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6》 第一章 是梦？ 李丽娟是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长相，刚过一米六的个子，在自己的家乡所在地市的一个三本大学专科毕业之后跟很多同学一起进了当地一家大型的电子厂工作，工作了几年，经同事介绍认识了自己的丈夫，既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基础，只是那个时候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身边的人还没有结婚生孩子的已经很少了，李丽娟也没有在意是不是有房子，就在男方的要求下领了结婚证。 结婚之后，李丽娟跟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宾，两个人就跟很多同事一样，两口子都在这一家公司上班，那个时候两个人还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因为工作时间不一样，两口子见面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再后来，公司借着房地产的东风开发了一个小区，公司员工有购房福利，李丽娟跟自己的丈夫东拼西凑的交了首付，买了个面积不大的两居室，每个月得用一个人一大半的工资去还房贷，原本清闲安逸的生活一下子增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是想到也是有房一族了，再看看周围的同事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种状态，李丽娟觉得也没有怎么难过。 新房交房之后就是装修，装修结束不久，李丽娟就怀孕生子，是个男孩，公婆很高兴，特意过来帮着带孩子，小小的两居室因为加了一个小小的婴孩，还有两个大人，让李丽娟觉得有些憋闷，好在等到孩子一周岁断了奶，公婆接着孩子回了农村老家，李丽娟得倒三班，虽然跟孩子分开有些不舍，为了房贷，为了给孩子攒下以后需要花费的钱，只能忍着不舍，跟自己的丈夫每个周回一趟那个离着这座城市百十来里地的小山村，看看自己的孩子。 生活这样日复一日的进行着，李丽娟除了上班，想孩子，那点闲暇功夫都用来读书，李丽娟是个喜欢阅读的人，涉猎的书籍很是繁杂，读的书多了，李丽娟就会思考一些问题，午夜梦回，有时候李丽娟就会想现在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只是想一想，因为这样的生活改变了之后真的不知道后面会面对什么，那些未知让人觉得恐惧，既然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来，生活会依旧，为什么想要去改变呢？ 后来，孩子长大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念书，毕业之后孩子回到这座城市找了工作，李丽娟两口子把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拿出来给孩子交了首付买了房子，再接着就是孩子结婚，看看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一辈子，李丽娟就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再下去几年，孩子结婚了，自己再帮着把孙子带起来，等到孙子长大了，自己也就老了，这也算是平淡安稳的过一辈子了，但是，这样过一辈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李丽娟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按照自己计划好的把这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完了，儿子房子刚买好了，她在一次体检中查出来肝部有肿瘤，都没来得及做手术，李丽娟就在icu病房中过完了自己这一辈子的最后几天，弥留之际，李丽娟还在想，人这一辈子过完了，是不是下一辈子就会是不一样的一辈子呢？ 李丽娟没想到，自己竟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花花绿绿的顶棚，这样的顶棚是八十年代农村常见的样式，用高粱秆子扎起来，然后用浆糊糊上一层花花绿绿的纸。曾经自己的爸爸妈妈结婚之后自己张罗着盖的第一座房子就是扎的这样的顶棚，用了几年之后，因为顶棚上面闹老鼠，李丽娟的爸爸妈妈收拾房顶的时候索性就把顶棚都拆了，换了白色的编织袋做的顶棚，看着屋里也清爽了很多，但是这个花花绿绿的顶棚一直在李丽娟的记忆里面。 侧头一看，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睡得正香，李丽娟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明明前一刻自己还在医院的icu病房里面，甚至自己还听到仪器那一声长长的“嘀~~”的一声，怎么一转眼就来到这里了呢？难道那一声刺耳的仪器的声音是自己的错觉，自己这会还在梦里吗？ 李丽娟想要起来，却觉得浑身酸疼，这种酸疼那么的真实，让自己切切实实的觉得手脚酸软腿脚无力。用胳膊撑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一床红底蓝花的被子，身边躺着的小小的身影身上盖着一床红底白花的小被子，摊手摊脚睡得正香。 李丽娟端详着那个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孩子，越看越像自己的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再扭头看看四周，两张单人床拼到一起，自己跟小孩子都是头朝着南，另外三面不是靠墙就是有四十公分的床头，这样就不用担心孩子从床上掉下去。 屋子里没有钟表，窗外光线不是很明亮，也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这么一动弹，李丽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浑身酸疼，那种酸疼是从骨子缝里冒出来的，让李丽娟一下子又跌回被窝里面。 躺着喘了几口气，李丽娟咬着牙爬起来，下了床，地上放着一双红色条绒布做的带偏扣的鞋子，李丽娟趿拉着穿上，扶着床走到门口，木头做的漆成了黄色的门，轻轻的拉开，就看到外间的地上放着两个小板凳，一个年轻的身影坐在其中的一个板凳上，静静的坐着，头低垂着，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仔细看就发现浑身哆嗦着。 李丽娟一开始有些疑惑，看到这个背影，再看看外间那一口大锅，那个黄色油漆的碗柜，脑子里轰的一下，这是自己六岁的时候，自己的妈妈生弟弟的时候啊。 扭头看看依旧在床上睡得很香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这是自己的妹妹啊，虽然已经六岁了，但是因为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小小的家庭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李丽娟很多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这个小院子也在生了弟弟之后住了没几年就搬走了，但是外间那个黄色的碗柜一直被李丽娟的妈妈赵明岚带着，李丽娟结婚的时候，李家重新装修了一下房子，这才把已经破旧不堪的碗柜给扔了。 自己的妈妈生弟弟的时候，李丽娟听自己的爸爸说过好多次，那天自己在幼儿园发烧，被老师给送了回来，结果因为自己的妈妈要生孩子，家里人都忙活妈妈跟弟弟，李丽娟没人管，烧成了肺炎，后来去乡里的卫生院挂了好几天的盐水，也因为这个，李丽娟的呼吸系统一直不好，李父李振兴跟李母赵明岚一直觉得对李丽娟有些亏欠。 李振兴扭头一看，发现李丽娟站在门口，赶紧站起来，伸手摸了摸李丽娟的额头，低声的说：“娟，怎么就起来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李振兴的手掌温暖干燥，李丽娟只觉得那只手的温度一直熨帖到自己的心里，摇了摇头，说：“爸爸，我觉得好多了，妈妈怎么样了？” 李振兴拉着李丽娟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板凳上，说：“你姥娘跟你奶奶在里面呢，你姥娘说你妈妈没事。” 李丽娟说：“爸爸，我妈妈跟弟弟都没事。” 李振兴听了，把李丽娟揽到自己的怀里，说：“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弟弟呢？” 李丽娟没有作声，她这会觉得自己就跟在梦里一样，实在是不知道前面那几十年是做梦还是现在是做梦，但是现在自己的爸爸揽着自己，他身上的温度让自己觉得那样的温暖，如果这是梦境，李丽娟觉得宁可这样的梦境长一些，甚至是不要醒来，她愿意一直在这样的梦里，享受这样的温情。 李丽娟把自己的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李振兴身体一僵，看了看李丽娟有些苍白的小脸，没有作声，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李丽娟的背，目光又转到东边那个紧闭的房门上。 李丽娟从小就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幼儿园里别的孩子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她一般都在一边看着，幼儿园的老师曾经跟李家的父母说过，他们家的大闺女啊，话实在是金贵，不过到了李家二闺女这里，就正好调了个个，李丽娟的妹妹李**，从小就是个话篓子，走到哪里说到哪里，就算是陪着李家的妈妈去街上买棵菜，她都能跟人家卖菜的聊起来。 李丽娟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冷不丁的听到一阵娇嫩的婴儿的啼哭声，李振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李丽娟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爸爸抱着自己站起来的，微微的挣扎了两下李振兴这才发现，赶紧把李丽娟放到地上，紧走两步凑到东屋的门口。 门开了，李丽娟就看到年轻了很多的奶奶一脸笑意的端着一个盆子，对李振兴说：“老大，娟她娘生了个胖小子，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秤来称一下看看有几斤，哎哟，，这小家伙，手脚那个有劲哟。” 李家奶奶说完了，端着盆出来，把门又关严实了，急匆匆的就往大门口那里走去，李丽娟看着自己奶奶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原来奶奶那个时候这样的年轻，还这样的满脸的笑意，奶奶是从什么时候脸上再没有了笑容的呢？李丽娟沉思着家里的往事，好像是从大姑出事的时候吧。 李家大姑娘叫李振瑶，跟李家二儿子是龙凤胎，长得是李家姊妹六个人当中最漂亮的，再加上个子长得高，是很多小伙子心仪的对象，李振瑶后来跟外地来的一个插队的结了婚，再后来这个人考大学走了，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工作了才把李振瑶接走了，李振瑶带着孩子跟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待了几年，谁知道有一天竟然自杀了，李家人不相信自己的闺女姐姐会走上这一条路，多方的打听，才知道是因为李振瑶的男人念书那会就有个相好的，碍于以后要分配工作，毕业之后把李振瑶母子接了过去，但是两个人一直暗地里联系着，后来那个女的家里起来了，就逼着李振瑶跟自己的男人离婚，李振瑶的男人呢，一开始还遮遮掩掩的，后来职位上去了，权力也有了，李振瑶当时是全职的家庭妇女，照顾孩子，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一直到李振瑶的婆婆去世了，李振瑶的男人才跟她摊牌。李振瑶是个性子烈的，宁折不弯，宁愿自己死了也要给这两个人添堵，于是从自己住的楼顶一跃而下。 大姑去世之后，李家的奶奶脸色就没有好过，这样过了几年，因为伤心难过，再加上当时那个男人位高权重，因为李家对李振瑶的死一直咬着不放，对李家多方的打压，奶奶没几年也就去了。 想到这里，李丽娟一下子想了起来，今年应该是一九八六年，大姑李振瑶是后年去世的，现在的李振瑶，应该是还在省城费心费力的伺候着瘫痪在床的婆婆吧，很多年之后，李振瑶的孩子，只是比李丽娟小了几个月的表弟还曾经过来看过自己的几个舅舅，也就是那个时候，李丽娟才知道这里面的很多内情，李振瑶在自杀之前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封信，里面很是详细的说明了这里面的事情，信，李振瑶交给了一个很是信得过的人收着，让他等到自己的孩子十八岁之后再把信转交给孩子，李振瑶的那个孩子那个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对于妈妈的死也有很多疑惑，特别是自己的后妈进门之后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妹妹，虽然爸爸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是没有亲娘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呢，好在这个表弟是个争气的，有智商有头脑，硬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自己的父亲没有走到的位置，后来，自然是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去世多年的亲娘出了一口恶气。 李家兄妹几个，其实都是挺有头脑的人，但是就是因为李振瑶的那个男人的打压，后面都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几个叔叔后来都在家里种地，李丽娟的父亲李振兴原本是顶替李家爷爷在不远的县城里面的一个厂子工作的，因为生了弟弟，工作丢了，但是李振兴是个有头脑的人，工作的时候因为出差去南方几次，回来就跟李母赵明岚偷着倒腾小买卖，后面几年做的还行，虽然工作丢了，但是李振兴两口子挣得比李振兴上班的时候挣得多了去了，所以工作丢不丢的李振兴也没有怎么在意。 因为李振瑶去世之后，李振兴咽不下这口气，揪着那个男人不放，下面的人为了讨好那个人，都没有用人家怎么吩咐，李振兴的小买卖就被人逼着关了门，后面怎么都没有再起来，甚至最窘迫的时候一家五口都没有住的地方，也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作为家里老大的李丽娟不光是得帮着做家务，还得帮着照顾弟弟妹妹，李丽娟是个思想有些早熟的孩子，很多事情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牵扯的精力太多，特别是高中那两年，家里事情太多，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去了一个那么不好的学校念了三年的专科。 李丽娟的思维一下子发散出去这么多年，李振兴听到自己的娘说生了一个男孩，开心的一直搓着手转圈，看到大女儿呆呆地站在一边，一把抱起来，高兴的说：“娟啊，你娘个还真的给你生了个弟弟呢。” 倒不是说李振兴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对自己的三个孩子，他一直是一视同仁，甚至是因为小女儿一直跟着岳母生活，对小女儿比对儿子好很多，但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一般还是喜欢儿女双全的。 李丽娟看到自己的爸爸开心的样子，觉得现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意气风发，一点都没有后面几十年满脸灰败的样子，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可爱，李丽娟不由得抿嘴一笑，苍白的脸看起来好看了很多。 李振兴把李丽娟放下，去角落的灶前添了几根柴火，又去院子里，屋门口放着的的蜂窝煤炉子上正放着一个小铁锅，里面炖着一只老母鸡，一股股美味的鸡汤的味道冲着李丽娟的鼻子就过来了，李丽娟有些愣怔，梦里还能有这么真实的感受吗？ 第二章 非梦！ 东屋的门又开了，站在门里面但是一个长相可亲的老太太，李丽娟抬头看去，那是自己的姥姥，李丽娟不觉得眼里有了泪，姥姥离开也好多年了，从小自己姐弟三个就没少得了姥姥的照顾， 李丽娟记得姥姥是自己大学毕业第二年去世的，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用自己挣的钱给姥姥好好买一件礼物就失去了孝敬的机会，那个时候，李丽娟满脑子都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也因为这样，原本想跟同学一起辞职去外面世界闯一闯的李丽娟就安心的待在那个电子厂，好好的守在自己的父母身边。 姥姥看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笑着说：“你这个小人儿，站在这里做什么？我摸摸还烧不烧，哎哟，这是不烧了，幸好幸好，不过待会咱们还是得熬点姜汤喝一喝才好的。” 李丽娟咧着嘴，看着姥姥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姥姥说：“娟啊，去灶前坐着，那里暖和。待会我收拾好了里面你过来看看弟弟，你这个弟弟啊，跟你小时候可是长得一个摸样呢，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姥姥是个爱说爱笑的人，还会给人接生，这个时候的人，生孩子去医院的很少，一般都是找了接生婆来家里接生，李丽娟姐弟三个都是自己的姥姥给接生的，姥姥接生的水平很高，很多难产的，都能在她的手里转危为安，接生几十年，没有出过一次事故，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接生婆。 姥姥拉着李丽娟坐在灶前的一个蒲团上，那个蒲团还是秋天的时候姥姥用玉米皮编的，圆圆的，厚厚的，就算是冬天，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 姥姥从锅里舀了半盆水，兑了点凉水之后就端到里屋里，李振兴提着一个铁皮做的筲，提着满满的一桶水进来。筲这个东西是农村常见的用来盛水的水桶，用镀锌薄板做的，农村有专门做这个的人家，用个小锤敲敲打打的，做筲，做别的器具，两只筲用一根扁担担了，或者是打水，或者是盛东西，都很是方便。 李振兴从碗柜下面的橱子里拿出十来个鸡蛋，用一个小盆洗干净了，又把那一筲的水倒在已经没有多少水的大锅里面，放好鸡蛋之后，就开始煮鸡蛋。 姥姥把屋里收拾干净之后，对在灶前忙活的爷两个说：“屋里我收拾好了，你们可以过来看小宝宝了。“ 李丽娟在灶前坐了这一会，觉得舒服了很多，大概是发烧之后出了一身透透的汗，觉得浑身松快，就是身上黏糊糊的，要是能洗一个热水澡，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振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笑意的就进了东屋，姥姥看着几个在盆里几个在锅里的鸡蛋，对李丽娟说：“看看你爸，这是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呢。“ 姥姥刚把锅里煮熟的鸡蛋捞起来放到盆里，就听到西屋一阵孩子的哭声，姥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哎哟，我的小囡囡醒了啊，来了来了，姥姥来了，快别哭了。“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姥姥疾步往西屋走，妹妹醒了，妹妹从小就是自己的姥姥带着长大的，对妹妹姥姥真的是没话说，妹妹对姥姥那也是真的放在心上，上学那会得了奖学金，自己舍不得花都得给姥姥买礼物带回去，李母赵明岚是姥姥唯一的孩子，李丽娟没有听说姥姥还有自己的妈妈说起过姥爷的事情，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这赵家的男人早些年参军出去，后来就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赵明岚是在城里跟李振兴认识的，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赵明岚能跟李振兴结婚，赵明岚长得好，听说还是高中毕业，跟李振兴是一个厂里的同事，两个人结婚之后，没有在厂里的宿舍住，而是回了离县城十来里地的村子里住着，结婚之后李振兴还用自己的工资，盖了一溜八间红砖红瓦的新房子，四间给自家住，还有四间是准备给李丽娟的三叔结婚用的，奶奶现在跟三叔四叔还有小姑跟李丽娟的三叔一起住在旁边的院子里。 