按说只要前面这3000余骑越过关口,回去的报信的翟族骑兵应该就已经出发了啊,为什么到现在关口那边还没有发现敌骑? 这个时候,最清楚翟族援兵去向的却是土句! 土句所率的1900余骑从太昊城出发以后,2月19日就已经到了铜码头。 听说了铜码头这边已经造出了不少“太昊1号”、“太昊2号”,一艘比一艘大,而且船上带上几匹马是绝对没有问题,土句突发奇想:为什么要从函谷关那边过呢?从铜码头过去不是更近一些么? 的确,这个想法是没有错。 可惜近是近了,过河却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一艘船渡6匹马,还小心翼翼的样子,土句就蹲在盐码头那边后悔不迭! 总共就三艘已经投入运行的大船,全部都投入了对骑兵的运输,仍然慢得让人伤心。 第一天下来,总共就运过去一百来骑。 第二天好了一点,却也只有120骑左右。 最后全军渡过大河时。已经是2月底了。 “全速前进!”土句心内如沸水翻腾,巴不得插翅飞到盐湖边上。 经过有熊城时,得到消息地公孙豹急如星火地加入进来,土句欲拒不能,只得带上。这只队伍随即扩充到丁2000骑,有熊城所有的骑兵都跟了上来。 2月底,眼看这支队伍已经沿大河转往西了,却与一只自北而来的骑兵不期而遇。 “翟族人!”参加过上一次对翟族作战的“老骑兵”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骑兵。 “等一下!不要急!”土句遵行我对骑兵纪律性的要求。没有下达作战命令之前,所有连长必须约束好本连队地人,需要发起冲击时,一个也不能拉下! 可是一支骑兵却不听招呼地冲了出去,直接撞向翟族人的队伍。 “跟上去!”土句无奈地下令,并率先起步,张弓搭箭。迎着翟族人冲上去。 第一轮箭雨是从太昊这边发出的。 正在那里惊疑不定的翟族人反应过来时,这只人数上并不占优地队伍已经冲到面前。 翟族人近5000骑的大队骇呆了:这才多大一支部队。竟然敢冲击翟族的精锐! 嚣张惯了的翟族人立即反冲了上来。 可是翟族人使用弓箭的熟悉程度显然跟太昊骑兵们没法比。 由于距离较远,冲到面前时。太昊骑兵普遍都已经发出了两箭,并端起长矛开始冲刺。 这时翟族人才不过发了一箭,多数翟族骑兵只来得及将弓扔下,提起长矛。 两军对撞下来,太昊骑兵很快就从翟族人中间穿过,将翟族骑兵分为两队。在太昊骑兵踩过的草地上。到处是翟族人的尸体。 “冲啊!” 看到双方地损伤比,大喜过望的土句毫不犹豫。直接发起了第二次冲锋。 惨叫声不断从双方地交接入响起,不断有尸体从战马上坠下,翟族人在这轮冲锋中彻底被打破了胆,溃逃比想像的来得要快得多。 “追上去!” 第一次打得如此满意地土句满脸是血,被翟族人的骨矛在头上戳了一记,再加上溅上的敌人的血,此时他比多数画得满脸花的翟族人看上去更像一名“鬼族”人。 战场上出现了不到两千骑追杀4000余骑的景象,翟族人怎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会在两个照面内,有近千骑兵就这么没有了,前后还不到烤一块羊肉地时间。 四天后,近似的一幕在盐湖边上演。木驼和姜由是在土句之后才开始追杀翟族人。 土句是个很容易满足地人,五天以后,当他看到自己带的队伍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而且只剩下00人左右的时候,很知足地下令放弃追杀,这时还能跑得动的翟族人已经不到2500人了。土句看到远遁的翟族人,站在坡顶上大声叫骂,最后按着空空的箭囊痛悔:“老子下次带100支箭!” 土句介绍完情况后,在运城大庙内的姜由和木驼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翟族人苦苦等待的援兵连出现在关口下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追击的翟族人最后怎么样了?”我对盐湖边上的这些翟族人前途很不看好,估计姜由和木驼不是那种没了箭就放弃的人,哪怕用牙咬,他们也会追到底的。 “呵呵!”木驼手一搓“俺们可是追到了底!” 果然,姜由和木驼率队追击这近千骑兵一直往西,就没打算让一个翟族人逃脱过。 当天晚上,这两队就一前一后涉水过了大河。 慌不择路的翟族人居然沿泾水上行,往六夏城而去。 第二天,紧跟在后的木驼大讶:难道他们要跟大夏城过不去吗? 三天后,眼看大夏城已经出现在远处的山坡上,这群惊慌的翟族人面对与运城一样风格的建筑,看到后面迫近的追兵,彻底陷入绝望。 为首的翟族人一阵狂吼之后,竟然大违常理地率队冲入了坡上的丛林中。 木驼和姜由相顾失色,都没有料到翟族人会出这一手。 到此时,翟族人已经不到500人了,但姜由和木驼纵膈没有放过的打算。 “怎么办!”两人同时向对方提出这个问题。 相视一笑,两人其实都想的是同一个答案。 “追!” 但丛林中的翟族人最后发现,他们在迫不得已下的选择,可能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翟族人固然在林中行进艰难,木驼和姜由也在叫苦连天。 在林中追击两天以后,所有的马都已经退出了战斗,追杀变成了这些临时改为“步兵”的战士们的工作。 当前方出现了有狐城的时候,木驼沮丧地承认:他们把最后不到200人的翟族人追丢了! “有狐城?翟族人?” 我在心中默念这两个似乎有点关系的词。 “不好了!”我突然一惊。 “什么不好了?!”木驼他们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自南向 土句在讲到将翟族人狂追三天时,我已经在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等木驼提到了有狐城,我开始有了一点眉目,继而恍然大梧。 宜将剩勇追穷寇,那是在追击后敌人基本上没有反击可能的情况下,而这一次追击,则将带来的是长期的战斗。 在土句丰领的太昊骑兵与翟族人的遭遇战发生之前,在翟族人眼里,只有盐湖才是双方的利益交叉点,千百年从兽血中获得盐份的历史即将结束,所以盐是必争的对象。 但这一次遭遇战发生以后,翟族类人将很快把报复或反击的范围从盐湖边上转移扩散到少昊诸族,而一旦少昊诸族卷入到战火中,太昊必然永无宁日。 更为可虑的则是被木驼和姜由撵到有狐城那边的翟族人。 一直以来,有狐族那边的翟族人与公孙氏北边诸之间都不太平和,主要是基于生存空间之争,虽然也有死伤,却不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战斗,而是以袭扰为主要的零星战斗形式。 根据有狐族长老们提供的线索,我可以判断,这两个翟人部族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虽然在语言方面是基本相通的,却由于崇拜的神并不一样,所以应该是一个远古时代同一部族的遥远分支。 但眼下形势大不相同了。 两边的翟族人将有可能联合行动,或者至少给有狐族那边的“鬼族”人提供了一个向太昊、公孙、姜氐开战的新目标:盐湖。在此之前,那边的翟族人应该不知道这个盐湖的存在。 无论是战线向少昊延伸,还是在有狐城那边加剧,有一个结果是必然的:关口的意义大为降低,从此翟族人与我大河诸部族间将战乱纷起,再难平息。 这个结果想起来就让人后怕。 后世的历史记载上,大河边上的诸部族应该也是经过多年的战争,才统一在同一个部落联盟里,而眼下地诸族由于都受到太昊的影响至深。一时间应该还不会有大规模的内斗,但异族的到来。还是显得太早了些。 俺的农业杜会发展大计啊! “筑城!练骑兵!”我在庙内大吼。 姜由点头如捣蒜,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一贯的方针;木驼则有些吃惊,因为他知道我已经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 难道还会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木驼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后世的游牧民族对中原的农业文明形成过多大的威胁。 “怀敌附远”对眼下地大河文明来说,还太早了一点,显得不切实际,能够至少取得生存的足够优势是前提,至少在敌人来犯时。我们得有一战之力。 不过换在翟族人的角度,会不会认为他们先发现的盐湖,就应该具有绝对的“主权”呢? 从翟族人的角度看,我们是否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管不了这么多了,大河文明的腹地,暂时还不能接受一个完全不同地文明。 从语言到文化的巨大差异,再加上盐湖的核心利益冲突,发生战斗是必然地事。 “有狐城那边现在有多少族人?”我问公孙黑。 “有两千多吧。还有好些小部族正在加入进来。”公孙墨还在那里默算,木驼先报了出来。这阵子为了支持有狐族建城,木驼几乎都泡在有狐城那边。对情况的了解比公孙墨还要深入得多。 “不少了!不过我估计,翟族人会在近期加强对有狐城的打击,以前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个盐湖,现在则不同了,有狐城和大夏城既然在翟族人到盐湖的通道上。应该是主要的打击对象,木驼和公孙氏地战士们都得小心了。” 木驼听到这里,开始明白我对翟族人逃到有狐城附近的担心。 “大哥放心!”姜由满不在乎地拍拍胸口“木驼兄弟那边有什么事。我姜氏一定竭力以赴,不会让翟族人来抢我们的盐!” 土句和公孙豹在一边没有什么反应,本来这事就离他们比较远。 “你那边也不会再有安生日子过了!”我对公孙豹叹口气。 “为什么?”豹子还没有回过神来,正在那里听公孙墨他们三个商量协同作战地事。 “你想想,从北边过来的翟族人要是想报这次的仇,会向哪边去找他们的仇人?”我提醒他。 “这个”,豹子抚了抚头“应该是我那边的有熊城!” 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对!”我对土句交待“你的骑兵不要急着回太昊,秋收之前先在有熊城呆一段时间,直到打退翟族人为止,如果到秋收翟族人还没有来,就让公孙豹顶着,你先率队去参加秋收,估计翟族人一时半会还攻不下有熊城!” “为什么要等?”木驼有点不满我的安排“我们为什么不能到北方去,直接把隗王给灭了?” “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力量可以做得到吗?”我问木驼。 翟族人轻易就可以组织起数千骑兵,加上已经掌握了弓箭枝术,又有地利之便,我们去长途奔袭的话,胜算实在不大,眼下的大河诸部族人口有限得很,实在经不起大的折腾。 且再等等吧,等我们的人口再多一点,等我们的骑兵再强大一点。 “这一次缴获的马能分给我多少?”我看看姜由和木驼。 姜由和木驼这边收获不小,手里有近两千匹新增的马,土句那边也有近1500匹,大量伤损的还不算。 “这样吧!”我看姜由有点不舍的样子“姜由和木驼这边给我500匹,交给土句一起带回去,其他的就由你们哥俩分了。不过你们也不要肉痛,我那边用这些马训练的太昊骑兵,最后还是要用来支持你们战斗的。” 姜由被说得老脸一红:“大哥要的话,全部带去都行!” 呵呵!这话好说,真要这么做了,背后还不得被姜氏族长腹诽死! “就这样了,我也不多要你们的,但从现在起,北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兄弟了,我不会再过来,以后需要太昊那边支援,就告诉土句,让他带太昊骑兵过来。” “族长要到哪里去?”木驼听出了不对劲。 “南方!大江的南方!”我伸手指向暮霭中的楚天。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楚新村 事实证明我是过虑了。 从5月初返回太昊,再到后来的大楚蛮村,直到年底,我也没有听到翟族类人大举入侵的消息,反而是木驼他们反应过度,将有狐城外的翟族类人聚居区域清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周边翟族部落都被赶到更北方的高原上。 这一战役大大地拓展了大夏城骑兵的活动范围,也促进了公孙氏诸部族间的融合与联系,有狐城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人口迅速增长到了近5000人,战斗中抓到的翟族俘虏也使建城速度大为提高,规模是大夏城四倍的有狐城在年底基本完工。 现在大夏城成为了公孙诸部间的联系中转地,以及公孙氏诸族间的贸易中心,大量的太昊特产都通过大夏城向公孙氏、姜氏的诸城散播。太昊的农业产品、铜产品和木器、兵器已经在公孙氏和姜氏的诸城族人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 土句在公孙豹那边呆了半年,就已经再呆不下去,主要是成天无所事事。前期还帮助他们加固城防,后期看到翟族人没有入侵的迹象,便一天比一天松懈,秋收前早早的就率队返回了太昊城。 我在5月回到太昊城以后,小心地打开存放酱油的坛子,却喜忧参半。 不错,坛内的小半空间已经是渗出的酱油,但由于我长期不在城内,宗庙卫队的战士们没有经常把这坛子抱到太阳下面去晒,眼下已经长出了霉菌,一层白色的东西覆盖在了面上。 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毕竟生产的工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让匠作区的“太昊酒坊”老板过来了一趟,跟他讲了一下具体工共,接下来。这项工作就交给他了。 倒是樟桦亲自抓的养蜂工程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 第一批四个蜂箱只有一个完全成功,开春以后,所有地蜜蜂都只在一个蜂箱里进出。但随后进入春末时,大量新增的蜂群开始分群,占了另外一个箱子。 樟桦甚至已经从第一个箱子里收取了少量的蜂蜜。 没有我的指导,樟桦割密的方式比较原始,是直接用青铜刀在板子刮的。 在我的要求下。土鲁为樟桦做了一个可以旋转地“离心式”收蜜设备,可以将板子架在一个圆桶里,通过手柄转动,让板子上的蜂蜜流入桶内。 有了制作陶器转盘的丰富经验,这个桶并不难做,但要大量收获蜂蜜,就有点难度了。 为了加快这一进程,我带着樟桦又跑了几个山洞,找来了四个野蜂巢。 樟桦有麻纱网保护,一直比较安全也成为太昊城内唯一敢于*近和管理蜂群的人。我却在帮她收集野蜂巢的过程中受了不少“伤”,差可告慰的是。到5月底我前往南方时,已经将十个蜂箱全部装满,樟桦甚至开始向土鲁订购更多的蜂箱。 “太昊酒坊”的老扳发现,如果在粟米酒里加入蜂蜜,味道会好上很多,也愿意出高价向樟桦购买所有的蜂蜜,樟桦就这样开始了“订单农业”工作。 看到樟桦忙得不可开交,做老爸的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能者多劳,我地乖女儿注定了不能轻松,也只得由她去。 繁忙的工作中,所幸樟桦并没有反感或痛苦的表现,反而愈忙愈开心,我还能期望什么? 只要开心就好! 经过大方城时,梅梅终于清闲了下来,同意暂时放下大方城。跟我到南方去。 走出城门,梅梅回头看着城门上由我手书的“大方”二字。悄然落泪。在她心中,这座城是对直多年前丛林中那个亲切而熟捻的父族最好的纪念,尽管她曾经在那里经受过许多的艰辛。 风极接手了对大方城的全面管理,却始终没有定出城主。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元方闹着要当城主,却多半是由梅梅与风极他们确定大方城地各项事宜。元方只有发言权,却往往没有最后的决策权。梅梅才是事实上的城主。 “这城主就先由你代劳着吧!”我对风极交待道,并把城中的200来骑骑兵交给他指挥。 “是!”风极扶杖慢慢地躬身道。 这些年也苦了他了,尤其是在大方城建设这两年,生活条件比太昊城差了许多,更让风极显得比风余更衰老一些。 经过苗城时,我带队远远绕过,没有在城中停留,只是碰到零星的狩猎队伍,请他们代为向苗族的族长致意。曾经在大楚蛮村见过我的苗族战士则直接跪在我的马前,以苗族地最高礼节向我参拜。 7月初,我们一行抵达大楚。 “老爸!妈!”元方远远地就看到了我们,纵马忘形地冲了过了过来,这时距离大楚还有数十里路,元方显然正率队狩猎,随行的20余人中,开始出现了部分蛮族战士。 难得一家人团聚,其乐也融融。 “怎么?”我指了一下旁边地蛮族战士“有新的部族到大楚村定居了!” “呵呵!”元方止不住一脸的得意”爸!你猜大楚村现在有多少人了!” “这个——”我愣了一下“800人有了吧——” “才不止呢!”元方转过头去,和一名骑兵连长确认了一下“大楚现在有970多人了,再过几天,1000人没有问题!” 咦!这小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拉到这么多人?300多蛮人要是能够心甘情愿地住进蛮村来,那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离村子还有十来里远时,风中已经传来粟穆萌发的清香。 “今年开了多少粟地?”我问元方。 “这个——”元方踌躇了一阵,他对数字实在不怎么在行。 “报告族长,我们今年带蛮人一起,开了5000多亩地,用了1万多斤栗种!”在一旁地骑兵连长看到元方难堪,干脆直接向我汇报。 我看了一眼在马背上弓身垂首的骑兵连长:“你叫什么名字?” “偃鹏!”连长大声回答。 “少昊来地?” “报告族长,皋陶族!”连长的话干脆利落。 “元方这里,你要多帮他了!”我用手里的马鞭拍拍他的肩。 “是!”声音宏亮,中气十足。 好一个骑兵连长!我在心里赞道。 元方却在此前面与梅梅笑逐颜开,没有理会我跟偃鹏的对话。 这时我也已经看到了大楚的粟地。 几个月时间,大楚已经令我刮目相看。 所有的粟地都分成小块,数百亩一块,围绕在大楚村周围,里面粟穗茁发,一派生机,每块地都用扎实的篱笆墙围了起来,少数地方有修补过的痕迹。 离村子约一公里内的所有树木都被砍伐一空,村子的围墙几乎已经被木柱填满,不复当初的篱笆墙那般脆弱,从防御野兽的角度看,这样的墙已经不输城墙。 进入城中,地面居然用零散块石铺出了数条垂直交错的通道,尽管还是一个村子,却已经可以看到一座“城”的雏形。 村子里的房子已经基本上全是土坯房,少量的砖房也出现在村子中央,其中有两间大的明显起到了“临时宗庙”的作用,因为在房前能看到一个土台上的“广场”。 200来间土坯房所占的地盘还不到全村面积的10%,村子里的地盘还很宽松,进村时我们200来骑引起了一阵骚动,各间房子里涌出来不少人看热闹,砖房前的广场上还有不少天在嬉戏的蛮族人孩子。 看得出来,这个村子目前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政治管理”,元方对村子的管理还是“松散”型的。 从村中的粮仓情况看,我留给元方的粮食并没有消耗多少,现在还剩下一大半。 一路上偃鹏不断向我介绍我离开以后的建设情况。 元方深知,我以后的建设重点一定是大江边上的码头,大楚村的建设只有初建时可以借助太昊的力量,此后就得*自己了。 所以我离开以后,元方紧急动员所有太昊匠人,首先完成了住房的改造,然后是伐木和开荒,直到4月底,所有的播种工作完成以后,才放匠人们到江边去。 在我看来最为困难的收编蛮族人的工作,却被元方轻易化解。 为了不违背与我的约定,元方定下一个原则——绝对不亲自出面去收编蛮族人,甚至也不让太昊的哪怕一名骑兵出现在蛮族人面前。 6月初,四支长老代表团被派遣到森林中,游说散布在近百里范围内的蛮族部落。 “到大楚去,族人将不再忍受饥饿!野兽再也不能危胁族人!仓库里有吃不尽的草籽!厨房里有神才能享受的美味!每一名族人都有新建的坚固洞窑!”长老们按元方的授意,带着太昊盐和粟米袋,一个村一个村去游走,以他们的威望和年纪,证明所说的一切都真实不虚。 结果呢? “6月份内,有4个村子举村来投!”偃鹏以一贯的简练风格回答我的提问。 这小子!把当我收编大元诸族和太昊诸族的那些办法用全了。 有的方法甚至比我更进一步! 看来大楚城就快要开始建设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浪漫传说 在楚村我们停留了半个月眼看再过两个月就到秋收了我放心的把粮食转移了一部分到江边去村子的里的粮食应该足够让蛮族坚持到秋江那边我暂时还没有去只是让负责运输粮食的兵们向我汇报建设工作的度 实际江边的mǎ建设比我想像的要慢得多一方面是由于元方为了楚村建设把量都拖到了四月底才放他们到江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近2oo兵得量时间和去狩猎参加建设的不到5oo这同时也将我的造船计幅度地延后了看来我要到江南去的计划还得过一阵才能实现据匠们的估计如果按我的要求建造2o米左右的船可能在年底之前仍不能成行 罢了目标调低一点16到18米长也行不过宽度得加宽到6米以还有设计更多的划桨位置以确保渡江的度 江边据说已经建设好了一个纯木构村子的雏形量的木桩将村子围得牢牢实实一个造船专用的厂房也已经在江边出现 看来就算我不过去也不会耽误江边的mǎ与造船工程度所以在楚村的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更重要一些元方的主要任务仍在保证足够的生存物资方面对于内部管理与制度建设还做得很不够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关注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先是建设一个强有的长老团并按太昊的方式将长老团分成不同的部六部的架构在楚开始建立起来同时在每一个部里我让元方都安排了一到两名太昊族参加管理却并不涉蛮族长老们的决策太昊族的主要工作是记录并推动长老们地决策执行这项工作起初是由十名太昊兵来完成地但后来元方现太昊兵的参与对蛮族长老们议事会产生一些潜在地影响便坚决要求从太昊学校选派优秀的学生过来协助太昊兵们则从这项工作中离出来 但最地问题还是语言的翻译 太昊兵和学生都不能听懂蛮族长老们的谈话内容 这也成了元方坚持要太昊城那边选派年龄在12到15岁之间的学生过来的原因元方第一次作为语言教师登了讲台把蛮族和太昊语言对应说法教给这些后来的太昊族们这对于当初在太昊学校备苛责的元方来说无疑是一个更能够满足虚荣心的途径 这个时候太昊族才开始知道蛮族并非没有族名的他们自称为戎 从此我们才将蛮族称为戎 但这些都生在我离开楚村之后我在楚时只来得及建立六部而且都是在元方地量翻译才勉强与戎族长老们行了必要的沟通 临别时戎族长老们听说了我的目标不由得都惊失通过元方劝我不要这样做 多年前神就已经告诉我们不能再渡过这条河了长老们对此忧心忡仲 我让元方告诉他们这不是一条河这江这一点我有一点偏执心理深怕以后江不江了而是一条什么其他名字的河尽管这对文明展并不构成什么现实的伤害但却对我会构成一定地心理压 戎族长老们心翼翼地接了这个说法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会想渡过去了 敢于轻易地为河起名字的一定不是凡既然不是凡一定会做非凡之事 但最后一刻我突然听懂了一点什么 元方你问这位长老他说的‘不能再渡过’是什么意思?难道戎以前曾经渡过江?他们怎么渡过去地?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罗曼蒂克 原来临近江的两个戎部族曾经火不容彼此视为生敌却在狩猎中于叉区域不时生冲突 但伟的却是部族仇恨所不能遏止的两名青年在狩猎中相遇具过程不可知却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们相了 两族的长老们为光火要求他们分离而不可得按戎在这一带的规矩两族难得地达成了一致意见把他们给神 谁知这对青年竟然提前得知了长老们的决议采用了一个在后世比较常用的方法si奔 最后两部族的战士追逐这两名青年到达江边眼看无可逃只能委于神却绝逢生地看到江边浮着的一段枯木 于是两跃江中抱木浮江而去 看来经过千万年并没有什么质的改变同样可以让生相许同样可以跨越部族隔阂与仇恨 随后赶到的长老们看到这对叛逆青年就这么浮在面漂向对岸只得徒呼奈何却有不甘心的长老到启继而不断有派遣战士浮江探察的况 但多次派遣战士的结果并不让满意基本都一去不返 而此后却有数对青年采取了和第一对同样的策略抱木浮江而去 长老们在江边祈祷许久期望从神那里得到启示却无一例外地得到神喻不许再有渡江 从此沿江较近的几个部族互通声息都相约往北迁移江边几乎成为地只有祭祀神时才派遣长老代表前去 我对这个消息颇沮丧看来要当第一个渡江的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所幸还有让我开拓的空间因为此前过去的戎族并没有一个成功返回的而且事已经生在几代之前近代还没有成功尝试过只要我能成功往返应该也算是开创了历史吧 告别了楚村我带着2oo多名族赶到江边现在有了更多的物资和支援应该可以更地推动我的造船计了吧 2o□□□构的房子散布在mǎ村子里每间都能容纳3o到4o住宿mǎ的建设者们现在还没有为自己建设固定的永久居所而是创造了一个基本的生存条件便全以赴地投造船与太昊盛夏时的候截然不同这里的温度约高出近1o度艳高照族们仅以简单的pi或树叶围了一仍得汗淋漓仅两个多月时间多数匠和战士都晒得pi肤黝黑 我们在楚时由于在丛林中间包括村子里面都保留了不少树还不觉得太但一到江边四望皆无遮蔽火的感觉袭来所带的族纷纷为自己减载 我和梅梅稍微好一点带了自己的麻布fu其他的族为叹fu这种fu在元要流行得多在太昊却鲜有响应估计是太昊比元要凉些即使是在夏也不一定用得麻纺织作坊出产的麻布只有极少量的做了fu多数都成了各种袋子所以目前在整个太昊范围元城的纺织平仍是最高的也只有元城的麻产品才能达到我对着装的要求像眼我穿的t恤和短以及梅棋逢对手的短装就是出自元的产品 看到辛苦劳作的族穿着树叶我对自己穿麻所现出来的资特质颇有些自愧不能让劳动者工作者都没有一件就算是制品还比不后世的劳动布但总算也聊胜于无吧 派一个队回太昊去我对兵连长待 族长有什么事么?连长知道一个队一般在1o主要的任务一般是传达信息或者运输少量而重要的物资比如锡锭 我沉呤了半晌这一个队还真有不少事得传达 太昊的通讯平还差得很哪 虽然现在距离明电话电报还远得很但我还是开始在为将来的通讯工作筹谋了在无电的远古长途通讯应该都是通过来完成成吉思汗时代马要跑一年的国土量的兵就负担着将汗的命令传达到各地地任务可见到了距离我的后世生活时代不到8oo年的时候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得很好 怎么办?我能够解决这个困huo了类数千年的问题么? 罢了眼无法只得先由兵们来做 告诉太昊长老们我这里需要量的麻得够1ooo穿他们把太昊庙库存的所有元麻都送过来另外再给元方那边送过来5oo牛和5o个铜犁、1oo把铜镰刀 其实我也清楚这些物资送到时最的已经过去了元方那边可能在秋收地时候还用得铜镰刀江边的mǎ工们应该已经不太需要麻了但我要建设这个地方却不是仅为了渡江而是长远之计有一点麻储备是应该的 看到族长临造船地匠们劲十足技术方面也多了一个可以讨教的对象让匠们放心了不少兵们地工作也为减轻从楚运过来的粮食解决了食物问题兵每只需要出动5o左右即可满足9oo余的生活所需 多出来的开始投mǎ建设村中的木屋我不去动但新建的土坯房却迅开工考虑到后来族居住问题砖房建设推迟到一步再行 但让我恼火的是建土坯房一直不太顺利 长江的多雨对夯筑土坯房形成了很地威胁一才筑好的墙第于就被雨冲得不成模样度屡屡推迟这里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先前匠们修地都是全木构房了不过新的问题总会有新的解决办法木匠们通过连续多召开诸葛亮会许多的臭pi匠总算凑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先建屋顶后筑墙于是十多个木亭子率先在村中树起6米多高的亭柱将预制好的屋顶高高顶起在到顶面终于可以顺利地开始构筑土坯墙了 造船的工作总也就只需要5oo多再多连工作岗位都安排不了所以现在有近4oo投建房工程到9月中旬时经过两个月的建设批15栋土坯房已经全部峻工第二期工程也已经开工同时从船厂制板岗位空闲来的木匠也开始投建房工作这里我已经不再执着于只建土坯房与土坯房同时开工的还有十多间木板房事实证明纯木板房的建筑度要得多几乎是土坯房的一倍土坯房的地基刚筑完木板房里已经住去了这个结果让我决定改建设方案最后建成的村子里木板房了绝多数而土坯房良好的御寒能在长江边应该不是很必要的充分的和物资让造船工作也取得了过我预期的顺利展看来没有意外的话过年应该可以行航了 这里从楚传来信息元方那边急需一批匠看到建房工作展顺利我给楚村又送了2oo名匠过去却明确告诉元方这一次可不是免费的楚村得用秋收的粮食作劳务费据说元方那边半秒都没有犹豫高高兴兴地就答应了这一次他向我求援也正是为秋收的问题从楚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一季的收成远不如太昊的平亩产不过14o斤左右虽然考虑到新开土地的问题却也说明这一带的土地可能并不太适合粟的生长不过这也不少了5ooo多亩地那不是也得收35o吨粮食?按楚的平这起mǎ是两年以的粮怪不得元方急着要匠们过去为他修仓库和晒场这一次得让元方出一点我的mǎ建设不需要再从太昊运输粮食过来了带着梅梅我在秋收前赶到了楚村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楚丰收 20余间纯木构的房子散布在码头村子里,每间都能容纳30到40人住宿。码头的建设者们现在还没有为自己建设固定的居所,而是仅创造一个基本的生存条件,便全力赴地投入造船,与太昊盛夏时的气候截然不同,这里的温度大约高出近10度,艳阳高照下,族人们仅以简单的兽皮裙或树叶围了一下腰,仍势得大汗河流,仅两个多月时间,多数匠人和战士都晒得皮肤黝黑。 我们在大楚时,由于处在丛林中间,包括村子里面都保留了不少大树,还不觉得太热,但一到江边,四望皆无遮蔽,火热的感觉袭来,所带的族人纷纷为自己减载。 我和梅梅稍微好一点,带了自己的麻布衣服,其他的族人大为叹服——这种衣服在大元要流行得多,在太昊却鲜有人响应,估计是太旦比大元要凉爽些,即使是在夏天,也不一定用得上麻衣产品才能达到我对着装的要求,像眼下我穿的t恤和短裤,以及梅梅的短裙装,就是出自大元的产品。 看到辛苦劳作的族人身上穿着树叶裙,我对自己身上穿麻衣所体现出来的“小资”特质颇有些自愧——不能让劳动者连“工作服”都没有一件啊!就算是麻制品,还比不上后世的“劳动布”,但总算也聊胜于无吧。 “派一个小队回太昊去。”我对骑兵连长交待。 “族长有什么事情么?”连长知道,一个小队一般在10人上下。主要的任务一般是传达信息或者运输少量而重要的物资,比如锡锭。 我沉吟了半晌,这一个小队还真有不少事情得传达。 太昊地通讯水平还差得很哪! 虽然现在距离发明电话电报还远得很,但我还是开始在为将来的通讯工作筹谋了。在无电的远古,长途通讯应该都是通过人力来完成,成吉思汗时代,快马要跑一年地国地上,大量的骑兵就负担着将大汗的命令传达到各地的任务,可见到了距离我的后世生活时代不到800年的时候,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得很好。 怎么办?我能够解决这个困惑了人类数千年的问题么? 罢了,眼下无法,只得先由骑兵们来做。 “告诉太昊长老们。我这里需要大量的麻衣得够1000人穿,叫他们把太昊庙库存放的所有大元麻衣都送过来,另外再给元方那边送过来500头牛和50个铜犁,100把铜镰。 其实我也清楚,这些物资送到时,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元方那边可能在秋收的时候还用得上铜镰刀,江边的码头工人们应该已经不太需要麻衣了,但我要建设这个地方却不是仅为了镀江,而是长远之计,有一点麻衣储备是应该的。 看到族长亲临,造船的匠人们干劲十足,技术方面也多了一个可以讨教的对象,让匠人们放心不少,骑兵们地工作也大为减轻,从大楚运过来的粮食解决了食物问题,骑兵每天只需要出动50人左右,即可满足900余人的生活所需。 多出来的人力开始投入码头建设。村中的木屋我不去走动,但新建的土坯房却迅速开工,考虑到后来地族人居住问题,砖房建设推迟到下一步再进行。 但让我恼火的是,建土坏房一直不太顺利。 长江的多雨天气对夯筑土坯房形成了很大的威胁,头一天才筑好地墙体,第二天就被雨水冲得不成模样,进度屡屡推迟。 这时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先前匠人们修的都是全木构房了。 不过新的问题总会有新的解决办法,木匠们通过连续多天召开,”诸葛亮会”,许多的臭皮匠总算凑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先建屋顶后筑墙。 于是,十多个“木亭子”率先在村中树起,6米多高的“亭柱”将预制好的屋顶高高顶起,在屋顶下面,终于可以顺利地开始构筑土坯墙了。 造船的工作总体上也就只需要500多人,再多,连工作岗位都安排不了,所以现在有近400人投入建房工程,到9月中旬时,经过两个月的建设,首批15栋土坯房已经全部峻工,第二期工程也已经开工,同时,从船石制板岗位上空闲下来的木匠也开始投入建房工作,这时我已经不再执着于只建土坯房,与土坯房同时开工的还有十多间木板房。 事实证明,纯木板房的建筑速度要快得多,几乎是土坯房的一倍,土坯房的地基刚筑完,木板房里已经住进去人了,这个结果让我决定改进建设方案,最后建成的村子里,木板房占了绝大多数,而土地坯房良好的御寒能力在长江边上应该不是很必要的。 充分的人力和物资,让造船工作也取得了超过我预期的顺利进展,看来没有意外的话,过应该可以进行首航了。 这时从大楚传来信息了,元方那边急需要一批匠人! 看到建房工作进展顺利,我给大楚村又送了200名匠人过去,却明确告诉元方,这一次可不是免费的,大楚村得用秋收的粮食作“劳务费!” 据说元方那边半秒都没有犹豫,高高兴兴地就答应了。 这一次向我求援,也正为秋收的问题。 从大楚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一季的收成远不如太昊的水平,亩产不过140斤左右,虽然考虑到新开土地的问题,却也说明这一带的土地可能并不太适合粟的生长。 不过这也不少了,5000多亩地啊,那不是也得收入350吨粮食? 按大楚的人口水平,这起码是两年以上的口粮啊!怪不得元方急着要匠人们过去为他修仓库和晒场。 这一次,得让元方大出一点血!我的码头建设不需要再从太昊运输粮食过来了! 带着梅梅,我在秋收前赶到了大楚村。 第二百六十章 元方主祭 大楚村长却没有过多地表现出丰收的喜悦。 现下这个大楚最高领袖正在简陋的大楚宗庙内,捏着一管高级毛笔,面对着一叠太昊纸痛不欲生。大楚学校即将开学,却只有他自己当唯一的一名教师,其他人通通不行,元方第一次在为文化的进化与传播烦恼,这时才体会到,一村之长是不好当的。 这时已经是9月17日,太昊匠人们正在为新建的粮仓制作木斗,戎人正在太昊族的教导下,学习制作收割的工具,为前期运到的铜镰装上木柄,并大量制作捆扎粟杆的绳子。几辆牛车也已经初具雏形,只差前方拉车的牛了,据太昊骑兵们传回来的消息,牛群已经过了苗城好一阵了,近期应该就可以抵达。 再过5天,就是元方的生日,元方村长这个月就满13岁。 “村长今天很忙么?怎么都没有时间去管秋收的事情?”和梅梅走进砖房时,我忍不住调侃一下愁眉苦脸的元方。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船造好了么?!”元方立即放下笔,雀跃而至。 看来即便当了村长,仍是个孩子模样。 “还早呢!这不就是为了建码头和造船的事情,来请大楚村长支援的么?怎么样?堆不下的粮食可不可以分一点给我的码头用用?”我笑道。 一旁的戎族长老腰部围了一圈树皮,不同于一般的树叶裙或兽皮裙,而是粗粗加工过的树皮纤维,佝着背,扶一根与身高极不相称的长杖,此时抖抖瑟瑟地走到我面前,跪伏在起。 “这个,不用了吧,元方。叫他起来。”我看这长老年纪应该不小了,实在不忍让他行这种大礼。不知道元方跟他咕哝了两句什么,长老脸现喜色,站起来退到一旁,这时看起来行动比刚才自如得多,看来并不是年纪太大,还是对我有些畏惧的意思。 “爸,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元方指着桌子上的一叠纸“我搞了两个月。才找到这些字,好多戎人的话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太昊字来写!” 我拿过元方的“戎族字典”,看到地多是些表音的字,与太昊字的本意绝不相同,元方认得的字本来就颇为有限,再让他担任字典编撰的任务,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可能梓桦来做这件事情会好得多。偏偏这件事情谁都帮不了他,连我也只有摇头兴叹。 “这个事情是急不得的,你一面做这个事,另一边还得多培养一些能翻译的太昊族人才是办法,要不然你一个人会累死!”我安慰元方,并给他出了一个点子。 元方对此颇为认可。 “对了,爸。您猜,现在大楚村有多少戎族人?!”元方满脸都是得意。 “说说看,让老爸也分享一下!”我鼓励道。 “有,有,有1300多了呢!”元方踌躇了一阵,才报出这个数字。 呵呵呵!这可是一个不错地成绩!要知道,当初我在大元时。人口上千可花了几年时间呢!不过眼下大楚的发展得到太昊的大量支持,跟我当初的白手起家截然不同。自然会容易得多,但对元方而言,这已经难能可贵了,但我更看重的是他对戎人的文明层次提升所做的工作。 这么说,你的‘大楚村长’很快就会成为‘大楚城主’了?好好干啊!”我与元方击了一记掌。 元方却略有一点心虚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爸,有一个部族是来进攻我们大楚时。被我们打败以后加入的,这个算不算?” “要不我把这个部族的人都撵走。不算他们行不?”看到我脸色有些变化,元方已经提出了变通办法,深怕我答应给他的“大楚城主”会飞掉。 “这倒不用,只不过,元方,可别忘了跟老爸的约定:你不能主动出击,否则*武力征服来的部族可绝对不能算!到时可别怪我另找人来当这个‘大楚城主’!”我再次跟元方讲明政策。 开玩笑,要是元方在这一带搞得处处战火,整天平叛,哪里还有空间来建设文明! “好嘞!”元方见我不追究,大喜过望,急促地向长老吩咐了几句,那名长老笑逐颜开地出门去了,当天下午,村中看上去又多了一些人口。 原来元方为了确保他的城主之位,竟然让这个部族的人暂时住到山上,没有得到太昊族长地许可不得入村。 看来大楚城主的岗位的确让元方着紧啊。 元方生日头一天,恰逢太昊的运输团送到了一批物资和人手,秋收的工作已经可以启动了。 大楚的第一场秋祭是由元方主持的,让我自愧不如地是,尽管祭文是这起草的,却在元方手里变成了“双语祭文”!元方先后用太昊语和戎语念完了这篇祭文,后来地太昊族人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戎人对此也敬若神明。 要是在北方,懂得翟人语言的有狐族战士见了,一定羡慕得要死,在他们族里,像元方这种“双语人才”那可是海了去了,根本享受不到元方所享受的这种崇慕。 看到元方在广场边的祭台上抑扬顿挫地祭祀天地神灵,我在台下默祝他生日快乐,梅梅却止不住地泪满脸颊。 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在台上,看到的是戎族人地尊崇与敬仰,掌握着这上千族人的前途与命运,已经不再有太昊城时那船顽劣地言行,突然间竟然感觉距离我和梅梅都有些遥远。 难怪梅梅会喜中含悲。 这一天,远在太昊的梓桦也满过了15岁生日两天了,他比元方生日早上两天,不过此时,梓桦却已经不再需要我和梅梅牵挂,她早就已经成为太昊宗庙内的顶梁柱,现在太昊的重要事物已经离不开梓桦的参与,没有精算司的意见,多数太昊长老甚至不敢轻易地作出决策。 梓桦,爸也祝你生日快乐! 我看着北方遥远的天空,在心中默念。 梅梅可能感应到了我的相思,握着我的手,也看着北方的天空。 这时,大楚村长元方的祭祀仪式已经结束。 “开镰!”元方在台止大声宣布,脸上流光溢彩。 在全村劳动力走出村子那一刻,元方从台上往下与我对视一眼,看到了我眼中的嘉许,他终于知道,他在这一刻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村长,并不可逆转地将成为大楚的城主!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迁家使命 最后的收割结果出来,比我们此前预期的要多一些,平均亩产近150斤,大楚村在太昊8年的收成达到370吨左右,共需要7间大的仓库。由于眼下村中的仓库和晒场建设都跟不上需要,多数粟穗是在屋顶上和木架上晾晒的。 等粮食入库时,临时的“宗庙”内都放了数个大型木斗仓,将人们赶建的几间木屋全部派上了用场,却仍不能满足存放所需。元方此时开始急着要我将粮食运往码头了。 “爸,新建的那个码头叫什么名字?”元方对铜码头和盐码头是甚为熟悉的,也随骑兵们去过几次,所以对这个新码头颇为好奇。 “呵呵!离大楚最近,当然叫‘大楚码头’了!”我笑道,并在计划里将渡过大江后的在对面兴建的那个码头叫作“湘楚码头”,算是对后世的一点纪念吧。 近百吨粮食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运到了大楚码头,从此码头上的族人们没有了对粮食的担忧,可以全力投入到码头建设上去。 进入十月以后,秋高气爽,大江边上应该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在我的记忆里,后世的秋季应该比现在要冷一些,但我现在基本上还是在穿着过夏的那些麻衣,一点也没有觉得冷,虽然有时温差大一点,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太昊的麻衣已经运到,十来位熟练的纺织工也随之赶到,为码头建设者们带来了按族长风格缝制的“工作服”。 初时,刚脱下兽皮裙的族人们穿上这麻布衣,还满身的不自在,但看到族长“以身作则”,加上前来的纺织女工们穿着麻布裙的效果不错,也就扭扭捏捏地接受了。过了几天。发现这东西又轻又透汗,工作时穿着挺舒服,便再也不愿意脱下来。 这可不行。时间长了,这麻衣上的污渍太多,看上去就有问题了,味道甚至比原来地兽皮也好不到哪里去。为此。仿织女工们临时组成了一个“洗衣班”。为码头工们洗涤穿脏了的衣服。 这时,族人们才体会到麻衣的另一个好处:兽皮衣服是基本上不用洗地,一穿就穿到脏烂不堪才抛弃,但麻衣却可以不断“再生”,稍洗一下就会跟新的一样。 但这种示范并没有让工人们养成自觉洗衣的习惯。刚开始我看到工人们在纺织女工的催促下,当面就把衣服脱得精光,连底裤都取下来,然后浑不在意地转身立即投入工作,对此我还有一点视觉上地冲击,到后来看到码头工人中有少数幸运者已经开始与纺织工们单独外出,神态亲密,才发现这些家伙对纺织工打地什么主意。 “建房!迁家属!”我咬牙切齿地下令。 尽管太昊主张自由恋爱。但对于某些“有妇之夫”而言,再这么放任下去,恐怕太昊礼部的许多铜牌得重新铸过了。而码头工人和少得有限的坊织工之间的关系,也并非一对一的简单关系,码头上过半地匠人都是已婚人士。就算不能把局面完全控制住,起码也能让那些成年男人们稍微收敛一些。 这个码头上。目前只有我是带了家属的,要是不能为这些壮男们多考虑一下,也可算得上是我失职。 一队骑兵带着我的命令,在众多单身男人的垂涎目光中奔太昊城而去。 而从造船后期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匠人们以空前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小型住房的建设中去,这一次我明确规定,凡已经结婚的匠人,家属到后,每人可以分到一个单间,而完全独立地房子则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建成。 按我的要求,太昊城内还得选派部分年青女子到码头上参加建设,下一步我们不能只*大楚供应粮食,码头也得有自己的粮食生产计划。 但还有一个长远的计划我没有跟族人讲:移民江南! 当初的大量集中人口是为了文明层次地提高,如今的少量移民则是为了文明地扩散,以及新的作物种植、生存环境开拓。 进入11月以后,太昊族人们发现,大江边要比太昊城好过得多。 尽管盛夏里一个个晒得苦不堪言,但交冬之际,连披兽皮都让人觉得不可接受,要在太昊,此时应该已经要在壁炉里烧上碳火了,大江边却还是温暖如春。南北不过一个月的马程,却如同两个世界。这时我已经可以肯定地说,这个世纪的温度绝对要比后世高!就算是后世,11月末时,大江边的气候温度也需要穿上羊毛衫防御寒冷了,但此时的大大江边,绝对超过20度的平均温度。 秋高气爽的气候已经延伸到了“冬高气爽”! 匠人们对此并不特别敏感,往往在汗流浃背时,还以为是劳动辛苦所致,但纺织工们却深有感触,在跟梅梅讨论裙子式样时,不约而同地提到,这里的气候要比太昊好过得多。 已经比几年前收敛得多的梅梅这时也不脱女儿心性,笑话这些女孩子们大约是想在码头上安家了! 这个话也并不是玩笑话,实际上,我的想法也是这个样子,就是要让更多的族人在大江边上生活,为下一步大举南渡作准备。 11月20号以后,村内的建设我都基本没有过问,全力参加到造船工作中去。 这个时候,大楚那边给我带来了一个好建议。 大楚的长老们不顾元方的反对,坚持要到码头上来,看看太昊族长怎么样渡江。 结果数十位黝黑的小老头看到江边的太昊大船以后,都跪伏在地,不敢仰视,按长未缓和们后来对元方的说法:“大江里的水神都安静了许多,水中的神灵都敬畏太昊伟大的族长,不再像对戎族人那般强横,而是服从于太昊族长的意志!从此太昊人可以渡江了!” 言罢泪如雨下。 可是我却关心的是,当年他们的前辈派遣战士抱木浮江,抱的是什么木头?一般的木头并不都适合抱着浮过去的。 这次一位长老听到元方代我提出的问题后,给出了一个答案:带我们去看一种特别的树。 桐木! 内部多孔,轻质易浮。 后来我们的族人渡江时,每个水手的身上都背了一个木质的“救生板”,大为提高了渡江的安全性。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新年首航 12月,太昊大船的制造进入尾声。 有了硬质的铜制工具,木匠们的手艺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新造出和这艘船从外观上已经不输于在后世所看到的木船,大量的木板连接除了榫头方式以外,还第一次大面积使用了铜钉,可*度更高。 船身在物资和人力充足的情况下造得坚固精美,每一块木板都刨得平整光滑,由于这一次要渡过的大江水势较大,我们的工艺也与大河上的船有较大区别,从一开始就是先定骨架再钉板,与大河上的船直接连接木板不同,这艘船有明显的“龙骨”,两边密布十二道“肋骨”,板就固定在这些“骨架”上。船头的龙骨还得到专门的加强,形状也作了修整,略带流线型,用于破浪。 船身两侧安排了共个划桨位,并且都*近船身中段,前后两段还留有较大空间,如有必要,可以轻易将划桨位增设到24个,甚至更多。 船身总长达到米半,宽六米,高两米,船板下的舱室高度1米左右,船舱板上还有一米的高度,有效的载重可以达到70吨以上。 这是太昊,也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巨轮”! 造这艘船所花费的时间、人力、物资投入,足以修建一座容纳千人的村子。 为了让船在急水中能够停住,船上还多了一个特别的东西:锚! 看到这一段地江水水势,我实在不敢肯定船在过江后。到对岸能不能轻易地停*在岸边,所以这一次痛下了决心,花了近100斤铜,铸了一个三爪的“铜锚”,用粗大的麻绳吊在船尾,通过一个铜轴的辘垆来放下或升起,并为此在船身后部装了一个简的铜轴绞盘。试车时,两名族人已经足以实现锚的升降。却不知道陷入江泥中以后能不能同样做到这一点。 最后,作为大船才有的设备,这艘船上配上了一艘“舢板船”,也就是用几块木板拼出来的能够承载两三个人地小木船,这样的船我们造了六艘,却没有人敢划着它去渡江,说实在的,当初的木筏子都比它看上去安全得多。 这种小船的作用在于。当大船*近江岸时,若水深不适合*岸,却又令族人不敢轻易下水时,可以用它作为登岸的过渡工具,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救生船”的作用。 船头上,三个大字尺寸都达到50厘米见方,浅浅地镂刻了一层,用墨涂黑,写着“长江号”! 12月25日。映像中这应该是耶酥诞生的日子,不过考虑到耶酥地先祖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洞里苦苦寒冬,所以当大批的族人家属赶到时,码头上为长江号峻工而暴发的欣喜迅速让位给家人团聚的狂欢,我则打算将这一天命名为“团聚日”! 后来这一天成为太昊的固定节日,族人们不管平时多忙,都会争取在12月25日这一天赶到家中,与家人一起筹备过年大计。 但眼下太昊男人们却为的是生理的平衡而欢呼。想起来让人有点伤感:未婚的男女还要矜持一下,有个熟悉过程,有的已婚男女才抱在一起不到几分钟。就抢着进入自己早已经分配妥当地单间去了。 猛男们!这才中午,天黑还早呢! (*!就不许人睡午觉么!) 我作势要抱梅梅,却被一条鱼扔在脸上,只得作罢。 这种生理上的释放需要足足将“长江号”的下水仪式准备工作推迟了一天半。 27号早上,劳累不堪的码头工人们才回到江边,去掉船上的附属物。数十根粗大的麻绳将船身拖着,由200多名族人一起用力。将船从沙地上拖到江边。 要在平时,最多100人就够了。 我对这些纵欲的男人们心生不满,干嘛就不能控制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样子很伤身体的。 元方对长江号入水地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着紧得多,自从上次戎族长老们对我作出新的评价后,元方意识到,一个能够征服大江地部族和族长,对于他的大楚发展大计有着重要的作用,至少在过去这两个月中,离大楚比较远的地方又新来了两个戎族部落投*,村中人口已经接近1500人。所以这次元方将族中能够带来的人都带来了,为数不多的马拉来了近300人地“观光团”。 再一次,长江号不能选择地接受了无穷的膜拜。 12月30日,太昊8年地除夕。 在大楚码的一间大屋内,由太昊和大楚的长老共同参与,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年终大祭,一幅墨龙旗取代了太昊宗庙的复杂阵设,成为码头上最具有宗教和部族象征意味的标志。戎族的长老们已经通过元方的介绍,接受了对墨龙旗的崇拜,而此前从元方了解的情况来看,戎族还没有形成自己较为固定和统一的图腾。 这一年的大祭中,除了船的制造,我还对祖神们汇报了元方的成长和大楚的建立。这也可以算得上太昊这些年发展中的一件大事。 随后是码头上的大年盛宴狂欢,所有的族人都纵情饮食。 或者在饮食后面再加上男女两个字。 被选作第一批水手的幸运儿这一晚得到女孩子们的特别青睐,享受了最多的美食与温柔,让我高度担心第二天上午船行的速度。 还好,这艘船空间够大,我安排的是两组水手,同时上船,一组工作时另一组备用。 太昊九年1月1日,“元旦节”。 大楚码头上,鼓声震天,人声如潮,甚至盖过了大江的涛声。在太昊族人的崇慕和戎人的膜拜中,首渡大江的40名水手和三名长老,以及我这个太昊族长,登上了太昊号,元方极力想争取一个名额,却被我拒绝了。 船上有另一面大鼓,当鼓声响起时,数十根麻绳同时拉动,长江号一步一步地挪向江中,随着整齐的号子响起,前面的族人已经踏入江水中。 突然,船头从水中轻轻仰起,麻强的拉力为之一松,长江号浮在了长江面上! 起航喽! 我在心里欢呼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舸渡江 真正的起航还是在装满物资之后,长江号启动后缓缓划向下游同一侧的江岸,那里有一个新建好的木构码头教十根粗大的木桩插入江底托起一条两米宽的木廊,直达水深两米左右的地方。 长江号*拢这个码头后,系上缆绳,大批准备在岸上的物资源源不断搬上船来,包括栗米、铜器、盐、还有两匹马。这一次渡江可不是为了观光而去的,所有的物资都在为建立对岸的湘楚码头作准备,而两匹马则是为扩大渡江后的探索范围而准备的。 船上的鼓声骤响,物资装载已经结束,岸上的鼓声随之应和,随着号角吹响,长江号解开缆绳,正式开始渡江之旅。 “吼!”岸上的匠人和目睹这一盛事的太昊族人们都齐声欢呼,造船的匠人们多数都已经泪流满面,戎人则在颤抖中跪拜在地,向江中的水神祈祷。 我和两名手水在船尾掌着舵,船头上则有两名鼓手在保持均匀的节奏击鼓,桨手们跟随着鼓声,有节奏地划动长桨,长江号离岸越来越远,岸上的鼓角离我们远去,人影逐渐变小。 大江中间,四顾皆是茫茫水色,耳边是滔滔的水声,我在掌舵时尽量让船头略偏向上游,以免到达对岸时偏向下游太多,从岸上人群的方位看,长江号的走向基本上还是垂直于江岸的。从数学角度看,这应该是通往对岸最近的水路了。 从大楚码头背后地坡地顶上隐约可见的对岸一线陆地。在大江中却渺不可见,若非我曾在坡顶上观察过多次。眼下还能够凭借方位感判断对岸地位置,几乎有在大海中的感觉。大江中波滔翻滚,虽然不甚激烈,却能让我感觉到这波滔下的巨大力量。怪不得戎人对水神如此敬畏,这力量也的确让人在它面前自觉渺小。长江号在岸边时还让人觉得是一个庞然大物。眼下却不过如同水面地一块浮木,风波稍大便可以随时覆灭。 这时的大江,绝对远大于后世地长江,而且大了不是一倍两倍,至少从江面看。应该是后世的四、五倍宽度。 上午出发时不到10点,到中午,桨手们换第一轮班时,我们已经看不见大楚码头上的人影。四顾水天一色,江面上水鸟翔集,在船边不停飞过,水中还不时有鱼儿跃起,在离船不远的地方自由嬉戏。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尽管是在大江面上,我却想起这句诗来。 鸟! 对了,就是鸟! 少昊就是祀鸟的部族,我怎么没有想到可以用鸟来作为长途通讯地工具呢! 鸽子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珍稀的鸟类吧! 当初欧州人踏上美洲土地的时候,那片土地上有数十亿只旅鸽呢! 记得这些年来。似乎也曾经看到过不少的鸽子,只是记不起在什么地方了。 对了。那一年鸟灾的时候,里面应该就有很多鸽子吧。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鸟灾说不定就是由什么地方的森林大火引起的大规模鸟群逃亡,只不过太昊不幸,正好处在鸟群逃亡地路线上而已。 这一次渡江之后,我一定得在太昊建立一个养鸽的专门部门,大批的鸽子就用来完成从太昊到诸城间的信息传递! 呵呵!没想到这次渡江之行,还为我带来这么一个重大的突破! 当然,眼下最让我期待地,却是到达对岸后可能会遇到什么,能发现什么。 船上的水手们现在正在换班,已经享用过午餐地桨手上了岗,而刚休息下来的桨手们抡抡酸软的手臂,开始享用现成的午餐。 本作品手打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现在我还没有在船上安装炉灶,主要是防火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加上即使是长期从事渡江任务的船只,也不过在途中补充一到两餐,应该用不上在船上做饭吧。 从长远看,以后若是要探索更加广阔的水域,就用得上在船上开厨房了。到那时,应该就有专门的灶和燃料了吧,在我心目中,最好的燃料应该还是煤,但那东西现在要用还奢侈了些,从北方运过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眼下水手们还只能享用干粮,包括我发明的炒粟米和早上烤好的鹿肉,饮用水是放在几个陶瓮里的,但水手们好像都觉得这东西有点多余:山上的泉水就一定比大江里的水干净么? 看来还是我从后世带来的思维模式约束了我的行为,这时的大江,应该污染还不是太严重吧。 但从习惯上,我还是宁可喝从山上带来的水。 接下来的工作远没有有我们出发前想像的那般诗情画意,下午换了两轮以后,到天近黑时,才有了新的发现,这一过程已经让水手们变得毫无**,划桨时的表情呆滞了许多 “陆地!我们过江了!”船头上休息的水手在暮色降临前,及时为全船带来了这个好消息。 “噢!“ 船上爆发出欢呼声,停息已久的鼓声重新响起,水手们划桨的力度明显加大,长江号在鼓声中加速向对岸冲去。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隐没前,长江号终于不能够再继续前进,用长竹杆在船头试水深的水手告诉我,这里已经快触到船底了。 所幸的是我们抵达的江岸是一边较平缓的沙洲,没有触礁的隐忧,船身吃水还不到1米,而船下的水深也只有1米左右的深度了。 这时我决定抛下铜锚。 辘驴滚动中,铜锚缓缓没入水中,并很快插入泥沙中,绷直的缆绳将长江号停在了岸边。这处沙洲是在一个水湾中,水流颇为平缓,与大楚码头完全不同,那边的水势要急一些。 这时根本用不上救生船了,我们轻易地就能够涉水抵达江边。 近150米宽的沙滩上空无一物,更远处则是密实深邃的森林,此时暮色已降,我们没有再往前走的必要,这一晚,看来只能在这里宿营了。 “钉木桩!系缆!安营!”我在岸边大声下令,族人们开始忙乱起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江南有主 这一夜,我要求所有人都做到“枕戈待旦”。 除了值夜的战士外,我也是彻夜难眠的一个。 ‘江南’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就在我的羊皮垫下,就是江南岸。 再过些天,就会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美景了吧。 今天的江南,却会是怎么样的美景呢? 水泽中,是否有我想要的野稻,桑树上,会不会有我盼望已久的蚕宝宝?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的江南啊,今天应该还没有吴侬软语吧,但鱼米之乡的富足是不是可以预期和创造的呢? 春风十里的杨州应该是在下游的江北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的杭州却是不可不去,西湖应该现在就有了吧。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后世的许多年里,中国人都是从这首柳词中得到江南美景的佳处,如今我却有机会重新去创造这美景! 金主完颜亮见此词,遂有“投鞭断江,立马吴山”之意。 “提兵十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未免霸王***、牛嚼牡丹,但对美景的向往却是古今一体,可以让人感同身受。 如今的江南胜景。当与后世有太多的不同。 在我手中创造出来的江南,会是一番怎么样的景象呢? 这一夜,我真地无法入眠。 营地没有足够的时间建立防御设施,只有让几名战士值夜。远处的丛林中不断传出或高亢或雄浑的嘶吼,更扰人清梦。 攸忽天明,按昨天约好地方法,我让战士们堆起一堆湿柴,升起一道巨大的浓烟,半个小时以后,战士们欢呼起来:远处的水天之际,也升起一道烟讯,那就是说。在大楚码头的族人已经收到了我们的好消息,想来此刻,大楚码头也应该是人声鼎沸。欢声雷动吧。 看着天边的烟柱,我也是激动难言,此刻的江南,对戎人而言,无异是另一个世界,如今却已经有了一道通途,这是什么概念! 太昊族人面前,将没有跨不过去的天堑! 营地就暂且建立在这个滩涂上。铜锚已经升起,数十根缆绳将长江号牢牢地系在江边的数十根木桩上。 大半战士都留在营地里,开始建设简单地防御工事,数百米范围内。一道木桩围墙开始施工,我却迫不及待地带上十五名战士,开始向丛林深处探索。 江南的丛林比江北更显浓密,仅有的两匹马很快就不堪骑乘,我只好下马和战士一起在林中艰难跋涉,并不得不用青铜斧开路。才得以不断前进。 但进入数里后,却有了新地发现。 眼前出现了一个数百米方圆的小水泽。一名眼尖的战士突然叫起来:“族长!这里有火堆!” 水边不远处,泥地上有一堆明显是烧尽的火烬,烧残的柴枝清晰可辩,更为明显的却是经过烧烤的骨头,无肉的地方烧得焦黑,有肉地地方却是雪白,这可不是自然能够形成的。而且烧残的骨头明显有斫断的痕迹,这也只能是人为地。 这么说,南来的戎人并没有完全死掉! 我不禁嘿然一笑,戎人多年来在江边生活,并不一定只有我们遇到的部族才会“抱木浮江”这一招,千百年来,说不定早就有更多的戎人到达江南了,只是南来的过程应该不是让人很愉快的经历,所以浮回去地应该极少。 但现在的江南毕竟已经有人生活了,那我还算不算开拓者? 我看着这堆灰烬,对自己此行地定义开始动摇起来。 说不定,在江南,我也是只是个文明的提高者,算不上文明的创造者,江南已经有了或许不太发达的文明,却绝不是无主之地! 那我会不会成为一个侵略者? 没有时间或机会验证这个问题,我们在这一带搜索了一整天,却找不到更多的人类活动的痕迹,只得在天黑之前无功而返。 第二天,同样的搜索工作继续进行,也只有极其有限的收获战士们在林中找到了一柄明显是长矛的“遗骸”,上面的骨矛尖还没有完全消失,木柄却几乎朽烂贻尽。 同样的工作进行了三天,我再没有继续下去的耐心,尽管这最后一天居然在林中发现了具被撕碎的骷髅。但从所有已经发现的迹象总结,这一带的人类活动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近期应该是没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最近的时间也应该是在数月以前。 在居无定所的情况下,数月间,一个部族的迁移距离应该很远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赶寻踪这个已经迁走的部族,尽管从痕迹的新旧程度上,我能够判断这个部族是往南方迁走了。 “保留营地,留20个人,其他的人跟我回航!”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随着长江号的不断往返,湘楚码头的建设应该很快可以启动了。 留下的人将持续完善码头的防御工事建设,加上码头的前期建设。 登船应该是在渡江七天以后的事情,这一天,又一道烟柱升起,报知对岸的族人:长江号要返航了! 船上的物资基本都运到了岸上,除了中午的一餐和少量的干粮、水,我们没有带任何多余的东西回去。 少了一半的人,回航的速度慢了许多,入夜时我们才看到岸边的火光,族人在岸边燃起数堆大火,为归航的长江号提供导航信号。 “我们回来了!”距离码头还有数百米时,桨手们在船头已经激动得大吼起来,尽管这吼声在江波声中绝对不可能到达岸上。 岸边的族人想必也是这般激动,因为这时应该可以在岸上看到船的影子了。 下一步,将是大规模的渡江运输!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戎人渡江 码头上,人声鼎沸,欢声雷动。 一如此前曾经发生过的,戎族长老们跪伏在地,不断举手膜拜。 听有的戎族人都紧紧趴在地上,此刻,在他们眼里,太昊族长无疑是一个可以与眼前无边而且又强大的水中神灵平等的人神! 长江号慢慢*近大楚码头,木廊上已经站着十多位等待接应的战士,长江号上的缆绳一根根抛向码头,码头上的战士们接到后迅速将缆绳缠到粗大的木桩上,长江号才听话地不再移动,牢牢贴拢码头。 不待多言,鼓角齐鸣中,归航的水手们如同杨利伟般接受族人的欢呼,举着双手奔向自己的家人,这在太昊族史上并非首次实现的航行,却因为征服了戎族人口中不可战胜的水神,抵达了一个原来未为人知的地域,从而具有了不凡的意义。 火光中,我抱着梅梅,轻抚着她肩上的长发,安抚她这些天来的悬念,虽然大楚码头的人都看到对岸的烟柱每天早上准时升起,却始终放心不下,直到最大的烟柱告诉他们,长江号即将返航,所有人都在码头上站了整整一天,入夜时,原本约好的三个大火堆变成了十多个大火堆,还担心长江号上的水手们是否看得见。 为梅梅拭去欢喜的泪,就这么拥着她,我对着所有族人,以盖过江水滴声的最大音量宣布:“我们到了江南,已经找到了有戎人生活过的痕迹,我们将在对岸建立码头!那里将会出现太昊的又一座新城!” 在我身边十数米内的族人听到了这消息,迅速向周围扩散,元方更是急着向戎族人转告我带来的喜讯。 数息之后,一阵尖利的嘶吼从数百戎族人中传出来,戎族人将这消息迅速传遍每一个族人。有大声号叫的,有跪伏在地嚎啕大哭的,还有纵声大叫地。 很快,在长老们的带领下,所有的戎族人穿过围在我身边的人墙,在距离我数米之外徐徐跪下,数百人就这么跪倒了一大片。 元方得到我的授意,叫戎人起来。这一次却没有人理会他。 元方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世俗中的强者和领导者,太昊族长却是神! 元方站在戎人中,茫茫然不知所措。 直到我一个一个去扶。戎人才在敬畏中站起来,却垂首躬身,不肯与我对视。 第二天,太昊9年元月9日,冬日的温度已经让我们感受到春天的煦暖,按我地要求,族人们开始检查长江号的渗水情况,并在码头集中将要装运的物资。码头上人来人往,有条不紊地工作。 “爸!戎族长老们说要找您!”元方带着十多个躬身的戎人长到我面前。 水声太大,不可能在码头边上多说什么,我带着这队人进了坡地上地村里的大屋中。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舒舒服服地坐在我“订做”的木椅上,我让元方翻译戎人的话。 元方转达以后,戎人长老们在对视中沉默不语,随后开始低声的交流,这些戎族长老们彼此间说话时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所有的人都盯着正前方的地面。绝不面对说话地对象,却能够沟通得很好。 这景象如同一群不动的人偶在自言自语。 最后,所有的议论声平息,*近元方的一位长老才转过来面对元方。轻声地向他说了些什么,看表情有些急切,像是在祈求些什么,说完后向我偷瞧一眼,又紧张地盯着元方。 “元方,长老们究竟说些什么?”我看看元方表情很奇怪的脸。 “这个”元方踌躇了一下“长老说。这一次再过渡时,希望能够带上几个戎人的战士。” “呵呵!这个没有问题!”这本来也在我的计划之中。戎人过去以后,应该比我们更熟悉对岸人的生活方式,说不定能更快地找到对岸的戎族人。 “长老还说,这些过去地族人,过些天后,还请爸把他们渡回来!”元方忍了忍,还是做了补充。 我却楞了一下。 这些戎族人过去以后,我本来想安排一些长期生活在对岸的,搜索戎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些天,那是几天?时间不够的话能够找到我们地目标吗? 看我迟疑了一下,戎人着急起来,为首的长老再向元方说了些什么,这一次却急促了许多,不再是刚才的慢条斯理。 “长老问,是不是戎人过去了就不能够回来,只有太昊族人才能够回来?”元方这一次也笑了。 “那你告诉他——渡过江的戎人,我一个不少地给他送回来,以后大江就是戎人的通途,他们可以随时往返!”我不再犹豫,坚定地向戎人表态。 看到我表情的坚决,音量又有点提高,戎人更添紧张,等元方翻译过后,却不约而同地发出欢呼,并再次跪伏到我面前。 这可不是好习惯,时间再长一点,我都要适应戎人地跪礼了,记得黎族人按对待姜由的礼节向我下跪时,我就曾经极度地反感,如今却对戎人无可奈何。 接下来地几天里,除了少量的戎族强壮战士留在了码头,其他的戎人都随元方返回了大楚村。 大楚码头上,要运输的人和物资都已经作好了准备,元月15日,长江号再次启航。 这一次,船上装了的人,其中有戎族战士10人,他们从上船开始,就跪在船板上没有起来过,当然谈不上划船,另外还有四头牛,10吨粮食和大量农具、铜器。 再次前往,没有了上一次的激动,只有规定的人手安排,这一次,桨手的规模扩大到了24人,船速在装了远多于上次的负载的情况下,反而比上一次更快。出发时的号烟很快得到对岸的回应,让我们得以明确地对着湘楚码头的方向划去。 没到晚餐时间,我们就看到了湘楚码头的营地。不过接近抵达时,却发现了不妥。 营地上的设施明显与我离开时不同,帐蓬也比几天前少了许多,同时围墙也建得不符合我的要求! 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湘楚初成 “湘楚码头被攻击了!”没有下船,我和战士们都明白过来。 岸上的族人已经只有14个,其中还有数人带伤。 “发生了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跳到水中,向族人们奔去,一米多深的水对我没有什么阻碍,其他的族人可不敢有样学样,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我将缆绳系好,才从船上下到浅水中。 “族长!是老虎!” 是人都有打个盹的时候,加上我不在,夜间值宿的战士就有点掉以轻心。 没想到岸边燃起的火堆为他们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危险。 数只老虎在这光耀半空的火光中接近了营地,并先后袭击了半睡的战士,连续三晚,死了四个人,其中两人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悲愤之下,剩下的十六人组成猎虎小组,深入林中,根据死难战士的遗物和血痕往下追踪,数十里外找到了支离破碎的遗骨。 族人的追踪没有白费,三天后与两只虎组成的一个“虎家庭”不期而遇,尽管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杀害族人的凶手,双方却同时毫不退让地开始了战斗。 十六名战士先后都到达战斗现场时,最先投入战士的两名战士却已经身受重伤,老虎也有一只倒地不起了。 结果,这两名重伤战士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起来。 但最后这14人终于明白,再这么追杀下去,这点人很快就会玩完。 最后,他们只得退回营地,就在今天,当他们只休整了一夜醒时,却看到了对岸地烟柱。 “族长要来了!”所有的人都有了主心骨。 营地和围墙都已经被战斗破坏得不成样子,在追杀的几天里,还有其他的野兽出现过,营地差不多毁坏怠尽! 但只要族长来了,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我却心中如汤煮。 这一次的事情。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我的决策不当造成的。 前些日子,我带着数十人在丛林中搜索已经南渡的戎人时,周围的野兽估计都闻风辟易,也的确没有遇到像样的威胁。 但没有遇到并不等于就没有威胁。 人烟稀少的地方,丛林的法则一定会严格地生效,这里始终是在弱肉强食地丛林边缘,冲天的火光彻夜不息,加上烤肉的香味四处飘溢,怎么会让丛林中的强者忽略? 在基本的防御工事都没有具备之前,我实在不应该让这20名族人留下来赶这点不值钱的工期。 “靠——!” 沙滩上,我对着深深的丛林,大声地吼叫! 同来的族人过去曾经看到过我这样子发过飚,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事情会随后发生。 但戎人却面面相觑,不知道太昊族长这样子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他们回到大楚去,元方估计也解释不出来“kao!”的本来含义,毕竟太昊字里我没有专门为这个用法作出规定。 族人们在我的指挥下,开始重建这个残破的营地。木桩围墙是来不及建了,但一圈绳网将营地先包围了起来,这东西我本来是想用来在长江中下一网的,却没想到先发挥了这个作用。 这一夜,共有六名族人。 今夜,每人拿一个木哨,我要战士们相互监督,不许打盹,明天白天,他们想怎么睡都可以。 “有胆你们再来!”入睡之前,等所有族人进了帐篷内,除了夜哨,只有我站在那里了,我对着深邃的丛林,在心里默念。 似有感应般,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丛林似乎都为之一颤,那些经过与猛虎血战幸存下来的族人倏地从帐篷中冲出,却一无所见,只看到我在默对着丛林。 这一夜竟然出奇地平安。 天明后,所有人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戎人在我的示意下,积极参加了伐木工作,语言虽然不通,但加上手势说明,还是让戎人轻易地主明白了我地工作安排。 根据营地幸存战士的说法,白天还没有被虎袭击过,所以夜间的危险是最大的,当然,在数十人的劳动场面前,估计考虑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现在是我们加固码头防御的最好时机。 经过一天的劳动,我对结果深感失望。 这一天才伐倒不过现两百多棵树,这还是没有作任何深加工的情况下。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人手不足,还得有少量的战士担任防御。 “不行,这点人手太少了!”我对工程进度极为不满,决定不再继续这个工作模式。 长江号不再停留,16名水手和一名舵手将船划回大楚码头,其他人留在湘楚这边继续建设。 “什么都不用装——我只要人手,越多越好!”我对水手们交待。 第二天,船回到湘楚的时候,果然如我所言,这一船竟来了110多人! “靠!要是海事局的人看到了,非得罚我的款!”我看到这艘从事“违规客运!的船靠在湘楚码头时,忍不住在欣喜之余yy了一句。 族人对这种天书玩笑充耳不闻,知道族长有时会说一些难都不知道的东西出来。 随着长江号的运输,2月初,湘楚码头开始初具规模。 返回百人的队伍站满了这个滩头,八千多根直径在20厘米左右的尖顶木桩将码头密密地围了起来,外围,一道壕沟也已经挖到一米五深,面向丛林和大江的两个大门口还设了吊桥,现在的湘楚码头虽然说不上“固若金汤”,却也有了基本的防御能力,直径260米左右的一个大***内,有了5万多平米的安全区。 纯木构的几间仓库解决了粮食的存放问题,但石灰却是用长江号远过来的。 但现在我还没有打算立即在湘楚码头这边开垦土地,大楚码头那边才是农业生产的新重心,湘楚眼下只是一个立足点,一个南向探索的基地,还没有成为生产中心的条件和。等大环境好起来以后,这边肯定会有大规模的农业生产,眼下却不是时候。 现在,有两个工作得同时展开。 一方面,大量的人力得回到大楚地码头那边,为春耕作准备,为此我将湘楚这边的农具都送了一些回去。 另一方面,以戎人为主的探索队成立。 我们继续南巡!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楚新址 码头边的丛林在码头建设过程中,已经被砍掉数百亩的一大片,从码头往南看出去,视野已经开阔多了。但稍远一点的地方,仍是莽莽苍苍的无尽丛林。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建设,以及不断的狩猎,湘楚码头周围的野兽已经知道: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物种,所以*近的生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入夜以后,我们听到的嗥叫已经开始变得轻微,说明那些原来的强者已经承认了我们的地位,开始将自己的地盘向更南的地方挪走了。 湘楚码头暂时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发展环境。 2月中旬,将200多族人送回了大楚码头,我给大楚码头上的族人下达了今年的生产任务。 大楚码头上的族人已经有近千名,而去年却没有开垦土地,所以今年得一切从头来。十五天内,所有族人投入到开垦工作中,按我的要求,即使粗糙一点,也得开出不少于5000亩地来,才能保证大楚码头和湘楚码头明年的生活所需。 但这项工作仅*人力却无法完成,我让人从大楚那边拉来了200头牛,才在春播之前达到了所要求的开荒面积。但与牛同时到达的却有一个重大的消息:大楚取得了飞速发展! 元方托族人带信给我,大楚的戎人长老们已经达成一致,将来的大楚城不能在现在地大楚村址上兴建。而是要在江边,也就是*近大楚码头的地方建设。 同时,大楚村的人口已经达到了近2000人! 短短数月时间,元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随后,大楚码头的春播开始,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查大楚村的发展情况了。大楚村上一年地丰收让大楚码头有充足的种子保证。这一次大楚码头的播种面积达到了实打实的5000亩,完成了我下达的播种任务。 就在我准备渡江南下时,元方却带着数百刚完成春耕的戎人出现在大楚码头。 “爸!我们要建一个新的大楚,这回该是大楚城了吧!”完成了“城主任务”地元方喜形于色,要我给他一个明确的“名分”。 “没问题,从现在起,你就是大楚城主了!”我在码头郑重宣布。引来元方和同行族人的一阵欢呼,那些戎人却没有什么动静,即使元方把这消息告诉给他们以后也是如此,看来,他们还不是很清楚“村长”跟“城主”的区别有多大。 “不过,我们的新城主,你的城现在得*自己建设了。”我指着码头上忙忙碌碌的太昊族人“我们已经在建新的码头和木船,没有人能抽得出时间帮助大楚城。” “呵呵!爸。您放心好了,我再不会要您帮忙了,您看,建城地人我都已经带过来了!”元方指着码头边一片戎人,我看了一下,大致应该有500人以上。 “那你的城要建在什么地方?” “这个”元方挠挠头“还是爸爸为我们选一个地方建城吧,只要在江边,距离码头近一些就成!” 这小子早就打算把这问题交给我了。从他眼神中我看出了一丝狡狯。 “得!”我拍拍他肩膀“我们一起去选择大楚的新城址!” 骑上马前我悄悄比了一下,这小子已经比我肩头高了。才13岁,应该不低于1米55,在太昊族的战士中,他都已经可以算得上一个“高人,跟戎人比较起来,更是“出人头地”。 看到元方将这些戎人管理得服服帖帖。让我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像是一个后世的孩子。在管理一个童话世界里的诛儒国。 离开大楚码头,我们沿江上行,按元方要求,我们的选址范围应该在一天地马程内,以便于与大楚码头间的交通。结果前进了不到两个小时,按我估计,最多是步行一天地距离,元方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地方,不想再离开。 要按我的想法,新城距离上游的汉水越近越好,说不定一不小心,元方的大楚城就会是将来武汉三镇的前身了。 但元方却没有这些“宏图大略”。 他所选的这个坡地背后有一片较高地山,但海拔不过三四百米吧,有几道溪水从坡地上流下来,面积却不下数十平方公里,建几十座城都够了,我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江水也还比较平缓,适合建设码头。 “好吧”往上游地汉水方向望了望,我失望地接受了元方的意见“你才是城主,你说了算!” 元方得意非凡。 尽管大楚码头那边的确很忙,但为了早日建成大楚新城,我还是调动了200名太昊骑兵支援大楚城的前期建设,主要是为他们先圈起一个临时的村子,再派遣了一些陶匠和建筑匠人参加工程。不过熟练的木匠却一个都没有去,大楚码头上的造船工程正紧,我实在抽不出木匠来,幸好原来大楚就有一些木匠,建房应该绰绰有余。 元方这才有时间向我汇报大楚的发展情况。 看来主要还是受益于我的渡江之行。 戎人对大江一直有难言的恐惧,一直认为在滔天的江水下,潜藏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轰鸣的涛声中潜藏着神喻,只有族中的长老,才能与水神沟通,若水神发怒,将会是生灵的浩劫。 前几代的戎人曾经在江边生活过,也在江水中失去了不少生命,后来多数部族北迁,却仍保留了对大江的敬畏。 直到如今,戎人的大事还得让长老们到江边听取神喻。 但太昊族长,也就是如今大楚村长的父亲,竟然是比水神更高的存在! 滔滔江水,在太昊族长脚下,竟然是通行的坦途! 族长所造的神舟,连水神都无可奈何! 被深深慑服的戎人长老带着这消息走遍了有戎人生活周边山林,短时间内就号召了大量的戎人来投。 如果还有不服的,就抛出一个消息:太昊族长找到了以前抱木浮江的戎人! 多数部族立即被这消息击败。 最后的杀手锏是:新的大楚城将建在江边! 这让那些原来从大江边北迁的部族再也无法抵挡 第二百六十八章 寻踪未果 就在太昊九年这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楚取得了此前我难以想象的成功,根据戎族长老的说法,方圆百里内所有的戎人部落都已经投诚,或者表达了投诚的意向。眼下已经抵达大楚的戎人将人口量扩大到了2000来人,如果加上即将并入的部落,总量将在4000左右。为此元方已经将今年大楚村的春耕面积扩大到了12000亩! 这样的人口规模,足以支撑起一座大楚城了,元方必须提前为可能出现的庞大人口准备足够的食物。 但要更多的戎人加入进来,一定得给他们更大的吸引力! 所以元方在春耕之后,迫不及待地要兑现长老们游说时所作的承诺。 大楚新城将建设在大江边,从此,大江将不再是神的居所,而是戎人的近邻。 在大楚村里,元方对新城的选址原则最为清楚:必须*近大楚码头! 只有在老爸的帮助和指导下,才能保证大楚的发展能赶得上太昊的水平,而大楚自己的码头和木船建设也才能从大楚码头得到最多的借鉴,甚至直接的支援。 元方还不到14岁,尽管已经明确了一城之主的地位,却在潜意识里想要*近父亲所在的地方。 但我却并不排斥他的想法,大楚村的确应该在一定的时候搬到江边来。 从后世的发展看,*近大江大河的城市总是在发展过程中享有许多优势,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航运上的便利。等我们地造船工业得到进一步发展以后,以大江为载体的交通优势将比马更有利于探索大江下游两岸的广大地域。 我想要建设好大楚码头也就这个考虑在里面,尽管大楚码头现在还只是一个,“村”的规模。但在船业发展和航运发达以后,相信那里将很快出现一座新城。这样,码头和大楚之间,不到20公里的地方就会出现两座邻江的城。 3月上旬,春播工作就已经完成,这里的气温比太昊要高,春播时间也大幅提前。 如果按在太昊地经验。第一场春雨后才开始准备播种,但在江边却不可能。第一场春雨来得实在太早,2月中旬就淅淅沥沥地洒了下来,而我们还在开荒! 所以等到播种结束时,已经是山花烂漫了,大江两岸,深绿中处处沁出鹅黄浅绿,一片生气盎然,我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在大楚码头的建设。正式开始南方探索之行。 3月7日,长江号载着我和一批物资,再次划向湘楚码头。 此时的湘楚码头已经出现了一批土坯房,在砍伐出来的空地上甚至已经建起了几座陶窑,但可能产量还不是很大,反正村中还没有出现砖瓦房。 “族长来了!” 早上看到信烟升起,湘楚码头上的战士已经在墙头哨位上翘首等候了一整天。下午三点左右才看到船影,而且还是一面墨龙旗先进入视野。 随后村中的族人欢呼着赶到江边,在已经建成的木廊上等候长江号*岸。 “接着!” 我在船头上将一圈缆绳扔给码头上的战士,随着十多根缆绳抛过去,长江号牢牢地系在了码头的木桩上。 随后是紧张地卸货工作,数千斤物资在肘肩挑手提中赶在入夜时进入了村中的库房。 “族长!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戎人!”步兵连长颇为沮丧,这些天来,他们坚持按我的要求,每天派遣一个30人小队狩猎。并不断扩大南边的活动范围,这一个多月以来,活动区域不断扩大,也见到了更多的戎人曾经存在的迹象,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活动的戎人。 上一次按元方要求过来地几个戎人参加了每一次探索活动。尽管只能懂得作简单的交流,但同样的失望却再明显不过地写在脸上。我们寻找戎人的目的是为了建立江南文明,他们寻找同族却是为了什么?不外乎为了先辈们的嘱托吧,只是应该不会再为了追杀那对情侣了吧。想来如果找到一支江南的戎人部族,对这些戎人来讲,会有远高于我们的收获吧。 先人抱木浮江。九死一生,若真的在南方生存了下来。并有所发展,那是多么让人心驰神往地壮举啊! 我想我能理解这些戎人寻找同族的心情。 “没关系!”我拍拍连长的肩膀“明天开始,我陪你们一起去!” 这一次,我已经痛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留下诸多迹象的南方戎人。 第二天一大早,出门狩猎的队伍扩大到了40人,按照此前发现戎人遗迹最多地方向,我们出村后向东南方向进发。 经过春雨沁润,丛林比深冬时更为浓密,出村不到两个小时,我就不得不放弃了骑马,因为速度还赶不上走路的战士,所以最后是派遣两名战士将两匹马骑回了码头。 其余的战士继续跟我前进,在丛林中步行穿行,艰难跋涉。 江南的丛林与江北尽管只有一江之隔,却有较大差别,主要是丛林更密,低洼处多有大大小小的积水坑,稍大的洼地就成了一个个微型湖。 我们已经尽量选择丘陵地坡脊处行走了,却仍是一脚春泥,多数战士甚至都没有穿鞋,我看着裹满了泥浆的“皮鞋”,不由颇为懊恼,以后一定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 这一次出行地方向是近期战士们发现戎人遗迹最多的方向,果然,在天黑之前,在一处难得一见的草坡地上,我们看到了一间有强烈戎人风格的树屋,建在两棵紧紧*住石壁的大树上,上面是用带叶的树枝遮顶,却可以肯定只是一个小家庭的住所,而不可能是一个部族所在地。找遍了四周,没再找到一个相类似的建筑。 树屋内外,我们找到了许多狩猎工具残物,不远处还有烤食的痕迹,却没有看到大量的兽骨,这里应该不是一个长期的居所:里面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从树叶枯萎的情况看,这里应该在半年以前还有人。 带着遗憾,我们在这树屋旁宿营,准备明天的探索之旅。 第二百六十九章 南戎现踪 的几天里,我们沿着同一个方向不断前进,以期找到戎人的部落。 但天公不作美,春雨淫糜,连日不辍,让地面泥泞难行。 第五天上,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脚上的鹿皮靴,赤脚前进感觉更爽快一些,又找回了当初在大元村狩猎时的感觉。 可能这个举措上体天心,老天决定给我们这个疲惫不堪的搜索队一个合理的回报。 “族长!您来看这个东西!”一名眼尖的战士蹲在地上仔细研究了一个头骨,激动地大叫起来。 “怎么啦?” 乍一看,就是一个野猪头骨,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可是这名战士指着的地方却有一些区别:上面居然附着一些肉,还很新鲜!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别的猛兽造成的呢。 可是等他把这个头骨翻了过来,连我也有点激动了:这上面分明有一个骨矛戳伤的痕迹,经验丰富的猎手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位置的痕绝对的可能是兽牙造成的! 就在两天以内,这里曾经有一名戎人猎手,在此猎杀了一头百斤左右的野猪,并仔细地剔下了所有的肉带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头部被扔下了,让其他肉食者享受了一顿不算丰盛的便餐。 我把这消息告诉给其他战士,林中响起一片欢呼声,大楚戎人战士也从我们的举动中猜到了原因。跟着欢呼起来。 接下来就比较明确了,我们在周围很快发现了更多的迹象,并进一步明确了我们的探索方向,仍是向东南延伸,看来前几天里我们的大方向一定是正确的。 搜索中我们不断发现新的证据。如啃食过地骨头,以及在水泽边燃尽的火堆。尽管仍是春雨如织。泥泞依旧,我们却都兴趣盎然,不复前几天地嗟怨。 激动过了两天,终于出现了高潮。 这天中午,我们在一个小型的湖边烤食午餐,连日的辛劳,让我们分外珍惜午间这一餐,为了下午的继续探索。我们需要补充足够的食物。并稍事休息。 “烟!那边有烟!”一名上树观察的战士大声叫起来,惊起林中的一片飞鸟。 “什么!”我在树下也惊起“是什么烟?看清楚了?!” 前面这几天里,我们多次为林中升起的袅袅烟雾而燃起希翼,最后却一次次失望。 “是黑烟!是黑烟!”这名哨兵一溜烟从树上滑下,往正东方向奔去。 森林中蒸腾地水汽都是纯白地。只有人工烧燃的火堆才会升起黑烟。 “除了做饭的,都跟上去!”我一声吼叫,自己率先开跑。 结果看上去并不远的一道黑烟。让我们狂奔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根源。 眼前的又一个水泽边,一堆野火刚燃尽,仍有大量地黑烟继续升起,看得出来,这堆火才被人为地熄灭,上面扔了几块石头,周围的可燃物都被清光了,不会引发蔓延,当然,在这样一个春雨绵绵的季节里,也不容易引发大火。 但刚才还在这里地人呢? “查一下脚印!我们追!”泥泞让我们难以行动,却也让离开这里的人留下了可以识别的痕迹。 这一追又是一个多小时。 终于,前方的丛林中,隐约出现了几个佝偻的身影,在小心翼翼地潜行。 “喂,等一等!”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只好先打个招呼,这时后面的大楚戎族战士还没有跟上来,我也不能确认他们是否语言相通。 谁知这一声招呼,让这几个小小的身影大为悚惧,回头看到数十人逼近,竟然开始向丛林深处逃窜。 “不要走!等一等!”我一边乱叫,一边快速追赶。 这些小家伙逃得更急。 让我极为丧气的是,我们已经长途奔跑了两个小时,这些小个子是才起步,加上他们应该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多,转眼间,已经在我们视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地上的脚印,以及刚才我们看到的火堆,我会以为他们竟是丛林中的精灵,可以随时遁入丛林之中,让人无可捉摸。 “叭!” 心急追赶之下,没注意到泥泞间埋着一段树根,居然被摔了一个大跟头。 战士们看到我的窘状,加上已经失去对方的踪影,赶急围到我身边来。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撑着矛站了起来。 在仔细搜索一番以后,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把人追掉了。 这时后面的戎人也已经跟了上来,我才颇有点后悔,刚才要是我沉住点气,等戎人跟上来以后再跟对方打招呼,说不定已经联系上了。 眼下虽然不能说前功尽弃,却让我们的搜索工作推迟了成果获得的时间。 垂头丧气地返回中午休息的地方,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这一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没有再继续前进。 两天以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这天早上,工作心切,还没有用早餐我们就出发了,到上午10点左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随行的队长很体贴地招呼我用点餐,我看大家都不大走得动,只好安排午餐提前,我们在一小片湖岸上准备烤肉,作为午餐的主食。 就在烤肉香味向丛林中溢散开来时,丛林中传出一阵奇怪的叫声。 我们都没再注意烤肉,开始戒备,这里出现什么大型猛兽也并非不可能。 但大楚戎人战士的表现却与我们大不相同,非但没有戒备,反而有些欣喜,嘀咕一阵后,一名戎人战士独自向林中窜去。 “不要!快回来!”我看到那名战士居然连骨矛也没有带,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 其他的戎人回过头来看着我,没有一丝惶急,反而摆手让我不要出声。 丛林里是什么东西? 从这名戎人进入丛林,林中的怪声就不再响起,而丛林中竟然没有什么别的声音发出,黑黑的丛林如死去一般寂静,偶尔出现一声怪鸟叫,更添恐怖。 “族长,要不我们冲过去?”一名战士着急起来。 “不要急!”我摆摆手,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这名戎人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那林中倒底有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 南戎村落 我们正在惊疑不定时,刚才进入丛林的那位戎人重新出现。 可是在他身后,另一个戎人紧接着出现,接下来是又一个戎人出现,再接下来还有一个戎人出现—— 竟然跑出来20余名戎族战士! 怎么进去一名战士,会跑出来20多个? 我们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刚才进入丛林的那位戎人到我面前来,用手势和戎语艰难地想说明这些戎人的身份,我对戎语一头雾水,却对他的手势有一点点领会,大约是说,这些戎人战士就住在附近,那里有一个村子! 就这么找到了我们苦苦搜寻的南渡戎人? 我们都面面相觑,有些喜出望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这一次却不能算是我们找到了南戎,而是南戎先发现了我们,估计戎人是从装束的不同,判断出我们是两个不同部族组成的搜索队,所以用戎人的丛林通讯方式告知了与我们同行的戎人,所以大楚戎人首先反应过来,派遣代表进入林中,与同族的狩猎者交流。 但大楚戎人与我们亲密无间,南戎却对我们颇有戒心,从刚才那名大楚战士进入林中交流的时间长度看,说服这些猎手出林与我们见面都很费了一番功夫。而且他们出林以后,也只是站在距离我们至少30米开外,便再也不敢继续接近。 这群戎人就很接近我当初在苗城初见时的那些戎人了,赤着脚,腰间围一道兽皮或者树叶,身材瘦小。多数不到1米4高,1米2、3左右的居多,肤色黝黑,手中捏着一支与身高成比例的“长矛”——估计长度也不会超过1米5。 看来他们已经有了一些收获,几名战士手里提着羊和野猪等猎获物。 不能小看这些矮小的猎手,从昨天与少量猎手碰面地情况看,他们的体能和速度都不可小觑。 尽管我们现在是在他们的地盘,但毕竟我们已经快做好了午餐,于是我让大楚战士邀请这些“地主”们参加我们的餐会,并让所有太昊战士放下手中的长矛。回到火边继续准备午餐。 看到我们放松了戒备,这些南戎接受了大楚同族的邀请。却仍不肯与我们*近,而是与大楚戎人聚在一起。初时还对我们很不放心,不时转过来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在语言不能沟通的情况下,我也小心翼翼地不去主动接触,害怕将他们惊跑,毕竟他们的身高基本上只能达到我的腹部,我站到他们面前会是巨人与侏儒地概念。 但同族的大楚戎人很快将这些“客人”融入其中。在美食面前。这些南戎不再有初时地拘谨,开怀大嚼的同时,与同族战士言谈甚欢,直接无视我们的存在,相信在这个过程中。大楚戎人也向他们解释了太昊族人的情况,让他们放心不少。 我远远地观察这些南戎战士,粗看上去和大楚戎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观察之下,还是能看出许多不同。大楚戎人的身体状况明显要好于南戎战士,平均体重至少要多出十斤以上,以他们不到1米4的身高,这个差别已经非常醒目了。另外,大楚戎人的长矛也比南戎战士要略长一些,其中夹杂了一些铜矛头,而南戎战士统一使用的是骨矛。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地交流,大楚戎人已经习惯了烧食和煮食并用地方式,并和太昊战士一样,得到了少量的铜制器皿作为炊具,行军途中可以方便地煮食粟米和绿色植物。 南戎战士则对煮食颇为好奇,开始时不敢接受,看到大楚戎人吃得开怀,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始尝试,再后来就甩开腮帮子大干了。 和我一样,太昊战士们一边用餐,一边都在偷偷看着这些南戎战士,私下里议论纷纷。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太昊族长一定要找到这些南戎族人,却知道这些天来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都在窃喜不已。 餐后,在南戎战士们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向他们的村子进发,一路上我们没有了其他地目标,全力协助南戎战士们狩猎,抵达南戎村子时,已经有了不少猎获物,但戎人所表达的“不远处”却是真的比较远,这个本来我以为就在附近地村子,却在近三个小时以后才走到。 眼前的这个小村子破败不堪,数十间树屋倚*在丛林间的一棵棵大树干上,也有个别的“人巢”筑在树上,整个村子周围缠着一些枯藤,看得出是一种简单的防御,而且从南戎战士小心翼翼前进的线路看,村子外还布有一些简单的陷阱。 进入村中,我们这支40人的“大队伍”引发了一些喧嚣,却很快就平静下来。 树屋外零星地蹲着一些村民,妇女们都裸着上身,小孩子更是全身赤裸,全都黑瘦矮小,相当一部分村民目光呆滞,或举动不太灵活,看得出来有一些智力上的障碍。 村长应该是采用长老制管理,最后出来迎接我们的负责人,也就是“村长”,是一位老得行动都不太方便的老人。 通过简单的交流,估计大楚戎人告诉了他们,我们都是从江北渡过来的,并且可以随时往返于两岸间。从村长的表情可以看出戎人之间交流的大致内容,村长先是疑虑,接着是难掩的兴奋,最后则跪到地上,放声嚎啕,涕泪交流。 这一晚,我们在这个南戎村子里住下来,半夜的兽嗷声不断,让我们对村外那简单的防御工事效果不敢放心,有两名太昊战士和两名大楚戎人负责半夜值哨,这时我们发现,南戎族人对他们的工事也不放心,因为他们也派遣两名战士终夜值守,估计这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不行!下次还得把大楚的城主带过来!”面对沟通上的困难,我对改变这局面充满无力感,没有元方的帮助,实际上很难为他们再做什么。 而我更为关心的是,怎么样通过这个村落,找到更多的南方部族。 将大部分物资留在了这个村中,并留下两名大楚戎人作指导,其他战士在三天后随我离开了这个村子,开始返回湘楚码头。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元方南渡 “什么?大江那边有一个戎人村子?!” 大楚城工地上忙得不可开交的元方听到这个消息,乐得把手里的石锄一扔,从正在开挖的陶窑中跳了出来。 眼前还没有真正的大楚城,只是一个新的村子,建城之前得把建设者们安顿好,还得建数座稍大一些的砖瓦窑和陶窑,元方见过我指导下的多座城池建设,深知这个道理。 要建一座像样的新城,*上次从大楚村带过来的那点劳动力是不够的,所以眼下的新城已经有近千名戎人参加了劳动,而戎族匠人也在太昊匠人的艰难培训下开始成长起来,从少量的施工过程中我可以看到,太昊匠人和戎族学徒之间已经混杂着太昊的语言和戎人语言,开始了简单的交流。 看来共同劳动和建设对于语言的学习大有好处。 据元方说,前一阵子,他还是主要充当翻译角色,但大半个月过去,语言困境已经开始缓解。 大楚村那边除了少量的防御力量和不能参加大强度劳动的族人外,主要的劳动力都到了新城工地上,而大楚码头上,除了造船主力以外,富余人员都在梅梅带领下支援了大楚新城的建设。 但元方仍不知足。 这些年来,随我在不同的部族间流转,元方已经深刻理解到人口的价值,再先进的技术,再强大地部族。人口不能集中起来地话。发展就会处于较低水平。 当年的太昊诸族,散布在数百里方圆的草原上,不能说不强大,却始终没有更高的发展,只到太昊城建立起来以后,才在最新技术的带动下。得以成为大河诸族的先行者。 所以元方对于我布置地“城主任务”毫无怨言,并在我的要求之外更努力地集中戎人,迅速将大楚村的规模扩大到了2000人以上,现在还在继续努力壮大。 不过在大楚村外近200里方圆的区域里,已经很难找到新的大村落,再往北,就得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才能找到新的戎人部落。