赵明岚跟李振兴结婚之后，特别是有了孩子，姥姥基本上就在李家住着了，姥姥家在县城，家里有个小院子，不过李丽娟可是知道，那个小院子里可是放着很多的货物，李振兴从南方进了很多的东西，都放在姥姥家的院子里。 李丽娟还在想着呢，姥姥已经抱着眼里还带着一包泪的妹妹李**从西屋出来了，李**看到李丽娟，伸着手朝着李丽娟使劲，李丽娟见了，从蒲团上站起来，准备从姥姥的怀里把人接过来。 姥姥见了，说：“你可不行，你这发烧刚好呢，自己身子还发软，抱了妹妹你俩都再摔了。“ 李**不干了，咧着嘴准备再哭，李丽娟拉着李**的手，说：“媛媛不哭，姐姐身体好了再抱你好不好，姥姥要带着咱们去看弟弟呢。” 李丽娟跟在姥姥的身后进了东屋，屋子里已经收拾过，但是还是能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李振兴趴在炕上，一脸傻笑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小婴孩。 赵明岚躺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看到姥姥带着俩孩子过来了，赶紧挣扎着要起来，姥姥说：“你别动你别动，躺着就好，我带着她们俩过来看看弟弟。” 李**看到躺在襁褓中的弟弟，挣着要过去，姥姥把她放到炕上，她竟然跟小婴孩并排着躺在一起，对着自己的爹一个劲的傻笑，倒是惹得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赵明岚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李丽娟，说：“娟娟啊，觉得身体怎么样了？还烧吗？”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妈妈，我不烧了，好了。” 赵明岚见了，心里听不是滋味，孩子下午被育红班的老师给送了回来，当时烧的都有些迷糊了，正好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开始开始发作，家里就这几个人，只能是先把孩子放到西屋里面，看看现在孩子已经退了烧了，心也放下不少。 姥姥看外面天色不早了，说：“你们爷仨先出去吧，让这娘俩先歇一歇，我去熬点小米粥，娟她娘啊，你先吃俩鸡蛋，喝碗鸡汤垫一垫。” 赵明岚听到吃的了，摸了摸肚子，说：“娘，我还真的觉得饿了呢。” 李丽娟跟着李振兴去了外间，就看到奶奶带着小姑过来了。 李丽娟看到年轻了很多的小姑，李家几个孩子长得都挺好，最好看的是大姑娘李振瑶，二姑娘李振琼长得不如自己的大姐漂亮，但是性格要比大姐爽快，嘻嘻哈哈的，跟谁都能说到一处去，妹妹李**最喜欢的就是跟自己的小姑待在一起，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能够说半天的话，用奶奶的话来说，就是两个话篓子。 小姑嫁的不好，找的人家虽然是一般的农家，但是小姑父心里有人，结婚之后都有了俩孩子了，小姑父还跟人家牵扯不清，后来被那个女人的丈夫发现了，小姑父被逼着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去，结果人家还不算完，这些小姑都被蒙在鼓里，直到家里需要用钱了，小姑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小姑想要离婚，但是两个孩子哪个也舍不得，那个时候家里人因为大姑去世之后那个男人的打压，自顾不暇，根本就顾不上小姑，小姑日子过得不顺，心情不好，才四十岁的人看着老的跟五六十岁的人一样，还不到六十岁就郁郁而终，让李丽娟姊妹几个心疼的不得了，现在的小姑，还没有开始找婆家呢，小姑喜欢做衣服，要不是因为奶奶不愿意小姑离得自己远了，小姑早就去城里自己开服装店了。 李丽娟站在灶前，看着李振琼，脑子里想着事情，有些呆呆的，李振琼看到李丽娟的样子，过来摸了摸李丽娟的脑门，说：“听你奶奶说你下午发烧了，这会子没事了吧？” 李丽娟摇了摇头，只觉得小姑的手温暖柔润，小姑笑嘻嘻的说：“我先去看看你弟弟，再过来帮你烧火做饭啊。” 李丽娟呆呆地在灶前坐下，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不是梦，一切都那么真实，虽然自己发烧了觉得什么都有些恍惚，但是每个人摸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手上的温度都是真实的啊，那些都是能够熨帖到自己心里的温度啊，想到这里，曾经因为大姑去世这一大家子的命运，让李丽娟觉得心酸无比，曾经那个表弟过来看望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说过都是因为父亲的手下的缘故，但是那些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啊，就因为想要揣摩上级的心思，不择手段的对家里的人打压，意气风发的爸爸，一次一次的创业，又一次一次的铩羽而归，那些打击让正当壮年的爸爸看起来苍老很多，就因为想要个说法，就因为辩个明白，自己的爸爸还有三个叔叔，特别是小叔，大学毕业啊，被安排到一个穷乡僻壤，直到表弟站起来，那个男人被自己的儿子干倒了，才算是脱离了苦海，但是那个时候小叔已经过了最好的年龄，根本就没法跟自己的同学比，二叔三叔，只能在家里种地，村里人有些能猜到怎么回事，好在村里民风淳朴，大家都还算是对这一大家子照顾，想要出去找点事情做，那真的是挺难的了，李丽娟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大姑，给他生儿育女，给他照顾老人，怎么到最后就没有落到一点好呢，大姑自己解脱了，这一大家子却掉到了坑里。 李丽娟越想越委屈，越想心里越恨，咬着牙，眼眶都红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李振琼抱着李**从东屋出来就看到李丽娟的表情，李振琼吓了一大跳，紧了紧怀里的李**，走到李丽娟跟前，说：“娟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李丽娟这才发现小姑看到自己刚才的表情了，眨了眨眼睛，说：“小姑，没人惹我，就是觉得我是姐姐，以后得好好的照看弟弟妹妹，谁要是敢欺负我弟弟妹妹，我就跟他们拼命。” 李振琼听了，笑着说：“哎哟，你厉害，你厉害，不过有你这个姐姐照看着，媛媛跟你弟弟可是最幸福的弟弟妹妹了。” 李丽娟听了，点了点头，说：“那当然，小姑，以后我也保护你，我要让你当最幸福的小姑。” 李振琼听了，笑着说：“好好，小姑等着你来保护我，来，你跟媛媛站在一边，我给你们做饭吃。” 小姑手脚麻利，李丽娟牵着妹妹的手站在一边，就看到小姑把外面厨房里面的泥炉子搬到房门口，放上熬稀饭的锅，下面熬稀饭上面馏馒头，小姑还找了两个细细长长的红薯，埋到炉子下面的灰堆里面，稀饭熬好了，李振兴又过来放上炒菜的锅子，炒了个大白菜，天色已经很晚了，一家人这才准备吃饭。 李振兴对小姑说：“现在外面很多人用煤油的炉子，上次我去你大姐家的时候你大姐家里已经用上了，真是方便啊，等我看看找人帮忙咱们也弄回两个来用。” 小姑说：“那感情好，要是炒菜来不及了用那个还真的是快省呢。” 吃过饭，小姑帮着收拾了桌子，二叔李振国跟二婶李雪牵着他们家的孩子过来了。 二叔跟二婶家里有个小姑娘，比李丽娟小三岁，二婶娘家是本村的，二婶没结婚的时候就在村里的幼儿园，这个时候还叫育红班上班，是村里的民办老师，结婚之后工作也没有放下，村里民办老师竞争其实很激烈的，不过二婶娘家比较厉害，是村子里户门比较大的人家，二婶娘家好几个兄弟，就这一个姊妹，家里人从小都宠着，她跟二叔相亲的时候她娘家爹娘其实不是很愿意的，那个时候李丽娟的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李丽娟的爸爸接了李丽娟爷爷的班，虽然家里有个工人，但是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呢，都还没有成年，要是嫁过来，这以后就是自己闺女的负担的。 二婶就是相中了二叔，在家里闹了好久，这才遂了自己的愿，跟二叔结婚，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二叔待二婶真的没话说，曾经有一次，二叔去市里农业局办事，李丽娟陪着，路上路过百货大楼，二叔非得去逛一逛，逛了半天给二婶买了一件短袖的衬衣，那个时候二叔跟二婶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后来李丽娟回家的时候看到二婶穿的就是二叔买的那件衣服。 二叔手里提着一个箢子，李父接过来，里面放着鸡蛋，还有两把干面条，这个时候加工面条的很少，就算是这样的干面条，也得拿着粮食带着钱去人家家里连买带换，是手工制作的，现在谁家想要吃面条，都是自己在家里和面擀面条。 二婶笑着对李父恭喜，二婶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叫李丽霞，看到李丽娟，挣脱了自己妈妈的手，喊着：“姐姐，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二婶看到李丽娟牵着李**的手站在门口，赶紧过来，伸手摸了摸李丽娟的额头，说：“下午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你刘老师送你回来才跟我说，要不然我就先带你去卫生院看看了。” 二婶虽然是育红班的老师，但是没有教李丽娟那一班，李丽娟是吃了中午饭去育红班之后才开始发烧的，估计不知道怎么让风给吹了吧。 小姑说：“二嫂，先进屋里吧，我跟你说，刚才咱娘用秤秤了，七斤多呢，这小伙子真是壮实呢。” 二婶听了，惊讶的说：“这么沉啊，咱大嫂的肚子看着可不是很大呢。” 奶奶已经从里屋出来了，听到自己的闺女跟儿媳妇在说这个，嗔怪的对小姑说：“小妮子，在说什么呢？”小姑还没有出嫁，有些话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时候，关于什么怀孩子啊，生孩子啊之类的事情，都是比较避讳的事情，就算是说，也得是关起门来自己家里人小声的说，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大声的说，还真是有些出格的。“ 小姑对着二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姑嫂两个牵着手进了东屋。 奶奶看着亲亲热热的小闺女跟二儿媳妇，眼里带着笑意，对李丽娟说：“娟娟，你带着霞霞还有媛媛去西屋玩。” 李丽娟点头应下，一手牵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妹妹，一手牵着堂妹，就去了西屋。 西屋里的灯已经开了，屋顶正中间挂着一个四十瓦的白炽灯，灯光是晕黄色的，照的屋子里一片黄色。 李丽娟把李**抱到床上，对李丽霞说：“霞霞，你也脱了鞋子，咱们在床上玩吧，我给你们俩讲故事怎么样？” 李丽霞点了点头，脱了鞋子就上了床，李丽娟上育红班，有个书包，其实就是一块花布缝了一个两根带子的布袋，袋子比较长，可以斜挎着背在身上。 李丽娟伸手摸了摸，里面有两本书，拿出来一看，是两本带着图画的故事书，李丽娟就在灯光下，让俩妹妹看着书上的图画，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开始讲故事。 李丽娟虽然喜欢阅读，但是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如果让她自己拿着纸笔，慢慢的思索，还有可能把自己心里想的写出来，就这么用一张嘴把书上的东西讲出来，确实是一个挑战，好在都是比较简单的东西，李丽娟讲的俩小孩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第三章 旧事 二叔二婶带着李丽霞走了之后，奶奶跟小姑才回去的，姥姥带着李丽娟姐妹俩在西屋睡下，李振兴两口子跟小婴孩在东屋睡。 姥姥忙活了一下午，累的不行，躺下之后就睡着了，李**呢，躺在姥姥的被窝里，原本还不愿意睡觉的，谁知道翻了两个身，姥姥迷迷糊糊的硬是压着她，没一会竟然也睡着了。 农历十月份的天气，再有两天立冬，但是天气已经带着冬天的气息，躺在被窝里面，觉得鼻子尖冻的冰凉，李丽娟拉了拉被子，把鼻子盖起来，心里在盘算后面需要做的事情。 李父李振兴现在还是县里纺织厂的工人，因为生三胎，李父李母的工作很快就会没有了，李父这几年一直倒腾东西，姥姥的小院里堆满了李振兴倒腾过来准备卖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些是些紧俏货，李父凭着这些东西很是赚了一些钱，后年李丽娟家就会搬到城里，李父把姥姥隔壁的小院子买下来了，一家人在那里住了三年，然后就把那个小院子还有姥姥的小院子甚至是这个村子里的房子都卖了，李父那个时候欠了很多钱，他卖的东西被人举报了，为了交罚款借了很多钱，有些钱甚至带着利息。 李家那个时候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李家几个兄弟也都倾囊相助，亲戚也都借遍了，好歹的把这个大窟窿给堵上，因为这个，李家好些年没有起来，李振兴跟赵明岚两口子整日打零工维持家计，一家子租住在两间平屋里，环境很差，曾经有一晚上，李丽娟还没睡着，就发现床上爬上一只老鼠，那天晚上父母都在外面上夜班，李丽娟抱着弟弟妹妹，姐弟三个瑟瑟发抖，一宿没睡。 李家姐弟几个的童年认真说起来颜色都不是很明亮，特别是弟弟跟妹妹，妹妹还差些，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不错，吃得好，身体底子还好，弟弟就不行了，长身体的那几年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忙着给孩子给自己找那几口吃的，病了有时候抗抗就过去了，没有精心的调理，底子不好，从小到大经常生病，成年之后身体也不好，想想那几年的日子，李丽娟就觉得心里难过，真的是连去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再过些天，奶奶就会去省城看大姑，李丽娟想着无论如何得跟着一起去的，其实这次去是小姑闹着去的，小姑陪着奶奶去省城，原想着让大姑劝劝奶奶，让自己去县里的技校上学，好好的学学服装设计，小姑有同学在那里上学，回来跟小姑说起来，小姑心动了，结果大姑劝着奶奶让小姑去上学了。 小姑毕业之后想要自己开一家裁缝铺子奶奶没同意，那个时候奶奶在给小姑找婆家，看中了小姑父，小姑父不愿意小姑开铺子，小姑只能作罢，不过后来小姑的铺子最终是开起来了，那个时候小姑跟小姑父已经分居，小姑一个人带着俩孩子，总得给娘仨找个吃饭的地方，小姑父呢，地里的活计做完了就去跟村里人一起喝酒，最后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酒，自己挣的钱都不够买酒的，再后来小姑父就会去小姑的铺子里问她要钱，要不到钱就在铺子里撒泼打诨，小姑等到俩孩子大学毕业结婚了，才五十多岁，就早早的去世了，估计是觉得活得太累了。 这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遭遇，李丽娟现在想起来就想着去看看那个曾经被自己叫做大姑父的人，看看那个人的嘴脸，那张伪善的脸，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情，大姑为了那个家付出那么多，就为了他自己的私欲，逼死了大姑，李丽娟决定从现在就得开始盘算怎么揭穿那个人的嘴脸，最好是让大姑早早的跟他离婚，大姑自己带着孩子回来都比在那里送了命的强。 李丽娟翻了个身，窗户上挂着李母赵明岚自己做的窗帘，是淡蓝色的底子，深蓝色的竹子的图案，外面虽然冷，但是星辉灿烂，那一丛一丛的竹子被星辉照着，朦朦胧胧的显出挺拔的身姿。 这个温暖的房子，是李丽娟印象当中最温暖的地方，一家人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留下的都是温馨的记忆，李丽娟想到自己一个已经有了几十年生活经历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情冷暖，想尽一切办法还不能把这一家人从泥潭里面拖出来吗？ 当务之急，就是先去看看大姑，大姑那里是一切悲惨开始的源头，只要大姑无恙，那个男人想要对李家人做点什么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已经是十月了，再有俩月就进了腊月门，李父那里的东西得赶在年前都卖出去，然后让李父多关注一下新闻，现在很多东西能不能个人买卖，能够从新闻里面嗅到蛛丝马迹，得千万小心才是，李父那个时候因为前面买卖顺利，有些膨胀，这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啊。 李丽娟想了很多，想的脑袋跟要炸了似的，这小身板，体质真的有些差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里好像听到对面屋子里孩子的哭声，姥姥好像是披上皮肤出去了，李丽娟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毕竟前一天发烧，身体不好，最终没有从黑甜的梦里醒过来。 李丽娟是被自己脸上一只小手闹起来的，那只小手一会揪头发，一会捏鼻子，李丽娟睁开眼睛，就看到妹妹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李丽娟睡着了就开始做梦，一会是现在，一会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的事情，最后是自己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了管子，自己的儿子穿着防护衣一脸悲痛的站在窗前，而自己的丈夫呢，则是站在监护室的外面，李丽娟觉得如果自己死了，这个男人不会一直单着的，李丽娟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上大学那会的初恋女友，结婚之后离了，一直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她的女儿比自己的儿子小好几岁呢，李丽娟曾经看到过两个人结伴逛街，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李丽娟觉得自己不可能跟这个男人离婚，这个男人现在家庭稳定，最主要的是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离婚，其实最重要的是，大姑家的表弟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表姐弟们走动的很频繁，他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陷入对自己不利的境地，正好自己生病去世了，真真的是给人腾位置了，只可惜自己的儿子，虽然已经成年了，不怕自己的亲爹变成后爹，但是总归是没有亲娘在身边，也不知道结婚的时候谁来帮着操持了。 李丽娟这一辈人，少年时期过的其实都不好，也就是大姑家的表弟成长起来之后才慢慢的好起来，大姑家的表弟对这里面的事情看得都很明白，也是尽了自己的力来帮着姥姥家的表姊妹们，但是大家底子都不是很好，就算是中年发力，总归是差了很多。 看到姐姐睁开眼睛了，李**笑呵呵的喊着“姐姐”，这个小丫头，现在会的话还不多，喊得最清楚的就是“姐姐”，这也是因为李丽娟只要不去育红班，都会帮着照顾妹妹，跟她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喊“姐姐”了。 李丽娟看看外面，外面已经很亮了，估计得有八点多了，农村的人都早起，冬天也会早早的起来做饭，姥姥已经早就起来了，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大概是村子里听说李母生了孩子过来送鸡蛋送面条的吧。 这个时候的农村，村子里有人家生了孩子，一般都是送过来十几个或者是二十几个鸡蛋，有些则是给送两把干的面条，再有些关系近的，会送些小米，小米还是比较金贵的东西，再就是红糖，虽然现在买东西已经不用票了，但是因为经济还没有全面的复苏，红糖还是属于比较金贵的东西。 李**喊完了姐姐，皱着小脸说：“尿尿，尿尿。” 李丽娟听了，飞快的从自己的被窝里出来，墙角放着一个小瓦盆，是专门给李**尿尿用的，昨晚上姥姥放好之后再李**睡觉之前让她尿了一次，李丽娟看到过，听到妹妹要尿尿，再看那个小尿盆还在，就赶紧的拿过来。 拿过来之后李丽娟有些傻眼了，昨晚上姥姥可是一手拿着小尿盆，给李**把尿的啊，自己能行吗？ 李**看到姐姐拿过尿盆来，已经从被窝里出来了，浑身上下就穿着一个小秋衣，光着两条腿，李丽娟见了，只能把尿盆放到地上，给李**穿上鞋子，让她这么尿尿。 李**从小就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听姥姥说她十个月就能自己扶着东西站着挪步，会走之后就不用穿开裆裤了，拉屎撒尿的都会自己跟大人表达，姥姥一直说这是个省心的孩子，李丽娟这会才真正的理解姥姥的感慨，李丽娟自己也曾经养过孩子，哪里不知道照顾一个孩子是多么累人的事情呢，不说别的，孩子小的时候每天要洗的尿布，大些时候不用尿布了，每天要洗孩子换下来的衣服，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也就是后来经济发达，条件好了，很多人图个省事用尿不湿，才算是把很多妈妈从每天的洗洗涮涮里面解放出来。 李**尿完了，李丽娟看床头放着一卷红色的卫生纸，纸的质量不是很好，用手一摸干拉拉的，现在就是这么个条件，只能将就，用纸给李**擦了擦屁股，这才把已经冻得腿有些凉的李**抱到床上去。 李**笑着钻进被窝里，李丽娟看了看地上的小尿盆，叹了口气，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一条薄棉裤，外面套着一条条绒的裤子，上面是一件花棉袄，棉袄棉裤做的都挺合身的，穿着一点都不臃肿，这是姥姥跟奶奶的手艺。 姥姥跟奶奶，两个人把家里大人孩子的棉袄棉裤都包圆了，李父李母终于买了房子，准备搬家的时候，李母赵明岚把家里几口樟木箱子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晒了，是一些早些年做的棉袄棉裤，妹妹媛媛说都穿不着了，要不就送人算了，李母没有同意，硬是把那些棉衣搬到新家里，好好的放在新房里，后来，李母去世了，弟媳妇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把这些东西扔到哪里去了。 那个时候奶奶去世多年，姥姥也去世几年了，赵明岚心情很不好，两位老人家操劳多年，都没有住上干净明亮的房子，特别是姥姥，把自己的房子卖了，跟着李家一家子住在租来的平房里，后面几年姥姥身体不好，硬是拖着不去医院，怕的就是花钱，那个时候李丽娟也是刚毕业，李丽娟还记得自己省吃俭用的用攒下的钱给姥姥买了一件羽绒服，姥姥一个劲的埋怨李丽娟花钱，但是还是很珍惜的穿在身上，过完了那个冬天之后，姥姥就在转过年来的夏天里溘然长逝，李丽娟心里埋怨自己没有经常回来看望这个从小带大自己的老人家，但是斯人已逝，徒留悲伤而已。 李丽娟刚穿好衣服，姥姥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地上的尿盆，说：“这是谁尿的啊？” 李丽娟说：“媛媛啊，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在屋子里做这个吗？” 姥姥听了，说：“你伺候着你妹妹尿的啊？” 李丽娟说：“对啊，我让她到地上来尿的。” 姥姥听了，笑着说：“哎呀，你们姐俩这是一下子就长大了啊，好了，放着我收拾吧，你先去洗洗脸，咱们这就吃早饭了。” 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好闻的小米粥的香气，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就空了，外间进门的角落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个本子，还有一个盛鸡蛋的小筐，李丽娟走过去，看到本子上写着谁家送了什么，这个得好好的记着，等到人家家里有事了，就按照找个去给人家送礼，千百年来，村子里的人就是靠着这些平日里的人情往来维系大家之间的感情，通过多年的维系，谁家有事了，大家都会伸出手来帮一把。 李父从东屋出来，看到李丽娟站在桌前看那个本子，笑着说：“娟啊，你这上面能认识几个字啊？” 李丽娟听了，本有些不服气的，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年龄，育红班里除了教几首儿歌，简单的数数，还真没教过什么东西，村子里的育红班，就是为了能给大家有个看孩子的地方，大家平日里都要下地干活，孩子小，还能带着去地里吗？ 李丽娟撅了撅嘴吧，低着头进了东屋，东屋是一盘炕，从东到西占据了屋子北边的位置，南边靠着窗户的地方放着一个三抽桌，下面是两扇门的橱子，挨着三抽桌是一个缝纫机，这些都是李母当年结婚时候的嫁妆，在门口，还有个暖包，这个是用砖头自己垒的，暖包通着外间的炉子，在路子上烧水做饭的，烟气就会顺着管道到暖包里面，暖包就很热，那些烟气则顺着暖包上的一根铁皮烟囱散到屋外面。 这个时候能烧煤的人家不多，也就是仗着李父李母在城里服装厂上班，原来的时候厂里发煤票，后来自己找人帮着买，李家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这几年冬天都有煤烧。 这样的炉子不说家家户户都有，除了炕，冬天取暖基本上就靠这个了，李丽娟老家所在的这个叫做龙女河的小村子，地处华北平原北部平原地带，属于有暖气的地方，冬天很是寒冷，没有一定的取暖设施，想要靠着一身的正气度过冬天，还是有一定的难过的，很多人家的炉子，烧的都是木头，毕竟大锅一般是做饭的，炒菜用这样的炉子，还是很来得及的。 李母怀里抱着孩子，靠着墙坐在炕头上，用大锅做饭，炕烧得很热，冬天李家人一般都在这个炕上睡觉，从东到西得有三米半，一大家子睡是足够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炕地下塞上柴火，一晚上被窝里都暖和和的。 看到大女儿进来，赵明岚招呼她上炕。李丽娟脱了鞋子上炕，就看到弟弟闭着眼睛，小嘴使劲的鼓着在吃奶。 李丽娟不知道要跟自己的妈妈说什么，毕竟自己这些事情都曾经经历过，要跟自己的妈妈讨论孩子吃奶的事情，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 赵明岚说：“娟娟啊，今天不发烧了吧？觉得身体怎么样？我跟你爸说了，让他今天带你去卫生院找医生看看去。” 李丽娟觉得大概是昨天出了那一身汗，觉得身体很轻松，但是去找医生再看看是应该的，就点了点头，说：“妈妈，吃了饭我就跟爸爸去。” 赵明岚说：“要是医生说要给你打针，你就打几针，你现在是姐姐了，可不能在跟小时候似的。” 李丽娟小时候也算是彪悍的，去卫生院打针，两个人都没有按住，硬是让她给跑了，这还是李丽娟的孩子生病打针哭闹的时候李母说的呢。 李丽娟说：“妈，我现在是大孩子了，哪能跟小时候一样呢，你放心好了，大夫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第四章 缠磨 早饭李母在炕上吃的，其余人就在外间的方桌上吃，占了李母的光，李丽娟姐妹早饭喝的是浓稠的小米粥，每个人吃了一个煮鸡蛋。 李父帮着收拾了桌子就带着李丽娟去了乡里的卫生院。 龙女河村就在乡政府所在村子的隔壁，一条弯弯绕绕的龙女河，留下了动人的传说，轻柔温润的喝水滋养着两岸的村庄，龙女河村在河东岸，河西岸就是乡镇府所在的村子，乡里的卫生院就在联通两个村子的桥的西边，李父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出门骑了几分钟就到了。 卫生院里就几个大夫，都不用挂号，李父找了相熟的大夫，说了孩子的症状，大夫询问了周检查了扁桃体，给开了点药就让带回家，多喝水，注意休息，再是简单不过的就诊。 到了家，小姑在呢，今天是周六，学校还得再上半天的课才能休息，小叔现在是初三的学生，明年就参加中考了，学习很紧张，晚上得在学校上晚自习到很晚，小姑说他中午放了学就过来。 小姑过来之后，拉着大哥李振兴说悄悄话，李丽娟就在一边偷听，小姑让李振兴去劝一下自己的娘，也就是李家的奶奶，让奶奶同意自己去县里的技校上学，小姑今年十八岁，初中毕业已经在家里下了两年的地了，她一直想着学点手艺，正好县里的技校办了一个缝纫培训班，随到随学，她一个同学已经去学了，小姑很心动，但是奶奶觉得小姑马上就得找婆家了，再出去让人家说些不好听的，一直不同意。 小姑说：“大哥，你真的得帮帮我啊，我真的不想以后就这么围着锅台转一辈子啊，你看我要是学个手艺，有个一技之长，以后的时候就算是不想下地干活了还能有个吃饭的本事不是？” 李振兴说：“小妹啊，不是我不帮你，咱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她说什么你看我哪次忤逆她了，过几天她不是要去省城看你大姐还有你大姐的婆婆吗，到时候你跟你大姐说下，让你大姐帮着劝一劝，咱娘有时候还是挺听你大姐的话的。” 小姑听了，眼睛一亮，说：“哎，还真是呢，到时候我让大姐帮着去跟咱娘说去，不过大哥啊，你说我这个大姐夫是个啥意思啊，从咱这里走了都快十年了，都没有回来看过咱们一次呢，就连大姐，也是前几年每年来那么一两次，这次她婆婆瘫了，她也没时间过来，大哥，你说我大姐夫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家啊？” 李父听了，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大姐去了省城就顶着她婆婆的工作进了厂子上班，这是眼里没有咱家吗？我可是听说你大姐还有小姑子呢，你大姐婆婆的工作可是好工作，也就是你大姐是个灵透人，学东西快，要不然人家小姑子一个高中毕业生还做不好那份工作吗？” 小姑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明白这些事情呢。” 李父摸了摸自己小妹的头发，说：“你才几岁啊，别整天瞎想，这些事情啊，等你找了婆家，有了自己的家，有你想的时候呢。” 李丽娟瞅了个空，扯着自己的小姑去了外面，准备从小姑这里打开突破口，奶奶是个要面子的人，每次去大姑那里一般都是自己去，为的就是怕人家说自己是去打秋风的，让人家说闲话看笑话，如果自己说要去，估计奶奶头都不抬的把自己给撅回来吧。 小姑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个大侄女要做什么，小姑跟自己几个各个家的孩子处的都挺好，有丽娟这个大侄女的时候，小姑已经十多岁了，那个时候村子里还是上工挣工分，哥嫂呢，有工资，学校里有农忙假，没到这个时候大哥大嫂就会把自己接过去，帮着看孩子，其实是怕自己在村子里上工太累了，大哥家的这个小侄女有人家的姥姥帮着看呢，那里需要自己一个孩子帮着看呢？ 因为这个，小姑对大哥大嫂一直就很亲近，也是奶奶这个婆婆做的好，跟儿媳妇处的都挺好，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婆婆就赶紧上前，一般奶奶跟已经结婚的大儿子二儿子家都是分开住的，为的就是怕住在一起容易有矛盾。 李家是前两年才修的房子，李丽娟的父母刚结婚的时候是住在李丽娟的姥姥家的，后来李家在村子里申请了宅基地，原本李父李母的户口已经在村子里，是不能有宅基地的，但是家里还有三个儿子，李家奶奶就跟村子里连着申请了三户的宅基地，小叔现在还小，原来修了一栋三间房的小院子，挨着小院子李父用攒了几年的工资又修了两座四间房的小院子，中间那个院子是准备给三叔结婚用的，三叔现在跟着县里的运输队去拉东西，是李父帮着找的临时工，冬天地里没什么活计，这样跟着出去还能挣些钱回来，正好明年结婚的时候用上。 李丽娟拉着小姑去了大门外面，看看外面没什么人，就小声的说：“小姑，过几天奶奶要去大姑家，你得帮着说和着让我跟着。” 小姑听了，直接就说：“你快拉到吧，我自己跟着去都凑合，这还是你奶奶年纪大了，我去帮着提东西呢，你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李丽娟说：“小姑，只要你帮着我把这事说和成了，我保证奶奶同意你学裁缝的事情，怎么样？” 小姑听了，笑着说：“你快算了啊，你爹都办不成的事你能办成了？娟娟啊，听小姑的，在家里好好的帮着你娘带妹妹。” 李丽娟笑着说：“小姑，你先别忙着说不行，我知道你跟着去是为了让大姑帮着你说和的，你怎么就确定大姑一定能给你把这事说和好了呢？我可是给你打包票的。” 小姑捏着李丽娟的腮帮子，说：“你才几岁啊，给我打包票我怎么能保证就一定能行啊，娟娟，你也知道你奶奶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是咱们家的老封君，只要是她定下的事情，那真的是谁都改不了的。” 李丽娟说：“你这不正在改变奶奶吗，你先别着急说不行，我呢这就去跟奶奶说说，你在一边给我掠个阵，必要的时候帮衬一把就行。” 小姑说：“那咱们就去试试去，别到时候不行你可哭鼻子啊。” 李丽娟说：“那行，咱们这就去吧。” 李家奶奶现在住在三间房的那个小院子里，三间正房，中间是烧火做饭的外间，东边房间是一盘炕，奶奶跟小姑住着，西边的房间住着三叔跟小叔，不过现在天气冷，小叔也跟着自己的娘还有姐姐住在东屋里面，现在的农村，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大冬天的比较冷，孩子们跟着一起谁在有炕的屋里暖和，倒也没有谁笑话家里孩子大了还跟自己的爹娘姐妹睡一盘炕。 奶奶家里收拾的整齐利落，家具很旧，但是擦拭的很干净，青砖垒的锅台都擦的没有灰尘。 奶奶正在东屋的炕头上戴着老花镜做针线，做的是一件红底白花的棉袄，看大小应该是给大姑做的，奶奶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大姑家一趟，给大姑家里送些自家种的粮食蔬菜，还有一些秋天的时候收下的菜干，再就是给大姑还有大姑家的表弟做的棉袄棉裤。 看到姑侄俩进来，奶奶从眼镜上面看了俩人一眼，说：“那抽屉里还有两块桃酥，你们俩拿出来分着吃了吧。” 李丽娟赶紧摆了摆手，说：“奶奶，我不吃，您留着自己吃就行，我来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奶奶听了，笑呵呵的说：“你这个小人儿，这才几岁啊就来跟奶奶商量事情，说说看，奶奶看看是个什么事情。” 李丽娟说：“奶奶，我知道过两天你要去大姑家了，我想跟着您一起去看看大姑。” 奶奶听了，摇了摇头，说：“那不行，你才几岁啊，这么大老远的路，带着你坐车不方便。” 李丽娟说：“奶奶，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奶奶，您看我跟大姑家的弟弟才差几天啊，从小我们俩就见过几面，我们是表姊妹，我大姑家里就这一个孩子，以后还得跟我们姊妹亲香，我们要是总也不在一处，感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奶奶，我这次去呢，就是想着跟表弟好好的处一处，以后的时候我们大些了，有小时候的感情做底子，还能感情不好吗？” 奶奶听了，若有所思，说：“娟娟啊，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李丽娟说：“没谁说的啊，我自己想的，我也有弟弟了，我昨天看了弟弟，今天又看了弟弟，我就觉得我要好好的待我的弟弟，以后的时候谁欺负我的弟弟我就欺负回去，我得让弟弟没人敢欺负才行，刚才小姑跟我爸爸说其您要去大姑家的事情，我就想起大姑家的表弟来了，也不知道大姑家里有没有别的孩子，是不是跟表弟一起玩，玩的时候有没有欺负表弟。” 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计，摘下老花镜，说：“娟娟啊，你能想到这些很好，可是你大姑家里不比咱们家大，咱们一下子去这么多人，让人家家里不好看啊。” 李丽娟说：“奶奶，您这样想就不对了，要是我，我就得把家里的人都带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大姑的娘家可是又很多人的，到时候人家想要欺负我大姑，就得想想一下，哎哟，人家娘家可是有四个兄弟一个妹妹，侄子侄女的一大帮呢，您说这样大姑还会被人小瞧了去吗？” 小姑在一边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奶奶低着头琢磨了一下，说：“那行，那我就带着你去，娟娟，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让他们给你准备两身出门的衣服奶奶把这件棉袄做好了，带着你去你大姑家。” 李丽娟说：“奶奶，就咱俩去啊？” 奶奶说：“当然是咱俩去啊。” 李丽娟说：“奶奶，东西那么多，又那么重，就咱们俩多累啊，我看让我小姑也跟着去，给咱们提东西的。” 奶奶打量了站在炕前的小姑娘，一拍大腿，说：“那中，这次咱们就去仨人，我这就去村里的办公室给你大姑打个电话说说去。” 奶奶下了炕，穿上棉鞋就走了，小姑从窗户看到自己的娘出了大门口，这才对李丽娟说：“娟啊，小姑这下相信你能帮我把事情办成了，你说你小嘴怎么这么厉害啊，巴巴的说出来的话你奶奶都驳不了呢。” 李丽娟说：“小姑啊，不是我嘴厉害，是我真的想去看看我大姑了，我都多久没见大姑了啊，那可是我亲大姑，我能不想啊，唉，也不知道大姑在那个家里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小姑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我也整天担心呢，你大姑嫁的太远了，就是被人欺负了咱们都不知道呢，你大姑这个人吧，又是个有事喜欢憋在心里的，受了委屈也不会回来跟我们说，就怕我们知道了担心，哎呀，你说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 李丽娟听了，拉着小姑的手，说：“小姑，我可是听出来了，大姑在那个家里受委屈了，你快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啊。” 小姑还不想说。李丽娟就威胁她说不帮着她办事了，小姑这才说：“我也是无意之中才知道的，你奶奶都不知道呢，夏天的时候我不是去你大姑家一趟吗，你大姑的婆婆在床上躺着，你大姑，我姐，中午下了班回来，得做饭，还得伺候她那个瘫巴婆婆，忙的嘀流的转，就是这样，她小姑子还嫌做的饭不好吃，娟娟啊，你大姑这个人，做事情历来是周到啊，她小姑子这样就是欺负她，我说要回来跟家里人说，你大姑死活不让，说她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在婆家不都是这样吗，回来说了让家里人心里再挂念，这么远，去一趟不容易，唉，我这心里啊，一直就不是个滋味啊。“ 李丽娟听了，抿着嘴，心里却在想，原来不是大姑父一个人的缘故，估计那一大家子没少给大姑添堵，这次去了一定要见机行事，有些人，不把事情挑破了，不把盖子給揭开了，在他眼里那就是太平一片，只有把他脸打疼了，他才会有所顾忌，要不然，你这里觉得给他留个脸，他只会觉得你是胆小怕事，他只会一点一点的继续挑战你的底线。 看李丽娟不说话，小姑叹了一口气，说：“你才几岁啊，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咱们要是都去了，大姐一定很高兴的。“ 李振兴两口子没想到这次去省城要带着自己的大闺女，想到能去省城看看挺好的，赵明岚给找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又给李丽娟交代了好些话，毕竟现在自己的大姑姐还跟婆婆小姑子住在一起，没有自己当家主事，去了还是得注意一些，别给大姑姐惹麻烦才好。至于育红班的课，直接跟自己的妯娌说一声，让她去给请个假就好了。 终于等到了成形的日子。 这次去不用去市里坐公共汽车，三叔这次要跟着一起去省城拉货，正好把奶奶她们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奶奶带着坐公共汽车回来就行，所以奶奶带了很多的东西。 奶奶把家里收的小米，花生，大豆，还有很多菜干，甚至是刚收了的白菜萝卜大葱，还有前些时候收的土豆，都用编织袋装好了，最后李父又给送过来一桶自己去榨的花生油，一桶豆油，解放汽车大大的车后斗放了大半块的地方，三叔在车斗里面铺上一块破被褥，小姑跟三叔带着李丽娟就坐在这里，奶奶跟两个开车的师傅在前面的驾驶室里面坐着。 从这里去省城，得有五六百里远，早上一大早走，估计得下午才能到，中间路上还得找地方吃一顿饭。 现在还没有高速公路，一路上油漆路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沙土路，平坦的路还好说，遇上那些坑坑洼洼的路，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屁股都颠的起来了。 小姑跟三叔一路上瞅着空就说话，不过在车斗里面，想要说个话让对方听清楚，就得大声的扯着嗓子喊，时间长了，真的受不了，不过李丽娟还是听了些事情，比如三叔已经跟着老师傅学着修汽车了，这大解放一般的小毛病三叔都能给整治明白了，再有就是开车，跟着老师傅出来，老师傅开累了都是三叔替着开，三叔开车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是缺了个驾驶证，三叔说等过些日子他就想办法弄一个，现在车队里面有人自己开车出去拉货，会找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帮着开车，每一趟挣得也不少，三叔已经帮着开了两次了，手里攒了不少的钱。 李丽娟听着三叔的话，心里却在琢磨，好好的钻研钻研修汽车，等以后就算不想自己开车，也可以开个汽修厂啊，特别是以后，家家户户都有车了，修汽车那可真是一个吃饭的好活计呢。 第五章 大姑 中午是在一个路边的小饭店吃的，每个人要了一碗手擀面条，三叔结的账，李丽娟看到吃完饭要走的时候，奶奶从老板那里要了两盒烟，估计是给开车的师傅的。 三叔昨晚上就给大姑打电话了，让大姑下午在进省城的路上等着，大姑等在路边，方便放着一辆三轮车，这是三叔电话里交代好的事情。 