但在这些部落里,大楚的影响已经不像*近大江的部族那么明显。所以也很难动员更多地部族加入进来。还有一个明显的原因,就是那些北方的部族当初多半都经过元方的征服之战,对元方颇有戒心。 所以元方的大楚村在人口达到2600这个极限以后,已经很难有更大的突破。 戎人实在比太昊族人少太多了! 元方一边在建城,另一边却为这人口的不足烦恼,但这个问题却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 “爸!你们找到了几个村子?”元方对我们的发现充满希望,大楚发展的另一个新阶段说不定就可以从南戎那里得到突破。 但结果让元方兴奋不起来。 我告诉他,这们实际上只找到了一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落。并且由于语言不通,没有进行足够的交流,也不太清楚周围还有没有更多的村子。随同我到过那个南戎村落的大楚戎人战士也无法向元方清楚地说明情况。 “这边就交给妈妈了!”元方很快做出决定“我跟爸到南方去!” 我瞪了一眼梅梅:谁让她这么心疼儿子,动不动就把太昊的资源用于支持大楚的建设! 梅梅显然对这个“临时城主”的工作很不情愿,这不是散漫惯了的她所能习惯的职务,作为建城工作的负责人,所有的重大事项都经过她才能进行,再要想随意跑来跑去就没可能了。 但元方去意已坚,梅梅向儿子咕哝了半天也没能让元方回心转意,只得作罢。 元方这时体现了作为城主的基本素质。 他没有因为一时地冲动而立即动身,而是把工地上的几名长老和战士首领叫到一起,加上梅梅,开了一个简单地工作移交会议,再带上数名长老和一批战士,才随我回到大楚码头。 这时已经是3月下旬。 接下来的几天里。长江号不停往返两岸之间,近百名大楚戎人和大量物资通过长江号运到了湘楚这边。 元方没有在湘楚停留太久。等戎人和物资全都运过来,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往南戎村落进发。 出发前,水手们带了一个消息过来:梓烨已经进入宗庙“领导层”,还不到岁的她,正式成为了太昊的工部“长老”之一,并同时兼职精算司负责人,此外还在太昊学校取得了教师资格,身兼数职,忙得不可开交。 元方听到消息,一副心向往之的样子,但我才真正知道,若是让元方去承担梓烨的工作,数天之内,绝对已经逃之夭夭了,梓烨那份辛苦我是知道的。 元方只适合像现在这样,带着一队族人,在丛林中艰苦开拓,为南戎部族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儿女之间,我没有明显的偏袒,即便是从小多挨了些棍棒的元方,我也给了他成长的机会,就看他是不是能够达到我的期望了。 这一次轻车熟路,我们只花了四天,就从湘楚赶到了那个南戎村落。 语言相通就是不同,元方进入村中,得到的是和我完全不同的待遇,村长听到大楚戎人的介绍,加上元方日臻圆熟的戎语,村长很快跪倒在元方脚下,涕泪横流中,向元方正式效忠。 但元方接下来告诉我的情况让我踌躇了一阵。 “爸,他们想渡江北上,到大楚去生活!”元方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这让我却不好作答。 南方的部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本来我南渡的主要目标,是要发展江南的文明,若是这样的部族全都北迁了,那我过来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大楚获得更多的人口么? “你问一下他们,像这样的村子,在附近还有没有?”我让元方了解一下这个关键的情况。 结果让我并不太满意,据这名村长讲,几年前他们曾经到过一个废弃的村子,看得出来,那个村子被老虎或者其他的猛兽洗劫过,估计只有很少的人逃脱,除此以外,周围十天的路程内,不超过三个这样的村子。但差可告慰的是,其中有一个村子比较大一些,人口是这个村子的两倍以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天然屏障 。元方的反应跟我相差极大。 我在为南戎的人口稀少而失望,元方则为南戎族人的生活条件之艰难而嗟叹,并立即投入到改善南戎人生活质量工作中。 这一次我和元方带过来的人就达到70余人,为南戎人带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从粮食到陶器都有,甚至还有少量的铜器,但并没有在这里发展农业生产的计划。 所以这一次我和元方的计划中都没有带上农具。 这一点点人口实在不具备发展规模农业的条件,居住的地方无险可守,又没有周边的部族可以相互扶持,即便是在我的计划里,也没有想过让这个村子有太多发展,而是打算让几个临近的村子相互依*,最好能够聚在一起发展。 但眼下的这批南戎人却将目标定为与元方北渡! 这与我发展南方的目标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是不是我的目标错了? 南方暂时还不具备大规模发展的人口基础,进一步的文明建设若只是依*从北方移民的话,说不定会影响北方发展进程。 我不甘心,却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南戎村民们分到了一些粮食和陶器,并在大楚人的指导下开始使用这些东西煮食粟米和肉类,看得出来,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两天以后,留下十人在村中继续知道南戎村民,我们在一名南戎向导的带领下,向传说中最大的那个部落出发。 这一次有向导带路。我们不再需要摸索前进,过程顺利了许多。60多人在林中穿行。不时狩猎以补充所带的食物。 五天以后,遇到了另一群狩猎的南戎猎手。 我们一行先发现了正在追逐一头野猪的几名猎手,在南戎族人通过特别的口音传达了消息以后,很快收到对方善意的回应,双方的猎手合作之下。那头野猪不幸成为了我们送给这个村子的见面礼。 “爸,他们说,村子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元方去打听了一下情况,知道我们距离他们的村子已经不远,不过天黑以后,他们都不肯再赶路,而现在已经近暮。所以只能明天再向他们村子进发。 有了元方做翻译。我们这次不再是睁眼瞎。 晚上,在光耀星空的篝火旁,木棍上的烤野猪肉滋滋作响,油汁不断流入火中。香气四溢;一口铜锅中,蘑菇炖肉汤里放入了雪白的太昊盐,肉汤的浓香让守在锅边的战士垂涎三尺。 我则和元方一起,向另一个南戎村子里的战士询问他们村子的情况。 “他们村子里的人很多,可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吤说很多。”元方很无奈地向我解释。 问了半天。连这个村子里的人口规模都不知道,更谈不上其他情况了。 “这样吧。你问一下,他们村子有多大?”我指着火堆划了一个圈,示意问的是面积。 这一次有一名年长一些的战士明白了元方的问题,站起来向四周指点了半天。 “他说,他们村子有这个山头大,可能还要更大一些。”元方照着戎人的动作指了半天,向我解释刚才问到的结果。 这个山头可是个不小的概念,我只是担心那个戎人战士有没有把本村的面积看得过大,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头被我选来作为今晚的宿营地,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够高大,在这一片起伏的丘陵中,这个地方的高度要高出数十米,从山顶上看下去,可以看到周围数公里内的动静,当然,那是在光线比较好的情况下。 如果他们的村子有这么大,那就不止200人了,上一个戎人村子也占不到这个山头面积的四分之一,就已经有上百人了。 “再问一下他们,还有比他们更大的村子吗?” 结果是让人失望的,尽管元方还没有翻译过来,但看到这个站起来也只比我坐在地上高一点点的南戎战士在那里指手画脚,趾高气扬的样子,估计对他们村子的自信颇高,对其他村子的规模应该很看不上眼。 果然,按元方翻译的话,他们村绝对是最大的。 但让元方和我都眼前一亮的是,按这个战士的说法,他们村子是“六个村子中”最大的,那就意味着,江南这边并不只有三个村子,而是有六个村子! 通过沟通,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新村子与上一个我们已经去过的村子是相互有交流的,但除此之外,大一点的这个村子活动范围更大一些,所以接触到的南戎村子更多,达到了五个。 这给了我和元方无穷希望。 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南戎村子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呢? 会不会在这我们还没有接触到的四个村子中,还有人知道更远处的村子? 南戎绝对不像是北方戎人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别戎人渡江的幸存者,千百年来,谁知道有多少戎人曾经顺利渡江,并在这边繁衍生息,发展壮大? 从我们接触到的村子看,这些南戎村子间距离普遍都比较远,发展水平也比较低下,这对于他们的发展构成了很大的制约。 要想发展起来,就得把大量人口集中,再采用较高水平的生产方式,建设具有强大防御能力的城镇或村寨。 但面对现状,要想把这些动辄相聚数十里甚至上百里的部族结合到一起,难度可想而知。 元方不再像以前那么乐观。 天明以后,我们踏上前往新村子的路。 这一段路果然不近,但也并不需要一整天,从早上8点左右出发,到下午两三点时,尽管我们还在途中用了一餐,还是已经看到了戎人村子所在的那个山头。 看来昨天晚上那位战士并没有夸张,这个村子的确占了一个山头,而且极为难得的是,这个小小的山头有多处断壁,只有极窄的地方有较平缓的通道可以步行上去,其他地方除非扯着藤蔓攀援,否则肯定是上不去的,这道天然的防御让村子里的戎人可以避免大型猛兽的袭击。 这就难怪他们是附近最大的村子了。 进入村中,所见的状况也与上一个村子迥异。 这里绝对不止200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转而他求 这个小小的山头上没有茂密的丛林,却怪石丛生,泥土瘠薄,南戎族人的房子不现是先前所见的树棚,而是接近淮河流域的那种尖锥形草屋,只不过材料还是以树叶树枝为主罢了,坡顶一个浅浅的石洞里,住着村里的最高领导:村长。 一路往上,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拜访这位村长。 途中我注意到,这个山头至少有上百间大大小小的屋子,尽管从建筑水平和质量上都和太昊差得很远,也远不如眼下大楚村的水平,却明显的高于上一个我们经过的南戎村子。 这里的天然地形如同一座石砌的城堡,将主要的危胁都拒之门外,也难怪他们可以过得比其他村子要好。 安全,毕竟是发展的第一前提! 粗粗估算一下,这个村子的居民应该在250人左右。按以前在大元村时的水平,这样的村子在大元时期,就已经可以算得上大型的村子了。 在后世的数千年里,这一带应该还属于偏僻的荒蛮之地,所以眼下的发展水平远逊于大河流域也是很正常的,不像大元那边,由于有我的出现,大元已经超越了大河文明的水平,以至于后来可以引领大河文明的发展。 所以我不敢小觑眼前的这个村子。 村长出现时,我们都很失望。 这个“貌似”很强大的村子引却拥有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糟老头子,这位村长看上去应该不低于45岁,这还是按以前大元时的经验估计的,要是按现在太昊地水平。我会怀疑看到了史前第一个在我面前出现的60岁以上的人! 老村长已经丧失了行走的能力,有两名妇女负责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我们见到他时,他正坐在洞口的石阶上,斜倚着一堆干草,在那里晒四月煦暖的太阳,腰间围着一圈看上去还很“新鲜”地虎皮,有一点孙大圣的风范。只少了大圣地灵活劲,看得出来。即使是坐直身体,对他也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所幸还能表达流利,看来“一望无牙”的口腔还不至于影响他地管理能力。 献上我们从太昊带来的礼物以后。我们得以在村民的引荐下,和老村长共进晚餐,并进行必要的交流。 元方仍然担任翻译的任务。 直到晚餐结束许久,老村长还在为我们所送的粟米和陶器而惊诧。 已经没有了牙齿的村长能够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但通过我们演示陶器的用法,加上我根据后世的经验熬了锅很软的粥,村长估计很久没有吃到过一顿饱饭了,这一晚连精神也与下午完全不同,整个人健谈了许多。 “这是哪一个村子出产地神器?我怎么没有见到过这个东西?”老村长双手轻轻地抚弄着面前的陶锅,对刚尝过的美食赞不绝口。估计等我们再示范一次炖肉给他看。以后他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这是大楚的戎人所做地东西,他们得到北方大河边太昊族人的帮助。”元方回答了村长的提问,并把他们地问答内容翻译给我听。 “大江北边的戎人已经这么好了么?他们什么都能做了么?”老村长一脸的羡慕,却从脸容间漏出一丝不相信。 “两年以前还不行。可是太昊族人帮了他们,现在已经会做这样的陶器了。“元方在撒谎,我知道眼前这件陶器一定是出自太昊匠人之手。那些戎人学徒所掌握的技术还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要不是太昊师傅们为了鼓励戎人多练习,根本舍不得辛苦烧制的碳用来给戎人学徒去烧制那些怪模怪样的陶器。 “请问村长,戎人渡江南来以后,现在这边已经有很多村子了么?他们都在什么地方?”我让元方尽早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 村长的回答方式让我瞪目结舌。 他很费力地从洞的深处取出几根兽骨来,在地上摆成一个“太阳”的形状,中间是一个空心圆,周围是一圈辐射状的断骨,大小长短不一一。 然后他对着元方,一根一根地拔弄着这些骨头,不时向远处的夜空指指点点,元方则不断点头。 “他在说什么?”我有些沉不住气,问了元方一句,却被村长瞪了一眼,连元方也摇摇手阻止我打断他们的交流。 “他在告诉我其他村子的情况!”等老村长讲完话开始坐在那里喘气,元方才告诉我他们的交流内容“这里每一根骨头就代表了一个村子,粗一点的骨头就是说那个村子比较大,长一点的骨头是说那个村子比较远,骨头断口指着的就是村子所在的方向。” 我看了看,地上一共摆了7根骨头,那就是刚才老村长一共介绍了7个村子,连他们自己在内,一共是8个村子,这就比这里的村民告诉我们的还多了两个村子,而我也可以很明显地区分出来,有两根指向南方的骨头非常长,超过其他骨头很多。 看来这位老村长一定到过很多地方,甚至有些地方是那些年轻的族人所未知的。 但所有的骨头都不是很粗,如果按村民介绍的情况,加上对眼前这些骨头的分析,我可以肯定地说,方圆150里以内,南戎人的人口总量一定不会超1000人。 这个数量距离我所想要的文明发展来说,实在有很大的差距。 “村长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吗?”我拿出一柄粟穗,上面还带了一点叶子,这是我特意从仓库里找出来的。 元方翻译过去以后,老村长摇摇头。 “那有没有见过其他相似的东西呢?”我真正想要的,是找到一点野生稻。 结果还是让我失望。 野生稻!你倒底在哪里? 我南渡的原因之一啊! 白生生、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看来鱼米之乡的理想距离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寻找其他的戎人部落了,我得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我梦中的鱼米之乡,首先是水泽中的野生稻! 其他的南戎村子?那是元方的问题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造船计划 “你怎么打算?”我对元方的计划有些好奇。 我已经把继续往其他地方探索的想法告诉了元方,并且明确地告诉他,从此这里就得*他了,短时间内我不会再过多地关注南戎的情况,虽然这本来就不是我南渡的主要目标。以后元方就得选择他的“南戎攻略”。 “爸,我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大楚城主?”元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了一句。 “是啊!你本来就已经是大楚城主了,我不会干涉你在大楚的管理,你完全可以按你的想法对大楚进行改造,只有一条,就是得在大楚实施我太昊的律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确认元方的大楚城主地位了,却是第一次很郑重地向他提出来我的基本条件。 太昊律法已经用铜版的方式在太昊城内制订完成,当然,后续的修订应该还会不少,但就目前而言,已经在太昊的管理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大楚怎么管理我没有很严的规定,但律法是底线,也是对元方的一个约束。 “没问题!嘿嘿——”元方笑得让我悚然一惊“就算是您不说,我也不会再制订另一套律法!” 我总觉得元方的话里藏着什么东西。 “那这几个村子你会怎么处理?”我指着眼前这个石质的山头。 “迁村!”元方干脆利落地回答。 “怎么迁?” “这是大楚的事情,以后再跟太昊族长讲!”元方跟我卖起了关子,随后跑掉。不给我追问的机会。 元方在在不自觉中把所有地戎人都看成了大楚的当然组成部分,而把他自己当作是戎人的最高领导,却不知道别地戎人会不会接受这个观念。 目前的大楚村内。元方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并不是因为他个人有多少才能,而是他为改变戎人的生存状态费尽心力,作为唯一能够与戎人流畅沟通的太昊族人,甚至是唯一的大河文明代表,他地出现为戎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 何况在此之前。由元方所率领的苗族和太昊联军还曾经征服了大量的戎人部族,在戎人心目中已经成为强大力量的代表。 所以现在的大楚人对元方的领导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南戎会接受元方的领导吗?元方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带着这些不放心,我没有再和元方同行,带着几个人返回了湘楚码头。元方不仅打算在南戎的村子里多住些时间,还打算继续陪南戎人一起找到其他“传说中地”村子,找到每一名可能存在的南戎人。 这是元方“南戎攻略”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举动他对我保密,那是大楚的内部事务,我是太昊族长。无权干涉大楚的内政。 罢了,由他去,我只要元方安全快乐,在太昊律法地柜架内,随他怎么玩吧,一个有目标有计划的元方总比一个游手好闲的元方让我放心得多。 湘楚码头上。我跟驻守的骑兵队长商量过,决定把守在这里的战士地家属都接过来,而战士们也很有信必凶码头周围开垦土地,看来这个码头除了能够起到运输作用,也会成为一个殖民点。 我的下一步计划重心却不在湘楚。而是在大楚码头。 4月20日,回到大楚码头的第二天,我就把所有匠人和战士都叫到一起。召开动员大会。 “从今天起,我们地主要任务就是造船!本书转载文学网.” “‘长江号’只是一个开始,今年内,我们至少要造好两艘船,分别是‘大楚号’和‘大元号’,每艘船的容量都不能小于‘长江号’!” “从今年起,我们每年都会新增不少于两条大船,还要造一些小船,用于在长江上捕鱼,从明天起,我会教大家怎么样在长江上捕鱼。” “现在码头上的人手不太够,我们还得从太昊城内再抽调一些人手过来,每艘船造好以后,都必须为这艘船配上25名水手,所以每年我们得新增加100名以上的族人,这就需要我们把大楚码头建设得更大和更好!” 实际上,现在大楚码头的船厂里已经在造的就已经有两艘大船,都和长江号一样大小,所以今年的任务对匠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去年造船时,由于大楚码头还在建设,很多基础设施都没有,所以造船工作进展缓慢,有时不得不停下来支援建房工作,今年就没有这个问题,所以尽管才开始造船一个多月,进展却非常顺利,预计在秋收后就可以下水至少一艘新船,另一艘也相差不远。 但我在布置完任务以后,还是有匠人对大楚码头的建设和造船工作有一些不理解。 “族长——”一名匠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忍不住发言了“我们造那么多船有什么用吗?现在已经能够渡过大江了,那边又没有什么人?” 呵呵,大江上的对大船的需求的确还不是很大,毕竟造船不是一个小工程,我不会为了没有用的东西让族人费这么大劲。元方在南戎那边还在不断搜寻,相信很快就会有横渡大江的需求,戎人将来会是大楚船厂和湘楚码头的常客。 但眼下更重要的却是往大江的下游进发。 上海! 前世我没有来成,这一世我一定要到! 我就不信坐在木船上还会穿越! 当然,目前的第一个任务仍是寻找大江两岸可能存在的原始人,以及野生稻种。 “我们造船的目的,是往大江的下游,寻找大江的出海口,还有寻找大江两岸的其他部族,我相信,一定还有像戎人一样的部族,有一天,我们乘新造的大船就会找到他们!”我向族人们勾划码头的前景,以及大江下游的蓝图。 看得出来,族人们并不十分理解。 和戎人比较起来,我们太昊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劲寻找大江两岸的土著呢? 不过族长要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作为太昊族人,还是执行好了。 所以辛苦解说了半天,得到的是机械的附和,没有感觉到一点**和认同。 这是一个很让我沮丧的结果。 第二百七十五章 雨中建城 造船计划在族人“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态度下得到了很好的推动,5月初,骨架已经完成,开始进入铺板阶段,我参加了早期的设计和最后的定型,为这项跨度达到三个月的工程作了个总结,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常规工作了,我决定放手让族人去做,我还得忙其他事情。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梅梅在催。这几天听说我回来了,梅梅从大楚城工地上赶了过来,陪着我做完船架工程,却心悬那边的建筑工作,毕竟元方是把建城工作交给了梅梅,这让她感到不堪重负的同时,也有了一份沉重的责任。这一个多月下来,竟然干出了感觉,对这个岗位开始有了兴趣。 我对梅梅的工作能力是不担心的,毕竟她从大元跟我开始,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建设与发展,应该说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路么? 加上在大方城建设时,她和元方都起到了一定的组织作用,当时梅梅主要负责后勤这一块,也为她负责大楚城建设提供了重要借鉴。毕竟在这个时代,新建城池不需要太多的设计上的创新,有太昊匠人参与的情况下,设计工作是不需要城主担心的,只要把后勤保障好就行,这方面梅梅更是轻车熟路,原本就是她的专长。 所以在大楚码头陪我这几天,梅梅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巴不得我快点忙完。好陪她去大楚城。 五一黄金周刚过(这时我还没有来得及颁布《劳动法》,大假期间没有给所有的匠人放假,所幸也还没有匠人去投诉我。也没有工部的长老会接受这种投诉),梅梅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我直奔大楚城。 这时我开始有点理解元方为什么不把建城工作交给大楚地长老或像偃鹏这样的战士,而是交给梅梅的原因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想借梅梅地手把我拖下水,不致于弃而不管。 这小子把老爸和老妈都算计在内了! 过去几年里,太昊、少昊、姜氏、公孙氏的大小事务让我疲于奔波。一直很少跟梅梅呆在一起,现在进入了“原始老龄期”,虽然我和梅梅的外观和体质比同时期的族人看上去要年轻得多,但毕竟都是三十五六的人了,也开始感觉到体能的下降,衰老地来临,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只要条件允许,我都尽量和梅梅一起行动,当然。有危险的事情除外。 所以,这一次大楚城的建设工程也不例外。既然元方已经定下心来,要在南戎那边呆上一段时间,大楚城这边梅梅还不能丢开,我也只得协助一下了。 5月8日,我和梅梅到了大楚城工地。 这时的工地上。已经有了1400多劳动大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记得一个朋以前这里才1000来人,这个月时间怎么会增加了400多人? “大楚村里所有能动的人都来了,还新增加了两个村子的人。” 看来大楚戎人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用于建设他们的新家。 工地上地实际指挥者还是以戎人的长老为主,基本上维持了原来的“村”级结构。每一个村里来的戎人都在本村长老的管理下工作,这一点从工地的居住情况也可以看出来。工地外一里到两里地区域内,比较集中地建着三百多个草屋和树屋。而太昊匠人们则住进了为数不多的土坯房,这一政策在元方离开前就已经定了下来。但从草屋和树屋的分布可以看出,还是有一定的界限,每二十到三十间草屋聚得很紧,其他的草屋离得开一些,我想这应该是按每一个原来地自然村建成的草屋。戎人要想真正融合成一个大的部族,还需要很长地时间。 临时居住区的外围,依照大楚村的方法,建起了一道篱笆墙,用于保证夜间的安全,不过据梅梅说,这么久以来,在工地周围出现的大型猛兽还真的很少,老虎则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楚城的建设还只是起步阶段,城墙的土方刚挖完,城基的石方已经开始回填,城砖也已经开始烧制,但土坯的墙体却还没有夯筑。估计到雨季时还不能大规模地夯筑土墙,入秋时很难完成墙体建设了。 5月初已经开始了多雨的季节,尽管匠人们还在指挥戎人开挖城内的土方,平整城内的土地,并同步地填满城基的石方,却已经开始为土墙的夯筑工程而伤脑筋。 “族长,这座城和咱们在北方建的不一样,雨水太多了,土墙没法筑,今年底是没法子完成墙体建设了。”一名参加了多座城池建设的老匠人向我表达了他的担忧。 此前梅梅可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她只是尽量在保证后勤供应,尽可能地在赶工期,却没有法子去解决这个问题。 “挖排水渠没有?”我指着工地上方的坡地。 “挖了,下雨的时候都能够从水渠流走,不会冲到墙基。”老匠人回答道。 “不够!要是在北方,这样的沟渠就已经很好了。”我指着那一道不足半米深的水渠,这道水渠从工地上方绕过,基本上排除了坡上的雨水冲到城基的问题,等到以后护城河建成以后,就更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大楚城的地势是在坡地上,要是到了江边的暴雨季节,这样的沟渠一下子就会溢满,同样会冲到城基,你们得安排人在大暴雨到来前把排水渠加深加宽,城内的排水渠也是一样,不然就是夯筑起来也一样会冲倒!”老匠人听了直点头。 “还有,城墙的下面几层可以采用大楚码头建房的方法,在墙基上方搭棚子挡雨,入秋以前估计你们还不会把墙体建得很高,那时雨季已经基本上过去了,就不用怕棚会搭得很高。” 开玩笑,建成后的墙体会高达5米以上,要想再搭那么高的棚子,不是得搭到7、8米高么?那得多大的工程、多高的木料! 技术上的问题解决后,大楚城的工期应该不会耽误太多吧? 我可以向元方有个交待了。 5月中旬,一骑飞驰而至:少昊有警!狄人来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千里运畴 狄人自上次吃了大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攻击了。 有狐城已经建成,木驼和公孙氏的骑兵们在有狐城的支撑下,屡屡对敢于来犯的狄人进行有力反击,并采用了我的建议,对狄人进行分化,有选择地允许部分狄人迁入有狐城居住,而敢于进犯的狄人则遭到无情打击。可以说,我们已经在这边取得了战略优势,我原来一直担心的狄人大举袭扰并没有在公孙氏的方向出现。 大河边的关口上,狄人曾经颇有袭扰,却都在坚固的关防前无功而退,偷盐但狄人取盐之心不死,竟然有个别有狄人翻山越过关口,径直到盐湖边取盐,再翻山运回去。姜由得知这一情况后,一边强化对偷盐行为的打击,另一边则在我的建议下,在关口外设点,由有狐族长老开展对狄人的盐贸易,让狄人知道,只要付出羊只或马匹,就能得到不少的盐,应该可以满足狄人的需求,而不允许私自到盐湖边上取盐。 但狄人对此却似乎并不领情,除了贸易方式取得一些盐外,同样会有不少的狄人以偷盐为要务,视大河诸部族为强盗,认为盐湖本来就是狄人的财富,眼下却被大河诸族窃据了。 不过最让狄人耿耿于怀的还是上次在太昊和公孙妁联军攻击下的惨败,那一次据说让狄人最强大的部族失去了不少的首领,有的小部族则直接被其他大族收容兼并,可见伤亡有多惨重。 狄人发誓要报复,隗王更是如此。 从今年三月到四月,从大元诸城运送到盐城和大夏城的物资被劫了两次,所幸铜没有被劫,只损失了一些麻布、纸张和较为精致的陶器。 但第二批运输队则是由于骑兵的机警,一看不敌,立即带铜器逃命,才没让铜器落入狄人手中。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太昊骑兵大举动之前,狄人竟然越过公孙豹的城池,将袭扰地目标对准了普通的少昊部族村民。 少昊目前已经坚壁清野,能够进城的族人都纷纷向附近的城内集中。尽量不要让狄人攻击到,另一方面则向太昊求援。 太昊宗庙内,风极已经让骑兵出动了2000骑,同时派遣骑兵小队到大江边找我。要我作出指示。 “告诉土句,以公孙豹的有熊城为基地,扫荡周围100里的所有狄人,一定不能让狄人越过有熊城南侵,另外转告姜由,让有狐族长老和狄人谈判,我们可以加大盐贸易的规模。却不许他们的骑兵再次攻击我们地族人,否则我们就打到他们的草原上去!” “还有木驼那边,也要允许狄人进有狐城参加贸易,只是不许携带武器入城!” 我对狄人的态度让族人失望,来报讯的骑兵可能想像见到我勃然大怒,然后回到太昊城开始亲征,却见我仍是离不开工地地样子,并没有打算回到太昊城去。已经有点失算了。却又听到我作的指示中,对狄人并不一杆子打死,而是愿意与狄人谈判,更是大失所望。 “罢了。我写一封信,你给梓烨带回去吧!”我看来报讯的骑兵一脸沮丧,也担心他回去以后不能很好地贯彻我的意图,干脆让梓烨来向长老团说明我的意思。 我不能总是以我的权威来管理族人,还得提供让长老团能够接受的理由。 对狄人我们已经有了软和硬地两手,但赶尽杀绝却不是我的风格,毕竟盐湖也的确是先落在了狄人的手里,后来才在冲突中被我们拿了过来。所以我们没理由把狄人完全杜绝在盐湖资源之外,但同时也绝不允狄人在无辜的少昊族人那里报复,在武力占优的情况下,我们至少要做到“有理、有利、有节”,在给予必要打击的同时,保持一定的节制,以不影响农业生产为度,不过度使用武力。 这些想法我都写入了信里,让骑兵带给梓烨。 看着骑兵远去,梅梅把头埋在我胸前。 “你想不想去?”梅梅轻声问我。 我在那里想对狄人地战略问题,却被梅梅理解为对战事地不放心,可能认为我因为她才没有去参加这次对狄人的作战。 要在以前,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一定少不了我的参加。 我轻轻抚着梅梅地长发,却没有解释。 战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我不是对这场战事不关心,而是在过去的几次战斗中了解到,目前我们对狄人还是有武力优势的,就算没有我的参加,也可以保证不会有太差的战斗结果,所以可以放心在这边参加建设,而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总在为战斗胜败悬心。 这些年下来,我终于可以像现在这样,放心地远距离让族人去参加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对周边的文明有了一定优势,就可以发展得从容多了。我现在可以将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帮助戎人发展,以及新的领域开拓上,就是因为有了前期的文明发展作为基础。 让土句与木芒他们去在战斗中成长吧,相信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成为无敌的首领,保证太昊的长久平安。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开始忙另一件事。 “什么?族长让你们去找鸟?还有鸟蛋?”大楚码头上的匠人们听说我十万火急地抽调出来的20名战士竟然被安排去完成这样的”任务”,都不禁掩口而笑,纷纷去调侃那些骑兵,笑得让骑兵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上次我在江中见到水鸟,想到了远程传递情报的方法,却一直没有开始实施,直到这一次北狄入寇,才又发现情报传递工作的落后:战事发生近一个月了我才得到消息! 这让我同时作出两项决定:在太昊到大楚之间设立“驿站”,再一个就是抓野鸽! “驿站”并不需要像后世那样需要大量人手和马匹,只是在太昊、大方、苗城、大楚村这些地方准备一点预备人员,可以实现情报传递的接力就行了,但鸽子则只能让人去抓了。 所以20名骑兵成立了一个,“抓鸟队”。 第二百七十七章 蓦然回首 找鸟工作队成果丰硕。 十天之内,我大楚城的临时居所内,一片狼籍,到处是各类鸟羽、鸟尸、鸟蛋、活鸟和鸟粪。 梅梅带着几名妇女和木匠,为我赶制了数十只大大小小的鸟笼,却每次都匆匆而入,掩鼻而出,对里面的味道毫不掩饰地避之大吉。 我抹掉额头上的一团鸟粪,终于认识到这种方式的错误。 不得已之下,召回了所有队员,再把屋内的鸟和蛋交给厨房,后是一边啃着鸟腿,一边开始采用工笔手法画出一只“和平鸽”的草图来。经过再三正,数张鸽子图得到了太昊战士和戎人的认可,管说法不一,却后认定了是哪一种鸟,从戎人口中发出来的一个单音节字已经得到统一,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让太昊战士和戎人一起组队去寻找这种鸟。 当然,我也没有忘了让所有太昊战士从这一天起把这种鸟就叫做“鸽子”。 一方面这涉及到知识产权的问题,另一方面也为了免去我将来反复脑子里“翻译”之苦。 这一次的范围大大缩小,下一个十天内,厨房内只增加了七种鸟肉,从小燕子到斑鸠都有,但体型终于小型化,族人们也认识到,族长并不是因为口味不开,想吃点“天上飞的”东西,而是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用途,这个认识避免了将目标“肉用化”的倾向。 6月中旬的时候,我都已经对这种似乎见过多次,真正要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的鸟失去希望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天我正地里视察大楚码头的粟苗长势,靠近南方多雨的地区以后,不仅大楚村地粟产量不高。连大楚码头的粟地里的粟苗长势也极差,甚至还不如大楚村那边。进入6月以后,一个的苗头冒出来:部分粟苗开始烂根! 这个问题一发不可收拾,眼下已经有近2成的粟地眼看无收,我对今年有收成前景着实不太看好。 怎么办? 我对土壤和气候确实研究不够。眼下地原因是由于土壤的化学成份还是多雨天气造成的?我实找不出一个明确的原因。我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却意外地传来找鸟队地进展。 “族长!我们找到一个鸟窝,跟您说地那种鸟特别像!”一个骑兵小队长带着几名太昊战士和两名戎人地里找到我,向我汇报这个进展。 “我看看。“经过多次失望以后。我对太美好的结果已经不抱太高期望。 不过这一次却是意外。 “对!就是这种鸟!”我从整个被搬到我面前地鸟窝里看到了两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野鸽。窝里竟然还有几只蛋! “这就是鸽子!” 我向所有的太昊战士和戎人展示我所要的结果。 “辛苦了!”我没忘了向队长表示嘉奖“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家伙的?“ 我一边问一边抱起小鸽子脸边摩渊亲昵口 “这个”队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偷眼看着旁边的两名痴笑的戎人。 “是大楚村的两名战士。回村的时候,从村里地大树上找到的!“后他下定决心,指着两名戎人向我汇报。 汗!找了这么久,却原来元方的家里呆着! 我给这两名戎人一人20个太昊通宝,足有四两青铜呢,让他们喜出望外,那里把玩不休。从太昊战士们脸上我看出了明显地不屑,要是太昊战士得到这样的奖赏,多半连一点笑意都不会有。他们毕竟见得太多了,而对这些戎人来说,太昊通宝还是个稀罕物。 “我就要这样地东西!越多越好!”我指着手里的鸽子下了命令。 “是!”队长带着找鸟队的全体队员齐声答应。 这一次我的鸟笼可以发挥作用了。 梅梅听说我找到了想要的那种鸟。从工地上赶到大楚码头来看稀罕物,却看到的是一对毫不起眼的鸟。不由得大失所望。 “我还以为你要找的东西一定会很好看呢!”梅梅满脸沮丧。 “放心吧,梅梅!”我一边把玩鸽子,一边跟梅梅调侃“再过一阵,你就会知道这东西好玩哪里了!” “好玩?这鸟是用来玩的么?”梅梅睁大了眼睛。 还是不脱孩子气。 地里的事情仍让我伤脑筋,天气的原因无法控制,但通过地面工事应该可以改善一下粟的生长环境。 我让族人沿粟地周围开挖大量的排水渠,粟地内也挖出大量纵横交错的排水沟,力求将粟根部的水量降下来,并防止大雨时出现长时间水浸根部的情况。管有些亡羊补牢,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一切只有等秋收时才能验证了。 找鸽子的事一旦有了好的开端,就源源不断有的进展。 到7月上旬的时候,我的80个鸟笼就已经满了,每个鸟笼内装了一对鸽子,甚至已经开始为过多的鸽子蛋发愁,开始时还有些舍不得吃,后来看到产量足够,便放心地早餐时加上了“荷包鸽子蛋”这道菜。 这个月内,经过半个月孵化,大楚码头上甚至孵出了第一窝“家养鸽子”。 为这窝鸽子我可费了不少心思。 小鸽子的父母被拴窝内饲养,但小鸽子是完全自由的,管短时间内飞不起来,但相信等他们翅膀长起来以后,我就可以用来试验一番,看能不能实现远距离回巢了。 这些粉红色、肉嘟嘟的小生命也成为了梅梅的宠,成天宝贝得不得了。 看到梅梅每天把不断变着花样的鸽子粮喂进小鸽子嘴里,我一边担心小鸽子肠胃不好长不大,另一边担心将来它们长得太肥飞不起来。 就这亦喜亦忧中,湘楚码头那边传来了元方的消息。 这小子现需要大量物资,粟米和铜器不断运往丛林里。 7月底的时候,所有南戎村子竟然都合到了一处!而让我吃惊的是,元方已经被选为了南戎的一任族长! 本来就人数极少的南戎人,竟然组合出了一个近800人的大村子,而且已经开始建辅助性的土墙! 元方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南戎整合 接下来了解到的细节却让我有些黯然。 就在我们第一个到达的戎人村子,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火灾,大量的树屋被烧毁,元方所率的大楚和太昊战士却正好就在附近,及时赶到,扑灭了大火,将南戎人救了出来,虽然有少量的族人殒命,多数族人却得以存活。 元方在救助这些灾民的时候,却表示将要离开,只能把他们托付给大一些的村子。 这些南戎人对救他们一命的元方言听计从,随元方到了石岗村,并在那里高兴而安全地居住了下来,经过元方所带太昊战士的指导,新建成的住房虽然还是草屋,却比石岗村的居民条件要好得多,居然成为石岗村民艳羡的对点 受灾的难民对元方更加感激不尽。 随后发生了大型猛兽不断袭扰石岗村的事件,有时只有一只老虎,有时却是数只豹子。 石岗村民初时还能严守村口,后来却有些防不胜防,加上外出狩猎已经成为畏途,一时间连食物也成了问题。 这时幸好有太昊族人带的粟米可以充饥,让南戎人渡过了一道难关。 元方在南戎人最困难的时候站了出来,承诺率大楚戎人战士和太昊战士一起,坚持保卫石岗村,并主动出击,很快将周围数十里的猛兽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消灭,石岗村对外的交通重新恢复。 类似的事件在其他南戎村子继续发生,稍小一点的村子根本无力自保,最后在元方的劝说下,基本上都没有选择地余地。只能随元方迁往石岗村。 到7月中旬时,石岗村已经颇为拥挤,连新建草屋都难以找到遮风蔽雨的地方。 而石岗村村长在大量人口突然增长,事务日渐繁多之际,因年迈体弱撒手人寰,没有来得及选定新一任村长就走了。 就在众南戎部落代表为新一任石岗村长争吵不休,莫衷一是之际,元方带着又一个走投无路的村子来投。在大楚戎人的极力推举之下,加上从南戎人对元方的强力和恩惠映象深刻,一时间元方成为不二人选。这个人选一经推出,所有村子的代表都无话可说。 至此,南戎八村融为了一体,以石岗村中为中心,在元方带领下开始修建人工防御体系,一道篱笆墙首先建立起来,石岗村的有效防御范围随之扩大了五倍,所有部族都得以宽松地住了进去。 元方并没有立即组织这些南戎部落建设城池,而是着力推动他们的生活改善,大量使用陶器和太昊的铜质工具。狩猎能力大大加强,猎获物逐日增多,南戎人生活大为改观,进入8月初,元方的领导地位已经极为巩固。 所以,湘楚码头在这个阶段为元方在石岗村地建设提供了大量的物资支持,连码头自身也有点吃不消了。开始向大楚码头求助。 元方这小子! 下个月才满14岁啊! 我该怎么说他! 毕竟如他所说,这是大楚的内部事务,或者说。这应该是戎人的内部事务,我作为太昊族长,本来就无权干预。换个角度看,他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刻意杀戮,没有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却对南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是不是这个年代的孩子都远比后世地要成熟? 这个年代,15岁就是合理的婚龄了,三十多岁就已经是老年期,像我现在这样,三十多岁还活蹦乱跳的本来就是异类。从这个角度看。元方已经相当于后世28岁以上的年龄,应该有他独立的思考了。 “爸。我是不是已经成为大楚的城主了?” 元方问的这句话还在耳边,我开始慢慢回味他当时地心情。看来元方从来就没有打算走文明示范的老路,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强力把这些零散的村子集中起来,却受限于当城主以前我对他地约束,不敢采取暴力的措施,现在已经成为城主,就不想再接受原来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了。 以后,元方还会再事事听我的话吗? 从他正式成为城主的那一天起,他还只是我的儿子吗? 现在的元方,应该属于戎人还是属于我和太昊? 我该支持他吗? 我不敢把这些忧虑向梅梅倾诉,只能默默地压在心里。但湘楚那边一天也不能等,就得立即答复。 “把物资运过去!需要多少就给多少!”考虑再三,我还是没有采取限制元方地措施。 骑兵们得到指示,飞快地执行去了。 就算不为了元方,那些南戎人也需要这东西。 元方已经长大了,希望他明白他在做什么。 “儿子在那边怎么样?听说那边很苦,对吗?”梅梅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我们的儿子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只要把城建好,等大楚城主回来交给他就行了!”我抱着这个不放心的妈妈,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安慰她。 后期的工程在连日暴雨地影响下,进展颇为困难,幸好低层的土坯还能夯筑,延绵数里地木棚将城墙保护得严严实实,没有受到影响。 但大楚码头的粟地却不甚如意,看长势,估计在秋收时至少有四成的地里将颗粒无收了。不过我相信已经采用的措施还是有效的,否则倒伏的粟穗还要多得多。 让我最感安慰的却是鸽子的养殖业发展。 到9月初,通过大楚戎人的不懈努力,野生鸽子已经捕捉到了100余对,以至于我已经下令解散捕鸟队,并命令不需要再继续捕捉鸽子,目前的规模已经足够了。 但命令的下达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主要是元方不在,我和戎人之间的沟通还有困难,所以捕鸟队的戎人总指望从我这里换到青铜币。 但戎人的一腔热情也让我有了新的发现:戎人总能比太昊族人更快更多地抓到各种鸟类。 这大概是山野中长期生存所学到的技能,平原上的太昊人在这方面的确要弱一些。 9月中旬,尽管我们的工程都还在忙,大楚城建设已经进入雨季后期的攻坚阶段,大楚号也已经铺完船板,开始进行结构性的装修和船舱建造,但一个不太让我满意的秋收还是如期来临。 第二百七十九章 城主归来 秋收的不理想本来就在预料之中,面对结果我也没有太多失落。 近2000亩地基本没有收成,而3000来亩地最多的亩产还不到150斤,总收成不到200吨! 这点粮食只够大楚码头和湘楚码头一年多一点点的纯口粮!可以说,这个收成只能满足不再向大楚村要粮食,却不可能建立起粮食储备。这倒让我有些羡慕起大楚所在的位置,那里的山地海拔要高一些,收成可以达到150斤到180斤的亩产,据说今年收成足有1000吨左右,足够大楚村现有的人口(2500口人)两年多的口粮! 为什么相距不过百多里地,就这么大的差距呢? 我对大江边上的多雨天气开始有些不满。 随着秋收,另一个消息从太昊传来:太昊与公孙豹的联军在有熊城取得大胜,狄人被驱赶出了少昊的地界,并俘获马匹1200匹,俘虏400余人。 俘虏随后被押往运城,从事建设工作。 这样的战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倒也没有让我感到有太多惊喜。不过动辄数百人的俘虏数量让我联想到南戎的人数,不由得有些感概:南戎人要聚齐数百人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北方的大族却可以聚集数千人进行战斗! 另一个随大楚村的太昊匠人带过来的消息是,从太昊抽调过来的数十名15岁以下的少年已经在大楚村学习语言数月,取得了一些突破,这些少年男女原本多是元方在太昊时的熟识朋友,到大楚初期得到元方不少指点,加上还有元方手编的教材辅助,进展很快。眼下已经多能和戎人进行简单交流。 这时我才真正得知元方的一个谬误。 戎人对本族名称地发音是“yong”,而元方告诉我的却是“nong”所以我一直把他们叫做“戎人”,实际上却应该叫“庸”人,这个族原本该是庸族,看来元方的学习差劲,也让我吃亏不小。 那大江以南的那些部族就应该是“南庸”了! 这是太昊优秀学生们在改编元方教材时。经过反复核对才从元方的发音中找出来的一个重要错误,其他错误不知道还有多少,现在这些太昊少年就在从事这样一项重要的工作:将太昊与庸族地语言教材进行修订和完善! 得到这个重要消息后,我有点啼笑皆非:后世所说的“庸人自扰”,应该不是这个“庸人”吧。 入秋以后。大江两岸的雨水开始减少,经过了首次长江汛期,我才第一次观察到大江水位的变化,应该说,这个变化并不是十分明显,水位大约下降了四五米,对大江的宽度和巨大地声势没有什么显著的改竞 这个世纪的大江,远比后世的长江宽广得多。 10月初,随着雨水渐少。造船和筑城两项工作都在加快取得进展。 大楚村的长老们不殚辛劳地再次出动,为大楚村寻找更多的加盟村落,同时也在秋收后为大楚城工地送来更多的劳动力。 大楚城墙的底部已经筑好,现在土坯的墙体已经筑到两米来高,原来搭建地木棚已经显得低矮不堪,只是我在阻止戎人过早地拆掉棚子。要等秋雨基本过去再拆,否则戎人早将棚拆光了。 看到船厂和工地上都没有我什么事,我终于可以花功夫去调教我的鸽子。 经过三个多月的饲养,第一挑孵化出来的鸽子终于可以展开训练。 这时的鸽子羽毛还没有完全长齐。还不会真正飞起来,最多是在鸽舍外旋空扑腾一下,展示一下初生的翅膀,由于我和梅梅一直在饲养,这些小家伙也不怕我们,有时我们刚走进鸽舍,饲料还拿在手里。就已经有性急地小鸽子扑到我们的肩上和手上来,开始抢食。相比之下。他们的父母对我和梅梅更为戒备,若不是被抢在鸽舍内不得自由,铁定不肯让我和梅梅接近他们的小宝宝们。 但我对这些小家伙也地确够意思了,从来没有限制过他们的自由,这一点让成年鸽子看在眼里应该颇为羡慕,鸽舍的大门白天一直是敞开的,只是到了晚上,为了防御天敌,我才把鸽舍的门关上。 11月中旬时,小鸽子们都已经不肯在鸽舍内多呆,每天最少有一半时间在鸽舍屋顶上空飞来飞去,只是到了午餐时间,我在鸽舍门外吹响午餐哨,这些家伙才肯下来用餐,有时干脆拉点粪在我头上以示亲热。 梅梅这时开始明白我所说的“好玩”是什么意思了。 此前无论是太昊还是“庸人”所在的大楚村里,人和鸟之间地关系从来没有这么亲密无间过。 但真正好玩的地方她还没有见识到呢! 这时元方回到了大楚城工地,半年没见,这位已经在南庸石岗村就任族长地大楚城主经过大楚码头时,只是简单地跟我和梅梅打了个招呼,就十万火急地奔向他的大楚城。半年没见了,梅梅有好多话想问他,却都没有机会,最后只得跟在后面,拉上我到了大楚城。 在*近大楚城的另一个山丘顶,我们追上了停在那里的元方,此时他已经下马站在那里,静静欣赏属于他的大楚城。 此时大楚城的土坯墙体已经夯筑完毕,第一层外墙砖已经开始往土坯上铺,大楚城开始初具规模了,按我的要求,主体建设工作应该在明年的雨季之前完成。 看到眼前的壮观大楚城,元方心花怒放,而工地上的庸人看到城主降临,也欢声雷动,看来元方在庸人中还是颇有威望。 “怎么样?老爸没有耽误你的大楚城建设吧!“我和梅梅站在他身后,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这小子现在站在地上已经到我耳边高了,应该已经快一米六了吧,我一点不怀疑,他将来又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大个子,毕竟我和梅梅的基因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长成其他样子。 “爸!妈!谢谢你们!”元方跨马奔向大楚城,把这句话扔给我们。 “这小子!”梅梅口中发嗔,却是满脸笑意。 第二百八十章 东游入海 。##以前,驯鸽是我最大的消遣。 进入12月以后,第一挑满5月龄的鸽子成为我的最爱。12月17日,我用笼子把这批小鸽子装上,带到了大楚城。 梅梅正在工地上组织后勤工作,看到我提着两个鸟笼,猜到是我们一直在饲养的那些鸽子,高兴地跑过来跟鸽子打招呼,这些小家伙在笼子里也认出了女主人,咕咕叫着跟她交流。 “怎么会把鸽子带过来?”梅梅一边逗弄鸽子一边问我。 “呵呵!好玩的东西才开始呢!”我掏出一把布条,每根布条上都写了字。 “我回家了?什么意思?”梅梅好奇地翻看这些布纸。 等我把这些小鸽子从笼子里一个个抓出来,在它们的腿上栓上这些布条,再放飞到空中,梅梅开始明白我的意思。 “它们不会跑掉,真的会飞回去吗?”梅梅开始担心起来。 “放心吧,等一下我就会回去,看它们有没有回家,你去不去?”我对这些鸽子归巢还是颇有信心,毕竟这才不到20公里,从鸽子飞去的方向看,应该是向着大楚码头的方向,加上又是沿江飞行,应该都能回巢。 “真的?,那我得回去等这些小家伙!”梅梅也来了劲。 到了晚上,结果是令人振奋的,放飞的11只鸽子回来了10只,虽然有一只的布条搞掉了,还有一只入夜还没有回来。却也基本达到了我的训练要求。 梅梅这才明白我所说的“好玩”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那只“失踪”地鸽子也带布条返回了鸽舍。 从这天起,几乎每天梅梅都要求玩这个游戏,鸽子们也不负所望,每天都带着不同的字条飞回鸽舍。为了体现空中通训的作用,我和梅梅开始试验在大楚城和码头之间传递不同的消息,每次都获得了成功。 12月底,大楚号和湘楚号已经进入最后的装修阶段。 这时鸽子的训练已经能够保证在大楚城到码头间正常往返,为了将来的远程探索,我决定把鸽子的训练范围扩大。这一次是把鸽子带到大楚村。 近200里的路程对鸽子们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从大楚村放飞起,最快回鸽舍地鸽子第二天就返回了。 “12月25日放飞。” 25日,在鸽舍里发现这只鸽子所带的布条上写的这行字,我和梅梅举杯欢庆。最后一只鸽子是在四天以后才回来的,这让我和梅梅担心了四天,深怕其他的猛禽将我们的鸽子当作了一顿美餐。从11月到12月的训练,我们只损失了一只鸽子,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 太昊九年的大祭,我仍然没有回太昊城,而是在大楚码头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并且是把祭祀的地点放在了船厂里。 “大楚号和湘楚号。将载着我们沿大江向更加广阔地地方探索,太昊的文明将随着我们的大船传播到大江两岸,我们的造船者无愧于太昊的祖神!”我在仪式上对这些辛苦终年的族人不吝隘美之辞。 接下来是紧张的准备工作,两艘大船建好后,我地探索大计具备了实施的条条件。 是时候向大江地下游进发了。 上海!苏杭!我来了! 太昊十年元月8日,大楚号和湘楚号终于下了水,按我的要求。元月20日前要完成在大楚码头到湘楚之间的五次试航,然后才能开始我们的长途航行。 元月27日。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终于到了登船的时候。 这一次远航意义非凡,我让码头上的族人准备好足够多地鼓号,为我们的探索之行壮行。 27日上午10时许,码头上鼓声雷动,人头楼动,50名船员和家人依依惜别。 我和梅梅站在码头上。彼此心意相通,已经不需要再过多地说明。眷恋之情都在不言中。 “起航!”鼓声中,我站在大楚号船头,下达了升锚的命令。为了节省铜材,两艘新船都采用了石质的锚,有了青铜工具,开凿几个石锚已经不在话下,却大大节省了铜的使用, 石锚缓缓离开水面,大楚号和湘楚号终于离开大楚码头,顺水东去。 在岸上颇为高大的两艘新船,眼下行进到江心,在天地间显得渺小而脆弱,由于是顺水而下,不需要辛苦荆桨,族人们得以放松下来,一路饱览大江两岸的风光。 入夜前,为了安全,也为了能够煮一点热食,我们在大江右岸宿营。在岸边抛下石锚后,我让水手们在岸边钉下木桩,将两艘船再用缆绳固定在木桩上,才放心地在岸上宿营。 如此晓行夜宿,一路上我们多次在岸边搜索,十多天时间转瞬即逝却没有发现人踪。 2月5日,我们到了江面特别宽阔的地方,这段水路我们再*大江左岸行驶,这两天却根本看不到右岸。时间有限,我们已经没办法去探索右岸的情况。 这些天在江边行进,顺水东流,无非见到两岸丛林茂密,连野兽都不容易见到一只,水手在船上都已经闷出鸟来。 我却在那里回顾,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长江的这一段应该进入鄱阳段了吧,怪不得江面如此之宽。 这一段的枯燥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的目标却不在此,而在大江的入海口。 今天的上海,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崇明岛已经有了么? 这些问题只有到了海面上才会有最终的答案。 让我失望的是,直到2月12日,江面越来越宽,我们已经只能*左岸航行,却一直没有见到上海的一丝迹象。 大江右岸早已经不见踪影,有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到了海面上。 要不是船下的水仍是淡水,我真的已经想放弃了继续往东进的念头,但一再的确认,船下仍是淡水。 如此苦苦坚持,到了2月18日,算来我们已经在江面上漂浮了近30天,船下的水才开始变咸。 “我们到了海上了!”我向船员们宣布,引来一阵欢呼。 可是后面这几天我们明明已经在向北行了,我要找的上海却踪影全无,崇明岛到哪里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江南遇敌 我们在哪里?上海?江苏? 眼看我们的航向已经完全向北,在我的地理概念中,再继续往北,一定会回到大元的山洞去! 可是我要找的上海呢?我的苏州呢? 左边的岸上,一望是茫茫的平野,长草直延伸到天边,偶尔有几处孤零零的树丛,没有我想看到的任何地标性的东西。 想一想,这里还要在数千年之后才会有繁华的都市,眼下的景象倒应该是合理的,只是让我难掩心中的失落。 这一带的岸边,应该就是后世的苏州到南通一带了吧。 我们应该往哪里去呢? 族人们在岸上高兴地准备今天的晚餐,我却有些食不知味。 这一路行来,没有找到我心目中的野生招,也没有发现更多的原始部落,我东来的两大目标,一个是扩大种植作物种类,寻找到适合南方发展所需要的作物,另一个就是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原生态”部族,为我的文明发展大计增加人群基础。 到今天为止,这两个任务都无一例外地落空了。 眼下船边的水已经由淡转咸,我们都已经知道,航向右边茫茫的水域一定是大海了,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往哪里走?回到大元不会有新的发现,难道让我远渡东瀛?估计那边的几座小岛还没有浮出水面吧。 “族长,明天我们还往北划吗?”看到我心事重重,有族人凑趣地啃着一根骨头*过来询问。 刚才我还在犹豫不决,这一问倒让我下了决心。 “准备干粮!多烤点肉,明天我们倒过去。掉头向南!”江南就是江南,我们这不还在江北么?不行!我一定得到江南去!我要看一看。那里有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从明天开始,有好些天我们不能*岸航行了。去准备吧。”我对所有族人宣布。 第二天,在没有指南针的情况下,根据太阳的方向,我们判断了一下正南方的所在,开始向南进发。 两天之内,我们还在贴岸划行,和此前没有太大地区别,但第三天起,当岸边的走向折向西南时。我们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一直紧贴地陆地,开始向正南方茫茫的水域划去。 “右边,对!就是右边,放下去!” 每天早上,我指挥族人把一个小桶放到水中,再提起来尝尝是感还是淡,我得保证我们一直没有偏离大江地出海口太远,若是有一点变感的迹象。我就得向西边修正一下航向了。 这一段水路后来让所有参加过的族人谈之色变,若非每天提上来的都是淡水,连我也几乎认为已经划向大海深处了。可是连着七天时间,我们都没有看到陆地,估算一下,至少也划过300里左右的水路了。竟然没有到达大江的南岸! 江南究竟在哪里? “族长!那边!快看!” 第八天上,中午光线好的时候,一名水手在船头上高叫起来。 我用手搭凉棚,在正午的阳光中极力往南眺望,远处的天边,似乎地确有大量的鸟群翔集,下面隐隐有一道黑线。 “陆地!”族人们在船上欢呼起来。 没有经过这么长途的宽阔水路航行。这些族人对方向一无所知,若非我还能保证沉着淡定的外观。族人们的惶恐将远胜现在的表现。 “我们*岸!”我指着正前方的陆地,水手们都使出了这些天所没有过的力量,船速明显加快了近一倍。 南岸比北方多一些丛林。 我们下船以后,在岸边抛了锚,并用木桩将船抢牢。 既然到了江南,我们就不能只是擦肩而过了,这一次,我打算在南岸边多呆一段时间。 “宿营!我们要在这多住几天了!” 这些天在船上多半都吃地是干炒粟米,族人们早已经赶着想打点肉食了,建好营地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族人们去狩猎。 这边也是以平原为主,却多了很多丛林,离岸数百里内,就是密密的丛林,远望去一片黝黑,令人生畏,不过却已经吓不倒眼前的太昊族人了,很快,30人的狩猎队就潜入了丛林。 “嗷!——”一声惨叫很快从林中传出,一只上百斤大小的野猪首先成为我们地猎物。随后我们又猎获了几只小型的獾、免等动物,狩猎知足地返回营地。 “族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守在营地的族人把一根什么东西递到我面前。 一根木棍,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可是上面居然有一个尖利的头部,而且明显是经过人工打磨的。 “你是在哪找到这个东西的?”我一下子激动起来。 “岸边,是从水面上漂着地东西捡到的。” 这让我再次失望。第二百八十一章-江南遇敌 谁知道这是从哪里漂来地东西?! 说不定我们从大楚码头扔到水里的东西,经过几个月也能漂到这里来! 不过仔细再研究一下这段木棍,我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根棍子绝不像在水里泡了几个月的样子,应该说,这还是折断得比较“新鲜”的一根棍子。 粗粗判断一下,从折断扔到水里,到被我们发现,应该不会超过五天。 看来,明天我们的狩猎活动范围得扩大一点了。 第二天,我让30名族人继续籽猎,我则带着一个10人的小分队沿岸向西,往大江上游方向搜索,希望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但往往就是如此,“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当我们真的投入人力去担索时,却连相同的棍子都没能找到一根。 而我们就在这不断的搜索中渡过了七天。 到第八天时,我都已经要宣布移动营地了,却得到了一个让我不知是喜是悲的消息。 “族长!我们遇到敌人了,伤了三个兄弟!”一名带队的狩猎队长哭丧着带人回来,其中有三名伤员。 第二百八十二章 赤裸敌人 “怎么回事?谁袭击了你们?”我看着眼前这帮仓皇逃回的勇士们。 30来人的一支狩猎队,居然被“敌人”打得落荒而逃,这敌人得有多少?若是不太开化的敌人,怎么也得有四五十人以上吧。而且对方的战斗力绝对不差! “这个……”领头的狩猎队长一脸的茫然。 “你们不会连敌人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吧?”我开始为他们感到一丝脸红了。 “族长,我……”一名战士举起长矛,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行,你说吧,看到了什么?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注意到了他脸上有血痕。 “他们——”他犹豫了一下“他们没有披兽皮!” “那是披的树叶?我是说他们长得什么样,拿什么武器?”我对他提供的情况并不十分感兴趣。 “报告族长,他们——他们什么都没有披,是光着的!”这名伤兵很不满意地说出他的发现。 什么?我们的战士们被一群“裸男”袭击了? 难怪他们从林中仓皇逃出,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样子。 “里面黑黑的,我们都没有太看清楚,刚开始是听到好像有很特别的口音在说话,后来又没有听见了。”队长一看最关键的事情我都已经清楚了,开始理清思路,向我报告事情经过。 “等我们上去搜索的时候,突然就有人从大树上跳下来。用矛刺伤了我们地战士——”他指着那几位带伤的勇士“后来我们也没有怎么作战,只是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敌人看到我们人多,就逃跑了,我们地形不熟,怎么也追不上,只是知道他们往南边跑了。” 我看队长指地方向却是西南方向的丛林深处。 “那还想什么?追!”此时距离天黑还早,为什么不去追一下?何况这是近两个月来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异族人影子,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队长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跟我再解释。就率队跟在我后面追了下去。 入林以后,队长找到发生战斗的地点,距离我们的营地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看来我们的营地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若不是发生了这次冲突,说不定今晚就会有人逼近我们地营地,后果实难逆料。 但沿敌人遁走方向追了两个小时以后。看到日头偏西,我都开始想放弃了——谁知道这几个小时里,敌人已经逃了多远呢? 但最终让我们止步的却是一条河。6k. 河面并不宽,却深不可测,至少也在两米以上,这对太昊战士来说,已经算得上“天堑”了,除非我们把大楚号划过来,这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这条河是往正东入海的,应该距离我们宿营的地方不远。 “找找!看他们到哪里去了!”从一路上的脚步印和丛林中长草和灌木伤损的情况看,敌人应该有十多人,而且一定是往这个方向过来的,却就在河边消失不见。队长实在不甘心,带着战士们在河边细细搜寻。 “不用找了!”我对着河边地脚印细细研究。确实没有找到往其他方向去的河印,看来这帮敌人是泅水过的小河。 这却是太昊战士们致命的弱项,其中甚至包括我在内,我也不会游泳。 “回去吧,明天我们把大楚号划过来!”我下了收兵的命令,营地上的炊烟已经升起,我们还得花一个半小时才能赶回去呢。 最后这帮子“残兵累将”灰溜溜地回到了营地。 看来没有水兵是不行啊。是不是到了应该训练一下水上单兵技能的时候了? 不行,这趟回去。我一定得带出一批太昊水兵出来,能划船的战士就得学习怎么样在船翻以后还能生存,不能老是*我发的桐木板子作为救生衣! 这一夜,我们加强了值夜地力量,共有五名战士紧张地盯着丛林的方向——谁知道敌人会不会杀回马枪呢。 还好,这一夜我们都安危无事。 “湘楚号留守!所有人到船上去!大楚号跟我去追击敌人!”天一放明,我和30名战士划着大楚号,向昨天找到的那条小河进发。 果然,沿海岸线向南没多久,就找到了那条小河的入海处,尽管逆水往上游划很费力,我们还是在中午前到了昨天找到的敌人泅水过河处。 “是这里了!”小队长指着河边还清晰可辩的脚印,从这些脚印可以看出,裸男敌人不仅没衣服,也没有穿鞋地习惯。 按我在后世学到的经验,按人的身高约是脚长七倍算,这些小脚印所代表的主人普遍身高也在一米二三左右。 “好吧,大楚号*对岸!我们继续追!” 这一夜没有下雨,敌人留下的各种痕迹都保留得很完整,让我们得以轻易地找到敌人前进的方向,也看得出来,敌人没怎么防备会有我们这样紧追不舍的对手,否则像太昊地有经验的猎手一样,我们在丛林中与猛兽周旋时,也能轻易将大部分痕迹掩盖。 由于已经过去了一夜,我对追上敌人地希望并不太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敌人在逃遁以后,应该会往本部族方向前进,只要我们方向没有大错,就一定会找到敌人所在的部落。 这一点比为几名受伤的族人报仇更让我向往。 “族长!嘘!——”冲在最前面的小队长向我一摆手,发出轻声的口哨,让全体族人止步。 我和小队长一起潜过长草,从几棵大树间向前观察。 敌人并没有急于逃跑,相反,他们还在不停地狩猎,眼下14名“裸男”正紧张地与一只大野猪对峙。 如同我们的战士所说,这些小个子们的确什么也没有穿,而且从他们所持的长矛看,我们在营地边的岸上找到的那截棍子,一定是他们常用的武器残体。 更让我感到“耳目一新”的是,每一名战士脸上都画着白色的图案,像是用什么垩泥抹上去的。而这些小个子的肤色明显黝黑,如同后世的南亚人种,从印尼人到印度人那种程度的深色皮肤。 这就是我们的敌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被迫现身 暴怒的野猪显然已经和这群“裸男”周旋了许久,而这些有小又黑的战士并不瘦弱,体形中还有颇为壮硕的,在对峙中毫不示弱,野猪已经在“呼哧”喘着粗气,口边有白沫流出,尽管还能怒视前方的猎手,却显得已经无力再发起强有力的攻击,只是在那里不断调整自己的角度,对着不同的猎杀者。 而眼下,双方都还没有发现我们。 野猪身上已经有多处较浅的伤口,不断有血渗出,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只是更加激起它的怒火。 裸男们围成的大圈只是针对中央的野猪,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潜到大树后的我和小队长。 看到野猪没有进攻的表示,猎手们知道,不能让野猪恢复元气,还得继续消耗它的体力。 背对我们的两名战士向前*了*,长矛指着野猪,口中不停尖啸,发出挑衅信号,其他的战士都相应地低伏下来,让野猪的注意力转向正在挑逗它的两名战士。 看来这一招已经反复用过多次,野猪初时根本不理,仍是转着***小心地向周围观察。 后来挑逗者已经知道这个方法的有效期已经过去,开始进一步地激怒野猪——所有的方法与我们原来在大元的一模一样。只是由于距离比较近,不用在掷出的石块上捆上藤条而已。 两块石头被野猪灵活地躲开,却知道这样的攻击会陆续进行,暴怒之下向这两名裸男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看到体形粗壮的野猪巨大的獠牙划开长草,形成一道波纹向两名裸男延伸过来,我都开始为这两名体重最多不超过70斤的猎手担心起来。 可是他们地战斗技巧让我由衷赞赏:两名战士向野猪冲击的方向两侧分开,在野猪从中间穿过时。两柄长矛同时插向野猪。 “可惜!”我在树后暗叹,要是这两名勇敢的裸男不是用的木质矛头,而是骨质或铜质矛头,这头野猪就算没丧命,也必受重伤,活不过半个小时! 但这一次的攻击只是为猪野带来两道新伤,不仅不致命,连行动都不见迟滞。返向冲了回去。 这一次,在同一方向的几名裸男同时出击,将野猪逼回到了***中间。 就在我以为这样的战斗还要持续很久时,却见有一位较高些的战士站直身子(约有1米4高),开始高声啸叫,所有战士都从草丛中站直。同时向这头已经耗尽了最后地体力的野猪逼过去。 野猪在中间已经感受到了临死时的绝望,开始不停转动并大声嘶吼,却再难以迈动步子,转了几圈后竟一跤摔到了地上。但很快又站起来嚎叫,声音凄厉,数里外都听得到。 “啊!——” 猎手们的总攻以一声大叫为信号正式开始,十四根长矛从十多米外快速向野猪集中。这时才积累起一点点力量的野猪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最后的突围努力。却明显已经太晚了,至少有6根长矛同时插入了野猪地身体。 这下子连嗷叫声都没有持续多久,野猪很快没了动静。 裸男们没有丝毫意外或喜悦的表现,只是很快将野猪抬起,继续向南行进。 小队长悄悄向我比划了一下手势,询问是不是要向他们发起攻击,我却无声地示意继续跟下去。 我留在树后继续潜伏。小队长返回去召唤其他战士跟上来。 距离约400米,我们小心地在草丛中潜行。偶尔的树丛并不能阻隔我们的行动,这样子我们一直跟进了几公里,直到裸男们打算开始他们地晚餐。 这下子我们有点为难了。 战士们还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面对敌人潜伏过,此时我们距离裸男们最多不过200米,他们的烤肉香都能传过来,我们还没有用过晚饭呢! 就在我们饥饿难耐时,一名裸男却离开火堆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方向正对著我。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我握坚了手中的长矛。 结果他却只走出了数十米,就在草丛中开始小便。 我和一旁地小队长都松了一口气。 可这小子也真能搞事! 刚看到他小便过,竟然还是笔直地向我们走过来。 这是为什么?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时,他走到了我们和大队裸男之间中点上,却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以火堆为中心绕起了***。 “原来是个警卫!”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该来地还是躲不掉,我想跟在这些战士后面找到他们村子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一头花狸突然从这名卫兵面前的草丛中惊起,侧向跑开,这块10多斤的活肉显然引起了这名裸男的极大兴趣,高兴地追了上去,这时我才开了眼界:这小子跑得居然不慢,估计也就和我差不太多的水平,考虑到他的腿短得多,可以想像他抬腿地速度有多快。 可恨的是,这头狸子转了一个弯,还是向我们潜伏地地方跑了过来。 “出来吧!”眼看藏不住,我率先站了起来,手中长矛伸出,将跑过来的狸子横扫得飞了出去,直撞向追过来的裸男。 这小子显然大出意料,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那狸子撞到胸前,随之一起倒地。 但他的身手还是蛮不错,迅即站起,在不到十米的距离上端起长矛对准我,而置那头狸子于不顾。 那头花狸侥幸逃得性命,看到双方都不理它,利落地打了一个滚,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我们一边已经有近20位战士立起身来,其他战士*得比较远,没有现身。 这名裸男完全骇呆了,立在那里发愣,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敌人,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进攻,也没有后退。 “嘘!——” 最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向火堆那边的同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示警。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东邪西毒 这位勇敢的猎狸裸男很快发现,他召唤族人的第一反应可能是错误的。 火堆边的裸男们看到这边的情形,刚开始还抓起长矛冲过来,等到看清人数对比,立即掉头就逃,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他们多半已经认出来,眼前的对手就是上次在海滨林中遇到的那一批。 和我们对峙了一阵的这名孤独的勇士开始反应过来,对着我们凶像毕露,挥舞长矛叽叽歪歪大声吼叫了一通之后,看到我们全无感觉,明智地选择了转身逃窜,速度绝不逊于刚才他的族人所展示的水平。 “追不追?”小队长征求我的意见。 “为什么不?只是不用逼得太紧!”我第一个跟了上去。 这次,裸男们不再像刚才那么从容了,估计此前他们一直不知道我们在背后追踪,所以还有心情狩猎和享受烧烤,现在却连烤得半熟的食物也扔下不管。 看到火上正烤得“滋滋”冒油的野猪肉,我叹口气。 好东西啊,扔了可惜了!我让战士们把这东西带上。 我们只是尽量不把这些裸男们追丢,并没有想紧辍在他们身后,所以当他们已经逃出数百米后,我们仍是不急不忙地远远吊着。 可是这游戏很快就终止了。 裸男们面对一条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河时,没有一秒的犹豫,就“扑嗵!”跳了下去。这里的水路对他们来说,也许就像后院里的小路那般熟悉。 有胆大的裸男藏在草丛中,偷偷观察我们追到河边以后的情况。 实际上,在数百米外,这十多个人下水的情形我们都历历在目。却实在无能为力。 这时我们地战士开始明白过来,为什么上一条河边,裸男们的脚印会无故消失了。 我们在河边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办法来,有战士用长矛去试探水深,才不过走到十多米远,连自己都站不稳了,还是没有找到底部最深处,我看着超过200米的河宽。只是望而兴叹。 对岸的裸男们发现了这个现象,知道我们没法子像他们那样泅渡过去。竟然大胆地从河岸的苇从中跑出来。对着我们大喊大叫,跳跃一番后才离去。 “点火!”我也怒气上冲,让战士们升起三堆大火,召唤后面控船的族人。 三道巨大的烟柱腾空而起。估计数十里之内应该可以看得见吧。 两天以后,所有的族人都赶了过来,两艘大船全到了。这一次,我没打算继续原来的跟踪办法。 上船以后,我们先出海,再折向南,又前进了两天,确认没有另一条大河入海,才弃船登岸。不过这时我们发现海岸线已经向西南了。并不是正南,而船下地水居然是淡水! 这又是哪一条大河入海造成的? 没有时间去进一步确认。我们还得去寻找可能存在地那个未知部族。 这一夜,把船泊在岸边,我们登岸扎营。 没有时间建立坚固地工事,我安排了三名战士值夜。 “蛇!蛇啊!” 半夜时,值夜的战士大叫起来,把所有人都从梦中吵醒。 不过就是蛇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觉有些心烦,忍住没有发作。 可是等我们看到眼前的情况,开始明白,勇敢地太昊战士为什么会大惊小怪了。 丛林距离我们营地不远,这片沙滩宽度达200米以上,此时,在火光映照下,沙滩上竟然能看到数条绿线在向我们蜿蜒逼近,已经不到50米远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蛇同时出现? 难道西毒老怪到这里来了?那黄老邪在哪里? 这时我闻到了一阵烤肉香。 值夜的战士们在火上烤了一点宵夜,也许这东西是召来蛇地原因。 “举火把!”我大声命令已经愣了的战士们。 很快,近百个火把挡在了蛇进逼的路上,惊惶不安的战士们不停晃动双手的火把,而缓慢*近的蛇也被这一片火光所迷惑,都已经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进逼。 “啊!” 一名太昊战士失控地大叫起来,最后把手里的一个火把向距离他最近一条蛇扔了过去。虽然是在慌乱之中地举动,却居然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蛇群退去得比我想像的要快,尤其在第一个火把生效以后。 南方地蛇群就这样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天明以后,我们开始向正西方向搜索。 这带的地形不再平坦,开始出现密集的小丘,丛林茂密,已经不再是前两天那种阔野连天的景象,我们开始体会到跋涉的艰难,鉴于蛇群的出现,我让战士们在穿越丛林时都在小腿上绑上一块兽皮,并一再嘱咐大家,注意观察树上的动静。 这让已经战战兢兢的战士更加小心翼翼,搜索的速度更慢了许多。 而新的发现却让我们在这紧张中得到宽慰。 这片丛林丘陵中,有大量的竹丛存在,有的地方还连成了数百亩的大区域,与我们在太昊、少昊诸城种植的那点可怜的竹子完全不可比。 更主要的是,我们在竹子林中发现了一些人造工具的遗迹。 少量的矛头,甚至还有利用竹子装置的陷阱。 这些都说明了,我们已经距离裸男们的村子不会太远。 但这一天却仍没有取得最后的结果,我们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那个明明已经就在附近的村子怎么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回到营地,我们都已经累得不行了,今天可是全力以赴在搜索,虽然比原来每一次类似的行动都要慢得多,却也要紧张得多,这让人有点心力俱疲。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天。 可能是因为头一天我们太累,第二天等我睡醒时,多数参加了搜索的战士都还在梦中。 这一天天气大好,约8点过,已经艳阳如火,晴空万里,不像头一天那般阴晦,连我的心情都随之好转起来。 应在我极目四顾时,西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缕烟柱,虽然若隐若现,却可以肯定是人为造成的。 我不能判断准确的距离,但应该不会超过20里。 “起来!快起来!我们有目标了!”我冲着战士们的营帐大叫起来。 第二百八十五村 绝大收获 昨天我们探的是正西方,而目标的方向却略偏南,根据海岸(其实可能是河岸,因为水是淡水)的走向,应该就靠近海边的地方。 所以今天的是从岸边开始的。 前进了不到十里,有一处小小的山脊延伸到了海里,迫得我们翻过这个绝不超过50米高度的小山丘,才能继续前进。山顶上往前看时,那道烟柱已经无影无踪了,但大致的方向却不会错,这座小山上看过去,可以肯定不是海边了,却是离岸不远处。 烟柱下方所的位置上,有一座略高些的山,虽然不超过百米上下,却这一片山中显得有些突兀,应该就是烟柱的源头。 “就是那里了!”我站山头上,指着那座山,对战士们说。 那里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十里,多七八里的样子,中间连座丘陵都没有,这些丘陵间是一片难得一见的一马平川,只是丛林密布,幽篁丛生。 这也不能阻止我们的步伐,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丛林中加快了速度,下午三时许,终于逼近了山脚。 “族长,这是个村子!”小队长率先向我报告,不过这一点我们都已经看出来了。 山头上被一圈竹桩围起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虽然远处我们看不清倒底有多少人,但却能看到有人走动和进出,关键的是,这些人的肤色、身高和面部装饰与前两天我们看到的裸男极为相似。 我们的战士眼里,这样的部族是极为落后的,他们甚至没有像样的房屋,只有少量的竹棚和洞穴,近山顶处有一个较大的山洞,洞口外似乎是一个人工地地坑,这一点我们山下不甚了然,只是见到还有残烟从坑中升起。周围站了一些人,好像举行什么仪式。 近500米外,我们能看到的也就这些了。 “上去!”我招呼身边的几名战士。其他人跟我们后面,悄悄地向山坡上潜去。 可是我们没能靠近竹篱笆墙。 到面前我们才发现,竹篱笆外地数十米内,所有的树木都被砍空,露出了平地,从防御野兽进攻的角度,这也是一个有效的措施。大楚村的建设者们就采用过这个方法,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庸人们的经验和他们提供地建议。 而这就给我们进一步靠近带来了困难。 还要不要继续靠近? 我带着这个小队犯了难。 一个处理不好,我想搞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想法就会落空,说不定会导致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 可是这时已经由不得我选择。 我们所的位置太靠前了一点,把守村门的裸男眼尖,几番扫瞄之下,我们这群人还是暴露了形迹。我正那里犹豫不决。却发现村门处的战士已经如临大敌,举矛对着我们这边的林子。并向山上大声号叫,召唤他们的族人。 罢了,是祸躲不过,我只好厚着脸皮带着我们所有地战士从林中现身,却距离村门近40米外止步,站成一排,长矛顿地,示意我们无意进攻。 裸男们一定被我们的“军威”所慑。这一点我还是颇为自信,毕竟我们的队列训练太昊城内做了很久。 两名守门的裸男开始战栗,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有近30个人。这个时代,30名精壮的战士至少代表了一个村子的完整力量。 如果沟通不到位,这就会导致村与村之间的决战。 显然,这两名反应过度的裸男是以“高威胁”来看待我们的到来,不知道他向族人示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我能看到山上地妇孺老弱已经开始躲藏,而精壮战士则全面集结。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村子! 我能观察到的人口前后加起来已经超过70人。若再考虑到我只能看到山头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这个村子应该不会少于200人! 绝对的大收获!要知道我们原来找到的第一个南庸村子才100来人啊!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让我的喜悦转瞬消失。 向村口集中地裸男迅速达到了近50人,后面还有不断往山下跑来的,双方地力量对比很快向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变化。 这一点我还不是担心的,关键是头两天与我们为敌的那些裸男可能也有人里面,这时站村口的裸男有人向我们指指点点,向其他裸男们高声喧嚷了些什么,这群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欧且!欧且!欧且!” 他们不断向天上举起手中的长矛,同时齐声大叫。 欧且?什么意思?我和太昊战士们都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叫上了,难道我们不会叫么? “太昊!太昊!太昊!” 我首先大叫起来,不过为了缓和局势,没有举起手中的长矛,而是以矛柄顿地,有节奏地敲击地面,以应和我的叫声。 其他太昊战士随即加入。 相比之下,我们的战士们动作和声音都加齐整,管人数少了一半,却气势上并不输于对方。 这让裸男们陷入迷茫,也渐渐停止了他们的动作,开始观察我们的举动。 等我们也停下来,他们那边的战士已经增加到了70余名。 这时,我还是没有看出来,他们当中究竟谁是领头的。 “我是太昊的族长元齐!你们的村长是谁?!” 看到对方乱糟糟的样子,我忍住站出队列,以太昊语言向对方提问,听不听得懂不要紧,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的首领是谁,并且表明我们要沟通的态度。 谁知道这让对方加混乱。 村口的裸男们开始推搡,谁都不肯出来跟我答话。 “倒底谁是村长?!”我再追问了一句。 这句话却逼出一个裸男来。 一名看上去颇为精壮的裸男被推到村口来,看得出他这群裸男中已经算得上比较强悍的了,管体重也许还不到我的一半重。 可这名被推选出来的裸男竟然没能表现出与他的肌肉相称的勇气,他提着长矛冲我呲牙咧嘴,咆哮了几声,当我上前去准备与他比划一下手势,作进一步的交流时,他竟然大叫一声,拖矛向村子里没命地跑进去,随后打死也不肯出来。 他们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擒俘而归 这下子形式大变,刚才还鼓噪不休的裸男们纷纷举起长矛,在竹篱笆后对着我们,村口更是长矛林立,如一道刺墙。 “后退!” 为了避免进一步激化对面的村民,我可以放弃这次沟通的机会,若是沟通不成,反而酿成血光之灾,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欧且!欧且!欧且!” 裸男们见到我们开始后退,重新开始大声鼓噪,手中长矛(其实只是短矛)也高高举起,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欧且”是个什么东西,却可以看出他们脸上的兴奋。 但刚才那位没命般逃回去的“勇士”却似乎并不满足,这时又重新跳出村来。 “欧且!欧且!欧且!” 他在那里又跳又叫,长矛直接对着我,似乎在为刚才的丢脸行为找回一点场子。 让我感觉不好的是,在他背后,更多的裸男蠢蠢欲动,也开始迈出篱笆来。 说实在的,要是真来一场战斗,那些横七竖八的竹桩还真让我有点忌讳,那东西看上去就有点危险。不过他们要是出村来跟我们战斗,面对普遍比我们太昊族人小两号的对手,我带的小队还真不太把这些小个子看在眼里。 尽管他们的数量是我们的两倍。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不妨玩一下,反正无伤大雅。 这时我的小队整体上都已经到了丛林边沿,再退一步就要进入林中了,而裸男们也有近40人出了村子,并在那名壮男带领下一点点小心地向我们逼过来。 我示意所以战士止步。并重新站成一排,只是不得将长矛举起。 然后我独自上前两步,面对那群裸男站定。 这些小个子们愣了一下,“欧且”声也为之一滞,然后继续高声鼓噪,并将长矛对准独自出场的我。 我观察了一下。这些家伙持矛方式仍是对刺的状态,并没有抛掷地打算,便再上前两步。 这下子距离领头的壮男只有不到20米了,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帮家伙不再嚣张,“欧且”的叫声再次停顿。 “呜哇!”我尽量做出凶恶的样子。向他们狂吼一声。 效果有点像怪物史莱克恐吓下的猎人。这些小子立码开始溃退,毕竟面对一个看上去比他们大一倍的对手,结果一定不很美妙。 这时,我后面数米外地小队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他们也知道这不是我一贯的方式,这时已经有搞笑的因素在里面了。 不过我却开始觉得不太好笑了。 因为有几名裸男在我这种虚张声势的恐吓中站住了脚,从他们交换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不过如此”和跃跃欲试。 不过慑于我背后地力量。他们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领头者回过去向裸男们高叫了一些什么。那些家伙也高声回应,并站在村口不再后退。 这下子,五名小个子开始缓缓地向我*近,一边移动脚步,一边偷瞄着我背后地小队。 我笑笑,悄悄向后摆手,整个小队再向后退了两步。进一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对面的小个子受到鼓舞,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相距不到7、8米时。我开始动作,倒转矛柄扑向这几个小家伙。 这下子暴起发难,显然大出裸男们的意外…… 有两个胆小的立即转身就逃,有两名则在原地迟疑,只有一名裸男居然敢于迎着我冲上来。 可惜他的矛太短了些,我的矛比他地长一米多,再加上臂长,这家伙转瞬吃亏。 相距两米多,我的矛柄横扫而出,将他连人带矛“啪”地命中,这一“棍”将他扔到了三四米远地地上,一时间竟然不能动弹。 后面紧接着的两位逃跑不及,战战兢兢地举矛迎上。 我也懒得再跑,端矛直挑。 “啪!啪!” 一个小家伙手中矛被挑飞,另一个则被挑得连人带矛摔倒在地。 那个失去了长矛的裸男空手一愣,随即转身飞逃,倒在地上的那位才开始有了反应,居然扔了长矛,就想爬起来开溜,被我用矛柄往他腰上一压,“啪”的一声又扑倒在地上。 后面的小队战士已经把那位被我挑飞的裸男揪了起来,看到我这边矛柄下又倒了一位,小队长巴巴地赶过来,将俘虏从地上提起。 “族长,怎么办?” “带回营地!” 我们押着这两个小子开始正式退兵,村口地裸男们再也不敢作声,愣在那里看着,直到我们将要没入林中,才开始慌乱地冲了出来。 “哇!”我转身示威地大叫,这帮裸男再次愣住,不敢再继续紧追。 “族长,他们在后面跟着呢!”越过一座小山以后,小队长向我汇报。 “我知道,就是要让他们跟过来!别作声,就当没看见。”我肩上扛了一个俘虏,小声地回答。肩上这小子大概在我扫那一矛中受了一点伤,居然不大走得动,为了不影响速度,只好让我扛在肩上了。 入夜时,我们才回到营地。 眼前却是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我问留守的战士。 营地已经不在岸边,而是已经搬到了丛林边上,而且看得出来,多数营帐都是在慌乱地情况下搭起来的。 “报告族长,下午突然涨了水,您看,水都涨到这里了!”留守的战士指着火堆不远处。 好家伙,昨晚我们宿营时没有注意,这水居然能涨这么高!至少比上午高出数米,这是什么潮? 这时潮已经退去很久了,还好,我们的船安然无恙。 “把这两个家伙看好了,可不能让他们逃跑,等下睡觉的时候用麻绳捆上!”我把俘虏从肩上扔下来,另一名裸男一直跟在我们队伍中押着走,这时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觉得累,看来他的体力并不弱于我们,反而是从我肩上下来这位看上去是难受,一直在揉他的肚子。 这就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是故意整你的,我看着他的难受样,在心里辩解。 一路上我们已经控制了速度,他们的族人应该已经追到我们附近的林中了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美食回报 这一夜,月朗星稀,夜空下,从林中,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和远近高低的兽吼声,营地处,月光将我们所的沙滩照得纤毫毕现。 现已经有两位让我们费辛苦才“请”到的客人加入到我们的晚餐盛宴中,或许还有几位正不远处的从林中紧张的观望,不肯出来入席。不过这里也很难说得清谁是“主”谁是“客”了,也许我们现驻营的地方就是别人的“前厅”呢。 “升火!做饭!” 这一天短途奔袭,加上扛着数十斤重的俘虏跑了近20里路,不知道其他战士如何,我的肚皮却已经贴上了脊梁骨。按太昊的行军方式,这种短途行军标准的午餐方式只是一边走一边用手抓进口中的干炒粟米,只有远的路途才用得着途中安锅做饭。这种午餐,再加上途中的一点清泉水,已经足以让大多数太昊战士保持体力,却不能完全满足我的身体需要。 所以我途中已经一直期盼晚上这丰盛的一餐。 数口大锅很快烧热,沸水翻滚不休,两口陶锅用于蒸饭,其他的则用于煮食狩猎到的肉类,当然,也少不了几根串烧开胃,让我垂涎三尺的却是族人为了照顾我的口胃而专门准备的一锅鱼汤!当然,这些天来,我带的小队里已经有很多人吸取了鱼刺卡喉的教训,开始和我一样喜欢上了这道美味。 我们一边嚼着炒粟米,一边等着美味上桌。 这时我能看到两名“客人”的强烈反应了:眼睛睁大,头颈伸直,涎水长流。刚到营地时的忐忑不安,四处寻找跑路方向的阶段已经过去。这个时候是晚餐时间,俘虏也一样要吃晚餐的。 餐桌是沙滩上地几块大石头,但我没有让两名俘虏也上桌子的打算,而是让族人准备了两个特大号的碗,将肉和饭都放里面,给他们端到面前去。 这两个家伙的吃法让我大开眼界。 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的正确用餐方式,却绝不向我们学习。而那里创:首先是对碗中透出的温度颇为惶恐,不待我们指点,自行其是地将碗放到沙滩上,再跪伏下去,以头就碗,小心地嗅闻出香气,脸现喜色;接下来对着手里地筷子发了愁。怎么弄也弄不到东西入口,看到我们已经吃得津津有味,干脆将筷子扔掉,小心地用一双脏手实施手抓,继而双手齐上,连我都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能受得了肉汤的温度。 可是我们放碗之前,他们面前的碗已经干净得像洗过一样,只是我相信他们的手肯定已经油汤中洗得比较干净了。 看着这两小子“饱暖不管天”的知足样。战士们都餐桌上议论偷笑。 我却关心林中的反应,做饭时散发出的香味应该已经飘到那边去了吧,加上两位裸男地表演,他们居然沉得住气,也不出来打个招呼,我还真佩服他们。 餐后,营地里收拾完毕,白天因为涨潮而导致的混乱也已经得到补救。我都开始有点犯困了。毕竟这样的夜晚没有其他的消遣,我又不可能来点“举杯邀明月”之类的文学创作,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想像一下,后世的李白大诗人创作时,一定至少穿着内衣跟裤子的吧,哪像我们只着了一身兽皮! 文学是吃饱饭之后的产物,现虽然我还有那个能力搞点创作,却连后世地穿越者那样有人欣赏都做不到。这个时代的文学青年实太少,连像样的读者都没有。 为我满肚子的文学悲哀时。危胁到生存的问题却出现了。 像头一晚一样,我们都还没有入睡,营地还收拾中,几条绿色的蛇又出现营地周围。 “蛇!又有蛇来了!”有一名战士甚至吹响了木哨。 数十个火把再次燃起,数十人再次如临大敌。 两名还没来得及被捆上的俘虏这时表现出让我们汗颜的能力:他们两个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面露喜色,穿过我们地火把墙,直接扑向那几条蛇。我们地一片惊呼声中,几各蛇都到了他们手中,只有一条逃掉。 看到他们俩要么一把捏住蛇的七寸不放,要么揪住蛇尾一抖,手中的蛇立即不再乱动,我们都看得傻了眼。 这两小子没理会我们的赞佩,直接开始打理这几条蛇,岸边上找到的几块锋利的石头将蛇皮划开,蛇胆先入了他们口中,整条蛇还**中就被放到火边,开始接受活烤大刑。 过一会,两个家伙居然反客为主,将一条烤好的蛇送到我面前。 这东西该不该接受? 大约他们享受了我们的美味,居然不好意思独自享受美食,而坚持要与我共享。 罢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看样子他们也没打算要害我,只不过是用美味食换美食而已。 咬一了口蛇肉,地确也鲜美多汁,只是没有盐味,有些味淡。 “拿点盐来!” 洒上盐以后,蛇肉加美味,享受到同样待遇的两俘虏也对添加了太昊盐地蛇肉啧啧赞叹,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却满脸堆欢,想来不会是说什么坏话吧。 “蛇!又来了!”外围的族人开始大叫。 看到两名俘虏和我一起享受蛇肉的族人们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却谁都不肯参与,只是周围一圈旁观,听到又有蛇到来,都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等着那两名俘虏大展身手。 谁知这两小子的反应吓了我们一跳。 “闽!闽!” 他们居然也大叫起来,扔掉手里的蛇肉,反方向往海边跑去。 “点火!点火!”我从俘虏的紧张反应中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一次,火光下,我才仔细地看出,这两条蛇竟然是灰黑色的,与此前出现的那些蛇大不相同,而且头部呈三角形,按后世的常识,这应该是有毒蛇。 难道这就叫“闽”? 打死一条,逃掉一条,我却再也不敢让俘虏烤这条蛇吃了。 后世的“闽”就是由这个东西来的吗? “闽!闽!”俘虏远远指着蛇尸,仍不敢靠近。 “这个叫,闽,?”我指着蛇尸“那‘欧且’是什么东西?” 俘虏对望茫然,不知道我说什么。 看来是得恶补一下裸人国语言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湖畔野稻 月光如昼,我没有再安排对这两名俘虏严加捆绑,只是让他们在一个帐篷里睡下,并让值夜的战士注意看守,尽量不要给他们逃掉了。 还好,这一夜都没有什么异动。 不过天明的时候,早早的就来了客人。 