对于这个大姑，李丽娟其实印象不深，只是在家里早些年的照片上见过她，后来在表弟那里见过几次她的照片，印象中，早些年大姑的脸上满脸的明媚，后来脸上带着凄苦，表弟说大姑走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有记忆了，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去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已经不回家里来住了，有一次半夜里，自己醒来，听到妈妈的屋里传来的很压抑的哭声，那个哭声让小小的自己听起来觉得非常的悲伤，那个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的悲伤的哭声伴随着自己很多年，一直到自己成年之后考上大学，妈妈曾经拜托的人给自己送来了妈妈留给自己的信件，表弟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哭的那么悲伤，被伤害，被错待，最后是被威胁，自己的妈妈在自己很幼小，在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在自己还不能保护的她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 现在的大姑，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挺拔的身姿亭亭的立在路边，看起来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成年女人的风姿，穿着一件铅灰色的外套，及耳短发，下午风还不是很凉，围着一条薄薄的红色围巾，看到车过来了，赶紧迎了过来，走进来，李丽娟就发现大姑的眼睛里虽然带着笑意，但是那不是一个生活幸福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开心，特别是眼角那细密的纹路，大姑可是还没到三十岁啊，自己的妈妈，已经三十多了，但是眼角都还没有皱纹呢。 李丽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高声喊了一声“大姑“，就被三叔给抱下了车。 奶奶见了大姑，心情很是激动，大姑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回娘家，奶奶每年也就过来个一次两次的，娘俩有很多话又不能在大姑的婆家说，见了面自然是除了激动就是激动了。 三叔因为还要跟着两个师傅一起去西边的省份拉东西，帮着把东西搬到三轮车上之后，就告辞跟着汽车走了，大姑推着三轮车，小姑在后面推着，娘四个一边说话一边往城里走。 大姑找的男人叫程盛云，当年去了龙女河那边插队，跟大姑结婚之后，就恢复高考了，程盛云在大姑的支持下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村里人都想着看大姑的笑话，觉得程盛云走了，人家不光是回来城里了，还念了大学，李振瑶一个农村的姑娘，人家还能要吗？谁知道程盛云来了一封信，让李振瑶开着证明赶紧去省城，他母亲准备要退休了，他妹妹那个时候正在念高中，正好李振瑶去顶替程母的工作，就这样李振瑶带着证明，带着简单的行李，在满村人的惊讶的目光中就来了省城。 李振瑶来省城没多久就生了孩子，然后因为要忙工作，照顾一家老小，每年回不了几次娘家，这两年更是没怎么回去过，奶奶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大闺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的不舒坦呢，要是过的舒坦了，还能一年回不了一趟娘家吗？ 奶奶说：“振瑶啊，源源怎么没有跟着你来啊？“ 大姑撩了撩耷拉到额前的头发，说：“他奶奶自己在家呢，我让他在家里跟他奶奶做个伴。娘啊，这次来了多住几天吧？“ 奶奶说：“多住几天倒是没什么，我就怕你要挨闲话啊。“ 大姑咬了咬嘴唇，说：“娘，没事，源源爸爸这几天都没在家呢，你们多住几天吧。“ 奶奶听了，问道：“咋了，源源爸爸出差了吗？“ 大姑有些含糊的说：“他单位有事。“李丽娟在一边听了，就想起表弟曾经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程盛云开始给大姑施加压力了。 李丽娟心里有些着急了，她曾经跟表弟程源仔细的分析过大姑自杀的原因，心如死灰是一方面，估计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程盛云给他的，表弟跟李丽娟说过，跟程盛云有暧昧的那个女人是程盛云的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之后两个人分到了一个单位里面，那个女人为了跟程盛云在一起，一直等着，等到这会都成了大龄青年了。大姑死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程盛云跟她在一年之后，由单位里面的同事做中间人，才结婚的，结婚的时候大家还替那个女的惋惜，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找了一个带着孩子的二婚头，清白什么呀，李丽娟可是知道，两个人早就生了一个孩子了，不过孩子一直被寄养在外地，这都是后来表弟程源查出来的事情，那个女的怀孕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去边远地区支援工作，就是在那里，把孩子生了下来，然后一直放在那边找了个稳妥的人家养着，后来程盛云把孩子接了回来，对外说孩子是亲戚家的，一直喊程盛云姨父。 自打那个孩子回来，程源就开始寄宿生活，就算是放寒暑假，也是自己找个能提供食宿的打工的地方，没有娘的孩子就像根草，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姥姥家的人，程源自己回来过，打听着找到县城，看到李丽娟家的生活，又走了，他觉得自己如果留下来，只能给大舅家里添乱。 这些往事，都实实在在的发生过，李丽娟不想再来一次，那些日子让人过的实在是痛苦至极，特别是自己的爸爸，至亲被人逼死，自己被人逼的如丧家之犬，家里的孩子，原本都能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啊，结果呢，就因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一大家子人过的异常的艰辛，李丽娟决定，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趁着在这里的时间，把程盛云的这块遮羞布给揭开，哪怕是让大姑跟他离婚呢，有大姑在，程盛云就是再想着做点什么事情也得有所顾忌。 从下车的地方到大姑住的地方很远，走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李丽娟觉得两条腿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这才到了地方。 一条胡同，胡同里都是小小的院落，这一片都是这样的建筑，三间或者是五间的北屋，然后再在院子里搭建各种各样的房子，有的院子是自家人住的，规划的好一些，院子里的房子建的也好，有些是几家人合住的，大家就用一些简单的物料加盖一些简单的房子，有的住人，有的放东西，还有的当厨房，为的就是占地方，为了这个，很多院子里的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好在程家是自己住的一个小院子，三间北屋，东西两边都盖了房子，东边的那间住人，西边的那间就当成是厨房，至于厕所，在胡同头上，公厕，步行得有几十米远。 院子里收拾的整齐干净，种着一棵粗壮的石榴树，已经到了冬天了，树上的叶子也都掉光了，大姑推着三轮车进来的时候，从北屋里面跑出一个小男孩，跟李丽娟长得差不多高，穿着一件毛衣，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大姑见了，一把拉住人，说：”你这个孩子，出来怎么没穿件厚衣服啊，冻着了咋办？“ 小男孩就是程源了，好奇的看着李家奶奶还有小姑，李丽娟，听到妈妈骂自己，笑着说：“我听说姥姥还有小姨小表姐都来了，这不是就着急见她们吗。“ 说完了，程源对着李家奶奶说：“姥姥，欢迎你来我们家，我跟我奶奶都很欢迎你们来呢。” 李家奶奶听了，心里觉得挺欣慰的，自己这个亲家老太太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在床上都是儿媳妇照顾，日久见人心，对儿媳妇，自己这个闺女还是挺不错的。 李家奶奶说：“谢谢你奶奶了，走，咱们先进屋。” 大姑先把三轮车放好了，这才陪着奶奶一起进了屋里。 三间北屋隔成了三间，中间那个当客厅用，东边那间住着程家老太太，西边那间住着大姑一家三口，外面那个小东屋大概住着的就是程家姑姑了。 程家老太太腿脚不好，常年卧床，但是屋子里空气清新，老太太身上干干净净的，躺在炕上，这个炕还是大姑来了之后请人给砌的，程家老太太那个时候身体就不好了，冬天谁在床上一直暖活不过来，自打砌了炕，冬天也不难熬了，这几年大姑不光是照顾她的生活，有时间就带着她去找医生看病，夏天的时候找了个老中医，人家给针灸了一个疗程，老太太现在都能靠着墙坐起来了，看到李家娘仨来了，程家老太太很高兴。 程家老太太算起来也不是个很不好的婆婆，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姑顶替她，也是因为她的善良，大姑过来之后尽心的照料，才多活了这几年，要不然一个瘫在床上的人，要是没有个尽心伺候的，人早就没了。 小姑跟李丽娟喊过人之后，大姑就带着几个人去整理李家人带过来的东西，这几年，每年刚一进冬，李家就会送东西过来，现在物资也不是很丰富，大棚蔬菜也没有普及，冬天还是很不好买菜的，李家送过来的白菜土豆萝卜，还有各种各样的菜干，让李家冬天的饭桌不那么匮乏。 大姑看着满满一三轮车的东西，对小姑说：“咱娘也是，这么大老远的，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小姑没有应声，倒是旁边的李丽娟背地里轻轻的捅了捅她，她问：“大姐，大姐夫怎么了？” 大姑听了，脸色一沉，说：“没什么，单位有点事情。” 程源在一边说：“妈，你瞎说，我爸他跟你吵架了，吵了架就不在家里住着了。” 大姑听了，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说：“小源，你怎么知道的？” 程源说：“那天晚上我还没睡着呢，我爸回来跟你吵架我都听到了，我爸说你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妈，我爸做的不对，你放心，我站在你这一边，我跟你是一伙的。” 大姑听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小姑听到这里，着急的小声问：“大姐，姐夫这是怎么了？咋着，还回来跟你吵架？他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大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俩孩子，五六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会学舌的时候，摇了摇头，说：“没事，两口子一起过日子哪里没有吵架的时候啊，你别瞎想了。” 小姑见了，想要再说什么大姑扭身就去了厨房，小姑倒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这天的晚饭，程盛云没有回来，程家老太太一个劲的劝李家众人吃饭，程盛云的妹妹程盛月也没有回来，程家老太太说程盛月大学毕业之后分到离家很远的厂子上班，平时住在厂里的宿舍，节假日才回来。 至于大姑，她顶替的是程家老太太原来的工作，程家老太太原来是在居委会工作的，大姑为了照顾家里就调到离家很近的一个单位，工作很清闲，但是没什么发展前途，大姑这几年抽空自学，倒是拿到了一个函授的大学毕业证了，听说因为这个毕业证还涨了工资。 晚上李家奶奶睡在了程家老太太的炕上，大姑跟小姑带着俩孩子在他们一家三口的那间屋子里，屋子不大，放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一张一米二的小床，然后就是一个大衣柜，两张床中间放着一个三抽桌，三抽桌上放着一个台灯，还有几本书，李丽娟看了看，有几本函授的教材，再就是两本故事书，估计是给程源准备的。 程源自己谁在他的小床上，大姑跟小姑还有李丽娟就睡在大床上，程源睡着之后，小姑捅了捅大姑，轻声问她：“姐，我姐夫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啊？” 大姑半晌没有回声，一会小声的说：“娟娟睡着没有啊？” 小姑睡在中间的，回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李丽娟，说：“睡着了。” 大姑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小姑说：“上次我来的时候，姐夫回来拿东西，临走的时候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整发型，还给头发摸了发蜡，我看他那样子就像是有事的样子。” 大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虽然大家都不说，我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哪里能不知道呢？小妹啊，以后找婆家擦亮眼睛，人长得好看难看的，只要是个真心对你好的就行啊。” 小姑听了，说：“大姐，我这还没影的事呢，咱们现在先说说姐夫这事。” 大姑说：“我现在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我现在有这个家，还有孩子，也不能轻易的跟他离婚，有时候觉得心里憋屈的不行，就想这么一走了之算了，但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我婆婆对我真的没的说的，这几年我跟她也处出感情了，要是我走了谁来照顾她？靠她儿子还是靠她闺女，这两个人，都不是脾气好的，我怕我走了她活不了几天，还有就是小源，你说我一个当娘的，要是放下自己的孩子走了，这不是跟割我心上的肉一样吗？” 小姑叹了口气，说：“姐，那也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啊，你看姐夫对你的态度，那是对自己老婆的态度吗？我看了真想抽他。” 大姑说：“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不闹出来，人家就当没发生，最多背地后里笑话两句，我要是闹起来，大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小妹啊，咱们活得不就是个脸面吗？我还得替我的孩子想一想，我不能因为他爸以后让人家戳他脊梁骨啊，我都想好了，找个机会我跟他好好的说说，把这些道理给他讲一讲，让他把心收回来就行了。” 李丽娟在一边听了，恨不能现在就爬起来敲敲自己大姑的脑袋，女人天生就弱势，她再为了这个为了那个的想着捂盖子，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吗？ 但是这事不能急了，李丽娟决定明天的时候就想办法先去摸一摸程盛云的老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最好是把那个私生子的事情闹出来，让大家真正的面对这些事情，重新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才行啊。 第二天是周六，程源没上幼儿园，小姑要带着俩孩子去公园玩，省城小姑来过好几次了，大姑给她一些钱，也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她，交代她不要在外面玩的太晚了，早些回家来。 出了胡同，李丽娟问程源：“表弟，你爸爸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吧，你想不想他啊？” 程源说：“我才不想呢，我爸爸回家来都不跟我说话，我觉得家里有我跟妈妈还有奶奶就挺好。” 李丽娟说：“表弟，我都没见过你爸爸呢，要不然咱们去你爸爸工作的地方看看吧？” 程源说：“我倒是知道我爸爸在哪个地方上班，但是我没去过啊，不知道怎么走。” 李丽娟说：“让小姑带咱们坐公交车去啊，小姑，你带我们去吧，我还没有坐过公交车呢。” 小姑不愿意去，她觉得自己的侄女很奇怪，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姑父这么感兴趣，有心不去，她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个让自己不喜欢的姐夫，但是李丽娟盯着自己，嘴里一个劲的在说“技校，技校。”小姑想到李丽娟的能把自己的娘说服了，再一想就当是带着俩孩子坐公交车绕着省城玩就是了，就找人打听程盛云的单位怎么走。 程盛云在一家国营大厂工作，大学毕业之后分配过来的，现在已经做到了部门的领导，算是厂子的中层，不得不说程盛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后面很快的就调到省城的实权部门，让李丽娟家所在的那些领导去巴结他了。 第六章 程家 倒了两趟公交车，这才到了地方。 在城郊的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厂子，离程家很远，骑自行车估计得半个多小时吧，这会已经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工厂的大门大开，大门口传达室的人站在大门口。 小姑正要上去找看大门的打听呢，李丽娟一把拉住她，说：“小姑，咱们就是过来看看的，还是别过去找人打听了。” 小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李丽娟，旁边的程源说：“对啊，小姨，还是别过去了，让我爸看到我这么跑过来了，再揍我一顿。” 小姑听了，就领着俩孩子站在厂门口旁边的墙角，大门坐北朝南，这会阳光正好，站在这里倒也觉得挺暖和。 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陆续的有人骑着自行车往外走，程源不错眼的盯着出厂门口的人，直到一个骑着自行车，戴着眼镜的人出来，程源对李丽娟小声的说：“看，那个就是我爸爸。” 李丽娟说：“你爸下班要回家吗？” 程源说：“不知道啊，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呢，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去呢。” 那个身影自行车骑得飞快，一会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李丽娟想了想，说：“那要不咱们回去看看去？” 程源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从这里再去公园的吗？” 李丽娟说：“公园有什么好的，大冷的天，除了树就是水的，走了走了，咱们走的时候大姑在剁馅呢，说中午要包白菜肉的大包子，刚出锅的大包子最好吃了，咱们赶紧回去，说不得正好赶上大包子出锅呢。” 程源不是很乐意的撅着嘴巴，李丽娟拉着他的手，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弟小时候真可爱，不过大了可就没有这么可爱了，程源可是很多人眼里的小狐狸，老狐狸，智商计谋都在线。 李丽娟柔声跟程源说：“表弟，我跟奶奶还有小姑要在你家住好几天呢，咱们来日方长，哪天去公园都好啊，非得今天去吗？我还听说了，省城的新华书店有很多的连环画，我还想让表弟带着我去看看呢，我可是看到大姑书桌上有两本故事书呢，表弟，那些故事你都听过吗？” 程源听了，很是傲娇的说：“当然都听过了，每天睡觉的时候我妈妈都要给我读两个小故事呢，我现在会讲很多的故事，是我们幼儿园的故事大王，我们幼儿园的老师不知道的故事我都知道呢。” 李丽娟很是崇拜的看着他说：“真的？表弟，你真厉害！” 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男人，最享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崇敬，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夸赞。 程源骄傲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我也没有那么厉害了，我妈妈那几本故事书都已经读完了，正好再去买两本新的去。咱们快回家，我先跟我妈妈说一下，咱们明天就去新华书店看看去。” 小姑看到自己的小侄女把原本别扭的小外甥哄得这么服服帖帖的，心里更是觉得这个小侄女不一般，看来，自己想要去上学的想法更能够成为现实了啊。 三个人又原路坐公交车回了程家，刚进大门就闻到好闻的白菜包子的香气，程源开心的跑到厨房，厨房里这会热气蒸腾，大姑正在把锅里蒸好的包子往外拿呢，看到三个人回来了，笑着说：“你们倒是会挑时候回来，赶紧洗洗手，咱们准备吃饭了。” 午饭是在东屋程家老太太的炕头上吃的，摆上一个炕桌，几个人脱了鞋子，炕烧得暖呼呼，坐在上面一点都不觉得冷。 程家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孩子，李丽娟长得带着一点英气，要不是扎着两个羊角辫，跟个帅气的小男孩似的，脱了鞋子上炕之后，就忙着给大家拿碗筷，摆筷子，程家老太太对奶奶说：“亲家母啊，你这小孙女我记得比我们家源源大不了几天吧，你看看，跟个小大人似的，都能照顾别人了。” 奶奶说：“我们娟娟啊，现在有妹妹还有弟弟呢，她是大姐姐了，可不就得学着照顾别人了吗？要我说啊，还是得多要两个孩子，小时候哥哥姐姐照顾弟弟妹妹，等到以后了，做弟弟妹妹的也得帮衬哥哥姐姐，老姊妹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家老太太说：“正是这个理呢，我们源源啊，正好遇上政策了，要不然他妈妈还不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的啊，不过我们也不怕，我可是知道他好几个舅舅呢，以后我们源源好好的照顾舅舅家的弟弟妹妹，等以后舅舅家的弟弟妹妹来帮衬我们家源源，源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源一上午被自己的小表姐照顾着，觉得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那种感受跟来自爸爸妈妈奶奶的照顾是不一样的，但是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总之是他很喜欢的一种感受就是了，听到自己的奶奶这么说，一个劲的点头，说：“奶奶，我喜欢小表姐，表姐，等以后我长大了，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保证没有人欺负你。” 李丽娟听到程源这么说，心里一酸，她知道程源以后对自己这几个他的表姊妹都很好，李丽娟前半生一直都郁郁不得志，少时家境艰难，在李家父母的坚持下读书考大学，虽然考的大学不是什么名牌，而且还是个专科，但总归是有了那么一个毕业证，后来参加工作，李丽娟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照顾好自己的父母，虽心有不甘，但是觉得这样把日子过好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也就是后来程源起来了，想了很多办法，跟李丽娟公司的高层搞好了关系，人家看在程源的面子上，才把她调到一个轻松的岗位上，李丽娟虽然不是个很善于交际的人，但是她爱看书，爱思考，很多道理都懂，很多事情一看就能明白，这人啊，只要是放到一个好的环境里面，自然就会好的发展。 李丽娟调到公司办公室之后，跟着领导们见识的多了，再加上程源不时的提点她，她竟也能在整个公司人精汇聚的地方混的如鱼得水。 使劲咽了一口气，咽下泛到嗓子眼的那股子酸涩，李丽娟拉着程源的手，说：“好弟弟，姐姐相信你，以后你一定也是个好弟弟，好哥哥的。” 一家子人嘻嘻哈哈的吃了午饭，收拾完了桌子，大姑伺候着自己的婆婆歇了午觉，小姑把大姑拉到院子里，小声的问：“姐，姐夫没有回来吃饭吗？” 大姑摇了摇头，说：“没有，等我得了空给你姐夫送点包子去，对了，你们上午去哪里了？” 小姑虽然心里疑惑自己的姐夫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出来没有回家去了哪里，听到姐姐问自己，说：“也就是在这周围逛了逛，对了，俩孩子说想要去新华书店看看去，咱们下午去新华书店吧，姐，我跟你说，我想去县里的技校学东西，咱娘不愿意，你可得帮着我跟咱娘好好的说说，你说我不趁着年轻学点本事，等到老了动弹不了了再去学吗？那个时候有心没力的，不什么都耽搁了吗？” 大姑说：“这是好事啊，你看我，平时上班照顾家里，还得去学个文凭回来呢，我跟你说，这可是大事，是好事，一定得去，你放心，我一定跟咱娘个好好的说说，要是咱娘不让你去，我给你拿钱让你去学。” 小姑听了，开心的笑着说：“那行，正好下午去新华书店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先买两本回来看看。” 大姑说：“你还真来对了，咱们省里也就这里的书籍是最全的，好好转转看看，多买两本回去，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逛呢。姐这里有钱。” 小姑听了，想了想，问：“姐，姐夫挣的钱都拿回来吗？” 大姑说：“每个月都会给我家用，你也知道，我虽然上班，大部分精力都在家里，挣得不多，家里这老的小的哪里不得花钱啊，我婆婆特别交代的，让我把自己的工资放起来，平日里就用他给的钱买菜买米，这次你们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钱带回去，三弟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明天我带咱娘去百货大楼看看买点好的布料，再回去看看还需要什么就添置些什么东西。“ 小姑说：“姐，你这样不得让人家说你添帮娘家啊。“ 大姑拿大白眼珠子斜了小姑一眼，说：“我是扶着墙根长大的？娘家把我养大了，送我出嫁，娘家有事我这出嫁的闺女不闻不问的，我还是个人不？我自己做事情心里有数，小妹，你也得记着啊，以后找婆家看准了人再嫁，咱们不说在家里什么都说了算，但是咱们得有话语权，不能什么事情也说了不算，还有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下学习，好好学点有用的东西。“ 下午大姑带着去了新华书店。 新华书店离程家的的院子有些距离，书店附近有好几所大学，大姑说程盛云就是从其中最有名的一所大学毕业，书店是一座三层的楼房，一楼二楼是卖书的地方，三楼是库房还有办公室，因为是周末，书店里面很多看书买书的，每个柜台前面都站着满满的，柜台还不是开放式的，跟百货大楼似的，后面书架上摆着书，前面是个柜台，你想买什么书让柜台里面的售货员给拿出来，看好了就开票交钱买书。 大姑先是给程源买了两本故事书，然后陪着小姑到处转了转，从一个角落的柜台找到几本裁剪服装的书，书是冷门书，但是价格不便宜，小姑看看后面的定价吓得一个劲的咋舌，大姑倒是不在乎，直接就让开票。 大姑问李丽娟：“娟娟啊，你想要买什么书呢？“ 李丽娟看了看，卖连环画那里围着的都是带着孩子的大人，摇了摇头，说：“大姑，这些连环画估计咱们县里的书店就有卖的，我没什么想要买的，大姑，我三叔在路上说他想要学修汽车，要不咱们看看有么有修汽车的书啊，要是有，给我三叔买一本吧？“ 大姑听了，笑着说：“行，怎么不行，这样一说的话，还有你小叔，我帮着挑两本练习题你们给他带回去，让他好好学习，争取明年的时候能考到县里的一中去。“ 小姑说：“姐，咱们花了不少钱了吧，别让你们家婶子看了心里不愿意啊。“ 大姑说：“我婆婆原来是学校的老师，后来才调到别的单位去的，她最乐意看到的就是身边的人都热爱学习，喜欢看书，我这两年自学考文凭，我婆婆可是帮了我不少呢，你放心好了，看到咱们买书，她只会高兴，不会生气的。“ 听自己的姐姐这么说，小姑这才放了心，几个人又安心的挑了几本书，开了票，付了钱，这才准备往回走。 刚走到书店门口，就看到程盛云跟一个女的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过来了，他们俩一边走一边高兴的说着什么，没看到站在书店门口的几个人，大姑见了，看清楚跟程盛云一起过来的那个女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小姑看到自己姐姐的脸色，再看看正在书店外面停自行车的俩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李丽娟自然是知道大姑为什么变了脸色，仔细的端详着年轻了很多的程盛云，个子高高的，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穿着一件黑色毛呢的外套，三十来岁的年纪，正好是充满了男性魅力的时候，跟程盛云一起的那个女子呢，高挑的个子，红色毛呢的外套，半长头发简单的烫了之后披散在肩后，容长脸，柳叶眉，杏眼桃腮樱桃嘴，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程盛云这一棵已经结婚有孩子的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个女子，现在得称呼姑娘，叫柳倩，其实柳倩的家庭算是条件非常好了，她的父亲是一位老革命，听说她妈妈是她爸爸后来娶的老婆，就生了柳倩一个孩子，柳倩也是恢复高考之后第一年就去念了大学，跟程盛云是一个学校的，不过不是一个院系的，据程源后来调查，柳倩念的是专科，比程盛云早一年毕业，柳倩的妈妈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原本是不同意柳倩跟程盛云的事情的，柳倩大学毕业第一年就跟还没有毕业的程盛云弄出了人命，柳倩以死相逼，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不能不说恋爱中的女人啊，智商有时候真的感人，柳倩的妈妈没有办法，想办法把柳倩弄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孩子生下来了，但是不能带回来养，就寄养在柳倩一个亲戚的家里，那个孩子好像是比程源小三岁，现在也是三岁多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李丽娟趁着程源还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一把拉着大姑，一把拉着程源，几步走到一个角落，小姑都没有反应过来呢，等到反应过来，跟着走几步，再回头看看，程盛云跟柳倩已经进了书店里面了。 李丽娟对大姑说：“大姑，我知道那个是大姑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大姑父跟那个女的做什么去了。“ 大姑都没有回过神来呢，李丽娟已经扭身就走了，走到小姑跟前，小声说：“看好了大姑跟小源，我去看看就回来，别让程盛云看到你们。” 小姑听了李丽娟的话，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紧张，这心脏啊，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就跟要跳出来一样，看到那边自己的姐姐要过去找李丽娟，赶紧过去拦着，说：“姐，娟娟说她去看看，咱们再等等吧。” 大姑有些着急的说：“娟娟走丢了怎么办？” 小姑说：“姐，娟娟机灵着呢，说去看看那就能看出点事情来了，我可跟你说啊，昨晚上咱们说话的时候这个丫头可没有睡着啊，肯定是知道我姐夫的事情了，你说她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大姑听了，脸色很不好看，低声呵斥：“简直是胡闹，她才几岁的孩子啊，就来掺和大人的事情，这是孩子能掺和的事情吗？” 小姑说：“姐，那你说，娟娟不过去打探打探，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姐夫的岳母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了，他不回去看看，跟别女人过来逛街，你跟我说，这事能说得过去吗？” 大姑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头一扭，悄悄地摸了一把眼睛，说：“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等吧，不过还是得好好的交代娟娟，别出去乱说。” 小姑说：“这话都不用咱们交代，娟娟这个孩子，成熟着呢。” 李丽娟仗着人小，人群里钻来钻去，竟然站在程盛云跟柳倩身边了，抬头看了看，是卖小孩子刊物的柜台。 李丽娟扒着柜台，看着柜台里面的售货员手忙脚乱的给柜台外面的人拿这个拿那个的，程盛云让售货员给拿了几本画面很鲜明的图画书，这些书是铜版纸印刷的，价格比较高，两个人选了几本，开了票就准备离开，李丽娟自然是跟在后面的，走了几步，柳倩说：“盛云，要不再买几本连环画吧，表姐上次来信说现在菁菁认识好几个字了呢，咱们多买几本寄过去。” 程盛云听了，惊讶的说：“才三岁呢，就开始认识字了啊？” 柳倩笑着说：“咱俩的闺女呢，跟别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啊，咱俩都是大学生，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聪明的，快点快点，这次我妈妈要过去，正好都带过去，我妈这个人，一开始这么反对那么反对的，看着孩子就不反对了，你看，还是我的办法好吧，买了书，咱们再去百货大楼买几件衣服，我妈说了，看看要是条件成熟了，先把菁菁带回来，放家里养着，就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菁菁现在可是跟着我姓柳呢。” 程盛云说：“行啊，这样我也能经常见见孩子了，上次见她还是我去那边出差的时候吧，这都好几个月了，我还挺想她的呢。” 听到这里，李丽娟心里冷冷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就算是大姑听了自己回去说的这些话，自己也得把这事跟奶奶说了，让奶奶帮着劝一劝，最好是离婚呢，就算是不离婚，也不能让大姑走上那么一条路，不过程盛云，李丽娟觉得最好是让他的事业止步于此，不能再继续往前了，程盛云过好了，对李家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程盛云这个人，是最最没有良心的，也不想一想当初李家帮了他多少。 程盛云跟柳倩又去买连环画了，李丽娟跑到大姑那边，把自己听到的说了一遍，大姑听了，很是疑惑的说：“孩子？什么孩子？” 李丽娟说：“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那个女的说是他们俩的闺女，他们俩都是大学生，生出来的孩子是最聪明的。” 大姑浑身哆嗦着，小姑吓得在一边扶着，大姑说：“你说他们还要去百货大楼给孩子买衣服？” 李丽娟看到大姑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但是这样的伤害，长痛真的不如短痛，痛过去之后慢慢的就恢复过来了，既然想让大姑自己拿个决断，最好是让她看到最不堪的一面。 李丽娟咬了咬牙，说：“那个女的说去百货大楼给孩子买衣服，她妈妈要去看孩子，正好给带过去，她妈妈说要找机会把孩子接回来，让孩子在自己的父母身边长大。” 大姑眼眶子都红了，面目有些狰狞，眼里的泪憋着没有流下来，站在一边的程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小姑对李丽娟说：“你还说。“ 李丽娟说：“都是他们说的，又不是我给他们编的。” 第七章 知悉 大姑对着小姑摆了摆手，说：“你别这样说咱们娟娟，又不关娟娟的事。” 李丽娟说：“大姑，要不咱们就跟着去百货大楼看看去，要是真的给孩子买衣服，咱们心里也有个底。” 大姑看着被自己吓得有些瑟缩的程源，咬了咬牙，对小姑说：“小妹，你先带着源源回家，我跟娟娟去百货大楼那边等着，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去买衣服。” 小姑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对于一个忠于家庭，一切以家庭为重的女人来说，遇到今天的事情那就事天塌下来的大事啊，小姑很担心自己的姐姐，说：“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大姑摇了摇头，说：“小妹，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犯错误的又不是我，我没什么可怕的，听我的，我跟娟娟去看看，我也不跟他们起什么冲突，我们接着也就回家了，你回家不要把这事跟咱娘说，我还得好好的合计合计这事怎么办呢。” 小姑拉着程源的手，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大姑看小姑跟程源走了，对李丽娟说：“娟娟，大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大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给别人讲，特别事咱们家的人，大姑希望我自己回去把事情说明白，好吗？” 李丽娟听了，看着这个备受打击的女人，点了点头，说：“大姑，我就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你好好的，咱们家里人就都放心了。” 大姑看着这个很认真的跟自己说话的小侄女，眼里的泪成串的往下掉，这个时候，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觉得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小姑娘，跟自己在思想上是那么的合拍，就好像跟她说一些自己跟同龄女人之间的话也是应该的。 百货大楼离新华书店有点距离，大姑拉着李丽娟的手，直接就往那边走，还没走到百货大楼的呢，就看到程盛云跟柳倩骑着自行车走到自己的前面去了，大姑跟李丽娟紧走几步，到了之后直接就去了卖童装的柜台，远远的看到程盛云跟柳倩站在柜台前，两个人手里拿着一件小女孩穿的衣服，是一件红色的毛呢小外套，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的小毛衣。 大姑拉着李丽娟的手，站在后面呆呆地看着，程盛云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吓得魂都要丢了，惊吓过后是深深的恐慌，要是自己的妻子在这里闹起来，自己的名声怎么办？自己的工作怎么办？ 想到这些，程盛云如坠冰窖，浑身冰凉，他的异状让拿着衣服的柳倩觉得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大姑站在两个人身后不远处，柳倩也吓了一大跳，放下手里的衣服，讪讪的站在一边。 程盛云定了定神，说：“振瑶，你怎么在这里啊？” 大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娘带着我妹妹还有侄女过来了，我带我侄女过来买些东西，盛云，这位是？” 程盛云赶紧介绍，收：“哦，这位是我的同事，正好我们加班路过这里，你娘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大姑说：“昨天下午来到，要在这边住几天，你要是工作不忙了就回去陪着吃顿饭吧，咱妈还让我给你打电话呢，我想这你这几天工作太忙，就没有给你打。” 程盛云说：“振瑶，你看你，岳母过来是大事啊，我就是工作再忙也得回去，晚上我就回去吃饭啊。” 大姑说：“那好，那我回家跟咱妈说一声，晚上多做几个菜。” 程盛云跟大姑定好了晚上回家的事情，大姑带着李丽娟就走了，自始至终，程盛云都没有问一下站在大姑身边的李丽娟，程盛云脸上的神情大姑都看在眼里，结婚这么多年了，再不了解，还能不知道一些小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看着大姑带着李丽娟走了，柳倩凑到程盛云的身边，低声说：“你说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事情来了啊？“ 程盛云琢磨着自己妻子的神色，说：“应该没有，不过咱们也是太不谨慎了，以后不能这么出来了，要是再碰上别人，被人看到了，真的不好。“ 柳倩哀怨的说：“盛云，你说我还得等多久啊，我做梦都盼着咱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生活呢。“ 程盛云低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柳倩，颜若桃李，神情哀怨，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有一股冲动，有一种为了她什么都不顾的冲动，程盛云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自己一个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怎么还会被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看上，那段时间，程盛云跟柳倩在一起，胡天胡地的，程盛云有一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想着一起毁灭的冲动，那个时候，家里孩子小，他的老母亲瘫痪在床，这算是家里最艰难的时候了，他也知道家里全靠着自己的妻子操持，正是因为有了妻子李振瑶的帮衬，自己才能心无旁骛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正是因为有那一段时间的付出，自己才能在这么大的厂子离站稳了脚跟，想要跟柳倩在一起，就得先跟李振瑶离婚，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婚是那么好离的吗？ 程盛云说：“你再耐心的等等，你也知道现在正好是我的关键时期，要是闹出不好的事情来，前面的那些努力就白费了，咱们都等了这么几年了，还差这点时间吗？“ 柳倩撅着嘴巴，说：“盛云，当初你来念书的时候怎么不接着跟她离婚呢，那个时候离婚多好啊。“ 程盛云没有接话茬，那个时候自己回来上大学，自己的妈妈身体不好，摔了一跤之后就瘫痪在床，妹妹还小，正好让李振瑶过来照顾自己的母亲，要是没有李振瑶，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学能不能顺利的念完了呢。 程盛云摇了摇头，柳倩赌气的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柜台上，说：“不买了，不买了，气死了。