我正在营地里准备今天出行所需要携带的干粮,突然从林中走出来几位裸男,向我们的营地而来。战士们紧张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武器,作防御准备。 这让缓缓*近的裸男们停了下来,不敢再继续前进。 “把矛放下,他们不是敌人。”我大声喝道。 这些“客人”并没有带武器,反而是带了一些猎获物,甚至在其中年长的一位手里,居然还拿了几条死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裸男是来谈判的。 结果没有超出我的预料,只是谈判的过程让我有些难受。 为首的那一位裸男看上去年长一些,却也大不了三十余岁,我猜他大概没有我的年纪大,不过看上去满脸沧桑,放在后世的话,说60岁绝对没有人怀疑。 到了我们的营地边上,由这位“长老”(我就当他是长老好了)带头,所有的裸男将带来的礼物放到地上,小心地摆成一排,并退后几步,惴惴地看我们的反应。 “把礼物都收起来吧!” 我让小队长带人去把礼物都收到营地里。并把两名俘虏带过来。其实这时他们也已经在帐篷口探头探脑了,只是没得到我们允许,没敢跑出来,这时看到我们地战士把礼物收下,早已经喜上眉梢,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地战士给他们带路! 不过我却亲自把这两位俘虏送到了营外,顺便向长老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尽管在语言上没有什么沟通,我相信这个动作他们应该还是能够明白的。 果然,长老和昨天就到了我们营地的两名俘虏交换了一下意见后,欣然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和其他几名裸男一起进到我们的营地,并与我一起共进早餐。 昨天那两名俘虏现在当起了导游,逐一向今天才进入我们营地的裸男们介绍营中的稀罕物。长老却颇懂些礼节,没有随他们在营中乱窜,而是在我边上陪座,不好意思地看着族人们在营中好奇地参观。 “长老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欧且’?”我看长老也没什么正确反应“就是‘欧且’!?能不能告诉我?‘欧且’!?” 我反复了好几遍,他开始有点明白过来。 “欧且!欧且!” 他伸手指着他们村子的方向,应该是说,他们村子就是“欧且”。 看来我们昨天地反应是对的,他们叫“欧且”,而我们叫“太昊”。 “‘闽’是那个东西?”我指着地上的蛇尸。 “闽!” 长老一下子跳起来,躲到我背后,等看清那不过是一条死“闽”,才从我背后出来,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闽。”他指着那个东西。 接下来我们开始沟通其他的名词。如同我刚到大元石洞时做过的那样。一个一个地翻译这些名词,不过却已经不用兽皮作笔记了,这时已经有了比较漂亮的纸张可以做笔记,只是用毛笔还比较麻烦,而且从这位长老所提供的名词看,也远比大元长老提供的多得多。 不过除了名词,我并没有得到更多有效地交流途径。这位长老用了很多动作才让我基本明白他说的名词是什么东西,他累得够呛。我也累得不行。 早餐过后到中午时,他们表明了想要离开的意思。并不停地指着天上的日头,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一路的距离是很清楚的,这时赶回去差不多天快黑了。 为了表达我们的友好,我让战士们拿出一些粟米送给裸男们。 没想到这让他们的长老突然有点激动,指着我手里的粟米,口中吐出一长串音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看到我和战士们一脸的茫然样,长老有些沮丧。不过接下来他却坚决要求我们跟他一起到他们地“欧且”去。 “族长,我去吧。”小队长看出我地犹豫,主动站出来申请。 不过长老却不答应,执意要我随行。 “好吧,我跟你去。”我让小队长带了几名战士随行,要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几个人要逃走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但出发不到两小时,我就完全放下心来,因为这条路通向的绝不是他们“欧且”的方向,而是有些偏差,果然,最后我们到了一个湖边。 这个湖大约有数十亩大小,水草丛生,众鸟翔集,风景秀美。 长老带我们直接走到湖的一侧,指着湖边的水草,不发一语。 “稻子!这是稻子!“ 我在湖边大声吼起来,惊得湖边的鸟群四散飞起,“欧且”村地裸男们惊骇莫名,太昊战士们却都知道我在喜极发狂。 这些稻子还很矮小,最多不到我的膝盖高,而且稻穗也很小,不过却已经抽穗完毕,只是谷粒还没有饱满变黄,应该到成熟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这才进入五月初啊,这也比后世我所知道地稻子抽穗期早了许多。 我看着这些青色的稻穗,手都有些发抖。 这就是江南,这就是未来的鱼米乡的主食! “我们把营地建到这里来!我要守着这些稻子成熟!”我对太昊战士们宣布。 这时已经不用太多说明,“欧且”村人已经看出我的喜悦,也傻傻地跟着我的战士们笑起来。 “你们为我做了最好的一件事!我保证,太昊会回报你们的!”我对“欧且”长老保证。 尽管我可以肯定,他一点也不明白我的意思。 南渡长江,东游出海,一路走来,除了寻找更多的文明和部落,我要完成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寻找后世的主要粮食和经济作物,其中江南的野生稻更是我志在必得的东西,就算在这里没有找到,我也会继续往其他地方寻找,却不料得益于“欧且”的长老。 所以对于这个小小的村子来说,给他们什么样的回报都不为过! 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醉人的米酒啊! 可就都在这些野生稻里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成有限 “可是。”小队长有点着急“船怎么办?” “这样啊!”我也愣了一下,从狂喜中冷静下来。 我们带了两条船,现却有些不好处理了。 不行,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我守着这一季野稻的收成! 靠我们眼下这点人手,不要说船不好处理,就是这些野稻收割以后,我们都没有能力进一步发展种植,何况连生存的条件都太过简陋。 “你带一半的族人回去,把一艘船划回大楚码头,再带多的族人过来,我要至少200人到这里来,不一定都得坐船,少数人坐船就好了,其他的人走岸上,实从岸上走不过的才从水里过渡,反正快吧!” 我是横下一条心了,就一条船的人足够了,关键是不能失去眼前这些野稻! 湘楚号跟小队长开始返回,我带着其他战士将大楚号拖到岸上,这还得力于欧且村的裸男们帮助,否则我们的人手还真的不够。 湖畔边的野稻散布方圆五六亩的湿地内,却疏密不均。将船放好后,我们这片湿地不远处的坡地上建立了临时营地,人手有限,我们可能的找了一个陡坎,上面挖了一个人工土洞,再加上一些树枝做檐,就这么安下了身,不过却又回到了“睡不安寝”的时代,每晚得有人值夜,直到后来我们建好了一个粗陋地篱笆墙。才得以让所有族人睡得安稳。 转眼之间进入6月,我们用简单围栏圈起来的不到1亩大小的稻田里,辛苦守望了一个月的稻穗开始泛黄飘香,我和族人们看得紧了,湖边的狸、獭,天上的鸟,都是我们防范的对象。 这期间裸男们他们的长老带领下,也有过数次来访,还给我们送过几次猎物。毕竟这里距离他们的村子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走路半天可到。 “族长。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比我们地粟米好吃么?”有的战士守稻田20余天以后,开始有些情绪了,但从这些野稻的外观和香味看,他们也知道这将是太昊的另一种的主食作物。 “呵呵!现你们不要急,就算这些稻子收下来,也多半是留做种子的,你们要想吃大米饭哪。多半还得等到明年,好不好吃么?等东西收成了你们就知道!” 当然了,今年也应该还是有大米饭可以吃的,毕竟这批稻子里还有经过筛选不能做为种子地。那就可以让我和族人尝个鲜了。 收割之前,我们的粮食还足够撑到秋天,从船上取下来的粟米还有近3000斤,省着点吃,再加上平时湖边狩猎的收获,入冬时也应该不会挨饿。 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把这些野稻当做食物看。 6月17日,从哪个角度看。稻子都到了收割地时候。 我和战士们把所有“侥幸”留存下来的稻穗都小心地收割回来,毕竟这湖边是鸟类的天堂,我们每天派遣一半的人手湖边驱赶,仍不能把所有的鸟都驱,眼看着一小半的稻穗进了鸟肚,也只得兴叹。 我们圈的不过一亩地收成实可怜,即使是加上从附近零星收取的稻稳,总共也不过30多斤,这要太昊,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欧且的地界内。这已经是让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的丰收了。 接下来是加小心的晾晒阶段,我不能再容忍鸟类继续掠夺我们的收成,每天都有十来位壮男小心地守护着晒几根木棍上的稻穗,直到十来天后,我认为所有的稻穗都完成脱水,应该可以长期保存了,才让所有族人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可以装坛了。 但我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稻稳都装入坛内。每一个稻穗都被仔细地手工脱粒。每一粒谷子再经过太昊标准的筛选,符合种子条件的粒大且饱满的谷子才能够装入坛中。成为我们明年地稻种。 这样一筛选,所得的稻种为可怜,只得到不足7斤,按我们的经验,这仅够明年多五亩地的种子,还不能太密植。 不过战士辛苦两个月之后,终于可以第一次尝到大米饭的味道了。 20多斤谷子经过脱粒,还不足20斤,只够我们24个壮男饱餐两顿。 7月2日,香喷喷的大米饭端上了桌子,壮男们对这么一点可怜的收成都有些失望,却没有怎么说出口,只是脸上写着不屑,要是这些时间和人手用来狩猎,多几十倍地食物都有了,哪里会只有这么一点食物。 不过大米饭的香味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与以前地食物有些不同。 我却有些失望。 这米实与我后世所吃的大米没得比,太小太难吃,多数的米粒上都有点泛绿,有股好闻的清香味,但口感却极为欠佳。 太昊族人哪里会想到这些! “嗯!这东西就是比粟米好吃!”一个个赞不绝口,原来我准备吃两顿的米饭,一顿饭下来就见了底,让我这个后世过来的人大为羡叹。 这帮家伙就是好命! 他们没有尝过后世的大米,眼前的这点东西就成了美味。 对我而言,却有些味同嚼蜡。 我只是担心一件事:入秋以后,我们的族人应该就会赶过来了,到那时,我们留下的这点稻种怎么会够明年种植用? 但没有足够的人口规模,又怎么能够发展大规模的稻谷农业? 种子! 我需要多的种子! 第二天,我主动找到欧且村,这时我们已经能够欧且村自由出入了,管多数的欧且村民看到我还怕得很,却已经不用再隐藏东西或人口,只是看到我来就躲到路边而已。 “这个,稻子!”我手里拿着留存下来的两个稻穗,向长老展示“还有没有?我要多的!” “稻子?稻子?”长老可能以前并没有给这个东西命过名,听到这个名字颇为好奇,但要让他知道我想找到多的野生稻,却让我急得汗流满地,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后我只得把他拉出洞口,指着广阔的天际。 “稻子!我要多的稻子!哪里有?”我用手不停地指着四周,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靠!感觉自己就像个鬼子,就差说“咪西咪西”了! 第二百九十章 摧夫地盘 “稻子!稻子!”长老在嘴里喃喃念了半天,才基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诺!稻子!” 他伸手指向西南方向的丛林,远远看过去,也只是延伸到天边的无尽丛林,再远处只有一道水线,像是我们原来停船时所在的水域。 “稻子?”我抖了抖手里的稻穗,再向他求证。 “稻子!”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带我去!”我一下子着急起来“能不能——带我们去!” 我指着他刚才指的那个方向,再用指头划了一个从我们脚下到那边的轨迹。 这个动作简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却没有及时回答我,看样子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过了半晌,他回过头去跟一位裸男战士说了些什么,那位战士很快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大声吆喝起来,声音像是在唱一首歌。 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集中了起来,不过,应该只是壮男们集中起来,老弱妇孺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并没有加入进来。 长老站到大石头上,对着这帮60多位裸男,发表了一篇演讲,虽然我他讲的主要意思没有听懂,但从此前不断温习笔记的结果看,他讲的话里多次提到“血”、“长矛”、“战斗”等内容,而下面的裸男们也逐渐有点亢奋,偶尔把手中的矛举起来高呼“欧且!”。 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找点野稻,难道还得进行一场战斗? 不过长老很快就完成了动员,所有族人都已经散去。 怎么啦?就这么动员一下子,就不用去了。 “稻子!”我有点着急地找到长老“能不能带我去?” 长老看我满脸的茫然。不慌不忙地用手比划着天上太阳的轨迹,示意已经是下午,天快黑了,今天不能去。得等到明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才能出发。 看来我们只能在欧且村住一晚了。 我本来还想向他打听他们的敌人是谁,不过考虑到沟通的困难程度,只得作罢。 天明以后。长老果然如约带我们前往,但队伍却“空前”地庞大,因为全村的作战力量基本上都随我们出发了,只留了四五位战士抚守在村口。 这一趟应该不会很近,我看到欧且地男人们都带上了干粮,相当一部分战士连矛都带地是两支,从他们带的干粮看。往返应该在三天以上。 难道稻子会在那么远的地方么? 一路直向西南,下午两三点左右,我们停下来用餐地时候。我估算了一下,应该已经走出了十五里左右,这在我们平时行军的速度中,已经算得上很快了,毕竟是在丛林中穿行,还得不断面对突然出现的猛兽和“闽”! 欧且的男人们一路上都寡言少语,一直低头赶路,不像平日间那么嚣张和喧闹。除了遇到猛兽需要协同作战以外。连彼此间都不怎么打招呼。这个上午的整支队伍,才真正有一点像个部队的样子。除了长老以外,毕竟他的年纪要大一些,身体比我差远了,走起来一直有点吃力,否则我们还可以更快些。 晚上,到我们地第一个露宿点时,连长老都不大跟我说话,平时只要我们在一起,连比划带“欧且语”,总有些话可以沟通,但眼下他却显得疲惫而警惕,不肯多说话。 这一天,我们行军超过25里,应该接近30里了吧。 第二天,整个队伍都放慢了速度,从一大早出发,长老就让两名裸男先到前面探路,确认平安以后,才回来通知大队跟上,这让我有点明白,不管他们的敌人是什么,但一定距离不远了。 出发才两个多小时,长老示意所有人停下来,他独自带着我登上前面的一个小山包。 “稻子!”他低声说,并用手杖指着面前突然出现地一个大湖。 说是大湖,其实也只是相对我们这段时间栖身的小湖边而言,方圆大约也有千亩大小,但触目最让我动心的却是从湖滨到坡地上的至少上百亩野稻! 可惜我们来得太晚,这一季野稻已经黄熟透了,也早就吸引了众多的鸟类啄食,大约应该还有湖边的兽类参与,反正我们所能见到的稻子已经基本上没有了穗,过半的稻杆都已经倒伏,只有那黄熟地颜色在这一片翠绿中仍还显眼,与周围的景色反差极大。 这让我大失所望。 这片野稻中,至少有20余亩非常集中,可以说,几乎达到了我们在小湖边围起来地那片野稻的密度,眼下却稻穗稀少,几乎见不到完整的稻穗。 “我们去收稻穗!” 已经让欧且长老带路走了这么远,稻穗又不是很多,我带的十来个,人应该就够了,加上我们都带了铜质的小刀,比欧且人应该能够更快地采摘到稻穗,所以我没打算再劳烦欧且村民们。 可是欧且长老却拦住了我们。 “摧夫!摧夫!” 他很急切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头。 “什么?‘摧夫’是什么?‘摧夫’?”我一头雾水,看来这语言不通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摧夫!摧夫!”长老着急地指着我们来的方向“欧且!欧且!” 这下子我有点明白过来。 “欧且”是他们村子,那“摧夫”就是另一个村子了,从这次长老的举动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说不定以前还有过冲突,难怪他要阻止我再继续前进。 不过我从这里看过去,到“摧夫”所在的山头应该还有数里啊,哪里不能去了?这湖难道是“摧夫”的私产? 我示意所有欧且人留下,再告诉太昊族人们小心潜行,估计这一带应该是“摧夫”人的势力范围,就当我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吧,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下子欧且长老知道再也没有办法阻止我,只得悄悄伏在山后,小心地观察我们的行动。 直到我们潜进野稻地里,周围仍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欧且人是过于小心了。 “兄弟们,动手!” 我把第一个割下来的稻穗放到了随身的麻袋里。 第二百九十一章 筹建欧且 这片野稻的收成本来应该是不错的,可是由于我们来得太晚,鸟雀给我们遗留下来的实在已经不多了,很快我就发现,潜入到野稻地里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大的收获,至少我周围的数十米内就已经看不到一个完整的稻穗,甚至连谷粒稍多一点的稻稳都欠奉,相反的是,这里面还有许多禽鸟仍在大快朵颐,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农民”看在眼里。 我的麻袋里只有大约三斤多稻穗,其他的战士也差不多,我们11个人竟然连40斤稻穗都没有收到。 恼怒之下,战士们看着空空的麻袋,竟然拿这些禽鸟出气,开始出手捉拿鸟类,以补偿我们远行的损失。 结果并不美好,禽鸟们受惊飞起,并且产生连带效应,*我们这侧的湖岸上,数以千万计的禽鸟遮天蔽日地飞起来,鸟粪如雨而下,让我想起当年给我们带来巨大损失的那场鸟灾。 “快退回去!我们走!”我吆喝一声,带上战士们往欧且人所在的那处坡地跑去。 回到坡地上,才发现欧且长老紧张不已,看到我们回来,看得出他和其他欧且战士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难道摧夫人就这么厉害?竟然让欧且人怕成这个样子! 这么说,欧且人能够支持我们这次来收割野稻,已经需要巨大的勇气,甚至得有牺牲的准备!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对欧且人这种需要巨大勇气的支持都必须表示我地感激,并发誓将来一定要给他们足够的回报! 但这个时候显然还不是最恰当的时间。长老紧张的表现让我明白:摧夫人随时可能出现! 欧且长老并没有立即带我们返回,而是继续在坡后小心地窥探。 果然,大半个小时后,另一群战士出现在湖边。 这群战士与欧且人相差不大。但从整体感觉上要比欧且战士们地平均体形要壮硕一些。 “摧夫?”我小声地向欧且长老求教。 “摧夫!”长老肯定地回答。 这群摧夫战士很小心地沿湖畔巡视,我能感觉到我身后这群欧且战士们的紧张,甚至有一些恐惧,尽管这群摧夫战士只有20多人,却仍能让欧且人感到畏惧。 可是在我看来,这些摧夫战士没有什么了不起啊,看上去他们应该像是在搜索大型的野兽,而不是在搜索可能潜伏的敌人。而且就算是发生冲突,我敢说,我带的这11名太昊战士也绝不会害怕眼前这些摧夫族勇士。毕竟我们的平均身高(就算不加上我)也要比摧夫战士高出近20厘米。体型要大得多。 但慢慢地我开始明白欧且人畏惧的原因了。 这群摧夫战士固然看上去凶悍一些。但更可惧的却是。另一队摧夫战士在半个小时后紧接着出现了,这一队居然有30多人。 我估算了一下,这里到摧夫人所在的山头应该有5里左右,一个小时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部队能够赶过来,那么眼下这两个小队应该是摧夫人在村外的狩猎队。而他们加起来就已经有了近60人,差不多是欧且所有力量地总和。 那么摧夫人地总体实力有多强? 摧夫村地族人究竟有多少? 这两个摧夫人小队在湖畔会师以后,迅速沿湖搜索,途中不断攻击禽鸟取乐,让湖面上空不断有成群的鸟类翔集。但这些鸟类并不因为摧夫人的袭扰而离去,估计是湖畔的野稻和湖中丰富的鱼类让它们留连难舍。 我本来想趁这空档离开,却仍被欧且长老阻止。 这时,摧夫人地搜索队伍已经搜索到了我们隐藏的坡地下。就算我想离开,也得估算一下会不会引发冲突。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明白。究竟欧且和摧夫人之间有什么过节,让两族战士不能见面。 等摧夫人搜索过去,我们才慢慢地从潜伏的地方抽身后退,这时我有些明白欧且长老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率队离开了:我们经过的地方,丛林中惊起为数不多的小鸟,要是在摧夫人小心的观察下移动,林中惊起的小鸟就有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而现在他们也在鸟群地覆盖下,应该不可能注意到林中惊起的稀疏禽鸟。 作为“领导”,我让战士们先行离开,我在最后一个离开,可就在我离开前,摧夫人地第三个小队终于出现,这又是一个20余人的小队。 到此时为止,摧夫族人已经在我和欧且人面前展示了他们强大的力量,现在若发生冲突,我们想要在冲突中取胜,也必付出惨重代价,即使太昊战士全力战斗也不会轻易取得优势。 除非是60人以上的太昊战士,才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战胜眼前这90来名摧夫战士。可那是入秋以后的事情,秋收以前,太昊族人应该还抽不出大量的人手过来。 看到湖边强大的摧夫战士,我们只能悄悄退却,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跟对方光明正大地面对面,而不用退却。 沟通,是需要以实力为保障的,否则就只是徒耗鲜血而已。 返回欧且后,我们还是在欧且住了两天,这一次,我决定让欧且人从太昊学到点什么。 此前我们曾经送了一些陶器给欧且人,却并没有教给他们制陶的技术,这里面也有语言沟通的难度,但更主要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考虑欧且人的长远发展,野稻才是我的主要目标。 但这一次,强壮(相对欧且人来说)的摧夫族战士刺激了我。 从目前的情况看,欧且人和我们之间一开始并不很愉快,后来却成为了很好的战友。若不能让欧且人获得更强大的实力,我们就可能连自己的战友都保不住。摧夫人距离这里仅有一天多一点的距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再爆发冲突。 是时候帮助欧且人提高一下生产力水平了。 我决定暂时离开小湖边,搬到欧且村居住,教给他们制陶的技术,并为他们构建一道有效的防御工事。 可是,当我们回到小湖边打算搬家时,却有了新发现。 小湖边,又一茬新稻发芽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精耕细作 再生稻,不对,这可不是从收割后的稻茬中长出来的,稀疏儿独立的稻秧苗向我们提示,这是上一轮收割以后,散落在泥泽中的谷粒发出的新秧苗。 这就意味着,只要掌握了这个规律,一年就可以收割两季稻! 这在后世的江南应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现象,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这个世纪的温度比我后世所经历过的那个世纪明显高出一截,雨水更加丰沛,完全可以保证让稻子丰收两季!只要我们能够不误农时,这东西的收成可就比粟高得太多了! 我抓紧搬家的进程,两天之内,我们在小湖边的所有家当就搬迁一空,暂时住到了欧且村的一角。通过上次与摧夫族战士的擦肩而过,我们和欧且战士成为了没有共同战斗过的战友,关系在无形中又进了一步。 抵达欧且后,我把战士们分为两队,一队抓紧建造土坯房,以摆脱目前住在茅草棚中的窘境,另一队则随我造田! 这次可是真的在造用于种稻的“田”了。 从摧夫人那边收割过来的稻子经过仔细筛选,最后得到勉强合格的十来斤种子,加上我们原来存下的一些,总共有了17斤种子,这些种子应该可以播种8亩稻田了,所以我们的初期计划就是开出8亩田来。 没有牛,也没有大量的铜质农具,一切都得从头做起,工作量不可小视。 幸好欧且族人看出了我们的困难,狩猎之余,积极地协助我们建设房子,才让更多的太昊战士得以加入到造田工程中来。 首块田址我选择放在村内*近围栏处的一块平地上,那里有十来亩大小的一块比较完整的平地。更重要地是旁边有一个斜坡,有一条小溪,让我得以轻松解决排水和引水问题。 我们先将这块地上的草锄光,笨重的石锄让已经习惯了青铜锄的战士们有些抱怨,但我实在舍不得将手里有限的铜匕首融成铜锄,只好劝战士们忍一下了。 然后是将地里所有的大块石头捡出来扔掉,并把地面大致平整了一下。最后是用一道土坎将这块地围了起来。并在坎上留了一个溢口,确保田中的水位不致过高,为了耐冲刷,这个溢口用石块进行了加固。为了方便管理,我还在这块弯月亮形地土地中间拦腰筑了一道土坎。宽度可以让两人并排通过,坎上留了一道缺口,方便水中其中一块田流向另一块。 到这一步,我们就花了十二天。 欧且人在帮助我们建房方面很是积极,但在造田上就显得很有保留,几乎每天在田地边上都有数十位老弱妇孺蹲着旁观,却没有人肯下来帮一下手。 6月23日。终于到了放水进田的时候,我们从旁边坡地上的小溪引了一条小型沟渠到田里,很快,近8亩地里就被溪水灌满,并按我们的设计,多余的水从另一边地溢口流了出去。 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我们砌的“田坎”多次出现渗漏,我带着所有的太昊“农民”站在田边,紧张观察着这道还不甚牢固的水利工程,不停地加固出现渗水的地方。用湿土修补一个个裂口。 到下午3时许,终于。眼前出现了“8亩烂田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的人工湖景象。 欧且人这下子开始有点明白了:太昊人在造湖! 看到湖中地水位基本稳定,坎边也不再渗漏,我让战士们截断进水口,水位在溢流位上略降了一点点,终于没再下降,现在我可以用心提高田内的质量了。 田内的土高低起伏不平,有的地方露出水面很多。有的地方则形成了较深的水洼,这在平整土地的过程中我就有所预料。却没有想到灌满水以后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看来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让田里继续泡满水,没有进一步去管理,而是全力以赴创制最新农具:耙! 这东西并不复杂,在铜匕首地帮助下,我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基本成形。一段烧剩的木桩经过修整,其中地一面被修平,背对的一面上我挖出三个通孔,用于系绳。 麻绳在湘楚号上多的是,我只是让战士去拿几根过来就成了。 “这是什么东西?”两族的战士尽管语言不通,却在眼中同时流露出这个问题。 这就是在一块木头上拴了三根麻绳,能做什么? 接下来还有改进,就是在木桩上挖一竖孔,插入一根一米五长的木棍,这是用来掌握方向和维持平衡的。 这应该是最原始的耙了。 25日,到了田里,战士们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把耙放到田里,我站在这块宽度也就20厘米左右地木“板”上,手扶那根木棍。 “来6个人,拉!” 没有牛,我们只能采用人力耕种了。 战士嘻嘻哈哈地拉起三根麻绳子,拖着我在田里奔走,脚步下的耙将高出水平地地方削平,并在水下形成一块块平整的土层。 很快我就发现,这人太多了也是问题,不仅将刚耙平的地方又踩得一蹋糊涂,而且跑的速度过快,让我连维持平衡都很困难,几次从木桩上跳下来,以免被拉跌。 几次调整下来,其实三个人拉就够了。 而且我开始指导战士们在田内起垄,拉耙的战士则在垄沟内走动,不致于把刚耙平的垄面踩坏。 这项工作竟然花了我们两天时间。 主要的原因是由于耙太少,这项技术并不很复杂,到第二天我就不用再下地了,战士们为了谁来踩耙的问题争得差点打起来,但每次都是四个人到五个人在劳动,其他人则在田边喧哗,或者在我的驱赶下参加建房。 6月28日是个大日子,终于到了播谷种的时候。 按后世的方法,我决定首次播种就直接采用集中育秧移栽的技术。 在“一号田”(分成两块的田中选取的一块)里,我精心耙平了大约五分地大小的一块,略高出水面一点点,将17斤谷种全部小心地均匀地洒在这块田里。 “小心看好了!我们这两天的主要任务是:打鸟!” 第二百九十三章 欧且新篇 。播种之后的两三天里,我让战士们轮班守在稻田里。 不过按现在实际的状态,应该称为“秧田”。 三天后,嫩嫩的稻芽从湿泥中伸出来,守田的战士向我报告了这个喜讯。 六天以后,连我也不敢再去关心建房的进程,或者新建的一座横式陶窑,而是整天都在观察出秧的情况,这一天,我看到了这五分地里有一片薄薄的鹅黄色的绿意,稻叶开始萌生,这让我心中重新体会到当年第一批粟苗成长时的喜悦。 担心鸟类啄食种子的阶段已经过去,但这样的嫩芽也得小心呵护,半亩地的嫩芽经不起任何摧残,也许一只老鼠的恶作剧,就能让这半亩地变成光土。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得让族人继续小心守护这片秧田。 半个月以后,这些稻秧已经长到有我的一只手长了,看上去有些挤,我知道,插秧的时候到了。 这将是历史上第一次插秧。 8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工作量也有得瞧,所以我还得培养几名插秧技术员。 我让太昊战士们和我一起,编了几个粗糙的藤筐,把稻秧小心地一束束拔起,并把过于弱小的稻秧去掉,合格的装到藤筐内,均匀地把藤筐放到田坎上,十多米远就放一个筐。 “看仔细了啊,就这样”我把一小束稻秧拿起,大约有七、八株的样子“每次就用这么多,轻一点,插到水下面的湿泥里,注意不能插倒了。歪的也不好,尽量扶正一点,两束秧之间的距离大致相同,就这样……” 六七个“学员”在田坎上小心地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没有急于让他们动手,而是独自插了近半亩地,每一垄宽1米左右。插四排秧,同一排地秧间距约20厘米。 到这半亩地插完,我站直腰,长吁了一口气:这弯着腰干活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比较起来。我宁可种两亩粟,也比这活要轻松些。 战士们看出了我的辛苦,也基本上看到了我的操作过程,开始各拿一个藤筐,按我分配的区域,各自去插秧了。我在田边休息,看到田里这群刚经过我培训的“农民”各自花样百出的插秧动作。以及插出来地结果,对自己刚才培训和示范的成效沮丧得要命。 “都住手了!回来!都回来!”我大声吼叫,很快,七个新晋“稻农”在我面前站好。 “再看着!我插这一束秧是多少?6株到10来株就多了,哪能一下子插下去20多株呢?还有这样子的一株株插也不行啊!等稻子黄了都插不完!看好了!我再做最后一次示范!” 我又插了两分多地,“稻农”们在田坎上小心地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不仅要求他们在数量上完成我地任务,还得在质量上达到我的要求。 两天后,所有的插秧工作才基本在我的验收下完成。而最早插下去的秧苗则被我要求拔出来重新插过了。 “族长,这东西可比粟难弄多了,我们干嘛一定得种这个东西?” “就是!收成不多,又麻烦!” “稻农”们已经完全搞懂了我的意图,个别机灵的甚至猜到,族长到江南来,说不定就冲着这东西来地,但这几天的辛苦。尤其是这种精细的种植方式,还是让他们有了一些怨言。 同样作为主食。栗可比稻种植起来简单多了! “我问你们,这粟好吃还是稻米好吃?” “那当然是稻米好吃了。”这帮馋虫咂咂嘴,对前些天的那顿稻米饭还有些回味。 “那不就是了?!不是说稻的收成不好么?要是每年我们能收两次稻谷,你们说,那收成还会差么?” 这一点战士们都不敢轻易作答,毕竟他们不知道后世的稻和粟收成情况。 一年种两季地话,稻田的收成绝对是可观的。 只是与粟比较起来,稻地种植更加耗费人力,对种植的地形和土壤的要求也远比粟要高。只不过根据我这几年的经验,在南方,尤其是在这个世纪的南方,粟绝对不是一种好的作物,可以肯定地说,一旦我的稻子种好了,收成肯定会远超过在北方的粟! 我们地南方之行,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回报! 七月中旬才完成插秧地稻子,怎么说也算是晚稻了吧,不过根据我对这个世纪的天气认识,秋天应该能够收获一季种植稻。 但只要插秧工作结束,剩下的工作量并不大,日常的田间管理与粟相差也并不多,为了提高亩产,我还专门施了几次灰肥,但毕竟主要的工作精力力可以从田间移开了。 这时我们在欧且修筑的土坯房已经完成两间,20多名族人终于可以住进了熟悉的房子里,并且开始自行制作一些简单的家具,但这时战士们才再次感叹:平时对匠作区的家伙们很是有些看不起,完全依*自己制作所有工具时,才知道技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从此在土坯房门前就不时挤满了好奇的欧且人,他们几乎在跟踪我的每一个举措,从种稻子的过程他们应该已经明白,太昊人是在种植小湖边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种结籽的草,那可是给鸟的食物啊!这些太昊人要真吃了,以后会不会变成跟鸟一样的东西? 经过艰难的沟通,欧且长老把族人的疑问告诉了我,引来太昊战士们的几天暴笑。 等我们把“土做的山洞”造好,又弓来欧且人的一阵惊诧。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谁都不肯轻易评论这是太昊人的什么性质的举动。 但欧且人最容易接受,也最欢迎的东西则是从“烧火的地坑”城取出的陶器,这东西可是让欧且人第一次尝到了煮食的味道,加上太昊盐,那可比烤食味道好多了! 但太昊人竟然给每一个树棚和草棚里的欧且家庭都烧制了这样的陶器! 欧且村的村民沉浸在节日般的欢乐中。 而这时我们的战士却已经开始折木为弓,开始为欧且人示范简单的弓箭制作和使用方式了。 这一次远行,我们都没有带弓,毕竟考虑到在江面上使用弓箭的机会很少,不过现在却有可能制作一些简单的弓箭,用以改善欧且人的狩猎方式 第二百九十四章 靠水吃水 7月19日是欧且人的大日子,这一天,装不了20张竹制或木质弓的欧且猎手满载而归。 说实在的,这样的弓并不在我们眼里,它最多也就20多米的有效射程,超过这个距离就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主要的原因是没有采用双曲弓,单一的弧形弓身能够提供的力量有限,另外也找不到优质的鹿筋,弦是用本地难得一见的羊筋绷的,而这东西还来自于我们的船上。 本地我们见过的最多的大型野兽就是野猪,听说附近林中有老虎出没,但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倒是许多小型的狸、獾之类的动物特别多,对付这些东西,战士们简单制作的竹木弓也就够了。 但是对欧且人来说,这就大不一样了。19日这天,几乎每名从林中回来的战士都带着猎物。这对于太昊族来讲已经司空见惯的现象,却在欧且人中间产生了巨大的轰动。 欧且族人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太昊战士这些天来的辛苦教导,太昊战士们不仅教给他们制作简单弓箭,还教给他们使用的技巧,第一次出猎也是由太昊战士带队出击的。看到那些快速奔跑的野兽纷纷倒在密集的弓箭下,欧且猎人的欢呼声响彻林梢。 丰收的欧且人把太昊人烧制的陶器应用到极致,满山都能闻到煮食的香味。 但这时欧且人并没有把太昊人忘了。 入夜前,欧且长老带着一队欧且战士来到太昊土洞(土坯房)前,送上了今天猎获物的大约一半,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讲,实在也显得过于丰富,另外,估计在他们看来,今天的丰收有多半的功劳属于太昊人。所以应该按功劳大小来分配收成。 我让战士们笑纳了这些猎物,天气太热,我们也不能有效地存放这些猎物,最后仍是按陶器的分配方法,又一家一家地去分配这些东西。欧且族人并不拒绝我们的好意。 但到了晚上,等我们的战士分配完猎物回来,我却听到山上另有动静。 我带着几名战士上到长老的山洞前,看到了一场特殊的仪式。 在欧且长老的带领下,一群欧且战士——估计是所有欧且战士中的精英,因为看上去比平均的体型要壮硕一些正围着中间的火坑转圈,其他地族人都在附近围观,长老口中念念有辞,一直在对今天的丰收念叨不休,我听不太清楚他说的内容。却多次听到所有猎获物的名字和数量,应该是与今天的丰收密切相关。最后是所有的欧且战士在长老的带领下高呼了一些口号,而一旁的其他欧且族人在火光映照下也显得异常亢奋。 我却为之一滞。 我在一边清楚地听到他们好几次在呼叫中提到“摧夫”这个词! 这些战士们手里拿着他们们今天狩猎的工具——弓箭! 他们为什么要提到摧夫? 我知道欧且人和摧夫之间有解不开的结,说不定还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看不到任何迹象说明两族之间将会立即爆发大规模地冲突,但我相信只要有一个小小的机会,欧且人应该不会反对给摧夫人一点教训。 但现在手里有了弓箭,两族的力量对比就发生了变化。摧夫人若是没有准备,将很有可能不是欧且人的对手了。 欧且人还会像上次带我去割稻时那么害怕摧夫人么?16k手机站 我的担心并没有立即变成现实。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欧且人仍只是用弓箭不断改善他们的生活,加上我们给的陶器。欧且人的生活质量很快提高,族人地体力和精神面貌都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改变。 这让我回想起初到大元的第一年。 不过欧且人地生活环境与大元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大元那边几乎有打不尽的鹿、羊等草食性野兽,这边却只有野猪可以猎食。结果没过多久,欧且人的猎物就全面地趋向于“小型化”,周边很快就找不到大一点地野猪了。 尽管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稻田、陶窑和建房上了,仍然观察到这个变化。这让我联想到大元的食物结构。 没有草原,就没有大规模的草食性动物群,那我们不是还有大面积的水域么? *山吃山,咱们不是还可以*水吃水么! 咱们捕鱼去! 船上仅有一张鱼网,显然是不够的。我停下手里的工作,让部分战士带着欧且人用船上的鱼网先到湖里去捞点鱼。我则带着部分战士忙于给欧且人编织一些简单地鱼网。 欧且人对鱼网的热情远没有对弓箭高,毕竟“远程攻击”对欧且人地吸引力要大得多。 但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7月底的天气阴湿多雨,欧且人对此浑不在意,却让我这个在江北生活了多年的人有些不太舒服,所以这一天尽管是首次让欧且人随太昊族人去捕鱼的大日子,我却懒得随行,而是带着几名太昊战士和一些欧且人在我的土坯里编织鱼网,混合了麻绳和藤条的鱼网看上去更加美观,也更强韧。 入夜时,捕鱼的战士们还没有回来,已经有欧且族人在村口翘首等候了,按平时的作息时间,日头落山时就应该全部返村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是极不正常的情况,除非事先说明了要远行狩猎,那才有可能几天回不来。 但直到日头在天边的红霞收尽,开始能看到有星光闪烁,仍不见族人归来。 “你们往湖边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出了欧且人的焦急,我让已经“下班”的五名太昊战士前往湖边,看能不能把捕鱼的族人接回来。 结果他们回来得比我想像的要快了几倍。 原来我派遣人出村的时候,捕鱼队已经离村子不到两里地了。 影响他们行程的只有一个原因——欧且人的贪心! 每一名欧且族人的肩上,都扛着长长的一串鱼,最多的一名欧且战士至少扛了近50斤鱼回来! 太昊的战士们尽力劝说,叫他们不用捕那么多,可是每网上百斤的收成让欧且人失去了理智。 所以回来的时候,全体欧且族捕鱼队员都累趴下了。 欧且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近2000斤鱼,这不过是一张网一天的产量! 第二百九十五章 禽人来访 欧且人的丰收让我也大出意外,尽管此前我们也曾在长江上捕过鱼,用于补充我们途中的肉食,但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以鱼作为肉食的主要来源。 但眼下的这堆鱼却相当于20头中等体型的野猪,这对于欧且人来说,就是10天以上的充足食物了,只要湖中的鱼不会很快减少,这样的丰收可以轻易地持续一段时间,而付出的风险却远少于狩猎大型野兽。 我不禁苦笑:这样子谁还会跟我一起发展稻业? 渔业的光辉前景让所有欧且人喜上眉梢,每家都分到了数十斤鲜鱼,看上去这东西在变质之前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了,这样的浪费可不能经常发生。我立即下定决心,把手里已经起步的鱼网工程先停止下来,已经编成的部分鱼网被连缀成了一张完整的网,却不能立即投入使用,还是用太昊的鱼网先生产着吧。 除了我们应分得的那部分鱼以外,晚上,欧且长老还邀请我们到他的山洞前,和欧且的战士们一起举行庆祝仪式,并共享烤鱼和鱼汤,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庆祝仪式上,我没有再听到跟摧夫有关的内容。 太昊战士们一如既往地示范了太昊的厨艺,但看来欧且人也有丰富的吃鱼经验,只是以前可能是用长矛在水里戳,很不容易才能够得到一点鱼吃,所以这东西被视为美味,但只要有好东西,欧且人打理起来还是很熟练的。 很快。烤鱼的清香就弥漫了整个山头,而太昊人烹调地鱼汤也让很多欧且人赶快改进了他们的烹调方式。 让人恼火的是,五天以后,腐鱼的臭味也同样四溢。这时还有至少四成的鱼还没有消化掉,却让欧且人面对这些臭鱼开始伤心。 最后有数百斤鱼成了我地稻田里的肥料。估计这东西对首季种植稻的收成应该有帮助吧。 欧且人不明白为什么我停下了编织鱼网的工作,但饱暖即安的性格让他们也懒得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和太昊战士一起到湖里去捕鱼,但所有地欧且人都已经明白过来,太昊人为什么不让他们捕捞得过多了。每天我都只让太昊战士和欧且捕鱼队的战士只捕300多斤,估计够族人一天多的食物就够了。太多了也是浪费,这样有节制的捕鱼方式有助于延长小湖地有效捕捞期。 小湖的面积也就数百亩大小,尽管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鱼,但我想总也有个头。不可能让欧且人永远这么享受下去。 何况还有新的局面出现。 8月11日,欧且村外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是一帮由长老带领的青年,一共有27人,拿着长矛。扛着猎物,男女各半,除了少量地客人在纹饰方面有所不同之外,所有的客人身上都画着夸张的图案。相对于欧且人的装饰。这些客人要复杂得多。 从我们到欧且来到现在,我也知道欧且人喜欢从附近山上取得一些白垩土,用于装饰面部,所绘制地也只是一些对称的弧形线条,一般不会装饰身上。 但这些客人则将装饰延伸到了躯干,特别是前胸部分。 男青年的胸部像是一对鹰翼,画了复杂的对称线条,女孩子居然将胸部画得像一个靶子。特别强调胸部的大小,多个同心的圆说明她们希望自己的胸部更大一些。并为之自豪。 “禽!”欧且长老简单明了地向我介绍前来的客人。 “太昊!”欧且长老以同样地方式向客人介绍我们的身份。 我当时就反应过来,差点没忍住笑。 禽人——情人!这可是一个非同一般地部族!有意思! 本来我还以为这些客人是狩猎经过,但标准的狩猎队应该是以男子为主,这队猎人却不像。 到晚上举行篝火晚会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和大元那边一样,也流行“换亲”! 青年们得到长辈的鼓励,私下里交谈甚欢,并悄悄地结对离开晚会最热闹的地方,私下交流去了,长老们则在一起商讨人口流动的问题。 但这趟让禽人大开眼界,我看到欧且长老不时指着作为贵宾的我,向禽人长老介绍什么东西,而禽人则指着诸如鱼、陶器等东西,甚至太昊的盐也让禽人赞不绝口。 初到欧且时,我们也注意到,欧且人使用的也是粗糙的海盐,估计禽人使用的也应该差不多,但太昊盐就不同了,烤鱼上的味道应该比禽人的要好得多。若是禽人将海盐煮的汤与太昊盐煮的汤比较一下,可能还会更加吃惊。 但看得出来,禽人更感兴趣的是陶器,这也让欧且长老得意非常。 所以接下来欧且长老希望我提供一些陶器,也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但禽人长老狡猾的眼神让我倍加提防,深怕他还要提出更加过份的要求。 结果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直接就指着我们的太昊战士! 欧且长老感到有些为难了。 我在一旁有些好笑我带的战士可多半都是已经有了家室的,就算要娶二房,原则上恐怕还得征求家里的原配的意见吧! 何况语言不通也是一个大问题。 其实在禽人长老对太昊战士感兴趣之前,就已经有过禽人的女孩子向太昊战士们示好了,有的太昊战士甚至已经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我是在为他们的沟通困难而担心,但这种事情是不是一定得语言相通才行呢? 太昊战士们的平均体型的确高于欧且人不少,这让他们想不引人注目也不行,招来了欧且男孩子们的一阵嫉妒。 我没有作任何表示,却偷偷看到有大胆的太昊战士和禽人女孩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不过禽人长老注定是要失望了。 第二天他离开时,只带走了20人,队伍里少了四个人,而几名太昊战士却在向我要求分配新建的小型土坯房。 “等等,我送你们一件礼物吧!” 看到禽人长老的沮丧,我有些于心不忍,把新编的鱼网送给了他们,禽人都没什么反应,但已经决定随禽人而去的欧且青年却欢呼起来。 就算到了禽人部落,他们也不愁没鱼吃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鱼米俱熟 入秋之前,我的心思全在稻田里了,已经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到其他方面去。 而自从禽人离开后,像是打开了一道门,一个半月之内,直到我的稻子黄熟之前,竟然接连有四个部族来访,分别是欧皑、目深、损子和仆句。 到访的客人队伍有大有小,最多的是损子,竟然来了50多人的代表团。这样的队伍规模也基本上能够代表各部族的人口多少,按欧且的人口规模估计,每年一次出去来一次相亲的话,最多也就能够组织十多名青年的队伍,甚至还不能做到每年一次,所以我估计其他诸族应该都比欧且规模大得多,至少上次我亲自领略过的摧夫就比欧且人规模大得多。 但这样的来访仍是大出欧且长老的预料,而且多数代表团基本上就不是为了相亲而来的,有的一来就直接找到了我,要求得到陶器,损子族长老就是直接提出用人口换我的陶器和鱼网。 欧且长老是个“大事不糊涂”的家伙,精明之处让我想起了木青。每一个代表团都得到了良好的招待,特别是烤鱼肉和鱼汤,但要想从欧且带一个人走都难,也不是绝对不行,反正就是最后离开的没有留下来的多。 所以到稻子收割之前,欧且的人口已经100来人扩大到了130多人,而且这个趋势还没有尽头。 相应的是,鱼网地使用也很快就扩散了出去。以至于仆句族人来时,我看到他们居然带了张有五分似的鱼网。 这时我下了决心,开始向所有的欧且人传授编织的技术!却一再要求,只能用于交换人口。而不得过多捕鱼。 在欧且,这个要求得到了很好的执行。毕竟每次捕鱼都有太昊战士参与,但其他部族就不一定了,估计得等他们也尝到了漫山臭鱼地味道,才会学着有节制地捕鱼。 弓箭的使用频率被减到了最少。连欧且人都认为,使用弓箭却狩猎已经太没有必要了,每天去20来个人就已经足够满足所有族人地食物需要还有富足。这样子还有必要冒险去狩猎么? 饮食结构的改善也同时让欧且人的生存条件大为不同,三个多月里,明显地看到欧且人的平均体重在上升,欧且长老甚至已经有点发福到人都懒了起来。甚至都不大愿意参加族人地劳动了,习惯了整天蹲在田边看我侍弄这8亩稻田里的庄稼,有时看我除杂草或驱鸟都能呆上两个小时。 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老年病症缠上了他,不过看他处理族中的事务时还没有糊涂的征兆。 这一季的农业顺利到我都有些出乎意料,就这么无虫无灾地让我等到了收获。 8月中,稻子开始抽穗,我让族人和我一起,放水灌满秧田。我则每天都在田边,贪婪地闻着那扬花的清香。 9月,稻穗已经开始变得饱满,穗子一天天沉重,让稻杆变得弯曲。头部下垂,我已经能闻到大米饭地香味。 10月初,辛苦守护了一个多月的稻穗开始泛黄,我们已经在溢流口放出了多余的水。 算起来,这也快满四个月了,田里的醺黄色让我无酒自醉。 欧且人越来越多地参加了守护稻田的行列,尽管他们从先祖时开始就已经见惯了黄熟的稻穗,却从我的表情和行为中知道:太昊族长对这些稻子珍若生命。 只要能够对太昊族长有所帮助,这就够了! 哪怕太昊族长只是在关照一只虫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让太昊族长满意,欧且人愿意! 何况只是守着一片长籽的草! 这时我可以从田边离开了,已经有太多地人帮我守护这片稻田,为了驱赶可能出现的贪婪的鸟,甚至有欧且人带上了族人都不大使用的弓箭。 我的主要任务是监督太昊族人烧制几个小口陶瓮,用来储存即将丰收地稻谷。 没有种植稻谷的经验,我也不知道这8亩地能够收成多少。 10月日,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丰收的日子了,这天连在空中窥伺的禽鸟都分外的多,估计他们也闻到了稻谷成熟时散发出的醇香。 我却让人取出久已经没有使用的墨龙旗,在田边设立了简单的祭祀台。 欧且人看到墨龙旗树起,和太昊族人一起跪了下去。 后来据欧且长老说,他们以前曾经见到过旗上的神兽! 开玩笑,这东西该不会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吧?还看到过!?最多不过见到过大条点的鳄鱼罢了! 但欧且人是没有现成的图腾的,他们只是敬畏天地自然和祖鬼,神对他们没有慑服力,对墨龙的跪伏只是随太昊人所做的效颦之举,并非就已经确定一个用于膜拜的神。 “开镰!” 简短的秋祭之后,我带着7名太昊战士下了稻田,其他战士负责在田坎上接着我们割下来的稻穗,并紧接着一束束地捆好夹在竹竿上。 收割下来的稻穗还得夹在竹竿上晒干,但我让战士们在夹之前先称一下。 结果是让人振奋的,8亩稻田共收成1300来斤稻穗! 就算除了杆,也不会少于1100斤谷子吧。 这个时候的穗子在田间已经晒得够干了,再晒一下只是为了便于储存,估计能够减少水份也很有限。那就是说,我们的第一季稻亩产已经达到了近140斤! 考虑到我们还没有选育种,考虑到每年能够收成两季,考虑到我们的田间管理技术还不够完善,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个数量也让欧且人大吃一惊。 尽管他们不知道我们称量以后得到的数字,却能够亲眼看到面前晒了一大片的穗子,那是一片何等灿然鲜亮的金黄啊! 难怪太昊族长会为了这些东西守护数月! 太昊族人早在数十天前看到整齐出穗的稻子,就已经明确知道,这东西将是粟的有力竞争者,等收成一上来,所有的战士都仿佛尝到了美味的米饭。 欧且长老蹲在田边,脸上的皱纹里都闪着秋收的光芒。 所有的欧且族人和太昊族长一样的兴奋,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太昊族长究竟有多高兴。 “能带我到损子村去吗?”我问欧且长老。 这是秋收后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太昊水军 欧且长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的要求。 “摧夫!损子!”长老用手指向几乎同一个方向,只略微有一些差别,但以欧且人的定位水平来看,这已经足够说明,损子族人和摧夫族应该在一个方向,或者相距并不遥远。 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忙于耕耘,没有过多地关注当地的部族,但仔细回想起来,这先后到来过的部族,再加上摧夫这样的敌族,怎么也有好几百人的人口规模了吧,我们还没有真正地走出去,就已经接触到这么大的人口规模,那在我们接触到的范围之外,究竟还有多少个部族存在? 不知不觉间,一个庞大的部族系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可比南庸的村落密集得多了。 江南之地,水泽密布,沟渠纵横,后世的江南鱼米之乡,江南人没有北方那些大型猛兽危胁,产出又丰饶,“饭稻羹鱼”是生活的常态,只是在这个世纪由于水泽过多,出行困难,交通不便,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而已。 江南的稻米一直是我的重大追求,面临这么重要的作物,让我一时间忽略了江南人口的重要性。现在却被如此集中的部族惊醒,开始注意到我的另一个目标。 原本我下江南和沿江东游的目标之一,也是寻找可能存在的南方土著文明。 这不就在我的眼前么? “那禽人呢?还有欧皑?”损子村一时是去不了了,但不是还有禽人和欧皑么! 这次欧且长老略有些为难,却并没有立即拒绝我。 经过痛苦的语言沟通,我大致明白,这两个部族在正西和西北方向,距离都不近,大约一个得走三天,另一个则在十天左右的路程,而且途中还得经过两条小河。 最后一个原因是最要命的,小河对欧且人来说。就跟平路没什么区别,但对于我们这群北方佬来说,就是天堑了。 不过困难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们划船去!”我跟战士们商量,禽人部落是战士们比较向往的部落,因为目前太昊战士独居的四个小家庭就是由太昊战士和禽人部落的女孩组成的。看得出来,这四名女孩都很想家,却只是不能沟通,而且各部族间对于已经结婚地女孩子返家好像有一些特别的禁忌。 可是这个方法最后也没有成功。 探了几回。我们也没有找到那两条小河怎么样划船过去,总不成找着大船从林中穿过吧。小河估计应该有出口在大江那边。而我们如果从大江上划船过来找小河源头的话,估计大半个月还不一定能成。 怎么办? 这让我有些沮丧,眼看欧且长老已经准备好了一支相亲的队伍,就等我们的出发通知了。我却在“土洞”里发了愁。 “族长,当年的庸人不是也能渡过大江么?他们还没有船呢?”一名战士问到了我的烦恼,在一边提醒我。 抱木浮江?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桐木教生衣”么?只是由于一向以来在大江上航行都比枚安稳,从来没有机会应用罢了,现在不就已经到了可以用一下的时候么? “带上桐木板!我们去学游泳!” 一群早鸭子跟着我到了小湖边,这地方近来已经成了欧且人地粮仓。每天到这里捕鱼已经成为欧且人的功课,但看到我带地这支队伍出现在小湖边,还是让欧且人愣住。 我率先垂范,将桐木板上的孔穿入麻绳,在胸前和后背各绑上一块板子,有点像后世航船上救生衣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淌入湖水中。 “吁!”有些微凉的湖水让我打了一个冷战,不过这水温比后世地10月份的河水暖和多了。我还是先浇了点水到前胸后背,才慢慢浸入水中。 还好,水到颈部时,开始感觉到了木扳的浮力,尽管微弱。却能有效地让我在水中站直身体。 “下来吧!没问题!”我冲岸上提心吊胆的战士们挥了挥手。 可就是这个稍大了一点的动作,让我在水中一下子失去平衡,头部一下子浸入水中,呛了一口湖水。同时脚也离开了湖底的泥,整个人悬浮在了湖水中。 头部再次露出水面,我能够听到岸上传来地惊呼声,心里却无比畅快:我已经整个人依*木板的浮力悬浮在水中了,既没有划水,也没有往下沉的感觉。 看到我这么大的个子都能浮起来,战士们有了一点信心,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小心淌入水中。 欧且人饶有兴致地在岸边看着这帮早鸭子的小心举动,不时脸露微笑,估计对他们的畏水行为有些不屑。果然,等这些早鸭子都下了水,欧且战士们也“扑通、扑通”地跳了下来,游到我们这群“板子军”的边上,得意地展示他们的水中技巧。 不过对我来讲,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要渡过小河,我们还得更进一步。 我试着模仿欧且人地击水动作,却在水中寸步难行,他们的动作也实在繁多,缺乏标准化,难以在太昊战士中间推广。 “看好了!跟着我做!” 我回忆了一下后世的标准化游泳姿势,在湖中试着采用蝶泳的姿势前进,这个动作看上去比较容易掌握,也能够缓慢而有效地在水中前进,很快,后面的太昊“水军”开始跟了上来。 欧且人在一旁颇为诧异,他们也没有想到太昊人能够这么快地在水中前进。 这一天地水上训练让所有战士们筋疲力尽,看起来比较轻松,等到上岸以后才发现腹中空空,食量也比平日大增。当然,新收成的稻米我们还舍不得吃,只是湖里的鱼多消耗了些而已。 水上训练一连进行了十来天,太昊战士们已经开始学着像欧且人那样跳进水中了,初学时对水的恐惧已经消失无踪。 “长老,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到禽人部落去了!”我自豪地对欧且长老宣布。 可是新出现的情况让我们的禽人族之行再次中止。 太昊族人来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水陆并进 10月27日,所有的谷子都已经存入瓮中,明年将是稻业发展的关键一年,现在的一碗米饭,可能就是明年一亩稻秧,我可舍不得浪费了,甚至连小湖边上长出来的第二季野稻也在我们的竭力维护下收成近百个这些收成也全部进了我们的陶瓮。 这时我们禽人族之行也已经准备就绪,已将择日出发。 可就在这天中午,在我们停泊湘楚号的地方,丛林中往天空升起了三道巨大的烟柱。 “族长!您看!”正在筑土房的战士大叫起来。 这是我们和大楚号临行时约定的信号,若是这烟柱升起,就意味着他们回来了! “我们去看看!”太昊战士们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工作。 半年没有见到族人,现在突然间能够见到族中的兄弟们,怎能不让人欣喜万分。 我也没有忘了让人在欧且村中升起三道号烟。 下午,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我和所有的太昊战士赶到了船边。尽管此前也有些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吓了一跳。 湘楚号是拖到岸边停放的,但水中竟然还有两艘大船!大楚号和长江号都来了!而太昊族人队伍的规模也超出我的想像。 “梅梅!你们怎么来的?!” 个头高出族人一大截的梅梅在岸边如此醒目,以至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梅梅放下手中的东西,如飞般向我跑来。 “怎么连你也跟过来了?元方呢?你不用帮他筑城了么?”我抱着梅梅,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这可有好一阵没有见到她们娘俩了。 岸边忙活的足有300多人,甚至还有许多马、牛站在岸边,大量的工具、粮食正从船上搬下来。 “你们怎么过来的,这些东西船可装不下。”我好奇地指着岸边的物资。 “报告族长!我们是从岸上过来的!”受命回去的小队长在一边抢答。 “从岸上?不是坐船么?” 原来当初大楚号返航后,发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按我地要求用船运200名以上的族人过来,梅梅也为此伤透脑筋。最后想到的办法竞然是“水陆并进”! 大队人马先渡江,再沿江岸一路前进,大船在江中顺水而下,主力却在陆地上行走,速度居然不输于水中的船。偶尔遇到岸边不能通过的地形,再由大船装载转运过去。 但这样大规模的运输也让太昊人经受了一次重大的考验。 9月初,秋收完成后就出发的大队伍,居然到了10月底才抵达湘楚号所在地岸边。这一路他们竟然花了近50天时间! 久不见亲人的太昊战士们在岸边雀跃,已经大半年没有看到我地族人们也发出阵阵欢呼。 我却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梅梅为我带来了许多消息。 元方的大楚城已经基本完工。从大楚村迁来的居民全都住了进去,大楚村虽然还在,却已经不到700人,大楚城里住了近3000居民!现在的大楚城正在大兴土木。建设大楚宗庙。大江南岸地庸人则在元方的安排下集中成了一个大村,规模已经接近1000人,还在不断往周围探索,有近一步扩大的迹象,这让湘楚码头的物资运输,#处于繁忙状态。 太昊城内,却有不好的消息传来:风氏长老风余已经过世! 我不禁向西北方向唏嘘:风余长老您走好!恕我没能亲自送行! 当年可是风余一手把我扶上太昊族长位置的!如今十来年过去了。我地作用固然巨大,但风余的功劳仍不可埋没,没有他的决策,今天的太昊绝不是已经建成的这般发达。 “那大长老是谁?”新的大长老将通过选举产生,我作为族长也不能干预,这是太昊律法中有明确规定的。 “他们想选梓桦,我没有答应,现在是风极回去当大长老了。大方城由风尘来主持。”梅梅提到梓桦当大长老就有些好笑。 这也怪不得长老们,一方面是梓桦在太昊城内的确已经在挑大梁了,另一方面多半也年城我地份上,谁要提出来让梓桦当大长老,除了梅梅以外。敢反对的人还真是不多,这一点我对梅梅还是很嘉许的,跟我这么多年,梅梅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她也能够在这样的大事情上做出正确的判断。 梓桦还是太嬾了些,凭她地能力,可以在太昊的诸多事务中发挥作用,但要想做到协调太昊诸部族长老间的平衡,保持太昊城内的平衡发展,他还得向风极、土鲁他们多学习。 “我听说你要带200人过来,就知道你一时不会回去了!刚好元方也从南庸回来了,所以就亲自带了这么多族人过来。你要做的就是种植新的粮食吗?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梅梅对我的计划也不是很清楚,但从小队长的描述中知道这个计划对我很重要,索牲把族人的数量再增加了100,还从太昊城要求增援了匠人,并带上了大量的物资和工具。 我轻轻摩挲着梅梅头顶的黑发,却一时间没法子说清我的意图,好在她们已经过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报告族长!我们是在这里宿营,还是往欧且去?”太昊战士们开始问起新的基地。 “一部分人到欧且去,大部队还得先住这里,等我们的新村有了合适的地点再搬迁!” 开玩笑,300多人的大队伍开到欧且去,会让欧且人吓坏的。但据欧且长老的说法,所有的部族都是在各个山头建村!传说中的大洪水随时会把山下的低洼地带淹没,只有山头上的部族才能幸存。看来我们也得找一个合适的山头建设我们的村子。 “族长,那个山头怎么样?”小队长指着的是我们第一次前往欧且时通过的那个山头,那里*近欧且,而且离水边很近,可以停泊我们的大船。 “嗯!不错,明天我们去看看,新的村子该怎么建!” 按我的个人想法,还是得找一下后世的西湖,说不定我们的村子就得起名叫“杭州”了,可是就眼前看来,在没有找到西湖之前,我们还真得找一个能够方便停船的山头。 然后还得找一片可以发展水稻生产的地形。 禽人村,只好下一步再去拜访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余杭新村 以前也曾经多次翻越过与欧且人相邻的这个山头,映象中山顶比较开阔,却不像欧且那般有山洞,没有现成的居所,全部的生活条件都得从头建设。但有了这么多太昊族人过来,我对这个新村的建设有绝对的信心。 带着梅梅和战士们登上山头,目测一下,大约也有近百亩方圆的平地,这地方修个村子是没问题了,但要有大的发展是不行的,好在我的目标也不高,眼下只要能够安顿下这数百人就行了。 让我最为满意的却是从山头到欧且之间的水泽,这地方溪流纵横,只要稍作修葺,就是数万亩天然的良亩!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把上面的树筏去,建立起简单的的水利工程可。 当然了,过于低洼的地区我是不敢利用的,毕竟一场大雨下来,多数的小溪都会连成一片平湖,稻田的排水没法子解决,加上眼下还不需要太大规模的农业,我打算开发的地盘连这块水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只需要*近溪流的数百亩坡地就足够了,其他地方就让它保持原来的地貌就行了。 种子是现成的,开春以前,我们的任务是建村子。 “就是这里了!我们在这里建一个‘余杭村’!” 虽然还没有见到西湖,我已经为这片地大致地定了位,反正肯定是在上海到杭州之间,叫“余杭”不会太过份吧! 但眼下还没有法子直接建房,我们的大队人马还得先在岸边宿营,明天把所有的船移动到这座山头下,才能开始建设新村,所以我只是让战士们回去通知船员,今天不用再把船上的东西往下搬了,而是反过来,把物资往船上搬。 梅梅和我都不再回船上。我们直接回列欧且村去住,和我差不多高的梅梅一出现,就让欧且村的人闹翻了天,在土坯房前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欧且人。 “我们要搬走!”我跟欧且长老直接了当地提出新的安排。看得出来,这让欧且长老很是郁闷。 他蹲在山洞口,半晌没有答复我地话,不停地用树枝在碳灰中划拉,最后干脆一个人进洞去了。 我也有些黯然,毕竟寄居欧且有一阵子了,这样子离开也有些不舍。 从欧且到我们的余杭村有近一个小时的路,但从山顶上可以相互望见,所以感觉上并没有离开欧且人太远。 第二天开始。我们在欧且村的族人开始收拾物资。 船已经全部划到了余杭村所在地山脚下。船上的物资开始大量往山运,而山上也快速地建立起太昊行军标准的帐篷营地。欧且村的太昊族人开始把第一批稻种运往余杭村。让我特别感动的是。欧且人对我们的离开普遍表现了不舍,却都义不容辞地前来为我们搬运物资,村中能够出动的劳动力全部参加了我们的物资搬运。 两天后,除了土坯房,其他东西都从欧且搬完了,我和所有战士们一样,住进了太昊的帐篷。 10月30日,长老来到了我们地余杭村,看到我们跟欧且地距离不是太远。才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像平时在欧且村那样,蹲在山头看着我们搞新村的安顿和建设。 大部分族人都在建设绕村地围栏。按我的要求,由于这里没有什么大型猛兽。围栏是用竹木混合编制的,太昊族人做起来很快,但我留意到,欧意人的竹篱笆上有专门为防御蛇而做的竹刺,也让太吴匠人们如法泡制,在欧且居住过的战士对此更是心领神会。 近50名太昊族人则和欧且人一起,去小湖捕鱼山,太昊族人对鱼的鲜香是不会拒绝的,但要他们从食牛、羊、鹿肉为主到改为食鱼肉为主,则还需要一个时期来适应。 相信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怀念太昊的生活。 稻饭羹鱼地生活对南方人没什么问题,对太昊族人则不一定有太大的吸引力。 这一晚,余杭村的围栏内,炊烟袅袅,香气四溢,十多口陶锅内煮满鱼羹,从太昊千里迢迢送来地粟米也让一直以来都不大舍得开怀大嚼的留守战士们饱餐家乡地美食。 我和梅梅并肩坐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初到太昊的日子。 到这个世纪已经过去18年了,这当中经历过几次的重新创业,有带领大元族人走出山洞的艰难,有初建大元城时的辛苦,有在皋陶建贸易城时的踌躇满志,也有在太昊城创业的重大跨越。甚至在此之前还有新创大楚码头的南向宏图。 现在,又一个新的起点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浙诸族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无论如何,我也得带着太昊族人在江海之滨建立起一个代表北方文明最高水平的据点,才能以此为依托,发展以稻为主体的农业,并以远超北方的水平建设渔业文明,让这里的诸族能够迅速提高生活水平,往集中发展城市文明的方向进化。 这一切的起点,就得源于我们眼前这个简陋的小村子! 时已深秋,进入了南方雨水最少的时候,在开春以前,我们得把基本的生活条件建设起来,开春以后,我们就得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去了。时不我待,这个冬天注定了不会轻松! 按我们在大楚码头的经验,快速建设的方案就不会是以土坯房作为唯一选择,我们还得建筑一些木板房,用于暂时安身,至于建设砖瓦房则是在选定建设城市时才考虑的问题,对这个小小的山头而言,建设大型的城市不是一个可行的选择。 基地建设好以后,就得选择一个合适的扩散点,把太昊的文明在这东方的海岸扩散出去。 然后是快速地集中人口,建设南方的第一座大城市。 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建设适合南方特点的高产农业,没有发达的农业,仅*吃鱼,即使从营养学的角度看也是不够的。 虽然眼下我们还不得不以鱼为主食。 “从明天开始!我们尽全力,开春之前在这里建好一个南方的新村!太昊的新村!这就是我们的余杭村!”我向所有的族人坚定地宣布 第三百章 余杭稻业 当初在欧且建设住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离开欧且村的思想准备,对欧且村人来说,我们始终还是外来者,永远都是客人。这一点当初我到太昊不一样,整个大河上下,语言的差异不是很大,甚至在生活习俗和图腾崇拜等方面都有很多共同之处,我可以轻易地在大河流域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部族生活,而不会有“外来”的感觉,但欧且却不同。 江浙一带的这些部落与大河流域的部落有明显的区别,这种文化到生活习俗的不同注定了欧且人对太昊人的接受是有限度的,我也因此极力的避免让太昊族人与欧且人之间发生任何冲突,在欧且村建设住房时,都尽量建在村子的外围和低处,甚至接近村子的围栏处,为的就是与欧且的主要族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欧且人对我们的接受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但我宁可选择另建基地,也不愿让新来的太昊族人与欧且人混居。太昊的文化应该是一种包容的文化,而不是强势侵入的文化,这一特点在具有足够文明领先程度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得以保持的。 但即便如此,欧且人仍然从太昊族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如今,欧且人已经极大地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条件,学会了简单弓箭的制作与使用,学会了编织和使用鱼网,甚至还有个别的欧且族人已经在尝试着用手捏出粗糙的土坯,只是还不会烧制出合格的陶器而已。 不过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进一步的交流和技术传授就有困难了。 11月开始,我带着族人全力投入到余杭村的建设,篱笆墙只花了我们三天时间就得以完善,甚至还在欧且人的基础上加以局部改进:我让族人在篱笆墙外挖了一圈浅浅的壕沟,其中埋设一大量的竹钉,可以防御几乎所有野兽地攻击,甚至小型的野兽也不能进入。 村内地房子包括了土坯房和木板房。其中土坯房由于准备工作较少,先行开了工。由于我们没有时间和足够的人手开山石筑基,我让族人先以夯土为基,建设起一部分房子。 梅梅这一次的组织工作是心思最为缜密地一次。匠人们带了大量的青铜工具,特别是木工和建筑工具。所以一开始建设住房,匠人们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筏木制板,近100人忙于抢建土坯房,还有50来人则主要筏木,50名匠人负责建设陶窑,50名匠人负责制造建房用的工具和木板,剩下的50来人负责狩猎和捕鱼。梅梅如以往一样。带着10多名妇女负责后勤,每天为我们的建设者提供丰富的伙食。 建设工作一直忙到了太昊十一年元月份,主要的建设工作已经从村内转到了村外,村内地住房已经达到50余间,所有地族人都住进了房子里。帐篷和其他物资也放进了专门的仓库。但在开春以前,最为重要的工作就是建设稻田! 从余杭村所在的山头往下看,地形一直都比较舒缓。到处都合适建设稻田,但考虑到夏天的过多雨水,我还是选择了距离低洼地泽地高出约15米左右的一处缓坡,在那里规划了近800亩的稻田,并从所在山头上延地溪流处建了一条平渠,用于向田中引水。 为防御暴雨侵袭,规划的稻地周围还开挖了一圈排洪渠,里面用山上的碎石和我们烧制的少量土砖砌了表面。 这一系列工作花了我们大约一个半月,最后实际用于建设稻田的时间竟然还不到一个月。 不过有了从太昊运输过来的40多头牛,我们的工作实际上比我原来想像的还要顺利,尤其是在开垦稻田的时候。余杭村下面的土地特别松软,经过不明显的冬天,2月初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将土地浸软,铜犁切入以后,牛还没用多大劲,黑黄的泥土就像波浪一般向两边分开,所以工程的最后阶段主要是将稻田内的土壤深翻碾细,再灌上水泡成泥浆。 2月21日,所有的水利建设工作也已经完成,稻田共分为上下三层,有一点梯田的味道,但最上面一层不到100亩,最低的一层却有400多亩,总面积在800亩左右,这也是根据我们的稻种数量所能播种的最大极限了。 2月27日,到湖边捕鱼的战士带回来一个消息:小湖边的野稻开始发芽了! 这就到了选种的时候,我让战士们把稻种都从瓮里取出来,找来几个陶盆,装上大半盆水,将谷种一点点地放入盆内,凡是浮在水面的就一律取出来,沉在水底的才能够作为种子,最后得到大约800斤稻种。 按去年的经验,有40亩稻田被当做秧田,里面的土被小心地耙平,谷种则用手工方式均匀地洒在耙平的泥浆中。三层梯田里的最上面一层是秧田所在的地方,里面的水位得到精心的控制,确保能将稻种所需耍的水份供应到每一块田里,又不至于淹没太多。 然后是小心的守护,特别是鸟类和鼠类,这一季的收成将决定我们能不能真正吃上稻米饭,我可不想让这些小生灵毁了我的农业发展大计。 不过现在我毕竟有了足够的族人支持,不用像去年那样,总是一个人呆在田边了,种惯了粟的太昊族人也很好奇地服从着我的安排,不知道这些水田里会长出来什么样的收成,跟粟比较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3月10日,300名族人,除了捕鱼的50名和制陶的50名,其他的都跟我到了田边,100来个藤筐早就已经编好,去年参加过插秧的战士们都成了师傅,和我一起,向这些种田的新手示范插秧的要领,并很快带着族人分散到800亩稻田里,一片片秧苗从族人们的手中延伸到田间。 插秧持续了三天,我最主要的工作是纠正在插秧过程中出现的大面积的错误。 就在一切工作都进展顺利的时候,梅梅运气不好,成为余杭村第一个受重伤的人 第三百零一章 梦回太昊 “族长!梅梅出事了!赶快去吧!” 3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我正田边察看稻秧的长势,和族里的战士们讨论稻田与粟地后期管理的不同,一名厨房的妇女跑到田里来,向我报告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梅梅!刚才----她去拿柴----柴堆里有条蛇----” 这下子不用她再说明了,我扔下手里的锄头,立码往我的小屋跑去。 到了屋里一年看,还好!地上摆着那条死蛇,已经被厨师们宰成了两段,形状还能够辨认,头部是椭圆的,绿色的身躯并不显得很可怖。 梅梅正躺床上呻吟,床边上坐着一位汉土族的医生。 “梅梅!怎么样?伤哪里?痛不痛?”我着急地拉着梅梅的手。 “伤这里----”医生指着梅梅的手臂。 从伤口渗出的血是鲜红色的,而且周围没有发乌发青的异常情况,按道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由于太昊过来的医生没有处置蛇咬伤经验,有些茫然无措。 “梅梅?感觉怎么样?”我小心地扶梅梅坐起来,拥怀里,梅梅却比我想像的情况要严重得多,居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明显的反应。我虽然有来自后世的常识,知道以她的体质,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可是面对神智不清的梅梅,还是有些慌乱。 其他的族人知机地离开了,只留下我抱着梅梅。 到了下午,梅梅清醒了过来,却出乎我意料地发起了烧,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有一点轻微的变红,应该有些发炎。 这让我也有些着急起来。但手里的确没有什么特效药,只好用冷开水给她冲洗伤口,再冷敷她的额头和腋下、肘和膝部的内侧,希望能够阻止梅梅进一步发烧。 可是效果始终非常有效,到傍晚,梅梅还是说起了胡话,嘴里喃喃不清,不知道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好受一些,巴不得受伤的是我而不是她。 趁她还处于半清醒状态,我给梅梅喂了些开水和粟米粥,入夜后才开始安静下来,勉强能够入眠。但到了半夜,梅梅的体温再一次上升,吓得我忙不迭地给她冷敷降温。却止不住她再次呓语,不过这一次夜深人静,我终于听清了一些片段。 “太昊----元齐,我们回太昊!----梓桦----” “元方----小心些----有蛇----” “太昊----元齐,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抚着梅梅地头,心里头有些酸楚。梅梅虽然几乎是无条件地支持我的建设与发展大计,却始终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太昊城才是她一生中快乐的居所,那里有孩子们和我们夫妻俩美好的回忆,其他的地方都不过是一种过渡。只有太昊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好----梅梅,我们回去!我们回太昊!我们这就回去!”我和声安抚梅梅,心里却有些疲累。 这些年来,我总想着不能辜负老天送我回原始的本意,立誓要将原始中华大地上地文明提高到我所能的高度,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将来数千年里仍像我后世所知道的那样领先于整个世界,并通过制度和文明的建设,可能的让后世的发展避开一些不心要的弯路。 可是到了原始以后,毕竟我还是梅梅地丈夫,也同时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这些年来,我对他们投入和付出的实太少了,甚至有意无意中还把他们当做文明发展中的一个环节,甚至是我的文明大计中的一种工具。 我实对他们有愧! “元方----梓桦----”梅梅又开始念叨起来。 “对!对!我知道了!我也想他们!我们这就回去!我们去看元方和梓桦!”我握着梅梅的手。轻声她耳边说道。 “元齐!元齐!----”梅梅突然睁开了眼,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借着屋内的火光,看到我守护她床前,才放下心来,却突然掉泪了。 “怎么啦?梅梅怎么啦?这不是好些了吗?”我试着梅梅的体温。知道她已经开始降温,心里头略略宽慰了些,却忍不住也有泪将流下来,只不过这是欣喜的泪而已。 “元齐----”梅梅有些哽咽“我梦到蛇也咬了你----哇!----” 梅梅干脆放声哭了起来。 “梅梅不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这儿么?没事了!你已经好了!不哭了!”我轻轻抚着梅梅地背。 “元齐----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这里!这里有蛇!----哇!----”梅梅这次是清醒的了,没有刚才呓语时的模糊,而是清清楚楚地向我提出来。 “好!好!我们回去!我们去看梓桦!我们去看元方!我们回太昊城里去住!”我坚定地回答梅梅,这让她宽心不少,哭累了以后,开始沉沉睡去,我试到她的脉搏还算正常,体温也逐渐回复到平时的样子,才临晨时小睡了一下。 天明以后,梅梅的伤口仍有些红肿未消,但到中午仍未发烧,按我的估计,她危险的时候应该已经过去了,以梅梅的体质,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 但我已经答应梅梅的话不能够收回,加上我也地确有些想念太昊和梓桦,是时候把这边的事情作个交待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频繁地召开族人会议,指定了太昊任氏一族的一名战士,名字叫任陵,由他担任这个余杭村地村长,这小子过去一段时间里一直负责村里的捕鱼工作,我看他一直把捕鱼队带得颇有条理,并且也得到其他族人拥护,自然也成了代理村长的佳人选。另外再选择了建筑、陶匠、木匠、稻田熟练农民等组成了基本的“长老团”,管这个长老团的平均年龄还不到30岁。 后是从大元子弟里选择了一名叫做元湖的作为临时地军事首领,同时也算长老团成员之一,行使相当于“兵部”的职权。 到后面几次会议,族人们开始明白,族长要回太昊了! “族长!有个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任陵有一次散会后悄悄对我说。 第三百零二章 暂别余杭 任陵这是怎么啦?神神秘秘的! “族长,您这一回太昊,我当这村长应该做什么?”任陵提的第一个问题,我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我也想单独跟他交待的问题。 “首先得做好咱们余杭村的建设,这里是我们在海边的第一个基地,可能以后都不会建得太大,但总有一天有可能会引发其他本地部族的攻击,以余杭村现有的防御条件是不足以抵抗强大部族攻击的!”任陵四周看了一下,单菏的竹篱笆也的确防御不了什么强大的敌人,点头同意我的意见。 “那我们要不要建城墙?” “城墙?在这里?”我笑笑“这也不是不可以,但千万不要想把这个村子建成一座城!” 开玩笑,这个小小的山头下面,是随时可能被大水覆盖的低洼地带,坡地上造点田还没什么问题,毕竟冲毁了还可以随时恢复,但要建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将来我们的余杭村一定会变成一座余杭城的,却不是在这个地方,而是在那边——”我指着西南方,远远越过欧且甚至摧夫的方向“那边会有合适的高地,让我们建筑一座宏大的新城,甚至不会比太昊更小,却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在这里。” “那您离开以后我应该怎么跟那些本地的部落打交道?”任陵虚心地问。 “牢牢地依*欧且族!”我强调我的重要原则“通过欧且族与其他的本地部族建立联系,告诉其他所有的部族,我们需要稻米!大量地稻米!所以我们可以用陶器或其他产出去交换稻米,当然了。也欢迎他们用猎物来交换,只是不用鱼就行了。” “也不只是收购稻米,毕竟我们才是拥有稻米最多的部族,我们也可以用稻米向其他部族交换兽皮和兽肉之类的东西,还可以让其他部族用他们学着烧制的陶器来交换稻米,这个交易随时可以反过来做的。我们要做到的是:让尽可能多的部族学会制作陶器,并种植稻米!” “那这个任务完成以后呢?他们不是就不需要和我们交换了么?” “不会!你怎么忘了我们的太昊盐和铜器?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所没有的!下一步你让太昊地匠人们在海边制一点太昊盐,却不要把这个技术传授给其他部族,他们会需要这个东西的。至于铜器。我会让船队从太昊不断送过来!”我拍拍任陵,给他一些信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建城呢?”任陵念念不忘的还是建城。 “等到其他部族觉得已经离不开我们的时候,等他们都觉得到我们这里交易太远的时候,还有就是我们对这些部族充分了解的时候,就可以选择在一个比较适中的地方建城了,到那时还可以尽量的通过交换,让其他部族地人参加我们的建城工作!” “我明白了”任陵又开始腼腆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这里的族人里,女的太少——” “呵呵呵呵呵!”我这才明白任陵为什么感到为难了。 “我是怕这些族人想家。或者也想回太昊去,就不好办了——”任陵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有些明白,任陵是以我为例,在说明他的难处,毕竟这些小伙子都是青壮年,没有足够的女性平衡也是不行的? “我已经考虑到了,这次回去以后,我会让这里的战士们的妻子尽量地赶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还有,没结婚的战士也很多。可以鼓励他们跟本地的女子婚配,这样也便于加强跟本地部族的交流,相亲时有困难,可以让欧且的长老带你们到其他部族去,时间长了,你们应该能学会跟本地的部族交流!” “是!”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对任陵单独交待。 “记住一点,除非欧且族受到攻击,千万不要让我们的族人卷入到本地部族的冲突中去!”这也是我在离开后最为担心的,我们的任务重点在建设。而不是征服或者破坏,若是卷入部族冲突过深,当本地部族团结起来地时候,我们这点人还不够让别人每人踩上一脚的。从我已经接触到的部族情况来看。这里一定还有更多、更大的部族存在,我可不能让任陵他们恃武凌人,去欺侮其他地部族。 “是!”任陵大声地答应。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包括稻田的后期管理也委托给了去年就跟我在一起的族人。这让我有些恋恋不舍,毕竟首季大规模人工种植稻对我来讲有着特殊的意义,真正的种稻从这里才算开始。要不是因为梅梅,我说不定会一直坚持到夏收以后才离开。 但是现在终于到了离开地时候。 梅梅逐渐恢复,却一直有些精神不振,能够让她兴奋得脸上有些光泽的事情,就只有返回太昊这一桩了,我不敢拿梅梅的病情作赌注,也用最快的速度作回归的准备。 3月25日,四十来名战士和我们上了船,开始返回大楚码头。登船之际,我让族人放飞了从大楚码头带来的鸽子,腿上系着麻布,告诉元方我们启程的时间和大致的抵达日期。 沿途的风光都在来时已经饱览过,加上归心似箭,没有心思在路上耽误,一路晓行夜宿,都在沿岸划行和宿营,椅梅的精神一天好过一天,终于在抵达大楚码头前完企恢复了健康。 5月3日,经过艰难的航程,我们终于看到了大楚码头的轮岸,和船上所有的族人一起,我和梅梅也在船头欢呼雀跃。 “爸!妈!——”元方早早就在码头上高呼起来。 这小子! 登陆时我都不敢像以往那样去搂着拍他的头了,这小子现在还不到15岁,居然就已经接近1米七,我怀疑他以后到哪里去找一个般配的女孩子!看来他将是除我以外太昊最高的人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鸽子都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你们怎么才回来!”元方大咧咧地招呼我们,一点也没有城主应有的矜持。 第三百零三章 城主北归 。“什么?鸽子很早就飞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梅梅这时已经没有了病中的倦容,重新又快活得像孩子,连她梦中都在念叨的元方也没放在心上,却一心好奇地过问起鸽子来。 “唔,大概是四月2号吧?要不就是3号?”他转过头去小心地向偃鹏求证。 “是四月2号!”偃鹏大声回答。 这可很不容易,从余杭到这里,怎么说也得有800公里吧,我们可是花了40来天才返回来,可是鸽子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到了,毕竟这是在天上飞,比我们可快多了。不过我最感到欣喜的是,前年开始尝试着玩的东西,终于有了一定的实用伦值,可以在千里之外传递重要的消息了。 “一共回来了几只?”我也好奇起来。 “一共三只!”偃鹏答道。 “不对啊!我们放飞的是四只啊?”梅梅在一旁插嘴,为失去的一只鸽子有些不开心。 “对,是有一只不见了,所以当初我才要求放飞四只的。不过没关系,我们的鸽子还多得很呢!”我安慰梅梅,余杭村里还有六只鸽子,这是我留给任陵的,用于急紧情况下联系。 “对了!上次我给姐姐那边送了一批鸽子过去,这不,姐姐也给我送信过来了!”元方兴高采烈地说。 “是吗?”梅梅更来劲了“什么时候?她说什么了?” “就是头两天地事。她说家里有急事,让我和妈妈回太昊去呢?”元方回答道。 “怎么?信上都没提到我么?”我有点酸酸地问。 “提你?!”梅梅白了我一眼“你那么忙,提你有用么?” 我讪讪地笑笑,没搭腔。 “行!回家!我们回家!我们去看梓桦!这就回太昊去!”梅梅对元方大叫道。 “真的?!这就回去?爸爸也去吗?”问到最后一句,元方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 梅梅肯定地点了点头。 “噢!” 元方发出一声怪叫:“偃鹏!咱们走!先回大楚!准备一下,我要回太昊去一趟!” 随即上马绝尘而去。 大楚城主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大楚城内的事情安排妥当,反而到大楚码头来催我和梅梅。这边的事情就比大楚城麻烦得多了。 码头上。两艘新的船正在开工,尺寸比大楚号略小一些,但我却发现。新的船高度增加了,底部变得更尖,龙骨更大。吃水会深一些,这样的船在水中地速度会有明确的增加。稳定性也比较强,但在抗风浪方面可能有一些问题,大风时会比大楚号颠簸得厉害一些。 随着从大楚到湘楚、余杭的航运发展,这里地造船业应该有比较大的发展,但目前主要是用于保证湘楚和余杭的建设物资和人员运输需要。 大楚码头陆续有从太昊搬迁过来地匠人和家属,目前总人口还是维持在1100人左右,但这是在湘楚码头已经迁移过去200多人,以及余杭村那边还有300来人的情况下。不过这种局面也不能保持稳定,在前往太昊之前。我让码头上地长老们负责组织工作,将家中战士在余杭村的家居们逐一清理造册,原则上都应该迁往余杭村。与她们的家人团聚。 这项工作我要求在近期内完成,原则上不能超一个月内出发。由此造成的人口减少将从太昊城内迁来补充。 “还有,这里有几坛从余杭带过来的稻种,我们从余杭村过来的战士都已经学会了种植稻谷,他们会留下来在大楚码头开垦一片稻田,这个月还不晚,还来得及补种一季稻谷,到了秋天,我们再比较一下,看粟和稻在大楚码头哪一种作物长得更好,收成更高!” 长老们手里捧着稻谷,小心地互相征询观感,要不是我这点稻种来得不易,我还真想用一顿大米饭让他们放开对种稻谷的顾虑。 不过眼下在我的权威之下,他们还不会有勇气对我的安排有什么置疑,也不会在执行时走样,我也实在没有耐心和时间向他们介绍稻谷种植地光辉前景,以后的收成会比我的话更有说服力。 另外,大楚码头上地铜仓库里,两吨多青铜也被我划出一半,要求随余杭村的家属们一起运往余杭。这就要求长老们在安排“航班”时仔细酌量,人和货都不一定能够一批运得走。初步统计地结果,要求迁往余杭的族人有近200人,其中还有大人有小孩子。 “那还是用上次的法子吧!船在水里运货,人在岸上走!”梅梅提出按她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本来我对这种方式还有一些疑虑,但家属们却高度拥护这个方案,因为这可以公平地让所有家属一次性地赶往余杭,而不致有所偏颇。 “还是你的办法好!”我叹口气,极力地表彰梅梅的解决办法。 “每个人都一样,每个家都一样。”梅梅*在我肩头,有些疲倦地说。 “我们也一样,对不对?我们家也应该团聚了,那我们快点收拾好,明天!明天就出发,好不好?”我也好久没有回过太昊了,梓桦还好吗?我眼前开始浮现那个忙忙碌碌的乖孩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可好? 父母都不在身边,宗庙内和太昊学校还有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上,这两年来,可是忙坏了她了。 “爸!妈!我们明天就走了吗?”元方听到消息,乐得跟脱缰的马驹一样,不过以他的大个子,这马驹也跟大马差不多了。族人中的其他成年战士现在都不得不仰头跟他说话。 5月24日,我们终于结束了在大楚码头的一切准备工作,近百人的大队开往太昊。 这里面有我从余杭带回太昊的一些稻种,还有几名余杭回来的战士,其他多是元方带的庸族人,带上了大量稀奇古怪的物资,还有大楚的特产,按元方的说法,这些都是给梓烨的礼物。 本来我对他这种滥用人力的方式还有些不满,不过看在他一心为姐姐送东西的份上,加上看到庸人对元方敬若神明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若是我在元方面前威风十足,说不定这些庸族人对我可能就不会客气了。 一路上经过大楚村、苗城、大方城、由族关口,6月中旬结束前,太昊城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太昊!我们回来了! 第三百零四章 宾客盈门 “爸!您看!太昊多漂亮!” 元方激动地在马背上大叫起来。 已经建成十来年的太昊城在诸城中并不是最高大的,据我所知,公孙氏的有熊城就不输于这座城,甚至少昊城也比它高峻一些。 但太昊城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优势,就是它周围没有高山作对比,方圆30里内,连高过它的丘陵都没有,这让太昊不过数米高的城墙在一片平野中显得极为雄伟。 实际上加上城墙顶上的建筑,太昊城的最高处已经接近9米,这在原始时代,也算得上比较高的人工建筑了,除非我想造金字塔。 此时的太昊城墙已经渡过10年风雨,出现了一些轻微的侵蚀,外观开始有了一点老城的味道,让它的气质更显得凝重而沉稳。太昊诸城中,包括早期的大元诸城和后来的少昊诸城,以及在南方和北方所建的新城,都毫无疑问地以太昊城为首。 这不仅是因为它的雄伟,更因为它是太昊宗庙所在,是太昊文明与技术的最高水平所在,是诸城制度和技术的输出源地。 外墙已经有青草覆盖墙脚,城砖的边角都已经泛黑黄且圆润,城头的战士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壮实。 我和梅梅不像元方那般失控,却仍是百感交集。 当初梅梅长年呆在城内。而我则在太昊为中心!长年奔波东西南北,那时地太昊城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整个活动的中心。 等到大楚庸人部族被开发,大江吸引我南下!再到造船出海,新的发现和新的文明让我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大江两岸,太昊城就成了后方。成为我在太昊族的精神支柱,却已经不再经常回来了! 这一次,我打算多呆一些时间。 “梅梅。你看,这些墨龙旗漂亮不?”我指着墙头迎风飘扬的一排旗帜,现在地太昊城头。每隔数步就插着一面墨龙旗,虽然只是一块块麻布。却让整个太昊城似乎又拔高了两三米,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我得支持一下这个创意。 “元齐,不对啊!”梅梅一边控马停下来,一边喃喃地说。 “怎么啦?”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些都是新做的旗,以前太昊可没这么多旗啊?梓烨应该会管到这个事情,怎么让族人做这么多地旗?”梅梅难得地心细了一回。 我抬头看看,也是,这应该不会少于七八百面旗吧。这可是一项不小的支出,梓烨在太昊宗庙内素以节俭闻名,她是负责财务。最知道疼惜,不会喜欢这么大手大脚的开支。这可是已经足够做至少200人地全部衣服了啊,太昊要用到麻布的地方可多了,还有大量地帐篷和绳子呢。 不过这个风格却是我所喜欢的,虽然后世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我有所警惕,却仍止不住对这种装饰太昊城的方式打心眼里喜欢。 “把我们的墨龙旗举起来!”我叫了一声,后面的战士很快将墨龙旗展开。 随族长出行的墨龙旗与宗庙内的一样,都比其他普通的旗精致一些,除了中间地墨龙是我的手笔以外,更增加了一些边角的装饰,老远就可以看得出来。 还在200米外,城头地战士们就已经骚动起来,等我们的墨龙旗完全展开,城头已经是号角和木哨响成了一片。 “族长来了!族长回来了!” 城头上战士们地呐喊声让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估计有半座城都听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但没有任何外敌,城门还在开放期间,转眼间就从城里拥出大群族人,欢呼声响彻太昊城内外。与元方随行的庸人何曾见过这般场面,吓得惊疑不定,还得让元方尽力安抚。 “族长万岁!族长万岁!”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将我以前所发明的“大元万岁”或者“太昊万岁”借用了过来,却让我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却不好发作。 这呐喊声响起,比刚才的欢呼更加响亮,太昊城都覆盖在这呐声中。 梅梅喜笑颜开,元方艳羡丰常,只有我在马背上有些别扭。 马到城门处,族人自动地让开一条路,城门上下来的战士们在一名连长的率领下,排成两列在前面开道。等我们走到宗庙门口,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半天也不见梓烨出来。 此时的梓烨和太昊大长老风极一起,率宗庙内的六部长老,在庙门口分两边站立,如战士们训练一般整肃,正在等着我们到来。 下了马来,长老们互看一眼,齐声道“欢迎族长回来!” 这可就是经过排练的了,看来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他们也忙得很,居然还会排练口号了! “罢了!大家都辛苦!咱们进去再聊!”我一挥手,带着众长老进门,梓烨自觉地紧跟在我后面。 梅梅和元方也前后脚地跟着梓烨进来。 进到议事厅,我才再次意外了一下。 “见过太昊族长!”数十声招呼先后响起。 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又没有事先通知我要来! 这时的议事厅居然成了迎宾厅,木驼在这里,木穷在这里,元昊在这里,姜氏的大长老来了,连公孙豹也来了,公孙氏也派遣了长老过来,还有少昊的长老和北方诸城的代表。看来除了我不知道什么事以外,所有的部族和城主都派遣了代表,甚至亲自赶到了。 这不会是约好了等我回来吧!不过连梓烨也没在信中提到我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客人在这里? “元齐欢迎大家到太昊来,都坐下吧!”一头雾水中,我让所有的长老和来宾都坐下,这一下子就让议事厅都拥挤了起来,有的长老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 宗庙卫队的战士们很快将所有来宾和庙中长老所缺的座位送了过来。 厅中一时有些默然。 “这是怎么事?太昊出了什么事?”我在发言之前先扭过头悄悄地向风极问道。 “呵呵!这些都是经过长老们商议,从各族各城请来的客人!”风极一张脸笑得跟一朵风干的菊花似的。 “为什么?!”( 第三零五章 出阁大事 梅梅笑笑不语,却转过去看着梓烨。 梓烨没来由地羞怯了一下,但瞬即平静下来,绕过我身边的长老和客人,到我面前跪下来。 “乖女儿,这是怎么啦?”我一时有些茫然。 “风林!你过来吧!”风极大声叫道。 宗庙侍卫两名队长中的一位应声出列,将手中的长矛交给身边的侍卫,走到我面前,默不作声地下跪,与梓烨跪在一起。 这小子我认识,是刚故去的风余长老的独生子,当初考虑到他父亲在宗族的特殊地位,加上这小子在风氏一族中看上去还比较高大一些,所以在选择宗庙侍卫时我亲自定下的由他任其中一队的队长。 梓烨抬起头,脸上含笑,却有泪水盈眶,双手向我捧出一块铜牌。 我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我定下的太昊成婚的见证,梓烨手里拿的是将成婚的夫妇订制的铜牌,只需要经过礼部登记,便成为正式夫妻! 梓烨要结婚了!? 我拿着铜牌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梓烨!这是真的!你要成亲了?”我用手抚着她的头,颤声道。 “是!爸爸,我通知不到你——”梓烨含泪答道。 “好!好!好!爸爸祝贺你们!梓烨永远都是我的乖女儿!对不对?”我伸手把他们俩都扶起来,在我的面前站好。 梅梅在我背后,已经泪如雨下,元方却对着风林挤眉眨眼。被梓烨狠狠瞪了一眼才不再搞鬼。 我看着眼前的一对小儿女,一时间作声不得。 这些年东奔西跑,不经意间,梓烨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大姑娘了! 现在的她比我以前看到地更美丽,个子虽然还比不上她妈妈,也有1米六高,风林在侍卫中虽然已经算得上高个子。看上去却仍比梓烨低了一层。 “好!我支持梓烨!就由风极长老负责你们的婚事吧!还需要爸爸做什么吗?”看到他们摇摇头,我又对风林叮嘱再三“小子,我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以后对她好点!知道么?” “是!” 风林的答复极具太昊军事风格,这也算是我对宗庙侍卫在军事训练上过于严格所产生的副作用吧。 元方在一边悄悄地对风林比划了一下拳头,被梅梅在脚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痛得脸上一皱,规规矩矩地退后了。 “报告族长!太昊风氏大长老之子与族长之女的婚事,可是太昊的一件大事。风氏长老已经禀报过宗庙,将推选风林为下任风氏族长,在祭祀时就将代表风氏全族进出宗庙。所以这也可以算是风氏族长的婚礼!因此经过宗庙六部长老共商,邀请所有部族宾客,前来共庆大礼!”风极在一旁大声宣布,也算是向议事厅中所有来宾再次强调这件事情地重要性。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我问道。 “五天以后!” “好!告诉太昊酒坊,把最好的酒送到宗庙来,我们用太昊最好的酒,让所有的客人都喝满意!”我转过去对着原来大元的老兄弟们“大家好久不见了,这一次。让我们在太昊相聚是老天的恩赐!我代表太昊欢迎大家了!谢谢大家来参加梓烨的婚礼!” “摆酒!开宴!让太昊六部长老与元齐一起,欢迎所有的来宾!” 转眼间,宗庙内地族人将议事厅、宴会厅摆得满当当的,宾主觥筹交错,欢声四起,风林和梓烨陪我一桌,与大元的一班老兄弟直畅饮到月至中天,光辉满庭。 太昊的米酒工艺已经有了颇高的水平,虽然度数仍然不高,喝起来香甜醇和。却仍让我们都有了些醉意。梓烨看着风林在叔伯们的带动下已经喝得有些发晕,强拉着风林退席,却逃得不远,又被元方带着一帮兄弟辈。拉到庙外去烤肉饮酒去。 梓烨强拉不过,撅着嘴斥骂不休,被梅梅劝了家,娘俩聊私话去了。 我一边与这帮老兄弟畅饮,一边却心事满怀。细细看去,只有元昊与木驼还依稀如当年般精壮。其他老兄弟多半都有了些老态,木穷年纪还不如我大,却已经有皱纹在脸上扩散,土鲁这些年脑力体力俱耗,也有了些“长老”模样。 姜氏没有让族长过来,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姜大族长又是怎么样子的,会不会也和我这班老兄弟一样,都有了些老态? 我虽然也和他们一样辛苦,却似乎有老天照看,从外观上并不如老兄弟们衰老,这也是让老兄弟们认为我与众不同的地方,我却在心里暗忖,多半应该归功于我从后世带来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吧,长期注意防病,加上合理地饮食结构,让我比老兄弟们显得要健康一些。 那我到什么时候,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呢? 我能活到那一天么? 梓烨已经将要成亲了,17岁的年纪在后世应该还是高中教室里的一个女生,正在为abc、数理化而烦恼吧,可这时居然就这么成了别人的新娘?! 我知道,在这个世纪,她正好是应该结婚的年纪,17岁若还没有成亲,就会显得有些大了,像当年的梅梅那样,成为族人中的异类。 梅梅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是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纪后得到的最大的补偿,若没有她,让我面对当年大元洞内地“老虎”和“鲨鱼”,那将让我痛苦莫名。 还好老天没有这么苛待我。 梓烨在族人中绝对属于漂亮的那一种,但由于大元和太昊的年青一代中,模样长得还算周正的青年小伙子并不少,我还没有太为她担心过,怕她找不到合适地对象。 但当这一切发生时,却发现梓烨就将离我而去,此后将不再是我家里的人,而是风氏的族长夫人,一下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毫不怀疑,梓烨对风林是真心的,而梓烨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梓烨自身的条件,也让我相信风林这小子对榨烨绝对真心。 但风氏一族地长老们之所以极力推动这件事情,一心想把这场婚礼搞大,就只是因为梓烨是我的女儿?或者风林将是风氏的族长? 再饮一杯吧!只要梓烨开心就好! 梓烨!老爸祝福你!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 第三百零六章 初见端倪 数天之内,太昊城如同贸易城,来宾达到1200余人,这时我开始感受到风氏和太昊诸族长老们对这件事情的用心深刻。 太昊宗庙的迎宾区只能住下最主要的贵宾,其他的客人,或者城主、长老们的随行战士们只能住在军营区,那里由于不断有战士迁到南北太昊各城,现在有了大量空闲的营房,还有的未婚战士只能回家住,当然,已经结婚的战士是一直要住在家里的。 太昊族人对这桩婚事也都极为关注,举族投入到婚事的筹办,看样子这样的工作在我回来前已经持续了很久。其中太昊城墙上的旗帜就是准备工作中的一环,其他的工作还很多。 工部的长老土鲁正在铸造一种有简单龙凤形图案的圆孔版太昊通宝纪念币,并按太昊长老会议的决定,将为每位来宾送上一枚,就这一项得耗掉24斤铜! 还有,在农业部的安排下,大量的粮食被酿成酒,以备婚礼之需,甚至连太昊酒坊的店主都主动要求把店内的存酒全部献出来,作为给梓烨的礼物。当然,这个建议被梓烨否决了,她提出来用自己存的蜂密去交换,而且是按平时的交易价,这让太昊酒坊也获益不少,作这太昊城唯一的甜食供应者,梓烨的蜂蜜可是抢手得很,兑了蜂密的太昊米酒一向让族人趋之若鹜。 太昊城的地面经过多年修整和硬化,已经非常整洁,眼下再由族人每天勤加打扫,更是焕然一新,栽种了近十年的道旁树也已经苍苍郁郁,将街道掩映在浓荫之中,从宗庙广场看出去,太昊城中绿意盎然,早已经不是当年入皆是砖瓦土坯的简陋样,而这样简陋的旧貌却是多数部族所建的城今天还保持的面貌。 头两天我基本上都在宗庙内听取长老们对这两年工作的汇报。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筹备的细节,而来宾的接待也是我地一项主要工作,一天下来。居然觉得比在余杭村还要累得多。 不过从长老们的汇报中,我能感觉到这些族人对梓烨婚事重视的原因之一。 梓烨在太昊宗庙内地地位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精算司主管,或者一名长老,而是太昊主要事务的决策者之一。没有经过梓烨的审查,几个主要地部几乎不能作出任何重要的决定,特别是在涉及每年的预算。以及重大地开支方面。近年来,太昊向南北诸城输送物资的多少。甚至每一批物资地内容和数量,都是在梓烨的安排下实施的。 如果说得明白一点,在太昊,目前风极并不是当家人,连我也不是,梓烨才是! 梓烨参加了每次这样的汇报,也向我详细的解释了一些重大开支的原因,还有每年太昊大量产出的去向,以及太昊目前的情况。但梓烨在跟我汇报时就没有了新娘子的局促。而是回复到她地长老身份,表现出让我吃惊的老练,以及对太昊事务的热爱。 元方最不爱参加这样地会议。却被我强行要求参加旁听,按理说太昊外城的城主是没资格参加宗庙地长老内部会议的。但元方不一样,他承担了另一个部族的文明发展重任,必须得学会对城主和族长事务的管理,否则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城主。 但元方最为映象深刻的却是他姐姐的能力和经验,这让他在后几次会议中听得津津有味,梓烨现在具有远超过他的能力,也让元方艳羡不已。 “族长!我觉得太昊现在每年向诸城输送的东西太多了,许多城都习惯了向太昊要物资,虽然还不敢当面说要多少,却通过本族的长老们在宗庙开会时提出来讨论,我都知道哪位长老在帮哪座城要东西,却无法制止,只好按您以前的做法,根据太昊物资的总数,还有各城的人口来分配!”梓烨在作为长老时,连对我的称呼都成了“族长”,这让我摇头不已。 在座中的长老里面,有的长老顿时有些赧然,看得出来,梓烨的话是意有所指的。 “那你的建议是?”我也想看看梓烨的思路,是不是能够胜任她目前的核心角色。 “交换!”梓烨显示出对经济工作的热情“我不是要和各城做交易,而是要求各城按目前的人口和产出,与太昊城的物资交换,他们交给太昊的物资算是向宗庙献的礼物,数量却必须按他们的人口来算,而太昊也会根据他们献礼的多少来决定分配物资的多少!当然了,新建的城在三年之内不需要向太昊献礼,还有运城、盐厂和铜村不需要献礼,他们所有的属于太昊的产出都是宗庙的物资,应该由宗庙来分配,所以他们也应该无条件地得到太昊的按人口送去的物资!” “进供制度!”我差点把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以前,太昊诸城与太昊城之间一直比较松散,没有过多政治上的联系,也谈不上有效的管理,只是一种贸易和物资、技术上的联系,太昊更多地是通过示范影响诸城的发展,像少昊那样深入参与各城的内部事务是我所不愿意做的事情,却让梓烨通过物资的交换改变了这一局面。 “这只是你的想法?还是——”我看了看诸位长老,他们都点了点头。 “这个不仅是我的想法,太昊的长老们已经商议过了,大家都同意这个办法,这一次我们把各城的城主和长老请来,就是要与他们商议,太昊的诸城应该没有问题,这些年来他们进献的礼物本来就非常多。但外族的城主就不一定了,若是他们同意这个办法,以后我们还保持以前的物资供应,不然的话就得看他们要多少太昊物资,还有他们愿意付出多少东西了!”梓烨这才让我搞懂,请这么多宾客有什么目的,但这就是举办盛大婚礼的原因么? 与我女儿终身大事相连的,竟然有这么多的宗族事务?! 可怜的梓烨! 但婚礼终于来临,只有在这天,我才觉得,这样的一场婚礼对梓烨也算是一种补偿。 看得出来,这一天,梓烨做为女孩子,得到了至少是她所想要的那种幸福。 第三百零七章 意外新居 终于到了婚礼这天,太昊城从来没有这么喧嚣过,鼓号喧天,直达数里外,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尽管是盛暑天气!却没有让人觉得酷热。若是在南方,这样的天气下几乎没有敢在露天干活,除非是在浓密的林荫中。 太昊却没有这种压力,这时的太昊城绿树满街,正是一年里最好过的日子。 但让我发热的却是这天的气氛,太昊族人停下了几乎所有的工作,全都参加了梓烨的婚礼,宗庙前的广场上,人流如织,站满了上万名族人,而且平时呆在家中的老弱妇孺全都到齐了,这场面比我原来每年在太昊广场举行秋收的规模还大得多,而且族人们多半喜形于色,对这桩婚事极为欣悦。 梓烨平时在太昊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她经常需要解决族人的困难,有时可能具体到某家的子弟需要调换一下工作的岗位,某家的家属要求去探望一下在铜村的亲人。这些小小的恩惠让梓烨在村里积累了不少的人望,加上梓烨天生的比多数族人要中看一些,还有她的智慧与勤俭,都成为族人们平时所赞可的优点。所以这一场婚礼让城中的多数族人格外的开心,毕竟他们中的多数是看着梓烨长大的,对梓烨有一种太昊嫡亲儿女的亲情在里面。 相比之下,族人对于“无所不能”的族长,敬畏的成份要多得多。却少了一份亲情。 婚礼地主体是在宗庙主殿进行的,在数百来宾和本城长老的观礼下,礼部的长老为梓烨和风林主持了这场特殊的婚礼。 “天地间的诸神,以及太昊的祖神,将庇佑这对夫妻,从此不离不弃,无病无灾,为太昊增添新的人口。太昊的战士将在太昊危难时勇敢出征,太昊的妇女将勤于农事与纺织。从今天起,愿你们夫妇谐顺。彼此扶持,共享幸福与困难,守护属于你们地铜铭,不要抛弃和毁坏它!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风林和梓烨答道,并彼此为对方戴上铜质的结婚铭牌,那上面有他们双方的名字,还有永不离弃的诺言。 梓烨身上穿着素色的麻裙,脸上泛出动人的光辉,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儿! 随后是新人在祖神前宣誓。将遵守婚礼上的承诺,成为太昊最完美地夫妻,彼此扶持到老。并再一次在我和梅梅面前跪下,由风林发誓将善待梓烨, 我看着眼前这个并不很帅的小伙子,由于穿上了我设计的麻布长袍而稍显得比平时高大一些,看上去也还有些英武之气,身材壮硕,只不过是一个战斗型的肌肉男,不知道为何风氏会选他当族长,不过眼下我对他期望最大的。只是让梓烨过得幸福而已,是不是很聪明或者强大并不很重要,在太昊,甚至在这个世上,或许还轮不到需要一位强壮的丈夫来保护梓烨。我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会来伤害梓烨,但这样一个小伙子毕竟看上去让人放心不少。 “起来吧!我们到庙外去,让族人们看一看,谁是太昊有史以来最美丽的新娘!” 背后传来剧痛,梅梅满脸祥和地微笑着。在我的背上狠狠拧了一把——看我这张霉嘴! 但当梓烨和风林走出庙门时,她们夫妻俩和我都呆住了。 上万名族人和来宾将庙外的广场挤得满满当当,庙门打开,新人步出庙门的一刻,就知道他扪按程度到风林家去地想法不可能实现了! “梓烨!梓烨!风林!风林!” 广场上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梓烨和风林根本找不到离开的路,我和梅梅在这样的场面下竟然有些怅然若失——太昊族长算什么!我们几时享受过族人这种待遇? 但当梓烨笑脸含泪,牵着风林的小。“小鸟依人”般走进广场时,欢呼声雷动中。一条从庙门到广场尽头地路自动让出来,给这对新人让出了回家的路。 梓烨和风林就这样牵着手,在万人欢呼中离我们而去,我和梅梅站在庙门口,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些湿润。 入夜以后,太昊宗庙外的广场上,族人用庆祝秋收的方式,点起篝火,让烤肉和太昊米酒的香溢满了整个太昊城。族人们在广场上纵情欢笑,开怀畅饮。 我和梅梅终于可以不再理会那些与太昊族人们一样加入了广场狂欢地宾客,离开宗庙,回到了我们在太昊城内属于自己的家,这里才是我们的太昊最美记忆所在,是我们一家的小小的天堂。 元方已经没有机会再返回我们的家中了,这些天以来,要么他就被叔伯辈们拉去狩猎玩乐,要么就被兄弟辈拉去畅饮玩乐,连我和梅梅都不大能够见到他,恐怕只有那帮庸人整天在他后面跟进跟出,其他人也很难得看到他固定的所在。 我牵着梅梅,开心得像刚结婚的一对小夫妻。 “现在,新郎应该可以带着新娘回到自己地家了!”走出广场,我对梅梅悄悄说。 梅梅带笑啐了一口,却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广场上欢乐的人群,眼光里有些迷惘。 早些年,这也是她最爱地活动,梅梅本来应该属于这广场上的一员,现在,却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了。 不过到家一看,我和梅梅再次失色。 这还是我们的家么? 这倒底是谁的家? 我们的小房子已经全然不见,眼前这栋房子足有原来的四倍大!本来在太昊学校院子里的一栋小建筑,已经扩大到了太昊学校院子的四分之一大,将院子都挤得有些局促,而且通往风氏的里弄也不能再通行,被扩大的房子封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梅梅,你知道么?” 梅梅摇摇头。 太昊还没有太多私人财产的概念,至今我还没能发明像锁之类的复杂而精密的东西,不过似乎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偷盗的案例发生,所以这栋新房也是用绳子拴上的门,轻轻就解开了。 点燃塘火一看,屋内已经完全不是我们原来所知道的那个样子 第三百零八章 技术集成 在屋外时,只是见到粉墙黛瓦,门前已经不再是土台,而是白色的石台,这样的民居即便在后世那也是相当高标准的私墅啊,进到里面,火光亮起来,才发现又是一番新气象。 地面已经按太昊仓库的标准,铺上了平整的地砖,每块面积约在30厘米见方,墙面是粉刷过的,这也符合我对太昊建筑的要求,粉刷后的墙面相对不易长霉菌,对住在里面的人有好处,但这房子的粉刷得比较厚,火光下看上去给人一种亮堂的感觉,以前那种黝黑的味道荡然无存。 窗户是用木板做的,但撑起木板的窗户上居然安装了窗棂!这下子窗户的功能更健全一些了,还增加了装饰效果,不知道又是哪位木匠的创举。 室内家俱无一不精,这都不在话下,尤其难得的是,梓烨已经在室内建起了单独的卫生间,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用兽皮隔一下,草草了事。 近300平米使用面积的屋子里,四间独立卧室之间还有一个宽阔的廊道,两端也有宽敞的大窗,一边通向学校,另一边有一道小门通向风氏的巷子,看来梓烨并没有打算让我们的房子跟风氏隔离开来。 一间卧室是梓烨用的,从里面的陈设和堆满的资料就能看出来,梓烨应该经常在家里加班。还有一间是给我和梅梅的,床上铺了许多兽皮,显然不是这次才做的,应该还在去年冬天就已经完成了,因为那时才用得着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不用了。 我拿着火把,与梅梅一起一间一间看过去,都为梓烨的奢侈和精细而吃惊。 这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梓烨。当初给她做的一件麻布裙,可是让梓烨宝贝得不行,自己经常洗涤,一直穿了两个复天。 在宗庙里,梓烨的节俭也是出了名的,她自己地用品总是尽可能的少,甚至有几次还对长老伙食标准是不是太高而跟我争论过。 但现在的这间房子一定是我所见过的在这本世纪最为“高档”的房子。 连里面陈放的陶质用品都无一例外地用了精细的薄坯黑陶。门和窗地轴都用了坚硬的青铜。 最夸张的是,独立设计的厨房里,居然还有一口加了盖子地水井!这就只差一点点算自来水了! 不要说在这个世纪,就是放到后世去。只要把火塘换成用电的,再牵一根网线,这房子200万我也不卖! 要知道这可是市中心地段的文化区啊。到太昊学校和太昊医馆都只有数步之遥,当初我选这个地方本来是想方便自己在太昊学校上点课地。如今可是黄金地段啊。 是梓烨设计的这个房子吗?她哪来这么多花样,以她在宗庙地工作繁重程度,哪来这么多心思搞这种建设? 光前厅就已经达到近100平米,这都快赶上宗庙的会议厅了,梓烨有必要在家里搞这么大排场? 这些问题我和梅梅都回答不了。 不过还好,没到半夜,新郎和新娘就回门来了,刚好可以解释我们的疑问。 风林的娘死得早,风余一手把他拉扯大。这次风余又过世了。实际上这次回门本来就只有一个象征性的意义,也只是去见过族中的长辈,风林和风余的那个房子有些简陋。这个是我所了解的,风余一向住在宗庙内。回家的时候极少,风林除了上学时在太昊学校呆地时间多以外,平时都是族中的长老和婶娘们在照顾,进入宗庙当队长以后,就更不易回家一趟了。 所以我们的房子才是风林和梓烨真正地新房。 难道这个房子是风林的主意? “都不是,是土鲁叔叔地主意!”梓烨的答案让我们都大出意外。 土鲁为什么会想到要修这么一间房子?谁给他的钱和物资?难道土鲁用了宗庙拔给的铜锭?他可是铸币中心的负责人啊,又是工部的长老,应该有这个可能。不对!梓烨负责对太昊重要物资的审计,包括粮仓和铜锭,这些地方都是梓烨核查的重点,土鲁可以动用什么东西,梓烨一定知道!难道是他们一起串通了做的? 我心里有些狐疑。 也许是看出我面色不愉,或者是梅梅在一边递了眼色。梓烨意识到需要跟我解释这房子的由来。 “土鲁叔叔说,匠作区的族人在新建的房子上使用了一些新东西,很好玩,估计你会喜欢,还有就是我和风林没有新房,我们的房子太旧了,也到了翻新的时候,所以想用这些新技术给我们换一下房子。我一想也对,还有就是土鲁叔叔说,爸爸老了以后一定会回来住,到时候我们原来的房子早就塌掉了,那可不行!所以我就同意他们修了,不过我也没时间管,到修完了才来看到,房子是真漂亮多了,可是我也只能用一间,这房子太大了一点,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梓烨话中对这么大的房子似乎并不很满意,那就是土鲁的意思居多了。 有梓烨介绍,我再仔细看这房子,果然还有一些细节不同,比如在头上已经不是锥形屋顶,而是用木板铺了阁楼,降低了天花扳,也更能防漏雨和保温。还有门和窗都采用了船上使用的搭接技术,基本上可以做到“密不透风了”。 难道土鲁只是想集中使用一下新建筑技术? 那建房的材料和物资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大量的青铜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就算土鲁想向我展示一下太昊的最新技术水平,谁给他批的物资? “梓烨,乖女儿,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了家,不是爸爸要干预你怎么生活,而是担心你做不到担当一个太昊长老的责任!能不能告诉我,这房子的建筑材料是怎么来的?有没有用太昊宗庙里的物资,或者由土鲁自己出的东西?”我尽量用委婉一点的语气,梓烨哪怕向我道个歉,说不定我也会一时心软原谅她。 梓烨看着我,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丫头! 第三百零九章 生财有道 “爸爸,您还不知道吧,太昊长老里面,我是除了土鲁叔叔以外,铜币最多的一个呢!”梓烨大声笑道。 看我大惑不解的样子,梓烨让风林举起火把,带我们到*近太昊学校一侧的一间屋里,这间我和梅梅也来过,却没注意到沿墙角有一溜小陶瓮,每个约能装20来斤粟米的样子,太昊城里的好多家庭就用这东西存放一点脱壳的粟米,当时我和梅梅都没有太在意,谁知道这里面竟然有好东西。 “爸,您尝尝!”梓烨打开一个陶瓮,一股甜香味从瓮中散发出来,我立即明白了,这是梓烨养蜂的收成!梓烨用一个陶勺从瓮里舀出来一点蜂蜜,盛了一小碗,让我尝尝鲜,再给她妈妈也盛了一碗。 “嗯!真是好东西!”我尝尝味道,立即舍不得放下碗了。 “爸,您不知道,在太昊城里,这东西可贵了!差不多两斤蜂蜜换一斤铜呢!土鲁叔叔说,这东西可比盐还好,他都经常到我这里要一点尝呢!”梓烨得意地说。 谈到能挣钱的生意,梓烨显露出财迷本色,满脸放光。 这倒也是,梓烨经过那次被蜂蜇的事情以后,在我的指导下克服了怕蜇的难关后,成为太昊城中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养蜂专业户,想来这两年在她的悉心开发下,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产业规模了吧。这东西不用每天去守着,倒也适合梓烨这样事务繁多的“长老”作为第二兼职。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梓烨依*这东西居然发家发得这么快! 不过在我的映象里,上次回太昊的时候,太昊酒坊里最好的太昊米酒就是在普通米酒里加了蜂蜜的,当时太昊酒坊的长老还说要买所有的蜂蜜呢!这东西应该还是太昊城里唯一的糖源,不要说土鲁只能在梓烨这里要点蜂蜜解谗,就是其他地长老或者族人想尝点甜味,还得求着梓烨换一点吧,难怪梓烨要致富了。 “那你的蜜蜂养在哪里呢?我进城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的蜂箱?”我对当初的无心之举。达致今天这么发家的一项产业,开始有了浓厚的兴趣,说不定以后这桩生意还可以做得更大一点呢。 “在城外呢!刚开始有几个小孩子去玩蜜蜂,被蛰伤了,虽然我赔了些蜂蜜给他们,可还是不好,后来土鲁叔叔给我出主意。在城外给我修了一间蜂房,我就把所有的蜂箱都搬到那里去了!这下好了,再也不会蛰伤人了!”梓烨一边舀着蜂蜜往嘴里送,一边解释道。 “那你倒底养了多少蜜蜂?去年出地蜜多吗?”梅梅也来了劲。梅梅是一直在各城管后勤的,对这么昂贵的产品当然也会有兴趣。 “嗯——去年——等一下!”梓烨很快从她房间里翻出来一个帐本“太昊十年,一共产蜂蜜296斤,最多的一个月近50斤!换了铜币140斤!” 这个数字着实吓了我一跳,140斤!这可都是铜啊!近两年的产出。那不是得有300来斤铜了?要知道,太昊长老一年的总收入也就70来斤铜,一个月才6斤铜啊! 怪不得梓烨会这么富裕! “今年的更多!”梓烨看我和梅梅合不拢嘴的样子,很是有些好笑“今年这才半年,已经跟去年差不多了,估计太昊十一年地收成怎么也会有500斤蜂蜜吧!” 怪不得梓烨有钱修这么好的房子! 要是按这个水平,梓烨一年的收成相当于种200多亩地了!加上她当长老的收入,这两年应该还有更多的收入进项,这一点让我都有些眼红! “梓烨,这么多铜币了。能不能分点给妈妈?”梅梅口不太习水都流出来了,全然不顾风林就在一边。 “没有问题”梓烨回答得比梅梅想像的干脆多了“我本来就拿铜币没用,都在旁边那几个瓮里呢!上次土鲁叔叔帮我们修房子,我给了他250斤铜,他说用了217斤,还给了我33斤,现在陶瓮里还有60多斤呢!以后就交给妈妈了!妈妈不再离开太昊了吗?” “梓烨真是乖!”梅梅一听,乐得不得了。这么孝顺的女儿要不好找,当然了,这么贪心的妈妈也很少见。我看着这娘俩叹了口气。 “怎么?太昊城里的房子都不行了么,我们原来的房子也就是有点旧,需要修这么大么?”我对梓烨大手大脚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们原来地房子可不是有点旧,而是有点破了!到处都在漏风漏水。太昊城里几乎每家都翻修过一次了,就我们家还没有,再说了,风林家也没有新房子,要是我们家的不修,去修风林家里的也成啊。不过土鲁叔叔说了。您以前跟他说过,老了以后还是得住在太昊,房子差了可不行,只是我和风林住都没什么,要是您在家,来的客人会很多,所以要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梓烨振振有辞,让我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用梓烨的钱修起来的,以后我还得长期住在这里呢。 “那也成,爸的意思是说,我为太昊做的事情再多,那是为所有太昊族人做的,也是我当族长地职责,绝不是要把太昊宗庙里属于大家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东西!我是怕这给以后的族长们开一个不好地先例,大家都把宗庙的东西往自己家里搬,那太昊永远都不会有发展,还会有人为了当族长或者长老而争斗。这一点以后得写进太昊律法,除了平时的月钱,长老和族长不得把其他的宗庙物资据为己有,否则只要有人告发,太昊刑部可以处置族长或长老!” “是,爸爸,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一点我一定会做到!”梓烨保证,并轻轻踩了风林一脚。 “是!风林保证做到!”风林还有一些拘谨,第一次在我们家里聊家常,他一直不大敢说话,谠个答复也像是在宗庙内答应族长的命令。 “我不只要你们做到!”我对小俩口说“梓烨还得负责太昊各项物资地去向,负责监督这项律法的实施情况!” “是!”梓烨的答复里也开始有了风林的味道,梅梅和我不禁莞尔。 第三百一十章 律法扩张 婚礼以后,梓烨和风极他们带着长老团和各城的代表们谈判以后的物资交换方式,最后的结论如她此前所预估的那样,太昊诸城和少昊诸城对宗庙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但姜氏和公孙氏的代表则非常客气地表示,就算不用交换,他们也要每年到太昊献礼,所以太昊的这个建议只要针对太昊与少昊的诸城就好了。 表面上这非常好,却回避了按人口献礼的问题,实际上也就是一种相对宽松的联盟,三族间还是像以前那样友好,却不是一定要服从于太昊的深化管理。 但最后,代表们离城前,所有的代表都无一例外地要求到我家里与我作别。这时才提到实质性的问题,这些代表纷纷要求我派遣长老过去,将太昊的律法教授给各城。此时姜氏和公孙氏已经没有强大的外敌危胁他们的发展,连狄族都与公孙氏做起了马匹和盐的贸易,甚至还有少量的狄族部落开始尝试种粟,在农业部落相对强大的情况下,狄族人大半选择了屈从于公孙氏的发展模式,开始了与公孙氏的密切联系。 这时姜氏和公孙氏开始回过头来看比他们更发达的太昊,寻找太昊与公孙氏、姜氏相比最大的不同,发现这时太昊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在律法约束和管理下的高速发展,梓烨的蜂业几乎就是太昊发展的一个缩影,太昊的发展速度让所有的外城和外族眩目,这让姜氏和公孙氏意识到,还有必要向太昊学习更加重耍的东西——太昊的城市管理! 太昊的历法、太昊地文字、太昊的物资、太昊的技术都一样一样被诸城所照搬,但仍是以太昊的发展水平最高。除了我的因素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太昊的管理是在太昊律法的约束下进行的。说得深入一点,是太昊的政治制度比其他两族先进。 现在再由太昊宗庙建立了进供制度,太昊城与所属诸城之间建立了进一步地联系,这对太昊的政治建设起到了关键时刻的变革作用。 太昊的管理开始进入对人口、物资等重要战略因素地管理上,一个粗糙的城市联邦——而非联盟——已经在太昊和少昊建立起来。这让公孙氏和姜氏更加羡慕,所以他们没有更多地关心物资,甚至包括运城的盐在内地重要物资,除了铜,他们都已经能够自产了。 铜是我唯一小翼翼保持的战略优势,为了太昊在一定时期内地领先地位不动摇。我还没打算把铜的冶炼技术传出去,但从诸城反馈的情况来看,姜氏和公孙氏的族人已经能够对青铜进行一些重冶加工,尽管这个工艺所需要的温度远低于冶炼铜矿。但总有一天诸族会掌握炼铜技术,我对此毫不怀疑。 此时姜氏和公孙氏最感兴趣,而太昊又相对发达的。也就只能是政治制度了,太昊教育法、太昊兵役法、太昊婚姻法、太昊刑法、太昊的长老与族长选举法是两族要学习的重心。我让宗庙的礼部长老把已经铸在青铜上地太昊律法阳文拓印下来。送给了每一个外族城主代表一份,并向姜氏和公孙氏各派遣了六名诸部长老代表,由他们去做太昊的律法解释工作。 新房子里的巨大客厅起到了应有地作用,只是对太昊学校的教学有一点点干扰,学生们喜欢看着这些客人们坐着太昊牛车来来往往。 送走了这些客人,我总算是有了一点时间,可以安排一点自己地事情,特别是从欧且带回来的稻种应该还可以种一季吧,这不过才6月初啊。 从欧且回来的两名战士带了一些族人在城外负责开垦一点稻田。大约也就20来亩,我已经没有必要参加这样的前期工作了,到了太昊。人力已经不是问题。 梅梅忙于接手梓烨的蜜蜂养殖业,学着穿上麻布防护衣却收取蜜蜂。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以前梓烨还不太热衷于扩大规模,只是由于蜂群的扩大而不得不多做一些蜂箱,但梅梅就不同了,她一开始就拿出大把铜币,让土鲁给她做多一倍的蜂箱,这让我看到了一对母女血液里的经济基因遗传逆向表现。我们家的蜜蜂养殖注定要发展状大了! 我则利用这难得的空闲,去和土鲁讨论技术上的问题。我的新房是土鲁领导下的匠作区在建筑上的集中体现,甚至土鲁自己家的建筑风格也几乎一样,看来这些技术已经在太昊的高端建筑中得到了体现,许多在造船中创造出来的紧密连接和防漏技术已经在太昊的建筑中得到应用,这也得益于太昊城和诸码头之间的频繁人员往来。 此时太昊的青铜业已经比较发达,宗庙内随时都有近百吨铜锭,所以土鲁的青铜铸造和冶炼业也有了长足发展,城内太昊牛车的数量已经超过300辆,哪怕最小的部族也已经拥有至少5辆以上的牛车,而且铜车的车轴部分已经采用了严格的转模工艺铸造,尺寸精度和圆度都有较大提高,除了大半牛车用于农业生产外,至少有80辆牛车是用于族长、长老以及其他有重要事务的族人交通所用,甚至由匠作区成立了一个最简单的租车行,连“驾驶员”一起租一天才15个铜币,价廉物美,深受族人喜爱。 目前城际长途运输中,牛车绝对适合大宗物资的运输,但专门用于载人的轻型长途车辆却还是一个空白,长老和城主们往返诸城间最快的方式是骑马,却不是很适合年长的长老或者妇孺。所以我跟土鲁讨论的是,怎么样把牛车改进一下,强化结构,改善减振,加固车轮,制造用于城际长途运输所用的马车! 车轮的改造比较简单,基本上是在整个车轮上采用青铜铸造,外部用较软质的木材包上,这样既坚固又有一定的减振效果,但车身的减振则为难了很多,因为还没有弹簧和减振板。青铜里面即使是最具韧性的那种,也绝对无法用于制作板簧,那东西实在经不起长途的颠簸。 一边让族人育秧,另一边我就和土鲁钻研这个减振问题 第三百一十一章 驱车古原 太昊倒诸城间的交通线路,主要是在大河之南的广袤平原上,只是渡铜码头进入少昊地界以后会变得崎岖。经过函谷关以后,姜氏、公孙氏所在的关中之地也是千里平原,可以让马车畅行无阻,但南方就不行,过由族关口进入由族地盘以后,隔不多远就有丘陵起伏,再南一些还有后世的南阳平原,不过那里现在连一个聚居部族都还没有,所以马车的主要应用应该在北方。南人舟楫,北人车马,本来就是后世中华之地的特点,我也没有可能去改变。 目前需要发展马车有至少三个必要性: 第一是通过马车加强与诸族间的联系,为以后诸族的共同发展提供更为便利的交通条件。太昊每年巨量的物资要发往南方诸城,还有与北方诸城的交易也在加强。大量长途运输目前还只能*牛车,南方也就罢了,北方原本是可以更快一点的,还有人员的往来也逐渐频繁,除了壮年战士以外,还有大量年长的长老和妇孺需要长途旅行,交通提速已经是进一步加强贸易往来的必要条件。 第二则是太昊现有的发展已经让牛车的运输速度大大落后于生产需要。太昊在我离开的这两年内又有了更快的发展,耕种的土地已经达到近20万亩,人均达到15亩以上,人均年产量达到2吨左右,物资相对丰饶。这就让太昊的生产范围大为拓展,最远的耕种地已经在20里以外。没有马车,连长老们巡视一下他们在20里外属于本部族的免税庄稼地都耗时良久。 第三是加强太昊的诸城整合与管理,没有发达地交通,就没有可能建立强有力的管理。距离的因素会让太昊所属诸城与太昊政治、律法之间的联系变得淡薄,这对太昊以后迈向一个“国家”的形态是极大的障碍。这次诸族长老和城主到太昊来,也让我意识到,需要进一步密切联系,为太昊的下一步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发展马车还有三个成熟条件: 一个是基于低成本的考虑,太昊到人口最多的其他两族都在马车可以通行地范围内。从太昊到少炎或者姜氏、公孙氏,沃野千里,几乎都不需要修路,这让发展马车的硬件成本大为降低,马车对地形的要求比牛车苛刻得多。稍有坎坷就难以通行,筑路所需要的巨大人力成本是我现在还不能够负担地。 二是太昊目前的青铜存量和技术水平足以支撑马车的发展,马车对车身构件地质量要求更高,对青铜的消耗量大约是牛车地四到五倍。大量的木构件得用青铜取代,这也需要相对较高的青铜冶炼和锻造技术,这些技术目前在太昊已经基本具备。 第三是过剩的马匹。通过木驼、土句与翟族人之间的交易。大量马匹不断流向太昊,受伤或者较弱的马匹足以支撑起马车的发展需求。这个条件在太昊已经成熟。目前太昊已经拥有近4000匹马。除了诸城分享的以外,太昊城就有近2800匹,其中400多匹是不能胜任骑兵的基本需要地。 但减振成了目前横在我和土鲁面前的一个重大难题,速度提高以后,地面的轻微不平整都会传递到车厢里,牛车没有这个问题,马车就麻烦得多。在拗断了n根青铜板之后,我终于放弃了采用金属减振地想法。 车辆的减振主要有两条思路,一是在车轴与车厢之间地承重件上增加一个弹性部件。如弹簧或板簧,另一个则是在车厢内的座位上采用弹性座垫,这个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做到的。 前一个方法在后世采用的基本上都是金属部件。现在证明已经行不通了,绕制弹簧或制作板簧都不是青铜的专长。只好在后一个方法上多下一些功夫。车厢的主要联接都采用了青铜加固,承受冲撞的能力大为增加,但人不是青铜或木板,撞得太多是不行的。 太昊1月中旬,一辆崭新的车在太昊城广场上亮像。 与牛车相比,这是第一辆采用了青铜铸造整个车轮的车子,虽然外面还包了一层木头,但强度已经不可月日而语。车轴的颈部也完全采用了青铜,这比木芯的耐冲击得多,车厢的每一块木板都是采用的#头联接,在四个角上的立柱则以青铜包了端部,不会否轻易散开。车厢顶上用一根曲铜柄支撑起了一柄“伞”,这样的结构看上去非常轻盈美观,在这点上我抄袭了后世秦汉时代马车的设计特点。 前方的辕也比牛车的细而短,因为这辆车的载重要比牛车轻得多,所以不需要那么粗壮的车辕,车厢的厚度也因为青铜的加固而减薄。但车厢内部的设计却显得比较奢华:底部用藤条编织了两层中空的”筐”形垫,面上再铺一层兽皮,这让乘座的人好过得多。 刹车不再设在车辕处,而是通过一根杠杆控制了一块铜片,驾车者可以通过压杠杆使铜片压紧车轴,车轴上的一个粗糙的环带会让这个磨擦力增大,从而使车停下来,这在以前采用纯木轴时所不敢想像的。 好奇的族人看到族长在这辆车前后绕来绕去,就知道这车不同凡响,广场上很快聚集了数百“闲人”观看。但这车除了外观轻盈美观以外,族人们都看不出异样,直到我将一匹马牵到原来本是牛的位置。 “马拉的车?!”这下子族人们来了劲,要在以前,马可都是太昊军队的专属物品,部族族长或长老要用还得管军队借,用来拉车是不可想象的,再说以前的牛车多笨重啊!用马拉?太浪费了吧! 在城内,这辆马拉的车还只是让族人们好奇了一阵,到了城外的空旷地带,马车渐渐加速,尘土在车轮后扬起,才让我和土鲁开心难抑,试驾车的是太昊的熟悉牛车“驾驶员”我和土鲁则骑马跟在一旁。 “慢点!够快了!不用再加速了!”我在马背上大吼,这时车已经有了明显的颠簸。 驭者一收马缰,车速开始减慢下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黎族新路 测试的距离是从太昊到石头城,大约也就20里左右。这段距离骑马不过大半个小时,走路得花大半天,牛车的速度跟人走路没太大差别,但载重就大得多了,以前太昊跟石头城之间的物资运输主要就是通过牛车来实现的,基本上当天不能来回。 长期的人马牛车碾压,平原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较为清晰的“马路”,上面还有不太连续的牛车撤沟,毕竟牛车的载重也不可能像后世一样以吨计,对路面的损伤不是很大。我们的测试就是沿这条路进行的,沿路两边偶尔能看到太昊的成片粟地。 太昊的减速税政策让部分有实力的部族不辞辛劳,将粟种到了10里以外。有的甚至已经超过了石头城的位置,当年我初到太昊时的那场大雨已经多年未遇,这几年来收成还是不错的,但主要的粟地还是在西边,石头城在太昊的东北方向,这边的粟地相对要少些。即便如此,形成了少量的“农村”,那都是城中部族在这里建的农庄。 一路上我们没有太多的心思观赏“田园风光”,我一直在计算车速,还有就是观察车辆的娄全和稳定情况,这一带的路面都是在软土上轧出来的,小沟小坎难免,但在选样一个多雨的李节,泥土还比较软,客观上起到了一些缓冲的作用,马车跑起来居然还不是很颠簸,除了出城时下坡加速过快那一段以外,后面跑起来都比较平稳。 20里并不很远,途中我估算了一下。这车比牛车那是快多了,牛要这样跑一趟下来,估计第二天下锅的可能性很大,当年的姜氏炎族与由族作战时,也只敢让牛跑上几公里,再多就有困难了,速度下降会很快。 但马车还是比不上马地速度,毕竟后面多拖了一辆车,所以最终的速度应该是远高于牛车,却逊于骑马。 抿达石头城时。花的时间大约就1个半小时,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的预期,毕竟这还不是高速公路! 石头城外有近200米的缓坡,刚好让我们能够测试一下马车爬坡的能力。我特意下了马,坐到车上去,我的体重大致相当于两名普通族人的体重。坡度没有超过15度的情况下。马车居然轻易地就爬了上去。这就是说,从太昊城到石头城,乘客坐太昊马车基本上可以不下车! 途中我们还测试了坡上的刹车办法,爬坡时只需要勒住马僵就行了,下坡则需要通过杠杆摩檫对车轴进行制动。但总地来说,这还是能够满足我对安全可*行驶的要求。 顺利抵达石头城,宣布了这次试车圆满成功,我和土鲁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车轮到车身的各个部位,还好。除了车轮上的软木震出了裂纹以外,其他地方没有出现大的问题,但这个裂纹也不能构成威胁,毕竟软木扳是由青铜车轮联接固定的,完整铸造的带辐条的青铜车轮在软木扳地保护下没有任何损伤! 石头城的黎族人热情地接待了我和土鲁,他们的长老已经参加过了太昊的盛大婚礼,知道我返回太昊有些时日了。所以对我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倒是石头城的现状让我有些感慨! 当年在姜由的努力下,从大草原和周边的丛林中找到的由族各部一度曾经达到近5000人的规模。却由于在对待姜氏地认同上出现了问题。兄弟部族间反目成仇,最后导致姜由最不愿看到的黎族分裂。 1000多黎族人迁往现在的大方城附近,或者干脆已经又再次搬迁进了大方城。与相当一部分由族人住在一起。另有2000多人随姜由到了牛神山下,成为姜氏“不是宗族的宗族”,或者“宗族里面的宗族”,在那边享有比原来的炎族更高的地位,也成为姜由在牛神山的贴身嫡系。 剩下在石头城的黎族人则陷入了两难。 黎族经历百年离散。好不容易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留下来的族人一是感慨于建城之艰,二是实在对姜氏各部当年对由族地不公难以释怀。不愿到牛神山下去与其他姜氏诸部共处,第三也不愿意到南方,明目张胆地与姜由为敌,虽然姜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与南方的由族达成了一定的“互不干涉”默契,但毕竟曾经发生的一战在姜由和由族间种下了了不信任地种子。 所以这1000多人就只好“假借”着姜由“托付给太昊族长”的名义。继续在太昊的地盘内安逸地生活。 说实在的,当初我制订减税政策时,也考虑到了石头城的特殊情况,所以才规定20里外种的粟可以不纳税,以免在黎族地管理上出现与姜由之间的重叠。 但姜由这些年来似乎又真的放弃了对黎族的石头城管理,只是黎族还做到了每年派遣长老代表到牛神山下祭祀而已。 不过黎族与太昊城之间的联系就紧密得多了,从城里城外不断进出的牛车就可见一斑。城中虽然还保留了当年姜由的建筑风格,但太昊风格的粉墙黛瓦也不鲜见。黎族人的生活方式,包括他们的生活用具,都与太昊城中的族人相差不远,而与牛神山下的姜氏诸部在生活水平上的距离就远得多了。 “黎丘代表黎族人,欢迎太昊族长到来!6k.” 黎族的大长老听到了消息,带着族中的长老们迎出了黎族宗庙。 进入宗庙以后,入目的一面墨龙旗让我悚然一惊。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牛神的石像上方,会悬有一面墨龙旗? “此事已经与太昊诸长老们商议妥当,从今年起,黎族将按人口多少。按年向太昊宗庙献礼!并已经派遣长老前往牛神山下告知姜氏族长!”黎丘看我不解的样子。在我边上恭敬地解释道。 难怪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凡是愿意加入到太昊诸城管理的城主和长老代表团,都不需要向我作特别的说明,只有代表姜氏和公孙氏的城主才来向我说明,估计也有征求我意见的成份在里面。 当初这些外族城中就没有石头城!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未来族长 。看来黎族已经算得上是并入太昊了,从参加献礼制度这一点可以看出来,黎族的长老们应该都支持这个事情,而太昊宗庙的长老们更加没有反对过,由于黎族和太昊城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致于太昊的长老们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自然,甚至都没有必要向我汇报一下。 但我却在心底里私下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局面,只是既然把族人主要事务都交给了长老们,只要并没有从根本上损伤太昊的利益,就由他去吧。这时我反而有些好奇——姜氏的族长姜由会怎么看待这个消息? 不过可能还等不到黎族长老们前去汇报,姜由就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毕竟姜氏的长老们在太昊与黎族长老间并非水火不容,还是有些交流的,应该会把这个消息提前带回姜氏去。 回到太昊城以后,一边和土鲁一起对马车进行新的改进,比如怎么样制造双马拉的马车,另一边也找来长老们问了一下诸城的加入情况。这时我才得到一个消息:元方不愿意让大楚加入进来! 这小子!他是不打算让大楚成为太昊的一员了?! 为什么? 我得问一下这个事情! 说实在的,大楚的发展之所以得到我的全力支持,我一开始是想让太昊文明多元化一点的,如果能够让大楚在太昊的带动下发展得更好更快一些,对庸应该是一件好事情。元方不会不明白她姐姐的意思,为什么会坚决地反对大楚加入呢? 稻田里地秧苗已经快要到了插秧的时候。我却没有心思去参加,而让梓烨把元方找到家里来,我得好好跟他聊一聊。 “爸,你不知道么?元方这阵可忙呢!”梓烨可能对元方的行动要了解一些,我却连元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很忙?打猎去了?!”我开始有了一点怒意,一城之主,把带来的上百族人扔在太昊城里,自己出去狩猎,还像什么话?! “才不是呢!”梅梅在一边看出了我的情绪“元方可是在忙正经事!” “在忙什么?”我有点好奇了,虽然我也知道。元方并不完全做不来正经事,但毕竟才15岁的孩子,贪玩的时候要多得多。 “他把庸族过来的100来人全都分到了太昊的匠作区各作坊,亲自出面去一个一个求叔叔伯伯们收徒,教他地庸族人学技术,这次他带来的庸族人里面倒还真有不少会说一点点太昊话呢!”梓烨在一旁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嘛,又没见他带什么特别重的礼物。为什么会带上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到太昊来,敢情是送“留学生”来了。 “那他为什么不让大楚加入太昊?大楚城不用祭祀太昊祖神了么?”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可不能让这小子花了太昊这么些物资,最后成了白眼狼!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要不还是让爸爸问他自己?”梓烨看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却拿不准我的反应会怎样,干脆把球踢回给元方,让自己来承担后果。梅梅张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放弃了。 我没让元方回来,而是亲自跑到匠作区去找他。这倒没费什么功夫。进匠作区没多远,就听到了元方的大声喝骂,这次却用的是庸族的语言,我是一个字没听懂,其他地族人也在那里看热闹,同样没看出门道来。 不过一到跟前,我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两名庸族“留学生”畏畏缩缩地挤在太昊酒坊的墙角,脸上还带着酒意,正在被元方斥骂,估计这两小子是到酒坊学酿酒的。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偷酒喝得过了量,不仅不能学习,连酒坊老板也在元方那里打了小报告,让元方有些怒不可遏!这还了得!立即从其他作坊里跑了过来。将这两小子一顿好骂,还好这两个闯祸的家伙自知理亏,没有敢跟元方硬抗,要知道平日里庸族人就把元方当神一样供着,在他盛怒之下,谁又还敢还一句嘴? 看我来了。元方不好再发作下去,向两小子吼一句,那两个家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到酒坊后面去帮忙去了。 我一边跟元方离开,一边悄声提出我的疑问。 “爸!不想只当大楚的城主!”元方这时已经是一个大个子了,听到我的问题,又不自觉地将胸口一挺“我要跟爸爸和姜由叔叔一样!——我要当大楚的族长!” 说这话时元方意气风发,一点也没有扭扭捏捏的样子。 “好小子!志气不小啊?!”我笑骂“不过只有庸人,你能当一个什么样的族长?没有太昊支持,你还能当好大楚地城主吗?” 我得提醒元方可不能忘本! “那——那当初,姜由叔叔要是没有您支持,能当上姜氏的族长吗?” 看来这是个白吃了还不认的种!不过这个理由却让我一时间无从驳起,要说起来,不只是姜由,公孙干又何尝没有得到太昊的支持?! “爸,您放心,我还是要在庸族挂墨龙旗,还是会每年献礼到太昊,却不一定在太昊的诸城中管理,我一定会建设一个大大的新族!”元方看出我的不愉,开始安慰我的老怀。 “傻小子!”我拍拍元方的后脑勺,在太昊,也只有我能做到这一点了,这小子实在比同族的人调出太多“老爸怎么会反对你立族?!只是你想在庸族那边有太多地发展,实在有些难!不过你放心,爸会支持你!姐姐也会支持你!只是你得多努力了!” “是!爸爸!”元方这句话有了一点太昊军人的味道,让我听起来多了一成的可信度。 “不过我还要你还有一新个任务!”我跟元方讲起了条件。 “什么任务?”元方也来了劲。 “欧且诸族的发展,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南方地诸族与欧且那边近得多,如果我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南下,交给元方也是一个选择 第三百一十四章 马车二号 放过元方在城中继续他的“培训”大业,我这阵子急着和土鲁一起讨论马车的改良。 第一轮的试验中,马车的状况基本正常,除了因为车轴转动处有些轻微磨损,还有车轮上有些碰伤,基本上无关大局,说明这个设计是可行的。接下来的任务是进一步扩大车厢,增加座位,使马车能够载两到四个人,这一点从后世的马车应用来看应该是可行的。 但速度要进一步提高则有些难度,首先是我们的马不可能太好,稍好一点的马都用于骑兵了,只有老弱病马才用于马车,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车速,另一个方面是路况,我们毕竟还没有专门的马道,泥泞松软的路面上或者更加适合牛车缓慢前进,却对马车的速度形成了很大的障碍。 还有就是双马马车也与单匹马拉的不同,车厢应该更宽,符合多载人的要求,同时在车辕部分应该让两匹马之间有足够的间隙,这样在奔跑中才不会发生不必要的磨擦和碰撞。 最终设计出来的车身宽度达到了1米8,车厢长度达到近两米,为了满足这样大的车身载重要求,车轮都重新铸造过了。不仅车轮的厚度增加,而且造好的车轮直径达到了一米二左右,这让车身显得更为高大,以至于我都在考虑,以后是不是要把车厢封起来,做成后世的完整马车模样,不过考虑到现在只是实验期。细节装饰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车轴处的青铜按我地要求,增大了锡的比例,以期能够承受这么大的负载,还有就是更加耐磨。 城中的族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第一次试验的结果——族长造出了一辆能够跟骑马一样快的马拉的车!这辆车只要半天时间就能从太昊到石头城跑一个来回!这样的速度,就算到铜码头也只要两三天的时间! 第二辆马车制造期间,城中诸部族地族长和长老们就已经开始关心起进度来,甚至已经打听到,土鲁为单马车订的价位大约是牛车的四倍!而双马拉的车却连价格都打听不到,用土鲁的说法——太贵。你们不会想买的! 这让近年富足起来的族长和长老们耿耿于怀,反而激起了“非得搞一辆”的雄心,一时间,甚至还没有样车出厂的双马车竟然空前地抢手,土鲁已经开始有点松动,跟我商量是不是可以订一些出去。 “急什么?”我拍拍土鲁地肩”让他们再着急一阵子,反正这车还没有试过呢!” 有了第一辆地经验,实际上第二辆车的技术跨越并不是很高,需要检验地只是车厢扩大以后的车轴承受能力和两匹的协作问题。但第二辆车里有一个比较显著的变化。就是在原来一块平板的车厢里放置了四个座位。当然,实际上能装的人还会更多。毕竟我指的四个座位是以我的身材为标准的,其他地族人坐上去会宽松得多。 第一辆车只适用于快速的单人运输,或者对少量物资的快速传送,但第二辆车除了能够载好几个人,甚至在物资运输上,载重都不会输给牛车太多。当然,载重量和速度是成反比地,我也没指望马车拉到跟牛车一样多以后,还能快逾奔马。 试制新马车期间。试验性质的稻田已经插完秧了,我却忙得只是去验收了一下,并没有参加全过程。但明显地看得出来,那些没到过欧且地族人对这种需要复杂水利工程的作物并不十分感兴趣。这让我有些沮丧一一毕竟太昊的地形和欧且那边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按我们在大楚码头那边试种的情况来看,粟在雨水丰沛的南方长势并不十分的好,若是在南方的山地上或者会有些不同,但在低洼地上,绝对赶不上在太昊这边的收成。 稻米毕竟比粟的口感好得多,若从后世的观点看,营养价值也应该要比粟高一些,若能够在太昊的粮食结构中增加一些稻米,那将让我这个在后世吃惯了稻米的人有一些“乐不思蜀”的味道。但是对于太昊这样的“北方”来说,稻米的种植成本远高于粟,毕竟粟对水的需求要少得多,也不需要事先构建复杂的水利系统,后期管理也比稻要轻松。 可以理解,当太昊族人看到种稻的和种繁琐程序以后,认同的程度不会很高。 我只能期待族人们在尝到稻米的味道以后,会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南方,却只有稻是最好的和唯一的选择,粟的收成会很快被逐渐提高的稻超越。到那时,稻将在南方大行其稻,而南方雨水丰沛的特点也注定了适合稻的生长,这是北方无法比拟的特点,也是南方的作物局限性所在。 可能有一天,北粟南稻会是主流,但我却认为,太昊有可能成为两者的结合部。所以太昊的稻业试种是必须和值得的。 6月29日,土鲁派遣徒弟,把我从*近蜂房的稻田里找回来——“太昊马车二号”已经试制出来,就等我参加鉴定试驾了。 在太昊的交通史上,这一天注定了要载入史册,如同杨利伟上天对后世中国航天的意义一样。 这次用的马仍是从军队淘汰的老马,虽然速度不可能很快,却保证了绝对训练有素,甚至驾车的驭者也是一名熟练的骑兵。当然,作为族中的农业好手,他也具有丰富的牛车驾驶经验。 出城以后,直往石头城方向,我跟族人们约定,马车一抵达石头城,就会升烟为号,甚至信烟所需要的柴堆都已经提前一个小时就让骑兵们过去准备了。 出城以后,马车开始下坡,尽管坡度比较缓,仍然对车速度影响较大。 “注意!拉着点刹车!”这一次我紧跟马车,骑马在一边交待。 驭手在此之前只得到过关于马车驾驶的简单培训,但牛车上也有刹车的,这时却也反应过来了,拉紧刹以后,车速果然提到控制。 “现在开始加速度,看能不能追上我!” 下到平原以后,我大叫一声,纵马向前奔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楚问政 “驾!” 一声断喝响起,空中传来马鞭的破空声。 我骑的马已经算得上太昊骑兵中的上品,经过精心挑选,而拉车的马则是已经不能胜任骑兵长途奔袭所需,年齿较长的老马,但驭者长鞭一催,抢先起步的我仍能听到后面紧跟不辍的车轮声,这让我不敢跑得过快,稍稍降低了一点速度,数息之类,马车已经跟了上来。 在近距离上观察马车,让我和土鲁有些紧张,地面略有一点起伏,就会让车厢轰然作响,今天又没选好日子,太阳已经暴晒了两天,地面那些原来松软的坷粒都变得坚硬,让车轮在高速度颤动不已,不时从地面跳起来。 “停下!停下!”实在忍不住,这一次是“总工程师”土鲁发话了。 “怎么啦?”驭手正跑得欢,毕竟这种感觉比骑在马上,或者坐在牛车上都要爽得多了。 “族长,您能不能坐到车上去?”土鲁有些犹豫地问我。 我看出了他对这辆车的不忍,虽然我们也需要测试这车对冲撞的耐受度,却让土鲁感觉有些虐待“爱车”,让我到车上去起一个稳定的作用。 “好吧!” 想想也是,车毕竟是用来拉人的,空载并不能完全反映车的全部参数。 不过登车以后,与刚才纵马狂奔的确感觉大为不同,车身的振动肯定降低不少,但我猜测驭手是因为族长在车上而不敢全力催马,却并没有干预他,毕竟以后这车在实际运行时,也不可能太快,就现在我坐在里面看出去,跟马车保持同速度的土鲁骑着马已经跑得够快了,平时的骑兵行军也达不到这种速度。 不过就算以我的近0斤重量压在车上。仍不能把车身完全压稳定。车内的减振在此时看来效果实在也有效得很,像我这样骑马惯的人坐这车还显得比较轻松,若是换了宗庙内的那班老头子,恐怕未必能像我这般惬意吧。 车旁地景物飞速后退,迎面地风呼呼作响,估计这时的车速度应该达到了20里每小时,若是我没在车上,应该还会更快一些,不过却没有什么太高的实际意义了。若是不用于客运。长途通讯我会选择骑兵或者鸽子,所以马车的速度主要还得在载人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到达石头城时,才刚好一个小时,这还是由于我们在途中停过一次,否则应该更早一些。巨大的烟柱从石头城祭石广场上腾空而起时,估计太昊城中的人此时会非常的吃惊——这东西实在太快了!如果途中的路面稍加修整,马车一定不会比骑马慢! 经过我们小心强化地马车没有出现大的损伤,但如果让这样的车跑上数百里,或者上千里,沿途或者应该设立维修站了。因为这样的车维修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比牛车要困难得多,短途或者可以用“备用车轮”解决问题,长途就不能只依*这个法子了,看来马车的诞生已经顺利完成,但要推广应用,还需要一些时日。 回到太昊城,城中的族长和长老们对这车更加狂热,毕竟他们已经看到,这东西可以在一天之内往返石头城数趟!若是用于物资运输。那不是强于牛车数倍? “土鲁长老!就这么说罢——不管价格是多少,下一辆车我们先订下来!”看得出来,任族的大长老已经豁出去了,其他的部族也有相类似的要求。反而是宗庙内地风氏长老们不是很急,毕竟太昊的铜库是在宗庙内呢!想造马车?行啊!先看看有没有铜再说!所以宗庙内的长老们都不是太急。 让我想像不到的是,黎族的大长老黎丘成为第一个订到车的人,按土鲁的说法——远来是客嘛!再说他们对马车的需要更加现实而迫切一些,石头城需要到太昊的机会太多了!何况他们还不定期地要到姜氏牛神山去! 我则忙于让工部带领族人,对太昊到石头城及各部族农庄的路进行修整。这时份属农闲,有大量地“剩余劳动力”可以供我使用,不用白不用么!何况是这样的小型工程,修路对牛车和马车同样有用,而且这也对诸部族有好处,一时间,城中训练场上都清静了不少,从事军训的青壮年都投入到了“交通基础建设”中。 但我造马车的目地却并不仅为此,土鲁和我都明白,我的目标至少在铜码头到函谷关之间。 到遥远的目标,目前我还不能让数量有限的族人去修那么长的路。那将是一个浩大的“世纪工程!”即使以太昊和少昊目前总共4万余人地规模来看,那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跟到石头城的路有显著的区别,这条路是“熟路”,早已经有牛车将路面形成并压平,我们所做的工作只是局部修整,但到铜码头和函谷关则是“野路”居多,很多地方就是莽莽荒原,实在找不到路,盛夏时一场大雨,就会让我们辛苦建出来的路成为水沟。所以现在修那么远的路没有太大的价值,驭手只要选择地势平的地方行车就好了。 至于路么,“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相信随着太昊与部城间的逐渐频繁交往,很快就会有无形或有形的路出现。到那时再说下一阶段的建设问题吧。 这时元方跟我提出来,他很快要返回大楚去了。 但在城中的庸族学徒们基本上都还没有出师,这些小个子到太昊来的任务除了学技术,还有就是学语言,所以元方也没指望他们能在两三个月里学会全部东西,但大楚城已经交给偃鹏两个月了,作为城主,老是在外面也不行,何况还有我交给他的新任务呢! “爸,您要我怎么样帮助任陵他们?欧且离我可是太远了!”元方有些作难的样子。 看来这个发誓要当族长的小子心里的其实还是有些发悚 第三百一十六章 物资过剩 “对啊!我也知道,所以我和梓烨他们都商量过了,大江边的两座码头就交给你管理了,还有那里的船!”元方脸上笑意才显,便被我打压下去“不过欧且那边需要人,需要物资,我可就全拿你是问!你不让大楚加入太昊不也不管你,但以后太昊除了技术,不会给你太多物资,最多是盐和铜的贸易我给你优先保证,但得用物资交换!” 元方脸上一苦,却瞬即开颜:“行!没问题!我找姐姐换东西,怎么也得给我最优惠吧!” 我摇摇头,心里面否定了他的想法,按我对梓烨的了解,这小子的口水绝对是白流了。 放元方南去,我只让他带了些梓烨饲养的鸽子,让他带给欧且村。 元方当初送给梓烨的鸽子已经发展到数十只,不时从宗庙内的鸽舍中腾空而起,成群地在太昊城上空盘旋,族人都已经得到过通知,不得伤害这些特殊的鸟。我对这些鸽子的期望还要高得多,将来,太昊城的鸽舍内,不仅要将饲养出来的鸽子送到所有的城,还得将各城内的鸽子都收一点到太昊来,虽然这时距离“信息时代”还早得很,但从后世的情况看,“制信息权”的重要性即使在原始时代也是无可置疑的。 一旦出现部族的冲突,或者其他重大的突发事件,有这个东西会发挥特殊的作用! 说到部族关系,这时我该把目光投向北方了,部族关系的确立让我想起后世的一些重大事件,现在到了应该做点布局的时候,就算为了太昊的久远利益,也为了文明的存续。 “土句还在运城?”元方走后,我在宗庙里问风极。 “是!这阵子翟族人没有再进攻了,公孙氏和运城都不需要太多的骑兵,但我们还是没有让土句回来。他现在负责我们的湖盐供应。向戡戈城里的太昊匠人,还有木驼那边地大夏城供盐,多产地盐就运回太昊!”风极答道。 “那他手里还有多少战士?” “四百,另外还有100匠人,不算家属。” “那么现在先把运城的工作交给公孙氏或姜氏代管一下,我另外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了,最多留30个人在运城,其他人得去建一个新城!” “新城?”风极有点吓着了“就四百多人?在哪修?” “我知道这点人不够!”我缓缓答道,从后世的发展看。这个地方却是非修不可,我不修,就一定会有其他人来修,那时就不好了,现在修,应该可以发挥一些作用吧。 “通知土句,带上他的四百多人,再让木驼那边过来600人,有这一千多人,应该可以在年底前修起来。反正只是土坯墙,应该很快!”我顿了顿,才艰难地布置了任务“让他们在函谷关两边修起两道关口,就像在大河边防御翟族人那种,中间的道路加以清理,可以通行我们的双马拉的车就行了!” “就这样?这也算城?”风极有些不解。 “对!”我长出一口气,这要不算城,难道让我去修西安或者洛阳? 算了吧,把函谷关修起来,下一步再改建成砖墙。应该可以达到我要求的目标了,接下来地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可以不再去管那边的事情了。 “太昊的匠人也要去一些,至少200名以上的建筑匠人和陶工。去那边建几座砖瓦窑,等他们把土坯筑好,我们就一点点把砖铺上去,还有,里面的通道也要整理好,让马车能够快速通过!”那里面的路我是知道的。若是不加修整,不要说马车,就是牛车也难通行,若是修好了,倒可以成为往姜氏和公孙氏运输物资的一条捷径。 “是!我这就去办!”风极对我的意见没有再提出任何置疑,而是找工部长老们商量去了。 从这以后,一直到太昊11年底,我在太昊享受了难得的一段清闲时光。函谷关开始建筑以后,我地工作重心回到城内。 第一季稻比我想像的长势还好,这让我大出意外,按我的理解,既然粟在南方难以获得高收成,那么稻在北方也不定能有什么好结果,我要的只是扩大播种的作物种类,却没有想到稻子会在太昊长得这般好,按我在欧且的经验,这季稻应该收成不错! 但让我稍微有点不满意的是,这季稻收获的时间太晚了! 九月底,当太昊城晒满了黄灿灿的粟穗时,稻田里开始扬花,我知道,距离收获还早得很呢!倒是太昊的粟米收成吓了我一跳——近2万吨,这可以让所有地太昊族人一人摊上一吨多了!这可是四年多的口粮啊! 但这时梓烨他们已经没有为此而激动,看得出来,这两年的收成应该都不错。但有一点让梓烨也很烦恼:怎么储存这么多粮食?! “其他城呢?不是有物资要外运么?”我问梓烨。 “还不都是族长您的功劳?”梓烨白了我一眼“现在太昊提供给其他城地主要物资就是铜制品,不搞农业生产的只有铜村和盐厂,他们的粮食都是从贸易城、大元城运输过去的,我这里只供应运城和铜码头、大方城,现在连大方城都已经自给了!这些粮食只能在太昊存放!” “这样啊!”梓烨说得有道理,我每建一座新城,都在要求尽可能地自给,避免不必要的长途转运,还有就是尽可能地从就近的城里取得物资,这些都让太昊产生了如今地过剩局面。 “那就让太昊里城里的每一家人都为我们存一点!我们分粮食!” 这一招也是迫不得已,以前各部族的粮食都存放在本部族的公仓,为此仓库已经修建到太昊城的极限,再修建就需要占用军营了。只有部族的厨房才需要一个小型的临时仓库,用于族人的集中伙食,一部分部族也把粮食分给每一户族人,却不会一次分太多,大不了一个月一次分发,够本月的粮食就行。 但这一次不同,太昊的仓库实在是放不下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农业革命 在原始物资非常有限的时候,原始公有制是必须的所有制形式,为了部族的整体利益,为了将有限的物资最大限度地用于维持尽可能多的人口生存,这种合族拥有,而且由长老或者族长进行分配的方式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长于以后的任何一种社会形态。 但在物资过剩的情况下,让族中每一个人拥有一定的私有财产则是必然的,这一点在出现必要性之前我就已经在太昊实施了,过去的数年里,太昊族人拥有了自己的房子、陶器等生活必须品,生活物资则实行了局部的私有化,由原来的部族拥有“集体财产”,这种“集体所有制”而非“全民所有制”也已经在太昊存在了数年,广为部族长老和族人们所接受。 为了防止在分配过程中出现长老团和族长过度伤害本部族个人利益的情况,也防止物资向族长或长老个人集中,我让太昊刑部和精算司一起对各部族进行监督,要求各部族对分配情况造册上报,并由精算审核,若出现明显的不公,或族人无故丧失必要的生活所需,则经长老团审核后对部族提出改进要求,直至诉诸太昊刑律! 这些年来,在逐渐完善的律法保护下,长老和族长们享有了比族人更多的经济利益和物资配给,但每一名族人同样得到了不低于“最低生活水平”的生活物资,基本上没有什么族人到宗庙去投诉,反而是由于外派军队,或者人口外迁之类的涉及族人个人或者家庭利益的事情产生的纠纷更多一些。还有就是婚姻法方面也有一些案例在充实礼部和刑部的档案柜。 但物资分配制度到目前为止还是比较平衡的制度,没有在这个制度下出现需要修改的必要性因素,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仍没有认真去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出现这次的分粮食问题。 “太昊宗庙的粮食税收仍是主要的物资保障,它属于全族人所有,也必须由宗庙管理和分配,这部分粮食必须存放在公仓里!”我在长老会上首先定下了这个底线。 “其他属于各部族地粮食由各部族自行保存,城内所能建造的仓库已经建到了极限。其他区域又不能占用,所以我建议部族将粮食分一部分到族人家中,根据人口多少分配,让每一个族人和家庭为部族分担粮食存放困难,这些粮食就归族人所有。将来也不会再收回部族!”这是对粮食分配大原则,以前的长老会议上。这种问题不会有更多的讨论,基本上就直接通过了,有什么细节问题则在以后的长老会上研究。但这一次不同,长老们地意见之多是我此前所没有想到过的。 “族长所提出地办法。的确是可以解决眼前的困难,不知道按族长地意思,是不是要在族人家中建仓?”一名长老小心地问道。 “是!可以这么多,只不过这是私仓,而不是公仓!以后部族不得要求族人把粮食再交回给部族!”我很明确地答复道。 “那要是族人保存不妥,让粮食损耗了,不够生活,这要不要部族再给他分配?” “若是族人不参加部族耕种,也不愿服从长老们管理。还要不要分配粮食给他?” “若家中只有老弱,或者战士较多,是不是还按人口一般分配?” “若部族分配粮食时有族人在外未归。分配完以后再回族中,他们的粮食从哪里来?” “若家中有人在匠作区。分配粮食时还要算上吗?” “族人家中建仓如何建法?用木箱还是陶瓮?没有地怎么办?要不要部族给族人置办?族人以后是不是都全由自己做饭?家中没有人可以做饭的怎么办?” 一系列的问题不仅让我体会到这个决策推行中没有预料到的一些细节问题,还反映了至少两个新的问题,一个是长老会上的风气已经改变,以前由我一人说了算的会风巳经不再继续,长老们在过去的两年里讨论族中大事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议政经验和能力,这些事情都是我不在地时候经过类似讨论决定的,所以长老们在我出席会议时,仍按已经养成的习惯积极发言讨论,这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让我发现,一人智穷,二人智长,这样地讨论的确能让政策颁布前多一些补阙地机会。 第二是长老们对这个方案其实有颇多保留,台面上的理由是:公平的出发点,将导致不公平的大锅饭结局,但私底下的原因却一定程度上由于长老和部族族长权力的削弱! “梓烨把这些问题都记下来!”我并没有因为问题多而放弃这个方案“我们今天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提出来,并根据问题涉及的部门,由六部长老会分别讨论解决办法!若是六部长老不能解决的,则再提到太昊长老会解决!” 话锋一转,我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从明年开始,我们的种粟面积要减少一些,扩大稻种植面积,至于为什么,等我们的第一季稻收成以后,我会让大家明白的。但粟却已经不需要太多了,以后太昊还必须发展一些养殖业,以前所做的只有牧牛、羊和马,以后则增加鸡和猪,后两种畜禽会消耗一些粮食,同时还能在城中畜养,不需要顾虑天气和水患!” 以前在大元时我就已经让族人尝试驯养野猪,这些年下来,大元城那边已经有了一些家猪饲养经验,但大元城长老们一直告诉我,家猪不能只*植物作食物,否则长不好,还不如牧牛或羊。这点我是知道的,家猪饲养需要一些粮食饲料,以前粟不够时我没有大力提倡饲养这个东西,现在不同了,粟已经多得成了负担,饲养家猪终于能够再次提上日程。 “还有,已经开垦的地实行轮作,多留一些地休耕!另外再扩大种麻、菽的面积,以后太昊城尽量减少从大元城运输麻过来,我们现在有足够多的土地种麻了!” 这让长老们再次哗然。 从此太昊的农业将大步走向多样化了,太昊不仅物资丰饶,还将进而提高质量!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楚南征 太昊的粟亩产开始下降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实行后世的轮作。后世春秋时,农民已经总结出“上等田不需要轮作,中等田间一年一轮作,下等田间两年一轮作”的规律。太昊所在的平原千百年来都没有人耕种过,土壤肥沃,但连续耕种十来年以后,终于也到了肥力用尽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太昊宗庙长老们要求扩大耕种面积的主要原因,旧耕地已经降到了亩产不足150斤的窘境,新开垦的地在第二年一般可以达到250斤左右,这个差距不可谓小。 加上太昊这两年出现的丰收年景,不出意外的话,太昊的存粮可以供合族人三到四年的消耗,因此我所提出来的轮作方案得到了长老们的全力支持,毕竟他们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产量会逐年下降,从我这里得到的解释是合情合理的,而解决方案也现成,相信族长终归是不会错的,就在这样盲目的信任气氛中,太昊12年的轮作方案确定了下来。 至于多种稻谷,则有相当一部分长老不以为然,这从他们的表情上都看得出来,但由于我有言在先:“稻谷有收成后再议。”所有的长老也就在观望中没提出过多的问题。所以我就在整个11月小心翼翼地守望着太昊的试验田,希望这一季收成能够将太昊的主食结构加以改善。 但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越是翘首盼望的结果,越是不容易实现!到了11月中旬、收割已经在望,我不得不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这一季的收成实在糟透了!十月扬花时,夏风已经吹过,秋风尚未大起,估计授粉不足。绝大多数的稻穗都不够大。其中空、瘪壳的又占了很大比例,收成可想而知,11月底晒出来的稻穗总重不到1吨,也就是亩产还不到100斤!这与事先投入的浩繁工程相比较,可以说是极大地亏损了,这片地若是用于种粟,至少也能收成2吨吧。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苦恼,仔细分析原因,却发现我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南方六月能够种植第二季稻,跟南方的气温、雨水关系极大。太昊城外地气候与欧且比较,差得实在太远了!而我让族人种下稻种时,已经是太吴的六月间了,若是不操之过急,在次年的春天播下去,想来不致于是这个收成吧! 回头想想,适合北方播种的稻谷应该也不一般,毕竟到了北宋时,稻米还得从南方运往北方。而北方则仍以粟、麦为主要作物,能够适应在北方生长的稻种应该得经过长期选育吧?当然了。眼下的气候与北宋相比,气温要高出不少,后世只能在南方种的许多作物,现在应该在太昊也能生长吧! 但让我在失望中大为惊喜的是,这一季稻虽然比南方多长了近一个月。却有比南方稻子好得多的口感,细腻爽滑得多,若是用来酿酒,粟米酒的销量应该会大减吧。 太昊宗庙长老们尝过稻米饭以后,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族长要求多种稻子有了一点感性认识,可惜这样地口福有限得很,我不过让长老们尝了数十斤。便把其他的稻谷都收入了陶瓮,用作明年的稻种。yy中,明年新酿的太昊米酒似乎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12月,梓烨的鸽子已经脬化出了近百只,冬季的寒冷让梓烨对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关心备至,特意把小鸽子搬到了宗庙的室内,专门辟出一间乳鸽室。为小鸽子们饲喂粮食和豆桨,小家伙们见到梓烨便着急地张大了嘴。月初从欧且传回来的鸽书让梓烨高度理解了这些小东西地重要性。也在这方面投入更多,专门让四名侍卫家属进入宗庙照料幼鸽。 任陵得到的是从大楚带过去地第一批太昊鸽子,此前的鸽是大楚码头脬化出来的,只能飞回大楚码头,但元方从太昊带过去的鸽子则能够直接飞到太昊城,这让任陵得以直接在欧且和太昊之间建立联系。 鸽书字数有限,却反应了任陵在那边的开局还算顺利,现在已经造访了近十个部族,基本上这些部族都站在欧且一边,对太昊地产出和技术很感兴趣,而第二季稻收割以后,余杭村已经有了第一批存粮,稻子的亩产也已经迈上150斤大关,这样算下来,一年两季,800亩地可以产出240吨稻谷,难怪余抗出现存粮了。 这也让太昊在欧且那边的诸族中多了一项用于交易的产品,此前主要是陶器、铜器、盐和麻布。甚至已经有三个部族在欧且之后提出,打算明年也学着种稻了。 这让我对太昊稻业的发展多了一点点信心。 但福无双至,就在我打算带着一系列的好消息过完太昊11年时,从大楚传回来的一封鸽书让我过年也过得不安稳。 元方决定南征了! 自元方暴露出他要当族长的想法后,南返一个月不到,就将想法付诸行动。这时我已经发现,元方除了以前当大楚城主需要我支持以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为他指点大楚的发展大计了,原来我要求他不得对庸族使用武力地限制已经完全失效,若不是为了当大楚城主,元方可能早就已经马踏庸族诸部! 大江以北的庸族,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部族,只要位于大楚200里内,基本上都已经被大楚收编,甚至苗城附近都已经被元方扫荡了一个遍,这让大楚的人口快速增长到了近5000人,据我所知,这也应该是庸族的人口极限了。 但新的南庸村落居然又引发了元方的征服欲。 “城主率300骑渡江!”偃鹏在鸽书地最后一句让我明白,元方在南方一定发现了新的村落,已经建立地石岗村已经把周围五六个村落集中在了一起,不需要元方去征服。 那他新的征服对象应该是在石岗村之外。 元方倒底要做什么? 梅梅在关切,梓烨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风林在家则摩拳擦掌,巴不得已经随元方南下。 我却有些矛盾:现在就进入了杀伐统一的阶段么?元方是不是太急了点? 不过他己经不是太昊城主的儿子那个元方了,现在的他,是大楚的城主!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加入太昊!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人口问题 。太昊12年春,年稔时丰,太昊城中,颇有点“大同世界”的祥和光景。 仓中满是金黄的粟穗,周边没有虎视眈眈的敌人,连曾经让族人畏惧的猛兽也不见了踪影。 春播之前,正是大练兵的时候,太昊的青年男子此际都在操练马上战术,每日早上9点,经过简单队列训练的骑兵们如同洪流,卷出太昊城东门,沿着粟地间留下的马道,向东而去,约有十里开外,再一分为二,各一千多骑,反向奔驰,沿太昊庄稼地的外围绕行,中午以前,他们得在太昊城的另一边汇合,并比较猎获物的多寡,以此炫耀武力。 这已经是农闲时太昊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族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太昊城中的肉食已经基本上*畜牧业,很少依赖狩猎了,只是在猎获物较多时改变一下午餐菜谱而已,战士们的猎物多半是满足军事训练的伙食为主,若实在有多的,再分给战士带回本部族。 但近来却有些不同寻常:连骑兵们的午餐都没有了足够的肉食! 太昊城周围自不必说,早就成了野兽的禁区,*近者都成了箭下亡魂、锅中美食,以至于近城边的粟地已经不必再修建篱笆墙,但外围却还是需要保护的。按以往的经验,这个季节虽然不是野兽最多的季节,但逐渐从饥饿中醒过来的野兽还是会跑出丛林来觅食地,特别是在太昊外围10到15里的范围内。应该还会有不少稍大型的野兽出现。 太昊骑兵们一天训练下来,三千多骑兵在这数十里范围内分为上百个小队分散扫荡,往往能够满载而归。回城时在马鞍上搭载上百只野兽,沿途炫耀,这样地情况近来却很少见到了。 肉食还不是我担心的主要问题,近日大元城将驯养了十多代的“家猪”送了数十只过来。还派遣了熟练的“饲养员”随行,有太昊充足地粮食作保证,相信家猪饲养会在太昊城得到良好发展。但让我惊喜的是。大元城居然还让族人带来了一些蔬菜种子,据说是近年来大元城栽培野菜后得到的良种。叶片肥厚,味美多汁,看来开春后又有口福可享了。 春播之前,鸽书传来消息,函谷关已经基本具备规模,现在需要地是派遣常驻的战士,并且按木驼地建议,函谷关往姜氏的一侧正在扩大建筑范围,修筑成一座小城的规模。估计能够容纳3000人的样子,准备用于和姜氏那边开展贸易,还建议让太昊城中移居一些族人过去。 消息在城中发布发后。最为积极的是那些有家人在函谷关搞建设的家庭,还有的家属是在运城或大夏城。最后报名的家庭大约有400户,约2000人的样子。 过年时,加上返城地族人,城中也不过就13000人口,大量族人在过完年后就赶赴铜码头、大方城等地,再加上搬出去这2000人,城中一下子不到万人,许多里巷为之寂静下来。看来这些年太昊不断的在外建城,尽管人口已经有较大增长,算起来整个太昊城加上迁出去的人口都有2万多了,却只在城中剩下近万人地规模,这样的结果并不很符合我地预期。 太昊城有特殊的意义,当围绕太昊为中心的一系列城池建设起来以后,太昊应该进一步成为诸城的中心,或者以后建国的首都,以现在的人口规模和发展趋势,要达到这个目标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是时候致力于增加大昊的人口了,原来的婚姻法里,所缺少的就是相应的人口政策这一环。 现在正好一时无事,我开始和长老们讨论如何增加太昊的人口,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鼓励生育! 这一点实际上并不很需要我去强调,原始人的生育年龄特别早,一般在15、岁就开始生孩子,而且没有任何节育的措施,只要生活条件允许,生的孩子一定不会少。但以前人口增长慢的主要原因,是小孩子的存活率低! 我到大元之前,根据族人的描述,最多有20%的小孩子能够活到成年,婴儿的死亡率高达一半以上,而当时的长老和妇女们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保证孩子的存活。 在我的帮助下,多数族人已经知道,生孩子时应该注意安全和卫生,割脐带的刀具也必须用火烧过,再加上太昊医馆的发展,对一般的儿科病开始有了一点认识,近年来已经将婴儿死亡率降到了20%以内,这也是为什么十余年来太昊总人口从1万多发展到2万多的重要原因。 而造成小孩子不能长大的几个主要威胁,比如野兽的袭击,还有狩猎的损伤等外部因素也已经大为减少,现在太昊城中的少年儿童占人口总比例达到近40%,以至于太昊学校开始大规模占用原来为他们预留的土地建设教室。 但要进一步增加人口数量,还得在此基础上提高生育率和存活率。 为此,我提出了几点新政策,让户部的长老们去讨论。 一是设立专门的产科医院,培训熟练的女医生,负责接生和治疗妇科疾病,还有就是指导育婴,不妙的是,首位对女医生们进行专业培训的还只有族长我本人。 第二是对生孩子较多的家庭给予补贴,按生孩子的多少发人头费,要能够满足抚养孩子的基本需要,不让孩子多的家庭感受到过重的负担。 三是对怀孕妇女提供特别保护,怀孕超过三个月的,不允许参加重体力劳动,原则上应该把她的丈夫从外地调回太昊城中,不得再出外勤,本身就在城内的,减少丈夫的工作安排,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妻子。 四是在城中设立育儿院,凡家中双亲都事务繁忙,无暇照看孩子的,可以送到育儿院中,由专人抚养,育儿院还负责抚养失去双亲的孤儿。 让我没有意料到的是,这些政策并没有在长老中受到太多阻碍,却在族人中产生了出乎我想像的效果。 城中不分白天夜晚,加班加点“嘿咻”的族人大增! 第三百二十章 教学改革 人口增长只是时间问题,和元方的策略不同,他是*武力在短时间以内集中大量的人口,我却在想办法让本部族人口自然繁衍。相比之下,我的方法效率要低得多了。 有一个事情却是眼下就得开始着手的,就是人口的素质问题。太昊的少年儿童越来越多,我可不希望将来城中满是壮硕的愚民。 太昊教育法已经实施数年,城中8岁到15岁的孩子全部都已经进入太昊学校,现在这间学校实施的八年义务教育规模已经达到3000多在校生,太昊学校教师都已经有上百人,分别为学生提供太昊文字、算术、历法、医学、陶艺、建筑、铜艺、律法等知识,按后世的一般教学规律,前四年还是以文字和基本的算术为主,后四年则允许学生选修感兴趣的知识。随着太昊的迅速发展,现有的教学内容已经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 所以我打算对太昊学校的教材进行一些改编,以适应新的发展需要,毕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么,为了太昊的百年大计,是时候关注一下太昊的教育事业了。 首先是对太昊算术的改编。 目前太昊算术只有加减两种算法,通过梓烨的传播,已经有少量的教师和学生掌握了乘法,但在运用上远达不到纯熟,只有精算司里为数不多的几名“会计”学着用这个算法,已经有些经验了。新版的太昊教材里,除了增加乘除法以外,引进了分数和小数的概念,我还要求增加简单平面几何和立体几何的知识,以及求未知数和列方程的基本方法。 说白了,这也就是对后世小学数学的要求。只是对于太昊族人来说,相对以前的教学内容来讲,这样的东西已经显得很难了。我在认真编写教材,一边在想,若是这样的教材颁布出来,梓烨会不会觉得自己并没有学够?不过她的精算司以后应该不会缺人手了吧!希望通过教学内容的改进,能让梓烨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 在陶艺、建筑教材中,我加入了投影法绘图。在后世尽管我没有系统学习过建筑这个专业,但采用机械上的三维投影方法,也基本上能够解决对陶、铜制品以及对建筑的结构表达问题。为此我还带领太昊学校的教师和匠作区的工匠,制作了一套包括三角板、丁字尺和圆规在内的绘图工具,并交给匠人们大量仿制。不过其中这圆规就显得有些粗糙罢了。 在医学教材中,我把记得起来的人体解剖学和显微学方面的知识作了一些介绍,包括细菌和病毒,以及疾病的成因及预防。在书中倡导“良医治未病”。介绍了一些预防医学的常识。 在历法教材中,我加入一些天文知识,包括对地球的认识,以及和太阳、月亮的关系。毫不犹豫地介绍了后世的天文成果,不过,对于太昊族人来说,理解日心说都不算是最难地,要真正理解太阳系和银河系。就有一定难度了。相信到了后世,关于太昊族长如何得知这一知识的争论应该会持续很长时间吧。我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去说明我的理论,只好假定作为太昊族长。是“生而知之”者。 改编教材的同时,我还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教材的印刷。 以前的教材都是用手抄本,这也是太昊学生的重要功课之一。高年级学生抄出来的教材,就成为低年级学生的重要学习工具。甚至通过家长们的努力,把零散的纸张缝在一起,已经有了“书”的概念。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书,让我大为感概:“汗牛充栋”、“学富五车”这些成语将来是一定不会再有了,甚至“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样的名句也不会再出现,因为我的推动,历史已经永远地迈过了大规模使用竹简的阶段。 最为精致,也最标准的是太昊律法教材,全部律法都是从宗庙的青铜版上直接拓印下来的。这东西在其他城中都有一到两份,在太昊城中却做到了每名学生一份,不能不说有点奢侈,却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教材的统一性和权威性,大小规格也都严格地保持了一致,再经过律法教师装订,虽然仍不如后世的教材,却已经比各位家长制作的精美多了,甚至还由个别书法比较好的教师题写了统一的封面。 可以说,这样的教材已经达到了后世“雕版印刷”的初级标准。 但现在我要做的,却是迈过雕版的阶段,直接进入活字印刷时代,由“太昊出版社”印制,并集中发行标准版的”太昊教材”!这将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由活字印刷,并装订成本的“书”! 纸张是没有问题的,但我要求匠作区的铜匠为我打造一批专门的切纸刀,把纸张切割成大小一致的模样,大约是缸纸大小。 同时为了解决活字题,我向土鲁预订了一批铜活字,这东西虽然比木活字或泥活字贵多了,却也比它们更牢固可*,不易损坏。当然,为了应急,我也准备用少量的泥活字弥补部分铜活字的不足。 教材的改造是一项周期比较长的工作,除了我得埋头编写教材内容以外,还得指导匠人们制作铜活字、绘图工具以及印刷设备,同时还得花大量的时间培训太昊学校的教师。大量的新知识不仅在编写时颇费了我一番功夫,培训教师时也让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实际上这项工作完全结束已经是太昊12年底的事情了。 其他的工作也不能耽误。 太昊12年三月,春播到来。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播下稻种,根据我的观察,太昊城外的温度还不够高。所以这个阶段我只是让族人准备好了一千亩稻田,早早地在田里泡满了水,如同一个个小小的方形湖,在太昊城外形成了一片“湖光山色”的人工景象。 同时,今年的粟地只播种了10万亩粟,其他的地休耕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昊风波 不出所料,开春以后城中影响最大的却不是新年的新作物,或者太昊新的耕种方案,而是新发行的太昊教材。 “族长写的书——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没听说过,连太昊学校的老师都傻了呢!”太昊酒坊里,一位闲得无聊的长老口沫四溅。 “可不是么!连医馆里的老医生都不看病了,说是去听族长讲课!淤长怎么就懂得那么多?” “怪不得梓烨长老这么年青就当上了长老,原来族长在家时,教了她好多东西,听说这酒里的蜂蜜也就是族长才会的东西,现在可就只有梓烨长老学会了!好东西啊!”一位喝得有些醺醺然的铜匠在一边慨叹,一边又灌了一大口蜂蜜。 “你们说——”最先发言的长老有些迟疑地说“族长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多?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酒坊中的人对这个问题不觉有些悚然,却一时间无一人作答。 “切!”土鲁坐在最里面,先时还不发言,对族人的奇谈怪论都不予置评,等到众人都茫然时,才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对对对!”开始时发言最为激烈的长老现在有点明白过来“土鲁长老不是在这里么?他可是跟族长一起在大元长大的,他一定知道原因!” “这个么——简单说吧:以后你们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族长不仅知道这些东西,他知道得再多也不稀罕!甚至这么说也不会错:族长就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土鲁把众人的味口高高地吊起,却没有真正回答任何问题。 这下子酒坊里地气氛更加热烈,众人交头接耳。却不得要领,关键是土鲁说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说,土鲁一定知道些什么!而且还不肯说! 好奇心这东西是最要人命的,尤其是在太昊城春播后这段闲暇里。 所以议论之后,所有人的目标都最终指向了土鲁,其他的匠人中也有当初从大元来的,却已经是极个别的了,毕竟当年的大元族也不过就5、6十人,能够分布到现在的太昊城地本来就极少。而土鲁又很特别,既是长老,又是匠作区的负责人,从他嘴里出来的消息自然更加引人注目一些。 当天的讨论没有得出最后的结果,此后就不断有长老往匠作区进出,想从土鲁那里掏出点什么来,以至于土鲁不得不规定,匠作区上班时不再向所有族人开门,铜匠区尤其如此。 这种关门主义并不能把族人的好奇心消灭,反而激起更多的议论。引发更大的风波。 我起初也并不知道由土鲁引发的这场风波,但渐渐地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本来在太昊学校进行的对所有老师、医生地培训。现在却不断有长老要求参加,甚至有一些年长的族人也主动前来听课,以致于教室居然有些拥堵。 对族人地好奇心我向来是不反对的,何况这段时间我正急于向族人宣传一些基本的卫生与保健知识,这些东西有点像后世“爱国卫生运动”所宣传的一样,并不一定只有少数人才需要掌握,最主要的恰恰是让尽可能多的族人知道:不卫生地饮食和不恰当的生活习惯是致病之源! 通过这样的宣教。可以让太昊族人的平均体质得到更大提高,平均寿命更高,正是我地目的,所以我对族人的旁听基本上持欢迎态度。 虽然我也不能深入地讨论这个“致病之源”。特别是“极细微的虫子”是如何考证的,只是一阵灌水式的说教,却没有人敢于反对或置疑,只是被动地接受。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要是出现一个勇敢的族人,坚持要我说明从哪里知道这些“人眼看不见的东西”是从哪里来地,以及怎么样才能让我们看到,就会把我从讲台上憋死下来。 我要的就是族人对我这种权威式地讲座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 总归有一天,会有一定的技术手段让族人可以证明我的理论,现在我却没有时间去进一步做足够的研发。以制作出显微镜来作为证据。 但有的东西我还是不能急于求成地向族人介绍,比如月亮上的地表结构。或者太阳的热核反应,这些东西还是得留给后人。 我所希望的是,后世的中医能够以我所介绍的知识作为理论基础,而不再以阴阳五行论为基础,或者可以让中医的发展少走一些弯路。说不定将来的“西医”会是发源于太昊呢?! 无论如何,我的教师培训是按计划在进行,同时还作了多次面向族人的宣教。 但与此同时,关于族长知识来源的说法纷纷扰扰,各种说法不胫而走,其中就有人追溯到当年的“神族长”时期。 这个说法的群众基础要扎实得多,毕竟听说过“神族长”之名的少昊族人如今就广泛地存在于太昊城中,以及其他的太昊诸城。 激烈的讨论其实只是在太昊族人中开展,真正的少昊族人和原来大元城过来的居民是不屑于参加讨论的,他们只不过是关于族长的讨论中重要的资料来源。对于当年的大元人来说,土鲁的态度最具有代表性:族长做任何事,或者知道任何知识,都是理所应当的,都不足为奇! 最主要的论据,除了眼前太昊城中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务,还有当年的旧事。 “太昊族长当年可是经过雷劈而不死的人,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么?” 这个年代的人可以不惧猛兽,却鲜有不惧天威的,这个论据一出,所有的说法自然不再为奇。 “风氏当年为什么选择元奇为族长?他可不是风氏的族人!知道为什么吗?——风余长老当年曾经对我说起过原因。”一名风氏长老站出来为这场讨论作了注脚。 “为什么?” “风余长老说,族长元齐是唯一能拯救太昊族的人,历经百年分裂和内斗,元齐族长是祖神赐给太昊族的礼物!” “风余长老没有说错!” 议论到此终止。 第三百二十二章 活字印刷 作为族长,我在太昊的社会地位已经不能再高,所以关于新知识的讨论并没有让我感到有什么特别的改变,虽然后来听到讨论的内容让我有些失笑却也自此小心,不想再往‘神’的职务上迈进得太快。 还好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下来,族人开始认真地投入到对新知识的学习中,而没有再纠缠于这些知识是从哪里来的了。 而我真正的痛苦就从此开始。 “族长,您看这个——”一名数学教师拿着一个公式来请教,“这里头这个东西,叫‘圆周率’的,是怎么算出来的?您能不能——” “族长,这个‘圆锥体’是怎么算体积的?为什么会这么小的结果?会不会错了?” 一些接受了培训的教师在我这里穷根究底,甚至有人已经在设法想把公式里的太昊字全换成特殊的符号,让我用太昊字书写的公式看上去更简单一些! 我不得不对原始教师们的认真劲表示佩服,却无法完全回答所有的问题。有的问题可以让他们通过实验去验证,有的东西却不得不用很武断的方法:“不用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只要记住就行了!” 太昊医馆里的医生这些天来却沉浸于我所提供的基础理论里,尝试用我的方法去解决医疗中的实际问题,却发现难上加难。 毕竟我的医疗理论只是生吞活录的基础理论,用于指导全民保健还比较顺利,但要用于指导医疗实践却有些脱节。这跟医生们无关,主要是我在医疗知识上地应用技术层面的缺乏造成的。不过我也没有为此而对医生们感到内疚,毕竟这些理论以后会在太昊医学上发挥它们的作用,现在暂时不能理解也情有可原。 太昊礼部对天文学的知识却重视得多。在我的指导下,已经着手制作地球仪了,甚至还将太昊和太阳的核心地位生拉活扯地联系了起来,一帮子长老在讨论太昊的“昊”字应该怎么写,才能与太阳的地位联系得更紧密一些。 