“ 程盛云叹了口气，把衣服拿起来，让售货员去开票，说：“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能不买呢？孩子穿这个一定很好看的。“ 柳倩看了看程盛云手里那件衣服，小声的说：“那你晚上不能在那边睡觉，吃了饭就得回来。” 程盛云说：“行，行，都听你的，姑奶奶，咱们赶紧走吧。” 李丽娟跟着大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觑着大姑的脸色，李振瑶满怀的愤懑，她觉得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了，任何一个人，付出了真心，回报的却是背叛，有几个人能够安然的接受呢？ 大姑牵着李丽娟的手走了一段路，低头看到小女孩满脸的担忧，小小的姑娘抿着嘴唇，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李振瑶，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经历了很多生活磨难的女人，一下子就憋不住心里的难过了，她就想要把理智扔到一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发泄一回。 李丽娟看到泪流满面的大姑，觉得这样哭一场其实是最好的事情了，这人啊，就怕出了事表面看着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样的人，都是把情绪压在心底，那些负面的情绪积压的多了，真的能够把一个人压垮的。 这一条街是省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了，不光有百货大楼，还有好几所的大专院校，正好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学校的大门，李丽娟看到很多人进进出出的，牵着自己的大姑就进了校园。 进了校园，大门不远就是学校的操场，操场的跑到还是黑色的渣土，但是有一面是水泥砌成的看台，因为是周末，操场上很多没有课的学生在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上踢足球，那个足球场种着草坪的，不过因为已经入冬了，那草都成了枯黄的，两个已经没有网的球门立在两边，一帮人就这么追着一个足球跑过来跑过去。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对姑侄俩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哭的满脸泪水的女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的手进到校园里面，怎么看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大姑咬着牙，没有声嘶力竭的哭，这种无声流泪更加折磨人，李丽娟现在就想着能找个让大姑坐下来的地方。 俩人坐在看台上，大姑把头埋在腿上，哭的一抽一抽的，李丽娟用手轻轻的捋着大姑的脊梁，大姑哭了一会之后，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硬扯出一个笑容，对李丽娟说：“娟娟，大姑谢谢你了。” 李振瑶谢谢自己的侄女在这个时候能够这样无声的陪在自己的身边，给了自己一个能够尽情发泄的机会，她现在的角色有妻子，母亲，儿媳妇，还有嫂子，为了扮演好这几个角色，李振瑶付出了很多很多，她现在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但是现在不允许自己很任性的随意的发泄自己的这些情绪，她得考虑家里老人，家里的孩子，她得替他们想一下在这样的事情里面他们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替他们考虑好了她才能考虑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觉得自己太难了，她亟需发泄这些堆积在心里的情绪，如果不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她觉得自己或许要爆炸吧。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大姑，你不要难过，你后面还有咱们家这一大家人呢，你看看村里的那些媳妇，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的兄弟都去给他出气，你可是有四个兄弟呢。” 大姑摇了摇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这个家庭不容易，如果就这样把事情闹出来了，家里的老人孩子是最受伤害的，婆婆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不说，就是孩子，父母有这样的污点，以后孩子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虽然说这做家长犯下的错误，跟孩子没什么关系，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当务之急，应该是把事情赶紧掐死了，让程盛云回归家庭，可是，俩人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了，估计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把人拉回来呢？ 来到省城这些年，李振瑶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要把自己接到这边，自己跟程盛云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几了，是因为这个家庭需要自己付出这些自己才能过来的，要不然，程盛云应该会在毕业之前就跟自己离婚的，可是偏偏，这个家需要一个人来这样里里外外的操持，那个时候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程盛云权衡利弊只能把自己接过来，这些李振瑶心里都明白，她想着家里有老人，还有孩子，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程盛云就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跟自己关系冷淡就冷淡吧，反正感情又不是多么的深厚，自己为了孩子这么凑活着过就可以了，可是今天，李振瑶的想法变了，她觉得很多事情自己应该重新的去打算考虑了。 冬天了，天短夜长，李振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四点多呢，就有了暮色，李振瑶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很狼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娟娟啊，大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的。” 李丽娟听了，心里很是着急，她很害怕自己的大姑会跟自己前世那样，走上那样一条不归路，一把拉着大姑的手，说：“大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一定要先想一想，我奶奶，想一想我弟弟，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好好的，我奶奶就会好好的，我弟弟也会好好的。” 大姑听了，有些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李丽娟也不顾的别的了，只要大姑不要有自杀的念头，怎么样都好。李丽娟接着说：“大姑啊，你看他们俩都有了孩子了，而且孩子还都三岁了你说我大姑父他能回过头来跟你继续过日子吗？就算是他想要回头，那个女的同意不？而且你看啊，他们俩一起来给孩子又是买书，又是买衣服的，我还听那个女的说了，她妈能做很多事情，再看看那个女的穿戴，应该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大姑，要我说你还是带着小源弟弟跟大姑父分开，回咱们老家吧。” 大姑摇了摇头，说：“娟娟啊，我这么回去了，咱们家都没有脸的，我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咱们家。” 李丽娟说：“那你留在这里要怎么办呢？这万一他们狗急了要跳墙怎么办？” 大姑说：“娟娟啊，你别操心了，这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李丽娟也不顾的别的了，牙一咬，说：“大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出事了。” 大姑说：“梦都不是真的。” 李丽娟着急的说：“但是我我梦到我大姑父跟这个女的好啊，所以我跟着我奶奶来了，还真让我遇到了，大姑，你能说我那个梦不是真的吗？” 大姑听了，惊讶的看着李丽娟，李丽娟索性心一横，说：“我梦到大姑父逼你，最后你自杀了，我爸他们要给你讨个公道，结果那个女的家里帮着我大姑父换了个工作，咱们县里的人为了巴结他，就使劲的踩咱们家的人，我爸做的小买卖都没有做长的，家里的房子都卖了，我奶奶因为你的事情没几年也没了，小叔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也不顺利，还有小源，没了亲娘，过得也很惨。” 大姑听着听着，脸都白了，拉着李丽娟的手，说：“娟娟，你就是因为做了这个梦才到这里来的吗？” 李丽娟说：“对啊，要不然依着奶奶的脾气，怎么会带着我来呢，你也知道我奶奶，生怕家里来的人多了让人家说来这边打秋风的，我是跟奶奶说要跟小源来联络感情，我们表姊妹从小走动以后感情才好，我奶奶才答应带着我来的，上午我们就偷着去我大姑父厂子门口看过了，他中午下了班就骑着自行车走了，也没有回家，那你说他去了哪里？” 大姑听了这些话，呆呆的看着前方，李丽娟说：“大姑，这事你还是跟我奶奶说说吧，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大姑父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出了事，他还真能把咱们家的人都摁死了。” 大姑说：“娟娟，这事你不要再跟别人说了，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不会做什么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的。” 李丽娟说：“那要是别人做呢？” 大姑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经惊恐的看着李丽娟。 李丽娟说：“要是别人给你做出来呢？到时候你人都没了，谁知道是谁做的呢？大姑，咱们现在要么先躲开，要么就想办法让他们翻不了身，可是咱们有那个能力让他们翻不了身吗？” 大姑陷入了深思。 李丽娟看大姑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大姑怎么想的，看看时间不早了，在这个学校里找了个洗手间洗了脸，理了理头发，领着李丽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菜，这才慢慢的往家里走。 第八章 回来 院子里放着程盛云的自行车，听到大门响，程源从屋子里欢快的跑出来，对自己的妈妈喊：“妈妈，爸爸回来了，爸爸还给我买了玩具小汽车，妈妈，你快看。”程源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青绿色的小汽车玩具，这个玩具价格不低。 大姑看到自己儿子手里的玩具，心里五味杂陈，愤怒，难过，伤心，悲愤，但是那些情绪却被她死死的压在心里，怎么都不能发出一点，她知道现在不是让自己发泄这些情绪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两位老人家，自己的婆婆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自己的娘，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会气成一个什么样子。 大姑弯下腰，看了看儿子手里的玩具，牵扯出一个笑容，说：“你爸爸买的吗？有没有谢谢你的爸爸啊？” 程源说：“当然谢过了，妈妈，爸爸说下次还要给我买呢。” 大姑心里冷哼一声，站起来摸了摸程源的脑袋，就看到程盛云站在屋门口，讪讪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儿子。 大姑没有作声，把东西提着放到厨房里，李丽娟拉着程源的手，说：“弟弟，你这个玩具真好看。”一边说一边看程盛云，程盛云没想到要给妻子这个小侄女买东西，但是现在看她一个劲的拿眼睛看自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人家是客人啊，心里懊恼自己没有想到给她买个什么小礼物，实在是没办法了，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十块的钱，说：“大姑父也不知道要给你买什么东西，给你十块钱，就当是给你个红包，你自己看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他的钱不要白不要，李丽娟接过来，甜甜的对程盛云说：“谢谢！” 奶奶正好看到了，对李丽娟说：“娟娟，你怎么能要你大姑父的钱呢？快把钱还给你大姑父。” 李丽娟说：“奶奶，这是大姑父给我的，不是我问他要的。“ 奶奶说：“你听话，赶紧还给你大姑父。“ 李丽娟说：“我不要。奶奶，他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不想再还给他。“ 大姑放好东西过来，说：“娘，既然是源源爸爸给孩子，那就是孩子的，再说源源爸第一次见娟娟，给个红包没什么的，娟娟把钱收好了，明天咱们去街上看看喜欢什么买点什么。“ 李丽娟听了，有些傲娇的看了看自己的奶奶对大姑说：“谢谢大姑！“ 奶奶说：“你们啊，就这么惯着孩子吧。“ 大姑买了好些的肉，还买了排骨，晚饭做的很是丰盛，一家人围着炕桌，烧得热乎乎的炕，孩子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的说话，气氛很好，程盛云看到这些，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但是他不满足于这样平淡的生活，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想要更多的权力，他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只有这样，他才能决定更多人的未来，而不是让别人决定自己的未来。 吃过饭，程盛云跟自己的母亲说：“妈，我办公室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我先回去了。“ 程家老太太听了，有些不开心的说：“这不是刚回来吃了顿饭呢，周末都不歇着呀。“ 程盛云说：“我们厂里有个新项目，一家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呢，我这是抽了个空回来吃饭的。“ 程家老太太没有作声，程盛云对大姑说：“那我先走了。“ 大姑跟着走到院子里，说：“你今天不是发工资吗，先把这个月的家用给我吧，咱妈针灸管用，我想再接着带她去，你多给我些钱。“ 这是大姑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问程盛云要钱，程盛云愣了一下，赶紧答应着，从包里拿钱，程盛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做的又是很重要的工作，所以工资不低，每个月得二百多，在这个年代算是高工资了，他拿出一叠十块的钱，数了几张，想了想又数了几张，只给自己留下几张，大姑见了，心里冷哼一声，直接就把他递过来的钱收起来，倒是程盛云，看着大姑把钱都收起来了，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大概他还想着，自己的妻子温柔体贴，是不是担心自己一个月花这些钱不够，再给自己几张呢。 程盛云出了大门口，大姑就把大门关起来了，程盛云站在大门口，扶着自行车，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隐约的还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孩子开心的大笑声，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叹了口气，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大姑站在门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捂着嘴巴哭了一阵，这才擦了擦眼泪去了厨房里面，小姑自然是关注着自己姐姐的，看到大姑去了厨房，赶紧跟着进去，看到大姑眼睛通红，就知道这是哭过了，小声的问：“姐，他们真的已经有了孩子了吗？“ 大姑点了点头，说：“看样子是真的。“ 小姑说：“你说姐夫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真的看不出来，姐，你打算怎么做？“ 大姑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小妹，你说我跟你姐夫离婚咱娘会怎么想？” 这个时代啊，离婚的真的是很少见的一件事情，在很多人看来，离婚甚至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谁家出了离婚的事情，那是被别人要瞧不起的啊。 小姑：“姐，过不下去了硬是凑到一起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你做错了事情，是姐夫做错了事情，在说他跟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咱娘还能硬逼着你跟他过吗？而且我看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善茬子，你想跟姐夫继续过，人家愿意不愿意呢？“ 大姑说：“我就是在想这些事情，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小源带走啊，没有亲娘陪在身边，孩子能得了好吗？“ 小姑说：“小源不管怎么说也是人家程家的孩子，咱们就这么给带走了人家能愿意吗？“ 大姑说：“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小姑没想到村子里人人羡慕的大姐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小姑还不到二十岁，但是很多事情她都明白，特别是像这样的桃色八卦，村子里传播最快的其实就是这样的小八卦了，谁跟谁好了，谁跟谁眉来眼去的，每每有这样的八卦，大家都会笑话那偷着跟人好的，特别是婚内出轨的，更是让人家戳脊梁骨，就是这个人的家里人，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小姑叹了口气，看着低着头不言语的姐姐，面前放着的水盆里还有两个没有刷干净的碗，大姑两只手撑在水盆的边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姑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跟大姐来谈真的不合适，最好是大嫂二嫂来跟姐姐说说话，开导开导。 厨房里按着一个瓦数比较小的灯泡，光线比较暗，小姑刚要再开口，这才发现那个水盆里正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那是大姑的眼泪掉到水盆里荡起的涟漪，小姑觉得心里憋屈的很，眼眶非常的酸涩，晚上看到那个伤害了自己姐姐的男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恨不能拿刀砍他两下，但是自己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会给姐姐带来更大的麻烦。 小姑抱着大姑，说：“姐，我抱着你，你想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完了咱们再好好商量怎么解决问题。“ 大姑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哭完了就好好想一下怎么解决问题。“ 小姑等到大姑不再哭了，说：“姐姐，我觉得咱们还是把事情跟咱娘说一说的好，这是大事，咱娘得知道，而且咱娘比咱们看的远，很多咱们想不到的问题咱娘一定能想到。“ 大姑说：“我怕咱娘知道了生气。“ 小姑听了，说：“姐，那你说，这事你能当没发生过吗？我姐夫能够跟人家断的干干净净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吗？