细枝末节的问题我没有跟进得太多,这阵子我最关心的却是青铜活字的制作。 太昊的青铜工艺已经比较发达,眼下制作出来的许多铜制器皿连我都想像不到,比如在铜质地罐子上已经有了漂亮的耳柄,更进一步的是还装上了环环相扣的链子,让这样的铜罐子可以轻易地吊在火塘地上方。 所以对于青铜活字的制作。土鲁没有提出任何置疑和困难,爽快地把任务接了下来。 我需要关心的,只是青铜活字的大小和质量。 鉴于成本高昂,我没有要求生产太多,大约也就在上万个字左右。每个字的大小约有5毫米见方,厚度在1厘米上下,这样的量能够满足目前绝大多数太昊教材排版的需要了,毕竟目前太昊字也才3000个左右。 在已经驾轻就熟的泥范铸造工艺下,几乎没有出现废品。绝大多数青铜字都得以一次铸造成型,我检查了大半铜活字,这东西圆润光滑,表面已经不再出现早期的那种铸造毛边和泥孔,看来铜匠们已经对泥范的质量掌握得很好了。铜活字的阳文深度在1到2毫米之间,这个方面不是很均匀,可以肯定地说,在使用一段时间以后,铜活字的报废时间有早有晚,不过我还能要求什么呢?估计等到第一批铜活字报废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排字的铜模板经过多次打磨才达到我的要求,主要是在平整度上欠缺,这个时期的铜匠还不能很好地掌握较大平面的高质量要求。 但经过艰苦的劳动,太昊12年4月日,第一批活字印刷的的太昊律法教材终于诞生了,这东西比太昊宗庙的整版铜律法拓印效果好上了许多倍,不仅清晰整齐,而且边角线条清楚,每一笔每一划都一丝不苟。早期的整版青铜律法拓印效果本来也还不错,不仅太昊学校一直在沿用,连太昊诸城和姜氏、公孙氏诸部族都广泛采用,已经是太昊文明水平的一个标志性成果,但在“一笔不正,即须重铸”的高标准铜活字面前,还是显得粗糙多了。 这批新教材立即让太昊学校的教师们爱不释手,加上精心排版的封面上“《太昊律法》”几个大标题也让人耳目一新,连上律法课的教师都对其他教师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这让其他课程的教师既羡且妒,随后在其他教材的排版工作中,教师们的热情空前高涨,太昊新教材的发行工作比我预期的大幅提前。 首批教材的印刷量每本只得3000册左右,基本满足太昊学校目前所需,毕竟太昊的教学体系还远不如后世繁杂,虽然已经不只”四书五经”,但也没有到要让我提出为学生减负的程度。 但太昊印出新书的消息以信鸽的速度迅速传递到了各城,甚至各部族,很快,负责太昊书籍发行的礼部长老们就接到了各城发来的鸽书,要求立即为他们准备足够多的书籍,各族、各城的长老和学校教师代表将在近期赴太昊城采购新书。 太昊城内的纸张骤然紧张,我不得不让大元城迅速将那边产出的存纸调到太昊来,而土鲁得到消息以后,没等我交待,就自觉地带着徒弟们开了工,将铜活字的量再放大了五成,这才得以满足一时的排版需求。 太昊12年7月,粟苗已经开始抽穗,而稻谷也开始扬花的时候,一批批的代表们终于抵达太昊城,散发着墨香的太昊新书通过这些代表团流向各城各族。 太昊学校内的教师们这时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忙着教学,而是向各城的教师代表们解释才学到的一知半解的知识,毕竟他们也才从我这里得到关于新书的基础培训,远远地谈不上掌握,更难以开展有效的培训。 这种情况下,太昊律法的销量最大也就是情理中的结果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左倾右倾 看到律法书一路畅销,而太昊算术乏人问津的场面,我知道太昊12年轻松不了。 任何知识或者技术,太有前瞻性了就会在一定的时期失去市场。目前的情况就充分证明这一点,尽管这点算术在我眼里的确算不上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但对于部落时代的族长、城主和长老们来说,律法的实用性显然要强上很多倍。 多数的部族在生产规模和能力方面还没有达到太昊的水平,也不需要进行太复杂的计算和绘图,所以算术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太强。太昊城内就不一样了,太昊律法的实施在很大程度上必须得依赖大量的计算,而太昊新技术的开发则越来越需要更加精确、标准的几何图纸。 在后世,图纸是工程技术人员的语言,也是标准化制造和精密制造的必备工具,尽管匠作区的匠人们只是从我这里了解到工程图纸带来的方便,却仍不能你我这般认识到图纸的作用。相信经过长时间的实践,他们一定会掌握这一点,目前来说,这个要求还是太高了一点。 所以在太昊12年剩下来的时间里,我的主要任务除了继续大书籍的印刷量,仍是继续强化对太昊师资的培训,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教师就会是各城、各部族真正需要的东西。 “大家看,这个东西在我们面前是一个陶瓮,但在纸上怎么画,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画的是一个陶瓮?”我摆了一个陶瓮在讲台上,对陶匠和铜匠教师们讲道。 不一会,这班“师范生”面前的草稿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稀奇古怪的陶瓮,多半采用的是轴测画法。看上去立体感颇强,随便哪一个族人只要看到这种图,都会知道这是家中常用地陶瓮。这种画法倒有一点无师自通。以前我只是在匠作区随手涂鸦过几次,现在基本上所由的匠人都会画了,我却还没有进行过专门地这方面培训。 “不错!大家画得都很好!”我提出另一个陶瓷。形状与第一个相差无几,却只有第一个陶瓮的五分之一大。 “现在请你们再画这个陶瓮!”我下命令时,教室里有轻微的嗡嗡声,不过讨论归讨论,还是很快地都动了笔。 不出所料,所有地陶瓮都没能反映出与第一个的大小比例差别,或者画得都差不多大,或者相差一两倍,因为第一个画得都比较小,若是第二个按比例画。就看起来不太像了。 “请你们看手里的图,还有我这里地两个陶瓮,能不能说你们画得都对?”我拿出按比例绘制的标准图,让“师范生”们仔细比较。 “这个就叫‘比例’!”我终于可以让他们对形状相同但大小不一的东西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接下来可以讲不同比例的表达,还有尺寸标注的作用了。 一句话,通过正确的画图和标注。可以让太昊城的匠人所绘的一张图,在大元城也造也符合形状和大小的相同陶瓮来! 类似看上去比较简单地问题,就得花上十来天,有时甚至一个月才能解决,同时还得配上大量的实践强化。这种技术含量相对于文字和律法而言偏高的培训消耗了我海量的时间,对教师们地培训一直延续到年底,结果仍距离我的预期目标很远。 在这期间,南方不断有消息传来,元方在南征中取得了远超出我预期的成绩。 原来我们曾经在石岗村附近不断搜索,不过就发现了六个村子,一千余人地人口总量,这对我的南方开拓大计是一个重大的挫折,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湘楚码头是不是有必要建设。后来之所以东向出海,转而在欧且附近找到相对较多的部落,不能不说与我在南庸的失败有关,正是在南庸的失败逼得我必须另寻出路。 但元方南征的事实证明,我还是坚持不够。 本作品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元方没有过多说明,但从偃鹏发回来的鸽书中我们得知,元方深入南方数月,终于给他找到另一个数量较大的部落群,目前已经新发现的部落就已经达到十多个,人口也已经达到3000人以上,这个规模甚至已经不弱于我在欧且那边的发现! 但元方与我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从来都不愿意通过贸易和交流与这些新发现的部族过多沟通,尽管从语言上讲,这些新发现的部族都是庸族语系的,元方与他们沟通毫不费力。元方采用的最主要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征服! 大楚码头和大楚城里现在都以庸族人为主,原来从太城划拔过去的太昊族人,特别是年青战士,基本上都被元方带过去参加了南征。在对付南庸诸部时,元方还讲一点策略,基本上是给那些部落造成一点生存压力,再出面当“救世主”,以致南庸部族对元方都比较心悦诚服。但在对付新发现的部族时,元方连这点耐性都没有了,几乎都是直接带太昊部队上去,简单的谈判不能说服对方投诚,接下来的就是武力解决。 让我有些不甘的是,这种方式居然得到太昊战士们的一致拥护。少量受伤后从南方撤回太昊城的战士谈起元方的征服行动,在太昊酒坊里口沫四溅,听者津津有味,甚至巴不得太昊有更多战士前往参战,若不是我没有表态支持,连兵部的长老中都有跃跃欲试者。 “谁也不许给元方增兵!”最后我不得不表态了“他已经不是我太昊的城主了,既然他要当大楚的族长,就让他自己对自己的行动负责!若是他不能让庸族人参加征服的战斗,就始终成不了大楚的族长!总不成一边当大楚族长,一边要太昊派遣战士为他战斗!” 这话说得有点过硬了,长老和族人们从此不敢在我面前再提增援元方的话,但私下里,我知道元方的举动在太昊城很有一些fans。只是由于我的旗帜鲜明的反对,不敢过于声张而已。 这当中就包括梅梅,不过还好,梓烨毕竟站在我一边。 家中无形地分成了两派,让我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能让我抛开这些烦恼的,就是太昊城外的一片丰收光#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怠工事件 这一年的秋收,粮食并不多,总共还不到1万吨。 太昊眼下依赖这份收成的人口不到1万5千人,按说这点粮食也绰绰有余了,而且其中还有近300吨稻谷,让太昊宗庙尝到过滋味的长老们大慰老怀。 但我却成为秋收中最不开心的一个人。 原始“共产主义”这一页,终于还是要从太昊历史上揭过去了! 我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却仍忍不住有些失落,本来我还期望这段时间更长久一些,让我可以利用充足的公共资源,完成几项颇耗人力的建设。 但现在却有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我面前——太昊下一阶段的社会结构应该如何构成? 看到这一年秋收的场面,太昊的律法需要做进一步的完善了! 9月21日已经是秋收的末段,本来这些天以来我都只是在稻田边上关注稻谷的收成,对其他部族——包括一些特种作物的收获工作都没有怎么样过问,毕竟这些工作在过去的十来年里都已经形成了惯例,不仅有太昊长老分管,还有各部族的族长和长老们督促,我最多不过是掌握一下最后的收成总量与税收而已。 但这一天稻田已经拾完最后的遗穗,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带着梓烨到了风氏的一块地里,纯属无意地想去看看秋收最后阶段的劳动场面,慰问一下辛劳的族人,这也是我目前还兼职任风氏族长的份内之事。 “你们在干什么?农部的长老呢?”梓烨比我先到一步,在地里对一群族人大声喝斥。 “怎么啦?”我很少看到梓烨发飓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面前稀稀拉拉地站了一群“劳动人民”,大半都精神不振,其中还有一些人睡眼惺忪,看上去才睡醒的样子。九月末的天气还很炎热,却已经没有了盛夏时的炽热,正是好睡的天气,地上的粟杆堆里,还有几个大窝。看得出来,刚才这里一定睡了不少人。 “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梓烨指着这群族人,对刚和我一起赶到的长老们质问:“风氏和太昊所有部族的族人都在劳作!这些天谁不累?眼看这粮食再不收就晚了!你们可好,居然到地里睡大觉!长老们一个都不在,你们就没有事情可做了?!负责这一片的长老在哪去了?” 原来如此! 若是一个两个族人睏了。的确需要休息一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少年心性,说不定头一天晚上的丰收酒喝高了,晚上没睡好也是有可能的。但眼下这群十多名族人都没有干活,而是集中在这里偷懒,这就不是个人行为了,而是管理出了问题,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出现了集体怠工的行为! 这在我所知道的太昊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说实在的,从我到太昊任族长之日起,就从来没有为太昊族人的劳动纪律担心过,原始人在这点上让我为后世惭傀——所有的原始人似乎都是活雷锋,只要族长一声令下,绝对不会有怠工的情况出现。太昊族人的劳动热情在我看来是永不会枯竭的资源,这些年的建设过程中,好像还没有族人在满足基本生活条件的前提下来跟我计较过待遇或加班时间。 但眼下出现的这种情况似乎并不罕见,至少梓烨是有心理准备的——她将族人偷懒的原因归结为监管的长老不在!这说明近两年已经有太昊族人开始有意识地怠工了,而派遣长老参加劳动监督也已经成为了太昊比较常用的管理方式。 这一点我不容易体会到,毕竟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力度一定比派遣一名长老要大,哪里还会有族人偷懒?! 这件事情让梓烨火大的有另一个方面——负责这片秋收的长老不见了。 “风由到哪去了?”跟在我身边的一名长老小心地翻了一下身边的一个小册子,找到了应该负责这一片秋收的长老名字,然后大声地喝问面前的族人。 这帮家伙表情有些古怪,有两个忍不住在偷笑。 “风由倒底在哪里?”风林也忍不住站出来发话了,刚才还偷笑的族人表情一肃,悄悄地指了一下身后的一个粟杆垛。 我和几名长老*近这个粟杆垛,居然听到一阵酣畅的鼾声,风氏的一名长老不由得火起,绕到垛后一看,大声咆哮起来:“风由——你聋了!快起来!” 不一会,一名睡得不辩东南西北的长老被带了过来,看上去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等梓烨发飓结束,风由长老一颗头顿时垂到了胡子上,其他族人看到长老被骂得这般惨,也不觉战栗不安。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梓烨还着长老们开展了一次“劳动纪律大检查”,类似的情况在族人相互告诫后有较大收敛,我们总共也只发现三例,秋收工作的后期工程就已经到期,全面转入到城中开始晾晒粮食阶段,再也没有人敢偷懒。 但我却在宗庙内为此揪心。 原始人的劳动热情再也不可依恃了,此后的建设中,族人的劳动得依*严格的管理才能按要求达成目标。 原始共产主义下的劳动自觉性已经消失不见,这应该与近两年太昊物资的丰饶有关,太昊族人在丰富的产出中已经学会并习惯了享乐,不再你前些年那般为了生存而卖力劳作。 再往下,大锅饭的弊端还会进一步加剧。 这是在后世已经得到明确验证的事情,我无法想像仅*劳动监督就能改变这个结果。 私有化已经实行了有些年头,却仍不够彻底,至少在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这个方面还没有实现真正的私有化,族人的农业生产成果仍需要通过部族进行分配,小家庭和个人还不能享有劳动的成果。 那么,现在到了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的时候了吗? 以太昊目前的生产资料保有量,能不能保证太昊族人都分配到足够的生产资料呢? 进一步的将生产管理单元从部族分解到家庭,以后部族的地位与作用如何界定? 解决好这一波变革,在我的观念里,比发展某一项专门的生产技术要重要得多,说得大一点,这一轮改革将从根本上改变后世的历史上奴隶社会诞生条件,而且有可能从此直接迈进以单一家庭为基本单元的农业社会。 奴隶社会是我能迈过的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分田分地 秋收之后,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太昊酒坊里,每天都挤满了买醉的族人,青铜币哗哗地流进了老扳的口袋。 城中30岁以上的人越来越多,按太昊军法,这些族人都已经取得了参选长老的资格,不用再参加太昊的常规军事训练。 而到了下午,训练了大半天的年青人也开始学着与年长者一样,流连于酒坊中,不过更多的是则是买上一瓮,带上一帮好友,或者骑马外出秋游,或者在某一家中弄上一桌好菜,共谋一醉。 但我提出的新改革让这种祥和消失无踪。 局部的私有化已经实行了数年,部族的长老和族长们已经习惯了在分配物资时享有一定的优先权,虽然不必要往自己的小家庭里堆上很多东西,却可以用“部族公有”的方式享有一定的特权。 比如今年才正式推出的太昊马车,已经成为了多数部族的标准配置,若是部族没有这点特权,可能马车的市场就没有这么好。 但眼下这些东西怎么保障? 长老和族长们的特权和利益还能延续么? 这个问题不仅在太昊宗庙内引发了巨大的纷争,在酒坊里和各部族的“办公室”,甚至族人们的小家庭里,都引发了争议。 不言而喻,部族里几乎全是反对之声。 太昊宗庙里来自各部族的长老利意见不一,有的表示理解,更多地则是站在各自部族的立场上。力图保证本部族的利益。 而最支持这个方案的则是广大地族人。 “以后等咱分到了土地,俺收多少就得多少,那班长老和族长再也不能多占咱的东西了!哼,还买马车!”显然有族人对长老们花高价消费“公车”很有些保留意见。 “若把土地都分给族人。以后部族还有存在的必要么?干脆我们都去选里长算了!”部族里的长老则愤愤不平。 看来这个方案实在需要详细地磋商,我地本意并不是以此来消灭部族,直接实现太昊大融合。尽管从长远来讲,太昊部族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必须予以消除,但眼下去还没有到时候,若得不到广泛的支持,太昊的社会矛盾可能会通过这次改革大为激化。 就眼下而言,部族的领导者为保卫自己地私利,已经通过在宗庙的本部族长老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部族利益在太昊城内。仍有其深厚基础,不是短时间可以消灭的,即使是到了后世的春秋时期,所谓地“世家大族”,仍能在各国政治里起到国君都难以控制的作用。何况是在这个年代,部族只是因为太昊祖神的号召力而聚集在同一座城里,却未必愿意放弃族长和长老们的利益。 但现在却到了一个改革的关键时候,部族在城里拥有了太多地物资分配权,族人辛苦一年劳作。却只能得到不足40%的劳动成果,大头都在族长和长老们的手里,让这个阶层享有了远高出普通族人地生活水平。当然。这个阶层也在多年来一直引领太昊城内的高端消费,是太昊匠作区,特别是铜匠区的主要客户。 多数的族人已经体会到,他们在劳动上的付出,并不能给自己带来直接的收入和利益,所以做得多和做得少没有根本的区别,这是导致怠工的主要和根本的原因。 后世的历史告诉我,从原始过渡到奴隶社会,奴隶主们是用武器和鞭子让奴隶们不敢怠工,从而推动了生产的一次大发展,奴隶时期创造的财富在数量和质量上都远高于原始时期。文明在奴隶时代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许多前所未有的发明和文化成果就是由此发源的。 但奴隶制度也是历史上被证明了最为残暴和血腥的制度。 至少在我的管理下,我不能接受部族以对待奴隶的方式,通过大量的监管,到最后以暴力的手段实现对怠工的管理。 这与奴隶制度有什么区别? 目前长老们在族人的劳动过程中还享有足够的威望,可以让族人不敢偷懒,若是以后族人当着长老们面仍要怠工呢? 会不会有族长或者长老会采用暴力手段? 如果不进行这次的改革,我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所以改革是势在必行的,只是需要在族人的利益和部族利益之间作一点妥协,让这个改革触动的利益减到最少,从而降低改革的阻力,但部族与族人之间的关系却必须要通过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把原来的人身依附关系变成一种契约关系,族人可以在法律上享有更多的权力和自由。 所以通过在太昊宗庙里的激烈讨论,最后的改革方案终于出台,实际上这个方案并不只在宗庙内讨论,大量的部族和族人通过宗庙内的长老,已经充分地表达了他们对改革的意见,这也是我在太昊以来推行的改革中,意见征求最为充分的一次。 改革一:从太昊13年起,各部族将土地按人口平均分配给每一位族人,每一个家庭的土地一经分配,便不再改变,按目前的太昊人口计,每家人约可拥有60至200亩土地。此后若是家庭中的人口增加,部族不再进行土地调整,除非出现一个家庭整体迁往外城,或者意外地全家死亡,所遗留下来的土地才通过部族长老会议分配给人口相对较多而土地相对较少的家庭。未出现这种情况前,多增加的人口若不能养活,则只能由有需要的家庭在现有土地之外新开垦土地。 改革二:族人每年的收成中,10%交给宗庙,15%交给部族,其余的由族人自己拥有。 改革三:完善太昊的“社会保障制度”,凡家庭中失去劳动能力,不能耕种土地的老弱妇孺,则一律由公共机构养活,所需要的支出由部族和宗庙各承担一半,具体实施由礼部在城中设立专门机构,负责对这些家庭的物资发放。 改革四:基本生产资料(如犁、锄等)按家庭分配,部族不再集中使用,但大型的生产物资(牛车、牛)则仍由部族共管,在大生产(春秋两季)生产需要时,以“里”为单位分配给族人使用,平时归族长和长老们使用,族人若有需要,可向长老或者族长申请借用或租用。太昊城内也有专门的租车行和养牛场,可以向族人提供牛或牛车。 以上方案,已经是太昊城内能达成共识的最大公约数了。 此后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国事访问 第一轮分田地的高潮在一个月以内结束,到10月底,近15万亩土地分到了各个小家庭头上。这里头也不免掺杂了一些族长或者长老们的私利,却并不很让我反感,本来这也是族长和长老们应用特权的难得机会。 凡是最*近太昊城的土地,都优先分给了各部族的族长和长老所在的家庭或者近亲,但鉴于还有近5万亩地根本就没有族人肯要,那些分得较远土地的族人无一例外地都得到了面积上的补偿,有的一家五口人就分得了150亩地,比*近城区的人均土地多出不少。 最让人眼红的却是那2000亩稻田。本来由于种稻所面临的风险,我只让风氏在他们部族的地里试种稻子,却没想到获得是还不错的收成,这片稻田花费了风氏族人不少精力,在最后分配时也成了香饽饽:谁不想拥有能够产出稻子的田地啊!何况通过今年的试种,太昊稻在城中已经产生了极佳的影响,其中最主要的还不是米饭的影响,而是太昊米酒的口碑。 太昊酒坊通过交换,从太昊宗庙得到不足五吨的稻米,酿出了一批米酒,这难得的原料,特别的口感,再加上酒中全部掺上了蜂密,这批“太昊特酿”差点成了酒坊的“非卖品”。尝到滋味的长老和族长们差点要用青铜币把酒坊老板砸死,才如愿得到可怜的几瓮佳品。 其他的酒都被太昊宗庙包了下来,这是当初的条件之一,太昊酒坊得到其中一半的酒,另一半提供给宗庙,而梓烨因为提供蜂蜜的关系,也在蜂蜜价钱之外得到数坛特供酒。 在我的协调下,这批酒主要用于太昊的“接待用酒”。在宗庙内对付各城即将来献礼的诸族和诸城宾客,还有少量的则作为礼物,由客人带各城去,让城主、长老和族长们尝个鲜。 这种处理方式也间接地扩大了稻米在族人中的影响力。以至于在分到土地以后,凡是所得土地*近水源的族人,都开始在向风氏打听年前建设稻田的技术和投入,富有余力的几家人往往愿意共同投入劳动力,建设数亩试验田,以检验是不是可以用稻取代粟。 在这种情况下,我让宗庙农部的长老开始限量向族人出售一些稻米,这东西当初可是风氏用于抵税的作物,现在宗庙完全有权处置。风声放出去以后,风氏族人是最积极响应的,特别是那些分到稻田,而今年又参加了种稻的族人。甚至太昊酒坊的老板也找上宗庙,想用高出其他族人两倍的价格,收购宗庙愿意出售的所有稻米。农部的长老将这笔账细细算了一遍,感觉换回来的青铜币多得能让牛车累趴下。 “不行!绝对不行!”我笑呵呵地答复农部的长老,从他的眼里我能看到铜币在闪光。 从11月开始。陆续有其他城和部族的客人前来进供,太昊宗庙接待客人的除了“太昊特酿(内部接待酒)”,还有喷香地稻米饭。 这东西可是比粟米饭口感好得多了!在吃惯了粟米的客人眼里,我看到了饥饿的光芒。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姜氏和公孙氏的长老代表团获得了太昊宗庙的少量赠米,但在梓烨的管理下,最多也不过送给一个部族200来斤。还想要?行!拿东西来换!牲口和盐、铜都行!太昊诸城基本上都得到了500斤左右的回赠,但若想多要,仍得按价格交换! 本来按梓烨的意思,连谷子都不打算送出去,只能提供一些成品稻米,却在我的强行干预下,不得不送出一些稻种。 本来我就寄希望于这东西能够推动北方的稻业发展! 不过最后公孙氏带给我的另一项礼物让公孙氏获得了比其他部族更多的稻米:公孙干正式邀请我访问公孙氏,并让长老捎来口信,公孙氏已经获得了长足的发展,这一切都要感谢太昊族和太昊族长过去的多次慷慨支援,以及在技术和知识上的无私指导,因此包括公孙干在内的公孙氏合族人都希望能邀请到太昊族长。在公孙氏神山下的有熊城中向太昊族长致谢! 显然,我也不能空手而去,带上太昊特产是基本的礼仪。而从公孙氏长老们表达的愿望看,如果能够带上一些稻谷,则是时公孙氏最好的礼物。 “爸,我都没搞清楚,公孙伯伯是邀请您呢,还是想多要一点稻米!”梓烨一边不甘心地安排族人为我准备稻米,一边语带歧义地评论。 “这丫头!不要把你公孙伯伯想得跟你一样小气,估计邀请我的事情是他先跟长老们讲好的,只是这些长老们尝到了米饭,才想多要一点稻米罢了。”想来这些长老还没法子向公孙氏这么快地汇报太昊稻米的事吧,在这个方面,太昊才是唯一拥有鸽书优势的部族。 不过想想也是有好几年没到北边去了,自上次打得翟族人落荒而逃以后,大河诸族在武力上拥有对翟族人的阶段性优势,一时间翟族人还没法子危胁到诸族的发展,我也落得清闲,好一阵没有去理会北方的发展了,这一次也是不错的机会,让我可以借机去看一下姜氏的姜由族长,还有运城和大夏城,反正也是跑一趟,以后这种机会还真不一定很多。 这一年,算下来我也有38岁了,虽然明显不如太昊的长老们衰老,自己也能感觉到体力和健康状况在下降,说不定哪天就不能再远行了呢! 儿女都已经长成,都开始能够独当一面时,也是父母衰老,并退出部族发展中心舞台的时候了。 姜氏现在怎么样了?公孙干呢?木驼的儿子以前我也见过,不过那时还在他妈妈怀里抱着,以后就再没有看到过了,现在长大了吗? 老一辈兄弟们纷纷成为了“长老”,人也变老了,虽然在健康方面已经远胜过当年我到大元时的木青他们,却仍然不如后世的中年人,按说这个年代全是绿色食品,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疾病在传播,但就是看上去衰老得太快。我也无法解释这里面的所有原因。我自己为鉴,可能我在生活习惯上比其他族人更接近后世一些,但这就是唯一的和决定性的因素吗? 长者已矣!无论如何,这一次也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去看一下兄弟们的后辈成长得怎么样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函谷锁钥 太昊12年11月中旬,经过简单的筹备,总算踏上了北行之路。 这时的太昊城已经不需要我事必躬亲,在梓烨和风极的管理下,加上风林的辅助,太昊城完全可以在我离开的情况下管理得很好。我必须得带上的,只有鸽子和“第一夫人”。不管怎么讲,这也是近年的大建设之后,太昊族长的首次应邀出访,梅梅也有必要出去会见一下其他族长的夫人。 虽然这都是后世的礼仪,却得到了长老们的支持和梅梅的积极响应。 开玩笑,梅梅生来就是跑路的命,无论在哪里呆的时间长了,对梅梅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从去年回到太昊,梅梅最乐意的事情,除了每天跑到城外的蜂房里照看蜜蜂和收割蜂蜜,就是带着风林、梓烨两口子出城狩猎。太昊的宗庙工作时间目前是每十天休息两天,梓烨是最热衷于义务加班的一类人,却仍拗不过梅梅的坚持和风林的跃跃欲试,每到休息日,至少有一天得陪着梅梅出去散心。 所以能够到北方去一次,看看“脸上画得很难看”的翟族人,还有“满湖都是盐”的奇景,对梅梅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也是自太昊马车推出以后,我第一次舍弃骑马,改为乘车的长途远行。 结果到出行的时候,队伍的庞大还是让我大吃了一惊,毕竟不是后世的帝王出巡,在我的计划里。最多不过像以前那样,有20骑战士为我护卫,一路上不至于遇到狼群或虎豹就避之大吉。但这次风林坚持要陪同我出行,连梓烨都表示全力支持。 这下子有点复杂了。 风氏地长老认为。公孙氏的长老来了多次,作为太昊宗族,是不是也应该派遣长老团回访一下? 匠作区的匠人也派遣了经验丰富的匠人,说是负责路上维修可能出现地车辆故障。 最后为了运送包括稻米、铜器、陶器、书籍在内的大堆礼物(有一部分是给姜氏和北方诸城的)。我还得带上大队的运输队伍。 所以到11月17日出城门时,随行地太昊族人达到近200人! 看到一个长长的车队,我只能悄悄摇摇头:这里头每个人都有一定得去的理由。 第一站我们走的是函谷关,现在已经建成的函谷关完全达到了我原来设计的初衷,从姜氏、公孙氏到太昊以北地广阔平原,完全受到了函谷关锁钥之地的辖制。只是在目前大河诸部的祥和气氛中。这个关口的军事作用并没有得到任何发挥,却已经成为了姜氏和公孙氏连通太昊的要道,经过太昊族人地修缮,函谷关已经能够顺利通行牛车和马车,为公孙氏和姜氏族人提供了一个到太昊的中转站和休息站。 但太昊族的战士或者已经有所体会:函谷关内外。基本上已经划定了太昊族与公孙氏、姜氏的地盘,姜氏和公孙氏若想像当年大战时一样,在大平原上放牧,可就得考虑是不是要经过太昊族长同意了! 当然,对于姜氏和公孙氏现有的人口规模来讲。他们地地区也已经足够发展了,现在应该还没有人会像我一样考虑到数百年以后的事情。 远远看到函谷关上飘扬的墨龙旗,我和所有的族人一起发出了欢呼。而这时守关的族人显然早已经看到我们的大旗,一个骑兵小队如风般卷出关口,迅速向我们接近。 “恭迎族长!” 数十骑在接近我们的队伍还有百米左右时,战士们都勒住了马,并恭谨地立在路旁,等着我们的车驾通过。 我在车上向这些族人挥挥手,也抑不住有些激动:函谷关只要在他们手里,太昊族应该还可以平静地发展数百年! 梅梅只在车里陪我坐了两天,就实在耐不住颠簸,加上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的确不符合她出行的初衷,所以早早地就加入一到骑兵的队伍中,这时毫不客气地一马当先,往关口奔去。 入关之前,我注意到,在关口外近两里的范围内,处处是割剩下的粟茬,看来守关的族人除了完成防御任务以外,还大力推动在这个地方的农业生产,并取得了不错的收成。 “怎么样?在这里的族人还习惯么?今年的收成够不够吃?要不要我从太昊城里调点粮食过来?”守关的城主叫风原,这时已经随我坐在车上了,我们一边通过谷底,一边交流这里的情况。 “这里还好,就是天气比太昊城要冷多了,头两天还下过一次雪,只不过很快就化了,没有在地上积起来,太昊城可是从来没有下过雪,说起来,第一次看到雪的族人都还很高兴呢!”风原笑笔着说:“粮食也够,从太昊带来的粮食还没有吃完,今年的收成足够我们用两年的,族长可以不用担心了!” “这里你可得小心了,函谷关是我太昊今后数百年命运所系,不仅是一个通道而已,它必须紧紧掌握在太昊族手里,所以我不只是要你在这里养活数千族人,更要为太昊把守好这道关!”我郑重地向风原交待。毕竟我让族人修这道关可不是用来殖民的,这里的军事作用远大于作为一个太昊外城的作用。 “是!” 风原听出了一点意思,用太昊骑兵一贯的干脆语气回答我的叮嘱。 “姜氏和公孙氏的族人经常到这里来吗?我们太昊的族人跟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也不是很多人过来,只是跟太昊交换东西的时候才来一下,以前他们都得到太昊城去,但眼下多数东西都可以在关里交易,路过的人反而少了些,但愿意在这里交易的人就要多点了。大家关系都很好,他们都说族长您一定是太昊祖神化身呢!”风原笑笑道。 “对了,族长,现在的有的姜氏族人和公孙氏族人想搬到函谷关内住,说是在这里比在他们族里好,到现在我一个都敢答应,您看?”风原小心翼翼地征询我的意见。 “你做得很对!”我对这小子有点赞赏“其他族的族人若想过得好一点,不妨建议他们直接到太昊城去住,但这关城时里却必须全是我太昊族的人!这一点你牢牢记住了!而且今后的城主接替你的工作时,也不妨把这一点交待给他,就说是我特别交待的!” 说话间,欢呼声大作,原来我们已经出了谷底,进入了后面的关城,城中三千多族人已经得到消息,站在路旁欢迎我们 第三百二十八章 再临姜氏 在函谷关中,我和梅梅多呆了一天,我实在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在后世天下瞩目的雄关,在我手里建起来是个什么模样,梅梅愿意留一天却是因为后世的女子通病:逛街。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函谷关大半城墙已经覆盖在城砖下,由于时间上我没有给予太多的限制,却在质量上要求很高,这批城砖的个头较大,而烧制的时间也几乎达到了陶器的程度,所以这也是我目前在太昊诸城中看到过的最好的城砖。 城中的族人多半是因为有家人在这边施工,或者有亲属在大夏城或者运城,才迁移到了这里,其中还颇有一些是经过太昊城中部族长老们再三劝说才肯搬过来的。但经过这一年多的生活,也都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相对于太昊城来说,这里的生活条件是要差了些,但却比太昊城里有更多的机会与姜氏、公孙氏,甚至翟族人交流与交易。加上到运城、大夏城都不是太远,关城里的贸易气氛远非太昊城可比。城中处处都是贸易摊位,并不因为隆冬的寒冷而萧条。梅梅在城中第一次看到了远道从有狐城而来的翟族人,稀奇得不得了,隆冬之际,地上的初雪才散去,这个翟族人竟然还裸了一臂,头上倒是戴了皮帽,不过仍遮不住脸上的饰纹。 梅梅很没有外交礼仪地盯着一位摆摊的翟族人看,还直拉着我的袖子让我也去看,被我坚决拒绝了。 开玩笑。在当初的关口大战中,死的活的翟族人我还没看够么? 但这个摆摊的翟族人却从我的身高和周围族人的态度中看出了我的特殊,居然识别出了我的身份,放下手中的货物,在路边恭敬地对我跪下。梅梅一时间顿觉无趣,一点点“偷窥”的新奇感在这一跪中消失无踪。不仅如此,一路上,凡是注意到我身边随行人员的摊主。或者以前在姜氏、公孙氏见过我的交易者,都纷纷主动献出他们的商品,希望我能笑纳,这也让身揣大把青铜币,预备“血拼”的梅梅大感没趣。 在太昊城中,宗庙和各匠作坊之间,甚至我本人,都已经建立了明确的交易关系,各坊里的商品都必须按市价购买。梅梅也习惯了这种交易方式,当然了,我家里产出的蜂蜜也是按市价向市场供应的,收钱也收得心安理得,没有族人会介意,我也不会感到内疚。 但这种交易的乐趣却无法在函谷关城里享受到,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而言。太昊族长的身份太特殊了,或者在部落时代形成了一个普遍的认识:族长拥有对部族物资的绝对处置权!就此而言,连函谷关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样地东西需要我去交易?关城已经按以前大元贸易城的规矩,在向进城交易的外族人收税,作为最高的城主,好像拿他们的货物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梅梅下午就坚决不让我陪她逛市场了。 即使如此,仍有外族人把商品送到关城的宗庙内,希望能够让太昊族长收下。这已经超出了贸易的范围,属于“献供”的范畴。最后实在却不过心只得每样象征性地收取了一点点,并用我带的物资作了回馈。梅梅面对这些礼物,早已经失去了在街上观赏时的兴奋感。 第二天,我们离开函谷关,向姜氏进发。 这一段路上,马车还没有出现过,以前都是牛车在通行,姜氏和公孙氏的长老们也只是在今年到太昊献礼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马车,估计向太昊要求交易马车或者请求传授技术应该是在下一年的事情了。所以我和长老们乘坐的马车通过关中的平原时,不时遇到的姜氏放牧的族人都好奇地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的马车快速通过。 两天后,距离牛神山还有数十里,不知道姜由怎么得到了消息,居然已经率姜氏的长老们在路边迎候了。看到姜由规规矩矩地带着长老们在路边站着,我有些百感交集。 这小子现不是当年那般粗豪不羁了,现在身着一袭豹皮长袍、豹皮帽,将魁梧的身材撑得更显雄壮。却态度谦恭,行礼如仪,已经完全一哥大族族长的架势。 我跳下车来,与姜由拥抱了一下,放开时双方眼中都有了一些泪光。 姜由脸上已经有些灰暗,眼角皱纹散开,显出了一脸的老相,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无往而不胜的勇士!看得出来,这些年在姜氏当这个族长并不轻松。 “姜鹿!过来见你的神族长伯伯!”姜由回身一声大喝,还让我记起一点当初的豪气。 一个小伙子人如其名,从长老们背后跳出来,个子虽然没有元方高,也远不如姜由那般粗壮,却满脸的机灵,透着精干,到我面前跪了下来。 “这小子,原来看到的时候才三岁吧!现在应该有14岁了吧!这么高了!”我把这小子扶起来,啧啧连声。 “你叫姜鹿?!好啊!什么时候到太昊去玩?元方你见过没有?我让人带你到大楚去!元方一定喜欢!”在我身后,“梅梅阿姨”一点长辈风度都没有,八五八书房已经在安排姜鹿的行程了,我和姜由都尴尬地一笑。 进入姜氏的“牛神城”,我和姜由一起设祭台祭过姜氏的牛神,才在宗庙的客房中住下,墨龙旗也在庙外和牛头旗并排升了上去,城中的姜氏族人此时已经都知道:太昊族长来了。庙外的广场上很快挤满了参观太昊车驾的姜氏族人。 姜氏宗庙仍显出一丝当年姜氏建设石头城的风格,大量只经粗略修整的原木作为支柱,但整体上却已经在模仿太昊的风格和布局,作为城中最好的建筑,宗庙的主要建筑采用了砖瓦结构,甚至在内部的建设细节技术上,包括榫头连接都采用了太昊的技术,当初可是有不少的太昊族人参加了牛神城的建设的。 “怎么?我们的姜由族长还有不开心的事?”我看姜由似乎满腹的心事,无人时开始调侃他。 谁知竟引发姜由一声长叹,居然透着一丝悲凉。 第三百二十九章 左右为难 这可不是当年我所熟知的姜由,姜氏究竟怎么啦? 姜由带我走出宗庙,在广场一处高台上指着下面的牛神城:“大哥您看,今天的牛神城怎么样?” 说实在的,如今的牛神城仍然比太昊城还有很大的差距。 虽然在规模上我可以看出来,姜氏族人已经聚集了不下于太昊城的规模。现在的牛神城至少也有万人以上的“常住人口”。牛神城的布局也还有当年的石头城的影子,族人聚居区、匠作区、军营、仓库、学校、医院都一应俱全,只是全部沿宗庙到北门的一条大道两边规划分布,宗庙在城的最高处,却位于*近南门处,雄据全城的最高端,宗庙所在的广场至少比北门高出10米以上,而我们现在所站的高台又在广场上方高出了三、四米,从这里看过去,全城主要的建筑都尽收眼底。 从这个布局看,与当年的石头城就很相似,也是把宗庙、祭祀区放在城的一端,其他建筑占据另外的面积。 城中主要的建筑仍是土坯房,但部分显然是姜氏诸部族族长和长老们住的地方,以及匠作区、学校、医院等建筑则以砖房为主。从这一点看,太昊城几乎全是砖瓦建筑,就比牛神城高出一个档次。另外两城最大的区别在于,太昊城的建筑规划更有层次,建筑风格和形状、位置更加统一,看上去协调得多,而眼下的牛神城里各片的建筑风格并不完全统一。高低形状都有明显地区别,显然有各部族的因素在内。 而让我看上去最不舒服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城中缺乏足够的绿化,还有市政管理上有些不足。城区卫生比太昊差了至少两个档次。即使是太昊地每一座外城,都在太昊的影响下,对城区卫生有严格的管理,不会出现眼下牛神城这样的局面。 但我仍然不得不说。姜由能够把一个四分五裂地姜氏带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易了。 当年交到姜由手里的姜氏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再大的部族也不过拥有几间较大的帐篷而已。如今在牛神城里的姜氏族人已经享有了绝大多数太昊族人所享有的文明成果,可以说,在姜由地管理和太昊的文明影响下,姜氏的文明已经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此刻的姜由看上去意气风发,应该对已经取得的成果颇为自豪。可以说,这也是自他带领黎族走出石头城以后,首次向我展示他地阶段性成绩,也对我的肯定毫不怀疑。 “不错!这才是姜由族长应该有的气象!”我拍拍他的肩“姜氏能有今天,族长辛苦了!” “大哥莫取笑我!”姜由手扶高台上的石阶。脸色渐转黯然。 “我知道这还远不及太昊城,却已经是我在姜氏能做到地最好情况了!”姜由语气中有些无奈“可是姜氏一族,我究竟应该怎么管理,才能像太昊那样子,所有的部族在大哥手中都如一家人。没有任何纷争,可以全力建设!” 这一点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太昊初创时。还有城中诸族间地矛盾不时浮现,后来却都在文明不断的飞跃中消弥,如今再也没有部族敢于轻易地发生内部争执,最多只是在我提出一个新的政策时,会为本部族利益争取一下,却无人敢于硬抗宗庙的决定。姜由的说法也没有错,我在太昊当这个“家长”应该还是保证了足够的权威的。以后就算我不当这族长了,只要我还在太昊一日,应该也不会有部族会跳出来造反。 但姜氏怎么啦? 难道姜氏的部族中有人敢于和姜由作对?当年那些部族的长老可是听到姜由的声音就发抖的! “那里是我黎族人住的地方”姜由伸手指着广场近旁的一片房子“所有当年从石头城中随我过来的族人,还有后来从由族过来的族人也住在这里。” 这一片房子看上去的确实质量较高,至少在建筑风格上已经向太昊*拢,在我的眼里至少看上去舒服一点。 “这边是炎族住的地方!”姜氏指着与黎族聚住区相对的干道另一边,那里的一片房子风格也相对统一,看得出来是同一部族的建筑,但面积却比黎族住的地方大了至少三倍。 其他部族在城中的地盘就显得比较小了,除了炎族之外,再也没有超过黎族地盘的区域。 “两族同城而居,我既是姜氏的族长,还是炎族和黎族的族长,所有的大小事务都得管理。两族间本来就有一些不便说明的矛盾,如今只隔一条路,怎么会平安!”姜氏语气中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两族中都有些年轻气盛的小子,姜鹿就算得一个,每个月都得闹几回事,不是这家孩子受伤,就是那家孩子断腿,偶尔还烧一两间房子!” “这有什么?太昊城中不也有打架斗殴的么?我哪管什么部族!一切按太昊律法就是了!我可从来不管,都是交给太昊刑部处理的,不过多数纠纷都是由各部族长老和族长协商解决就是了,极少数非得通过刑部长老裁决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姜由苦笑“若是像太昊那么简单就好了!” “起初我想让姜氏诸族心安,说明我不会偏袒黎族,所以只要发生冲突,我一般都让黎族克制,再去安抚炎族和其他部族。谁知这样子也不行,黎族人认为我没有站在他们一边,更加恨上了炎族,冲突更多!” “后来我就按大哥的律法,一律交给宗庙长老去裁决!所有族人却总是把裁决结果算到我头上!无论哪一方不对,只要是裁决结果对黎族有利,就说我偏袒本族;若是对黎族不利,本族人就说我向着外族!日复一日,矛盾转深。” “大哥当年对我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就四个字,‘攻心为上’!”姜由转过头来“大哥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应该如何去‘攻心’!” “你告诉我:现在黎族和炎族的矛盾究竟有多深!”我盯着姜由的双眼。 第三百三十章 北进大夏 “这么说罢,有我在一天,绝不允许姜氏大乱!”姜由转头看着城中的建筑“可是若哪一天我不在姜氏,我也不知道下一位族长会是哪一族的人!” 说到这里,姜由眼光转厉,却隐藏着一丝无奈。 他的年龄应该比我略小,却已经老态显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比我还要先“离开”姜氏! “会比从前由族在大平原上被人驱逐还困难吗?”我拍拍姜由的肩“记住我的话,现在已经不是*你偏袒哪一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按律法管理你的姜氏族人吧!不过哪一天,当你需要太昊族长支持,甚至不管是你还是姜鹿,只管告诉我!” 姜由全身一颤,似被我的话触动。 “不!我不会让姜氏走到那一天!”姜氏脸上青筋浮现。 “那你打算怎么做?灭掉炎族还是让黎族搬石头城去?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都不能看透所有的将来!姜由,大河两岸的部族总有一天会由其他人来掌握,我们已经开始老了,有时间考虑一下将来所有的可能吧,有些事情是没有法子逃避的!”我淡淡地说。 姜由脸色开始回复正常,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后,面对不可逃避的结果时,作为战斗指挥者必须取得的平静。不管他心中还有多少烦恼,作为族长,却不得不让姜氏的管理继续下去。却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向我提过姜氏内部的矛盾。 “大哥,在姜氏多呆几天!我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了!我们到牛神山后去狩猎!不,到大草原上去打豹子!还有狼群!”姜由瞬间开颜,提起当初在石头城时最喜欢做地事情。当年这位黎族之长对狩猎的酷爱是两族人所共知的。 我不知道姜由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地听进去了。或者在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反正这以后的几天里,梅梅得到了她最喜欢的接待方式,每天在渭水以北地大草原上追逐猎物成为固定的娱乐项目。我和姜由在梅梅的疯劲面前自叹弗如,反而成了这个项目的配角。 狩猎中我了解到,姜氏诸族已经在渭水上下修建上四座城,但其他三座城都只有土坯城墙,比起牛神城来说还是太简陋了一点,所以其他三城的人口加起来也不如牛神城中的多。而且从功能上讲,牛神城可能还具有较完整地防御功能,其三城没有一座比得上太昊的诸城,最多只能算是能够防御野兽的土围子,可能只是跟铜、盐码头的防御水平有得一比。 但就是这样的简单建筑。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整个姜氏在城中地人口也已经达到2万人以上,虽然还远比不上太昊诸城的总和,却也远超当年我所能想像的姜氏人口了,这样算起来。加上骊山等外面的部族,还有大量的流动人口,姜氏岂不是有3万人上下? 当然。太昊、少昊、大元等诸城加起来,现在已经超过5万人了,这还不算大楚。 虽然我还没有到过眼下地公孙氏,但应该不会低于姜氏的水平,这样算起来,抛开大楚、余杭、翟族等地,大河两岸就已经有11万人口了!这才多少年啊!我到大元的时候,现在回过头去估算,当时地人口总量不会超过7万人吧,现在已经增长了7成! 这才大约花了20年的时间。 这些年我虽然没有仔细统计,但我知道,这几个大族经过长时间的稳定发展期,特别是太昊、少昊和大元,人口的出生率在直线上升,死,亡率在快速下降,而平均年龄也在稳定上升,想念公孙氏、姜氏也是这个情况。 我开始有点向往公孙之行了,公孙干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姜由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也知道这样的娱乐项目不会引起我太大的兴趣,只不过兄弟们多年没有在一起了!不这样子疯一下!又怎么对得起兄长老远地跑过来看望?! 12月4日,我带着这支长长的队伍,继续往公孙氏进发,姜氏带着当年披牛皮作战的那班老兄弟,一直送到了泾水边。也许是因为太昊族长的特殊身份,以及我随行的族人所带来的新奇,我在姜氏的七天里,居然没有发生一起像样的争斗,连姜由都称奇不已。 “回去吧!记我说的话:太昊族永远是姜由的朋友!”我对姜由再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过去对着依依不舍的姜鹿:“明年,跟你爸讲,一定到太昊去一趟,伯伯会有礼物送给你!” “是!”姜鹿学着太昊骑兵的语气答复,扭头看着姜由笑了笑,被姜由踹了一脚。 函谷关和大夏城间有鸽书往来,木驼早早地就在泾水边等候了,我们告别姜由不到一天的行程,就遇上了大夏城的骑兵小队。 “大夏骑兵恭迎太昊族长!”一名骑兵排长远远地跳下马来,以太昊标准的军姿站在路边,带领他的小队齐声高呼。 我从这帮小子整齐的军容,以及他们控马的手法巾,看到了远胜于太昊骑兵的素质。 这东西没有办法言传,却让我相信,太昊骑兵们距离真正的战斗实在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随土句参加过对翟族反围城作战的骑兵外,其他的骑兵最多不过在城外狩猎过,没有眼前这些战士的凶悍气势。 这帮小子大概没有少和翟族人干仗,从他们身上我能闻到战场特有的味道。 “好样的!木驼呢?他在哪里?”我在车上没有下来,就这么远远地问大夏骑兵的排长。 “城主就在前面,距离这里有一个小时路程!我们在那里建了一个临时营地,专门等候族长!” “行啊!这么远就过来接我了,梅梅,咱们走快点,别让大复城主久等!” 木驼是个急性子,要不是怕影响到我在姜氏的活动,说不定他早到牛神城去了,只是这小子现在应该懂得了一些做城主的规矩,知道轻易带着一队骑兵上门是不太合适,所以干脆带队在这里等,而这里已经很*近姜氏的地盘了,虽然目前这里由公孙氏和大夏城共管。 200多人的队伍,很快就惊动了着急的木驼。 第三百三十一章 改弦更张 地面还铺着薄薄的一层雪,我的马车都不敢跑得太快,木驼的马却如飞般冲到我们的队伍前。 “族长!您可算是来了!嘿!风原这小子,十来天前就放了鸽子过来,害得我在这里等了五六天了!”木驼还这副脾性,从大元城到运城、大夏城,就没改过,风风火火的,一点耐性也没有。不过就冲这份兄弟情义,也足以让我忘却四起的寒风。 “好兄弟啊!咱能不能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喝点我带来的米酒再说,没见大哥我冷得不行了?哈哈哈!”我大笑道。 “是是是!看我这急的!哟!梅梅也来了!可不是稀客么!咱们到营地里说话!”木驼说话间把手一招,后队的骑兵迅速越过我们的队伍,跟在他后面为我们开路。 营地里有二十多个帐篷,但战士却并不多,估计多数战士都分小队到姜氏边界去搜寻我们的队伍了,还没进帐篷,木驼就吩咐战士们升起两堆狼烟,应该是召唤战士回来的信号。 “呵呵!真是好东西啊!这里头可有梓烨侄女的蜂蜜!”木驼咂咂嘴,“不对!这可不是俺们太昊的粟米酒!这是什么酒来着?大哥又搞了什么好东西出来?怎么我不知道呢?” 木驼的话在帐篷里引发一阵大笑。 这是营地里最大的帐篷,中间一个大火塘,里面的碳火让我在两米开外还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帐篷很有些特色。顶上并没有封口,而是在正对火塘的顶部开了一个圆形的口子,直径有一米多,但外面正在淡淡飘飞的雪花却落不进来。 随行的战士把我带来的稻米酒烫热了递给帐篷内的大夏城长老们,不但是木驼,所有的长老都尝出了不同。 “这可不能怪我!”我笑笑,“你让大夏城的代表在太昊多住些日子,现在他们都在太昊学校学习新书呢,哪里能让你尝到这种酒!我可是给大夏城分了些酒的。只是你的代表团还没有回来,只好让我亲自给你带过来了。姜由和公孙干应该都喝到了吧,只是数量不多,舍不得分给你罢了!哈哈!” “公孙干!”木驼瞪大了眼睛,“这老家伙竟然不分点给我尝尝?!我得找他算账!” 夸张的表情让帐篷里又是一阵哄笑。 竟然说公孙干是老家伙,难道公孙干现在很老了么?我看看木驼的样子,这些年来他应该比我辛苦多了,虽然跟姜由比较之下,木驼的豪气仍不加掩饰地见于颜色,说话间还是当年那般口无遮拦,一张脸却仍显得“人老珠黄”。相比之下,我就有些“养尊处优”了,至少比木驼要“细嫩”得多,他脸上可是黑中带黄,鱼尾纹也到了鬓角,黑发也显灰白,大笑时一张脸更皱得像朵菊花,哪里还是当年的小伙子!就这样子还敢说公孙干是“老家伙”,难道公孙干真的很老了? 虽然木驼在我面前仍是过去这般行状,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来面目。姜由的事情给了我一个经验:当年的粗豪汉子,如今也满是心事了。而且看得出来,木驼管理大夏这些年来,已经在大夏城形成了一定的威望。且不说骑兵们提到木驼时的满脸崇慕,便是现在帐篷内的长老们,没看到木驼饮下第一口酒,也不敢轻易尝试!难道木驼在大夏城中也是这般不羁的模样?不会罢! 调笑间,营地内外马蹄声大作,大夏城的骑兵们看到狼烟,已经开始陆续返营了,从我们进帐篷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时辰,看来有的小队走得并不很远。 帐篷掀开处,寒风夹着雪花从外面直扑进来,两名骑兵连长冲进帐中。 “爸!”一名连长叫了一声,我看到木驼点点头。 “浑小子,看看是谁在这里!还不跪下来磕头!”我还没反应过来,木驼已经骂开了。 “族长伯伯!”两个小子都赶紧跪下来。 “起来吧!”我招呼了一声,让长老们给这两小子挤个座位出来,“木驼,什么时候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么?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是我那小子!木峻。”木驼指了指个头高大一些的那个连长,“还有一个,是土元,是土鲁的孩子,这家伙不肯跟他爸学陶匠,非得学骑兵,他爸一气之下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呵呵,这可都是大元的嫡系子弟了! 两小子看上去个头都差不多大,只是木峻略高一些,比他爸还多出小半个头。但据我记得的土鲁个头,可就比他儿子矮多了,难怪这个土元不肯学陶匠!土鲁算得上第一个从我这里学到陶艺的传人,并且在以后地生产中对陶艺多有发挥和创新,认真算起来,除了我之外,他应该是太昊陶艺的鼻祖。所以在土鲁看来,陶匠应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但土元为什么不学呢? “怎么?土元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肯跟你爸学陶匠呢?如今太昊所有的陶匠可都是你爸的徒弟和传人呐!还是觉得骑兵很威风?”我笑着问土元。 土元抿嘴笑笑,让我看出一点当年土鲁的青涩样,只是土元瞬即恢复平静,有一点军人风范,比他爸当年的小心翼翼要强多了。 “也不是不好,俺也学了一些,只是成天都在泥里,脏得要命,俺妈每天洗衣服都要骂老爸,俺后来也被骂,想想还是不学的好,反正已经有那么多族人在学了,也不少我一个!”土元提供的理由让我和木驼都失笑,但明显木驼以前是听过的,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却并没有吃惊。 我在心中微叹一口气。 许多匠人的子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家中的技艺失传了吧,在后世也是如此,却没想到在太昊也已经有案例了。 “怎么样?大夏城这些年发展得如何了?人口有多少?”待长老和骑兵们都安顿下来以后,帐篷内只有我和木驼、梅梅,我开始询问大夏城的情况。 “大夏城中,早已经不只是太昊过来的族人了。”木驼一边咽了一口“太昊特酿”,一边介绍他的城主工作。(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夏特色 “当年建设大夏城,过来的族人不过2000人,还不如现在的函谷关人口多。” “建城之后,有狐族当时正为翟族人所苦,而公孙氏的城还没有建好,容不下太多人,加上有狐族故地也离我大夏城最近,征得公孙干同意之后,我在大夏城里接收了千余有狐族人。不过随后我带着太昊骑兵四处出击,救援受到攻击的有狐族人,以及其他的零散公孙氏部族,诸部族那时还没有一个能够集中出上千人,可以建设部族的新城,所以依附者日多,眼下的大夏城中,属于公孙氏的人口也有近四千人了,最多时有近5000人。” “等到有狐族建了城,我让太昊族人帮了不少忙,许多有狐族人竟然不肯搬到有狐城去住,最后剩下来的也有千余有狐族人。翟族人在有狐族建城之时,就知道此后再难以驱赶,所以建城期间前来攻击最多,那时公孙氏还在忙着建设,又没有骑兵,还不得全*我们替有狐族防御翟族人。”木驼谈到当年的战事,脸上放光,看得出来,这期间的一系列战事,奠定了木驼的大夏城安定基础,也让公孙氏和翟族人钦服或者恐惧。 “当年几乎天天作战,每天我们出击都能抓到不少来犯的翟族人,按族长说的,我也没有只想着报仇或者杀戳,而是尽量的活捉俘虏,前后竟给我抓到近千翟族人。再后来我跟有狐族人和公孙氏都商量过,认为这样老是被动也不行,我带着千多骑兵搞了两次长途奔袭。把那些已经抓到的翟族人所在的部族整个地端了不少过来,以至后来翟族人那边派遣长老送礼过来,保证再也不敢袭扰公孙氏和有狐族了,我才没再出击过,此后和翟族人交易居多。” “那些抓过来地翟族人却没有人肯接收,最后都被我留在了大夏城,现在城中的翟族人也有两千多人。”木驼有点窃笑的样子说道。 “嗯,那些翟族人怎么样。在城里可呆得老实么?”梅梅对翟族人一半好奇,却也有另一半不放心,或者翟族人的肤色和脸上的装饰还让她觉得可憎。听到城中居然有2000多翟族人,她不由得提起这个问题。 我在旁边偷笑了一下。 “呵呵,也有那不甘心当俘虏的,一般初到大夏城的翟族人都得关起来派做劳役。跟太昊触犯律法的人一样去建设城墙,这期间也有想逃跑地,却都被抓了回来。敢于伤害守卫的则一律杀掉,几番惩戒下来。翟族人都知道,其实大夏城主也并不嗜杀,只要老老实实干活,待遇还不错,加上我给他们承诺,只要在大夏城干满两年,我就给他们修房子,还把他们的家人也接过来。现在可好,翟族人居然还有不少跟公孙氏和太昊族人通婚的!这些人就更不用担心了。”木驼答道。 我却早听出了玄机:木驼到北方的高原上去劫掠翟族人部落。难道是抢牛羊的么!当然是想把已经抓到地翟族人连根都端到大夏城来!想逃跑?不过是放不开家人罢了,若是连家人都全到了大夏城,难道城中的生活会比高原上更差?稳定下来当然得*以后的工作了。但第一步却是必然地,没有这点暴力过程。大夏城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口!这点上木驼虽然口中不言,我却能够猜到这老兄弟的心思。这方面地做法其实跟元方也相差不远,只不过木驼还知道找点借口,元方则是赤裸裸的征服者罢了。 “这么说来,大夏城不是有八千多人了么?”我在边上粗略地算了一下。 “九千多,快一万了。”木驼咽下一口酒,有些随意地回答,却吓了我一跳。 “一万?哪来这么多人?加起来也不对啊?”我瞪着木驼问道。 “我的族长呐!这么些年了,别人总得生孩子对吧!”木驼笑了起来,连梅梅在一旁都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我不由得在脑门上拍了一记,可不是么!这么些年了,加上大夏城里的一切基本上都按太昊标准在建设,生活条件也不差,人口又只增不减,按木驼的思维方式,从城里每搬出一个人,都像割肉一般疼,当然会有较大的人口增长了!二 “那你的大夏城现在不错哟!在这一带算得上大城了吔!”梅梅在一边赞道。 “嗯!除了有熊城和牛神城,就算我的大夏城最大了!”木驼大大咧咧地承认,一点谦虚的样子也没有。这小子若是再给点机会,说不定连姜氏和公孙氏都会被比下去。 “可是你地大夏城不过就那么点面积,还不到太昊城的三成大,能装下这么多人?不会太挤么?”我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以前我是到过大夏城两次的,边长最多600米地规模是我定下来的,本意也不过就是作为向黄土高原推广文明地一个中转站而已,没有想到过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看来一座城交给不同的城主,得到的结果绝对截然不同! “这个么?”木驼卖起了关子“明天族长和梅梅到了大夏城,就会明白了!” 这小子,不错啊!居然还藏得住东西了!行!就让我明天去看个明白! 可是第二天的行程却并不很顺利,一夜寒风,地面居然积起了近十厘米的雪!梅梅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景象,乐得在雪地里直蹦,没有一点怕冷的意思,人马都准备齐了,居然还和木峻他们在雪地里疯,看得木驼直摇头。 雪地里行车不再像昨天那般方便,这下子连我都忍不住从车里出来,让大夏城的长老们坐了上去,骑马居然比我的马车快多了!不过这也是在很特殊的情况之下,若是在夏天,马车的速度应比眼下高出许多,就眼下而言,那速度也比大夏城里过来的牛车快了几倍。 “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夏城?”雪地里多赶了一天,两天半后我们才到达大夏城所在的地方,不要说梅梅看直了眼,连我都傻了。 “对!这就是大夏城!”木驼在鸟背上洋洋自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合族长老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大夏城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600米见方的小城。 当年的城还在,我现在都还辩认得出来,只是在当年的城外,至少是以00米为边长,又建了一圈城墙! 里面的那圈城墙质量最高,全部都已经铺上大块的城砖,高度在5米以上。外围的城墙就简单得多了,厚度最多不超过3米,高度也只在4米上下,这样的城墙可能是在太昊诸城新建城墙中最差的,城墙上的砖也要小块得多,但无论如何,用于居住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木驼居然就这样发明了内城和外城! 这在后世是经过数千年发展才出现的概念啊!这老小子可能不知道,他的设计已经大大超越这个时代了! “小城里住的都是太昊族人,大城里住的是公孙氏和翟族人,他们也有一点区别,基本上都是按部族住在一起的!”木驼在马背上介绍。 “记住了!这个不叫大城小城,以后改叫内城和外城吧!”我纠正了一下木驼的说法。 “行!嘿嘿!叫习惯了!”木驼憨憨地笑道:“除了太昊最新的东西我没有,以前太昊产出的所有东西,翟族人和公孙氏都得从我这里交易,所以城里经常人口过万,修这个东西也是逼得没法子才做的,当初可是好多人都在城外的土坡上交易呢!那又收不到税,所以后来就干脆修了这道墙,可花了大夏城四年多的时间!这还是得到公孙干他们大力支持才办到的,原来的人口实在太少了!” “好嘞!今晚我们就住大夏城!”我宣布。 不用我们多说,大夏城的太昊骑兵已经在外城和内城之间清出了一条通道,骑兵身后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公孙氏和翟族人,别说是梅梅,就算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翟族人还有这么多老弱妇孺。当年在戡戈氏看到的那个翟族部落跟眼下大夏城中的翟族人比较起来,那是少得多了,何况当年的敌对场面下,也不可能这么近地看到翟族人的全貌。 所以一路上不仅翟族人和公孙氏在看热闹,连我们从太昊城来的代表们也在看稀奇。 进到内城以后,入目皆是当年从太昊迁过来的族人,不过眼下已经不只两千多了,许多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大,更多地小孩子已经生出来。 看到多年没有见过的太昊族长,族人们欢呼之余,竟然多数泪下,连带我们都唏嘘不已。 “元齐!元齐!元齐!” 内城中的族人们一阵阵地高呼。年长的族人中,有情难自已的甚至就跪在了路旁。 这时我也注意到,内外城间虽然没有严格守卫,但外城的诸族人却自觉地只到内城门口,便不再跟进。看来木驼在这个问题上也经过很多思考,才让大夏城变成这个格局,只是不知道类似地方法是不是适合姜由学习。 大夏宗庙内,将我带来的墨龙旗祭到大殿里,我和长老们才得以到议事殿坐下。这里面的整个建筑风格都跟太昊几乎一样,不用木驼带路,我和梅梅甚至都找得到各殿的位置。 “族长,这位是公孙氏的公孙涂长老!”大夏城的长老热情地向我介绍。旁边站的那位客人一看就有公孙氏的衣着风格,杖头还雕了一个简陋的熊头,显然是公孙氏的长者。 “公孙涂奉族长之意,带诸长老前来专程迎候太昊族长!”公孙涂说话间,身后的长老有数十人躬下了身。仔细看一下,这里面居然还有的面孔在当年与炎族大战时见过。 “这么多人过来?”我笑笑,“公孙干也太客气了,只是公孙氏不用长老留守么?” “公孙氏宗庙所有长老俱在这里了,我们已经等了五天!族长让我们一定等到太昊族长为止!”公孙涂应该是大长老了,听到我的话,很郑重地回答我。 公孙干这是怎么啦?不就是派遣一个代表团到大夏城来接我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宗庙内的全部长老可是一个不小的队伍,太昊宗庙内的长老加起来共有70多人,我可不会让所有长老像眼下这样倾巢而出,太昊六部的运转可全*长老们呢!这些年我没有太多地羁绊于族中琐事,就是得益于六部制度下长老们的认真工作。 哪一个族长会为了迎接一位客人而让长老们一个不剩地出城? 不管为了什么,就这份情意也让我难以消受!公孙干可是真的没忘了当年的情份! “行!谢谢公孙氏合族的美意了!元齐有愧,让诸位长老在这里等了许久!”我有些歉然。 “呵呵!族长早有预料!说是太昊族长若经过姜氏地面,断然不会被姜由放过,不多留几天才怪,只是不敢肯定姜由能留族长几天罢了!”公孙涂笑道,看上去绝无不快。 “好,今天就烦诸位长老在大夏城再多留一天,等我太昊族的长老们休息一日,明天我们就到有熊城!”我对公孙涂说。 “是!族长早有吩咐,一切听从太昊族长安排!”公孙涂一脸恭顺。 他身后的长老们再一次全体躬身,这应该是公孙氏的常礼了,看来也是从太昊宗庙里搬过来的,以前我记得公孙氏比较习惯下跪。 这一夜大夏城中冒雪狂欢,内城外城都燃起熊熊篝火,酒香和烤肉驱赶尽了寒冷,太昊族人往来穿梭于内外城,传递着太昊新产出的特酿,翟族人甚至围着火堆跳起了舞蹈,连我都忍不住在内城墙顶上远远欣赏,梅梅更乐得像个小孩子,在那里拍手欢呼。 天明上路时,我才骇然发现,公孙氏前来迎接我们的队伍远不只是五十多位长老,而是一支三百多人的大军! 公孙氏的骑兵头一天晚上也在外城住,我们上路前才到外城门口列队,本来木驼还想让大夏城的骑兵送我们一程,被我坚决地拒绝了。就这样,我们往有熊城的队伍也已经达到了500多人,若是再加上大夏骑兵,那队伍不得更加庞大!? 我却一路上都在狐疑:公孙干这么大阵仗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公孙新貌 接近有熊城时,大雪漫天而降,数里外连有熊城的轮廓都都看不大清楚。 不要说太昊的其他人,我到原始之后,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在我的映像里,这样的大雪在后世也不多见,当然了,我指的是在南方,四川那边不容易看到这样的大雪,却不知道后世的陕西会不会经常有这样的雪景。 “以前下过这么大的雪吗?”我问公孙涂,北风声几乎盖过了我的声音。 “没有!从来没有过!”公孙涂大声回答。 进入有熊城中,看到的城市格局是严格的太昊翻版,从整体布局到建筑风格都是太昊城数年前的模样,只是太昊目前最新的建筑技术还没有扩散到这里,但随行的太昊族人还是对这里的城市有强烈的熟悉感。公孙氏的宗庙也在城市最中央,所不同的是,当年的太昊城就是建筑在一个土丘周围,中央自然就有一个高地,而公孙氏的有熊城在建设时,却是在一块平地上,所以太昊匠人在设计时居然用人工方式堆砌出了一个高台,比整体城市地面高出了两米多,才在这个高台上建筑了公孙氏的宗庙。 让我吃惊的是里面的居民区建筑密度,大雪已经开始在屋顶上堆积,但大致的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这里的房子大小和太昊城相差不大,但居民区的建筑数量却多出了太昊城五成! 这样算来,若是这些房子中都住满了人,岂不是有两万多人?!公孙氏还有像有狐城这样的数座外城,看起来,我原来对公孙氏的发展也估计不足啊,若是有熊城加上其他的外城。公孙氏绝对不下五万人的规模!这个规模已经不下于太昊诸城了! 这些年来,公孙氏究竟是怎么发展的? 在宗庙见到公孙干时,我对此前地安排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大致能猜到为什么他会让全族的长老到大夏城去接我了。 “公孙族长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看到公孙干躺在床上,这间屋子是他在宗庙内的私人空间,现在烧起了熊熊碳火。将屋子烤得暖烘烘的,温度至少也在20度以上,可是公孙干在他地妻儿照料下,仍显得孱弱不堪。似乎还在冷得发抖,身上盖了不少皮毛,并不能为他增加多少温暖。 “咳咳!咳!”公孙干连咳嗽数声“太昊族长来了!公孙干不能迎接。对不住了!” “这是哪里话!公孙族长病成这样,还客气什么!医生呢?公孙氏的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以前应该是派遣过医生到公孙氏的,就算他们都回到了大夏城。至少也应该为公孙氏培养过几名医生吧。 “不用了!已经有一年多了,医生已经不能再帮我什么。咳咳!现在太昊族长来了,你就是最好地医生!不过患病的却不是我,而是公孙氏!咳咳!太昊族长肯援手么?”公孙干脸上现出红晕,咳嗽声中。艰难地想要撑起来,他儿子忙扶着他的背,让他可以坐着与我说话。 我看看屋里地人。除了梅梅,我让其他太昊族人都先出去等候。 “公孙涂留下,其他人出去吧!”公孙干也只留下了妻儿和大长老。 “有什么事情放公孙族长为难?只要元齐力所能及,绝对不敢推诿!” “公孙干先谢谢太昊族长了!我就知道元齐族长不会放弃公孙氏!公孙崎,还不向你元齐叔叔跪下!”公孙干的长子连忙把父亲交给母亲扶着,到我面前跪下。还有一个小子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偎在她妈妈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哥哥跪下,看上去很可爱,估计是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事,公孙干也没有让他跪下。 “这孩子也有20岁了,却过于怯弱,在族中得长老和叔伯看护得太小心,没经过什么事情,有熊族已经决议,以后将公孙氏交给他管理,我却是不太放心!若是将来有什么为难地地方,还请太昊族长多多看顾!”公孙干放低音量,看上去平静得多,也不那么咳嗽了。 “是!兄长召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么?熊神庇佑,兄长一定会好起来的,眼下却不用顾虑这么多!”我的安慰话连梅梅听起来都不太相信“不过若兄长吩咐了,日后公孙崎若有什么难处,元齐一定不远千里来援!这个事情我也会跟木驼交待,大夏就是公孙氏的臂助,兄长大可以放心!” 从姜由到公孙干,我都听出了一点托付后人的味道,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年轻?以至于他们都肯定我会比较晚才去见祖神! “呵呵!咳咳咳!”公孙干开怀一笑,却随之咳嗽起来。 “我要交待太昊族长地,却不是为了这件事!这孩子虽然弱些,却幸好有一副好脾性,自小就得族中长老们认可,对族人也多有恩惠,有熊城中,一时不会有人能够反对或者伤害他。”公孙干话音虽低,却透着无比的自信,这话当中,我又看到了当年与炎族大战时指挥若定的族长风范。 “那兄长还有何事为难?难道公孙崎侄儿还不足以托付?” “我要托付给太昊族长地,并不是这小子,而是我公孙氏中的部族!”公孙干神色黯然道。 “当年得太昊族相助,公孙氏才能建起有熊城,像太昊族人一般,从此不畏风雨猛兽,族人得以平安繁衍生息,如此大德,胜过当年太昊族长将公孙氏从炎族手中救出!公孙干也是近年来才明白太昊族长的胸怀,深感大德!咳咳!” “如今有熊城中,公孙氏各部加起来足有2万5千多人,再加上北方诸族所建的五座城,已经有5万多公孙氏族人受惠于太昊的建筑与农业,还有陶器。”公孙干谈到公孙氏的发展,眼中逐渐放出光来。 “兄长太客气了!不过如今公孙氏究竟还有什么难处?”我关心的是需要我做什么 看到公孙干说话困难,公孙崎的母亲示意公孙涂继续往下说明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种族歧视 公孙涂道:“如今不仅公孙氏族人比当年建城时多了一万多人,分散在北方的诸部族也差不多都聚到了公孙氏的诸城中,生活好了许多。经过跟翟族人的那几场大战,我公孙氏才得以拥有了自己的一支骑兵。如今再通过贸易,公孙氏的骑兵也不下5千骑,北方再没有翟族人敢于和公孙氏战斗。” “近些年来,北方的有狐族建城以后,经过数年争战,翟族人与有狐族之间已经再无战事,这也多得木驼兄弟的骑兵,若非当年太昊骑兵保护,有狐族绝对建不起城来。建城之后,有狐城成了公孙氏与翟族人之间的重要贸易地点,通过贸易,两族间互通有无,翟族人也有许多学会了种粟和建房,还有数千翟族人已经住在北方的两座公孙氏城中,除了有熊城,哪一座城里都有一点翟族人。有狐城中,与翟族人共居、通婚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翟族与公孙氏之间,绝非只与有狐一族才发生过冲突,诸部族与翟族人间多有仇怨。如今公孙氏日强,有熊城中早就有部族想让公孙氏的骑兵出击,驱逐*近公孙诸城的所有翟族人!” “若是早在五年前,这件事情一定没有人会反对,可是现在有狐等族已经与翟族人多有融合,连大夏城中都住了不少翟族人,因此族中长老开会时,为此闹得不可开交!眼下有狐族长老们已经没有办法劝服其他好战的长老们,只有我和族长是宗庙内对有狐族最重要的支持力量。” “族长若在一天,还可以压得住,没有人会让兵部真的派遣骑兵出击。不过。若是族长不在了”公孙涂有些迟疑地看着公孙干,直到公孙干点点头:“有狐族和公孙氏地其他部族间,说不定就会大起纷争。就算不牵连大夏城在内,公孙氏仍会如同当年地姜氏一般,四分五裂!” 说到这里,公孙干和公孙涂都转过来看着我,公孙峻也很紧张地看我的反应。 有这时我些明白过来。 这件事情并非如他们所说,不牵连到大夏城?有这么容易吗? 这算什么事?部落复仇?多年来翟族人早就已经为当年的行为付出了惨重地代价。如果木驼说的没有错,方圆近千里都已经没有强大的翟族部落存在了,若不是已经融入到公孙氏的诸城中,就是已经无力再发起对大夏和公孙氏的挑衅。 那为什么还要发起驱赶翟族人的行动? 最原始地种族歧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么?后世的许多冲突不也是由此产生的么? 不同的种族间互相不信任。在一个部族变得强大以后,另一个部族地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后世的种族之间,哪怕就是到了后工业时代,不也还发生过大规模的种族屠杀和灭绝么! 这些翟族人从生活习惯上与大河诸部族的族人有明显的区别,当然。那些已经融入到大河部族地翟族人除外。但仍然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翟族人在公孙氏诸城和大夏城中保持了原来的生活方式,特别是在衣着和外观装饰方面。 这让翟族人成为诸城中极为显眼和特殊地一个群体,这样的群体在处于弱势时。自然也容易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公孙氏部族间显然已经为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并已经危及到部族的团结,公孙氏面临以前姜氏所曾经面对过的巨大分裂危机! 这件事情也许本来不必牵连到我的,但大夏城的存在让这个问题变得与太昊息息相关了。 不要说我,就算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木驼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有狐族在这场争议中,显然已经处于绝对的弱势,若非公孙干和公孙涂的强力干预,说不定兵部长老们已经在调动骑兵了! 现在,公孙氏的翟族人战略只是停留在“庙算”阶段,在宗庙内争吵得再怎么热闹,只要没有真正付诸行动,就不会波及到木驼,但只要公孙干不能弹压住好战的公孙氏的诸部族,有狐族绝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甚至可能还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木驼的大夏城将首当其冲! 木驼会委屈求全么?他会容许公孙氏的战士驱赶大夏城中的翟族人么? 翟族人在诸城中已经有数千人的规模,若真让这一切发生,太昊绝对无法置身事外,就算没有大夏城,就算没有木驼的存在,我也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在我有能力干预的情况下发生! “我明白了!”搞清楚事情以后,一时间的情绪波动被我控制住,反而平静下来“公孙大哥放心,您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只要我还有能力干预,就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现在让我去面对公孙氏的部族长老们!” 屋内的人,除了梅梅,全都面露喜色,连*在公孙干边上的小子也不例外。 公孙干和公孙涂对视一眼,公孙涂扶杖就要下跪,我连忙扶起。 “多谢太昊族长!”公孙涂难掩心中的激动“公孙氏长老们不需要族长去说服,只要太昊族长站在有狐族一边,其他部族长老必不敢轻举妄动!当年太昊族长战胜炎族的神武,让所有的部族都传说至今!公孙氏能有今天,可以说是太昊族长赐与的,只要太昊族长说了这个话,我明天就会在宗庙内宣布,相信其他部族会平息这场争议!” 看来要让一个部族信服,只是有恩惠还是不够的,必要的武力才是说硬话的后盾!若不是当年举重若轻般击溃了追杀公孙氏多年的炎族人,可能太昊族长在公孙氏的地位不会像眼下这般高吧! 虽然如此,“攻心为上”仍是大战略,公孙氏诸部的长老不是可以回避的,或者我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种威慑是因我而存在的,却远不如让人心服那样效果持久。 “请长老通知诸部族,我参加明天的议事!” “为什么?”公孙涂讶异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旧账重算 “滑氏为什么支持有狐?!他们自愿与那些草原上的蛮人生活,是他们的事!为什么滑氏要站在他们一边?你们糊涂了!” “哼哼!蛮人?!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挑起内乱,把公孙氏有熊宗族从这神山之下驱走南方的,可不是蛮人!你们芮氏总也有份吧!” 远远地,从议事殿传来了尖利的争吵声,公孙涂正带我经过庙前的天井,闻声不由得皱了一下眉,看着我尴尬地咧咧嘴,却什么也没说,继续策杖在前面引路。进入后面的大殿区以后,议事殿里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成啊!原来你们滑氏不是帮有狐族的?你们竟然帮族长算我们的旧账?公孙干都没说出口的话,你好意思说!” “呵!帮族长你有话说,那我问你们,当年骊山族总是我公孙氏的部族吧?谁把他们逼到姜氏的?结果骊山族再为姜氏所逼,眼下比太昊还要居南了!你们满意了吧!” “这位长老!你自管跟芮氏吵,我们耿氏可没有惹你们!” “都别吵了!这不过是我有狐氏惹的事!有什么都冲我有狐氏来!别没来由的扯上其他族去!”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有狐城内有翟族人,难道我褒氏城中就没有了么?!别那么小气!我倒要看看,谁敢派兵去攻打我褒氏城!” “住口!”公孙涂在门口举杖敲了一下悬在廊椽上的一个小型铜钟。 “当!” 一声大响,让议事殿内的群老都闭上嘴,诧异地看着门口。 “太昊族长在此,还不回到座位上去!”公孙涂示意了一下站在后方远处的我。其他长老开始缓缓就座,却一个个小声嘀嘀咕咕,大惑不解。 “太昊族长不是来看公孙干的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到议事殿来?” “哼哼!我就知道公孙干请太昊族长来没这么简单!” 公孙涂充耳不闻,假装听不到,转过来对我躬身道:“太昊族长请进!” 整个议事殿的布局仍是严格地照搬太昊模式,所以我进殿以后在公孙涂带领下,老实不客气地越过宾位,直接到了族长的主位坐下来。 这又引发了下面的嗡嗡声。 “诸位长老,今天族长有令。因为他身体不适,仍不能参加议事。却已经把事情托付给太昊族长,请太昊族长代表他参加今天的议事!现在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太昊族长商量了。至少在今天,他就是我们公孙氏的族长!”公孙涂大声宣布完以后,威严地扫视了一下殿内的长老,看有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不凭别的,就“太昊族长”四个字,在这殿里应该比公孙干还有斤两吧。 “都没什么意见?那下面开始议事吧!哪位长老先说?”公孙涂问道。 我看了一下殿内,却并不只是昨天接我回有熊族的那些长老,这里面的长老大大小小有近百人,估计平日不属于宗庙的部族长老也参加了议事。在太昊来说,这样的议事并不多见,可以称得上是宗庙长老会议的“扩大会议”了,城中诸部族的主要长老一定都在殿内。 “这个,”一名长老离座站起来,小心地征询:“请问今天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是太昊族长还是公孙族长?” 这家伙有点狡滑,虽然没有明说反对我参加议事,却就称呼问题发难,言下之意,似乎我并不能完全代表公孙干。 公孙涂在一边怒目而视,但这个问题却并没有完全出轨,让他也有口难言。 “这个么,请问长老是哪一部族的?”我反问道。 提问者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回答,公孙涂在一边忙补充:“韩氏长老。” 我轻轻点点头:“这也没关系,叫我元齐就好!” 这下子韩氏的长老再次僵住,即使是公孙干在此,他也不会敢于直接叫“公孙干”,何况上面坐的还是太昊族长?! “是!”他迟疑了一下,躬身行礼,又坐了回去。 “我是芮氏长老,不敢劳动元齐族长下问了!当年我公孙氏诸部族间,苗氏与褒氏、有狐氏等诸部族受翟族之害最深!若不是当年元齐族长所派遣的太昊骑兵援手,我等三族几至亡族!如此大德,我等三族上下,无不感激至深!”一名看上去略高大些的长老站起来,就站在殿中央向我躬身行礼,但这话里却已经包括了三个部族,所以他还没有退回去,又有十多位长老站到了他身后,一齐向我行礼。 我却没有跟他们客气,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话是很好听的,却从一开始就界定了他们作为受害者的身份,并把我放在了翟族的天然对立面。 “呵呵!莫说是公孙氏北方的几个小部落!就是当年的隗王,也战不过太昊所属的一支骑兵!”另一名长老则坐在那里,连起身也不用了,直接大拍马屁。 我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帮家伙当真以为打仗是可以拿来当饭吃的么?当年若不是木驼拼死挡住了翟族人的增援部队,我们那点可怜的骑兵在盐湖边上就会卖光了! “可是如今有的部族却忘了当年翟族人所犯下的罪恶!”那芮氏长老继续站出来,义正辞严地发表他的观点,“当年我们被翟族人掳的掳,杀的杀,所有的帐篷和器具都被抢走,草原上再也没有我们的牛羊,连丛林中都不给我们一点生息之地,一直赶到这泾水旁的祖地!若非得太昊族长相助,宗族自南方迁来,我们哪里有力量自保!” “眼下居然有公孙氏部族在新建的诸城中收容那些蛮人!”他的音量陡然提高,“我们才吃饱粟米饭几年?!就这样忘了当年的苦日子!当年那翟族人肯在他们的羊群旁边给我们留一块草地么?肯让我们在他们根本就不要的丛林中艰难求生么?他们可不会!如今看到我们过得好点了,他们也没有当年那么强悍了,居然就腆颜住到了我公孙氏的诸城中!” “说不定有哪一天,等我们公孙氏族人醒来,就会发现,墙头上的熊旗就换成了一面鬼脸蛮旗!那时,翟族人肯不肯放过城中的公孙族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谁是敌人 芮氏长老发完言后,挑衅性在大殿中央转了两圈,看到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才昂然入座。 但他才一落座,反对者就坐不住了。 “有狐族公孙陶见过太昊族长!”一名长老颤巍巍地从座位上起来,虽然还能够保持对我的礼貌,却看得出来已经气得不轻,刚才没有来得及及时地反对,也跟他的年龄有关吧。 “刚才这位长老说得在礼!公孙氏诸部族当年吃的苦头着实不少!这其中谁受害最深!”他环顾了一下,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是我们有狐部!” 最后他还是自问自答了。 “若说到报仇,哪一个部族能比我们仇更大?没有!就连褒氏当年也比我们好过一些!有狐四散奔逃,连祭祖神的大帐篷都被翟族人抢了去!”他开始有些情绪失控,说话的声音高亢而尖利。不过这也让他难以为继,不得不暂停下来,先调匀了呼吸。 “可如今大不相同了!”公孙陶声音缓和下来,“翟族人和有狐部之间,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的仇怨!不仅当年对有狐族攻击最多的翟人部族已经被木驼城主剿灭,所有敌人都成了俘虏,被强行遣散到公孙氏诸城,每个成年人都为我们做了两年多的苦役。其中你们芮氏的新城,不就有我们派遣去的翟族俘虏做苦役吗?” “近两年来,北方突降大雪,像现在这般下到有熊城还不多见,但草原上一到今日,牛羊难以度日。翟族人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有狐城中除了翟族俘虏,还收留了不少翟族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何况也只有有狐族人差不多都懂得翟族语。” “过去几年来,凡要住进有狐城的翟族人,都得在城外放下武器,经过我们检查,并保证遵守太昊律法,才能住进来。而且新进城的翟族人得经过两年以后,才能离开帐篷,住进自己为自己修建的新房中,这其中若一家人有一人犯法,全家都得驱逐。” “有狐族人中,并非没有人记得仇恨,也有私下找翟族人报仇的,但只要所寻非人,或者有滥杀者,则一律按太昊律法处置,如今哪里还有一个仇人在?有仇报仇,却得知道,仇人是谁!不是每一个翟族人都是仇人,就像我公孙氏中,滑氏的仇人不见得是褒氏的仇人一样。” “这些年来,大家虽然不一定都面对翟族人,在一起生活,却都从有狐城、褒氏城中的贸易里得到了好处,试问诸位长老,我公孙氏在盐湖大战之后,有这么多马么?当时也不过2000骑吧?!后来这几年里,多出来的三千多匹好马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我有狐和褒氏城中与翟族人交易来的!那些翟族人为了住进城中,和我们一起种粟,不得不放弃他们的马!” “到今天,我有狐族人中,不仅没有人再为难翟族人,甚至有与翟族人通婚者!”公孙陶说到这里,杖头一顿,盯着芮氏长老,“我家中就有翟族人!” 座中诸长老闻言不禁哗然,瞬即想到太昊族长也在座,声音又小了下去。 “如果有部族长老想灭了翟族人,是不是要从我公孙陶灭起?有狐族四千族人,诸位想先灭一千还是两千?!”说到这里,公孙陶声音再转凄厉,如同鬼号,随后不再多言,转回座中坐下,大口呼吸。 座中不再有人肯起来,公孙陶把话说得已经很绝了,若是还有人想反对,说不定就落入他所设定的“想灭了有狐族”陷阱中去。实在没有人肯讨论,总算该轮到我发言了吧。 看到我缓缓起身,座中长老低声讨论的嗡嗡顿时熄灭殆尽,殿中再没有其他声音。 “说到报仇!”我声音不是很大,却能够保证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元齐想问各位,百十年来,让公孙氏吃够了苦头的敌人,让神山下帐篷四散,部族四分五裂的敌人,究竟是谁?” 座中一时寂然,随后有小声的讨论,其中最为主要的指向并不是翟族,而是姜氏炎族! “不错!”我总结道:“翟族人不过是近十多年来才大举南下,侵扰我公孙氏诸部,而将我公孙氏宗族及多数部落驱赶得几无容身之地,在南方草原上像狼群一样逃窜的,却是姜氏的炎族人!如果说到报仇,哪一个仇更大?可如今为什么没有人会去找姜氏的炎族报仇?” 座中一时无声。 “如今炎族没有了吗?不对!炎族还在,不过如今姜由任族长,族中当年那些骁勇的战士早已经湮灭当年强大的炎族,如今只有妇孺还在姜氏城中了!而姜氏通过与翟族的战斗,早已经成为我们公孙氏最好的盟友!” “仇恨可以留下多年,但敌人却未必!时间变换,敌人也会变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时候甚至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既然炎族的大仇都可以忘却,为什么我们却不能放过翟族人?甚至还可以为了报复翟族人而与同族的有狐氏为敌?” 我走到芮氏长老跟前,指着他,大声对诸长老道:“这位长老说得对!我们今天放过了外族,他日外族强大了却未必肯放过我们!” 我从腰间的箭囊中取出四支箭,分别递给芮氏、滑氏、褒氏和有狐氏的长老,最后再取了一支捏在手里,高高举起,在殿中转了一圈。 “咔嚓!” 我双手一拗,箭杆从中间折断! 这一声脆响也让座中诸长老悚然一惊。 “请四位长老也试试,能将手中的箭折断吗?” 四位长老犹豫不决中,仍依言先后把手中的箭折断,殿中“咔嚓”声不绝。 我再从箭囊中取出五支箭,从臂了取下束皮袍的麻绳,将这五支箭捆在一起,举起来再转了一圈,并做出用力折断的样子,却寂然无声。 我再把这束箭递到芮氏长老手中,他也试了试,同样没有动静,其他三位长老也先后试过。 “诸位明白了吗?”我大声喝问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故人远去 “关键不是我们的敌人有多强!”我放大音量,殿内都隐约传来轰鸣。 “如果我们团结来,再强大的敌人也不可能打败我们,如果我们总是处于分裂和内斗中,就会像一支单独的箭杆,轻轻就被折断了!” “当年若是公孙氏没有内斗,诸部族在这神山下共同发展,会不会让炎族人在大草原上驱逐了数十年?” “盐湖边上的一战,若没有公孙氏和姜氏、太昊三族共同作战,哪一族能够独立抗衡翟族人的骑兵?” “不错!翟族在公孙氏诸城中已经有了近5千人,可这算得了什么?公孙氏有多少族人?5万人!再加上姜氏和太昊,一共有多少人?13万人!” “如果我们能够团结起来,会怕这5000人吗?” “如果我们自己就不团结,自己的部族间纷争不断,甚至自相残杀,不用翟族人强大起来,我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灭了!” “公孙氏今天真的强大了吗?若是真的足够强大,能不能强大到足以容纳翟族人!” “若我们能够连翟族人都敢于大胆地收留在公孙氏内,难道就不能容得下公孙氏的每一个部族吗?” “所以我们真正的敌人,也是最强大的敌人,并不是翟族,或者哪一个异族,而是我们的内斗!” “最强大的部族,都会被自己内部的部族消灭!” “你们希望看到那一天吗?!” 殿中一时无人敢接腔,所有的长老,包括一直坚决支持有狐族的公孙涂,都已经默然。 我告诉给他们的事实和道理。已经超出了这一次的翟族之争。 强族有强族的自毁之道,若把握不好,今天的一时的强大,就是毁灭的开始。 我实际上已经把公孙氏可能出现衰落的原因告诉给了他们,如果现在他们能够认识清楚这个问题,公孙氏将保持数十年到数百年的团结,稳定发展结果是骇人的,终有一天会成为中原最伟大的部族之一。 但若是在一时的相对强大之下,不懂得把握历史的机遇,努力发展人口和生产规模,建设更高层次的文明,而是滥用相对强大的武力,挑起对内对外的厮杀,无端地消耗暂时还比较丰富的物资,终归有一天,会在其他部族的发展中相对落后。 内斗平息时,万事俱废,也就是部族被其他部族超越甚至吞并之时。 “太昊族长所言有理。”芮氏长老缓缓站起来,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只是太昊城远在南方,若他日翟族人与我们反目成仇,太昊族夷然无忧。我公孙氏却须首先遭难,恐怕道理好讲,事却难当吧!” 这话就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味道了! 难道我是因为事不关己,才说话不腰疼的吗? 我所提出来的道理并非只是为了平息这一次地纷争,而给公孙氏一个长久发展机会! 居然仍有这种小人,会以此来忖君子之腹!汗!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诸位长老,我所说的团结,并非只是公孙氏诸部族间的团结!而是包括了公孙氏、姜氏和太昊的图结!” “所以,不要说大夏城中就有翟族人在,便没有大夏城,只要翟族人敢于进攻公孙氏,只要公孙氏的族长一句话,我太昊族骑兵将全力支援,这是我作为太昊族长对公孙氏的承诺,并将永远传承给太昊的子孙,以后的每一代族长都将遵守这个承诺!” 殿内哗然,不知是谁带头,所有的长老都站了起来。 “太昊族长!太昊族长!” 远在宗庙另一端的公孙干在病床上也听到了这欢呼声,脸上显出近一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光彩! “大长老!大长老!” 公孙崎突然大声号叫着冲进宗庙议事殿。 “怎么啦?”公孙涂问。 “俺爸!”公孙崎有些气紧,“俺爸快不行了,您快过去看看吧!还有元齐叔叔!” 公孙干房外,站满了哀戚的长老们。 不管平日里对他的管理再多意见,所有的公孙氏族的都得认可,是公孙干将宗族带回了神山,并带领诸族与太昊一起共抗外敌,调度合族的力量建起了有熊城和其他四座外城,这些年来,公孙氏的每一步强大与发展,都离不开公孙干的辛苦操劳。 病房内,15名各部族大长老站成一排,我也是第一次数清楚公孙氏究竟有多少个部族。 我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公孙崎跪在床前,公孙干由他妻子扶着,小儿子则早已经让人带出去了,以免他一直在旁边哭闹不休。 “有劳太昊族长了!”公孙干已经知道时日无多,此时难得地清醒。 “不敢!兄长有什么吩咐,元齐无不听从!”我看到这位当年一起并肩的兄长,也颇为感伤。 故人远去,他不是第一个,但作为大河边三大部族之一的首领,他是第一个离开的,怎能不让我又多一番感慨! “不敢再要求太昊族了!”公孙干长吁一口气,“太昊族给我公孙氏的已经太多!” “大长老!”公孙干叫道。 公别涂无言地上前一步,示意已经在这里了。 “公孙崎年轻,以后许多族中事务,由你指导他去做!若有什么难处,再去找木驼和太昊族长!” “是!”公孙涂低声应道。 “诸部族日后须得如太昊族长所言,所有的纷争只能在宗庙议事殿内发生,出了宗庙,便只有一个公孙氏,你们明白吗?” “是!”众长老应道。 “这算是我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吧:公孙氏内,哪一个部族再提出来对公孙氏的其他部族开战,则十年之内,这个部族不得参加宗庙议事!你们愿意遵守吗?”公孙干说到这里,声音明显地已经微弱下去。 众长老犹豫一阵,还是先后答道:“是!” 芮氏的大长老犹豫半晌,在众人之后,以最低地音量答道:“谨遵族长所言!” 公孙干终于破颜而笑:“元齐兄弟!明天你走时,带上一面熊旗!把它放到太昊宗庙的墨龙旗旁,以后我公孙氏每年必派遣长老到太昊城去祭祀这面旗,希望我公孙氏与太昊永为兄弟之族!” “是!”看到公孙干脸上发光,面色潮红,我知道,是告别的时候了。 “崎!”公孙干指着我,对他儿子叫道:“跪!” 公孙崎转向我跪下时,公孙干身体一软,倒在他妻子怀中。 “爸!” 公孙崎嘶声号叫! 房中哀声大作! 第三百三十九章 雪上加霜 漫天大雪,似为公孙干致祭! 作为公孙氏的新主,公孙崎着实显得嫩了些。 公孙氏不同于太昊,太昊有我在,万事大吉,稳如山岳。 公孙氏也不是姜氏,百业新创,没有成规。公孙氏与姜氏之间,先祖必定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联系,像骊山族这样的部族就是一个例子。但公孙氏与姜氏最大的不同,却像公孙干与姜由的为人作比较一样,公孙干老成持重,沉淀深厚。三族之中,以公孙氏给我的感觉最为沉稳,其渊源也极为悠远,恐怕不是在宗庙中这些长老们数日间能向我交待的清楚的。 所以公孙氏目前以公孙涂为核心,公孙崎成日只是沉浸在哀痛中,难以处理父亲的所有遗留事务。但我在公孙氏却变得有些特殊,公孙涂大小事务都想先征得我的同意,变成了我才是实际上的族长。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至少在眼前不是! 太昊与公孙氏还远没有到可以轻易合并的地步,按公孙干的遗言,也不过承认兄弟之族的关系,并以在太昊宗庙祭旗的方式予以了确认,但真要让我兼职任这公孙氏的族长,宗庙内的诸部族长老就会一万个不答应! 日后的大河文明融为一体,怕是还得经过一场我所不愿看到的征战吧! 在我手里,要走这一步还真是操之过急了一点,若是强行去做了,分裂会比统一的过程还要快! 所以,眼下得让公孙崎立起来!公孙干所交待的政策,得有一个坚决的执行者! 每天的大小事务,先得经过公孙涂、公孙崎和我共商,这是我定下的临时规矩,公孙涂虽然知道公孙崎还无力作什么安排,却也知道我的苦心,至少在程序上得每件事情都请示公孙崎。 七天之内,公孙氏各城、邻近的大夏城、运城、函谷关、姜氏各城都来了代表,这也得益于太昊信鸽的传递手段,报丧的代表实际上是通过大夏城和函谷关派遣出去的。 第十天,终于到了大葬的时候。 包括姜由在内,没有一个人来跟我竞争这起草祭文的工作,我历数了公孙干这些年来带领族人打败强敌,建设诸城,展文明的功绩,并对公孙干的为人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再结合这些天来在族中听到的平时公孙干工作细节,还有他对族人的小恩小惠,公孙涂念到动情处,放声大怮,广场上雪霁日出,公孙氏族人和来宾都沉浸在深深的哀痛中。 我悄悄看看姜由,这个粗豪的汉子竟然泪如泉涌! 公孙氏族人哭声震天,族长公孙崎却意外地无泪可流,我知道,这些天来,他流的泪已经太多了,大葬之时,也是他的族长工作正式接手的开始,诸城、诸部族的代表参加这一仪式的另一任务,就是确认他的身份和地位,向新的族长效忠! 所以他必须保持族长的礼仪。 今天实在不是哭的最好时候,这一点在此前两天我和公孙涂就已经对他叮嘱再三,只是没有想到他能够表现得如此之好! 2o来岁的人,身材并不算太壮硕,但也胡子一大把,看上去有后世三十来岁的样子,加上一脸的沉静肃穆,今天的公孙崎,比哪一天看上去都更像一名合格的族长。 公孙干的遗体最后被放到了一大堆柴禾上,我却成为举火的人,公孙崎默默跪在不远处。 