人家已经生了个孩子都三岁了啊。“ 大姑又开始落泪，小姑看了，叹了口气，说：“姐，咱们堂堂正正的，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这样，待会等亲家婶子睡着了，咱们就跟咱娘把这事好好的说说，姐姐，你要记住，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 大姑擦了擦眼泪，说：“行，那晚上咱们跟咱娘说说，我就害怕咱娘知道了生气。” 小姑说：“现在可不是害怕让咱娘生气的时候，咱们现在得指望咱娘给你拿主意呢。” 晚上，等到程家老太太睡着之后，奶奶就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去了西屋门口，西屋里还亮着灯呢，奶奶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姑给开的门，看到自己的娘站在门前，愣了一下，说：“娘，你怎么过来了？我这正好想着去叫你过来呢。” 奶奶说：“我白天看你大姐神色不对，想着过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跟着进门，就看到程源已经睡着了，自己的大闺女小闺女还有小孙女都没有睡，大闺女看到自己过来了，竟然红了眼眶子，这让奶奶的心“咯噔”一下，就知道这是出事了。 奶奶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她都能看明白，当初大闺女跟程盛云的婚事，她就不愿意，她大闺女，十里八村有名的好闺女，长得好，身段好，性子好，还有一手好活计，不管是地里的还是针线上，都是拔尖的，可是偏偏看上了程盛云，程盛云除了长得好，别的有什么？他自己从省城下去，也是吃公分的，干活又不行，农忙时节挣得公分都不如自己大闺女多呢，在村里待了好几年，也不知道给自己大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大闺女对他死心塌地的，非得嫁给他不行，两个人结婚之后，就住在程盛云的宿舍里，也是从那个时候才过上好日子，俩人结婚两年都没有要孩子，程盛云要高考了，大闺女忙里忙外的伺候着，程盛云考上大学，大闺女高兴的跟自己考上一样，其实奶奶觉得大闺女要是去考试，一定能考上的，大闺女当时学习成绩很好，就算是毕业之后在家里，也是找人借了课本自己学习，那些不会的还到处去找人请教。 程盛云去省城念书，一年没信，奶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大闺女虽然结了婚，但是又没有孩子，程盛云跟他离婚了再找一个不挺好的吗，可是结果呢，程盛云来了一封信，让大闺女收拾行李去省城，说他都安排好了，让大闺女顶了他母亲的工作，奶奶心里挺高兴，这样就意味着大闺女脱离农民这个身份，能吃上商品粮了，奶奶不放心，陪着大闺女来看看，结果才知道亲家母瘫痪在床，家里需要人照顾，程家那个时候能这样照顾的有谁呢，程盛云有个大哥，常年在外当兵，找的大嫂也是部队上的，人家还能回来照顾吗，程盛云在念书，他妹妹还小，奶奶满心的不愿意自己的大闺女来这里，可是大闺女自己个愿意啊，奶奶每年都要过来一趟，就是想要亲眼看看自己的闺女过的怎么样自己心里才安心，她一直就信不过程盛云这个女婿啊。 奶奶坐到大姑跟前，轻轻的把大姑揽到自己的怀里，说：“闺女啊，你是娘的心尖啊，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别的娘都不要啊。”说到最后已经更咽了。 大姑听了自己娘的话，情绪更加激动，咬着牙，轻轻的抽泣，她不敢高声的哭泣，她害怕把孩子吵起来了，她害怕对面房间里已经睡着的婆婆听到了，奶奶看自己闺女隐忍的样子，心里更加的难过，把大姑搂到怀里，咬着牙跟着哭了起来。 第九章 盘算 大姑哭的昏天黑地，奶奶见了，就知道事情一定小不了，擦了擦眼泪，跟小姑说：“你去给你姐找个毛巾，先把泪擦一擦，遇到事情光哭没用，你来说说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大姑擦了泪，定了定神，就把事情都说了，奶奶听着，越听呼吸越重，奶奶说：“大妮子啊，他程盛云是你的枕边人，平日里的蛛丝马迹你就感觉不出来吗？” 大姑说：“娘啊，我来到这里之后，程盛云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住了，说是学习紧张，我还能拦着吗？家里家外的，我还得把工作做好了，真的没有精力再去时时关注程盛云心里在想什么，娘，事已至此，别的我也不愿意多说了，我不想跟他过了，就算是硬凑和着过去下，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奶奶听了，说：“只要是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不过有一点，你跟程盛云离婚了，你就得做好听别人闲话的准备，你是个女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管谁的对谁的错，到了这一步，人家还是先要笑话女人的。” 大姑说：“娘，我就害怕你生气。” 奶奶摆了摆手，说：“我生什么气，我的孩子有没有在外面偷人，我的孩子又没有生出私孩子来，我的孩子堂堂正正的，我没什么气好生的。” 奶奶说：“既然你想到这一步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过？” 大姑叹了一口气，说：“娘啊，就算是离了婚了，您觉得我就能这么一走了之吗？我婆婆对我这么好，我要是走了，您觉得我婆婆还能再活多久？娘啊，我都想好了，就算是离了婚，我也在这里生活，我还有工作，还有孩子，就算是没有男人，我还能过不好日子了吗？我不能回去，我这么回去了让人家怎么看我，不光是别人瞧不起我，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闺女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会过的有多难吗？” 大姑说：“难就难吧，日子不都是人过出来的吗？容易也是过，难了也是过，怎么都是过。” 奶奶说：“那就这样吧，你想好了怎么做就去做，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当娘的都支持你就是了。” 大姑更咽着点了点头，奶奶看到李丽娟坐在一边，说：“你们也是，怎么不等着娟娟睡着了再说这些，她一个小孩子家，听这些不好。” 李丽娟说：“奶奶，听这些怎么不好啊，听这些我就能知道这人心啊，真实可怕，以后遇到事情我才不会让人给骗了啊。” 奶奶听了，说：“你心眼子可不少，哪能让人给骗了呢？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睡觉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就是了。” 娘四个在这屋说的，东屋程家老太太其实都听到了，程家老太太身体不好，但是耳朵很灵精，下午小儿子回来她就觉得挺奇怪的，每次回来小儿媳妇对小儿子都是笑脸相迎的，但是这次小儿媳妇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小儿子呢，偏生的没跟以前似的对小儿媳妇爱答不理的，老太太经历多，又是个思虑重的人，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索性自己早早的躺下装着睡着了，就看到亲家母起来穿衣去了西屋，小儿媳妇哭诉的那些事情老太太静下心来倒是都听到了，不由得悲从中来。 程家老太太三个孩子，自己的男人去的早，她虽然在学校是做老师的，但是家计艰难，特别是前几年，自己甚至还被学生批斗过，大儿子很小到时候就当兵去了外地，一个人在外面找了媳妇成了家，到了小儿子这里，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呢，就去了很远的农村，在农村的日子不好过，自己也是能贴补的就贴补，但是自己跟小女儿在家里还得生活啊，那个时候真的是难啊，自己身体还不好，后来小儿子来信说跟村子里的一个姑娘结婚了，程家老太太想着结婚就结婚吧，自己家里条件不好，又不能把孩子弄回来，在那里好好的过就行，谁知道竟然能参加高考了，程家老太太做梦都想着孩子能考大学回来，自己也是尽心尽力的帮着到处搜罗复习资料，好在小儿子争气，考到这里做好的那所大学了，程家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一个人回来，小儿媳妇没有回来，原本想着自己有工作，让小儿子把他媳妇也叫过来，自己帮着在街道找个临时工挺好的，谁知道小儿子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就是一直没有见写信把人叫过来，程家老太太就知道小儿子大概是有了外心了，心里叹息儿子心性不良，但是这是自己的孩子啊，能怎么办呢。 程家老太太早年操劳过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终于一天躺下起不来了，医生说以后得常年卧床，大儿子两口子过来看了看就走了，两个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小儿子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伺候着，没几天功夫就受不了了，小闺女呢，那个时候在念高中，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更不用说照顾别人了，正好单位让人来问她工作的事情，程家老太太就劝着小儿子让小儿媳妇过来顶替自己的工作，久病床前无孝子，小儿子也是累的没办法了，就把人叫了过来。 程家老太太对这个小儿媳妇那是真的没话说，性子好，干活麻利，最自己也好，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就长了褥疮，小儿媳妇白天黑夜的给伺候着，还到处打听哪里有好大夫，几年工夫硬是让自己能够做起来，不用整天躺着，甚至大夫都说再过些时间，好好的养着，自己还能起来走动，程家老太太真的觉得生活中充满了希望啊，谁知道小儿子竟然这样的没良心，不光是跟人家好，还有了孩子，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小儿媳妇？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说久病床前最能见人心了，程家老太太有小儿媳妇伺候的这几年，真真的是享了福了，不光是吃的好，穿的好，她一辈子都是个干干净净的人，临老了得别人伺候，她很害怕自己整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把自己弄得很埋汰，但是并没有，这个小儿媳妇啊，那是真的把自己伺候的从头到脚利利索索，有同事过来看望自己，都说自己有福气，找了个好脾气的儿媳妇，真没有哪家的儿媳妇能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婆婆伺候的这么爽利的。 奶奶悄悄的进屋的时候，程家老太太还在想自己的心事，黑暗中她看着亲家轻手轻脚的上炕脱衣服躺在被窝里，眼窝子很是酸涩，良久，听到亲家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她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不通气，张开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周一，大姑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着做早饭，程源今天得去幼儿园了，她也得去上班，程家老太太吃早饭的时候对大姑说：“源源妈啊，你去你们单位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吧，就说我这里找他有点事情，让他这两天回来一趟。” 大姑听了，愣了一下，说：“妈，您有什么事情吗？大哥跟大嫂国庆节的时候不是刚回来一趟吗？“ 程家老太太说：“我想起一些原来的事情，想着跟他好好的说一说，你去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他离这里也就是一两百里地远，自己找个车开着回来一天就能打个来回的。” 大姑答应一声，招呼着程源赶紧吃饭，奶奶说：“你吃你的早饭，吃了早饭就赶紧去上班，源源我帮你送到幼儿园去。” 大姑看了看时间，真的是到了时间了，答应一声，几口吃下一个馒头，把碗里的稀饭喝了，摸了把嘴巴就赶紧提着包往外走，奶奶看大姑走了，对小姑说：“你吃了早饭送源源去幼儿园，家里我来收拾，再去菜市场看看，买点菜回来，中午咱们提前做好饭等你姐回来吃，别让你姐回来再做，让你姐到家就吃个现成饭。” 小姑听了，答应一声，看程源吃好了，提着程源的小书包，说：“你吃饱了没有啊，赶紧的，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程源吃饭不快，总是拖拖拉拉的，看自己的小姨在催着了，赶紧放下手里还没有喝完的稀饭，就要穿鞋子往外走，让奶奶一把拉住，拿了一把小汤匙，说：“你来把稀饭喝完了再走，吃饭怎么能剩饭呢，你们幼儿园的老师让你们剩饭吗？” 程源见了，只能就着自己姥姥手里的汤匙把碗里的稀饭都喝完了，喝完之后跟奶奶姥姥还有表姐打过招呼，这才跟在小姑的身后走了。 奶奶看大家该走的都走了，把碗筷都收拾好了，给炕洞里塞了两根柴火，这才回到东屋，程家老太太已经靠着墙坐在炕头上了，奶奶脱了鞋子，坐在另外一边，说：“老姐姐，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程家老太太看自己这个亲家的表情，就知道昨晚上自己的动静人家是听在眼里了，叹了口气，说：“大妹子啊，总归是我们家盛云对不起源源妈啊。” 奶奶说：“对不起那是一定的，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来解决问题，老姐姐，咱们两个都是给他们当娘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程家老太太有些更咽，擦了擦眼睛，说：“大妹子，我愧对你们啊，我真没想到我们家盛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脸再跟你们说我的想法，我一辈子教书育人，谁知道到了最后我一辈子的名声啊，竟然毁在我孩子的身上，大妹子，我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啊。” 奶奶说：“老姐姐，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家的孩子的，我都看在眼里，我们家孩子啊，也是命好摊上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婆婆，可是跟她过日子的还得是她的男人啊，既然她的男人现在这样了，那咱们就得开始琢磨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了，你说对不对？” 程家老太太点了点头，说：“是是，是这么个理，理亏的是我们家，你们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 奶奶叹了口气，说：“昨晚上源源妈说她要跟源源爸离婚。” 程家老太太听了，眼泪就流出来了，奶奶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她既然想要走这条路，也是想好了的，我这个当娘的不管怎么说也得站在我都孩子后面，不管她怎么做我都支持她，原本我想这离了婚她就跟着我回去，我们一家人离得近便便的，有个什么事情我们也能有个守望支助不是，可是她不愿意啊，她说她想留在这里，她说你再去针灸几次就能站起来了，老姐姐啊，你说我这闺女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呀。”奶奶说到最后已经哭了起来，都是放在心尖尖上养大的孩子啊，孩子过的不幸福，最难过的还不是当娘的？ 程家老太太也跟着擦眼泪，说：“大妹子，不瞒你说，这几年啊谁对我真好谁对我就是表面上的好，我还能看不明白吗？我也跟你交个底，这个小院啊，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但是是我给我孙子留下的，我谁都不跟着，我就跟着我的孙子，我有退休工资，源源妈要是留下来，那我就跟我孙子跟我孙子的妈妈一起好好过日子。” 奶奶听了，摆了摆手，说：“老姐姐，你别说这些，你三个孩子呢，房子怎么分我们不管，我听源源妈说她单位也有宿舍，她住在宿舍也挺好的，就是离婚了再在这里住着也不合适，我就想着请你帮着劝劝她，想着照顾你我没有意见，但是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住着，源源妈对你好，愿意以后照顾你，我没有意见，但是她不能继续在这里住着，我得为她的名声着想，老姐姐啊，咱们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但是别人家不知道啊，为了源源，我们也不能跟源源爸怎么样，既然已经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了，那就分开，我得意思是，让源源妈搬出去，她要是想继续照顾你，你去跟着她过，反正是不能继续在这里住着，我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家孩子贪图你们家的东西。” 程家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亲家这样说，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奶奶叹了口气，说：“我这个大闺女啊，是个重情的，我想跟你商量下，能不能让源源以后跟着他妈妈，老话说啊，‘宁跟着要饭的娘，不跟着做官的爹‘，老姐姐，有了后娘就有好爹，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我们的源源以后的时候被错待了。” 程家老太太说：“这个事情还是得等到他大伯回来了咱们再商量看看，孩子不是小事，我跟你保证了也不管用的，大妹子，等孩子大伯回来了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这事，你看怎么样？” 奶奶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打个电话把儿子们喊过来。 中午下了班，大姑回来就看到热腾腾腾的饭菜，心里一下子觉得很温暖，又觉得很委屈，这么多年，自己中午回家从来没有人做好饭等着自己，都是自己急匆匆的回来做好饭菜伺候别人吃，然后自己才简单的吃几口，急匆匆的收拾完了再去上班，就连怀着孩子，也是这样整日的操持，坐月子是自己的娘过来伺候的，待了一个月就回去了出了月子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请了邻居一位老大娘帮着带孩子，中午晚上的自己再接回来，那段时间真的是不想再去回首啊，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她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生病的时候，也没有人替换一下自己，小姑子那个时候在念书，她其实一点都瞧不起自己，说她二哥是大学生，她一个农村来的配不上，从来就拿自己当成家里的丫鬟看待，也就是婆婆对自己好，才让自己这么无怨无悔的照顾着这个家。 第十章 商量 下午大姑早早的回来，买菜做饭，她说程源的大伯说晚上回来吃饭的，果然，做好饭没一会院子外面就听到有汽车的声音。 程源兴高采烈的就跑到院门口迎接，李丽娟从屋门口看过去，就看到程源牵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的手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驼色呢子大衣的女子，女子个子很高，走进前才看清楚长相。 程源的大伯在离家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当兵，也是前几年才调到这边来的，他在南疆战场那边待了几年，李丽娟听程源说过，他这个大伯，早几年的时候跟自己上级的女儿结了婚，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好像是大伯娘身体不好，没有生育能力，大伯也不在乎这个，后来他去了战场，在那边待了挺长时间，身体受伤之后才回来的，程家老太太为什么没有答应奶奶说的让大姑离婚之后带着程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程源现在是程家唯一的孙辈，如果大姑离婚之后带着孩子走了，程盛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有孩子，万一不能再要了，程家有可能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李丽娟知道程家老大程盛宇是个很正直的人，当年程源也是夺得程盛宇两口子的帮助，要不然也不会成长的那么快，程盛云跟柳倩结婚之后，柳倩对程源根本就不好，那个时候程家老太太已经去世了，柳倩当然不会让程源成长起来，要知道大姑是被程盛云跟柳倩逼死的，要是程源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跟程盛云还能得了好吗？ 