公孙兄长!走好! 我把手中的火把扔到柴中时,在心里默默向公孙干辞别? 雄雄大火映红了整个广场,清烟袅袅直上天际。 大火后,公孙干的骨灰在公孙涂和公孙崎手中,洒遍了城后的神山,这也是历代公孙族长与神相约的最好方式。但按太昊的方式,宗庙内用陶碑为公孙干树起了一个灵位,方便子孙致祭,并在上面详细地记述了公孙干的生平。 三天后,来宾纷纷道别,除了公孙氏各部落代表外,连我也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近三百人的太昊代表团在公孙宗庙前的广场上列队,就等着我和木驼。 公孙崎习惯性地又想向我跪下,被我坚决阻止了。 “从今天起,你已经不再是公孙干族长的儿子!你就是族长!明白吗?公孙族长是不能向太昊族长下跪的!你父亲已经交待明白,今后,我太昊与公孙氏永为兄弟之族,我会让族人守护好这面有熊旗,等着你每年派遣长老过来致祭!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先派人到大夏城找木驼!” “好侄儿!叔叔一定支持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木驼在一边莽声道。 “对!公孙大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们说啊!”木峻在一边也做出“两肋插刀“的样子,木驼白了他一眼,公孙崎却只是宽厚地笑笑。 “元齐叔叔,公别崎一定遵从父亲和您的教诲,这个族长实在当得有些勉强,但既然已经当了,我一定不会有负您的期望,让公孙氏团结一心,像太昊一样建设!有为难的地方,我会向您和木驼叔叔求助的!” “唉!”姜由在一边没来由地一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姜鹿。 回到大夏城时,木驼强要留姜由住几天,姜由扭头看着我。 “看我作什么?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兄弟玩,不过到了大夏城,总不能过城门而不入吧!你在这里留两天也好,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教木驼的两个孩子的,可千万不要藏私!呵呵!应该把姜鹿一起叫过来的!”我大笑着把姜由推给了木驼。 “怎么?族长不留两天?”木驼满脸的失望,却有些吞吞吐吐,像是有话要说。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姜由明白过来,就要避过一边。 “回来!”木驼一把揪住“我只是怕几句话说不清楚,你小子回避什么?” 我和姜由都是一笑。 “这次大雪,我问过翟族人,他们在北方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北方草原上的翟族部落会遭大灾,牛羊损失会很大,这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粟早就入仓了!”木驼缓缓道。 “怎么?翟族人要求你去救灾?”我听出点味道来。 “我是听说,翟族人的惯例,像这样的气候,他们在北方的部族会南迁!” “什么?!”我失声叫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 引敌入室 “翟族人或者只是南迁,未必就会起冲突,事情也不一定全往坏的方面想。”木驼可能不太清楚公孙氏此前为翟族人所发生过的争吵,脸上竟然有些喜色。 “那?——”我看看对这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有些困难“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能够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家伙此前一直不对我讲,至少是五天以前的消息,为什么在公孙氏时不提出来商量?对了,这事不仅牵涉到他,还跟公孙氏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大夏城并非首当其冲,翟族人会首先接近褒氏和有狐氏的城,从哪个方面讲,都轮不到木驼去紧张。可是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高兴? 木驼看了看姜由,脸上竟然难得地有些发红。 “罢了!这事怎么也跟我姜氏无关,你有什么坏主意我都不会掺和!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姜由揶揄地问道。 “嘿嘿!也没什么,我是说,大夏城能不能去——救灾?” “救灾?”我愣了一下“这中间可隔了好几百里地!就算翟族人像你说的,不过来跟公孙氏的人起冲突,可也轮不到你去救灾吧?!褒氏和有狐氏城中,陈粮堆得连仓库都放不下了,需要你去救济?” “救灾?”姜由嘿了一声“你小子最多是去打打劫,这个可信些,若说救灾,那可不像是你大夏城主能做地!” “切!”木驼把姜由搡了一把“老子就不能当当好人?” “是这样——”木驼清清嗓子。道出他地真正主意“那些翟族人受灾南下。最多不过是求一时的水草,保住他们的牲口,若是春天里气候回暖,还没有跟公孙氏起什么冲突,多半还会北迁,按翟族人的说法,这边的草原可太少了,不适合大量的放牧。” “本来我在想,是不是让翟族人多留一些在大夏城。可是您也看到了,公孙氏跟翟族人多半不很合得来,若是我这里翟族人再增加个几千人,日后公孙氏的部落恐怕就对大夏城放心不下了。” “所以么——”木驼又犹豫起来。 “有屁快放!”这下子连我都没有了耐心。 “嘿嘿!从函谷关到太昊城,那可不是大片的草原么?姜氏那边的草原咱们就留给姜大族长了,可咱们地大草原上,羊都没有一只,不是太浪费了么?” “你想让翟族人到太昊、铜码头、函谷关之间的地方去牧羊?“我反问木驼。 姜由在一边也为这个想法吓住了。 翟族人怎么说也还曾经是我们的死敌,眼下我们在武力上占了优势。难保多年以后还有这种优势,若是让翟族人到了太昊的腹心之地,将来怎么得了?万一翟族隗氏的人跟太昊地面上的翟族人联合起来,太昊的铜、盐供应就不能保证了! 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族长以前不是说过么?人口才是发展的核心,若这种机会不利用,太昊的人口难道就等着女人慢慢去生?”木驼看出了我地犹豫。 这下子我开始有些自嘲,公孙氏的长老们反对翟族人入住时。我还能够振振有辞地向他们讲大道理,难道真如呙氏长老所说的那样,我只是因为事不关己? 当需要我用太昊的腹心之地来容纳翟族人时,我还能像在公孙宗庙时那样,要求公孙氏的长老们胸怀宽广些吗? 我自己能做到吗? “这个方案可行!只是却不能简单地把翟族人扔到那里就算完了,你的想法得改进一下才行得通!”考虑了许久。我终于下了决心。 “族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您同意,我就去准备了!”木驼搓搓手,兴奋起来。 “大哥打算怎么改进这个方案?”姜由毕竟是族长,不会像木驼那样只顾自己那部分责任,而是更有大局观一些,考虑到的是我如何在吸纳人口地同时保证太昊的安稳。 “农业和牧业,必须同时结合!”我答道。 河南之地,是后世的农业发展中心地带。我用近乎圈地的方法把河南地区圈入太昊的势力范围,正是为了把握日后的大河文明核心地区。若让游牧文明在那里茁壮成长,甚至有可能在数百年里仍旧保持一种优势地地位,对于农业文明下一阶段的发展将构成制约。 人口我所欲也,这一点木驼做得淋漓尽致,但我却得同时兼顾文明发展的轨迹不能轻易脱离我设计的轨道。 筑城! 在太昊到函谷关之间的略高一些的地带筑城!以城为依托,让翟族人依城而居,既从事农业生产,又继续他们的牧业,同时便于太昊的统一管理,最后一个措施是限制他们的牧马数量,逐渐把北方地游牧部族改造成为南方农牧并举的太昊部族! 首先从生存方式上把翟族人诱导到太昊地方式上来,再从文明和文化两个方面对他们进行同化,说不定多年以后,融合了翟族人的太昊,将会在文明发展中获得多元化的好处呢! “我没有问题了,回太昊以后会尽快着手准备为狸族人筑一座新城,让太昊城中迁出部分族人去筑这座城,并让行过来的翟族人也参加工程,你的大夏城中已经能够听懂太昊话的翟族人得调一部分过去,还有,有狐族人也得支援我们一下,他们的语言能力比我们更强一些,和翟族人沟通也比较容易!” “还有——”我有些好奇“你你怎么在褒氏和有狐族之前,去对翟族人‘救灾’呢?“ “嘿嘿!别看他们的城中也有翟族人,可是要说到人口,两座城中的翟族人加起来也不如我大夏城多吧?所以要说到等北方的翟族人过来,我们肯定接触不到了,不过若是主动找上门去呢?我大夏城中的翟族人所涉及的部族可是最多的!”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那么好心去玩什么‘救灾’!原来安了这么个好心!”姜由在一边大笑起来。 这一点我猜姜由不会很感兴趣,毕竟姜氏中炎族和黎族之争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不会再无故地引入一个巨大的烦恼来加重自己的负担! 太昊不同,这一次也是对太昊的一个重大考验,太昊能不能成为一个包容能力极强的伟大部族? 我们能同化这些翟族人吗? “你打算——”我迟疑了一下“或者说你能够从北方找到多少翟族人?” “唔——我打算到北方呆上两三个月,估计三千人以上没问题!”木驼大致估算了一下。 “行!三个月后,我等你信鸽!”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新建豫城 回到太昊,已经是元月末。 太昊13年,太昊城内最大的一次人口外迁行动开始紧张筹备。 太昊城现在经过多次外迁,人口已经只有一万人上下,但这一次建新城非同小可,翟族人将过来3000人以上,若不能有效管理,或者让迁过去的太昊族人居主导地位,带领新迁到的翟族人建设以太昊为模板的文明,则这一次只不过是埋下了另一个部族冲突的隐患而已。 “这一次我们要建的城叫‘豫城’,人口需要太昊2000四人!” “豫城建在太昊到函谷关之间,距离太昊三天的车程,现在的太昊马车三天可到。翟族人将于太昊13年三月开始到来,我们没有时间为他们准备一座完整的新城,所以眼下只能去建筑一道简单的篱笆墙,太昊骑兵负责清剿那里的猛兽!” “三月底春播,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全体族人都动员起来,二月之内,篱笆墙和新土地的开垦都必须完成,三月中旬以前,我们的族人必须返回太昊城,进行我们自己的春耕!” “凡迁过去的族人,新开垦的地每人可分三十亩,五年之内不用纳税!太昊城内原有的住房保持不变,随时可以返回太昊城居住,但每一年之内不得在太昊城居住超过一个月!” 我在太昊宗庙内以不容商量的语气宣布了这一次的移民政策。 说实在地,我在讲到翟族人的悲惨情状时,太昊长老们没有流露出一点半点的同情。让我知道,感情攻势已经失效,毕竟太昊城中许多长老也有家人在与翟族人作战中失去了生命,或者受伤而返,要让太昊人对翟族人多一点同情心,也实在太为难了一些。 但怎么让这座新城的建设得到大家的支持已经不是我所能够考虑的,现在时间太紧,刚分到田地的族人能不能答应迁到新城去,从事艰苦的建设,并面对毫不熟悉的翟族人共同生活。这都是巨大的考验! 按太昊过去地议事程序,我知道,要把这样的事情讨论确定下来,至少也得一个月以上,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趁我还有这点威信,行使一下“民主之上的集中”权力吧。 全族动员!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太昊城这一次的突击行动需要出动一半的人口! 五千人!我们需要五千人去建设一个新家,一个太昊族人和翟族人共同地新家! 我隐隐意识到,这将是我任太昊族长期间,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建设了。此后我不会再劳动族人去完成如此重大的建设,爱惜民力发展生产我还是懂得的。 快四十的人了,下这么大地决心很不容易,我还能再作一次类似的决定么?很难。 太昊城内骚动起来,所有的族人连议论的时间都没有,都在匆匆忙忙地准备工具和粮食。这一次也是对太昊运输能力的大检验,五千人都得通过马车、牛车和骑马的方式运输过去,我们实在经不起太多的耽误。 当任务并不太繁重时。各“里”、各部族间还能够为了谁出多少人,谁出多少物资而争论一番,但宗庙通知所有的青壮年劳动力都需要出动时,反而没有人争论了,人人都有份,还需要争论么? “爸,你好像不开心?”梓桦比她妈妈细心得多,她妈妈也没有时间管我。这阵还在细心照料蜜蜂过冬,看来这玩意很是对她地味口,而风林则忙得不可开交,正在招呼风氏长老们组织族人作准备,一边还得负责宗庙卫队的管理,两头忙。 所以只有梓桦在宗庙内察觉到了我的不快本书转载文学网.。 “梓桦,你告诉我,这一次我做得对不对?”作为长老,梓桦19岁了。再经过这些年在宗庙内的“工作经验”,应该有明辩是非的能力。我现在需要一个人给我一点支持,让我安心一些。 “爸!“梓桦轻抚我的背“这些年来,您为太昊族所作的事情,有错过吗?所有的太昊族人都知道,既然太昊族长都认为这件事情非做不可,那就一定是关系到太昊长远地利益的大事,就算现在一时还看不出来好处在哪里,可是将来一定会发现的!太昊族长是不会错的!” “可是,万一我错了呢?”我嘀咕道。 “呵呵呵呵!爸!就算错了,我也支持你!”梓桦第一次看到我的这般犹豫不决,竟然感觉有些好笑。 罢了,其实我在心里也不会认为我的决定真的就错了,只不过在没有广泛征求意见的情况下,在破坏了我自己建立起来的民主协商制度地情况下,强行推动了这么一项决策,心里有些不自安而已。 相关部门长老没有协商,宗庙长老会连讨论的形式都没有经过,我就直接下了命令。 以后地族长会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事情的结果是不是正确我还不能肯定,但这在近两年多的太昊政治史上肯定开了一个极不好的先例。 我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心急如焚了,“民主注定了没有效率”,这话是后世哪位说的?我不记得了,可是这一次我知道,为了效率我把宗庙内的小范围民主给弄没了,以后还能保持这种制度吗?长老们还能不能独立地处理族中的大事,而不必参考族长的意见?族长会不会经常像我这样行使独裁的权力? 无论如何,豫城的建设工作很快启动了。 2月5日,我和第一批建设赶到了返程途中就已经考察过的建城地点,与太昊相似,这里也高出平原约70米左右,背后不远处就有缓缓的山坡,有一条流量不是很大的河从坡地上流下来,河宽不过十多米,深处不超过一米,尽管这是在冬天里,但是按我的经验,这条河即使在夏天也不会太深,毕竟河床就很小,丛林自这里延伸向远处的莽莽山野。 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距离西边的山区更近,到函谷关也不过两天的车程,一天半内可以到达最近的大河岸边! “就是这里了!我们就在这里建设新城!”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农牧并重 我以为我已经算得上比较心急的了,可是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急。 2月11日,抵达豫城址不到一个星期,北方居然出现了大批翟族人! 这么快? 我看着帐篷区外还没有搭建好的木篱笆,不禁苦笑。 不过还好,等走近了一看,呵呵!原来是一支混成旅!这里面有大夏城来的太昊族人、公孙氏的有狐族人,主力却是大夏城里面的“熟翟”!那些已经和太昊族、公孙氏一起生活了数年的翟族人甚至已经掌握了相当一部分太昊的常用语,有他们在前面来打基础,后面再过来的翟族人就好办得多了! 看来我离开大夏城之后,木驼立即就着手准备了这支队伍。 “报告族长,大夏城居民3500为名已经带到,请您接收!”木峻从马背上跳下来,很干脆地来了个太昊军礼。 “好!你小子也来了?!你爸呢?”我笑道。这小子看上去满面红光,可以想像,这么大规模的移民工作,就交给这么个十多岁的毛孩子,木驼是下了一番苦心的。现在北方大雪未化,过去吸收那边的翟族“灾民”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风险,他舍不得这孩子受这种苦,却仍想给这孩子一个历练的机会,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让木峻和几位太昊族、公孙氏、翟族长老一起,带了三千多居民到豫城来。 “城主已经北上一个多月了,自族长您离开以后,城主在城中只呆了五天,带上了我翟族诸部的战士,还有大批的物资,到北方去迎接受雪灾的族人!”一名翟族长老恭敬地站在一旁补充,一口的太昊话已经非常流畅。只是口音浓重,听上去怪怪的。 “是这样啊!行!木峻,既然你爸让你负责这一次的任务。那我就给你交待一下大夏居民地安置,还有以后北方翟族人过来以后的事情,你能办好么?” “是!”木峻有了那么一点标准的骑兵味道。难为木驼怎么教地。不过看上去大夏城的太昊学校教师会比较不爽,这小子一多半课肯定没有去上。 干部子女的教育是个大问题啊!我们家不是也有个坚决这接受义务教育地元方么?只不过眼下元方也已经过了接受义务教育地年龄了,何况他现在还算不算太昊的族人都成问题,毕竟他现在已经迈向“大楚族长”了。 “城西是居民区,所有的太昊族、翟族、公孙氏族人都在那里建房,现在还是按临叶的街道搭建帐蓬,你带过来的大夏居民也这样安排,可以按不同的部族把他们安排到不同的里巷。但不可以分开得太清楚,尽量保证混居!另外在诸巷中都得为即将到来的北方翟族人预留住房位置,所以每一巷里至少得安排数家大夏翟人!” “城东北部是牧栏区,所有地牲畜遇到灾害或者洪水时,就赶到那里关起来,在城外放牧的族人晚上也可以在那里关他们的牲畜。” “告诉从大夏过来的族人。城东的大草原是放牧的地方,城西地坡地是种粟的地方,我会让族人在那里挖一道渠,暴雨时排洪,平时隔开农业区和牧业区。”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全部统一安排,先把篱笆墙建起来,随后就开始建房!” “是!”木峻应道。 在诸长老的协助下,木峻很快把我的要求传达了下去。一千多个帐篷在原来太昊族人的帐篷间搭建了起来,并按不同的里巷开始登记人口。为明天的劳动安排准备人手。太昊族人中,最后会留下来的劳动力不到一千人,大量的帐篷将来都是留给北方翟族人地。当然,剩下的太昊族人和他们既然迁到地家人一起,总量也在2000左右了,却还是不如大夏城过来的人多,而且大夏城居民是拖家带口,连牲畜都全部带过来了的,这才是移民的样子。太昊城的居民享福惯了,在新城建设告一段落之前,我还没打算让他们的家小也过来受苦。 接下来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在我的直接监管下,劳动者们暴发了极大的劳动热情,篱笆墙在超过4000人的参与下,三天之内就告峻工。随后是大规模的土坯房建设,我敢说,这样的土坯房建设速度在太昊的发展史上将载入史册,虽然地基的沉降期肯定没有办法保证,但考虑到这不过是临时建筑,我也就对建筑质量没有过高的苛求了。 地基平均只花四到五天,不仅在里面堆上碎石,还在上面用黄土夯紧,无论如何,相对于房子自身的强度而言,这怎么也不能算是豆腐渣工程了吧! 墙体也不过两三天就完成,只有最后的屋顶让族人等得有些久,幸好现在没有到雨季,筑好的墙体不会被冲坏。但屋顶主要是受到木工的限制,能够生产木板的匠人实在不多,以至土鲁不得不在工地上举办了“临时木工培训班”,我最满意的是,大量从大夏城过来的“熟翟”族人积极地参加上各种技术培训,从木工到陶匠坊都有他们的身影。 不知道木驼和长老们是如何做他们的“思想政治”工作的,但所有的翟族人都知道,现在这么努力地工作,是为了解救北方受灾的同族人,那些族人的牛羊已经因为缺少草料而快饿死了,只有这里,豫城外的东方,大片的草原还没有受到任何霜雪的侵害,而且在2月中旬,草根处就已经有了一丝丝绿意冒出来,这可比大夏城外有限的草坂好得多了! 在大夏城已经居住惯了的翟族人深知建城的重要性,享受惯了城市所带来的方便,他们也不愿意像过去那样,在草原上东奔西跑,甚至学会了在放牧的同时也种上一片属于自己的庄稼。 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豫城里,这将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你可以放牧,但同时也必须种上属于自己的一片庄稼,所以翟族人在这里将同时兼具农民与牧民的身份! 豫城的经济结构中,将体现“农牧并重”!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四十不惑 3月中旬,第一批北方的灾民抵达了豫城。 到这个世纪以来,我见过的生活条件最差的部族还是原来在大元时,那时的大元部落和其他的周边部落生存条件极端的差,至今让人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不过如今的大元部落早已经是太昊文明的领跑者,时至今日,仍有大量的产品得从大元运到太昊来,海盐自不必说,就是墨、笔、麻织品等,也是以大元城产出的最好,目前太昊和其他部族的城里都有所不及。 但眼下看到这批灾民,才让我发现,其实大元山洞的生活条件也不算差了! 这群灾民明显在这个冬天就没吃过饱饭,据送过来的大夏城骑兵说,木驼到北方时,起初还担心遇到反抗或者不配合的情况,可是等到一顿饱饭下来,居然撑死了几个人,加上大夏城翟族居民介绍的“大河南方终年碧绿的草原”如同天堂一般,哪里还用得着运用预备好的武力手段?! 到后来居然是一个部落介绍另一个部落,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找到了十多个部落,人口一千多人,牛羊虽然少了些,也有两万多头!可惜去得迟了些,牲畜已经冻饿而死了一半多! 木驼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过来,这一批已经抵达的灾民还不到两千人,他自得在开春之前,北方的草原恢复生机之前,找到尽可能多的翟族部落,所以首批灾民是派遣土元带的队。 此时太昊城中的居民已经多半返回了城中,还余一千人左右仍在开垦土地,加上大夏城中过来的三千多人,城中本来就有近5000人,加上这些灾民,人口已经达到了近七千! 这已经是太昊有史以来所建外城中人口最多的一座了! 让那些初到豫城的翟族灾民意外的地方,除了一望无际绿意葱葱地大草原之外。还有豫城中吃不尽的存粮,以及数千会说南方话的同族人! 一路上吃的粟米饭已经让这些灾民懂得了播种的重要性,不待过多说明,只要安排下去,所有的翟族人都自觉地参加了春耕的工作,在已经掌握了农业技术地同族人指导下,这些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灾民劳动的热情极为高涨。让我免去了不少担心。 最后一个细节则是宗教的问题。 在大夏城内,宗庙不仅供了太昊祖神,还供了墨龙旗(太昊风氏、大元的象征)、少昊的凤凰、翟族地狼旗等,所以在建设豫城时,临时建设的土坯房宗庙中,也供了这样一些旗帜。初时我还担心翟族人中会有几个“原教旨主义者”。会坚持祭祀他们的狼图腾,不过在大夏城翟族人的带动下,所有地北方灾民接受了将“狼”置于龙、凤之下的现状。 春播之后,进入了第二阶段的建设。 所有的帐篷必须全部换成土坯房! 这是我对豫城建设地强制要求!帐蓬可以继续保有。但主要是外出放牧时使用,在城中则不能再住帐篷里! 这一点本来翟族人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太昊族人住的粉墙黛瓦新居,犹豫中却有些羡慕。加上大夏城中迁过来的翟族人都在营造新房,也就入乡随俗了。 豫城中的建设如火如荼,我却已经卸下了重担,看来这里的建设工作应该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豫城中诸部族的融合,则不是一年两年能够达成的,需要数十年甚至数代人的努力。希望这种多部族、多民族融合的发展,能够在我有生之年带给我另一种惊喜吧。 “木峻,这里就要你多呆一段时间了!”土元已经回到了大夏城,那里还需要有人负责临时安置刚到的灾民,在陆续送过来,木驼据说也已经在返程途中,最后搜罗到的翟族人不下三千人,也基本上符合他此前的预计。 大夏城中的公孙氏、太昊族、翟族居民是按分片的原则居住的,而豫城中则全部混在一起。不知道经过多年以后,哪一种模式才能够让诸族在保持自己文化特色地同时。创造出新的文化来,但不管以哪一种形式,文明都会以同一种进度继续往前发展。 “族长伯伯,您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好地,如果有什么困难,我就发鸽书给您!”木峻这段时间已经和我混得很熟了,也不再有先前的拘谨。 “好!如果这两年你管理得好,以后我让你做这豫城的城主!哈哈哈哈!” “好!我一定做好!”木峻也来了劲。 这可是咱太昊,甚至是当年大元的嫡系子孙啊,希望通过几年的培养,这些小子们能够尽快的成长起来,超过我和他爸这一辈! 诸事安排完毕,我带着梅梅返回了太昊城。 历尽整个冬天我都没有什么事,可是在返回太昊城的途中,居然感冒了。 过去的二十年中,偶尔也受点小伤,我都比较小心,一直注意伤口的保护和清洁,这个时代,伤口感染可是很容易致命的。 同样,对付感冒这种在后世不值一提的小毛病,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多饮水、多休息,所有的注意事项我都一样不少地照做,直到痊愈为止,最怕的就是发烧。 但这一次我却没有以前那般好命,居然在抵达太昊城时发起烧来,只是还没忘了让梅梅给我用湿麻布人工降温,另外多给我喝开水。 还好,在我的指导和梅梅的费力照料下,感冒六天,发烧三天以后,终于把体温降了下来。 区区一次感冒,算得了什么? 我是我却心中悻悻然,如同隔世! 这是什么年代?感冒冲剂还没有问世呢! 后世的感冒冲剂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就没有映象了呢? 唉!早知道要穿越,上飞机时就应该带上本中药书! (各位大大以后要穿越一定要注意这点,特别是穿越年代比较远一点尤其如此) 可是这一次感冒也让我明白过来,在这个年代,我的生命仍然是很脆弱的,在满了四十岁以后,以前的精力和体力都不再属于我了,再想开创新世界,首先得考虑自己的身体答不答应! 另外在医学方面还有一个改进应该是我能够做到的,虽然对我的感冒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却说不定可以救许多族人的命。 我该试试蒸馏酒精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太昊老烧 太昊酒业目前还没有蒸馏酒,所以不管是稻米酒还是栗米酒,度数都不会很高,对于尝过后世高度酒的我来说,不过是饮料而已,若要有些醉意,怕得有四五斤以后吧。但族人多数没有经过高度酒熏陶,却可以被这米酒醉得东倒西歪。 但这度数对于医学而言,却实在太低。 我没有后世的医学知识,酒精度数应该有多少也没有准确的数据,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有办法计量酒精的度数,依稀记得应该有一个比重计,不同的度数的酒,比重计在酒中浮起的高度不同。但比重计应该是一个中空的管子,这东西怎么做,或者度数怎么刻,都还需要太久的时间去摸索,说不定这东西比酒精还难做,只好采用简单的方法去通一下了。 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却是把酒的度数提高。 太昊酒坊老板对族长需要大量的酒摸不着头脑,这可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啊!而且族长也不是这么贪杯的人。 “族长说了,这批酒里不能放蜂蜜!”风林郑重地跟太昊酒坊交待。 “什么?族长专门要这便宜的酒喝?”老板更搞不懂了。 “这个”风林犹豫道“好像族长并不是用来喝的!” “这么好的酒,不是喝?那是?” 老板过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不过那已经是酒精被广泛应用的时候? 有了原料酒,接下来是做蒸馏器具。 蒸锅是没有问题的,我让土鲁为我赶制了一批青铜管,用于引出蒸发的酒精。另外考虑到仅*蒸馏法还不能消除酒中的水份,蒸馏时会有大量地水份也会随之蒸出。在蒸锅之外另设了一个封闭的“锅”,实际上就是一个干燥器,里面放上大量的干燥石灰,这东西在太昊有的是,也有很好的吸收水份地作用? 最后是一个环节是冷却?得有一个面积比较大的冷凝容器,这东西在太昊铜坊没有任何问题,很快这些器具都打造出来了。 土鲁看着自己手里打造出来的这批工具,很是纳闷: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 第一口锅跟其他的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封口严密一些,但锅旁为什么要开一个圆孔?按族长给地图纸。这里应该是接铜管地地方吧。第二口锅也差不多。只是却开了两个,那是左右都得接铜管了?!第三个最奇怪,像一口被压扁了的锅,却特别的大,顶部是平的,锅盖在旁边,而且在底部有一个漏斗,难道这锅里的东西是要漏掉的? 这一次的工具制作里,我给太昊铜坊增加了两项新的工艺。一个是在锅中增加了用于放石灰的孔地隔板,另一个工具则是漏斗,这都让太昊铜匠们受到不小的启发。 过去这些年来,太昊铜坊一直是太昊发明的重点区域,不断有新器具从这里制造出来,青铜的可塑性让铜匠们的聪明才智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第一口锅放到炉子上,第二口锅用石头垫起来,第三口锅下面,接上小口的陶瓮!”在我家附近的太昊医馆里。制剂的医生很奇怪地按我地要求把这些东西都安装起来。太昊医生们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制作多种不同的药,包括切片、粉剂、汤剂。但像这么复杂的工具却还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太昊医馆中最有经验地老医生都赶到制剂间来。看我们忙碌。 “注意了,这里”我指着锅上的孔“铜管和锅之间不能留缝隙。得用黄泥封住,还有,这个漏斗下面地陶瓮口子用麻布封住,盖子放一边就行了,等一下有用。” 接下来在第一口锅中盛入大半锅酒,第二口锅中分两层放入石灰,第三口锅外面则洒上些水。 “族长要蒸酒?”这下子医生们有些明白过来,却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到医馆来做。 “点火!”一切就绪,我让医生们把炉子里的碳燃起,然后小心地聆听着锅中的水声,不,应该是“酒声”。 慢慢地,一点点水响从锅中发出来,里面应该在冒水泡了。 “熄火,慢慢烘!”我又不是烧开水,火太大了就会把大量水份蒸出来,反为不美。 等这边的锅温开始稳定下来,从蒸锅到干燥锅的铜管开始发热,温度很快传递到干燥锅中,过了半个小时,陶瓮处传来轻轻的“滴咚”声,有液体开始滴入陶瓮了,看来我的方法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这陶瓮里的酒精度数有多高。 等冷却锅的温度也开始上升,滴水声慢了下来。 “浇水!浇水!把这口锅冷却下来!”我让族人把冷水一点点洒在冷却器上。 两个小时后,打开盖子看看,蒸锅里的水份已经降了三分之一,估计里面的酒也蒸发得差不多了吧,我也不敢再蒸了,后面如果再蒸发,也应该是以水为主。 “停火!封瓮!” 第一瓮“酒精”终于出炉,我得检查一下质量了。 这一瓮产品的质量我没抱太大的信心,毕竟这些年来,任何新制品都不易在第一次就达到我的要求,改进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将瓮中的酒倒入碗中时,散发出的酒香让医生们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香! 太昊酒坊里都没有这么香的酒! “香么?你们尝尝!”我把一碗酒递给医生们,一个好酒的家伙忍不住第一个端起碗。 “啊!咳!咳!咳!” 这家伙顿时咳个不休,我忙把他手里的碗接过来,怕给他打烂了。 “呵呵!什么味道?”我笑笑,自己也尝了尝。 嗯,这东西度数高了不少,却仍不过是太昊酒,浓香四溢,味道辛辣,叫烧酒是可以了,叫“酒精”估计还是不行,但口说无凭,让检验结果说话吧。 “再倒一碗水来!” 一碗水和一碗“烧酒”放在一起,我让医生们第二天再来看看结果。 结果是,装水的碗基本还是原来的模样,但装酒的碗却剩得不多了,大约只有四成酒还在碗里。这么说,我们的酒也已经有50度以上了?!不错啊!,再蒸一遍,就足以消毒了吧! “我们再蒸!” 可是我没有想到,酒精没有做出来,城中却遍传,医馆里做出了“太昊烧酒”!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佳酿飘香 “族长,这是什么东西?” 医馆里的老医生们对我珍而重之地弄出来的数斤“烈酒”有些糊涂,经过两次蒸镭,一百多斤太昊原酒,一共才得到这三斤多“酒精”,族长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这一次我都舍不得花过多的成品做实验,但简单尝试以后,可以肯定,这东西的度数不会少于70度,一是极容易点燃,燃尽火熄后基本上不会剩下什么水分,甚至放在室外也很快挥发,大半天内最多剩下三成液体还在碗里,在没有其他手段测量的情况下,我只能推测,这东西的度数应该足以用于消毒了。 “呵呵!可别小看了这东西!记得我原来告诉过你们的事情么?让族人伤口腐烂的,就是一些细微的小虫子,它们一点点将好的血肉消蚀掉,最后会遍布伤者的全身,让我们的族人死去!” “每个人的身体里、血液中,都能自己杀掉一些这种小虫子,但如果伤口上的小虫子太多,就会杀不胜杀,最后仍会丧命!” “我们做的这么个东西是从酒中提出来的精华,所以我把它叫做‘酒精’!它可是专门用来杀小虫子的!受伤的族人以前都必须用冷开水洗净伤口,再敷止血药,现在则可以用酒精清洗伤口,让小虫子不能长起来,伤口愈合的可能性会大得多!” 说实在的,我对这个时代的生活环境了解仍很肤浅,或者多半还停留在表面,族人明明受了很重的伤,但经过简单的清洁伤口,再用汉土族常用的中药粉剂包扎,多数族人都能够痊愈,是因为他们的抵抗力特别强,还是这个时代的细菌、病毒并不像后世我所熟知的那么强大,我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但我知道,现在提炼出来地这些酒精,对受伤的族人一定是有帮助的! 医生们对此仍然将信将疑,毕竟这东西的原料是入口的多,能够用于疗伤?没试过。 但商人对于烧酒的制造要敏感得多! 太昊酒坊的人听说了医馆里的事情,对于第一次蒸馏得到的“太昊烧酒”产生了强烈地兴趣了 “那东西究竟味道怎么样?”太昊酒坊里,老板对医馆里的工作人员穷追不舍,在医生们形容了一番烧酒的浓烈香味以后,专业性地咨询口感的问题。 “第二次蒸出来的东西太少。族长不让尝,但第一次蒸出来的酒可是真香!我喝了一口,那叫够劲!自那天和族长一起喝了一回,唉!”医生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喝你们的酒,可就真太淡了!” 这让太昊酒坊的老板产生了无限联想,当天就窜到铜坊,坚决要求也拥有一套和医馆一模一样的铜器,提高太昊酒坊地产品质量。 开玩笑,太昊城最好的酒不出在太昊酒坊。而是出在太昊医馆,不是让人笑话么! “这个么?不行!”土鲁当时就回绝了,族长设计的这东西究竟有什么道理,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能用于做哪些用途?土鲁都还在钻研,哪里肯轻易地就传了出去!何况,这毕竟是族长的原创,让不让给酒坊做,不是还得听族长吩咐么? “这么说吧!那东西得花多少铜?您报个数!若花一斤铜。俺给两斤工本费!”太昊酒坊老板咬咬牙,决定不惜血本了!听太昊医馆的人说,那东西有好几十斤重,按这个算法,得花200多斤铜呢!这可是相当于上万斤粮食了! “哪里要什么铜了!我来出铜!免费给你们做!哈哈哈哈!”我一听说太昊酒坊的要求,立码表示支持,这东西有人做是最好不过的。但宗庙出铜却也没打算给他们免费的午餐,铜是免费给了,酒呢?! “这样子。铜由宗庙出,但酒坊每月给医馆,四斤烧酒,怎么样?我还可以亲自来指点你们怎么制作烧酒!行不?!”我干脆跑到了铜坊,跟太昊酒坊老板、土鲁一起讲条件。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酒坊老板大喜过望。虽然这时代还没有人做经济学研究,但这个方法可以减少资金占用。则是不需要太多知识就能够明白地。 我的做法则了进了后世的“股份制,医馆是公共设施,没有太多的资金来源,基本上是“全额拨款”单位,能够省一点算一点:眼下虽然要出点血,但以后医馆就有了稳定的酒原料来源。所以我们投入的铜可以视作对烧酒业的原始投资,以后么,就得按月“分红”了! 说干就干,有了太昊宗庙的铜锭,铜匠坊立即开工,土鲁在这桩生意上赚得也不少,所以第二套蒸馏设备比第一套生产得快得多,而且有了第一次参加安装的经验,土鲁对于公差地要求也有了更高的要求,铜蒸锅和铜管之间的间隙也小了很多,密封条件大为改善。 但进一步的螺纹联接和螺纹密封要求太高,我还没打算在这个阶段就制作出标准车床来,尽管在我看来,穷一生之力,未尝不能制作出以水力或者风力驱动的简单车床来,但对于目前地太昊来说,可能其他方面的工作比这样一项单一的任务更为重要吧。 无论如何,太昊烧酒业发展基本条件很快得以实现,这一次我不需要度数太高,所以取消了中间的石灰干燥环节,这也让蒸馏中损失的香味大为减少,太昊烧酒地味道比医馆中产出的中间产品好多了: “嗨!快来尝了!”酒坊老板满面红光,我知道,这是尝样酒过多的后遗症。 “太昊烧酒!由太昊族长亲自指导生产了!太昊味道最好的酒了!这东西可是太昊宗庙特供酒啊!快来尝快来买啊!每人限供一个斤,特别注意,这酒一斤顶三个可别一次喝完了啊!醉死人不赔命的啊!” 酒坊的伙计们大声吆喝,生意也确实好的没话说,第一批试制酒很快就见了底,以至于礼部的长老坚决要求我出面把第二批酒订下来,作为太昊宗庙的礼宾酒! 第三百四十六章 接班问题 5月间,豫城传来消息,木驼亲自带着最后一批灾民到了城里。 严格说来,这批灾民已经是木驼连哄带骗,甚至是带一点点强迫性质地弄过来的了,谁都知道,3月底他们启程的时候,北方的草原已经恢复了生机,但谁会拒绝“南方有一片永不枯萎的草原”呢?对于游牧部族来说,那无疑就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不过让这批“灾民”真正放下心来的,却是在大夏城中转期间,看到了同族的人在那里生活的情况,虽然过半的大夏城翟族居民都已经移民到了豫城,但仍有两千多翟族人还在大夏城生活,这些都可以说是“熟翟”,对城市生活和农业生产已经能够完全接受,甘之如饴。 对于刚从百年难遇的冰雪中挣扎过来的翟族人来说,这些市区的翟族人简直就生活在现实中的天堂里!相比之下,南方的草原还只是传说中的天堂而已! 没有风霜雨雪的侵袭,没有狼群虎豹的危胁,仓中有食不尽的粮食,栏中有数不完的牲畜!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但他们随即就被告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些翟人之所以能够享受眼下的生活,是因为当初他们付出了艰苦的劳动,是他们和公孙氏、太昊族人一起建设了大夏城!所以他们若要享有类似的生活,就得付出相同的代价:建设一座新城! 如此这般,所有的灾民再继续南向,奔向木驼曾经许诺过的南方大草原! 等抵达了豫城,才知道除了建城之外,还有许多的约束和律法,但先期到达的翟族人都能够接受,后来的翟族人也只得入乡随俗,何况“枪杆子里出政权”,豫城的武力可都在太昊族人手里呢!不要说那个凶神一般的木驼城主,就是那个叫木峻的小家伙看上去都不是善良之辈。 我听说以后笑笑。木驼这小子当了多年城主,现在糊弄翟族人这一套看来已经纯熟无比。 不过能够从遥远地北方把这些翟族人弄过来,也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等木城主到太昊来向我汇报情况时,看上去又黑又瘦,而且满脸满手都是冻伤后痊愈的痕迹。 “族长,前后共三批,从元月份到3月底,搞过来3400人,只是牛羊少了些。若是早一点过去,能够弄过来的牲口还要多一些,风雪太大,死了不少。”木驼一边兴奋之情难抑。另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不错了!我的大夏城主!告诉我,到北方这么久。你们走了多远,看到了什么东西?”若不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很满意,我实在很羡慕木驼的北方之行。 “出了大夏城往正北方,一个月的路程内都是森林和草原相间,不过2月上旬我们到了大河的另一段,却是完全冰冻的,我们都能够从河面上骑马冲过去,那地方可真漂亮!”木驼一边说着,仍然心向往之,看得出来对那里的景象颇为怀念。 “北方地大河。那河流的方向跟大夏城和运城之间的人河应该不一样吧,是不是同一条大河呢?你们问过没有?”我深知公孙氏和姜氏都在河套地区,若是往北半个多月的路程,虽然路难走些,也应该走了河套范围,所以从大河地另一段穿过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情。 “是!肯定就是那条大河。只是经过北方转了一个方向,我们回来时就专门派人找了路,肯定就是这条大河!”木驼看来也对这条河感兴趣,自上游结冻后,下游河面也多数结冻,河中间只有极少地水流,只是河边的表面并不冻得很扎实,我们不敢往上骑马罢了。 总的说来,这个世纪还是不如后世那么冷啊。 “那再往北。是什么情况?”在我心目中,北方下了黄土高原。就抵达大草原了,后世的蒙古大草原啊!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 “过了那段结冻的大河,就是翟族人北方的部落最集中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找到了十多个部落,可是那阵子全都冰雪连天,到处都只看到满地的雪,好多翟族人的牲口都是我们帮着从雪堆里刨出来地,这也让那些翟族人很愿意跟我们南下!”看来木驼眼福并不很好,没看到夏天的大草原,不然就不会这般描述北方的情景了。 “行!对了,我已经跟木峻商量过,他得负责豫城的施工,第一年的所有物资都可以从太昊城运过去。不过,他还得负责组织豫城的生产,从第一年起,所有地物资都得*豫城自己产出,并且得向太昊城献礼。若是他做得到,我便在三年后让他做豫城的城主!”我一说完,就看到木驼脸上发苦。 他知道这番安排对木峻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可问题是,木峻做不做得到?! “族长,木峻,会不会太年轻了一些?”木驼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问了这句话。 “木驼,你还能活多少年?”我突然问他。 “族长的意思是?”木驼听出了一点味道。 “元齐17岁了,如今已经当了大楚城主,而且已经当了快两年,并且他还得准备好当庸族的族长!木驼,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我叹了一口气“趁我们还能动弹,教教这些孩子,让他们能够负担起一个城主的责任!” “木峻固然年轻了一些,背后不是还有你这个城主老爸么?我就不信你会让他一个人挑起这个梁来,反正有你帮助,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够当好一个城主,以后等你和我都动不了的时候,总该可以放手了吧,对不对?” 木驼这下子总算明白过来。 “族长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让土元负责大夏城中地事务!” 看着木驼远去,我却心下有些萧索,我本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开始为“政权交接”作准备的,却因为这一场病下来,改变了许多观念,眼下是培养下一辈地时候了,今年年底,是不是也应该交卸掉我的太昊族长职务了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选举大会 大元没有出生记录,我的父母,或者说元齐的父母在雷电事件之前就已经辞世。所以到了太昊十三年,我只知道这是我到原始之后的第21个年头,却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不知道这个身体所属的元齐,究竟应该有多少岁了,但不出意料的话,我这个年龄应该与当时的大长老木青相差不远,或者我比他当时还要年长一些。 但这些年的奔波和辛苦,只是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些风霜之色,我和当年的大元洞中出来的所有族人一样,到现在仍然显得与太昊其他部族的人有明显的不同,主要是肤色要深一些,非常符合后世对于健康肤色的古铜色要求,甚至都还要更深一些。而现在新成长起来的太昊族人跟我们这一辈比较起来,虽然谈不上“养尊处优”,但也可以说“生在新太昊,长在墨龙旗下”了,不论是生活的方式还是内容,都比我们当年在大元,甚至发展水平最好的少昊,都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些“新太昊人”,特别是在20岁左右及以下的这一辈,肤色都要浅得多,而身体健康状况则普遍要好得多,甚至在军事训练中,也不断有年轻人可以达到老一辈战士们难以企及的水平。 但比起后世的四十来岁的“中青年人”,我还是能够看到鬓角的霜色,虽然没有镜子,偶尔还是能够从倒影中看到自己脸上的皱纹。为了鉴定一下自己究竟有多衰老,我让土鲁专门磨制了一面青铜镜,这东西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难度,很快就从铜匠坊送到了我的家里,不过我只是一看之后便仍在一旁,却发现女性的天性数千年间基本没有什么改变,从此天天照镜的除了梅梅就是梓桦,甚至在太昊城内。铜镜的使用也逐渐开始扩散。 总的说来。我地衰老程度相当于后世60岁左右地人,虽然从心理上还只是一个中年人,但却不得不承认。身体已经过了最强壮的年纪,开玩笑,就算在后世,40的岁的人也不能再跟年青人比体力了,不过在太昊最为特殊地地方,就是我的身高仍是一个异数,元方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过了。不知道现在长到了什么高度,但在太昊城内,现在我仍然是最高的人,不要说超过我。就是接近我的高度的年青也还没有出现,成年人最高也就一米五多一些,梓桦有一米六左右,就已经高过风林了,而风林在整个风氏一族中也是最高的! 所以至少在外观上,我还算得上一“强壮”的族长,但我心里自知,“盛年不再来”。哪里还能跟初创太昊城那几年相比! 但我在宗庙内跟几位“部长”级长老商量交班地事情时,却遭到无一例外的坚决反对。 “不可以!这怎么行!不要说我太昊宗庙的长老们不会同意,就算是诸外城的城主,也肯定不会赞成族长现在就退位!”风极一张脸通红,几至泪下。 “太昊不可一日无族长!若族长退位,哪一位族人敢站出来任这族长之位?!数万太昊族人一定不会接受一位新地族长!历代以来,太昊族长都是死后才交卸职位,何况元齐族长是太昊数百年以来没有出现过的异数!除了传说中的祖神创造了太昊族,历代族长的功绩都不能跟元齐族长相比。哪能现在退位!”礼部长老慷慨陈辞,得到其他长老的一致认同。 “诸位长老记得太昊的律法么?”我反问一句”若由我主持制订的太昊律法。在我手中都不能得到执行,怎么去约束族人?太昊族若想再传百年,随便怎么做都可以,百年内都难以有其他部族能够轻易超越太昊。但太昊若想传之千载,则需要*太昊律法的长存!律法可以修改,却不能轻易破坏!若因人更法,就失去了律法地威严!我自己提出的太昊律法原则,更不可以由我自己来破坏!” “若按太昊律法,族长尚需到明年届满,族长何忍现在就弃太昊族人于不顾!”风极终于泣下。 “呵呵,大长老何必如此心忧!当年我离开太昊城,在南方建设大楚和余杭,太昊城谁人主持?诸长老和各部已经可以在没有族长的情况下,处理好太昊诸般事务,为什么说太昊离不开元齐?不过既然太昊律法规定我该明年任满,那也没有问题,只是在今年底前得选出新任族长,我好教导他一些族长职责,即使到了明年我卸任后,仍会关注太昊事务,或者作为太昊长老之一,参加太昊重要事务的讨论,哪里就算弃太昊族人于不顾!”我向诸长老解释,这也让他们放心不少。 但这番说辞可以说服诸位长老,却不见得能够让城中的族人心安,消息以超出我想像的速度迅速传播遍了全城,即使我事先已经告诉给了家人,还是在家中掀起了一番风波。 “爸!您怎么可以现在提出来跟太昊宗庙长老们讨论这件事情?!”梓桦明显透着不满。 “呵呵!这不好么?风林是风氏的族长,你是我的女儿,若是不出意外,风林会当上太昊族长,难道还不好么?你不想支持风林任族长?”我笑道,风林在一旁赧然一笑,不置可否。 “哪里好呢?我看对风林就是不好!”梓桦撅起了嘴“现在城中的族人都说,族长生病了以后,风林急着想当太昊族长,所以才会逼着您在太昊宗庙提出来卸任了呢!” 都说女生向外,看来一点都不假,现在不仅是支持风林地问题,甚至不允许我的举动伤害到风林地声誉了! 但这东西也出乎我的意料,谁在城中流传这样的说法,不是会陷风林于不义么? 不管了,这个事情夜长梦多,要保证族长的交接顺利进行,这件事情得快速进行,否则说不定其他的有心人还得做出别的事情来,对太昊的稳定不利! “两个月以后,举行选举族长的大会,通知诸城的城主和大长老到太昊来吧!”在让兵部的长老负责这件事情的传达。 不可逆转的冲击在大河上下迅速激荡,甚至传播到了大江之南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意外人选 “元齐不当族长了?!”姜由闻讯,急召诸长老,仔细研究太昊律法,看哪一位可能成为下任太昊族长。 “风林!” 最后的结论直接而简单。 公孙涂得到消息,和公孙崎在宗庙内商量许久,决定由他亲自率长老代表团赴太昊参加族长选举会议,为将来的公孙氏族长更替积累经验。 “这么快?族长是不是太忽忙了些?!”木驼是所有城主中最先知道我有可能退位消息的,他甚至已经在着手让土元学习大夏城主的工作,但举行大会的消息还是让他意外。 “那下一位族长有哪些候选人?是不是风氏的族人?”少昊城中赢氏诸长老最关心的是风氏能不能在选举中取得主动。 “呵呵!爸爸要退下来了,不会来跟我争这大楚的族长吧?不行!我得让爸爸正式的同意我当这大楚的族长,才能让他退下来!”正在忙于修筑第二座大楚城的元方得到消息,立即把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庸族和太昊族的长老们,带着一个引人注目的“豪华级”庸族代表团,并带上数量空前、种类繁多的礼物赶赴太昊城。 “老虎已经隐入了山洞,林中只剩下狼群了,得告诉给隗王!”大夏城中悄悄地消失了两名翟族人。 从六月到八月,大会举办之前,太昊城中风波渐息,但我也可以揣测得到,这场风波的高潮没有到来,原始时代,族长所拥有的绝对权力会不会通过我设计的制度实现一定程度的制约?长老团每隔数年决定下一任族长的权力能不能得到保证?作为史上威望空前的族长,如果我能够亲自维护族长地选举制度,会对太昊和其他部族产生深远的影响。 风雨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让我最为喜悦的事情却是,我的身份又一次发生转变! “爸爸,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您!” 这天晚上,在宗庙内忙了一天的梓桦和风林到了家中,我们正围在火边享受美味的晚餐,梅梅这阵子在家中也继续她的后勤工作,已经有了一些煲汤地经验,锅中的香味让太昊医馆的医生们都称羡不已。 “什么事?太昊宗庙内有什么问题吗?”尽管我已经在不断尝试放手。并通过风林去参加一些族长的工作,逐步的放开手中地工作,但族中真有什么难事和大事,梓桦和长老们还是习惯了要跟我先商量,有时就是通过梓桦在家里跟我讨论之后。再把意见带到宗庙里去,我出现在宗庙内的时间越来越少,远比不上我在太昊学校的时间多。 “这个”梓桦脸上有些红晕,却显着兴奋“您要当外公了!” “吔!!”我的反应比梓桦想像的激烈得多,甚至可以想像,风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有我兴奋。 “砰!”梅梅正端着一盆汤从厨房里出来,吓得一颤。把汤勺从盆里掉了出来。 “什么回事?大惊小怪的!看你!叫什么叫!”梅梅一边放好汤,一边咧咧不休地念叨。 “梅梅过来!快过来!听听你女儿说什么?!你要当外婆了吔!知道不知道!梓桦要当妈妈了啊!”我一边叫一边跳着把梅梅拉到桌边坐下。 “什么?!真的吗?!好吔!我正好一天到晚看你爸看得烦了!这下子好了,多了一个小宝宝呐!梓桦,还有多久?妈妈等不及了啊!哈哈!”梅梅地反应也让我吃惊不小,不过她的理由让我很是郁闷:我的样子看上去很烦吗? “还早呢!”梓桦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个想当外婆的妈妈“这才两个月吧,我看了爸爸的医书才知道的,还问了医馆的女医生们,她们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看来我从后世带来的关于生育地基础知识还是深入人心了嘛,连梓桦这孩子也在看我编的医书。太昊医馆里的医生也根据我的要求设了妇产科,虽然还没有让族人完全接受“分娩有风险,提前住医院”的概念,但太昊城中的妇女卫生保健工作还是在逐渐取得进步,这不,梓桦就已经享受了卫生咨询的好处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当外公的喜悦让我对手中的一切工作都**满满。毕竟自我到这个世纪以来,梓桦、元方在十多年前给过我这种**,但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啊!又一个与我血肉相连地生命要降生到这个,世界了! 才四十来岁,在后世许多人来讲。这个年龄还在送小孩子上学,梓桦十九岁的年龄可能还在高中或者大学一年级吧,可是我就要当外公,她就要当妈妈了!这个即将给我带来许多欢乐的小小生命,让我对老天的安排充满感激,还没有出生的他带给我的亲情,居然超过了与我朝夕相处了两年的风林! 风林这小子,办事没得说,带兵也是一流。在族中以老成持重见称,长老们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只要我交给他什么事情,最后都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但是对我来说,美中不足地是,这小子太沉闷了些,虽然跟梓桦的精明可能比较相称,却跟我地风格不太吻合,梅梅也不过是指使他的时候多,却没有什么交流。 不过在我看来,他当一名太昊的族长还是能够胜任的,我没想过下一位族长还像我一样,被雷劈一下,带着许多的后世知识管理太昊,但一位持重沉稳的太昊族长却能够基本上保持太昊律法和政治的稳定性,这对于我的文明建设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所以梓桦很放心,知道我现在所做的准备工作,都是在为风林当族长做准备,她的族长夫人身份是一早就明确了的。 不过我的好心情在木驼赶到太昊城时曳然而止。 “族长,这一次我得先知道,谁是下一任族长候选人?”木驼抵近我的耳边“是不是元方?!” “什么?”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想到元方?” “呵呵!我跟少昊,还有大元城、有穷城他们都问过了,大家伙都说,要是您不当族长了,那下一任族长怎么说也得跟您一样高吧?!”木驼拍拍我的背“我们都支持元方!”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绝大风波 “什么?元方要回来参加选族长?看我不撕了他的皮!” 梓桦听到这个消息,在家里大发脾气,风林则仍是默不作声?看这样子,若是风林当上了族长,多半在宗庙里作主的还是梓桦,所以眼下等于是梓桦在争取这个族长位置。 但元方的出现不仅让我感到意外,甚至梓桦也没有办法接受,亲姐弟这一次恐怕不好协调了? 另外还有一个不可控制的因素,那就是还有人在为这件事搅动风波。 “对!我们就是得一起支持元方!”木驼总结他的发言。 我们都不在场的情况下,木驼悄悄地约了随后赶到的木穷和元昊他们,在城外见面,商量应该支持谁的问题,因为在此前的会面中,木驼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对于现任族长支持哪一位候选人谁都没有底。 这也是我故意营造的局面之一,必竟过早地揭晓了答案,这场选举就会基于族长的旨意而失去?应有的公正,我不能轻易地否定其他部族推选出合格人选的可能,毕竟太昊的外城已经有十多个了,我不能肯定在哪一座城里都没有优秀的族人已经成长起来。 所以这也给了木驼空间,让他可以在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把原来大元和少昊的部分城主集结起来,合伙推举元方任族长。 “我也是这个意见!太昊是族长一手扶持起来的,凭什么要交给风氏的一个小子!我看那个风林也就是个愣大个,若不是梓桦的原因,就太昊城中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支持他!”木穷对木驼的意见百分之百地附和。 “这事我看不那么容易!”元昊下了马,在路边沉吟道。 “这有什么不容易?!看看如今的太昊外城中,有几座城的代表会支持风林!元方才是族长最好的继承人!且不说元方跟族长长像要近得多,你看他一个人在南方建新城,扶持庸族。这份能力在太昊城的年青一辈里,有几个比得上?别人我不好说,可我家那个木峻就绝对比不上元方!风林?不过是仗着他爸是上一任的大长老!我看梓桦也是看错人了!”木驼看到元昊犹豫,心中火起。不由得嗓门大了起来。 “我何尝不是支持元方!”元昊顶了木驼一句“关键是我仔细看了太昊律法,每一座外城的城主和大长老各有一票,这也才三十多票,就算这些长老和城主全都站在我们一边,你们想过没有,城的宗庙长老就有五十多票,到时只要宗庙全力支持风林。我们的这些人就全都没有用了,而且还会跟风氏结怨,以后若风氏仍是赢得族长之位,我们跟宗庙的关系就不好说了!你们想清楚了没有?” 这下子木驼和木穷都愣住了。 “那你说?”木驼开始重视元昊的思考。明白自己的行事还是冲动了些。 “若我们还是要支持元方,那就得让族长明白,他不能先站出来明白地支持风林!可是若族长原来就是支持风林的,那到了元方占上风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保证族长不会角向风林一方?”元昊提出了另一个更重要地问题了 “这个?”木穷开始挠头了“族长虽然没有明说支持元方,也没说支持风林啊?我们都问过了,他说选出来是谁就是谁,没有说会支持哪一位啊?!” “等等”木驼听出点味道来“你说元方占上风的时候?什么时候?你刚才不是说风林一定会胜出吗?我们在宗庙内没有谁支持啊?我可不会去找原来的太昊诸族支持我们!他们一定都站在风秣一边!” “你肯定吗?”元昊反问了一句。 “你是说。如果我们去做点事情,说不定太昊宗庙内都有人会站出来支持元方?”木穷也开始听懂一点了。 元昊点点头。 “不是说有人会支持我们,而是一定有很多人会支持我们!”元昊分析道“当初太昊选出风氏作为宗族,很大原因是诸族间不团结,自相争斗,除了风氏在名义上曾经作为宗族这一点没有异议外,哪一个部族不想当宗族?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如果风林继续代表风氏当族长,其他部族就会明白过来,以后的出头之日就永远也没有了!不过如果有其他更好地人选呢?” “哈哈哈哈!”木驼大笑起来“怪不得当年族长说你是个人才!果然厉害!” “对对对!”木穷也叫出来“眼下唯一能跟风林比较的。也就是元方!女婿总归没有儿子亲吧!若其他人想当族长,还得看看宗族什么态度。若是元方去当这个族长,恐怕,嘿嘿,风林的风氏族长位子也不一定牢*吧!”。 “所以我们得让族长表态,不论谁当了族长,他都全力支持,否则他一句话说出口,支持风林!我们就全没得搞了!”元昊总结道。 “这个怎么做呢?光让他对我们兄弟几个说也没有什么用。”木驼还有一些吃不准。 “这你不用担心!”木穷开始转动脑子了“明天不是要开宗庙会议议事么?只要明天我们在宗庙的会议上,问族长支持哪一位当下一任族长,他一定会把以前的表态重新再说一次,那不就得了?!其他宗庙长老可都在呢!” 这一点是我在宗庙的管理中制定的内容之一,外城的城主或者大长老若在太昊城中,就可以选择某一个部参加里面地长老会议,并有权发言和表决,具有和宗庙长老一样的权力,这一关键点现在给木穷抓住了。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办法!”元昊赞同这个意见。 于是哈哈大笑声中,三骑各奔东西,各自从不同的城门进入太昊城中。 而这时,风波中心的元方,还不知道他已经处在一场绝大风波的里面,正高高兴兴地率队通过大方城,跟里面的老熟人们打了招呼,再继续赶往太昊城。 只有我在心里猜度:元方会怎么看这件事情?他会来争当太昊族长么? 第三百五十章 选举议程 “请问族长,下任族长候选人有几位?”第二天的宗庙会议上,木穷率先发难,当着诸长老的面,提出这个问题,而木驼和元昊他们,包括昨晚上得到消息的少昊诸城,都没有出面。 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目前的确实还没有其他的候选人,只有风氏推出了风林作为候选人,所以现在还只是等额选举的局面,但我还是希望有其他部族提出来另外的候选人,以便形成真正的竞争性选举。 “唔!”风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下只得风林一位候选,但诸城若有其他人选,我们不会反对!” 站在宗庙大长老的立场,加上又是风氏的人,风极也不能作其他的表态,这已经是最公允的说法了。 “若其他城主有新的候选人推出,族长的意见如何?”木穷要的其实是这句答案。 “没意见!”我希望自己离选举的核心稍远一些,尽量不要表态,特别是针对某个候选人:“不论哪一位候选人,我和宗庙长老都将平等对待。” “族长是不是支持风林?”木穷这话说得有些过了点,看来不逼出最后的话他不会罢手。 “风林也好,其他候选人也罢,我都不会支持或者反对任何一位,绝对不会因为风林是梓桦的丈夫而有所偏袒,这点请大家放心!” 这句话一出,木穷和元昊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宗庙议事厅内掀起了一阵嗡嗡声,近百位长老和城主都在低声讨论这件事情,却并没有人提出来其他的族长人选。 这次会议我们的主题并不在此。而是讨论族长的选举程序,这一点有鉴于历年来的长老选举经验,以及上次我被选为族长的经历,由我提出来这个议题。要求长老和诸城地城主一起,商量一个更加公正、公平的选举办法。 当年我参加选举有点莫名其妙,连我都没有表达参选的立场,仅是由风氏大长老代表风氏族长参加了选举,就获得了族长职位,不仅大出太昊诸族意料,连我本人都觉得非常突然。 所以这一次选举之后,我希望选举从程序上更加合理和公正,尽管在我看来。目前风林的优势是无可比拟地,其他的候选人想要超过他非常困难,但程序问题却可以做到不偏不倚,写入太昊《选举法》,成为以后其他族长当选的重要依据。这一点的意义可能比这一届族长选举更大。 当然,我也没指望通过一次选举就获得一部完善的《族长选举法》,但律法总是在不断的创制和修改中完善的,通过这一次大规模的修订,以后的修改就要容易得多了。 这一次修改地主要有两个内容: 一是族长竞选演讲,所有的候选人都得在宗庙议事厅阐述自己的施政方针,以及对太昊的未来发展计划,表达自己的竞选意愿。让诸长老和城主有一个机会能够了解和认识候选人,这比后世地粗糙选举要好得多,避免了选举投票结束还没有见到过候选人长得啥模样的尴尬。 二是实行无记名投票,眼下所有的选举中,诸长老都得当着大家的面表态支持或者反对谁,但本次的选举中,长老们则不需要这样做,投票过程是秘密的。每一位长老选择谁,不需要告诉大家理由,只有最后的结果能够说明一切,为此我打算制作专门的“投票手杖”,既符合大家以手杖投票地习惯,又能够保证每一张“选票”都是一样的,长老们不需要用自己常用的手杖作为选票。 这些意见都远超出了在座诸人的见识范围,是隔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从后世带来的选举基本知识,也是通过无数的教训和磨难才形成的基本选举原则。 当然,最后没有谁会反对这样的建议,这些建议中都最大限度地保证了选举地公平。没有人会蠢得站出来反对公平。即使是在这次选举中大占上风的风氏长老们,也坚决地支持这种做法,在他们心目中,风林在哪一种选举制度下都是一定会胜选的,所以对这种公平的策略更加欢迎,毕竟这能够加强风林当选的合法性。 讨论的最后结果是,在宗庙大殿内设立一个“投票帐”,所有的投票者都在三十米之外等候,帐内设数个缸,分别代表各参选人,参选人的姓名也写在缸上醒目的位置,长老们逐一到帐内投票,只要将手中地杖放到相应的缸中就行了。 帐内由外族地代表设立“监督席”,这些代表看不到缸上的姓名,却可以看到投票者的行动,以防止有长老在诸缸间移动手杖,最大限制地防止选举弊案。这个办法就相当于后世的选举监督员机制,虽然并不能够完全保证选举的结果一定是公正的,却已经在制度上考虑得比较充分了。 “既然如此,我少昊推选皋陶城主偃羊参加族长选举!”赢涂突然发言,为少昊族提出一名候选人,却并没有推荐他们的族长,而是皋陶城的城主,也就是现任的皋陶族长,上任族长偃梁早已经辞世了。 这一着大出木驼意外,头一天他曾经向少昊族通过气,试探他们的意向,却只知道他们并不很支持风林,元昊甚至已经把少昊列入了元方的支持者行列,如果现在推选出另一个候选人,元方的可能性岂不大减?!少昊可是太昊族中部族最多的大族之一,若是少昊诸城都支持偃羊,那元方怎么办? 但时势已经不容再拖,若这个时候还不提出来,诸城和宗庙长老们可能就会选边站了。此时已经近8月20日,我们的选举大会已经定在9月1日,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他们再去做工作。 木驼突然站出来,对诸城主及长老道:“我们推举太昊现任族长的儿子,元方!” 这句话一出,议事厅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现任族长的我! 第三百五十一章 候选资格 “我已经说明过了,一切按太昊律法,我不会反对或者支持任何一位,请大家不要考虑我的个人意见,太昊选举法不会因为一个人有所改变,这一点应该明确下来,后世若要修改选举法,必须在新族长上任后的一年之内!请刑部记下这一点,加入到今天的成文内容里面去,铸在青铜上,祭于宗庙,传于后世!” 这是木驼逼着我不得不表的态,这小子!当初虽然曾经向我透露过这个建议,却没想到逼得这么紧,非要我在议事厅中宣布。但我也不会让他有太多的把柄可以抓,这个表态应该不会影响大局吧。 “我反对!”梓桦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 这一下如平地惊雷,议事厅中诸人刚才还在嘀嘀咕咕讨论木驼推荐的人选,以及我所做的表态,却没有想到梓桦会来这么一招,以梓桦的敏感身份,这个表态对选举就不能说没有影响了。 “元方是我的弟弟,风林是我的丈夫,本来哪一位参加选举对我来讲没有亲疏之分,但作为太昊长老,去年我们已经跟诸城约定,凡太昊诸城,须得在每年秋收后到太昊宗庙献礼,作为固定的安排,所有太昊诸城都已经做到了,可是大楚却是在年底才到,并且申明这不是献礼,大楚与太昊是平等的,大楚并不在太昊诸城之内,所以元方作为大楚地族长,不可以参加太昊族长的选举!” 好一个太昊长老! 梓桦通过这番说明,不仅把她的反对意见说明,更为风林加了分!用后世地选举语言讲。这是利用了“置疑候选人资格”地方法。把元方的参选可能降到了最低! 座中诸长老和城主哗然,特别是以原来大元诸城为首的元方支持者们,居然一时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应对失措。 木驼这时露出了一点真相,他完全没有办法答复梓桦的话,立即把征询救援的目光望向元昊。 元昊这时不能再回避了,梓桦的话必须立即答复,否则元方就已经没得搞头了,这个游戏已经没有办法再玩下去了。 “请问族长,太昊选举律法中。有没有规定必须是太昊族人才能参加族长选举?”元昊发难道。 “这个是有规定的!当年立法时就已经明确,必须是太昊族人才能参加族长选举!”没有等我回答,刑部一名风氏长老就斩钉截铁地明确答复。 “这就行了!我们推举的是太昊族长的儿子,并非是大楚的族长!这一点大夏城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一点,另外,若大楚族愿意加入太昊族,太昊律法有没有规定,必须在哪一天加入?”元昊地思维之缜密让我也叹服。 “这个?”刑部的长老们交头接耳一阵之后,都摇摇头,说不出有相关的规定。 这倒也是。后世的选举法中,多半规定总统候选人必须是在本国出生,或者取得本国国籍多少年以上,但这一次我们却疏忽了,没有在选举法中明确这一条。 “若是没有的话,只要大楚族长愿意携大楚加入太昊。不就可以参加选举了?”元昊敲钉转脚,非得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 梓桦还是年轻啊,跟这些叔叔辈们比较起来,他们可都是管辖一方的首脑,多年来处理惯了族中的复杂事务,对付梓桦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元昊的聪明我是一直有印象的,当年他去建设的汉土城就比有穷城、贸易城有气势得多,太昊城的建设在一定程度上还参照了他的模式。 梓桦眉头一皱,喜怒上脸。却不能驳斥元昊的话,转而向我求助。 “元方满过15岁。已经成年,这件事情和风林、偃林有些不同,我们还得听到元方本人的意见,这两天元方就要到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先准备,等元方来了再讨论他是不是参加选举吧,我们先讨论其他事情,你们看怎么样?”没有法子,我也只得出缓兵之计了。 谁料这也打中了元昊他们地痛脚。 元方参加选举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跟元方商量过,只是不愿意看到风林取代了大家心目中的元方本来应该占据的位置,所以没有经过元方同意,他们就在宗庙内提出了推举元方的建议,但万一元方本人不愿意呢? 这两天本来就是争取诸长老、城主的关键时间,若是这时候元方的资格还没有确定下来,怎么去说服其他的长老和城主。 更主要的是,族长的话中似乎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说元方已经成年,不能再以“族长儿子”地身份成为候选人,另一层则是,元方有可能跟族长沟通过,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意参加族长选举! 元昊想到这层,不由得背心一凉:族长并不支持元方! 木驼没有这种顾虑,估计正在想办法怎么说服元方。 散了议事会,木驼不顾忌讳,直接拉着元昊就出了城,木穷、公孙豹也紧随其后。 “元方还有两天就要回城,我们现在怎么办?”木驼直接了当地问元昊。 元昊这时已经知道,今天在议事厅他已经选边站了,没有办法再走回头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保证元方能够答应参加族长选举。可是元方已经是大楚族长了,他会答应放弃大楚族长位子,来参加这个太昊族长选举么? “大楚族人口刚刚过万,城池不过两座半,余杭那边地新城还没有建好,加上那边,人口也只有不到两万,若是能够成为太昊族长,太昊族将有8万人口,元方此前不一定想过,但现在却不由得他不想了,我们不能等他就这么进城,得到前面去接他!一定要在他表态之前,说服他同意让大楚并入太昊!”元昊提出了唯一的对策,没有元方的首肯,所有的工作全是白干! 关键在于,今天在宗庙里,梓桦的态度已经很明白,元方或者风林参加选举,对她来讲不会没有区别,这也让元昊他们明白,元方同不同意参加选举,对大元诸城也有重大的区别! 第三百五十二章 族长风范 入夜,月上中天。 虽然已经是下弦月,却仍然光华满地,纤毫可辩。 距离太昊城四十余里处,一个临时的营地里,火光更胜过这月光,人声喧腾,牛鸣马嘶。数十个帐篷围在最大的火堆周围200米的范围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数个火堆旁都挤满了个头矮小的庸族人,一边烤肉,一边大声嚷嚷,喧闹不休。 元方坐在最大的火堆旁,不时有庸族人为他递上烤好的鹿肉串,还有铜壶盛装的太昊美酒,这是族长才享有的特权,其他的庸族人只能喝到大楚酒坊产出的自酿米酒。不知道为什么,元方总觉得,只有从太昊酒坊中运来的这种米酒,才是味道最好的,南方的稻米所酿出的米酒总是偏酸、发苦。为了这点爱好,每次从大楚发鸽书给梓桦,都要求为大楚带点酒过去; 呷了一口酒,元方抹一抹嘴,拭去胡须上的酒滴。 下个月,元方就要满18岁了,姐姐的生日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快要当舅舅了!上个月的鸽书里,梓桦就特地通知了这个消息,那不是等于,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要当上外公外婆了?元方不觉一笑,无论为了哪一个原因,这次回到太昊,一家人总得好好欢庆一下! 父亲在城中怎么样了? 上次听说生病了,却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要当外公了,精神也应该好了不少吧。 这一次听说父亲要退位下来,估计也是因为生病,还有就是为了抱外孙吧。 风林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小孩子生下来肯定是父亲在抚养,小家伙会长成什么样?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高高大大的,父亲会不会让他也像自己这么不听话? 元方站起来,对着太昊城的方向,笑着把手中的壶举了一下,便算是向父亲和未出世的外甥举杯了,然后饮下一大口。 “族长,快了,明天就可以到太昊城!”偃鹏站到了元方身后。也望着太昊城的方向,他已经听说了。这一次自己的一位堂兄可能会参加族长选举,不过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已经按太昊族长地吩咐。扎根大楚支持元方。 “呵呵,也是,我们这些天赶得太快了,累得有点不行。不过明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到太昊城中去住!” 元方站在偃鹏边上,整整比偃鹏高出了一个头,偃鹏算是一名优秀的骑兵,高度却只得一米五左右。元方却已经和太昊族长相差无几了,只是身上的肌肉还显得瘦弱些,但相信再过几年,也像跟太昊族长一样,强壮得像传说中的神吧! 偃鹏最近这一年以来,对元方的感觉大为不同,原来那个事事征询自己,需要自己扶持的大楚城主不见了,眼下的这个大楚族长越来越有霸气。也更加有主见,不再事事听建议了。而元方天生的高大也给了偃鹏莫大地压力。他深知,眼下的大楚族长这些年可都在不停地征战中,若论战力,恐怕不在族长之下。 不仅是庸族人把元方视为活生生的神,就是原来从太昊移民过来的族人,哪一个又不像对待太昊族长一般对待元方?! 这两年来,太昊每一个微小地举动,每一处最不显眼的进步,都在鸽书中传到了大楚,并随后在大楚城、码头、湘城(石岗村)等地得到同样的改进,甚至远在海边的余杭,元方也已经去了两次,要求新城地建设要超过大楚的规模,质量也必须空前的高,为此给予了大量的物资和人力支持,却要求任峻严格按大楚标准施工。 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创见地举动,却让大楚庸族的生活水平和模式发生了质的改变,此前大量临时性的举措都纷纷让位于太昊的体制,甚至连宗庙的六部、大楚学校的教材、匠作区的布局,每一样都是从太昊学过来的,一丝不芶之处,让偃鹏都深为叹服,何况其他地族人?! 元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凡事冲动的毛头小子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 远远遁开地野兽发出阵阵的低吼,林间的虫鸟啾啾的鸣叫,都不能遮盖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什么人?”元方和偃鹏互视一眼,都离开火堆迎了上去,这马蹄声可是从太昊方向赶过来的,什么人得这么晚了还要赶路?太昊城中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年代还没有发生过太昊内部或者与周边的部族之间的战争,翟族人已经数年不敢南下了,在元方心目中,骑马的都肯定是朋友,没有敌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出来,奔过来的不只一骑,元方和偃鹏都骑上马迎上前去。 “木驼叔叔!元昊叔叔!木穷叔叔!还有豹子叔叔!哈哈!四位城主什么事赶得这么急” 元方在数十米外已经辩出了木驼的身形,其他数骑也都是熟人,而且连一个扈从也没带,所以到近处时全都认了出来,倒是这几位城主看到元方,都不禁吓了一跳! *!这不就是一个翻版元齐么?! 木驼两眼冒光,扑上前来一把揪住刚跳下马的元方。 “哈哈!我的元方族长!好!很好!好!几位,过来看看,我没说错吧!这才是族长的样子!哼!其他人算什么?!跟咱们元方族长站到一起比一比!一看就知道谁是族长了!哪像咱家那个小崽子,唉!” 木驼一阵嚷嚷,元方和偃鹏只是陪笑,却引来几位城主一阵哈哈大芜 “来来来!几位叔叔既然到了我们大楚的营地,不管有什么急事全得放下了!让侄儿做个东!太昊城反正也跑不掉,大不了明天早点启程!”元方不由分说,拖着木驼就往火边去,庸人们跑过来帮几位城主带住马了 “元方族长,这一趟回太昊,怎么带了这么大群庸族人?当真做族长的滋味很好么?比公孙和姜氏的代表们可气派多了!”在火边坐定以后,酒过三巡,木驼撕下了一块鹿肉往嘴里塞,一边调侃元方。 “木驼叔叔笑话我!”元方毫不做作地回复“当族长可比当城主累多了,若不是当这几年大楚族长,哪里知道当年老爸建设太昊的苦处!” 元昊和木穷他们几个不由得都是眉头一皱,火光下倒是不显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最佳人选 “你父亲创建大元,扶持太昊,诸多创举,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元昊接过话去“不瞒你说,我们兄弟几个跟你父亲一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他是人还是神!所以你当什么族长都好,却万万不要拿你父亲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我们哥几个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各自城中,只是尽量学太昊而已,没有想过要比太昊做得更好!” 元方点点头,这一点他没有异议,本来大楚也走的是这条路,不要说大楚,姜氏和公孙氏又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在尽力模仿太昊!只是各自有些微小的差异而已。 “元昊叔叔说得是,自小跟父亲在一起,他没有多少时间教会我什么,全力发展大元和太昊两族,我和梓桦当时还不免有些看法,以为他未必是一个好的父亲!可是多年以后,看到今天的太昊和大元,才明白他的苦心。父亲所能,我们当然没有想过超越,所能学的,也是我在大楚尽力去做的,就是全力把一个弱族扶持起来,让他们有一天可能过上太昊一样的生活!” 元方指着营地内的庸人们:“所幸这几年下来,大致有当年太昊初创的模样,这些庸人当初并不是很愿意在我的城中生活,如今却真心奉我为族长,便是学习我父亲的结果,所以也并非完全学不到任何东西!” “好!元方就是元方!哈哈!”木穷找心眼里喜欢出来,优秀的战士对更加优秀的战士便是这种喜欢,何况元方已经具备了一些连他们作为城主都不完全具备的东西,这让木穷顿生“后生可畏”的感觉。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让大楚发展得更快更好?”木驼开始他的游说大计。 “大楚如今每一步都紧跟太昊,除了一些实在搬不过去的东西,比如太昊以种粟为主。但我试过了,大楚庸人和余杭那边,都只适合种稻,高处地山地上或者能够种些粟,我还没有试过。其他方面都在太昊为准,我也只得如此,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让大楚发展得更快了!超过太昊是不可能的。” 元方的答案已经让几位城主有些心惊,除了“不能超越太昊”以外,其他的都已经不能做得更好了。那大楚的发展岂不是已经不弱于他们的城池?大楚这才多少年啊!元方真有这么厉害? “那,假如我有办法让大楚发展得更快更好呢?”木驼开始吊元方的味口。 “呵呵!是么?那可就得请教大夏城主了!”元方满脸笑意,递过一壶酒去,但却没有木驼想像中的紧张与热切,当年提到出城狩猎时,元方满脸放光的那种表情没有再现。 元方已经不是当年地小孩子了,木驼的话里有多少可行性,他当这几年族长下来是很清楚的,能够更快和更好的办法不知道想了多少,最后只得“紧跟太昊”这一条。所以根据木驼在大夏城的发展来看,恐怕有什么好建议也难。 偃鹏蹲坐在元方后面不远处,看到元方的表现,也不由得在心里一赞。族长如今可是沉稳得多了,早已经不再是这几位城主叔叔所能理解和想像的。当年哄哄小孩子那一套,如今大约没有作用了吧。跟族长在一起建设大楚这几年,深知族长已经想过了哪些办法,所以偃鹏对木驼的话也是兴趣缺缺。 “不知道大楚族长怎么看这次的太昊族长选举?”公孙豹在一边突然插进话来,他是个直性子人,等不得木驼绕弯子去套话,看到木驼不很在意的样子,干脆直指正题。这个问题一出,连偃鹏和元昊喝酒都是一呛。 “呵呵,我这次来,除了看看父亲和家人,还有就是想看看太昊族长怎么个选法!以后大楚若要学太昊,这套东西要不要学过去,我也得看这东西好不好,对吧?”元方一副观摩学习地样子。早已经在城主们的预料之中,所以这个答案也不奇怪。 “我指的是,你支持哪一位候选人?风林,还是偃羊?”豹子不会拐弯,一口气追到底。 元方大笑起来,扭头看看偃鹏,偃鹏摆摆手,一言不发。 “这还用说么,风林是个好汉子。在宗庙多年,熟知太昊事务。又是宗族风氏的族长,且不说梓桦的原因,就这两点,其他人就已经不用说了!偃羊是谁?”后面这个问题却是同时问地几位城主,还有偃鹏。 “是少昊族推荐的候选人!”木穷答道。 “这个,偃羊也是我的堂兄,皋陶族长,现在的皋陶族长。”偃鹏在一旁补充,这也让其他几位城主颇为意外。 “少昊为什么不推荐赢氏的族长,而是推荐了皋陶族长?”元方不由得诧异,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上来,包括偃鹏也只是从鸽书中知道,少昊将推荐皋陶族长,却没有得到原因。 “这么说你支持风林?”元昊终于忍不住开口。 “是!”元方也很干脆。 “如果我们有更好的人选呢?你会不会放弃风林?”木驼也插了进来。 “更好的人选?”元方看了看几位城主,这么说大元也打算推荐其他的候选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不过这些年来,大元族中没有听说有谁更好啊?难道是几位叔叔要参加选举?” 几位城主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已经有了更好地人选,而且一定超过风林!”元昊缓缓道。 “是么?谁?”元方这才来了兴趣。 “你!”几位城主几乎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哈!” 偃鹏两眼放光,元方却仰天大笑。 “这难道不是一个可以让大楚发展得更好的方法?还是你比不上风林?”元昊等元方笑定后才问道。 “这就是木驼叔叔要跟我说的办法?”元方愣住。 “对!只要大楚和太昊合为一族,你当了太昊族长,有太昊的全力支持,还怕大楚不能发展得更快更好?”木驼鼓着大眼睛,盯着元方。 “几位叔叔这么晚从太昊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缓了半晌,元方才沉声问道。 元昊没来由地背心渗汗,如同面对太昊族长一般,居然生出一丝畏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公私难顾 “谢谢几位叔叔好意!”元方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过我猜这却并不是父亲的意思,对不对?” “不错,这是大元诸城的意见,即使在太昊城中,也有不少长老支持你!”木驼听出了一点点意思,元方好像并没有立即拒绝,看来还有点搞头,只是梓桦长期都有跟元方互通声息,会不会姐弟俩达成了什么默契? “是不是族长的意思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意思!”元昊接过话去“我们在太昊宗庙内,当着诸长老和族长、城主们的面,问过你父亲,他已经说明不会反对或者支持任何一位候选者,太昊族人都可以参加选举,风林是梓桦的丈夫,你却是族长的儿子,这已经可以说对族长没有亲疏之分,两位候选人都是亲人,但我们却认为你更适合当太昊的族长!” “为什么?”元方没有表态,却反问道。 “你生在大元,又是族长的儿子,我们大元诸城支持你,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族长源于大元,如今为什么一定要把太昊族交给一个从北方莱夷手中救出的风氏管理?既然族长决意退出,我们希望有另一位大元族人担任族长之职。”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太昊族长将决定太昊的发展,也关系大元和少昊诸城的命运,风林虽然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也熟悉太昊事务,却没有作为城主或者族长独当一面的经验。如果他不是梓桦地丈夫,或者不会有这么多人支持他,论经验和能力,他连偃羊都比不上!怎么可以把太昊交到他手里?若真为了你父亲的苦心,你该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只有你才真正具备带领太昊发展的能力和经验!这方面偃羊也比不上你!” 元昊言止于此,火边诸人都默然,偃鹏却极紧张。 如果大楚并入太昊,如果元方成为太昊的族长,那会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庸族地发展将极大地受益! 这跟偃羊能不能当上族长比起来,后者显然太渺小了,太昊族中,除了元方,还有谁能够竞争得过风林?木驼所说的“更好的人选”。果然只有元方一个。 “大楚族长能够带领庸族发展到今天的模样,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但如你刚才所说,要想将庸族发展得更好。舍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既然左右不过是为了发展庸族,何不把庸族并入太昊,交给偃鹏管理,你来管理整个太昊?庸族如今不过万人,加上余杭,也不过两万人。但并入太昊后,却有近九万人!你在大楚所学到的东西,加上族长退位后给你的支持,为什么不能比风林做得更好?” 木驼是个急性子,等不得元方多想,就急着比较大楚与太昊的优劣。 偃鹏在一旁听得也是心头一跳,对木驼的说服力刮目相看。 “这件事情不用说了!”元方叹口气“我现在没有到离开大楚的时候,风林比我更适合住在太昊城里,虽然父亲并没有说支持谁。但我知道,他是支持风林地。做他的儿子这些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地心意,不过可能太昊城并不太适合我。我在南方建立新城时,许多做法并不合父亲的意思,却没有干预我,已经明白地告诉我,他没有再将我视为太昊族人,而是大楚族长,所以我也不可能再来当这个太昊族长!” 元方在杀伐中建立了大楚,深知道这不符合父亲地一贯宗旨,但语言不通,加上人口分散,发展水平又落差极大,不通过这种方式,这几年大楚也不能取得如许的发展。若按父亲当年建设太昊的方法,一步步用技术和制度去赢得其他部族和小部落的依附,大楚也许要数十年才能有今天的模样。 但这也决定了大楚走的是一条与太昊绝不相同的发展道路,父亲为什么会默许自己这么做,到现在元方也没有真正明白,或者是为了尝试一下文明发展地另一种模式吧,不过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却带来了一些困扰,上两次见到父亲,都有些似近实远的感觉,反而是跟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们关系亲密一些,一到家中,或者在宗庙见到父亲,第一反应竟然是“太昊族长”! 元方说完,想到这层,不由得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从一开始得到消息,他就没有真正把自己置于风林的竞争者的地位上,与其说是自己没有那个意愿,还不如说是对父亲的深刻了解所致。 太昊族长与大楚族长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点元方深知。但另一方面,自己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或者也只适合担当大楚族长吧! 就算是父亲来当这个大楚族长,也未见得能够比自己做得更好!相应地,若是换了自己去做太昊族长,就一定能够比风林做得更好吗? 元方怀疑这一点。 “你当不当太昊族长,却并不一定得听从你父亲的意思!”元昊也乱了方寸,开始极力向元方说项。 “如今大元诸城都支持你,而不支持风林;少昊族虽然推荐了偃羊,我猜却多半是因为对风氏一族继续把持宗庙地不满,并非真心想把偃羊推为族长,否则为什么不推荐赢氏的族长,而去推荐一位皋陶族长?如果我们推荐了你,我猜少昊诸城多半都会站我你这一边,支持风林地,多半都是原来太昊的部族,但这些部族中还有许多也和少昊相仿,对风林当族长未必心服,多半仍是看在你父亲和梓桦的面子上才支持风林,如果你出面,他们都不需要再继续支持风林!” “所以你来当这个族长,不仅会得到少昊、大元诸城的支持,还会得到太昊城中诸族的支持,而风林当族长则未免牵强了些,若是族长退下来后,还继续给他极大的支持,或者能够把这个族长当得稳些,否则风林就任后,可能跟少昊和大元的关系都不会太好!这对风林和梓桦、对太昊都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想过没有?” 元昊对元方晓之以大义,什么理由都搬出来了。 元方一时难以置答。 火堆旁的数人,一时间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就等一句答复。 第三百五十五章 风氏原则 太昊宗庙内,另一场关于元方的讨论也在同一时间进行。 我在“办公室”,同时也是我的“族长接待宝”内,点起了一盏“猪油灯”,这是太昊刚开始发展的大规模“家猪饲养业”起步后带来的成果之一,经过再次提炼后的猪油在这个季节里能够充当灯油,也让我得以在入夜后还能处理一些事务,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盛夏之际,还得就着火堆取光。 此时一灯如豆,虽然还不很明亮,却也胜过窗外的下弦月,室内的四个人至少能够在灯下看得清文书。不过此时却不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室内的气氛地些异样,只有我还在灯下看诸城主交上来的发展报告,这也是选举之前我最关心的事情之一。 “父亲,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了,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木驼叔叔他们提到元方,是不是您的意思?”梓桦首先打破沉默,向我发难? “梓桦!”风林看我仍在专注地盯着文书,忍不住出声喝止梓桦。 “爸!” 梓桦不敢再继续,这声叫出口,却突然中止,我扭头一看,两行清沮正从从她脸庞上滑下。 这孩子! 看到我已经放下手中的文书,风林突然对着我单膝跪了下去。 “父亲,若是元方肯答应当太昊族长,我会全力支持!以后只要元方同意,我会在宗庙继续担任卫队长,请父亲把这个意思转告元方!” 这已经不是候选人对现任族长的意见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婿! 我看看还在室内的风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风极此刻嘴唇颤动,全身也在轻微发抖,却没有作任何表态。在我的家人内部讨论重要事务时,他是唯一能够在场而不会让我们有所避讳的人。现在却作为风氏在宗庙内的最高代表,太昊的大长老,却有不好表态的地方。 我缓缓站起来。看着窗外地半弦明月,悄悄地呼出一口浊气。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风林也好,元方也罢。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有亲疏厚薄之分。这一点已经为诸长老和城主所共知,你们想要我怎么做?在家里,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们俩,但这件事情我却只能制订原则,不能去破坏它!” “如今风林已经占了很大地优势,元方至今还没有到太昊,如果我猜得不错,参加选举这件事情并不是元方的本意!但这件事情却并不由我来掌控。希望事情会往好地一面走,若处置得不好,会贻害太昊,也会贻害风林!甚至还有元方!” “本来没有必要。但还可以跟你们说明,元方参加选举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支持他!可是到了今天,如果他真要参加选举,我甚至不能够阻止他!” “如果少昊推荐的偃羊真的可以跟风林和元方竞争?若他真有那么优秀,我倒宁愿指望他来担任这个族长,至少可以让我们都免去谁会当选的矛盾,但我看了这些东西,却发现最后仍是你们俩的可能性最大!” 我转过身来,盯着跪在地上的风林。 “你起来吧!如果你这样就退出,永远也没有资格当好一个族长!太昊族长所要做的事情,是对整个太昊族有利的事情,而不是对元方或者梓桦有利的事情。你懂了么?你现在要做地事,就是准备好在9月1日那天的选举会上。说服长老和城主们支持你!却再也不需要向我说明什么!因为那天连我也没有投票支持你的权力!” “是!” 风林这时有了一点太昊军队的气概,立即站直,斗志昂扬。 “梓桦,你一直是我地乖女儿,这件事情却再也不许你以这样的方式参与,你是太昊的长老,并不只是我的女儿,或者风林的丈夫!明白吗?” 到最后问这一声,我忍不住还是软声下来,梓桦虽然还在泣下,却咬唇回答:“我明白,爸。” “你呢?”我没有向风极问任何问题,此刻却要他回答。 风极出乎我意料地,像刚才地风林一样,却是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族长!风氏实在愧欠族长太多!风极难以言说!”风极老泪泫然而下“当年随风余长老议论族长人选时,风氏不过是感激族长把风氏族人从北方的狼口中夺回残生,并送回太昊,重为宗族!这些年来,我们看到太昊之变,才知道风余长老当年所言,‘族长是苍天赐给太昊最好的礼物!’,果然不虚!” “如今太昊将要交给谁,风氏一无所求,更不敢向族长要求什么!若元方答应参加竞争,我族愿意全力支持元方!” “大长老快快起来!风林!快点扶大长老!”我距离风极稍远,风林却就站在他身边,闻言赶紧把风林扶起来。 “大长老不必如此!我今天所说的话,看来大长老还是没有明白!”等风极坐到我对面,我缓缓为他开解:“元齐这番作为,并非为风氏一族!这一点大长老最好不要认为风氏欠我什么,若当年风氏没有选择我当族长,这些年我也难以有什么作为!何况这一次选举,却是为了制订出太昊铭之金石的原则和制度出来,至于谁当这个族长,对太昊的万世基业来说,算得了什么?” “元齐所为,并非为这些儿女辈谋一世身安,却希望太昊以今日为基础,可以得到长久的发展,将来你我身没之后,若太昊律法能够得以长存,儿女辈的成就,却不在我的心上,风氏一族能够成为号召太昊团结地宗族,这些年来避免了太昊诸部族的正统之争,比以前一盘散沙地局面如何?大长老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风极愕然,至此略有些明白了我的意思。 风林和梓桦在我身后也是呼吸停顿,此前可从来没有听我向他们说起这些道理。 “这件事情我们都不必再讨论!” 我转向风林和梓桦。 “等元方到了以后,一切再做打算,你们自去准备吧!” 第三五十六章 族长驾临 8月22日下午,薄暮时分,城外传来鼓声。 “大楚!” 一面旗帜高高扬起,百余人的队伍整齐地排成两列,缓缓地向太昊城推进,后面是一串牛车,满载队伍的辎重,还有大量南方的特产。 队伍的最前面,四名旗手护着一辆牛车,上面放着一面大鼓,两名壮实的庸族战士手拿木槌,将大鼓敲得震天响。 族长元方却紧随车后,带着他的长老团和卫队,威风凛凛地行进。 这般行头,离开大楚前就已经排练过多次,连偃鹏都觉得是不是有些过火了,元方和庸族人却乐此不疲,练得津津有味,眼下这般,便给了太昊族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元方可是有两年多没到过太昊城了。 虽然不断有大楚的物资送到太昊城,但过来的庸族人通过结结巴巴的太昊语表达出来的那个“神”一样的大楚族长,高大威猛,攻无不克,精通万物,无所不知,却不是太昊城中居民所熟知的小元方,所以这一次“大张旗鼓”而至的大楚族长,竟然让不少太昊族人为之悬念。 再说了,长得跟太昊族长一样高的人也不多见啊,元方可以说是难得的一位了,这还不够看么? “大楚族长到了?!成啊!这可得让太昊族长出去迎接一下!梓桦,你和风林去通知你妈,风极,你去召集一下宗庙里的长老和城主们,我们去看看大楚族长是不是很威风!哈哈!” 议事殿内,得到城卫们的禀报,我赶紧安排大家出去迎接。 “外交无小事”,这可是族长对族长的对等访问啊! 不过若是大楚决定并入太昊。到时又另当别论了,眼下还是当成大楚族长先接待着吧。 梓桦看看我,又看看风林,表情有些复杂,却仍然领命而去,风林却并没有完全遵从我的指示,没有陪梓桦去找梅梅,而是急着安排宗庙侍卫们准备接待事宜。侍卫们并不只承担军事任务。许多宗庙非军事工作人员的事情他们也在做,而且做得更好。 这种时候,他们就还有一个迎接贵宾的礼仪队地任务,这可是非军事人员不能替代的工作,宗庙卫队不管怎么说,一年两季的统一服装还是有的,这一站出去,只要队伍站整齐了,就能给来宾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觉冲击。 说话间,元方的队伍已经到了城门,而我也已经带着长老和城主们出了宗庙。 老子迎接儿子。大约不用到城门外吧,我估摸着到广场边上也就足够了。 风林率卫队从庙门内的小广场。一直列队到了广场边缘,形成一个迎宾大道。这个阵势他们每年的春祭、秋祭和年祭时都要用到,太昊地重大礼仪上也需要,所以早已经排练得纯熟。 梅梅正在家里经营她的蜂蜜生意,得到消息时忙得不可开交,随便招呼了一位没课的太昊教师给她代劳,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广场上。 “怎么样?元方呢?”梅梅一边在衣襟上拭去手上的蜂蜜。一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了元方的队伍。 “这小子,搞什么鬼!不快马进城先到家,搞这些花样做什么?”梅梅骂骂咧咧地,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风急火燎地扑上去揪住元方教训。 开玩笑,元方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通过梓桦这些天给我看的元方传来的鸽书,我已经大致了解到元方在大楚地建设情况,在那般差的条件下。也真是难为他了,虽然在鸽书中不免偶尔提到与我地发展思路不一样的地方。却都一一地注明了不得已地理由。大楚能够有今天的成绩,这小子实在功不可没! 长期掌握上万人的命运,手中权柄和威望又高,已经给元方潜在地养成了一些不同于太昊城中同龄人的气质,眼下这般进城,别人或者都在看他的仪帐,我却一直盯着马背上的大楚族长! 不愧是大楚族长,虽然在南方晒得黝黑,初长出的胡须也看出一丝成熟样,却仍是当年那般桀傲不驯,只是比当初楞角更加方正,看上去成熟不少,人在马上,却已经比同行地周围的人高出一大截,若是下马来,应该会和我差不多高吧,怪不得庸族人称之为“神”! 但与我不同之处在于,这小子的举动中,多了一分悍气,甚至可以说是戾气,这是在战场上经过血腥杀戳中才能够得到的东西,木驼、姜由身上有更多相近的特质,虽然多年以前,强敌环伺时我也有过,现在却在多年的平稳治理下逐渐磨去了。 大楚族长却才从战场下来,大楚也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中发展,作为族长,的确很有可能需要使用更多的强力,也只有这样地强力,才更适合元方吧,太昊的这种平稳,可能会让元方感觉比较无趣一些,他是那种喜欢并习惯不断有挑战和冒险地人,这一点就算他再当多年族长也不易改变掉。 梅梅站在我身后,风极站在我旁边,相信他们也跟我一样,对元方有差不多的感觉。 进城以后,大楚队伍立即息鼓,我没有看到元方或者偃鹏下令,估计此前已经教练过多次了。 一行人直到接近广场时才停下来,但元方却带着偃鹏越过队伍,提前一点抵达,并在数十米外下马,将马缰交给迎上去的宗庙卫,和偃鹏一起走到我面前。 “父亲!” 元方和我对视一眼,俯身就拜,连我都猝不及防,连忙扶起。 “大楚族长,怎么可以向太昊族长下跪!不怕让你的族人笑话么?小子!” 我一边扶着他的双肩,一边也没有忘了调侃他一下。 “臭小子!” 梅梅在我背后打量了元方半晌,咬牙切齿地骂道,却没有上前来揪打。 “妈!” 元方这一声,却叫出了梅梅的两行泪。 “好了好了,我们进宗庙去再说,风极,你带元方到主殿去上祭,我在议事厅等你们,风林,把大楚的长老们带到议事厅去,其他战士就由你安排到军营里吧。” “是!”风林宏声答道。 我四处瞄了一下,却没有看到木驼他们。 这几个家伙干什么去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吐丝虫子 等到风极把元方再带回议事殿,所有在城下的族长、长老和城主都已经聚齐,加上大楚代表团,殿中坐了140余人,刚才没有看到的木驼他们也悄然出现,入城主座中。 风林安排座位时,以我为首,居议事殿最左,原来的椭圆桌早已经不用,殿中空出大片地面来,方便发言的长老或者城主在中间站立或者走动。 在我前方的左右两侧,首先是太昊宗庙诸部长老,风极我*得最近,其次才是诸城长老和城主,但今天稍有不同,大楚代表、姜氏代表和公孙氏代表坐到了太昊诸城之前,与以往相比,今天算是敬客了,也只有大楚才享有这种待遇啊! 元方入殿时稍微犹豫了一下,风林把他带到了大楚的座中。 “诸位城主、长老,今日大楚族长来访,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我们都来听听大楚族如何发展,现在建设得怎样了,也为今后诸城的建设作个参考。这便有请大楚族长!” “是!” 元方闻声而起,站到了太昊诸长老之前,向我一躬身。 “大楚族在长江两岸,现有三个码头,两座城,以及在建的第三座城。大楚码头人口1300人,负责大楚船只的制造;湘楚码头人口700,负责江北到江南的物资转运;大楚城人口5000人,是大楚宗庙所在。由江北地庸人组成;大湘城人口4000人,是目前已经建成的最新城池;余杭码头人口900人,负责与大楚间的物资转运;大越城正在建设中,预计人口过万,是目前在建的规模最大的城市。” “大楚城与大湘城尽力集中庸族及其他周围小部族人口,两城均设立了搜寻队。农闲时每城都有十队以上的人手负责在周边500里内搜寻部族。并尽量集中到城中,眼下每个月都会增加一到两个部族地人口?近三个月在南方还有较大收获。已经发现了一个较大地部落群。人口在三千以上。却都不肯加入大湘城,须得等我南归后再行征讨。” “大越城则已经没有这个问题,原来的欧且、摧夫、禽人等部族间,一直争斗不休,后来在我族介入下,基本上把欧且为首地诸部族联合起来,共有17族4100人口,并派遣1000战士,和这些联合部族一起,费时近一年。剿灭了敌对地19个部族,俘获人口近5000!而据诸部族长老所言。这还不到所有部族地一半!据说大越城所在周围百里之内,有部族近50个,而据我预料,若按500里范围搜寻,上百个部族也不稀奇,人口应该超过2万人!” 此言一出,殿中一时哗然,城主与长老们交头接耳,议论不休。元方则很有耐心地等候了片刻,才环顾殿中,目光所及,座中诸人才渐渐平息议论? “所以我们在筹备建设大越城时,就规划人口应该为1万人。眼下我们所俘虏到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在建设大越城工地上,我许诺一旦建成,将在城中给他们自由,并分给房屋、土地和牲畜!” “已经建成的城中,大楚都完全采用了太昊的城市布局和管理模式,这一次随我到太昊的,便是大楚和大湘的六部长老和学校教师。”元方伸手一指,那些坐在椅子上的黝黑代表们急忙站起来,却因为个头矮小,有的长老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引来殿中一些城主的窃笑。 “此次大楚诸长老随行,除了向太昊献礼之外,诸部长老和教师还将在太昊宗庙和学校学习宗庙管理与太昊新书地教学。” 元方介绍至此,顿了一顿,抬头看了看我。 “此次到太昊,大楚送来了一些南方特产,有初熟的第一季稻米,还有犀角、象牙、鸟羽等物,以及用犀牛皮、象皮所制盔甲。另外南方竹类品种繁多,有特别用于制箭地品种,这一次我也带了竹种过来。此前太昊鸽书中曾经提到,让大楚在余杭左近地方寻找一种吐丝的虫子,今年初征讨大越周边部族时,有一个部族献上此虫,今日也带到了太昊!” “什么?!” 这下子轮到我失声叫出来。 从后世的丝绸盛产之地,我大致地猜测,余杭一带很有可能会找到蚕种,但此前在余杭呆了数月,仍然一无所获,回程时不免有些灰心,谁知元方竟然替我完成了这个任务,虽然他未见得明白这对我意味着什么。但我却从来没有向元方提起过这种虫子啊?最多是在家中偶然间说到过,到余杭一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一种吐丝的虫子。 我望向梓桦,她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孩子! 一直以来,她都掌管太昊的鸽书,鸽子饲养虽然由兵部负责,但如有鸽书抵达,却得先呈宗庙,而梓桦是第一个得到资料的人。连我也须等梓桦分析之后,才能看到鸽书,或者梓桦的分析资料。 难怪元方会费这么大劲去寻找这种虫子! 诸长老和城主都很讶异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强烈的反应,但元方示意之下,一名庸族长老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上前来,风林接过,送到我的面前。 揭开盒子,却只见到一张枯叶上,布满了小小的黑点,根本没有什么虫子,但我知道,这正是我要的东西!只有这东西才是真正的蚕种! “这种虫子啃食一种特别的树叶,树种我们也带了来!” 元方补充道,并继续介绍从大楚带来的其他物产,基本上都是太昊所无的东西,往往每报出一物,都又了得诸城主和长老议论纷纷。 但其他的东西对我来,算得了什么?! 这虫子就已经很够了! 元方察言观色,知道已经找到了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所以对其他的物资介绍也大为简略,即使如此,也让殿中代表们对广场上的数十辆牛车充满了好奇。 这一天的议事,即以大楚的介绍为主,所以很快就轮到参观其他的礼物,长老们和城主们都跑到广场上去围观去了,元方却安排所带来的长老和教师随风林去报到,最后殿中只得元方、梓桦、梅梅和我一家人。 “妈!我饿坏了!” 元方这才腆着脸露出一副顽皮相。 “臭小子!” 忍了许久的梅梅这才扑上去揪打。 “元方!咱们回家再说!” 梓桦冷着脸出了殿门,元方看着我微微一笑,像只大猴子弓着身从殿门槛上跳了出去。 这哪像个族长?! 只是家中这顿饭估计不怎么好吃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无奈选择 广场上,数名庸大正配合太昊长老和宗庙卫们,把牛车上的物资一件件分开,并分别交到六部长老手中,像各种皮甲就交给了兵部,新作物则交给了农部,记载资料、书册则交给了礼部。每一样稀罕物取出来,围观的长老、城主和族长都会哗然,然后是啧啧称奇。 和梅梅经过广场,我不由得摇摇头,元方这下子把外族献礼的标准大大提高了,这个先例一开,以后可怎么得了。 快要离开广场的时候,礼部的一名长老急匆匆地跑过来拦住我们。 “禀族长,公孙氏长老们说,等一下要到族长家中去,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我已经答应为他们带路,族长看什么时候好?” “呵呵,这有什么,没问题,我在家中等候他们就是,只是现在到了晚饭时间,怎么也得让我们一家吃顿饭吧。” 这名长老一听,明白了我的意思,领命而去。 还没进家门,我和梅梅就听到了家中传出的尖叫。 不过让我大为意外的是,这尖叫是元方发出来的。 “啊哟!要死了!救命啊!” 怎么啦?谁会谋害我们的贵宾,大楚的族长?这还了得! 我止住梅梅,在门边偷眼一瞧,却是梓桦正揪住元方肩头使劲扭掐,元方则在那里大声讨饶。 “死元方!臭元方!” 梓桦还在那里骂个不休。 “你出息了,啊?!不晓得当年老爸打屁股,谁帮你挡的箭杆?!这几年你当的好族长啊!什么东西只要来一纸鸽书,姐姐就得卖命去给你张罗。好像你才是太昊族长一样!你小子就是这么回报姐姐的?还跟我来这套!” “姐姐饶命!别以为我不会还手啊!哎哟!我是怕伤了小外甥!到时候外公外婆可饶不了我!” 元方大叫声中颇多夸张地成份。 “梓桦!干什么呢!” 梅梅首先出声喝止,梓桦才不甘心地收手,元方松口气,赶紧活动活动手脚,一边还龇牙做怪相。 “爸!我要揭发姐姐!为了想当族长夫人,居然谋害亲弟弟!” 元方的话引来梓桦一瞪眼,作势要打,吓得元方躲到我身后。 “你给我出来!” 梓桦撸起袖子,一副凶相。 “行!行!行!别打我就行!太昊族长救命!” 元方一副可怜相,举手投降。乖乖地坐到椅子上。 “说!你跟木驼叔叔他们怎么商量的?为什么以前的鸽书里不告诉我一声!” 梓桦开始逼供。 元方却不理会他,而是调头看着我。 “别看我啊,跟我没关系!”我连忙撇清。 “爸!这事您先得到消息,我想听听您的看法。”元方这才老实了一点。 “什么?爸先得到消息?!爸!为什么您都不跟我讲一声?”梓桦有点不依了。 “这么说。木驼事前并没有跟你商量过?”我大致映证了此前的猜测。 “是!木驼叔叔和元昊叔叔他们是昨天晚上才在路上拦到我的,此前没有跟我作任何联系,如果是您宣布选举后他们就立即作出决定,应该来得及发鸽书给我。只是目前太昊鸽书多半得经过姐姐中转,所以他们也不方便用这个办法,但我猜木驼叔叔他们也是到了太昊之后才商量出来的结果,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事先通知我,否则这么大的事情。派遣一个人到大楚去找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方的回答间接地告诉了梓桦,没有事先告诉她也是情有可原地,这一点梓桦也听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我说呢!你小子怎么敢搞这种花招!”梓桦还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你得说清楚喽:你倒底让不让大楚并入太昊!你是不是要参加这次选举?” “爸,您的意思呢?“元方狡猾狡猾地看着我。 “臭小子,别跟我讲这个,当初你要让大楚独立。是你的主意如今你要是想回来,那也别赖在我头上。吃自己饭,流自己汗,自己事业自己干,*天*人*老子,不是好汉!” “哈哈哈!老爸!我就说嘛!”元方突然大笑“昨天我就跟木驼叔叔他们说过了,爸是支持风林的,他们还不信!”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拿主意就成了!我去帮你妈妈做饭。” 在这一家子里。我地厨艺是最好的,虽然梅梅也从我这里学了不少。但元方也知道,若不是他来,我还真不容易下厨。 “元方什么意思?老爸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啊?!” 梓桦在一边,喜上眉梢,却有些不解。 在我离开的一瞬,元方的脸上一黯,却瞬即平复过来。 “姐姐,什么都别说了,你就等着当族长夫人吧。不过等小外甥出世了,你得通知我,还得给我多送点酒到大楚,我好庆祝!” 元方不再做怪相,而是诚挚地向梓桦祝福。 “臭小子!” 梓桦骂了这一句,却泪水涌出。 她有些明白过来,元方等于已经放弃了族长之争,同时也看得出来,这个太昊族长地位子对元方未必没有吸引力,但不知道元方怎么从我的话里听出来,我并不支持元方回来竞争这个族长位子,所以元方虽然早先并没有准备,却在未必会输的情况下主动放弃了竞争。 我在厨房里准备做菜,梅梅悄悄问:“怎么样了?” “没事了,专心做你的饭吧。” 我也没来由地眼睛一酸,却没让梅梅察觉。 “木驼叔叔那边,你怎么跟他说?”梅梅还是对元方的处境有些担心,这件事情我说明了不会过多干预,所以这个决定只能是元方自己承担起责任来,却还得负责向“选民”们做好解释工作。 “这个却是我最为难地事。”元方摇摇头“不过叔叔们的意思我也明白,虽然都是为我好,却对我在大楚要做的事所知有限,我也没有机会详细跟他们讲,明天我会去找他们,集中所有人解释一次,相信他们都会支持风林,而不是偃羊。” 这顿饭开得晚了些,我们都还在屋里等风林,却先来了其他客人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公孙联姻 天色已经全黑,风林到现在也没出现。 今天的事务确实也不少,客人的安置,还有大楚卫队的安排,都需要不少的时间。不过我却宁可相信,他只是不愿意面对梓桦和元方之间可能爆发的风暴。站在候选人的立场,他也有为难的地方,何况在这个家庭里,特殊的地方更多。 所以直到晚饭上桌,门外脚步声响起时,我们都以为是风林要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是持一面小幅熊旗的公孙涂。 还有几位公孙氏长老随行,这时却都退在后面,我挥手示意了一下,礼部的那名负责带路的长老也退去了。 “呵呵!族长家里的菜好香!”公孙涂在门口极力称赞,不时伸头往桌上瞄一眼。 “这样啊!”我笑道“公孙长老还没有用过晚餐吧,请请请,不要客气!还有几位长老也请进来!这是元齐家中,不拘宗庙那些礼节!” 可是最后进来的却只有公孙涂一人,其他长老和公孙涂交换了一下眼色,消失在黑暗中。 “梅梅,把米酒盛出来,我跟公孙长老要好好喝几杯!” “如此最好!哈哈哈哈!”看来公孙涂对太昊米酒并不很有免疫力,考虑到他的年纪,我就没有建议用太昊烧酒款待他了。 “大长老怎么会有兴趣光降我这茅屋?莫非新任族长有什么要务,需要让大长老到我家中交待?宗庙里不是更方便么?”酒过三巡,我才开口问他的来意。 “呵呵!公孙涂可是打扰了族长的晚餐?”公孙涂调侃道。 “哪里哪里,请都请不到呢!”梅梅在一边客气道。 “不过说实在话,这次公孙涂却不是来打扰太昊族长的!”公孙涂神神秘秘地笑笑不语。 “这个?”我都有些吃不准了。 “公孙长老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元方在一边停下杯子,突然问道。 “呵呵!哈哈哈!”公孙涂大笑“正是!” “公孙长老吩咐就是!大楚能做到的,元方绝对不敢拒绝!”元方连忙表态。 “你一定不会拒绝?”公孙涂眼睛一亮,盯着元方。 我摆摆手制止元方。 “请长老先说说看,倒底是什么事情。我太昊族长办不了,非得让大楚去办?”我是怕元方随便答应下来,公孙氏若真的有事,恐怕不会是小事。 公孙涂却突然放下杯筷。退后站起,向我一躬身。 “既然太昊族长肯援手,那就得请太昊族长做主了!”公孙涂显然在借坡下驴,顺着我的话把我攀了进去。 “这样啊!不妨妨说来听听!” “我听说大楚族长还没有婚配?不知道是也不是?“公孙涂很是严肃地问道。 “这个?”我却一时间不好回答了。元方在外这几年,大楚码头那边也有不少太昊女孩,他没有说起过,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 “元方,问你呢!”梓桦忙捅了一下元方。 “这个,是!我这几年忙于族中事务,还没有来得及安家。”元方站了起来,中规中矩地答道。 “这就是了!我公孙族中。有一位长老,他的女儿今年17岁,原本是要配给族长,所以拖到现在,这娃娃我看着长大地,确实也不错,虽然远不如两位族长高。却也和梓桦长老差不太远,公孙氏中难有佳偶,愁坏了族中长老。今天在宗庙一见大楚族长风范,尤胜当年太昊族长,堪为公孙氏女儿的良配!不知道太昊和大楚两位族长的意思,妥是不妥?” 我心下一惊,霍然而起。 元方却满脸腼腆,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向我求助,梅梅和梓桦则喜出望外,对视一眼,都是眼中发光。 “看来这事得请太昊族长作主了!”公孙涂看元方的表情,知道他眼下主要听我地意见。 “公孙氏好意,元齐怎么会拒绝!只是若按太昊律法,这还得两相情愿,元方此间事了,就随长老去一趟公孙氏。若姻缘天定,想来不会有负长老美意!”我也不能确实地给个答案。怎么说也得等元方去看看再说吧。 但让我心下嘀咕的却是,若元方娶了公孙氏宗族的女孩,看上去是为公别氏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却知道,公孙涂是让太昊、大楚和公孙氏之间建立进一步的关系。 这老狐狸! 可怜元方地婚姻又将是另一桩“政治”婚姻! 梓桦嫁给太昊宗族,虽然是她的本意,却不能完全抛开风氏有意促成的因素在内,风林在风氏内部未必没有作为族长的竞争者,却因为和梓桦的婚姻取得了无可争议的优势,这一点让我想起来颇有疥蒂。如今元方和公孙氏联姻,谁知道会对后世的大楚与公孙氏之间产生怎样的影响! 可是当事人兴趣盎然,我这个局外人又能怎样? 元方这些年没有找到合适地女孩,大约太昊族这些女孩子的高度也的确是个问题,元方在家中见惯了梅梅和梓桦的高度,看到其他女孩子很有可能没什么兴趣,倒也并不是完全因为他的族中事务繁忙。在公孙氏数万族人中,出现一个高个子女孩也并非异事,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解决元方的终身大事,对于作父亲的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且由他,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 “元方!这是大喜事,还不敬过公孙长老一杯!”我转过身,向不知所措的元方喝道,后者行礼如仪。 “同喜!同喜!公孙涂这就去准备,此间事了,太昊族长静候佳音就是!哈哈哈哈!”公孙涂饭也不用了,就这么大笑而去。 “噢!元方要成亲喽!”梓桦大叫起来,梅梅只是微笑不语,倒让元方脸皮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酒喝急了一点。 “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呢!”风林在门外,如风般卷进来。 “哈哈!这算什么?!你小子又要当族长,又要当老爸了!今天怕不多喝几杯!”元方找准对象,连忙揪住风林手臂,及时转移对象。 屋中顿时一阵喧闹。 一家团聚,其乐融融,交杯换盏间,不觉月上中天。 “元齐,你倒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让元方争这族长呢?” 独处时,梅梅才幽幽地提出这个问题,估计孩子们这一夜也难安寝,大约他们也应该在想这个问题吧。 第三百六十章 危机潜伏 “诸位城主,有什么需要向我说明的吗?” 第二天上午,元方把木驼他们找到了家中,我也把宗庙内的事务交给了风极他们,留在家里,和木驼他们作一次正面的交流。 “我只是跟木驼叔叔他们说过,要不要参加选举,等我到场面中见过父亲再作决定,却没有向他们说明过理由,所以这一次,得向几位叔叔说明一下,并非想辜负他们的好意,而父亲的意见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元方在昨晚跟我提到了这次说明会,我也积极要求参加。 老兄弟们各有各的想法,未必会屈从于元方一个人的意见,要让元方从这个困局里解脱出来,还得由我出面才成。 “几位叔叔的意思,无非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太昊和大元、大楚的发展,元方在此深为感谢。” “过去的几年里,我致力于创建并发展大楚,才真正明白父亲当年创建大元和太昊,是何等的艰难!如今,太昊已经在父亲带领下,成为诸部族学习的目标,领先于所有的部族和城池,再也没有任何部族敢于侵犯太昊,而太昊则在不断输出新的知识、技术和制度。” “而在南方,大楚初创,正在最艰难的时候!” “我最大的目标,不是像父亲一样做一个伟大的族长,而是像父亲一样,从艰难的境地里,创建出一个伟大的部族来,若能做到这一点,比在太昊当一名族长,更能吸引我全身投入!” “眼下大楚有无尽的挑战。我不能像父亲当年那样,得到所有南方部族的钦服投效,只能通过强力的征战,在最短地时间内集中最多的人口,建设起尽可能强大的城池。才能进一步发展南方的生产。这样的发展与当年太昊地情况完全不同,我也不能想像把太昊的道路带到南方去,所以我走的是一条与父亲完全不同的路!” “今天的太昊并不适合我,同样,我也不适合今天地太昊!这一点。父亲应该最了解我。” “昨天,父亲对我说:吃自己饭,流自己汗,自己事业自己干,*天*人*老子,不算好汉!” “如果我愿意回来当这名太昊族长。长老和叔叔们愿意支持我,多半也还看在我父亲为太昊所做的一切,相信太昊族人都不会反对我当这名族长,同样,也不会反对风林当这名族长!” “可是我在南方就完全不同,我要当好大楚的族长,要让那些与我们语言和习惯、长像都完全不同的庸族人能够拥戴我,能够支持我。就必须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让他们生存得更好。征服过程中,或者会有一些血腥,虽然我也已经尽量去避免了,但还是不免要杀掉一些原来的族长和长老。只有通过我地努力,让那些庸人知道,在大楚的城池中。他们能够比原来的部族里生活得好得多,不再有猛兽侵袭,不再有饥饿,他们才会真正地承认我的族长地位。” “若能做到这些,就会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我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汉子!也才配得起当太昊族长的儿子!“ 元方的话让我也为之感动。 不知道在座中几位已经沉默半晌地城主们,此刻心中作何感想。我再三询问,却没有人肯回答。 “元方,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我跟叔叔们有些话要说,你去忙你的事吧。” 估计元方在这里。他们有的话也不好说。 果然,元方离开以后,元昊率先发难。 “族长,元方是个不错的孩子,莫说与风林,就算是我们想要来跟他比,也比不过他!为什么你不肯把这个族长的位子交给他?或者就算按您制订的太昊律法,让他参加一下选举,对他、对太昊又有什么坏处?” 我摇摇头,苦笑。 “你们也听到了,这孩子地脾性你们最清楚。别人不说罢了,木驼,我且问你,这些年你若不是在大夏城,让你到这太昊城中来当这个,族长,你肯么?” “族长莫骂我,给我一矛还痛快点!”木驼连忙否认。 “这就是了,你跟元方的性子最是相近,都喜欢痛快杀伐,太昊的管理是一个细致功夫,对你们俩都不太适合!这一点不仅是我的意思,更是元方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虽然他心中不免有些怨气,却完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怎么你们反而不明白?” “可是风林怎么又会适合。他难道就能完全胜任这功夫?”元昊还是不肯服气。 “这一点你们可能还不是了解得很多,风林自己是一个踏实稳重的小伙子,要他做什么特别有开创性的东西是很难,但守成却是再合适不过,加上有风氏在后面全力支持,太昊的其他部族不敢反对,相信应该可以保证太昊十多年里地平稳发展!” “风氏?恐怕是族长您的全力支持吧?风氏算什么?我看城中地诸族长老就不见得支持风氏!不瞒族长说,这一次我们兄弟也私下问过太昊的几个部族长老,他们就未见得支持风氏!”木驼有些愤愤不平。 “你道他们为什么不支持风氏?”我笑了笑“当年风氏从北方返回,是得到我大元的全力支持,才能够得以成功,但风氏能够成为宗族,却不仅是我大元的支持,更多的是由于风氏内部诸族的争斗!当年远胜于少昊和大元的太昊族,在我初到时,一片凋蔽,小一点的部族连生存都有困难!这就是诸部族内斗的结果!这些部族间谁也不服谁,多年来争宗族之位,吵闹不休,甚至拔刀相向,每一个部族的力量都大大削弱!所以大元族带风氏返回太昊以后,虽然诸部族对风氏未见得心服,却仍不得不奉风氏为宗族,正是为此!” “如果风氏得以在太昊发展数十年,不出大的意外,其他部族的力量更加难以撼动风氏地位,那时风氏和太昊才能够稳如大山,若此刻风氏失却这宗族之位,城中的诸族立刻就是内斗的局面,大一点的部族可能会趁乱获利,这一点你们希望看到吗?” 我环顾了一遍,无人回答,却只有元昊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 “元昊还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干脆点名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百年大计 “为什么是风氏?大元就不能成为宗族吗?墨龙可是族长所创,风氏的那个东西算什么?最多算条虫子!”元昊终于道出刚才难以启齿的话。 “这就是了!”我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老兄弟们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若风氏不再具有宗族的优势,或者风氏族人不再继续担任族长,太昊族中便是一场乱局,其中强者会得利,目前太昊诸部族中,除风氏外,以少昊势力最大,但少昊却集中在大河以东发展,在太昊城中的势力基本上没有,所以对新的势力角逐没有任何优势。 大元族就不一样了! 从大元诸城迁移到太昊城中的大元族人,基本上都是目前太昊的精英,在匠作区和军队,甚至在宗庙内,都有不弱于风氏的势力,像土鲁掌握了工部,梓桦负责精算司,都是太昊的核心技术部门,可以这么说,若把太昊城中的大元族人集中起来,的确也可以算得上一股较大的势力,甚至与风氏比较起来都不会相形见绌。 那元昊他们支持元方的本意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元方当上族长,等于消除了风氏作为宗族的根基,此后大元族完全可能在太昊城中发展成为另一股取代并超越风氏的部族势力,所以元昊的想法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这些年来,诸位城主兄弟对太昊的建设作了许多支持,特别是原来的大元诸城!可以这么说罢,没有当年的大元诸城,太昊就建立不起来,不管是从当年的人员物资支持,还是后来的铜、盐支持。大元诸城都作了不少让步,使我这个太昊族长当得安稳,元齐在这里谢过几位兄弟了!”我慨叹道。 “不敢!不敢!族长怎么说这些了?” “没有族长的支持,哪里有我们兄弟们这般地景象。” “莫说大元,就是太昊诸族,哪一样又不是您给的?!” 几个家伙顿时惶恐不安起来,立即谀辞如潮。 “可是如今,太昊却不是我给大元安排的最好去处!”我开始言归正转“太昊是大河上下所有文明的推动者。这一点当仁不让,如今太昊也是诸般技术和制度的推出源地,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不客气地说,这本不是太昊城所在的位置,也不是风氏或者太昊诸族的功劳!” “是!是!是!若您没有当太昊族长,我们在大海边上照样建一座太昊城!或者我们的大元城已经比今天地太昊城更大更好!”木穷一时间忘形起来,我也没有去否认,虽然我深知若没有太昊的人口支撑。太昊城不可能是今天的模样,大河上下的文明也还要迟缓多年才能够发展到这个层次。 “所以,你们看,争一个太昊宗族对大元有什么好处?”我借木穷的话带出我的看法“大元如今连接大海与太昊。也是太昊主要的铜、盐产出之地,背*大海,前邻少昊,无敌无患,有铜、盐、航、渔之利。假以时日,不见得会比太昊发展得差,若我料得不错,多年以后,大元将成为一个超越太昊的强大部族!” 几个老兄弟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热血上涌。 “太昊所在,是诸部族发展地中心。却也是诸部族发展的目标,我若还在一天,太昊的强盛壮大是不会改变的,但我不能保证多年以后,或者千百年间,太昊仍然远超其他地部族,我相信最多百年之后,或许会有部族取太昊而代之。太昊城东有少昊、大元,北有公孙、姜氏、翟族。南有元方才建起来的大楚。日后哪一个部族强大起来之后,若想取代今天的太昊地位。都会想法将太昊城取入囊中!若仅从部族存续来看,大元的存在会更久远一些!本作品手打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 这一席话是来自后世千万年之后的经验总结,却并非这些老兄弟们所能够理解地。但不管怎么样,眼下他们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我不让大元族成为太昊的宗族了。只是这理由太过于长远,眼下不见其害,先见其利,只得利用他们对我的无上信任,才能说服他们,若换一个人说这话,却无疑是痴人说梦,毕竟我所描绘的都是远至千百年以后的远景! “这些年来,族长所说的话,所做的安排,没有一样是错地,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罢了,元昊这就回去,继续建设汉土城,若族长在世一天,我会让汉土城处处学习太昊!以后的事情,就让后辈们去头痛吧!”元昊对选举之事终于彻底无语,也对即将举办的选举大会失去了兴趣。 “也不忙在这一时!呵呵!怎么说你们也是太昊诸城的城主,还得握好手中的木杖,支持偃羊或者风林,甚至等新族长产生以后,还得向他道贺不是?”我笑笑道。 “木驼不会想太多了,反正族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是木峻这小子,还得族长多照应!”木驼也放下心头大石,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即将成为豫城城主的木峻,估计这头事情一了,他会全力扑到豫城的建设上去,毕竟豫城的城主之位只是许给了木峻,并非完全没有条件,他得保证木峻无风无险地把这个城主之位拿到手中。作为交换,他也会培养土元熟悉大夏城地一切事务,这一点我没有跟他明说,但木驼可不笨,已经开始着手在做了。 下午,宗庙内,诸部长老都到了场,木驼作为大元族的代表,正式宣布放弃推荐元方任太昊族长,参加选举地候选人降低到两人。除了候选人本身在做准备工作外,其他的长老和城主就只是选边站了。 但这个消息来得也很突然,让族中的长老和城主们都猝不及防,议事殿中一度陷入喧哗,多数长老都在议论中不时看我的脸色,却没有找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信息。 “风极长老,眼下候选人的事情已经明确,我们不需要再为此事商议了,让礼部长老们准备选举的事情吧,选举仍是在9月1日举行!” “是!谨如族长所言!”风极声音发颤,对于这个结果显然还有些惶恐不安。 第三百六十二章 梓烨干政 9月1日的选举没有任何悬念。 偃羊是一位出色的城主和部族首领,皋陶他的带领下远比建城时兴盛得多,城中人口也已经达到了5000多人,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可能赢氏的长老们看来,偃羊是一位颇有竞争力的参选人。就算选不上,也不会让少昊诸城很没面子。 议事殿阐述施政方针时,偃羊大力地提倡发展贸易,强化运输,制造海量的牛车和马车,用于加强诸城为部族间的沟通,这些都给人留下了深刻映象。 但总体上风林的策略加成功。 他一方面表示,如果真的当上族长,仍然会处理族中大事时,处处征求我的意见,以保证太昊不会因为改变了族长就失去了发展的动力。另一方面则极力地推动诸部族的团结与统一,这一点眼下虽然还没有明显的苗头冒出来,但通过对太昊历史上曾经遭遇的挫折进行分析,风林强调了部族团结的重要性。 公孙氏、姜氏和大楚长老代表团的监督下,首次族长选举投票宗庙主殿进行,祖神像前,设立了投票帐,帐内除了两口大瓮,还有外族长老们的监督席,太昊诸城的长老和族长们都依次入帐,投下自己的手杖。 轮到我进帐时,我不由得抬头看看自己花了许多天所绘的祖神像。 与当初神山所见的不同,一男一女人首蛇身,以尾相交的组合像。经过我地艺术加工,已经远比神山上的壁刻精美细腻得多,我猜后世的伏曦女娲传说应该就起源于这幅图,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族中的长老们说起过,大约这对祖神还没有创下传说中的伟绩吧,说不定天空破洞的事情以后才会发生呢。 不过伏曦的许多工作我已经帮他做了,不知道后世的太昊族人会把这笔账算到谁地头上。 中午地时候。外族的长老代表团就已经宣布了选举结果。风林以较大的优势取得胜利,这一点后来投票地长老们就已经心知肚明了,但从形式上还得由监督团来宣布。主持人是公孙涂,宣布结果时忍不住看我一眼,却从我这里看不到喜或忧。连风林获知结果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 根据原来定下的日程,这即日起,风林就得辞去卫队长地职务,进入族长的“办公室”,学着跟我一起处理太昊事务,为明年六月的族长职务交接作准备。 诸城的代表团纷纷向风氏道贺,许多城主都将事先准备好的大小礼物送到我的家中。向前后两任族长表达庆贺之意。我的坚持下,这些礼物都送进了宗庙地库房,由梓桦建档,归礼部管理。 经过这一阵的风波,梓桦对风林获得族长之位已经然无味,特别是对元方心存愧疚,让本来应该喜庆的结果显得淡漠,连梓桦都没有提议家中庆贺。 元方没有时间城中多呆,把庸族的长老托给风林以后。就紧跟公孙涂北上,去看他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去了。临别时,梓桦忍不住调侃他两句,却后自己率先落了泪,反过来是元方不断安慰梓桦,表示自己对族长之位绝不萦怀,相信风林能够担当好一位太昊族长,并表示大楚永远支持太昊,希望以后姐姐和姐夫继续支持大楚。 “风林,记住元方这话!”我对族长交待道“大楚永远是太昊的兄弟之族,就如同你和元方之间一样,两族的信任与相互支持将会超过太昊与姜氏、公孙氏之间的关系!我不希望以后两族间发生任何矛盾!你记住了吗?” 看到元方的背影远去,我和梅梅都有些心酸,却希望这一趟北行能够让他获得一生中大地幸福。 风林则对我的交待唯唯而听,相信他也知道,若元方参加选举,这个族长之位多半就已经不是他地了。成为任族长之后,原来的风氏族长工作基本上交给了风氏的长老们,风林全力投入到太昊宗庙内的太昊族长工作中,包括诸城间的物资运输,豫城的建设工作,太昊城的日常管理,即将到来的太昊秋收和秋祭,太昊书的继续发行与推广等等。 有了风林的参加,我的时间一下子宽松起来,大量的具体事务我只需要给他一个方向,然后让相关的六部长老和梓桦协助他就行了,其他时间我基本上可以自由安排。 但这个过程里面,我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梓桦对太昊事务的参与程度超过了我的想像。 此前风林任卫队长时,梓桦对太昊事务的参与程度之深,的确也为我所熟知。开玩笑,后世的管理中,信息与数据从来都是管理的核心,任何决策都离不开对关键数据和重要信息掌握。而太昊宗庙内,绝大多数重要的数据都掌握梓桦手里,她虽然只是负责精算司,同时算一名长老,但他宗庙的地位一直以来几乎只次于风极,有时甚至风极也需要先从她那里得到基本的数据才能够安排太昊的事务。 但只要我城中,许多决策就可以直接发出,对太昊的发展方向和内容细节,我都可以了如指掌,但只要我离开,宗庙内还真没有人能够离开梓桦而进行有效的管理。 风林就遇到这种情况。 许多事情本来是由六部长老团来决定的,但风林很快发现,梓桦并非只是提供数据而已,而是广泛地参加讨论,对绝大多数的六部事务都加入了自己的意见,从管理的角度看,这已经越位了。 但不管是从原来的族长女儿,还是任族长的夫人,梓桦宗庙的地位本来就很特殊,加上她所掌握的数据与信息,诸部长老还真的很听她招呼,有时她的发言力度居然比风林还大。 这丫头! 若是骊山族,说不定她已经成了族长! “梓桦,我不想只是要一个听话的太昊族长!我希望风林可以快些掌握太昊的管理,可以对太昊的重要事务作出正确的决策,你明白吗?” 多次了解到风林的窘境后,我不得不提出对梓桦工作方式的干涉。 第三百六十三章 育人为本 “爸,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太昊六部的长老们能够把各自的事务处理得很好,或者风林像您一样能够掌握所有的数据和经验,我都可以完全不去干涉他们,只要负责我的精算司和鸽房就好了。” 梓桦听出了我的意思,却对于我的指责并不很满意,作出这个答复的时候满含委屈。风林对于梓桦的干预似乎也并不很反对,或者说一直以来风林在梓桦面前都略有些自卑,哪里会想到去反对梓桦的意见?! 不过从宗庙的卫队长转变为族长,这其中的距离不是一般的大,目前我还是族长,风林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族长,我对此倒也并不很着急。不过自从跟梓桦交流以后,我就注意到风林可能做出的任何决策,并鼓励风林独立思考,在掌握更多数据和信息基础上,去做出具有个人色彩的决定,只要这样的决定不会给太昊带来明显的伤害,或者至少能够在诸长老讨论时没有长老提出坚决的反对,我都会主动忽略其中的不足,特别是从后世的经验来看,一些不足的地方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风林不像我曾经接触过历经千万年发展以后的管理体系。 在这样的学习过程中,风林和我一起组织了太昊13年的秋收和秋祭工作,组织并协调每一个里巷的里长们发放好秋收的生产工具和物资,并保证每一户居民都能够有充足的交通条件保证他们远在数里或十多里外的庄稼能够运家中。太昊马车和牛车在满足诸部族需要的前提下,不仅大量“出口”到姜氏、公孙氏、大楚,还在土鲁主持下,以隶属于铜坊地方式组建了一支颇具实力的运输队,综合牛车和马车的优势。同时开展物资和人员运输,大大方便了族人们出行。 秋收之后,族中大事抵定,从生产到管理也基本上了轨道,最多是元方的北方之行还牵动的的心思,其他的工作都不足虑了。10月底,将族中的常规事务交给元方和风极代劳,我终于难得地休息了一阵,开始考虑下一步的安排。 在现有地生产条件下。大规模的创新活动都缺乏足够的制造能力支撑,我也没有想过开发内燃机或者蒸汽机。诸部族的发展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平稳的环境,只要没有大的杀伐冲突,没有大的灾害瘟疫,让人口得以快速增长,或者在我的有生之年就可以看到一个初具规模的文明出现罢。 那我地任务是什么呢? 木驼的话提醒了我,眼前这些成就,很大程度上仍是由我带着后世的知识创造的,离开了我太昊,或者来有其他部族地发展就缺乏后劲。能不能持续发展下去就会有大问题。我所能够解决的多数问题都只是权宜之计,真正能够保证太昊和诸部族百年发展的工作我还没有做好。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既然从太昊族长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了,是时候投入到教育中去了。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我在建房时坚持要把房子修在太昊学校范围内的原因。 “族长要亲自授课?像上次推广新教材一样?”太昊学校的校长很是诧异。 “不错。像上一次一样,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中途退出了,我会一直教下去,你为我准备一间教室吧,每天我会为教师们上一次课,就两个小时,太昊学校的教师们可以根据我排的教学内容来听课,只是不要因此放弃他们上的课就行了。” 说白了,这还是对我地新教材进行深入讲解。并没有太多的新东西要教给他们。 太昊的知识体系遵循高度的学以致用原则,许多理论严重脱离实际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打算教给他们,比如统计学上的一些基本原理我会讲,概率论的基础也有必要教,但微积分就显得有些过份了,所有地太昊新教材内容都没有超出后世初中生的水平。这也是我目前能够推广的极限。 当从新教材推出以后,我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协助太昊学校进行教学方面的管理,以致于后来听到太昊教师们上的课,有些惨不忍睹。现在终于有机会来修正当初工作上的不足了。太昊教师们显然早就盼着这个机会,每到我上课的时候,相关的教师总是一个不缺,而上到陶艺、制图、铜艺等课时,连铜匠坊地匠人们也不愿意上班,土鲁本人就亲自示范。长期坐在第一排,并要求他的铜匠坊里地技术骨干一个也不能少。必须全部到场。 为了让太昊的制造业有更好的发展条件,我在教学的同时,与土鲁他们一起改进了教学和绘图的工具,为每一位学习制图和制造的学生制作了一张标准绘图板、专门的绘图桌、丁字尺、三角板。但其中最难的就是圆规,这东西看上去很容易,可是我们在做的时候怎么样也无法完全保证它的两脚距离实现无级可调! 没有螺纹,也没有锥度连接,精细的尺寸调节就难以实现,做了很久的尝试,最后不得不试着做了两个夹紧的青铜铸造齿轮,才基本上成为一个可调的圆规。可是这两个齿轮的啮合精度之差,实在让我汗颜,渐开线齿廓就不用想了,铸出来是完全走了样,而齿面的质量更让我难以接受,细小的齿槽根本无法打磨,让土鲁和我都伤透了脑筋。 所以使用了不到一个星期,这些方法都只得放弃,我只能回到最基本的方法,用手捏着圆规的两个脚,尽量在画圆的时候不要颤抖。 不过经过大量的绘图工具改进,太昊匠作区的制造精度也上了一个台阶,只是所需要的时间更长,让土鲁他们开始明白,精度越高成本就越高的基本原理。 这期间我还做出了另一个发明。 太昊学校的上课与放学是用一个小型的铜钟做为讯号,太昊铜钟是太昊城所有工作时间的基准,学校的小铜钟作为教学管理的辅助手段,天天听到这个小铜钟悦耳的敲击声,让我开始了对原始音乐的憧憬。 第三百六十四章 器乐初成 后世出土的古代乐器中,编钟是极为有名的。 估计应该还有许多非金属的乐器曾经存在过,却因为时间的强大威力而被摧毁。编钟的木架也在出土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到了这个世纪之后,我还没有听到过真正的音乐,这让我对一整套编钟颇为向往。 这是一项耗费时间和铜锭都很巨大的工程,我也没有打算为自己家里做一个,本来就打算作为宗庙的重要祭器之一而铸造,虽然没有人听说过“乐器”的概念,但钟却已经为太昊长老们所熟知,所以我一提出来铸造一批能够发出悦耳声音的铜钟,长老们连讨论的要求都没有提出就同意了。 典型的独裁政治,虽然我已经要退休了,却还为这么大的工程轻易就通过而警惕。 太昊礼部的长老可不这么想。 宗庙库存房里已经存放了数十吨铜锭,若没有适当的用途,就会导致太昊通宝购买力的下降,这一点也让长老们忧心,所以这点铜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大的开支。 图纸是很容易做的,几排木架上画几排大小不一的钟,土鲁一看就明白了,但这什么要这么多钟,以及具体的大小尺寸却让我也挠头:这个年代还没有“音准”的说法,基准音所代表的钟应该有多大呢? 没法子,我只得让土鲁试制一批铜钟,大小从十厘米高到50厘米高都有,但形状要求极为简单,基本上按后世编钟的形状,底部做了一个半月弧缺口。但我要求土鲁严格控制表面质量。钟的厚度也要求严格一致。 这是太昊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铜器制作,耗铜近两吨。让铜匠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手可以做其他的器具。初期铸出来的钟悬挂上去以后,我用一个石槌轻敲每一个铜钟,尝试按后世地七阶音对这些钟进行分类,把符合音阶地钟保留下来,不合格的钟送去重铸。若是音太高了,就减小钟地尺寸,相反,音太低的就加大尺寸,一番筛选下来。七成的钟都得重铸,而高音部分的钟严重不足,最后铸出来的最小地钟才四五厘米大小,所有的钟加起来有五十六个,挂了两个大木架子。 在铜匠坊挂好所有的钟之后,木驼让我告诉他,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这让铜匠坊的族人成为第一批听到真正地“音乐”的原始人。 一曲“义勇军进行曲”演奏完,铜钟余音仍在坊内鸣响,匠人和土鲁都目瞪口呆,我却扔下手中的石槌,站在那里泪满双颊。 音乐!这才是真正的音乐! 相信来到这世间的第一曲音乐,会在这座铜匠坊里“绕梁三日”吧! 土鲁无法用语言向宗庙的其他长老说明铜钟的妙处,只得在风极他们地催促下,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的铜钟都重新在宗庙大殿内摆好。然后请族长亲自示范。 这一次我把“义勇军进行曲”、“梁祝”、“垄上行”等后世的曲子一次性地演奏了十余首,等我腰酸背痛地回过头一看。宗庙的长老们跪了满满一地! “族长,这是什么东西?”风极颤声问道。 “这个么,这叫‘音乐’!以后的太昊大祭,我们得演奏一曲,音乐,以悦祖神!知道了么?!” “是!是!是是是!” “这件事情不能总是由我来做,让太昊学校那边选几个手臂长一点的孩子,我会教他们演奏音乐!风林,这件事情由你去做,好么?” “是!” 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来记载音乐,我只能让几名学徒跟我一起,一遍遍地“照葫芦画瓢”,反复练习同一曲调的演奏,只是在两到三个孩子的合作下,三个月时间后,居然能够节奏分明地演奏一曲“义勇军进行曲”了,而我则只需要在一旁用一面鼓为他们伴奏低音部分和鼓乐部分,听起来有了一点打击乐队地意思。而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祭时候了,大年祭时,仍只有我一个人单独演奏这一曲“太昊乐”。 太昊13年地大年祭由我来主持,风林仍只是预备族长,真正的权力交接还得等到六月底。 大年前我最大的乐事却不是制成了这些钟,让太昊进入了“钟鸣鼎食”的阶段,而是元方从北方带回来的好消息:他和那位公孙姑娘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接触,已经达成了结婚的一致意愿,只是公孙氏那边的长辈们有些舍不得姑娘远行,所以在公孙氏多呆了一些时间,到大年前才带上公孙氏女孩子到太昊来。 “爸、妈,这就是公孙诎!”元方向我们介绍躲在他背后的新娘,梅梅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把新娘子从他背后拖了出来。 呵呵,这女孩不错嘛,虽然也就是后世的村姑样,但好歹比太昊和大楚的绝大多数姑娘看上去顺眼多了,最主的是,高度不低于梓桦的水平,虽然在我看来,梓桦并没有真正我和她妈妈的基因优势,但毕竟也有一米六左右,这女孩居然比梓桦似乎还高出一点点,难怪元方不舍得放手。 “这是我姐姐,梓桦!”元方看公孙诎苦着脸,被梓桦围着转***的看,同样苦着脸向她介绍。 “爸、妈、姐姐好!”公孙诎颇为知礼地向我们躬身一礼。 “好!好!好!”梅梅一点做婆婆的样子都没有“这孩子乖,梓桦,看看,以后还得跟咱元方的媳妇多学学,你那样子,像什么女孩子,以后还是生个男孩子好了,免得生个女孩又像你,让你爸有得说!” “妈!可别说我!我是谁的女儿呢?”梓桦不客气地回敬,考虑到她才是蜂房的“董事长”,而梅梅不过是打工的,这妈当得是越来越没地位了,连梓桦这么顶撞,她也不会见气! “不过元方,我可是快让你当舅舅了,什么时候让我当一下姑妈?”梓桦紧接着向元方发难,让公孙诎在一边紧张不已。 看到元方的窘样,我和梅梅都是一乐。 不过也是,梓桦快要出世的小宝宝,让我和梅梅都很期待。 “风林,想好没有?”晚餐的时候,当着新媳妇的面,梅梅催促风林:“你那小子起个什么名字?” “这个?”风林犹豫了一下“我想让爸爸给起一个名字呢!” 这小子,把皮球踢给我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隗王使团 太昊14年3月日,梓桦的孩子呱呱坠地,是一个有些超重的小男孩,我给他起名“风越”,希望他能够超越他的父辈和祖辈。 尽管我还在族长任上,族中事务仍然不能完全交给风林他们,但孩子还没有出世之前的一个月,就已经成为我的生活重心,与当年完全依*族中妇女们给梅梅接生不同,这一次我和太昊医馆的专职接生婆一起,负责了小家伙出世的全过程,在卫生和产后护理方面完全按照后世的标准,除了条件实在达不到的以外。 小家伙的生活条件在太昊是一流的,布麻尿片洗净之后还得在我的监督下蒸过消毒,第一个月里,甚至洗澡都得由我亲自指导完成。不过小家伙也跟我颇为投缘,只要我抱着他,就安安静静,他外婆——梅梅就没有这个福气,小家伙只要落到她手里,多半就哇哇大叫。梓桦的体质还不错,一个星期以后就能够自如地活动了,加上又是顺产,恢复得快,奶水也足,小孩怎么也吃不完。 也就是这期间,梓桦完全放下宗庙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孩子的哺育,天然的母性让她不再是太昊的管家长老和女强人,现在的梓桦,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母亲,孩子是她生命的中心乃至一切。 风林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每天只要宗庙的晚餐铜钟一响,就会飞奔回家,父子天性,小孩子到了他手里也乖乖地,让梅梅颇为不平——为什么外婆就要受歧视呢? 我则更加盼望着六月的族长工作接交仪式,好早日从太昊事务中解脱出来,多花些时间陪风越。现在每天的工作几乎要花掉我整个上午。每天早上两个小时的讲课,两个小时处理族务。中午以后才能够回到家中,小风越让我牵肠挂肚,在宗庙也不能够集中精神。后人说的“隔辈亲”,是不是就这个道理?想起来我才四十出头,后世的许多父母在这个年纪时。小孩子也才上小学吧,我却已经是外公了! 元方从大楚送来了许多礼物,让梓桦开始感叹房子修小了,我不禁失笑:近300平米地占地面积,在城中虽然不算是最大地。但相对于后世百多平米的公寓,这已经是不得了地大户型了,居然还说小了!不过元方也实在有些过份,他是一族之长,随便送点东西过来,就得花一间屋子堆放,咱们家可不像宗庙。有大量的库房,总共也就几间屋,还真不够风越他舅舅的礼物堆放的。 何况这么小的孩子,送他一具犀牛皮甲做什么?一块胸甲就已经足够让风越放平了睡在上面了,难道还得等风越小子十五岁以后穿着参加军事训练?这年代地硝皮工艺不过关,一般的兽皮几年就坏掉了,等风越长大,这皮甲应该早就不在了吧,也不知道元方怎么想的。 元方的婚礼是按庸族的规矩办地。据说新娘在婚礼上还得亲手杀一只羊,并在当天做出羊肉汤来。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大楚城内举办,总不成大楚族长的婚礼放到太昊来办吧,所以我也只有遥遥祝他们夫妻幸福,若不是风越出世这阵与婚礼冲突,我还真想去看看持续了三天的婚礼是怎么举办的,婚礼上有太昊的长老代表我们去了,公孙氏自不用说,公孙崎差点亲自出马,后来还是公孙涂说服了他,也是派遣的长老代表团出席,作为娘家人,他们的代表规模是我们地四倍。 5月11日,我已经下了班,在家里逗风越笑,这小子还不到两个月,有时候怪怪的表情像是在笑,虽然我也知道不过是无意的,却已经足以让我和梅梅开颜。风极急匆匆地跑到我家里,连坐也没坐,就把我拉出门外。 “怎么回事?大长老急成这样子?” 我看到风极脸色都跟平日不一样了,本来他就比我大两岁,加上这一阵急跑,更显得憔悴。 “族长,北方来了个代表团!”风极喘口气道。 “北方?姜氏还是公孙氏?”我问他。 “都不是,是隗王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 几年前的大战,据说隗王那边是伤了元气的,加上去年大雪灾之后,隗王的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南方很少再见到零散的翟族骑兵,隗王这时候派遣代表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下个月就该把族长之位交给风林了,但遇到这样的大事,风极还是知道应该找我,即使是风林接过了族长之位,大约也会通知我参加与隗王代表地交流吧。 进了宗庙会客用的接待殿,座中一望而知,北方应该来了不下20人。由于我地身高太过显眼,不需要特别介绍,客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按大河诸部族的规矩,向我躬身行礼。 可是落座之后,我才发现,这些翟族人中,绝大多数都听不懂我们的话。 “太昊族长,我们的长老说,这一次奉新任的隗王之命,特地来向太昊学习。”一名翟族人翻译他们的带队长老的话,这句话倒说得很是清晰,只是带着点公孙氏那边的口音。 “你在大夏城还是有狐城住过?”心下一动,我没有应对他们长老的话,却反问那名翻译,看得出来,这名翻译脸上明显有些不自然起来,却转瞬镇静下来。 “我曾经在大夏城里卖过东西,认识木驼城主,这一次长老们因为我懂得太昊话,所以让我陪同他们来访!” 这话倒也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就是在夏城中卖过东西,也绝不可能只是三两个月的时间,否则太昊话也不可能说得这么流利,大约应该是在夏城中的熟翟了。 “太昊族欢迎翟族人的代表,不知道你们的新任隗王是谁,上一任隗王过世了吗?”风极关心起我们曾经的敌人来。 “是!上任隗王去年就过世了,那时太昊族长正在公孙氏那边,隗王去世的时间比公孙族长晚了一个月!”翻译答道。 “是这样啊!”我心下有些明白过来,如果上一任隗王还在世的话,估计打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派遣代表来向太昊学习。 “不知道翟族想向太昊学习什么,凡我们所能,将会提供所需要的帮助!”不管怎么说,别人也算化干戈为玉帛,除了兵器方面,其他的不妨跟他们交流一下,互通有无也是好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翟族新政 “自去年大雪以来,我族牛羊冻死过半:族人生活艰难,多有私自南迁者。”翻译说到这里,不觉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看隗王的代表,才又继续下去:“隗王虽然再三下令,却阻之不住,加上对族人生活忧心,年初不幸过世。” “族中长老依旧规定出新隗王之后,眼下草原已经满地青草,牛羊也回了膘,本来无所忧虑,但族中南下的族人返回以后,向族人说起太昊诸部族的城池,还有城中吃不完的存粮,族人无冻饿之忧,无虎豹狼群侵袭,隗王好生羡慕。” “若得太昊族长同意,隗王想请太昊匠人北上,教我翟族人建房种地,将来与太昊永为兄弟,只是不知道太昊族长将换任,下一任族长会不会同意?” 看来翟族人下了些功夫,知道太昊族长交接之事,所以尽管摆明了是来要求派遣匠人,却非要下任族长表态,不过既然有大夏城的族人返回翟族,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稀奇。 “风林,你的意见呢?”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看下任族长什么态度。 “凡现任族长所定的事,下任族长必一切遵照,请长老不必有所顾虑!”风林也没有答复,而是直接通过翻译向对方的长老回答,这是近期来不断让他自行作主的结果,还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能够在这种事情上独立表态了,可惜这话听起来不怎么让我满意。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为什么一定要以现任族长的话为依据,自己就不能有一个态度么?看来风林还需要一些处理事务的经验,还有对族中大事的担当。但以后他会有这个机会的,现在也不着急。 “既然如此,就请太昊族长示下,是否可以向翟族派遣工匠?”翻译这下子明白过来了,但从他的语气里。我看了一点点端睨。似乎这位翻译还不只是大夏城居民而已,许多话他根本就不翻译给翟族长老们听,而是直接就和我们对答了。 “这没有问题。修房和种地地匠人我都可以派遣到翟族去,只是翟族拿什么和太昊交换呢?”我对交易并不反对,不过对翟族人我也并非一无所求,以前对姜氏和公孙氏那种无条件的支援已经不再适用于翟族。我的潜意味里对他们居然还有一点点“异族”的想法。这种支援虽然并不需要太多的物资,我也希望通过交易,为即将接任地风林争取到一些好处。 “翟人地大草原上,有的是牛羊!我们愿意以50只羊换一名太昊匠人!” 翟族人开出的价格似乎并不低啊! “不用!我们不需要牛羊!”我否绝了他们地建议。毕竟我们的畜牧业也还有一定的规模,不仅牛羊有数万只,连家猪也已经有了上千只的规模,对肉食地需求还不是很迫切。 “那族长的意思,我们应该是怎么个交易法?” “两个条件:一是用马交换我们的匠人,我们派遣100名匠人,完全可以满足你们的建房要求,二是我们地族人不会在北方长住,明年入冬以前必须回来,这时间应该足够教会你们建房和种地了。不过你们愿意出多少匹马换一名匠人?” “这个——”翟族人开始咬耳朵了。过了半晌,才提出用五匹马换一名匠人。必竟我们的匠人并不在北方长住,这种交易中他们得到的只是技术。 “不行,5匹太少了,我们派遣100人过去,你们送1000匹马过来,今年底前马群就要送到太昊,我们的族人会在一个月内动身,有没有问题?”讨价还价的工作是谈判的主要内容,风林还不是很适应,坐在那里听我和翟族人斤斤计较,不觉有些不安。 毕竟在以前,太昊对诸族的技术推广都是无偿提供的,有时还主动要求对方派遣学徒到太昊“进修”,元方就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目前还有数十位大楚庸族人在太昊城中学习各种技术,像这般与翟族人争取物资,以前就从来没有尝试过。 太昊匠人始终是稀缺资源,在我的寸步不让态度下,翟族人并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就答应了我们地条件,接下来是安排翟族长老们参观太昊城。这时的大夏城有诸多不同,不要说初次南下的翟族人,就是那位在夏城中住了很长时间地翟族人,也连连惊呼,大开眼界。 不过这些后续的安排与我关系并不大,把他们交给风林以后,我还是急着回家去抱风越,这小子才是我的“中心工作”。梓桦反而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孩子了,产后恢复得很好的情况下,除了哺乳以外,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在族中的工作,眼下正在鸽房那边收发信息。 “呶!风越乖!”梅梅一个人在家,焦头烂额地抱着大哭不止的风越,看到我回家,连忙把孩子交给我,这段时间她也忙坏了,连蜂房都很少去,还得等我接手孩子以后,才能够去割蜜。春夏之交,正是高产时期,两头都要她参与,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爸,您看这张布。”梓桦匆匆赶回家中,递给我一张麻布,这种布是鸽子传递信息的标准配置,将字写在布上,再抹上油脂,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会损坏。 “隗王代表,曾过豫城,据称将在大河以北建城!” 这是木峻从豫城发过来的信息,从日期看,是昨晚上发出来的,估计隗王的代表从豫城经过时,并没有向木峻透露这个消息,但不知道后来是不是有豫城的翟族人向木峻讲到了这个计划。 “隗王不简单嘛,现在想跟大河诸部族搞阵地战了?还是真的想与大河诸部族和平相处,共同发展?”我笑笑。 “爸,这隗王明显没安好心,您说我们还要不要给他们派遣匠人?”梓桦对翟族人没有什么好观感,特别是他们脸上画的图案。 第三百六十七章 隗王之子 由于几年前的那场大战,翟族人在太昊没有什么好的声誉,从北方打仗回来的战士一般向太昊族人介绍翟族人时,都描述得丑陋凶恶,这可能是最原始的“妖魔化”舆论吧,不过后来经过函谷关、大夏城以及最近豫城的太昊族人与翟族人接触下来,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这种偏见,特别是最后一批到抵豫城的翟族人更是让太昊人平生了许多同情。 到目前为止,太昊的物资还不断地往豫城运,太昊族人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但从心底里,所有的太昊族人对隗王都颇为戒惧,深怕他哪一天再卷土重来,攻打少昊诸城和运城,当年的战事给太昊带来了上百人的死亡,这在太昊建成以后,算得上规模最大的死伤了,城中失去家人的家庭在多年以后谈起翟族人仍是恨之入骨。 所以梓桦提出的这个问题,还有木峻发这个消息过来的本意,我都完全能够理解,但我心中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是为了盐,从上次的大战之后,翟族就不断和运城有贸易,我也指示在运城的族人不要把太多的盐运到太昊城中,多数用于供应大夏、函谷关、码头和豫城,剩下的用于和翟族人开展贸易,这两年盐湖的产出应付诸族的需要颇有余裕,不少盐都通过贸易输出到了翟族人手中,他们需要为了盐而建设一座新城,从而与运城内的诸族开战吗? 若是为此。他们也应该清楚,只要攻打运城,其他诸部族都会群起而攻之。最后绝难讨得了好。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建设一座新城? “梓桦,你告诉风林,把那名翻译叫到我家里来,我要跟他谈话。”我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先沟通交流,再作决策。 “爸,风越吵得很。还是到宗庙去谈吧?”梓桦提出异议。 “好!好!我在宗庙等他。”我看看风越,有些不舍地往宗庙去等那位翻译。 风林让长老们陪着翟族代表四处逛,此刻已经到了城外地庄稼地里,参观太昊的稻田。听到我的通知后,立即骑马到了地里,将那名翻译带到了宗庙,只说是族长有事相商。 “坐下来吧,不用客气!”我指着窗前地椅子。 “是!” 看得出来,单独面对我们。他比刚才紧张得多,这小子看上去年龄并不大,最多也不过20岁,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机灵,此刻却有些战战兢兢。 “你叫什么名字?在大夏城住了几年?” “我叫。叫隗芸,四年前到的大夏城。” 这话一出口。我在心底暗笑,这问法跟审犯人有什么区别?也难怪他紧张,毕竟是在独自面对太昊的两位族长。 “呵呵,不要紧张。风林,给隗芸倒点水来。” 风林应声去了。我才继续跟他交流。 “隗芸,你在大夏城住了四年?什么时候返回翟族的?” “今年,今年一月。” 隗芸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异样,甚至简单的问题说起来都有点结巴? “这么说,你一回到族中,就带长老们过来了?你在族中任什么职务啊?” 这话一出口,隗芸脸上汗都出来了。 “我,我,我是长老。”隗芸说完,不断瞄向我地眼睛。 有问题! 才不到20岁的人,凭什么就任翟族的长老?凭什么他一回翟族,就带了这么多的长老到太昊来?他们为什么会信任这么一个年青小伙子? “这么说吧”我盯着他的双眼“你倒底是谁?” 风林刚把装水的陶杯递到他手里,听到我的话,风林一愣,隗芸却吓得将杯子都掉到了地上,远不再是议事殿上侃侃而谈的那位翻译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能够答出一个字来。 “没有关系”我走到他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太昊与翟族,已经停战多年,我没有必要与翟族发生任何冲突,如今你们要匠人,或者将来还会要种子,我都会给你们,不用担心什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跟隗王是什么关系?” “是,是,是我父亲!” 隗芸咬咬牙,终于吐出这句话。 “上一任,还是这一任隗王?” “是,是这一任!”隗芸开始认命了。 “这就对了,我也不会为难你,有什么可怕地?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件事情:你们为什么要在大河以北建城?” 隗芸一下子从座位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 “有什么话,不用跪着说,我从来不要太昊族人向我下跪,翟族人也不例外!”我冷声道? “禀太昊族长!我翟族绝无恶意!”隗芸说话一下子流利了起来,虽然没有站起来,却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说你们就有恶意了,只是问你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声音转缓。 风林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隗芸应声道:“过去十多年里,翟族中最强大的都是隗王,他一个人能够战胜数十位翟族战士,上次与太昊作战时,隗王也参加了,却被太昊族长打得大败,几位部族族长也死伤惨重,这些年来,在北方草原上,提到太昊族长之名,所有的部族无不畏惧!” “我父亲原来只是上一任隗王的异族兄弟,这一次隗王死后,众长老推举我父亲继任,我才从大夏城离开,返回草原?可是在大夏城居住几年以后,我不仅学会了太昊地话,还知道了太昊人怎么生活,如何播种,如何建房!” “我告诉父亲,这才是翟族人将来应该做的,翟族人也能够像在大夏城那样,住在城墙内,建房而居,沿城播种,不惧饥馁,不怕猛兽!特别是去年地雪灾之后,千里之内,看不到一头活的牛羊,我们到过南方的族人都知道,这对太昊的族人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一点伤害!” “我地父亲和上一任隗王不一样,他不愿意和太昊开战,只想和太昊一样生活!族长,请相信我们,不然翟族也不会让我和诸位长老一起来太昊!” 隗芸说完,跪在那里等我处置。 “风林,还不把隗王的儿子扶起来?!”我忙招呼风林尽待客之道。 “那,过去你们地盐是不是都通过与我们的贸易获得?够不够用?”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有一部分,我们在草原北方很远的地方还找到了另一个盐湖,那里是我们的草原,所以很多盐都是从北方过来的。”隗芸不解我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件事。 北方?另一个盐湖?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后世贻忧 “这么说,在北方还有另一个产盐的湖了?老天也不错,没有亏待翟族人!”我不由得心下一宽,当年从翟族人手中强行把盐湖抢过来的歉疚稍微得到一些缓解。 “是!不过那里到我们翟族人居住的地方骑马得走上一个多月,途中多有猛兽狼群,族人每次去取盐都得出动上百人才敢去。” “对了,你不是在大夏城中住了四年吗?为什么还需要从太昊学习农业和建筑?你难道还没有学会?”我对隗芸在大夏城的生活很是好奇。 “我在大夏城不过是一个牛羊贩子,交换太昊的盐往北方输送,这比远隔天边的盐湖来得容易多了,所以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大夏农业生产和建筑,什么都没有学到!何况这一次父亲听我的建议,派遣长老们到太昊来,还想和太昊建立联系,以后我们想往南方迁。”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看我的脸色,舔舔干涩的嘴唇,赶紧补充道:“我们只是想在大河以北的地方,为翟族人建一座城,绝对不是要迁到太昊来!” “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一样,也希望太昊和翟族能够成为兄弟之族,不再有争斗杀伐,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风林,你得安排人手保证翟族代表在太昊的安全!明白么?” “是!”风林应道。 “谢谢太昊族长!”隗芸不觉脸上已经汗出如浆,闻言跪伏到地上,我连忙扶起。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将隗芸打发出去,好言安慰,让他宽心地和太昊长老们一起参观农业生产。风林回到太昊宗庙,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问个究竟。 “这个代表团途中经过豫城,木峻传鸽书说,他们曾经向豫城中的翟族人提起,想要在大河以北建一座城!所以我特意找这个隗芸问一问。” “父亲怎么知道。这个隗芸不是普通人?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风林还是没有搞懂。 “其实我也没有看出来!”我笑笑道“不过一名普通的翟族人。刚才到翟族去,就能够让隗王改变主意,不再与我们为敌。还要派遣长老过来与我们交流,你以为,一名普通翟族人做得到吗?不过他若不说,我最多以为他是翟族中的一位长老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会是新任隗王的儿子。” “父亲说的是,这下子我明白了,不过,不过我们。应不应该帮助翟族人建城?”风林开始发出和梓桦一样地疑问。 “翟族人不是说了么?得问下一任族长。”我调侃道“现在你才是拿主意的人,为什么问我?你说说看,我们该不该帮他们建城?” “可是,可是,”风林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 “可是什么?”我追问道。 “可是父亲此前不是已经答应要提供匠人和种子了么?我也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啊?”风林犹豫道。 “行,你如果觉得不妥,不需要你出面否认,由我来说就好了,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原因。为什么不帮助翟族人建城?” “这个,翟族人与我太昊有仇。虽然这一任隗王未必就想报仇,可是只要以后的许多任隗王中,有一位想报仇,我们帮他们建的新城就会成为他们出击地最佳地点,到时少昊诸城和盐城都会受到威胁,我们要救援,也会比翟族人出击晚两到三天。”风林未虑和,先虑战,这是太昊军队首领地基本思路,这个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翟族有多少人?“我反问一个问题。 “按刚才隗芸的说法,加上以前大夏城那边和运城俘虏的翟族人说地情况,隗王那边的所有部族加起来大约有2万人不到。”风林综合以前的情报分析道。 “你认为上次翟族人被我们打败了吗?6k.” “若说就那一战,肯定是我们大胜!从那一战后,到现在翟族人的骑兵一直不敢*近太昊地城墙,甚至不敢接近我们的运盐队!不过”风林犹豫了一下“我们一直没有能够抓到隗王,也没有办法一直追击到翟族各部去,所以隗王若没有死,随时都有可能率骑兵南下!” “若翟族人真的建起一座城,能够住进去多少人?” “若这座城足够大,所有的翟族人都住得进去!” “若翟族人都住进去了,还会像以前那样,完全依*放牧生活吗?” “不可能,只要建成了太昊一样地城,只能够以农业为主,城周围没有那么多的牧地!” “若建城了新城,隗王会住在城里,还是北方的帐篷里?” “当然是在城里。”风林答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来“父亲,您是说?” 其实我在心里也很是拿不定主意。 风林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只要让翟族人接受大河诸部族的生活方式,建设城池,以农业生产为主,那么他们的游牧生活就会主体上结束,以前那种散乱的分布和超越太昊的机动性也会丧失,甚至这么说也可以:翟族人最终将会和大河诸部族相互融合,像我在豫城所尝试的那样,成为大河文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可是这必竟与公孙氏、姜氏不同,翟族人从外观到生活习性都与大河诸部族完全不同,部族融合能不能通过建设城池来达成,大夏城做了一些尝试,却谈不上真正地融合,诸部族仍然分片而居。豫城只是在做尝试,也还谈不上成功的经验,在这个背景下,让翟族人从主体上南迁到大河以北,会不会出现风林所担心地事情?下一任隗王会不会和这一任一样希望与太昊和平相处? 大河以北,后世的燕云之地,多年后会是中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仅次于目前太昊和少昊所在的中原人文始祖之地。历史上,占了燕云之地的部族都具有了向南控制、向北攻击的地理优势。 翟族人会不会就此在河北平原上立住脚,从而在以后的千万年里不断威胁太昊和少昊所在的中原地区? 若大河仍会再次改道,不再经淮河入海,而是像后世那样,最终会从渤海湾入海,那么少昊、大元诸部就仍算在后世的山东省,可是眼下却都在大河以北!如果翟族人南迁后与少昊发生冲突,少昊和大元诸城将首当其冲! 风林的担心是多余的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 族长退位 思虑良久,不觉还是对自己的执着有些失笑。 千年田地八百主,一人口插几张匙? 我为子孙辈谋算得再多,能够保太昊的江山万年? 莫说翟族人出一个英主,即便是在太昊出几辈庸才,也足以让眼下的太昊文明优势丧失殆尽! 就算是眼下我用武力阻止了翟族人南迁,隗王就不会在稍北的地方建城?隗芸就算什么都没有从我这里得到,只需要将来从大夏城或者豫城多挖几名翟族人过去,也足以在数十年间掌握太昊的主要生产技术,我又能够为太昊保持多久的优势? 罢了,权且相信太昊的文明优势,能够在这一两辈人之内,让翟族人充分地融入到大河文明中来吧,说不定后世就会为此而大大推迟游牧文明与农业文明的殊死冲突呢? 我知道,不管现在的翟族人会不会演变成为后世北方的游牧民族,始终会有另一个民族从北方崛起,何况所谓的中原文明在成千上万年的发展中,又曾经消融了多少所谓的“异族”,谁能够说得清楚? “风林,下个月你就是族长了,就算是我任族长时的最后一个重大决定吧,今晚你把长老们召集起来,我会提议派遣匠人去帮翟族人建城,还有发展农业,长老们多半会支持我,以后的太昊大事,就得看你的意见了,希望你不会每件事情都征得我的支持才作决策。” 我拍拍风林地肩膀,走出了宗庙。 不出所料。长老们或者还有些微疑虑,却都不会明确地反对我作出的决定,隗芸仍旧以翻译的身份带着翟族长老们听取我们地决定。但这个结果让他们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尤其是在我知道隗芸的身份,以及他们在河北的建城计划之后。 翟族人走后,宗庙的要务即为筹备族长职务的交接仪式。 六月一日,上午10点,太昊宗庙主殿内。 庙外的铜钟传来第一百响,太昊城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族长交接仪式正在举行。 风极带着我和风林,一齐向太昊祖神祷告,所有的长老都静静地站在距离我们十多米外地后方,听风极向祖神禀告这次的族长变更大事,请祖神庇佑太昊的新族长风林,以及太昊的所有族人。 “风林,跪下!” 风极厉声喝道。 风林依言向祖神跪下,我让宗庙族人捧出交接的物品。这两样东西都是交接之前才让土鲁赶铸的:一件是新铸的“太昊族玺”,重约三斤半,浑体青铜,铜光鉴人,手握处是一条简陋的铜龙。这让土鲁费了不少功夫,连我都多次参加木模的制作和分模。第二件是“族长铜杖”?以示和其他长老手杖地区别,拿在手里时,却让我有“丐帮打狗棒”的想法,只是浑体反射出铜光。有些区别而已。 “风林族长,自今日起。元齐将太昊族长事务托付给你,这是太昊诸城主、长老的共同选择!希望你能够深体太昊族人的厚望,不负族人重托,自此以后,全力为太昊发展效命,为太昊族人谋利,今天你获得的是只是权力,更多地却是责任!从今日起,须要负责太昊宗庙族长事务,上敬祖神,下悦族人,勤勤恳恳,全心全意,尽职尽责,不可稍有懈怠。你明白了吗?” “是!风林明白,我将不负太昊族人所托,谨遵族长教诲,为太昊族人尽力!”风林答道。 “好!风林族长,去见你的族人们吧!”风极开心地笑了起来。 长老们无声地分开一条通道,风林一手拿着铜杖,一手端着铜垒,缓缓步出主殿,走向庙外,沿途由宗庙卫队组成了一条人廊,我和风极带着长老们,排成两列跟在风林后面。 广场上,服役期地太昊战士骑马排成两个千人方阵,威风凛凛。 方阵的外围,数千族人围成一个大圈,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缓缓打开的宗庙大门。 “风林族长!风林族长!” 战士们高声呼叫,族人们随声附和,这声音响彻了太昊城,直振云霄。 我和风极互视一眼,都不觉感慨万端。 太昊城内,属于族长元齐地时代终于结束了,我终于可以从太昊的事务中脱身出来,去做自己想做地事。 梅梅此刻就站在庙门附近的人群中,却是泪水盈眶,不知道是喜是悲。 “父亲,虽然我已经接过了族长之位,可是太昊事务仍然离不开您,以后我和长老们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向您请教,父亲万不可推脱!”宗庙内,第一次的长老会议上,新族长就提出了这个议事的前提。 “是!是!是!” “元齐族长乃是太昊所有一切的中心,虽则不再参加太昊的日常事务,却不可置身太昊宗庙之外,若无您参与,太昊族何来发展?” “不若请元齐族长出任六部的长老,日后也好经常参加宗庙议事,族长看可好?” 一时间,座中的长老们附和者众。 风林转向我,却没有立即表态,看样子是想请我自己提出意见了。 “呵呵呵!族长和长老们不用这么着急,这些年来,为太昊族我也够累,可不可以让我这把年纪了,喘口气歇会儿?再说家中还有个外孙等我去抱呢!所以嘛,宗庙的事务,你们作主就好,否则我这个族长退和不退和什么分别?”这话一出,座中诸人脸上都是一滞。 “不过我仍然是太昊族人,今后还是每天在太昊学校讲课两个小时,其他时间,若没离开太昊城,要么在家中,或者在匠作区,诸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的,都请来找我,询问则可,却不能帮你们作决策,这样可好?” 这让长老们稍感安慰,没有再强求我到宗庙“上班”。 “爸爸,您真的就只是教书和抱风越,其他的事情都不再管了么?”晚餐时,梓桦抱着风越,有些不安地问我。 “哈哈,这两桩事还不够多?”我笑道“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爸爸还会做出些好玩好用的新东西来,你们想不想看到?” “真的?”梓桦睁大了眼睛,连风越也不哭了,像他妈妈一样看着我。 “对,比如同样能够演奏音乐的其他东西,却不是钟,你们想不想要?” 第三百七十章 抽丝剥茧 交班后的日子过得平淡而轻松。 太昊学校内,每天我都会按时举办各门课程的讲座,对我而言,这是一个终身工作,也没有指望能够很快收到明显的效果,但让我感受到时空错位的是,在后世,这也是我的工作,只是讲课的对象不同而已。 太昊学校的老师们经过多年的教学,都已经掌握了相关课程的扎实基础,教学工作不再像当年大元学校那般艰难,很有些坐而论道的味道,想来后世的孔丘教学,大约也就是这个味道吧。 每天上课,我都会提出一个新的知识点,然后让老师们一起来讨论,最后是提出问题的解决方法,然后回答老师们对新知识和旧知识的疑问。 一段时间下来,太昊学校的教学质量有了一些提高,老师们在上课时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教给太昊子弟的知识还有很大的局限性,从而更多地启发学生思维,教学相长,共同提高。 对于太昊来说,要想在多年以后还保持处于大河文明的领先地位,这样的教风与学风是最为重要的因素。 这期间让我最为头痛的是,许多老师、族人都还继续称我为“族长”!这是最麻烦的事情,退位以后,我不想在太昊城中出现两位族长,所以还得花很多时间不厌其烦地要求族人们改口。 另一件让我头痛的事情则是养蚕。 元方从大楚送过来的十多棵桑树苗都很小,去年秋天种下去以后,今年入夏时才不过80厘米高,我都舍不得去采那可怜的几张叶子。那张附满了蚕种的枯叶我一直小心保存,放在家中最为黑暗和阴凉的地方,深怕到了孵化时还没有叶子可用,但不管我多么小心,到6月7日时。还是看到了有小小的褐色东西在上面蠕动,我知道,这已经不能够再等下去了。 在我家的空房中,我特地选择了一间作为蚕房,仔细地打扫卫生,甚至地面都有石灰洒上消毒,墙面也用石灰水刷过,另外还准备了一张藤编地簸箕,9号上午。我把幸存下来的蚕种和新鲜的桑叶放在上面,没有后世的养蚕经验,只得一边干一边摸索。 看到蚁蚕在桑叶上一动不动,我开始担心,是不是桑叶太大,蚕宝宝吃不了,又找了一些细嫩的桑叶,小心地切了一些碎末洒在上面。 结果上我大出意料,切细的桑叶并没有引起这些蚁蚕的食欲。反而是整张的嫩桑叶更受欢迎一些,到了中午,已经可以看到桑叶在消耗。 “啊!这是什么东西?”梓桦抱着风越,进蚕房来看热闹。却在桑叶上看到一些细小的虫子,风越已经想伸手去抓,被梓桦止住,连梓桦也吓了一跳。 “这个啊!这个是爸爸地宝贝,以后你们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哈哈!” 要知道,即使到了宋朝,整个华南的纺织业,仍旧是以丝绸为中心,棉纺织还没有兴起,当时中国的纺织业中。丝、麻的纺织都比棉纺织规模要大,以至于南宋时,连农夫都可以着丝履,可见棉纺织还没有深入到南方。 真正的棉纺织业发展起来已经是元朝时期了,距离这个时代不知道还有多少年。 所以在很多年内,族人要穿得好一点,就要*这个小东西了! 几天以后。蚕宝宝开始一动不动,也不吃东西。梓桦基本上不进蚕房来了,梅梅却不怕这些渐渐长大的小虫子,这时候也不禁担心起来:“元齐,这些虫子是不是死了?” 我也纳闷了一下,旋即想起来,这小东西像是要经过蜕皮才能够长大的,这会儿大约要蜕皮了吧。 第二天,果然。一条条蚕宝宝都蜕了皮,看上去颜色也浅了不少。食量大增,这时我已经早有预备,把装蚕的簸箕增加到了两个,并每天为他们换一次场地,打扫一次卫生。 看到我这么尽心地服伺这些小东西,连梓桦都颇为微辞:“还说爸爸就有空了呢,这倒好,在家里喂虫子,连风越都不管了!” “呵呵!哪能呢!”我一把接过风越,亲了一口“小子,放心好了,外公只是今年才玩这些虫子,明年啊,就该交给别人玩了!你才是我地好宝贝!哈哈!” 风越比其他的孩子看上去更接近后世的婴儿标准,上下来时称了一下,也就五斤八两,现在已经十来斤了,抱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小子从生出来就没缺过人照料,我一有点时间就会抱着他,跟他聊天,虽然他肯定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过这才三个月,居然有些会听得咧嘴一笑,发出咯咯声,让我老怀大慰。 蚕宝宝可比风越长得快得多了。 这时候我基本上能够数得清了,总共也不过一百多条而已,两张簸箕已经非常宽裕,包括偶尔换换场地都够了。 但随着第二次蜕皮、第三次锐皮,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天天看到蚕宝宝少了下去,每次换场地都能找到不少死蚕,到第四次蜕皮时,居然只剩了不到40条!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小心了,没有让其他人插手,每件事都亲力亲为,还是免不了造成这么大地损失,看来以后需要总结的经验可多了。 6月26号,最后一次蜕皮时间到了,这时候我已经大降低了期望值,只要能够有十多个蚕宝宝能够顺利结茧,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起码不再需要元方明年再给我准备蚕种。 可是这一次却出乎我意料地顺利,最后居然有33只蚕活了下来! 在没有足够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用于结茧的架子,是用去年的干粟杆扎起来做的方架子,最后打算让这些蚕宝宝在上面结茧,可是却没有把握这些蚕宝宝究竟会锐几次皮,所以一直准备在那里没有用,但这一次蜕皮以后,看到蚕宝宝的个头,估计也不能长得更大了,我猜也到了用这个架子的时候。 7月1日,这些家伙都不再吃东西,只是不停地拉东西,而且抬着头左右摇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试着把它们一个个捉上了粟杆架子,果然,是到了结茧的时候。 “爸!你答应我地什么演奏音乐的东西呢?” 看到我忙得不可开交,梓桦却开始催账了。 是了,我怎么忘了呢,还得做一个乐器!不过眼下是不可能了,怎么也得等我从这些茧里抽出丝来再说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丝绸面料 结茧过程的后一阶段,梅梅和梓桦都来了兴趣,看到一只只蚕宝宝把自己包在了洁白的茧里,风越咯咯笑着,小手直摇,大约想去摸,梓桦赶紧抱开了。 其实小家伙还远不到能够自由抓东西的时候,但梓桦对这些已经包在茧里的虫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最后的结茧过程看上去很好玩,但肥肥的虫子对女孩始终有杀伤力,这让我对初期推广养蚕业有了一些顾虑。 不过眼下我更关心这些茧里的虫子怎么样变成一只只蚕蛾,又怎么样在我提供的纸上产卵,为我明年的扩大生产奠定基础,但让我悲观的是,估计这项工程几年内看不到太大的成效,毕竟桑树的扩大种植也需要不少时间,数十棵幼小的桑树今年很勉强地满足了我的第一次生产实践,却绝对无法满足明年的扩大生产,就算这些树苗能够长得很好,明年的产叶量增大三倍,难道我明年就只要一百多个蚕茧? 若是将眼下直径约一米左右的两个簸箕扩大到十个以上的规模,那我需要的桑叶就会超过今年的五倍,这还谈不上规模生产,若是要形成规模,城外得有数以千亩计的桑林,还得有大量的后续工序生产人员,这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我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全部承担下来,后两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最多到今年的第一块丝绸生产出来,我就已经完成阶段性的使命了。 几天以后,陆续有蚕蛾从茧中破出,并在我铺的纸上产下卵,粟杆架上只余洁白的茧。 实际上按我的预期。只要有三四张蚕种就够了,因为再多地卵也没有足够的桑叶支撑,但考虑到不可控的因素,包括明年的孵出率和成活率,我还是收集到了10来张蚕种。 7月18日,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告一段落,我手里拿到了三十一个合格的蚕茧。另外三个茧没能够完成,或者里面的蚕死掉了。 我却面对手里地茧发了愁,这东西怎么抽丝? 后世的茧加工我完全没有经验,但模糊地记得好像需要煮过,这道工序叫煮茧,不煮过的话好像蚕丝不能分离。 不管了,反正没有做过,权当实验,我拿了十个茧,烧开一锅水。把这些茧放进去,就这么煮起来。指头大小的蚕茧在水中慢慢膨胀变得松散不复此前的紧密。 为了让锅内的水温不再继续升高,我把铜锅从火边挪开一段距离,只要水里还不断有气泡冒出就行。煮了约半个小时以后,茧已经不再增大,估计也煮得差不多了,先看看效果吧。 冷却后捞出一个茧,我试着从上面抽出一根丝来,却失败了多次。每一次把蚕丝抽出一点点。马上就断掉了,十多次以后,终于把我的耐心耗尽,一怒之下,把这个倒霉的蚕茧捏在手心里一揉。圆圆的吞茧立即变了形。可是就是这么一捏,居然让我发现了蹊跷。蚕茧外面的散乱地丝掉了下来,内层才是连续的细腻的蚕丝! 这次我不再乱来了,找来一个绕麻线的木锥,我把一根蚕丝绕在上面。轻轻地往外抽,一点点地把这个蚕里的丝抽出来。这一次成功了,直到把最里面的丝抽完,发现几乎就是由一根丝组成了整个茧,而且再也没有断过。这项水磨功夫花了我几乎整个上午,也不知道这个蚕茧抽出来的丝究竟有多少米,估计总得有好几百米吧,绕在线锥上只得薄薄的一层,细得让我担心弄断,却并不像我想像那般脆弱。 这时候我开始有点明白后世所说的“抽丝剥茧”是什么意思了,大概蚕地外层是抽不出丝来的,需要把外层去掉,才能够抽出里面的丝来。 接下来的工作很是烦琐,我实在没有耐心一个个地把所有的蚕茧煮好剥开抽丝,若是我一个人做这项工作,非得把我烦死!看来这项工作天生是由妇女同志们承担地。考虑清楚这一点,我让土鲁从匠作区麻布坊里找来几名“优秀仿织工”,在我的指导下,用五个线锥一齐开始抽丝。 所以说劳动人民地智慧是不可小觑:刚抽到数米,一名纺织女工突然感叹:“好细的线!要是用来织布的话——”。我在旁边一愣,差点跌倒:“没错,就是用来织布的!” “啊!——”这下子轮到几位纺织工张大嘴吃惊了。 后面地事情就不需要我指导了,我只需要指导她们把三十一个蚕茧全部抽出丝来,然后交给她们,要求在三天之内给我织出“布”来就可以了。 7月28日,一块闪亮洁白的“素丝”绸出现在我面前。 从后世地眼光看,我能够从上面找出上百个不足之外,纬线大约并不是一根蚕丝做的,比经线粗了许多,蚕丝的接头处也没有处理好,我都能够盾出线头来。纬线的紧实程度不够,间隙宽窄不均,绸面也不平整,摸上去能够感受到细微的起伏。 可是就在我挑三捡四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妇女同志们的反应。 “哇!——”梓桦和梅梅都已经休息在家,看到这块“布”,全都两眼放大,口水长流,梓桦甚至直接就抓起来往身上靠。 “等等!哪有这么着急的!”我连忙喝道。 这时我才看到,送绸子过来的是麻布坊的老板,此刻已经在那里急红了眼了 “族长——”他看我对着这块绸已经发了半天呆,这时忍不住要发言了。 “错了!”我连忙纠正“族长还在宗庙没有回来!” “是!是!“老板显然有点发急“族长能不能告诉我,这种线是从哪里来的?” 长期从事服装业的专业人员就是不同,在还没有一丝一缕披上身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东西的商业前景,眼下梓桦和梅梅都还在为这块绸子惊艳时,他却在想怎么样把这项“很有前途”的工作推向商业化了。 “哈哈哈哈!”梓桦在一边大笑起来“虫子拉的,你要不要?” 这个具有高度概括性的答案换来了麻布坊老板的一头雾水。 “没错,这是一种虫子吐的丝,这是丝,而不是线!记住了!今年,你们的人和我一起种桑树,虫子就喜欢吃这种桑树上的叶子,然后会吐出丝来,供你织最好的衣服!明年,你就可以卖这种衣服了。” 屋里的人都是两眼放光? 这样的“布”织出来的衣服,那还是一般的衣服么? 不出意外的话,太昊麻纺织业要受到重大冲击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利润分配 太昊的纺织业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规模,不仅太昊城内的麻布衣服比较普遍,麻布织品还成为太昊与诸族、诸城之间的重要贸易品。另外还有一些重要的用途,像麻绳和麻布袋,也需要大量的麻纤维,这让太昊城外的种麻面积不断扩大,早已经不复依*大元城送麻布过来了,而且太昊场面的麻布坊吸纳了大量的妇女就业,目前纺织工就已经达到上百人,这一规模在匠作区也是数得着的,可能也就是陶匠和铜匠略多于纺织工人。 所以要发展丝绸业,人手和生产设备规模都不成问题,在蚕种已经扩大十倍的情况下,眼下最大的制约就是桑叶:就算今年不发展秋蚕的话,明年的桑叶也不足以支撑春夏之际的需求? 难得的蚕种被我小心地保存在阴凉的地方,避免在秋季孵化,可是桑叶的问题却必须在今年找到解决之道,否则太昊的丝绸业需要耽误很多年才能够起步。 没有种桑树的经验,也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用种子,以及从哪里得到桑树的种子,元方从南方带过来的是从地里挖到的现成的小树苗,太昊城外却没有这种树,让我从哪里去找桑树苗扩大种植规模?但我能够想到的最快的扩大种植方法,就是扦插。 “这样,我们分工一下,现在你需要大量的这种丝,而要得到丝就需要许多虫子,这些虫子需要吃很多的桑树叶才能够吐出丝来,可是我们却没有足够桑树,你说该怎么办?”我想尽量用最简单的方法向麻布坊老板说明目前的形势。 “我们种树!”这一点他立即得出结论。 “行,培养树苗的工作归我,可是这些树苗总得种在地里吧?找地的事情归你!怎么样?”他手里有大量的种麻的地,麻布坊跟种麻的族人都形成了良好的“农户+公司”合作模式,每年从族人那里收购大量地麻纤维用于织布,种麻的族人也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制作麻纤维的基本技术,虽然大量的石灰消耗会有一些环境污染问题。可是在这个时代,谁会介意呢?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让种麻地族人同意在他们地土地上种桑树。 “不,爸爸,这种事情从我们家的地里开始吧。让其他的族人看到我们种的没有问题了。再推广开也不迟,不然我们家的地也没有东西可种啊?!”梓桦提出反对意见了,因为我们家也分到了离城较近的80亩地,却一直撂在那里。没有人去种,这一年多来长满了各种杂草和灌木,因为是族长家的土地,没有人敢去动,的确也有些浪费。 “行,种桑树的地和桑叶也由我来出吧,不过人力得由你们麻布坊出,秋收以前就得把土地给我平整出来,还有。我这家里也养不了那么多虫子,蚕室得建在你们麻布坊里,成不成?”我跟麻布坊老板讨价还价。 “好!这个办法好!”他脸上有一点犹豫“可是,族长您怎么算呢?卖布的钱该给您多少?“ 谈到商业利益,梓桦立即两眼放光,看样子已经在肚中盘算,这一项应该为咱们家每年进账多少了,梅梅也在一旁眉飞色动,大约跟梓桦打的是一个主意。 说实在的,这一点我也很清楚。若是太昊的丝绸成功量产地话,一定会是太昊又一项重大的专利产品,不仅在太昊城中会成为抢手货,南北各城、各部族都会争着购买,这当中一定会有巨大的商业利益。我如果能在其中占有一定比例,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像眼下太昊烧酒卖得红火,酒坊里每个月给医馆送酒精的时候,总会记得给我送点蜂蜜酒过来一样。他们发了财,对我总是觉得有所亏欠。所以眼下麻布坊老板干脆直接提出来,我应该在利益中占多少的问题了。 “呵呵,记好了,我已经不是族长,而是太昊学校的教师元齐!懂了么?这样吧,每个月卖布的利润,我占一成,行不行?” “爸!”梓桦已经习惯了独占蜂蜜巨大利益,对于我只要求这么少的利润很是不甘。 “梓桦别插嘴,听爸爸的!“梅梅看不过去,出面干预了。 “这个,是不是太少了些?”麻布坊老板也有些过意不去,当然也看出来梓桦地不快。 “不少了,你去准备吧,先把我的土地平整出来,好么?我还得抓紧育苗呢!”我把麻布坊老板快速打发走了,回过头来仔细研究那块绸子。 虽然在后世也买过不少回衣服,但在我记忆中却没有多少对丝绸面料的认识,所知道的不是化纤就是棉面料,这次从茧中抽出丝来,才让我对丝绸有了真正的深入认识,这块小小的“超时代”面料在我手中柔软地垂下,薄如蝉翼,柔滑细腻,远远超出我对原始服装面料的预期要求。 *!这东西穿在身上,还能够算是原始人吗? 眼下正值盛夏,城中主要的服装都是麻布做的,极少量地还穿有兽皮裙,不管从面料还是外观上,都极符合我对原始时代的认知,但这块东西地出现,却让我有“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强烈观念冲击。 即使是在后世,夏天里穿的也多是棉布衬衫或者t裇,这样的面料连后世的我也没有享受过,何况这个时代的人? 这会不会把太昊的生活水准向一个过高的水平? 其实细想起来,我在这个时代所享受到的许多东西,后世无论如何也享受不到了,或者成本会高很多。 几乎没有受到过污染的大自然,天地间的空气和水都远胜于后世所处的环境,所食用的食物也都绝对是有机食物,没有化肥和农药施于庄稼上,肉类中也绝对不会含瘦肉精。 这些东西,在后世的我不也同样享受不到吗? 没有什么东西是原始人不该享受的!何况像这样不会带来任何污染的原生态制品 第三百七十三章 南蛮冰消 入秋之前,麻布坊如约平整出了八十亩土地,而整个夏天我都舍不得把细嫩的桑枝砍下来扦插。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夏天温度比较高,我也没有把握这些桑枝会不会成活,当然了,我还寄希望于在夏天的保护能让这些桑树抽出更多的分枝来。 实际上也没有让我失望,原来的十多棵小树上,经过整整一年的培育,包括春夏之交我在采桑叶时都注意不去折损细枝,到了入秋时候,居然让我数出了97根分枝。经过仔细筛选,有50根左右算是已经在树上长了两年,应该是可以用来扦插的。 盛夏的高温过去之前,我始终不敢下手,直到秋收之际,族中大忙,我也开始动手做我的扦插工作了。家中本来就有不少陶盆,太昊城外的野花让我移植了不少到家中,眼下就有几个现成的空盆,但为了满足这么多扦插桑枝的需要,我还是让陶匠坊为我烧制了几个新的陶盆,原则上每个陶盆我只打算插上几根桑枝。 第一根桑枝砍下来以后,我都小心地去掉上面的叶子,根据后世的常识,这东西会消耗大量的养份,还会产生过多的呼吸消耗。但也不能全去掉,毕竟还得留一点点,让它能够继续进行光合作用,支持枝上的芽成长。 老天比较配合,自这些桑枝插下去以后,天气一直没有大的变化,除了晒最后一批粮那几天出了一点太阳,其他时间三晴两雨,没有特别地热或冷,一年中,金秋最好的日子让这些桑枝赶上了。但可能是由于我太心急了一点,一个多月以后,这些桑枝居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上面的叶子却也没有枯,这么着究竟算不算成活了?我心里也没有底。 罢了。眼看这个冬天的日子已经临近,看来这些桑枝要长出新枝来。得等到开春以后再说了。 12月17日,从大楚那边传来消息,公孙诎已经怀孕。 “这浑小子!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说一声!”梅梅在家里看到梓桦带回来的鸽书,幸福得咆哮起来,让梓桦都吓了一跳。 按鸽书上的说法,公孙诎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这么说,应该是秋天怀上的,难怪梅梅不高兴。不过考虑到元方今年比较忙,公孙诎也没有“经验”,到了三个多月才发现也在情理之中,但眼下却让我们犯了难。 梅梅建议和我一起去一趟大楚。 “我不去!这小子还有大半年才当爸,眼下先让他找人照顾着吧,我这边都忙不过来,你要去自己去!”我首先表明了态度,这让梅梅颇受打击。 “你还忙什么劲?现在又不是族长了!什么事能够大过你地孙子去?哼。反正我得去看看,庸族那些女的哪里知道怎么照我儿媳妇!”梅梅也翻了脸。 “妈!”梓桦不比她妈妈,知道我确实有些抽不开身“爸在这边有好多事呢!太昊学校天天都得上课。还有开春了不是要弄那些小虫子么?我们跟麻布坊说好了地!” “再说了,你那小孙子不是还在肚子里么,风越可还不会走路呢!”我抱过外孙,他很配合地向梅梅示威式地哭吼了几声。 “风越过来!别让你外公抱!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过完年再动身!孙子还跑得掉么!哼哼!”梅梅一看,连风越都不同意,自己也就软下来了。 “梅梅跟元方发封鸽书过去,问问是怎么事。公孙诎情况如何,需要我们过去么?问一下也是好的。若实在有事情,需要人照顾,我们从太昊医馆请个人过去先帮帮忙也是好的,这样可好?”最后一句是问的梅梅,他看我说的在理,啐了一口,抱着风越哄去了,没有再跟我较劲,梅梅看着我做了个鬼脸,按我说的去准备鸽书去了。 这半年里,元方那边传来的基本上都是好消息,偃鹏现在是大楚的城主,元方的每一个举动都详细地在鸽书里说到了,可是元方却常往南方跑,据说在南方的一个大湖边上,有六七个依湖而居地部族跟南庸的征讨部队发生了冲突,大约是不愿意臣服,入秋以后就率大楚的精锐亲自南征,连公孙诎也是交给了族中的几名庸族妇女照顾,走前还不知道公孙诎已经怀孕,来后才向我们发来了喜讯。 呵呵!这小子,居然让我在两年时间里先后当上了外公和爷爷! 虽然我知道太昊养蚕业的发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春天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但到春蚕结茧之后,大约小孙子也快出世了,那时候是不是应该到大楚一行呢?看样子梅梅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只能够让她先去,我还得推迟一点再过去,这两年可能是由于我们离太昊医馆比较近的原因,梅梅也经常被人叫去,在医馆里为太昊的妇女接生,所以让她去照公孙诎我还是比较放心地,加上带风越这大半年,从初生的小孩子到风越这么大,梅梅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这比当年她自己带梓桦和元方仔细多了,再说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元方回信给我们说了两件事,一个是公孙诎什么都好,还跟庸族人学了不少庸族话,现在已经能够照她地庸族女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了,生活上也蛮好的,并不需要我们过去照料,但这话梅梅却并不相信,满腹疑心元方是不是怕我们走远路辛苦;二是元方南征顺利,“大楚精锐所至,南蛮冰消瓦解”,这是当年我用来形容太昊骑兵对上翟族人时用过的话,居然让元方学到了,用在了描写他南征战况地鸽书中,让我发噱的却是他用的“南蛮”两个字。 庸人已经够“蛮”的了,连他们都称对方为“南蛮”,看来这些反抗地部族的确有些“蛮”了。 只是不知道元方是怎么让对方“冰消瓦解”地,看来这个大楚族长的战斗力蛮强的嘛。 春天终于到来,我没有再关注元方那边的情况,全神贯注到我的桑苗上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心向南 阳春渐至,虽然太昊城外还没有杏花雨,但其他的雨是有的,杨柳风也不缺。 眼看春耕已经热火朝天,平整好的地里已经冒出青草,我的桑苗终于可以晒到早春的暖阳,让我担心是不是已经枯死的嫩芽居然如期地从一根根桑枝上冒了出来,数一数,居然有43株桑苗成活,对于没有足够扦插经验的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可惜的是,我知道,要让地里的桑树成林,可能还得再等几年了。 麻布坊的老板隔几天就要来看看桑苗,不过到最后仍然极其的失望,从这些幼苗的长势看,他也得出结论,太昊14年所做的种植业投入,在太昊15年多半是收不回来的,但看到我的投入程度更高,他也猜到这个产业应该不会半途天折,投资最终仍然能够收回来,只是周期长一点而已,虽然他打死也猜不到这个产业的最后回报有多高。 但看到桑叶开始从嫩芽中绽出,我还是小心地把已经平整过后的土地再精心地刨出一亩来,准备移裁这些幼苗。另一方面,麻布坊也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人手人工具,准备接受我的养虫培训。 “看好了,这东西叫蚕!”我展示在纸上画出的一条放大的蚕,让坊内的“美女”们发出一阵整齐的尖叫:这东西远隔万年,仍然有相同的杀伤力。 接下来是仔细地讲解从孵化出蚁蚕到多次锐皮,其间蚕的习性和饲养关键技术,虽然连我也是一知半解,但对于这些初级学徒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信息量了,幸好我让这些学徒们带上了笔记本,托太昊教育法严格实施的福,太昊妇女的识字率比1956年还要高。所以这些劳动者接受这种程度的职业教育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我只是担心他们对活体蚕的接受程度,到时候就不会只是尖叫那么简单了。 最后一步是讲解怎么样确定蚕到了上架结茧地时机,以及煮茧和抽丝的技术。 “记住了:少量的茧是要废掉的,主要是让里面的蚕蛾长成熟,最后能够产卵,作为第二年的蚕种,其他的茧则需要连里面的蛹一起煮熟,直到茧不再膨涨,再从里面抽丝。”我取出去年的几个茧和布满卵的蚕种。让学徒们有一个感性认识。 实际操作永远是职业技术培训地关键和核心,理论讲得再多,没有具体操作示范和亲手实践,所有的技术都做不到“过手”。 开春以后。根据今年的桑叶预估产量,我还是决定只用到两张蚕种,只要功夫做得细一些,保证存活率高一点,就该担心到时候桑叶够不够用了。风越生日那天,我放到麻布坊的蚕种孵化出了蚁蚕,这算不算老天送给风越地礼物? 风越这时候已经学会走路了,只是蹒跚不稳,梅梅经常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惊一咋的。 “妈妈!” 这是风越唯一能够说得明白的一个词。对外公、外婆和爸爸,就只能够用小手指指,却叫不清楚称呼。这小子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虽然在我的“书房”里他是一个彻底的小恶魔,把我的书和纸笔搞得一团糟,却仍让我冒不出火来。而且自从他开始迈出第一步,梅梅不得不把放蜜瓮的房门关上,还得把家中所有地易碎物品重新放置到较高的地方。 蚕宝宝在麻布坊里孵化出来以后,虽然我在家的时候居多。但一有闲暇,还是会抱着风越往麻布坊跑。童心无畏,麻布坊的许多女工面对逐渐长大的蚕宝宝都敬而远之,只有为数不多的四五个能够坚持在这个岗位上,但风越却每次都乐此不疲。每次到了蚕房,小子都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那些同样长得肥肥的蚕宝宝,让我不得不赶紧抱开。 让梅梅牵肠挂肚的还有远在南方地孙子。虽然那小子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却是太昊与大楚间鸽书往来最为主要的内容,从太昊派遣过去的医馆护士不断把公孙诎的一切情况报知梓桦,而梓桦则一字不漏地转告给梅梅。到了4月6日,梅梅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动身往南方去了。 “行!你先去吧,我这边的蚕还有几天就要上架了,等抽完了丝,收了蚕种,我就跟着赶过来,行不?”我征询梅梅的意见。 “去死!”梅梅彻底对我和我地虫子失去了耐心。有些不舍地抱着风越亲了亲“记好了,要是少了一根毛。回来我就找你外公算账!” 接着风风火火地收拾行礼,跟最近的一批送物资和鸽子的太昊骑兵一起赶往大楚去了。 4月11日,梅梅才走几天,我这边也到了关键时刻,风越现在每天都跟我呆在麻布坊,包括中午的午餐都是坊里免费提供的,蚕宝宝到了上架的时候,这时一点意外也不能够发生。我的地里所产的桑叶只是比去年多了些,但远谈不上丰收,加上新桑树那几张嫩叶还可怜得很,远不到采收的时候,所以今年地蚕虽然死了近一半,最后还是成了一个巨大的负担,到最后阶段,我们甚至在尝试用其他地树叶测试蚕的口味了,因为最后结茧的蚕宝宝达到了近400个!这对于仅有的十多株桑树来说是要命的需求。 但我毫不怀疑,这一年,我终于可以看到一件丝绸衣服了。 4月日,一纸鸽书从梅梅赶往大楚的途中发出,公孙诎提前产子了! 一个六斤半的大胖小子! 抽完丝,我也开始热切起来:我得到南方去看孙子! “爸,风越就交给风极他们,我在风氏里面找人看着,另外派十名骑兵跟您一起去大楚,对了我还得让骑兵们给元方带点礼物过去,那小子起好了名字没有?”风林对这事也很是支持,我却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哪里用得着十名骑兵,去个两三个人就够了,爸还没有老到那样子呢!”我笑笑“不过元方的孩子已经有名字了,叫元楚。” “呵呵,哪能呢!”梓桦也不同意了“人少了可不放心,爸就别争了,这不是风林才是族长么?听他的!我得给元楚多带点好东西去!风越,你说对不对?你有小弟弟喽!” 风越咯咯大笑,表示同意。 第三百七十五章 闲居大楚 元楚并没有给我太多惊喜,倒是大楚城出乎了我的意料。 小孙子虎头虎脑,眉目间酷似乎元方小时候,让我有时光倒流的错觉,不过这时候还太小,元方当年如他这般大时,正好是大元建设的关键时期,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当年都是大元村中妇女负责照料梅梅和元方,远没有眼前这般大的阵仗。 梅梅虽然怨声载道,抱怨全是为了我的小虫子,耽误了守着小孙子出世的机会,但元方所安排的照顾也让她大开眼界,反而是准备好当***她的居然找不到事情可做。 元方的大楚城几乎完全仿照太昊城的布局,城中诸部的安排也一丝不差,在大楚宗庙内,我轻易地就找到了元方的“办公室”。甚至在“大楚学校”旁,我也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元方和公孙诎的家,这个新家的位置和我们在太昊城的位置一丝不差,连房子内部的布局也一模一样。若说有不同的地方,便是元方的房子更显得“豪华”一些,除了外墙是砖砌的,经过粉刷,做到了“粉墙黛瓦”,屋内的地面比外面高出约半米,地面全是大块的方砖,隔开室内几间屋子的墙居然用的是厚厚的原木板,看得出经过仔细的打磨。 最大的区别在于,元方的房子比我们在太昊城的房子大了一倍多,居然达到了六百多平米,里面大小十多间屋,除了元方他们自己住的房间以外,还有六七间是为大庸族妇女准备的。这房子里竟然有十多位庸族妇女负责公孙诎地饮食起居,不要说公孙诎本人,就是先我一步赶到的梅梅,连闲在那里无事可做,最多就是逗逗孙子开开心罢了。 除了这些区别。元方的房子里还有大量的大楚重要物资,不仅有一间屋堆放了大量的铜钱,还有地屋里居然有不少犀角、犀皮、象牙、豹皮、虎皮、蜂蜜等东西。看上去这屋子倒不像是给人住的,而是同时兼做了大楚的仓库。难道大楚宗庙里就没有专门地仓库么?元方为什么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 仿照太昊建设的宗庙足有上万平米的建筑面积,里面的房间殿堂也不低于太昊的标准,带着疑问,我让偃鹏打开宗庙的仓库:没错啊,这里才是堆放物资最多的地方,和太昊一样。最重要地物资。包括盐和铜都是放在宗庙里地,元方为什么要在家里放那么多东西? “元方什么时候走的?连孩子满月都等不了?”梅梅不在的时候,我悄悄地问偃鹏。 “族长说,南方那几个大的部落眼看就要打下来了,可是元楚出世让他不得不回来,现在知道梅梅和您要来,他就赶紧过去了。那边还有2000多大楚战士在等着他呢。”偃鹏答道。 “2000人,有多少敌人要打?居然要让元方出动出2000人,居然还打不下来?”这下子轮到我吃惊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族长说让我守好大楚城就行了,这一仗不让太昊族人参加,他带过去的全是庸族的战士!族长回来前已经损失了一百多战士,可是对方人多,又熟悉地方,所以总是打不下来。族长说,您要到了大楚城。他也就快胜了。” 这小子,居然让我来陪偃鹏替他守家! 罢了,若是早上几年,这一仗说不定就会吸引我带一队人去支援,可是这一趟从太昊赶到大楚,居然让我腰间疼痛,这两天在城中略一走动都震得生疼,看来是久未经战阵了,这一去不是给元方添乱么?看来打仗是小一辈的专利了,不知道木驼、姜由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像当年那般经得起折腾,我在太昊城这几年,看来是把身体拖下来了。 不成,回去以后还得加强锻练,可不能让身体这么快垮下来,虽然在这个世纪我已经算是上年长地人,却仍不过是后世的中年人,哪能就这么趴下去? 有了这个念头,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每天抱抱孙子,我就拖着梅梅在城内到处走动,一边是看看大楚城与太昊不一样的地方,另一面也是为了活动活动身子骨,让我们还能够轻松地返回太昊去。有空的时候,偃鹏把城中的事务交给长老们,也带着我和梅梅出去狩猎,这也是元方交给他的任务之一。 大楚城的建设与太昊相同的地方太多,像四条主干道旁,就有大量地人工造林,这种规模的道旁树在太昊更成熟一些,也比大楚更规范整齐,但大楚地随意为之,却有另一番风味,看上去自然得多,倒是太昊城中的绿化太拘束了些,而且太昊的绿化树都是同一树种,多数都是松树,大楚城中有的路上栽的是柳树,有的居然是一些我叫不出名来的开花的树,仲夏的季节中,正开得繁花似锦,这是让梅梅最为喜欢的地方。 与太昊比较起来,大楚城透着年轻和新鲜,太昊就略有些沧桑感了。 像大楚的干道上,地面都是用方砖砌的,太昊城中则用的是略加修整以后的石块,还大小不一,虽然可能比这些方砖更耐用一些,看上去却没有眼前这么整齐好看。 不仅如此,相对于太昊城中所有的主排水沟都采用石砌开放,大楚城中的排水系统都是用成块的陶砖覆盖上的,这让我叹为观止:元方的城市建设标准已经高于太昊了。 大楚城没有像太昊那么发达的铜业,也没有太昊那么多马车、牛车,所以庸族人能够乘车的并不多,城中人口虽然也达到了五千多,但还有大量的庸族人散居在距离大楚城20里的范围内,这些庸族人多半都在城中有房子,平时却都住在城外的地里,在那边另外修有房子,那才是他们主要的居所,这些居所多半都以几户到几十户的规模连在一起,外面修有篱笆墙,用于防御野兽,我们在狩猎时就经过了许多这样的小“村子”。 在大楚,城乡分化已经开始出现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太昊翻版 在个头低矮的庸族人面前,从太昊族移民过来的族人有一种显然存在的优越感,但眼下大楚族中长老却以庸族人最多,庸族人在城中享有足够治权,虽然偃鹏是城主,却仍然不得不在多数事务上服从长老们的决定,这让我体会到元方在统治大楚方面的苦心。 在大楚城中见到我的庸族人都会停下脚步,恭敬地立在路边,直到我通过并远去,或者我示意会停留下来,而让他们先行离开,这一点让我更深刻感受到元方在族中的威望,必竟这些族人都知道眼前出现的是族长的父亲,那个创造了太昊文明的神一般的族长。相比之下,太昊城中的族人对我却没有这种敬畏,就算我要带大元的老兄弟到太昊酒坊喝上一杯,最多不过有人会为我让座,多数族人只不过端起杯子打个招呼,然后继续畅饮不缀。 而太昊族人眼下住在大楚的居民却已经不再有这般随意,面对我时,居然也表现出和庸族人一样的敬畏,这是什么原因?入乡随俗吗? 庸族人给我的另一个映象是勤劳。 大楚城中来来去去,身负重担的多是庸族人,太昊族人以军队和匠人为主,长期的征战下来,一支比太昊更为专职的军队已经成型,太昊族人在大楚往往负责宗庙和城池的守卫,前些时间也参加南征的攻坚战,但眼下多数都分散在已经建成地两座庸族城和一座大越城里。前线除了少量的军官,基本上都是庸族人了。大楚和湘楚两个码头的船厂里有不少太昊族人,大楚的匠作区也是由太昊族人把持,虽然眼下已经有了不少庸族的学徒,不过师父级的匠人却绝对是以太昊族人为主。 城外地农田是庸族人的天地,在城外建小村子的也全都是庸族人。这些庸族人让我看到了后世地农民影子,夏末秋初时节,常能够看到年长的庸族人在地里一坐就是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只是一株株地看着那些即将成熟的庄稼。 庸族人原来也是按小部族为单位对土地的所有权进行管理,但最近两年则快速地实行了土地私有,包产到户。庸人只需要交够农业税。其他地收成就属于自己所有。因此许多人在城里有一间房子,在地里有另一间房子,城里地房子用于堆放地里多出的的收成,便于在城中交易其他的匠作区产出品。 对大楚的观察花去了我大量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花太多时间去照顾孙子,这也可算是元方周密安排带来地一个副作用。 带风越这几个月来。含饴弄孙的新鲜感已经消失殆尽,元楚虽然可算是我的“嫡长孙”,却没有让我能够在他身上付了太多时间,最多是交待照顾公孙诎和元楚的庸族妇女应该注意些什么,倒是梅梅尽量多花了些时间抱孙子,有时连我和偃鹏的狩猎也因此而放弃。 小孙子的成长让我更关心大楚医馆和学校的建设情况,必竟这两个地方对以后的元楚有更重要的作用。 大楚医馆的建设几乎就是太昊医馆地翻版,这一点不消说了,现在里面的医生都还是以太昊城中过来地医生为主,我在城中无聊时。也会把闲下来的医生叫上,和土鲁的徒弟一起。到大楚酒坊里喝上一杯,跟他们的交流也比较多。现在所有的匠作坊和医馆里都充斥了庸族的学徒,这些师父们也开始学会了忙里偷闲,能够有时间陪我去畅饮一番了。虽然元方家里就有酒,但这些族人却都不肯陪我在元方家中喝酒,到酒坊去则没有这种顾虑,大家都可以放得开一些。 这些医生们都在太昊听过我的讲座,但到了大楚以后,接触我的时间少得多了,为此很有些不满足,这一次我到大楚来,他们也借此向我请教许多从太昊医馆传过来的最新知识,这让医生们受益不少。匠作区的师父们却没有这个问题,土鲁早就派人过来,把最新的工艺和绘图标准告知了这边的徒弟,甚至做到了太昊和大楚的产品之间具有“互换性”,太昊产出的车轴,可以通过鸽书传尺寸到大楚,这边产出的轴承和马车运到的车轴之间可以准确地装配,这在后世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却在这个时代就实现了。 大楚学校采用的全是太昊教材,教师中也只有极个别的才是庸族人,而且都是当年大楚村的村民,现在的新教师都在从庸族人中培养,却仍有一段时间才能成长起来。大楚学校在教学中采用的文字是太昊文字,语言则采用了太昊语和庸族语的“双语”教学,却将太昊语言作为一门重要课程,要求对下代的庸族人进行考核,小孩子们必须拿出后世学英语的劲头来学习太昊语才能够通过考核,否则将来要想进匠作区就是难上加难。 总的来说,元方在大楚尽力地维持了庸族人的政治主导性,却将太昊文化和技术一丝不芶地,甚至更为过之地灌输到大楚的各个层面,从文字、语言、技术、建筑、生活习惯等方面全面地将庸族人带入到太昊的文明层面。据偃鹏讲,在南方的大湘城和大越城都已经采用了这种方式,此次征服之战后拟建的新城中,也将继续沿用这一管理方式,换言之,大楚的每座城,都将是太昊城的一个个翻版。 9月,大楚城附近山地上的粟丰收了,这让大楚城处处变得金黄,房前屋后的平地上都晒满了粟穗,据大楚宗庙农部的长老介绍,这在大楚的全年收成中,大约占三分之一强,我估算了一下,所有的粟地大约有3万来亩,亩产也就130斤左右,总收成在2000吨以内,那么大楚全年的粮食收成不是也有近6000吨么?这可是大楚两年半以上的口粮! 看来大楚也已经进入了农作物过剩阶段。 10月底,元楚已经开始硬朗,梅梅遣散了多数照顾的庸族女子,少量的妇女照料起居足矣,而元方已经传回捷报,准备班师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濮人战俘 10月24日,大楚的第二季稻已经开始泛黄喷香,丰收在望。 从大楚码头不断有江南的物资运回大楚城中,来来往往的庸族战士鲜衣怒马,在大楚城外的马道上奔驰,且逐日密集,城中的军队和战马越来越多,大楚城中的族人都知道,元方回城的日子不远了,偶乐听到庸族年青人操着不很纯熟的太昊语聊天,提到族长在南方的大胜,都感与有荣焉。偃鹏和城中长老们连日开会,布置城门内外,洒扫城中街道,为族长凯旋作迎接准备。 “禀族长!”偃鹏还是习惯叫我族长,其他称呼在他看来都有点叫不出口“大楚族长将在后天抵达大楚码头,不知道您去不去大楚码头迎接?” 庸族长老和偃鹏他们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全体长老团和城主一起到大楚码头去接元方,可是我却成了他们为难的一个问题,族长的老爸要不要去接族长?这个问题他们都不敢为我做主,只得让偃鹏来问我的意思。 “干嘛去!”梅梅不同意了,直接了当地把偃鹏回绝掉“这个什么族长当的!比他老子还不要命!儿子生下来,不在家看着,一跑就几个月去打仗!什么事情比儿子还要重要?” 我笑笑而已,这话我也不能反对,虽然未必认同,偃鹏却是满脸尴尬,唯唯而退。 “怎么?不想去接你儿子?”我对梅梅是清楚的,若说想早点见到元方平安回来,梅梅的心情之迫切恐怕不在公孙诎之下。只是不肯说而已,但这一次居然忍心不到大楚码头去接儿子却是出乎我地意料之外。 “接!为什么不接!元楚乖孙子。对不对?咱们去接你那个不要命的爸!可是啊,谁让他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们呢?咱婆孙俩啊,最多就在大楚城门口接着就行了,对不对?”梅梅自顾自地去跟孙子商量去了,把我晾在那里,估计她也看得出来,我跟孙子地关系是比不上她了。 大楚城中如过盛大节日,庸族人喜笑颜开,把南方的大捷奔走相告。丰收之际,再加上这时元方班师,族人可以跟好久不见的亲人团聚,还有在南方的战事顺利,这么多好事加在一起,难怪城中满是喜庆气氛。连我都颇受感染。 鞭敲金蹬响,齐唱凯歌还。 家人征战在外,谁又不是心中挂念呢?不要说这些庸族人。就是我和梅梅,不也每日为元方祝祷么?哪里又不是热切盼望着这一天?梅梅口中不说,我却知道,这时候她和元楚多半都很开心,公孙诎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两天家中也如过节一般。 据偃鹏所说,这次元方南征所征服的部族与庸族截然不同,不仅外观长相颇多差异,语言与生活习俗也绝对不同。文明程度跟大楚现在的水平也天差地远,多半都还在山上结巢而居,或者依山洞而居,平时主要的食物依*渔猎所得,因此这些部落战士们都精通丛林狩猎技术,加上南方的丛林密布,地形高峻,战斗中庸族人损失也很大,若不是元方能够稳住军心,加上庸族人本身也是丛林中的优秀猎手。还不太可能在这短短数月中基本平定南方各部。 经过数月征战,眼下已经在南方建立了一个颇有规模地基地。甚至已经在基地外开始了农业生产,只是安全形势还有些挑战,需要一段时间继续扫荡周边部族,才有可能长治久安。 “偃鹏,你知不知道,这些个部族应该是叫什么部族,如果他们不是庸族人,又是什么族人?”这个问题让我很好奇。 “据族长鸽书中所说,应该叫濮族!”偃鹏答道。 “所有的部族都是同一种语言,都叫濮族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有好多个部族,可能各自的称呼并不一样,却都被族长称作濮族,大约应该差不多罢。”偃鹏也有些吃不准了。 这个问题只能够留待元方来回答了。 26日,大楚城中已经开始准备秋收,但更重大的事情却是元方返城! 头一天晚上,凯旋而归的部队已经渡过大江,元方一直守在南岸,等到所有战士都渡过以后,他才踏上最后一条船,赶到大楚码头时已经繁星满天,不可能再赶回大楚城了。大楚的长老们和偃鹏早就在大楚码头等候,也都要求元方在码头安歇一晚,以便参加第二天地入城庆祝仪式。 27日一大早,大楚城门口人头攒动,城中钟鼓齐鸣,大楚铜钟比太昊声码中的还要大上一号,钟声响起时,据说在10多里外地大楚码头都清晰可闻,甚至让码头上的族人以据此安排上下班时间。 这个说法我没有真正验证过,但在城周围狩猎时,确实能够按时听到大楚城中报时的钟声。若这个说法是真的,那现在大楚码头上的族人,包括元方,也都应该听到大楚城中源源不断的钟声了。 族人们也知道,从十多里外的码头整理好部队,用过早餐再赶到大楚城,应该已经是近午时分了,但从天明开始,城门内外就站满了欢迎的族人,心急一些的甚至已经跑往码头方向,准备在途中迎接亲人了。 第一批到达地却不是元方的仪仗,而是押送战利品的部队,因为俘虏不需要太整齐,所以元方在安排整理队形的时候,就打发前队押着这些俘虏和战利品出发了,前队的早餐都是在马背上吃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濮人”。 果然如偃鹏所言,这些濮人与庸族人虽然个头高下差不多,但满身更为黝黑,跟余杭那边的大越人差不多,只少了脸上的图划,身上没有一块像样的兽皮,肩背倒有不少鞭痕,眼中满是惊惶,对骑在马上地庸族战士畏若蛇蝎,稍有逾矩,不待庸族战士喝止,便自行纠正,看来这一路上吃的苦头不少。 大楚城中地庸族人在这个时节还不需要*兽皮御寒,多数人都披着太昊送过来的麻布秋装,哪里像这些濮人这么狼狈! 不过这一批战利品中倒有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是真正属南方的特产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所图者大 一行濮人战俘护着中间的牛车,上面满载各种南方产出,但吸引我的却是排在这一个队伍后在面的一个藤筐。 这个藤筐有近两米见方,精细地编出来的筐中,装着两只美丽的鸟儿,拖着长长的尾羽,站直了居然有一米多高——这是孔雀! “梅梅,快看,这是孔雀!”我忙叫上梅梅,她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鸟儿,太昊城中对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甚至防范多于喜欢,毕竟每年有大量的粮食会落入鸟口中。 偃鹏眼下应该陪着元方,不知道他看到这个鸟儿是什么反应,孔雀是我所见过的最接近少昊神鸟的动物,若是少昊族诸长老、城主见到这个鸟儿,怕是另有一番感触吧。 其他战利品都是大楚的常见物,或者至少在元方的家里我都看到过,也不足为奇,不过对多数庸族人来说,这些东西都得来不易,而且从这些物资的外观看,像是存放了许久的东西,包括一些稀有的兽皮,已经泛黄的象牙等,多半是从被消灭的南方部族搜罗到的了。 梅梅对这些物资全无兴趣,却对我重点介绍的孔雀两眼放光,不顾族人们的诧异目光,挤到战俘列中去看个究竟,吓得濮人纷纷让道,庸族战士们也手忙脚乱地赶上去保护“族长他老妈”,幸好这些濮人战俘一路上已经被调教得颇为妥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这个动作还是与梅梅的“崇高”身份极不相符,让我也摇头许久,直到梅梅恶狠狠地盯着我才停下来。还好元楚比较“稳重”,在我怀里老老实实地,没有跟他奶奶去疯。 “族长来了!族长就要到了!” 城外的坡地上,一群远眺的族人哄叫起来,让城内等候的人群随之噪动。若不是进城的队伍在城门口封住了通道,还有更多的族人会跑出去看个究竟,我却知道,元方还远着呢,大楚城离大楚码头本来就不是太远,又是沿大江一线,站得稍高一些。就能够隐隐约约看到码头地轮廓,若是现在才看到元方的队伍,只能说元方他们已经离开码头了,一支大队伍,加上长老们坐的还是牛车,赶到大楚应该是正午过后的事情了。 果然。城外的呼声虽然一阵高过一阵,却一直没有大楚的旗帜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梅梅虽然也很急,却因为已经说过只在城门口迎接。不肯抱着元楚到城外去看个究竟。 公孙诎眼下在大楚宗庙内,和礼部地长老们一起布置元方到后的祭神仪式,按前天的会议安排,公孙诎只需要在宗庙门口迎接元方就行了,不知道庸族人长老哪来这么多讲究,连公孙诎也成了迎接仪式的一个重要环节。 如我所料。过午时分,在我都有些腹中作响的时候,元方的大旗终于出现在江边,大旗上是一个硕大地“楚”字,旁边龙凤翔集,下面居然还铺垫了许多走兽虫蛇,花样繁多,呵呵,这样一面旗要是损坏了。复制一面的成本可不低,元方怎么会搞得这么复杂?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元方搞的这个凯旋仪式是有些隆重,或者是庸族的长老们在主持大局吧,反正对我来讲,是有些过于繁杂了。他地仪仗还没有抵达,已经有近千骑兵站满了从大旗到城门的数里地,所有太昊和庸族骑兵都松缰缓行,整齐而缓慢地进入大楚城,并在宗庙广场上很快集结成方阵。先到的骑兵和后到的秩序井然,没有丝毫混乱。军威隐然而生。族人们则早已经如痴如狂,“族长”的呼声直越重云,响彻大楚。 我和梅梅伸直了颈项,却没有看到哪一匹马背上骑着想像中威风凛凛的元方。 “元方呢?” 我和梅梅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问出同一个问题。 直到队伍中出现一辆豪华型地太昊新品马车,两匹浑身全黑的骏马在驭者的纯熟操控下,徐徐驶近大楚城,元方就安坐在这辆铺满虎皮的马车上。 出乎我们的意料,元方并没有满身戎装,而是一身麻布休闲装,只在上身麻布外裹了一层虎皮。 车行到近前,城门处虽然有骑兵们维持秩序,不至于混乱,但庸族人的情绪明显有狂热化的倾向,众多庸人甚至在往城门处挤,以图早一点看到他们的族长,我和梅梅抱着元楚站在战士们的保护圈内,有些惊骇地看着这个场面,梅梅可能有些少见多怪了,我却见惯不惊——虽然是在后世才见过这种场面:典型地追星族举动。 可是他们所追的这个星,真的还是我的儿子吗?坐在车上的这个频频向族人挥手的族长,是不是我原来所熟知的那个元方? 这两年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山在车上的元方比上次到太昊时多了数十斤肉,满身都是暴绽的力量型肌肉,肤色黝黑了许多,看上去就像一个强化版的庸族人,而不是太昊族地子孙。 在他满脸春风般的笑容中,在舍马坐车,舍戎装着便装所营造出来地远离杀戮的祥和气氛中,我仍能以一名经过战阵的军人嗅觉,从他的眼神和一举手一投足中感受到杀神般的强悍! 虽然只是坐在车上,比周边的骑兵们低了一截,却可以从战士们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元方是远远高出他们的存在,是他们眼中的神! 这还是不是我的儿子元方? 才21岁的元方怎么会变得这么强悍? 刻意畜留的短短的胡须让他的年龄特征不再明显,两年前还挂在脸上的顽皮像早已经收敛消失,眼下的大楚族长威严而成熟,让族人不敢直视。 车驾进城门的一刻,虽然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号令,但已经放下物资地濮族战俘全都整齐地跪到地上,城中的喧嚣一时平静下来,众多庸族人随后跪下。然后是城中的太昊族人,然后是所有的随行战士,然后是宗庙的诸位长老。 举目之间,没有跪下的只有车中的元方,和抱着元楚站在城门处地我和梅梅,回头看时,连守在宗庙广场处的公孙诎都跪了下去。 这情形相当的让我不安。 元方的大楚。怎么跟太昊有这么大的区别? “父亲!” 这一次,轮到元方从车中站起,走到我和梅梅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父亲!我已经明白了!” 这是元方进入宗庙前跟我说的唯一地一句话。随后他和大楚的长老们进入宗庙去举行仪式,庆祝大楚的兴盛和空前的胜利。 “元方明白了什么?”梅梅不解地问我。 一向与她最为热络地儿子居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这让她有些愀然不乐。 我却一时间并没有合适的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能够隐隐约约地把握到元方想说的话。却又不能太肯定,等以后还是让他自己跟梅梅解释吧。 庄严而繁复的仪式过后,城中一片欢腾,除了那些关在战俘区等候处置的濮人。所有人都开怀畅饮大嚼,夜深时分仍然处处烟火,一片喧嚣。 元方直到凌晨天已经浮白时才带着一脸地疲惫和满身的酒味回到家中,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已经醉倒在火边的座榻上,鼾声如雷。我和梅梅。以及元楚都被他撞开门的“哐当”一声巨响吵醒,元楚当即不依地哭叫起来,几名庸族妇女也急忙惊起,忙着过来照料元方父子,公孙诎带着她们给元方擦洗,却都挪不动元方,只得让他就这么睡在榻上。 一整个上午,宗庙的长老们来过几次,却都不敢惊动酣梦中的元方。被公孙诎挡了驾,怏怏地离去。 最后却是元楚的欢笑声把元方吵醒。 “儿子呐!哈哈!老爸抱抱!” 元方在屋中吼叫,把元楚抱着胡乱晃荡,梅梅看得心惊,要去接过,却被元方拒却,自顾在那里抱着儿子亲热,这小子也颇不以为意,居然咯咯地笑个不休。 可是午餐结束时,元方一句话却让公孙诎大为失色。 “爸。妈,把元楚带到太昊去吧。满了15岁再还给我!” 梅梅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却沉着一张脸,心中暗骂——这小子,成心拿我当保姆! “元方!” 公孙诎忍不住叫出声来,元方却没有理会,冲她摇摇手,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反应。 “你舍得?!”我笑笑“等元楚满两岁,叫人送到太昊来!” 元方开心地去处理大楚宗庙的事务,留下我们一家在屋里好一阵沉默。 公孙诎一时间略有开解,知道我不会马上把孩子带走,却不知道两年后如何舍得孩子离去,元方地决定在大楚城内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一点连公孙诎也无从抗拒。 已经沉溺于抱孙之乐的梅梅固然乐此不疲,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沉默的公孙诎,也无从开口。 “你们父子是怎么啦?”梅梅在公孙诎背后悄悄地问我。 我抚着她的肩,却无从置答。 元方希望下一位大楚族长可以超越他自己,可是我能够做得到吗? 一个太昊城中成长起来的元楚,能不能胜任一位大楚领袖的职责? 可以肯定的是,这十多年里,我不会轻松了。 元方比我想像的要精明得多。 第三百七十九章 变乱风起 “奶奶,我们该回家了——” 太昊十六年春天,太昊城外的青草应该还没有开始返青吧,大楚城外已经看得到稀疏的野花了。 “不!”梅梅很是不舍“我留下来陪孙子,你去照顾风越!” “奶奶听话!”我接过元楚“乖孙子以后陪我们的日子长着呢,现在就让他妈妈多带两天吧,没有我们,梓桦会很累,你不想你的外孙了么?” 元楚仰着小脸,不知道爷爷奶奶在讨论什么问题,却笑呵呵地伸出小手要奶奶抱。 “乖乖都是你爷爷的错!”梅梅眼中有些发湿“不过也快了,早点长大,到太昊城来陪奶奶,还你的风越哥哥!” 看到我和梅梅在收拾东西,公孙让忙告诉元方,爸妈要走了。 “爸,怎么会这么急呢?太昊城里没有什么事吧?姐姐没说有什么事要您回去啊?再说元楚还没有满周岁呢?” 元方没有怎么着急,却还是想留下我们,这阵子他也看到了,元楚跟我和梅梅还亲一些,有时公孙诎都抱不过去,小小子对奶奶特别喜欢,有时还跟梅梅“哇哇”地乱咕哝,像是在学说话的样子。 “谁说有事?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风越了,都是我们的孙子,在哪边不一样么,再说这边不还有这么多人在帮忙么,梓桦可就累得多了,反正过两年元楚就要过去了,这会儿分开一下也没关系,对不对?奶奶?” 梅梅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 元楚这会儿趁机卖乖,哇哇乱叫着要奶奶抱,逗得梅梅眼角泪光闪烁。 元方眼看留不住,叫偃鹏准备车驾。用大楚仿制的马车作为我的座驾,另外安排了三十多人的骑兵随行,以保一路平安,大量的南方特产又占了几辆牛车,估计这一趟返程得花不少时间。 元方在大楚至高无上,他的意思连我也无法左右,甚至劝止不了。只得由他去,却同时苦笑——看来我是颇有些老态了,带上梅梅之后,连一路上的自保能力都得不到元方的信任。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也心下嘀咕:这次坐车回太昊,应该会好过一点吧,不知道梅梅上次坐车来地情况如何。我对骑马返回是有些忌惮了,四十多岁的人,不服老是不行了。这个时代的长老们出行,已经鲜有肯骑马的。只要条件允许,都愿意坐牛车或马车,不仅要舒服得多,也是身份的象征之一。 2月底,这么一行人终于开始北上,临行时,元楚居然还叫上了三名庸族妇女,说是一路上好照顾梅梅起居,但从他的安排来看,我私下向偃鹏打听了一下。居然都是安排的未婚女孩,而且要求她们留在太昊不必再回来了。 除了对父母有些不舍,我看到这几个女孩子都私下里窍喜:能够到太昊城定居,对庸族人来说,算得上一个极佳地选择,何况太昊城中已然有了不少庸族人,那些在太昊城当学徒的庸族子弟并没有全部返回大楚,还有不少继续在太昊城“进修”呢。 车辚辚,马萧萧,一路走得好难熬! 来时骑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二十来天就到了。还不觉得很远,返程时,骑兵小心翼翼地护卫着我们的车驾,不肯走快了,加上梅梅也禁不得太颠簸,一路上都是缓缓前进,初时还贪看途中的春色,后来却所见无新意,行程便颇有些烦人了。 为了让一路好过一些,我告诉随行的骑兵,所过的城池都要进去休整一下,我也好久没有进过大方城和苗城了。 大楚村已经远没有昔时地热闹,开垦过的土地又长满了野树,只有村外数里内还有零星的庄稼地在耕种,村中留守地族人不过300左右,倒是不时有零散的庸族人来投,却多半都打发到了大楚城去,没有再继续增长人口地迹象,就这样了,年青一点的庸族人还在跟父母较劲,都想着搬到大楚城中去住,看来大楚村的消失是迟早的事。 苗城的发展却是惊人的快,毕竟处在大楚和太昊的通道上,两城间的任何物资运输都躲不过苗人的视线,加上元方也颇为大度,往往在运输队进入苗城休整时,都与苗人进行一些交易,或送一点物资给苗人宗庙,所以大楚有的东西,除了梓桦通过鸽书传到大楚城地以外,苗人都几乎一样不缺,只是在数量和质量上略有些差异而已。 可是让我惊诧的却是苗人的数量增长。 难怪当年随姜由漂荡的一支由人发展不过苗人,这些苗人一旦得到安身之地,得以休养生息,增长就快的惊人,当年我记得的苗人不过三四千人,眼下的苗城中,却满地都是小孩子跑来跑去,城中怕不有六七千人! “由族那边搬了一些过来,不过这几年小孩子是生得多些,还不都多得太昊和大楚族长照看!苗人永感大德!” 苗城的大长老对我很是恭敬,言语中似乎对元方也感戴颇深,细想想,也不觉释然,毕竟当年苗人立足未稳时,若不是元方带着大方城的匠人和骑兵,支援了苗人的建设,并为他们征服庸族人,取得了难得的生存空间,苗人也难得有这么大地发展。 苗人的发展还不限于城中,城外处处可见一个个小型地村落,与太昊城外和大楚城外相似,却显得更密集一些,听说以前庸族人占据的山林中,也住了不少苗人,看来苗人的发展比我所能够想像的都更快一些,将来必是不个不可小觑的大族! 大方城自不必说,本来就是太昊属城,诸般制度都源自太昊,物资和技术都以最快的速度传播过来,大大惠及了依附于大方城的由族人,眼下除了个别极为执拗的部族还抱着地盘不放,多数的由族部落都已经融入到大方城的势力范围,要么就直接举族搬到城中,要么就在城外一到两天的路程范围内生息繁衍,处处可见大方城的影响,从农业生产模式到族人衣着,都有明显的太昊风格。 返回太昊城,已经是四月中旬的事了,此时太昊城中春播已经完成,正是一年中最为悠闲的时光,族人三五成群,或在村坊间散漫闲逛,或在田间野外踏春,或跨马张弓,离城数十里去狩猎。 梅梅一到城中,没怎么顾得上抱外孙,就急着从梓桦手里把养蜂场接过来,开始春天高产期的管理,我却急着到布坊去参加春蚕的后期管理,从大楚来的庸族女孩子没有去处,倒正好在家中帮忙照面风越,让我怀疑将来元楚来时,兄弟俩多半都会说庸族话了。 风林和梓桦对我们的返回虽然早得鸽书通知,仍是喜出望外,这大半年来,也着实让他们有些公私难以兼顾,孩子就是一个最大负担,风越已经一岁,在家中满屋乱窜,吓得他们夫妻俩成天叫人全程陪同,不敢有一丝懈怠。 虽然对我和梅梅已经没了映象,毕竟血缘至亲的关系,孩子很是喜欢梅梅和我,看到我们回来,风林和梓桦都松了一口气。 我却没有急着照看风越,去了大半年,太昊城中最让我牵挂的竟然是那些难看的虫子! 春风中,城外的桑树长势喜人,可是春天还不很浓密的树叶却极大地限制了春蚕的规模,眼下城中只有风林有了两件像样的丝绸面料“族长服”,虽然有一件是为我准备,我试穿了一下,实在有些勉强,干脆一并都让给风林。 我期望中的丝绸业的春天看来还早,看到去秋族人学着新插的桑枝发出的几枝嫩芽,我快失去等候的耐心了。 “从你的作坊里选些人吧,让他们到大越去养蚕!” 一时看不到明显的成绩,我几乎放弃了太昊丝绸的明天,想把丝绸业送回到它在后世最发达的地方去发展,历史选择了余杭作为丝绸的高度发达地区绝不是偶然的,说不定只有那边才适合让丝绸业快速发展起来。 布坊的老板一时哑然,却听出了我的意思,咬咬牙去安排人手去了,结果一些有亲人在大越城的匠人竟欣然向往之,报名者还不在少数,看来这也算天命使然,人力勉强不来的。 但这一季的春蚕纺出丝来,居然还是够了三五件春衫,看来太昊的丝绸业也不一定等到从南方而来,作为原产地仍是大有可为的。 诸事抵定,我又回到了以照顾风越为主,太昊学校上课为辅的常规状态中,成日阶沉浸于太昊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个人天地中,与风越陶然自乐,尽享天伦之福,偶尔间到匠作坊去一趟,开始一点点开始设计以马尾为弦的太昊琴,这差不多是我到原始之后一切理想的终端了,舍此我还能够做些什么?毕竟年岁不饶人,精力和体力都不复当年,也少了豪情壮志。 可是天不假我之便,没能让我这安生日子多过上几天,就在这波平浪静之中投入巨石,掀起了一番波澜。 “父亲!请随我到宗庙议事!木驼叔叔鸽书中说,炎族有变!” 第三百八十章 杀还是恕 。“姜氏城中,炎族与由族一向不和,据大夏城主鸽书,五日前,炎族纠合姜氏诸部十一个部族,宣布不再奉姜由为族长,其他姜氏部族都不敢介入炎族与由族之争,据函谷关接收到的由族人所言,城中已经大起冲突,多数由族人房屋被焚毁,部分由族人逃往大夏城或函谷关避难,姜由族长已经难以弹压!” 风林在宗庙长老大会上简单介绍了情况,让长老们商议对策。 “元齐族长与姜由情同兄弟,又熟知炎族与由族之争,可否告诉我们,这番太昊该如何应对?” 沉默半晌后,兵部的大长老职责所在,势不能不发言,却第一个找上了我——这老滑头! 虽然我比他还要老一些。 “父亲,我族战士随时可以驰援姜由叔叔,要不要让大夏城和函谷关先派遣骑兵到牛神山?”风林看起来比较倾向直接军事干预。 “姜由不是常人可比!”我摇摇头“若炎族以为姜由已老,可以由得他们胡来,那就错了——我所顾虑的,却是姜由会不会为了保姜氏一族的元气,不忍心看到同族间流血满城!” “父亲是说,姜由叔叔安全无忧?”风林反问道。 “倒也不是。”我看了看座中诸长老“太昊在大河诸族中,从来没有主动挑起过部族之争,太昊的强大,并不一定只有骑兵才可以体现。若此事能够不流太昊族人的血,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是!”风林应道。 “呵呵,你才是族长,这事应该怎么做?”我问风林。 “梓桦。请大长老拟鸽书,告诉函谷关和大夏城,一起派遣长老到牛神山下,与炎族长老谈判。另外请大夏城主去请公孙氏派遣长老团赴炎族。大夏城的骑兵和函谷关的骑兵只到泾渭之间等候,不可轻易进入炎族城边地界,还有,让木驼叔叔派人去问姜由族长,是不是需要我太昊骑兵相助!” “是!”梓桦应道。座中长老交头接耳,都是欣然有喜色,我也满意风林地处理方法。 让我心忧的,却是炎族的这个举动。 炎族中,原来参加了大战的长老都已经多半凋零,当年我和姜由正值壮年。那些垂垂老矣地炎族长老或者对我们都颇有些忌惮,向由族投降之后,也许是甘心让由族在姜氏族中作主,但随后成长起来地一辈人却未必如此,特别是当年在战场上一败涂地的战士们,如今许多已经成为大帐内的长老,他们对当年的惨痛经历未必就能够释怀,炎族中的新生代青壮年更加毫无忌惮,不知道什么是敬畏。 姜由,如今你还有没有当年地悍勇? 你会不会舍得向这些看着长大的半大小子们下杀手? 太昊城中新成长起来的小家伙们,虽然都已经跟我的弓差不多高了,有的甚至已经能够参加骑兵训练,却仍是我眼中的小孩子,看到他们,我都有“视同己出”地感觉,这些孩子才是太昊的未来所在,他们将要主宰的世界是我所看不到的,有了这些孩子,太昊的文明就有希望。 我是如此。姜由能够例外么? 换成我在姜由的角度,会不会对这么大的小子们动手? 这一刻。我体会到姜由在上次跟我谈话时的痛苦。 同是姜氏的族人,好不容易止息了杀戮,休养生息了十来年,怎么忍心再陷入同族地仇杀中去! 形势的变化,比我们预料的要快得多。 太昊年4月19日,太昊和公孙氏的代表团抵达姜氏城时,早已经不可收拾。 所幸木驼动手得早,已经率骑兵抵临姜氏城北门下,姜由与由族还保留了一个对外的通道。可是城中的由族人聚居区却已经几乎被夷平,两千多由族人被压迫到姜氏宗庙固守,而炎族却已经在和城内的诸部族争吵,讨论要不要连宗庙一起焚毁! 长老团一看无能为力,知机地撤回到函谷关。剩下的就看木驼和姜由怎么决定了。 “杀了这帮小子!”木驼在姜氏宗庙内吼叫。 族长座上,姜由木然不语,形容枯槁,面色灰败。 当年他入主姜氏,由族的长老们就颇有些不同意见,如今并入太昊的黎族诸部就是其中反对最为坚决地,南下的苗族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却坚信存在姜氏诸部和解地可能,辛苦建设了这座城,为姜氏的发展打下了难得的基础,却未料到结果会是这般凄惨! 姜鹿,满头烟灰,在殿中来回奔波,安排受伤的由族人医治,门外的高台下,由族战士与炎族诸部正在对峙,对方并非不能进攻,只是在等候长老们的最后决定而已。 “父亲!我们撤走吧!”姜鹿含泪劝谏道。 “打又不打,退又不退!”木驼失去了耐心“姜由——你看看下面那些小子!他们会不会放过由族人?你是不是打算让由族就这样灭掉,就在这个这宗庙里灭掉?” 殿中几个小孩子哇哇大哭,似在为木驼的话作注脚。门口处不断有浓烟飘进来,炎族在高台下燃起的大火还没有熄灭,浓烟呛得守在台上的由族战士咳个不停。 城门外,等候接应的大夏城骑兵和函谷关援兵都已经等得焦燥不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上炎族出城接战的队伍,或者溃败的由族人。 “为什么会这样!”姜由缓缓站起来,转过身对着宗庙神壁上供奉的一个硕大牛头,像是与头骨中空洞的双眼在对视,却得不到任何启示。 “姜氏真的就没有机会了么?”姜由在心中问自己。 “姜由!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木驼看不惯姜由这般做派“要么你就让我出去,带人杀了这批小子,让炎族一百年都作不了乱,要么你就跟我一起,带这些由族人出城,远离这个要命的部族!” 在牛神山下的大帐内,数十位老头子聚在一起,气氛热烈而紧张。 “只要杀了姜由,再也没有人敢侵犯我姜氏,你们怕什么?” 站在中间的炎族长老手扶长杖,满脸通红,口沫四溅,正在怒骂周围的“胆小”长老们。 第三百八十一章 又见铜头 “炎族与由族世代为仇,百余年来,姜氏为此流了多少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番境象,炎族当真要为了这宗族之位,再让姜氏诸族杀伐不休?!”骊山族长老愤然而起,与炎族长老毫不相让。 “住口!”炎族长老嘶声狂喝“骊山族不是要并入太昊么?有什么话敢在此说!” “呸!我骊山族本来就是这牛神山的主人,记得当年这叫什么山么?当年被你炎族强行驱离,以成全宗族之位,若论报仇,也轮不到你炎族向由族去报!当年骊山族被杀的族人该找谁报来!” “呵呵!”炎族长老大笑起来“你不说起,我倒忘了!姜氏诸部中,哪来的骊姓?当年你们本来就不是姜氏族人,不过是从北方迁来的异姓部族!还敢在此说是牛神山的主人?既然你要报仇,我也不为难你,且去准备族人,与由族一起作战吧!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几名炎族战士将骊山族长老架出帐外,扔到地上,弃置不顾。 帐中诸长老再无人敢出声反对。 “既然如此,召集诸部族人,我们去拿下宗庙,杀了姜由!”炎族长老看再没有吱声,干脆直接下令了。 “这个”一名同是炎族的长老颇不知机地踌躇道“由族已经无能为力,可是大夏过来的太昊族骑兵还在南门外。不过数里远近,若是他们冲上来,我们却未必能打得过。” “怕什么?!”大长老脸上如欲喷血“太昊族不过数百骑兵,敢与我数千族人为敌?便是冲上来,只要没杀尽了他们,太昊族长也未必敢找我炎族地不是!” 诸人唯唯声中,炎族战士传下令去,姜氏城中杀声陡涨,诸部族战士齐齐涌向宗庙所在的高台。 木驼已经没有法子再陪姜由反省。门外的杀声暴涨,已经让他多年来在战场上锻造得极敏感的神经活跃起来,立即冲出殿外,直扑紧守第一线的由族防御阵地。 “大夏城主。小心!”两名由族战士大骇中递上木盾牌。 “笃!” 一支骨箭在这一瞬间准确命中木驼拿到手里的盾牌上。 “臭小子!”木驼怒骂声中,将盾牌覆地,熄掉上面箭枝所带的油火。 此刻高台前已经浓烟弥漫。呛得由族战士们狂咳不休,只是居高临下,还能看得到对方的举动,城中每一条巷中,似乎都有人在往高台下集中,箭矢不断射上高台。要不是台上的由族射手们给予有力还击。让炎族为首地敌人不敢*近。此刻宗庙已经难保了。 可是敌人越来越多,形势让人沮丧,若非已经没有退路。由族战士们已经难以这般殊死作战下去,身边的同族战友一个个中箭倒下,虽然对方损伤更多,却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时间一长,由族诸人绝无幸理。 “浑蛋!”木驼大骂声中,张弓搭箭。 大夏城主的箭岂是寻常可比,这姜氏城中,也许只有姜由的箭略高过一些,其他人却望尘莫及,怒矢穿过烟火,凌空下射,在炎族战士群传出惨叫,数十米内,清晰可闻。 木驼在高台边巡行射击,待到箭囊一空,炎族战士已经为如此威势地劲箭所慑,甚至有人已经在大叫姜由的名字,以为姜由赶到了第一线,6k.,射上高台的利箭明显少了起来。 待阵前略为消停,木驼四顾之下,台上伤兵满地,惨叫呻吟不绝于耳。 “姜由!” 木驼眼中喷火般激怒,转身对着宗庙大吼,连百米外地炎族人都听得分明,再次往后退了数步。 姜由木然地从庙门处现身,高台上的惨况尽收眼底。 “你看看!看着这里!”木驼扶起一名伤兵“再不走,你会害死他们!” 姜由如同无睹,木然地走向高台边,高大的身影即使在浓烟中,仍然清晰可见。 “姜由!姜由!是姜由出来了!” 炎族联军一阵燥动,再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高台下,大道中,凌乱地躺着数十具尸体,还有数名伤重者,却无人敢去救治,在那里长声号叫。 “啊!”姜由仰天长号,却有清泪从脸颊滑下“我们走!” 高台控制着南门,在大夏骑兵的威慑下,炎族人不敢*近南门,让由族老弱妇孺得以离开宗庙,首先缓缓地从南门撤出,伤兵撤尽后,最后才是由族战士们殿后离开宗庙高台。 “父亲!“姜鹿惊讶地看着姜由戴上铜牛头。 “我们到运城!”这时的姜由已经将脸隐在铜牛头下,声音中不再有情绪化的东西,开始变得冷静而决断。 “哈哈哈!”木驼闻声,回头冲向自己地骑兵,不一会,大夏骑兵在由族撤离地方向上结成防御阵,以阻止炎族可能发起地追击。 宗庙高台上,炎族大长老目光阴沉地盯着缓缓撤离的由族人,双眼如欲噬人。 “大长老,我们就这么让姜由走了?!“ “还能做什么?姜氏骑兵的精锐都是以由族人最多,不要说我们地骑兵太少,就是差不多的人上去,又打得过姜由和木驼。” “您不是说——?“ “那是说给胆小的部族听的,眼下我们还得防着太昊和公孙氏的人掺和进来,尽快组织人,一定不能让姜由把族人带到可以安定的地方,由族不灭,炎族必亡,姜氏不安!” “是!” “父亲,木驼叔叔已经护送由族人到了运城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风林得到鸽书,急匆匆把我叫到宗庙,和六部的部长,以及大长老一起探讨,下一步应该怎么应对姜氏之变。 “这算是姜氏内务,太昊不必直接介入,该救的人已经救了,下一步看姜由打算怎么做吧。”风极实在不愿意让太昊子弟为姜氏流血,眼下已经是足够好的结果了。 “虽然不错,可是”我对大长老的意见有些保留看法“我们是不是还得听听黎族和苗族的意思?骊山族那边有什么动静?上次你不是说他们的大长老被炎族所逐么?骊山族对由族是什么态度?”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河波涌 “所有的事情已经及时通报给了黎族,黎族长老们还没有定下主意,倒是骊山族决意要加入太昊,那边的长老团近几天就会抵达太昊城,讨论这个事情。”梓桦此时已经恢复了对鸽书的掌握,所有的信息都来得极快。 “炎族现在有什么动静?” “城中由族人的房屋已经全部焚毁,炎族正在驱赶与姜氏诸部联姻的由族人,眼下姜氏城中大乱,炎族还没有来得及对姜由叔叔他们有什么举措,下一步得看他们选出的新族长怎么说了,眼下运城是没有问题,由族在那里是安全的。”风林答道。 “这就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一是看姜由的动静,二是看炎族的举动,告诉木芒,把运城的防御工作交给姜由,如果炎族到运城生事,根据姜由的意见,再决定太昊战士要不要参加战斗!你是族长,你的看法是什么?这是我个人的建议,你可以有你的决定,不必全听我的。”我对风林道。 “父亲说的是,这也是我的意见,不过我原来想让木芒直接撤出来的,眼下不妨先在运城等等,看炎族的动向再说,不过姜由叔叔到了运城,往炎族的湖盐就会中断了,炎族必会到函谷关买海盐,我们卖不卖给他们?”风林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问姜由吧,不用问我。” 我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姜由自己去解决。 不出所料,姜由接手运城防务后,立即中断了向姜氏诸部的湖盐供应。 没有了一车车运过来的盐,变化之后的姜氏城中,还不见得有太多慌乱,毕竟多数族人并不了解湖盐的管理运作。姜氏宗庙的盐仓内仍有足够地盐湖可以撑过这个夏天,宗庙的盐坊还在不断向城内供应湖盐。 可是真正让姜氏炎族惴惴不安的却是:太昊对此如何反应? 大夏城主是撤去了,可是炎族人却过不了泾水河,大河也在大夏的控制之下,炎族战士眼睁睁看着一船船的湖盐不断运往公孙氏和大夏城,只得喟然而退。 太昊族长会怎么看这件事? 姜由跟上任族长可是兄弟,虽然现在已经退位了,可是哪一个部族的长老或者城主到了太昊城敢不去见原来的族长?太昊族长元齐在诸族中享有的地位恐怕只是宗庙内地神祗可以与之相比。其他的族长和城主在太昊原族长面前算得了什么?! 炎族长老在宗庙内现在已经处于绝对统治地位,但姜氏宗庙内的长老会上,却殊无喜色,满座俱是愁云惨雾。 “到函谷关去买盐的长老已经无功而返,好说歹说。才让我们赴太昊城的代表出了关,却不许我们地战士随行,而是由函谷关的太昊战士护送我们的长老前往太昊!往公孙氏地长老也是由大夏城的战士送往有熊城的。其他战士都没能渡过泾水!” 姜氏礼部的长老向在座诸长老讲明了眼下地形势,随后回原位坐下,不打算再发一言,而座中也没有人肯接过话头去。 “我们的先祖不也没有湖盐可用么!为什么怕了太昊和姜由!哼!再这般下去。我炎族困死城中算了!要我说,带一千人去把函谷关拿下来,那里的盐够我们用两年的!以后太昊族人休想再过函谷关到我姜氏的土地上来!” 兵部长老看到诸人都不敢开腔,忍不住跳出来发作。 “你怎么对付姜由我都没意见”姜氏的长老中开始有人反驳了“可是函谷关却是太昊族长所建,且不说函谷关如何坚固,太昊战士不好对付,你自忖能不能得罪太昊族长后,保证得了姜氏不被灭族?别忘了公孙氏还是在太昊族长支持下重兴的,若是太昊族长一声令下,我姜氏恐怕能不能保得住这座城都是问题!” “这事不必再说了”大长老出面调和“我们派遣代表到太昊和公孙氏。就是不希望树敌过多,若说要对付敌人,我们只有姜由一个敌人,这一点大家记好了,只要太昊和公孙氏没有主动出兵,我们就不要去挑战太昊族人!” “是!” 诸长老不敢反驳。 大长老继续解释:“我们既然已经派遣了代表,一切就只等他们回来再说,但战士们却不可松懈了,兵部带战士们加强训练,我们和姜由的一战势不可免。不是在运城,就是在这城外。大夏城没有布下重兵守泾水,也没有渡渭水而来,便留了余地,若是我们要与姜由决战,大约没有太昊族长下令,大夏城主不会明着相帮,这已经足够了!且看太昊族长是什么意思再定我姜氏的下一战怎么打!” 姜氏在等,我在太昊也在等。 姜氏在等我的答复,我却在等待姜由地决定。 若姜由主动要求我出兵帮他,相信风林不会反对,木驼更是会甘之如饴,兵锋直指牛神山。 可是姜由却在两难间,一时没有答复。 这样的等待是最难受的。 炎族的长老眼看已经抵达豫城,过几天就要到太昊了,我该怎么答复他们? “父亲,黎族长老到了!你要不要参加会面?” 我和风林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直在忙着处理相关事务,眼下黎族的长老过来,多半应该与这事有关,该族长出面接待,风林拿不准我要不要参加,忙过来问一句。 “不用了,你是族长,你去吧,回来告诉我他们的决定就行了。” 我忙着给太昊诸城和大楚写鸽书,黎族不管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们,只是太昊全族的举动就需要看姜由的态度了。 半晌之后,风林回转,风极陪同来见我。 “怎么?黎族人要去支持姜由?”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有点意外,但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当年黎族人就是不肯答应前往牛神山,才会留在石头城中,并且最后选择并入太昊的,如今他们若是想重回姜由麾下,与由族并肩向炎族作战,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黎族长老告知太昊族,他们组织了500人的部队,打算前往运城支援姜由,并征求太昊族长地意见。 “你是族长,你的意见是什么?”我问风林道。 风林和风极相视一笑,却不作答。 两天后,黎族人带上了太昊最好地装备,往运城开进。 第三百八十三章 攘外安内 “炎族绝对无意与太昊族长为敌,姜氏诸部如今与炎族一起重建牛神山下的姜氏城,只要太昊不加入姜氏与由族的战斗,我族愿意年年到太昊城中献礼!” 炎族长老终于在宗庙内面对我和风林,虽然谈不上厚币卑辞,但这个态度还是蛮诚恳的。 风林却此没什么兴趣,且不说姜由对太昊族来说,是一个并肩战斗过的坚定战友,便是看在姜由跟太昊一班元老之间的情谊,也不可能对炎族有什么好观感,加上炎族在一定程度上与太昊还有一点血仇,所以风林对炎族长老代表态度很是冷漠。 “姜氏内争,本与太昊无关,我族也不会轻易介入,前日我们已经传书给大夏城主,将驻在泾河的战士撤回大夏城,这一点也是由族的意思,只是炎族若为姜氏之主,希望他日不要轻启与太昊的战端就好了,另外我太昊族与公孙氏间还有大量物资往来,也希望得到姜氏的保护,不致损失,这没有问题吧?” 风林不失时机地优先保证太昊的利益。 “那是一定!我族已经派遣代表赴公孙氏有熊城中,希望公孙族长能够体谅我炎族不得已之举,由族与炎族同处一城,天长日久,势难共处,却也只是我姜氏内务,不愿与其他部族有所冲突,以后函谷到大夏的通路也是姜氏的保护对象。但我族长老让我问太昊族长:以后能否向姜氏继续供应湖盐或海盐?” 炎族长老开始提出他们的要求,但据我们从姜氏城中得到的消息,他们的盐一时还不致于短缺,那这个问题就有点试探性质了。 风林不置可否,转过头看着我。 “咳!这个么,我族还须商议,若以后还向炎族供盐,则由函谷关的太昊族人办理,请长老先回吧,我们会通知姜氏的。” 风极干脆下了逐客令,炎族长老无奈地退了出去。 “父亲,这个盐我们是供还是不供?”风林稍后向我征求意见。 “以姜由的态度看,眼下他是不打算向姜氏供盐,姜氏也一时间不会短缺,我们还有数月的时间来决定这个问题,但起码我会以姜由的意见为主。你说呢?” “是,我明白了。”风林和诸长老商议此事去了。 炎族长老表明态度,却带着太昊族不甚明确的答复而去,据黎族传过来的消息,炎族长老本想与黎族长老会面,却被拒于石头城外。 从公孙氏传来的消息看,公孙氏目前也得到姜由的明确信息,希望他们不要介入与姜氏之间的任何冲突,这件事应该交由姜氏内部解决。 现在,从牛神山到运城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姜氏的内部争斗,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姜由看上去很坚决,一副与炎族决战的态度,可是由族在运城休整了月余,也不见姜由有什么动作,木驼这阵子基本上都泡在运城,相信会给姜由不少支持吧,可是他毕竟严格按照宗庙的要求,没有带一兵一卒去,黎族可不一样,他们的500骑兵已经抵达运城,参与了城防工作。 5月26日,苗人也有了动静。 主要的原因却不是为了姜由,而是炎族。 炎族在获知太昊、公孙氏都不会直接参与姜氏冲突的消息后,立即在姜氏内部大力动员,所有与由族可能存在矛盾的部族无一例外地被要求派遣战士到牛神山。 南端的骊山族是原来隶属姜氏的部族之一,却以“正在商议加入太昊”为由,将炎族长老拒之门外,当初被炎族扔出帐篷的大长老在骊山城楼上举着一面墨龙旗,乐呵呵地看着炎族长老代表灰溜溜地离去,在那里嘲笑不休,而旁边则站的是货真价实的太昊战士,虽然只是负责锡锭运输的货运骑兵。 炎族在“一战成功”的诱惑下,竭力要将对姜由一战的军队规模组织到最大,居然打起了苗人的主意,一个代表团费时月余,辛苦地赶到了苗城,一路上,以大方城为中心的由族部落都正在组织人马,准备赴运城支援姜由,只是在大方城的干预下,才没有拿这些老头子开刀。 苗人就不一样了。本书转载文学网. 当年若不是姜由亲征,由人哪里会接受姜氏其他部族的征服?!何况将由族逼得一再南迁的祸首正是炎族! “当年正是姜由把你们赶到这里,你们忘了吗?他杀死由族人的时候,有没有拿你们当由族人?你们怎么会记不得了?” 被捆入苗人宗庙的炎族长老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在苗人眼里原来是错的! “哈哈!由、苗之争,与炎族何干!我苗人多年来要报的,只要炎族之仇!你还敢送上门来!”苗族大长老笑骂道。 结果随行的其他姜氏部族长老只是受伤而返,炎族的长老却把命送在了苗城。 随之而来的是,苗城组织的1000军马浩浩荡荡开向北方,待到与大方城外的由族兵马合为一处后,经过太昊时已经是近2000人的规模。 风林谨守中立原则,却给这支北方援军提供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将一支装备原本极为不堪的军队硬生生装备成了一支太昊军,只差让他们举上一面太昊墨龙旗而已。 连风林都在动这些脑筋,木驼会做些什么,我都可想而知,保不过装作不懂而已。 但大元和少昊诸城发鸽书过来,询问要不要参加对运城的支援,却被我干脆地拒绝了,连太昊城都没有出兵,他们就更不必了,除非战局变化,姜由有这个需求。 太昊族在姜氏城中的经商者,以及函谷关到姜氏城之间不断流动的姜氏诸部族人,眼下临时充当起了“细作”的工作,不断返回姜氏诸部的最新动向。 炎族的深入发动取得了显著效果,眼下姜氏城中已经聚集近5000军队,从各部族不断汇集的兵马还在扩大这个数字。炎族长老们已经不在意骊山族、苗族给他们带来的打击,眼下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已经在筹划对运城的“决战”! 木驼却没有给我什么好消息。 姜由在一时的愤怒之后,只是阻止了太昊和公孙氏可能的介入,自己却没有决战的意识,在运城中无所事事,意志消沉,由族幸存下来的族人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炎族会率兵打过来,姜鹿无力支撑大局,反*木驼给他们训练守城军队。 就算加上刚从苗城和大方北方的人马,姜由手里不过三千人手,能不能战胜炎族人? 盛夏之际,炎族终于完成了战前准备,秋收未至,大约炎族人想在秋收之前结束这一战,随后就该安定建设了。 从姜氏城中不断传来战前的消息,看得出来,炎族长老们不希望这一战拖过7月份,城中一片紧张气氛,姜氏联军日夜训练,城外也不断有骑兵在演练厮杀。 这些消息一个不少地传到了运城,木驼和姜鹿心内如汤煮,虽然南方援兵已至,却仍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姜氏联军。 这一战怎么打? 最要命的是姜由还没有从消沉中清醒过来,居然学会了以酒消愁,日复一日地沉酒于醉乡。 炎族的举动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期。 炎族长老们大约也看到了自身的不足,新组建起来的姜氏联军仍然军心不稳,除了当年在炎族翼护下成长起来的几个小族铁定站在炎族阵线上,其他部族仍然在观望中,姜氏数十个大小部族只有不到20个真正派遣出了战士,离牛神山稍远一点的小部族干脆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攘外必先安内! 炎族长老们清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向姜由挑衅,而是征服姜氏内部态度暧昧的部族,一场血腥厮杀竟然在姜氏内部爆发。 7月底,绚日当空,天若流火,大楚、大越一带正是一年中最为酷热的时候,太昊城中绿荫满布,居然透着一丝凉爽。 “报族长,据骊山族回报,姜氏在炎族率领下,正不断往牛神山西南一带攻击,凡不尊炎族为宗族的姜氏诸部和外姓部族,都被荡平!”得到消息的兵部长老赶紧向我通报。 “族长在宗庙呢!呵呵!族长怎么说?”我正在太昊医馆和医生们讨论病例管理,兵部的长老可能赶得太急,或者以前叫族长叫顺口了,忘了我已经不是族长。 “这个”兵部长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族长说,我们要不要派遣战士到骊山族,防止姜氏侵袭,还请您到宗庙共同商议!” 从梓桦那里得到的消息显然还不只这些。 宗庙内,诸长老齐集,梓桦正在向大家通报近期的鸽书情报。 “炎族在姜氏城内重新选举了长老团,按太昊的六部制运作,只是族长人选还没有定出来,目前由大长老兼领族长职务。” “姜氏城中,原来由族的地方和房屋眼下全部由炎族重新分配,烧毁的地方正在重建,兵部的长老们带着未参加扫荡的炎族战士勤于练兵,城中已经遍传,姜氏内部平定以后,将向由族用兵。” “眼下除了骊山族归属太昊,其他部族已经基本荡平,炎族已经定出了下一个要征服的部族。” 座中的长老们耸然动容。 姜氏内乱已经基本平定,下一个目标是谁? 骊山族?还是由族? “是苗族!” 梓桦给出的答案再次掀起热烈的议论。 炎族居然要越过太昊,直接进攻南方的苗族? 第三百八十四章 新建晋城 “苗族?!” 除了大长老风极、族长风林和我,在座的其他长老都哗然。 “族长以为,太昊族应该如何应对?” 兵部的长老们最是关切,这几年来,虽然太昊骑兵挟大胜翟族之威,仍推许为大河诸部族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但当年我们对翟族人的装备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当大河上下诸部族间内部厮杀时,大家都拥有差不多的装备,剩下的就看训练和兵员素质了。 对上炎族战士,太昊族人有多少胜算? 若不算少昊、大楚与大元的力量,仅凭太昊城的军队,在数量上已经远落后于炎族人,若加上大方城、骊山城,或者还有一战之力,眼下城中不过三千多壮年战士,炎族军队据说已经有了六干多人! 炎族打苗族是真的吗? 若六千多战士南下,确有一战而灭苗族的实力,但炎族会不会止步于此? 若炎族此行竟是为了太昊而来,我们如何应对? 炎族到苗族之间,虽然并不需要通过太昊城,却一定会经过骊山城和大方城,炎族会不会只是“经过”而已? 这些日子以来,血战都在姜氏内部爆发,姜氏除了宗庙所在的牛神山,其他部族都没有像样的城池,三座较小的城本来就在支持炎族的部族手里,这也是炎族敢于和姜由叫板的重要本钱,最后一座支持姜由的小城则是在炎族联军兵临城下时放弃了战斗。 所以到目前为止,战斗和杀戮都在姜氏发生,太昊战士还没有见到血腥。 可是若炎族南下,与太昊间的冲突能够避免么? 殿内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风林。风林看着我,我却不作任何提示。 是风林作为太昊族长独立决断的时候了,我也想看看风林会怎么样处理这样重大的事务。 风林从我地表情中得不到任何信息,却知道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代他作主。 “通知骊山城、大方城、苗城,让他们加强戒备,若炎族有攻城迹象,随时通知太昊城!” “大方城内的作战物资。从即日起运一半到苗城,所缺的部分由太昊城补足!同时派遣鸽兵进驻苗城,确保消息畅通!” “若炎族敢来犯骊山族和大方城,我太昊骑兵须立即驰援。若炎族绕城而过,直取苗城,则我太昊诸族暂不出兵,除非苗城中长老求援!” “兵部长老从即日起强化练兵。不可一日松懈,并派人到豫城,协助他们训练战士,加强防守!” 风林一口气发了诸多命令。才终于缓了一口气:“父亲,您看,这样安排有没有什么不妥?” 我沉吟半晌,却望向兵部长老们。 “族长刚才所言,豫城那边似乎不必派兵!”兵部大长老抗言道。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j “炎族若要南下,必不会通过函谷关,而是翻山南下,车马不能通行,全*步兵,这样就更不会通过豫城。就算要攻豫城,也须从南方绕过来,先经过太昊城才能到达豫城,炎族实在不可能这般大力气,攻下太昊,就可以掌握豫城了,又何必去攻?” 兵部长老说得颇为清楚,让元方一汗。 “是了,既然如此,豫城那边发鸽书就是。但函谷关却怕炎族倫关,还需要小心!”风极接过话去。为风林解目。 “函谷关却是不用担心!”风林反应过来“自上次从牛神山下接出姜由,函谷关的哨探已经延伸到函谷关外百里之内的地方,加上地形险要,炎族若想动函谷关,比攻太昊还难!” “哈哈!如此我们还担心什么?”我笑道“按族长吩咐准备就行了,我看这个安排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通知大方城那边,把城外的由族诸部接入城中,以免和炎族发生不必要的正面冲突就行了。” “是!父亲说地对,由族精壮战士都已经前往运城,族中都是些老弱,须由大方城照料,我这就叫人去通知!” 诸事已定,我拂袖出了宗庙,却在门口碰到了从北方来的太昊工部长老,随行的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翟族代表团,见我出了庙门,一时间不知如何区处,竟然跪倒了一大半。 “起来起来!都起来吧!族长还在议事殿呢!跪我做什么!”我忙一迭声地叫停。 “禀族长!”工部地长老却不理会我说些什么“翟族已经在大河之北起建新城,新任院王都在工地上参加建设,新城就在运城以东,大河之北,距离运城约200里,隗王说,新城请您赐名!” “新城?原来不叫翟城么?赐什么名?” “隗王道,大河诸城,以您命名的城最多,他不愿让新城与其他诸城有分别,还是请您命名的好!” “既然如此”我沉吟道“叫晋城吧!”、 “晋城!是,就叫晋城!我这就叫人刻城门去!”工部长老把翟族代表交给宗庙侍卫们,自己却去石坊交待事情。 自上次为我建房起,城中诸多建筑都采用了凿石工艺,太昊匠人们也打造了许多适合凿石的铜具,只是能够加工地石头还是很少,都是一些比较松软的石料,让我心有不甘,还是后世的铁器好啊! 但眼下的加工能力,也足以让不少地建筑增加石材了,何况像城门上的几个字,算不上什么大的工程,太昊诸城多半都已经把我起的城名刻到了石头上,高悬于城门之上,为新城刻名也不算有什么不得了。 今天让我最开心的却是风林的表现,作为太昊的族长,他在宗庙内已经基本上学会了怎么样独立去处理与合族命运相关的事务,而且并无太多疏漏,再过几年,就该青出于蓝了。 这一次的炎族之争,风林的安排就没有太大地问题,他需要的,只是更多的历练,可喜的是太昊长老们会给他提供许多帮助。 杀戮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东西,但部族发展到一定程度,杀戮却不可避免。 这一战后,大河文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这结局。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临终之问 太昊17年秋,完成准备工作的炎族向太昊通知,将派遣军队远征苗族,届时将通过骊山城和大方城,希望不要与太昊族战士冲突。 太昊族长风林正式答复:太昊不介入姜氏冲突! 10月15日,炎族远征军队通过骊山城,城中太昊战士紧张防备,在炎族大军通过后,将炎族军队所有细节都在第一时间通报给了太昊城、大方城,大方城内侦骑迅速赶往苗城,将炎族军队虚实情况报知苗族。 按风林的安排,太昊族在大方城中只有少量的鸽兵,其他都是苗族人和少量的由族人,太昊族不参加直接的对炎族作战。 炎族此来没有骑兵,但总人数达到了5000人,这个规模是在大河诸部战斗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炎族的实力部队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据说牛神山下只有一千余人的守城部队,若非姜由举棋不定,木驼早就劝动姜鹿率由族主力反攻牛神山了。 苗族城中青壮只得三千多人。 这个规模加上占了守城的地利,应该也可以和炎族有一战之力,但这个年代的攻城战是怎么样的,我还真没有见识过,眼下连我也说不准这一战的胜败。 双方都有我所设计的盔甲,都采用了我发明的弓箭,都熟知我所建造的城池结构,相信也都知道攻防的关键与利弊。 这将是怎么样的一战,连我也很好奇。 虽然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规模的杀戮,但又无从阻止。 相比之下,我更不愿让太昊族人卷入这场战斗。 为了不让这场战斗变成单方面的杀戮,我们已经为苗族人提供了足够的物资支持,这也算对姜由有一个交待了,就算是在运城,太昊战士也已经撤出,苗城同样不能成为太昊卷入战场的最佳选择。 11月7日,炎族军队通过大方城,但为了避免冲突,炎族人绕了一个大***,在离城十多里外经过,大方城上的守军连炎族的部队都没有看到,仅发现了少量的烟尘。 12月6日,苗城鸽书飞入太昊,太昊宗庙内人头攒动,都抢着想看到这份情报。 “炎族军已经抵达,四门中只有北门外驻营,其他方向无人出现,城中已完成准备!” 寥寥两行字,却在太昊宗庙内掀起如潮议论。 我在家中也很快得知消息。 炎族人也知道人手有限,不可能做到“十倍而围之”,只能攻其一面。 但炎族人的真正攻法是什么? 苗城的防御能力不输于太昊,若这一战下来,或者能够为将来可能发生在太昊城头的战斗提供重要的借鉴。 我已经在此前发给大方城的鸽书中把能够想到的后世的防守方法尽可能的都提到了,虽然还有很多工具没有做出来,但基本的防守思路应该是有的,在我的预料中,能够把炎族逼得徒劳无功,知难而退,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甚至在炎族人消耗过大的前提下,反守为攻也并非不可能,但这一点我不建议苗人去做,即使做到了,苗人的元气也会大伤。 炎族人的实力毕竟不可小觑,当年与炎族人一战,我占了地利和装备的优势,仍打得非常辛苦,失去了装备优势,苗人这一仗能够自保足矣,不可奢求太多。 12月9日,炎族长老入苗城谈判失败,苗城拒绝投降,甚至拒绝交出此前丧命的炎族长老遗体。 12月10日,攻城开始。 太昊宗庙内、太昊学校内,太昊的长老、族长和我都在这一天举目南望,遥想南方的战事,不知道是何等的惨烈。 12月19日,飞到太昊宗庙鸽舍内的鸽子羽毛竟然还带着火燎烟熏的颜色,但鸽书的内容更让我们感受到南方的战火:“10日,城内外弓箭交射,炎族未能*近北门;11日,炎人于北门外400米内遍燃粟杆湿木,烟焰蔽天,北门处不见人影,守兵不能见物;12日,炎族人蔽烟撞门,城内以土石砌门后,得以不破!” 炎族人在用烟火攻城! 这一招本来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规模。 想来此际初起的北风,已经将苗人北门外的烟火不断吹入了城中,不过五米高的城墙挡不了数百米绵延不绝的烟火,北门上的守兵更加目不见物,这一仗该怎么打? 若是苗族弃城,便是一面倒的追杀局面! 风林和兵部长老们愁云密布,却不能为苗人出任何主意,因为从苗城到太昊的鸽书是单向的,只能来,不能去,何况对付这种局面谁都没有经验。 这年头最多能够以湿麻布遮一下口鼻,却没法子保护眼睛。防毒面具还有好多年才能够面世,不要说宗庙内的兵部长老,就是我也不能为苗族出##有营养的建议。 12月27日,太昊城内喜气盈城,族人们都不甚了解南方的大厮杀,正在准备过年的事务,这家家都是粮满仓钱满钵,在太昊史上,从来没有过这么丰盛的年景。 可是这一天抵达太昊场面的鸽书却让太昊宗庙礼部的长老都失去了准备新年大祭的兴趣。 “苗城已破,我等族人出城南奔大楚!” 经历了十多天的攻防恶战,苗城还是失陷了! 没有太昊军队的直接参与,苗人根本没有办法依*城墙抵挡住炎族人的攻势。 这不仅让历史上炎族对由人的杀戮重演,也再一次证明了,当装备相差不多时,炎族具有的强悍战斗力。 随后不断传来的鸽书中,我们得知,苗人经历了艰苦的战斗,但敌不过勇悍的炎族人,最后两日,炎族人伐木为梯,将长木*在苗城墙上,开成一道斜坡,当苗族人被突破城墙顶上的防守地位时,成群的炎族人迅速沿这种斜坡冲上城头,苗族人不得不大规模出南门逃命。 但炎族却没有如两族史上一般大肆屠杀,而是将苗人视为姜氏的一部,快速进行收编工作,城中的青壮年都被强行征入姜氏军中,过半长老死于宗庙保卫战,南逃的族人倒是多半都抵达了大楚村,没有炎族人敢去追杀他们,毕竟炎族经过十多天的战斗下来,连粮食都依赖从苗城中搜刮,军队更已经成为疲兵,哪里还有南追的力气! 挟胜北归的炎族人并没有让大方城和骊山城紧张:他们比南下时狼狈得多了,能够完整北归的炎族战士不过3000余人,而且疲惫不堪,这样的军队甚至抵不住太昊数百骑兵的冲击,若非风林曾经许下诺言,不会介入姜氏内部之争,眼下反而是消灭姜氏主力的绝佳时机。 不过就是这样,炎族的军队也没有能够逃过途中损失的命运,一些姜氏内部不服炎族的小部族乘机偷袭,加上给养缺乏,伤者倒毙,最后回归牛神山下时,出来迎接的炎族大长老欲哭无泪:只剩了一半人归来! 这让炎族人整编苗族,合力进攻运城的计划彻底泡汤:这点力量,能够保证由族不反攻牛神山就已经万幸了,哪里还能够进攻运城! 木驼在运城得信,笑得声振盐湖! 姜由不喜反忧,仰天长叹。 苗城族人迅速返城,生机渐复,由族强大的生命力,顽强的再生能力得到体现,大方和大楚给予了毫无保留的支持! 从这一事后,我再也无心太昊事务。可以预见的十数年内,太昊已经没有直接的危险,太昊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太昊就交给他们去管理吧! 太昊18年九月秋收时,太昊琴成,象牙为脊,牛角为柱,共七弦十四柱,形制仿后世古琴。一曲《高山流水》,太昊宗庙内长老们全部跪倒在地,如闻天籁。此后太昊城中琴声不曾中断过一日,太昊学校从这一年冬季起开设了音乐课。 太昊19年,太昊的蚕桑业长足发展,不过却从大越传来消息,大越城中,当年的欧且人都穿上了丝绸夏服,兽皮已经不再为大越人所喜,看来丝绸业还是大越的优势产业,这一点太昊城是永远也比不上的。 日月如梭,光阴如水。 远离了太昊的管理工作,我的日子过得颇为写意,在一个长寿年龄不过四十来岁的时代,我尽量地尝试保护自己的身体,按后世的养生方法安排自己的饮食起居,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越过了太昊20年、太昊30年! 太昊31年,梅梅永远地离我而去,她已经57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奇迹,虽然我的年龄并不比她小,却是族人眼中理所当然的奇迹,并没有人对我的长寿感到奇怪。 风越和元林跪在梅梅的墓前,已经十多岁的孩子知道失去老人的哀伤了,为他们的奶奶和外婆痛哭不已。 这一年,应该是太昊36年了! 苗族已经恢复了生机,而且快速壮大,在这一年派遣远征军北伐炎族。 大元势力日长,与同样发展壮大的莱夷在东方的大海边发生冲突,大军北上,节节获胜! 翟人因为驻城与游牧之争,分为南北两部,彼此征战不休。 炎族人居然也发展得不错,不时和公孙氏发生边界磨擦。 每一处大战,羽箭横飞,尸横遍地。 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这一点虽然还不大看得出来,我却心知肚明。 我有多少岁了? 60?62? 我也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在我之前,大元没有纪年。 梅梅的年龄都是*猜的,我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年龄? 院里有一把椅子,那是元方派来的庸族侍从为我放到那里的。 春风四月,午后的阳光煦暖温和,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门外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我在椅子上一笑:是风越?还是元楚? 是风越,从脚步声中一下子就能够分辨出来,元楚的脚步声强健而急促,风越的脚步声稳重而均匀。 “外公!您看,这是我写的《太昊军策》,里面是您教的太昊练兵法和战法,您帮我瞧瞧好不好?”风越递过来一册纸稿。 “呵呵!”我摆摆手“外公看不清了,这里光太强,晚一点再看吧!风越写的东西,外公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咳咳!咳!” 最后一声咳嗽,胸中如同撕裂般剧痛了一下,居然咳出一口血来。 “外公!外公!您怎么啦?”风越大叫失声。 “没什么!”我摇摇头“外公不行了,去!叫元楚来!” “是!”风越抬头看着远处的侍者“你们听到了么!快!去找大楚少族长!还有,到宗庙通知族长!外公有事!” 蹄声四散而去,不一会,地面颤动,马蹄声四面云集。 这时的太昊城,已经有六万多人口,早先的城池已经不足居住,按大夏城的方法,旧城外已经扩建了新城。 不仅是太昊,公孙氏、少昊、大元、大楚、大越等等城池都已经大为扩建,不到二十年间,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人来,大河诸部总人口已经超过五十万! 我这一出事,过来的就不只是元楚和风林了,太昊城内外全部惊动。 侍者们在风越指挥下,将我抬到床上。 “爸!您怎么样?” 风林把所人有挡在屋外,只许梓烨、风越、元楚进来。 “爸不行了!爸都这么老了,还能够怎么样?呵呵!咳!咳!不用管我,让我跟元楚和风越他们聊聊,你们忙你们的事情去吧!” “爷爷,我在这儿,您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元楚忙跪到我床前。 这小子!跪着都有一米多,站起来已经有当年他爹的样子了,却比他爹多学了些文化,眼下在太昊城中带兵,与风越一样,痴迷于兵法,却在我的强行安排下,不得已每十天有五天在太昊宗庙处理事务。 “行了!你们俩陪着我,让其他人都去吧!” “是!”风林应声把其他人叫到屋外。 我隐隐听到他在吩咐,立即发鸽书到大河上下诸城,通知所有的部族和城池。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行了。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撑着,躺在床上,我也支持了两个多月,多数部族都已经派遣了代表到我床前慰问。 太昊36年7月2日,门外又是一阵喧哗。 “父亲!”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双大手抚到我的脸上。 “元方!”我顿时清醒过来”好孩子,你来了!” “是!父亲!” “元方!你还在打仗么?孩子?” “没有了,爸,我已经没有敌人了!” “元方,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父亲杀的?那些死在太昊兵器下的人?我是不是罪人?当年我只不过想给太昊族人更好的生活,我真的不想让这么多人死在弓箭下!还有太昊的铜矛、太昊的战车、太昊的骑兵!爸是不是错了?”说完这话,我已经有些接不上气来。 “不!”元方吼叫道“父亲!” “天下间都在使用您创造的文字,天下人都穿您发明的衣服,天下诸城都种您带来的种子,吃您提供的粮食,用您发明的铜具,还有您的历法、律法!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天下!您是最伟大的族长和父亲!谁能说您是错的!” “那为什么天下会有杀戮?为什么不能消除征战!” “当尧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共工之战,铁鈷短者及乎敌,铠甲不坚者伤乎体,是干戚用於古不用於今也。故曰:事异则备变。上古竞於道德!” “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 说到后来,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不可辩。 “父亲!父亲!您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已经永远听不见也说不出了! 太昊钟声长鸣,终日不休! 四门之内,族人含泪肃立,不发一言。 太昊元齐族长去了! 三个月后,大河诸城聚齐太昊,共推太昊为诸族之首,风林为诸族共主! 诸族共为元齐族长建墓于太昊城西高岗之上,为之封丘高二十米,植墓树万株! 后记 (原创:原始书友皮心。谢谢皮心!) 话说n年后,某国现场直播的重大考古发现:各位观众,现在是30xx年x月x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位于某省海边不远的考古现场,四年前在距此不远的一处山洞中出土了一些陶片,经过几年的翻译,我们发现了陶片上的线条的含义,极为可能是数字和一些简单的文字,而其中一片陶片经过翻译它上面一部分的含义是“大元一年”而经过碳14纪年法,我们惊讶的发现这片陶片竟然就是在3000年前制造的,那么我们就很可能找到了我们文明的发祥地,一年前,在发现陶片的附近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不久后我们陆续发现了道路,水渠和一些简单的墙的遗址,就在上个月,考古学家在一米厚的沉积层下发现了一座3000年前的城市遗址,城市面积有四平方公里,城市内部的规划井井有条,分为军事区,工匠区,平民区和政治区域四部分,在城市的中央有类似大型祭坛的建筑,根据我们的复原图,它拥有三米左右的城墙,城外还拥有将近两米的护城壕,另外城内有大量的水井,还有完善的排水系统,在这里没有被发现之前,我们认为这在300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另外最另人惊讶的是在中央祭坛内我们发下身内了一具利用日光确定时间的装置,现在大家可以通过我们的镜头看到,这块近乎原形的厚石板上分割着非常均匀的刻度,在石板的中央有一个孔洞,具考古学者讨论认为该装置的使用方法是在孔中插入一个长棍,依*倒影确定时间,观众朋友们,这很可能是我们历法的发源地,另外,大家请看这里,现在我们这位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的位置就是另一个非常另人振奋的发现这里位于工匠区在工作人员最初发现这里时,大部分专家认为这里是进行陶器或其他工作的成装原料的地点,但是随着发掘的深入,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古代麻的痕迹,最后专家门惊讶的认定,这里是3000年前的一处生产麻制品的地点。 现在,由我国著名考古学家xxx来为我们介绍一下最新的发掘结果,x博士你好,请给我们介绍一下现在最新的发现:(声音高昂,激动)着是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先不说城市外的道路系统和灌溉系统,我门在城外发现了大量的动物毛发和粪便混合的沉积物在沉积物的四周还有古代墙的痕迹,这说明在300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开始常识驯化和人工饲养动物,另外在军事区内部,我们也发现类类似的沉积物,最另人惊讶的是我们在一座房屋的遗址内部发现了一具狼的骸骨,骸骨非常完整,大家注意,我刚才说的是狼而不是狗,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里可能是我们的第一支骑兵,和第一个在军队内使用军犬哦不是军狼(笑)的地方,但是根据现场的发现,我们认为在狼的使用上更可能的是狩猎和警示方面。 另外,大家在看这里,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谷类的种子,并且,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大型的专门为盛装谷类而制造的陶器,在来看这里,先在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的就是3000年前的谷仓,它有木材制造,当然,我们只能通过一些遗留的残骸来分辨和确定了,不过这里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大家看这里,谷仓和地面不是直接接触的,并且在模板和地面之间填充了石灰,这么做是为了防潮,不可想象,爱3000年前的人们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大家跟我来(镜头跟着博士在清理出的主道路上前进),最开始我们发现这里的时候,认为这里是部落或领导层开会的地方,但是随着这些的发现(博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些陶制品)。 我们最开始就对这里的一些器具的摆放非常困惑,发掘的结果表明,这里原来有很多的器具,但是如果是会议场所的话,器具,特别是“桌子”的数量太多了,在后来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绘有相关线条的陶片,我们先认定了其中的一部分上面是数字,着要归公于祭坛上哪个记时器的发现,在记时器上有类似的线条,所以我们认为这些点和类似圈的线条是数字,在一个就是根据以前的翻译结果,我们认为其他陶片上的线条很可能是文字,最古老的文字,他比我们在4年前找到的陶器上的文字更完善,于是我们猜测,这里可能有类似图书馆的功能,而我的同事门则更进一步的猜测着里可能是学校(笑),但是我们没有找到类似的证据,我们也不敢肯定!(严峻的表情,类似自言自语) 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我们考古界和历史学界可能要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辉煌的大元文明和我们本身历史和文明的衔接问题,我们使用的明显是有他们的历法,标准,甚至,我们在遗迹中找到了一个淘制的衡器,它的重量是现在的1.1斤可见,在来看这个淘棍,他上面有“数”字刻度,而它的长度是1.24米,我们很可能发源于这里,但是没有任何的历史资料可以证明我们和这座辉煌的城市的联系,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我们和这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来看这里(博士又拿起了一片放在防震盒里的陶片,着个是非常重要的发明,我们最开始以为是一串普通的数,知道我们找到象征100的数字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数列,看我来给打击翻译下第一个是22第二个是13,最后一个是35,这是一个算式,我们目前还不能结实吧简单算式烧制在陶器上的含义,但是,这个发现将改写全世界的数学史,3000年前的算式。 另人惊讶,而且,在根据在城中找到的一些壁画和陶器碎片上的图暗,我们认为这里可能不只一座城市,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很可能是古代部落联盟的领袖城市,我们计划在沿着现在找到的道路向周遍开始发掘,结合我们多年前在东面山洞中发现的人类遗址来看,这一片地区在古代是一系列人类的聚居区,应该分布了许多不同的部落,但是着都没办法解释我们所在的城市的近乎奇迹的高速的发展,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人们在离开山洞几年后就建立了这座庞大的城市,这简直是一种跳远的发展,另外由于大量谷物的发现,这里已经有了最基础的农耕文化,在者,少量的金属工具和武器也让我们认为有着另外一个类似的城市存在(跑来一个工作人员):x博士,我们在几公里外的山洞边找到了一个类似工地的地方,可能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另外一个城市! (一个月后)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文明之源大型系列考古追踪报道,在上次的节目中我们介绍了古城遗址的发掘现场,今天的节目我们想大家介绍一下最新发现的山洞遗迹的情况,好现在我们请x博士为我们介绍下(声音高亢,激动):在刚发现这里的时候我们原认为这里是一处城市建筑材料的工地,但是随着发掘的深入,发现的陶器的增加,我们认为这历史在城市没有出现之前的人类的一处很重要的部落,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从简单到复杂的多处陶窑的遗址,并且在山洞中发现了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和大量壁画,在山洞的周遍有近钱米的防御墙的遗迹,这里的防御墙不同于城墙,它主要是为了防御野兽,在就是有大量原始的简陋的房屋,另外我们在墙四周找到了饿保存基本完好的用于种植谷物的田地!!在就是洞中的壁画,这里的壁画类似历史记录,我们找到了用象形文字记录的历史从大元一年开始的很多记录和很多描述当时时间的壁画,请看这里,这里有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壁画,第一副可能描述了一个人在闪电下奔跑,但是我们不理解这个的含义,第二副是一个人和一副鱼网,着可能代表了第一次发明或使用鱼网,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发明者,在来看下面的,我们认为这个是一个人和一件陶器,还有这个,是一个人骑在马上,其他的画和这些很相似都是一个人加一样器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器具都是对历史进程有很大推动作用的器具,比如鱼网和陶器,在一个就是我们认为这些画上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在壁画旁的象形文字所注释的年代都非常接近,但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在短短几年中出现如此多的新工具和器物由一个人是不能够解释的,在没发现更多证据之前,这只能是个谜,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大元文化的发源地,这是值得纪念的事情,这里还有几条道路是向更远的方向延伸,我们内猜测还会有更多的城市存在,这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好谢谢x博士,请大家继续关注我们的文明之源系列节目,谢谢大家收看。 为了支持作者,并且地址某些人的言论,本人决定继续更新,我有自知之明,我写的并不好,本来也不想继续影响作者的思路,但是就事论事,我不想看到象逛书人这样的人吧这本书毁了,只有这样继续支持作者)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我们制作的文明之源大型考古综合节目,继去年元文明的常识的发现,在考古界和历史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一年中我们工发现了三座拥有城墙的城市遗址大量的水利工程的遗迹和道路,作坊等等的大型的建筑遗址群,为我们文明的发展之迷揭开了非常重要的一页,在未发现这里之前,我们有文字的历史记载是在302年之后,但是发现这里之后我门找到了我们的文字记载直接提前到了历法被发明之前,随着数字,陶器,纺织器具的发现,神气的元文化已经让整个世界为之疯狂,现在这里齐集了全世最优秀的考古学家,全世界都在致力于揭大元文化留给我们的迷团。 今天,作为我们节目嘉宾的是著名考古学家x博士,x博士你好,今天给观众朋友门介绍写什么呢?今天给大家接晒下我们于上个月发现的元文明的另一处城市遗址,这里不同于我们先前所发现的那做城市,这里可以看作是一个工业区域,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古代煤矿,那么这里的人们在3000年前就在使用煤做燃料,另外这里有很多的陶窑,还有大量的陶器,有很多碎片可以肯定是在烧制出来后被咋碎的,另外我们还找到了一具陶龙的碎片,很可能是古人的图腾,另外在一号城遗址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但是没有这次发现的完整,可以肯定这里应该是元文明后期的主要陶器产地,另外这里还有原始的金属工具,但是由于这座城市是依山而建,经理过几次山洪和滑坡,常识发掘还不很完全,暂时没发现有提炼设备,我们逐渐相信,我们现在的文化有很大部分是从这里发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