程源虽然小，但是很多事情也能自己考虑，还不到十岁的他硬是一个人打听着坐车去了程盛宇驻地，程盛宇两口子看到侄子的样子，这才知道孩子过的不好，他作为孩子的大伯，自然是知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可是原想着程盛云能看在孩子的妈妈尽心尽力的照看婆婆，又是突然去世，能好好的对孩子的，结果呢？程盛宇自然是插手这件事情了，他做主让程源去了寄宿学校念书，放假了让程源去自己的家，那个时候程盛宇的妻子已经接受了自己家的产业了，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尽心尽力的培养娘家的几个侄子，但是对婆家这边的这个侄子也是照顾的很周到，因为知道程源要走跟自己爸爸一样的道路，娘家那几个侄子跟程源没什么竞争关系，关系处的也挺好。 正是因为有这两口子，程源才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主宰一方的大员，李丽娟对决定程源那一生的两口子很是感激的，看到年轻了很多的程盛宇两口子，自然是跟着程源很恭敬的喊“大伯，大伯娘。” 程盛宇上午接到兄弟媳妇的电话，心里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娘还是第一次这样给自己去信，让自己无论无何都要回来一趟，他回家一说，妻子周慧茹下午就开着自家公司的车，两口子一起过来了，他们觉得，家里一定是出事了，可是到了之后看到家里一切如常，兄弟媳妇的娘家娘还有妹妹跟侄女都在这里，觉得更加奇怪了。 晚饭在外间的餐桌上吃的，吃了饭，大姑让小姑带着李丽娟跟程源去街上转转，交代她看好俩孩子，小姑知道这事要商量事情了，她想要留下来看看，李丽娟更想留下来看看，但是大姑硬是把三个人推了出来。 李丽娟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已经关上来的大门，对小姑说：“大姑真是的，咱们在家里听听怎么了。” 小姑说：“对啊，这是不把咱们当成大人看呢，唉，走吧，我带你们去那边的新华书店的分店看看去，我可是看好了，那边不远有个新华书店呢，说是新华书店在这边的一个分店。” 三个人去了新华书店，李丽娟心里很是挂念着家里的人怎么商量的，李丽娟心里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把程盛云叫回家，再怎么说程盛云都是当事人呀。 李丽娟不知道的是，他们仨走了没多久，程盛云就回去了。 程盛宇回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妈妈身体好很多了，对自己的兄弟媳妇很是感激，兄弟媳妇怎么照顾婆婆的，他们都看在眼里，就连周慧茹也是很亲近自己的妯娌，大姑性格好，对人热情，这些年往里忙外的收拾着，对自己两口子很热情，有她在这里照顾，不用自己操心，为什么不跟自己的妯娌搞好关系呢，周慧茹人不经常回来，但是经常给大姑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周慧茹又不是差钱的人，所以妯娌两个关系一直很好。 看到大姑把家里的孩子都赶出去了，程盛宇跟周慧茹互看一眼，他们俩心里都咯噔一下子，看样子家里真的是出大事了，但是出大事怎么没有看到程盛云在家里呢？ 程盛宇问自己的娘：“妈，这是怎么了？盛云怎么没在家呢？” 程家老太太憋了一天多了，看看家里没孩子，也就无所顾忌了，拉着程盛宇的手，放声大哭：“盛宇啊，家里出大事了，家门不幸啊，盛云他在外面有人了，还跟人生孩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说咱们程家怎么对得起源源妈啊。” 程盛宇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身上气势全开，倒是让奶奶吓了一跳，程盛宇上过战场，身上带着煞气，平时收敛着，这是听了自己妈妈的话之后气的也顾不得了。 周慧茹大吃一惊，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小叔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是知道小叔子是个有些自私的人，从他回来念大学就能看出来，回来了对自己在农村娶的媳妇就不管了，家里需要人照顾了，又把人给接回来，当然了，自己婆婆的工作给人家了，也算是一种交换，但是自己的这个妯娌好几年如一日的忙里忙外的，谁见了不夸一声好媳妇啊，他现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啊。 周慧茹看自己男人的脸色，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说：“你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程盛宇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奶奶，这还当着亲家呢，只能忍着性子，坐了下来。 周慧茹问大姑：“弟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姑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昨天知道了程盛云跟柳倩的事情之后，她就拜托自己的一个同事去程盛云的单位打听了，那个同事的妻子跟程盛云是一个单位的，而且科室离着也近，自然是都认识的，大姑因为程盛云的缘故，跟那个同事的妻子关系一直很好，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两个人虽然有意的回避，但是平日里终归是能露出蛛丝马迹的，再加上程盛云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的，柳倩一个未婚的，自然就对俩人多了几分的关注，那个同事的妻子听到程盛云的老婆问柳倩，就知道这是发现两个人的暧昧了，就把俩人经常背着人一起出去吃饭，经常出去约会的事情给大姑说了。 大姑心里有数，现在啊也不觉得怎么难过，就从昨天下午开始说起来，怎么遇见俩人去新华书店，怎么偷听到孩子，又怎么看到俩人去给孩子买衣服的事情都说了，这样一来，自然就是实锤了。 程盛宇听完了，阴沉着脸就出去了，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周慧茹心里叹了口气，拉着大姑的手，说：“弟妹，委屈你了。” 大姑对这个嫂子很好，两个人虽然不常见面，但是因为脾气相投，关系自然比较亲密，大姑听到大嫂这样说，红了眼圈，说：“大嫂，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这都好几年了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傻呢，他有这样的心思我都不知道。” 周慧茹说：“弟妹啊，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大姑说：“大嫂，我想离婚。” 周慧茹听了，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妹，外柔内刚，性子好，但是眼里不揉沙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欣赏她。 但是离婚了，她走了，自己的婆婆怎么办？周慧茹看到坐在炕上的婆婆，自打自己这个妯娌过来照顾，原本医生是说自己的婆婆没几年的活头了，早些年操劳太过，伤了根基，那次发病就差点人没了，但是人家来照顾了几年恢复的就这么好，听说还有可能再站起来，现在离婚了，谁继续过来照顾？ 程盛宇出门之后想了想，就决定把自己的弟弟叫回来，看样子今天这事是一定要解决了的，要不然后面还不知道会处什么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妈妈这几年怎么样自己都看在眼里，在程盛宇看来，自己这个弟妹，就是家里的工程，要是没有她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自己的妈妈，自己跟自己的弟弟能够安心的工作？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吗？ 程盛宇开车去程盛云的单位，程盛云刚跟柳倩在外面吃了饭又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待了一会，把柳倩送到她家附近，这才准备往回走。 程盛宇在程盛云的宿舍没有见到人，开车出来慢慢的找，他是从程盛云跟柳倩吃完饭之后看到两个人的，程家大哥侦察兵出身，放好车子之后就偷偷的跟在俩人的身后，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程盛宇心里的火气使劲的压了又压，等到程盛云把柳倩送回家，骑着自行车要回单位，程盛宇一把拉住程盛云自行车后面的行李架。 程盛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大哥，既惊讶又害怕，惊讶的是突然见到远在百十多公里外的大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害怕的是不知道大哥有没有看到柳倩。 程盛云对这个大哥那是恭敬大于亲密，程家三兄妹很小到时候他们的父亲就去世了，程盛宇帮着照看弟弟妹妹，程盛丽还差点，她小自己大哥很多，程盛云比大哥小几岁，算得上是大哥一手带大的，这个大哥，对自己是来真的啊，不听话，揍，学习成绩不好，揍，跟别人打架，先揍了再问为什么打架，也就是后来程盛宇去当兵了程盛云才觉得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不过从小有了心理阴影了，看到大哥先觉得屁股疼。 程盛云喊了一声“大哥”，程盛宇也没有答应，就这么阴沉沉的顶着程盛云看，看的程盛云心里一个劲的发毛。 程盛云顶着来自自己大哥的压力，干巴巴的笑了笑，说：“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啊。” 程盛宇冷冷一笑，说：“我这要不是突然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事情呢，程盛云，我给你留个脸，省的日后你在你们单位丢人现眼的不好混，现在你先跟我回家，咱们回了家慢慢算账。” 程盛云说：“不是，大哥，咱们有话慢慢说，我有什么账需要你跟我慢慢算啊，大哥，我就是跟同事出去吃个饭，也没范什么法吧。“ 程盛云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这么的不要脸啊，自己都抓现行了，还在这里狡辩，说：“你是等着我动手呢，还是自己乖乖的放好车子跟我走？“ 程盛云还想再给自己辩解几句，但是昏黄的路灯下看到程盛宇能滴出水来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估计是大家都知道了，未知让人恐惧，特别是这种自己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更加的让人恐惧。 程盛云回到单位放好自行车，坐在副驾驶，他知道这车是大嫂家公司的，这要在平时说不得他还想着摸两把呢，但是现在，看着趁着连开车的大哥，他张了几次嘴，最终是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里，跟着进了东屋，就看到东屋里的几个人，自己的妻子坐在靠墙的炕沿上，大嫂拉着她的手，母亲跟岳母坐在炕头上，炕桌上放着茶壶茶碗，程盛云心里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真的是不好过了。 奶奶看到程盛云，就想着上去咬两口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但是看到 自己的大闺女静静的坐在那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大闺女的性子她很了解，看起来柔顺，想要去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是自己把人杀了又怎么样呢？现在最重要但是孩子，程源是程家唯一的孙辈，奶奶很清楚，程源对大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能把孩子带走了，大姑后面的生活都会过的不完整。 程家老太太用手捋了捋盖在自己腿上的小被子，这个小被子还是小儿媳妇自己做的，用的是新棉花，布料则是自己原来一床就褥子，拆洗了之后里面的棉花都黑了，小儿媳妇就买了些新棉花，用原来褥子的布料做了这个小被子，平时搭在腿上。 程家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今天咱们应该在的都在了，盛云啊，你自己来说，源源妈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一家的？“ 程盛云听到妈妈的话，说：“妈，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不爱她，我真的没有办法跟她继续生活在一起啊。“ 程盛宇听到自己弟弟的话，一巴掌就呼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不爱她你跟她结婚？你不爱她你跟她生孩子，你他娘的就是垃圾，程盛云啊，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 程盛云说：“大哥，你也不用再揍我，我知道我不是人，可是生活是我过啊，我每天都要面对一个我不爱的人，真的觉得要疯了，大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我真的没有办法跟她继续生活下去了。“ 大姑听了程盛云的话，很是平静的从炕沿上站起来，程盛云站在炕前的，看到大姑站起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姑见了，冷冷一笑，说：“我是瞎了眼才跟你结婚，既然不爱我，那咱们就离婚，程盛云，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你以为婚姻就是简单的你爱我我爱你吗？对于你这样自私，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程盛云说：“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程家老太太说：“事已至此，我就说说我的意见，婚姻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说了算，但是这个家庭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我来说说我的安排。盛宇，这个小院子是我跟你爸当年的时候买下来的，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住着，妈知道按理说你们兄妹三个人都有份，但是我想做主把小院子给小源，你跟慧茹商量一下行不行，如果行呢，我补给你们一些钱，如果不行呢，妈就把这个小院子卖了，把钱给你们分一分，我再去外面买个小院子住着。“ 程盛宇跟周慧茹听了，互看一眼，周慧茹使了个眼色，程盛宇说：“妈，院子是你的，你愿意怎么样都行，我跟慧茹没有意见。“ 程家老太太点了点头，说：“按理说还有你妹妹盛丽的份，她现在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娘想给她一些钱，就算是买断了这个小院子，到时候你跟慧茹帮着妈说一说这个事情，至于盛云，盛云啊，是你背叛这个家的，妈啊什么都不想给你，想把给你的东西都留给你儿子小源，你觉得怎么样？“ 程盛云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小院子其实也不怎么值钱，再说小源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的东西不就约等于自己的吗，就点了点头，说：“妈，我没有意见。“ 程家老太太说：“那行，既然你们俩都没有意见，咱们先把这个事情写下来，白纸黑色，都签个字画个押，盛云啊，路是你自己选的，妈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 程盛云没有吱声，程家老太太叹了口气，说：“盛云，我的意思是你跟源源妈离婚之后呢，源源跟着他的妈妈。“ 程盛云听到这里，说：“妈，这个不行，源源是我的儿子。“ 大姑冷笑一声，说：“你不是还有别的孩子吗？源源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你给他买过一件衣服，你倒是给你的那个孩子跑到百货大楼买衣服，程盛云，你觉得我会把孩子给你吗？“ 程盛云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程家老太太说：“盛云啊，你也别再说别的了，源源我不会让你带的，我不放心，源源是我们程家唯一的孙辈，我不可能把自己唯一的孙子交到你们的手上的。“ 程盛云想说还有一个的，看到屋子里的人的脸色，没敢作声，其实程老太太是希望自己的大儿媳妇把她还有程源接手的，但是大儿媳妇一直没有接茬，程家老太太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了。 第十一章 结束 周慧茹看到这些，知道该是到了自己发声的时候了。 周慧茹对于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她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没有孩子，丈夫没有嫌弃自己，婆婆呢，也没有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怎么样，婆婆身体不好，但是这边有妯娌伺候着，妯娌还给生了一个大孙子，周慧茹甚至跟程盛宇商量过，以后的时候帮着好好的培养程源，把程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等以后老了，两口子可以去养老院养老，但是有程源给送终就可以了，程盛宇是个很磊落的人，说到的就能够做到，这是周慧茹最满意的地方。 周慧茹表面上是程盛宇曾经的上级的闺女，其实她的亲生父母生下他不久就把她送到养父这里，他们自己跑到了国外，在国外创下偌大的家业，前几年回来投资办厂，因着闺女就在闺女所在的地方，办好的厂子交给了周慧茹打理，周慧茹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公司业务开展的红红火火，她有钱，她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自己找的，也是自己费尽心思嫁的，周慧茹知道一个女人，一个一切以家庭为重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难过，也因为这样，她瞧不起程盛云，一个三十多岁，需要负担起家庭责任的男人，却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上，自己管不住自己，却把责任推到爱情上面，这得是多么的让人恶心的一个男人啊，自己这个妯娌，是个好到，早早的离开这个渣男说不得是一件好事，不过妯娌走了，自己的婆婆后面怎么办？婆婆照顾不好，自己跟自己的男人都不会安心踏实的忙工作的。 周慧茹想到这些，清了清喉咙，说：“源源爸，我说两句啊。按理说离婚这个事情呢，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但是现在因为咱妈，就是咱们一大家子的事情，要我说啊，你做事情实在是欠考虑，你有家庭责任需要承担，你有母亲需要赡养，你还有孩子需要抚养，你是个成年人了，可是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呢？你跟人家好，连孩子都三岁了，要是你们单位知道这事，你，还有那个女人，能有什么好？源源爸，咱们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还能好好的商量商量，要是外人知道了这事，人家会怎么做？你工作中的对手知道了会怎么做？你这么大岁数了，正好是做事业的时候，要是你的人生有污点，你还能继续工作吗？再有就是，你这是道德败坏的表现，前几年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还用的着我再跟你说说吗？” 程盛云听的脑门上都有汗了，他自然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让人家知道了会怎么样，所以他才开始盘算怎么处理，他一开始的收想着跟李振瑶离婚，但是李振瑶做的太完美了，就连他们单位的人都说自己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他就想着逼着李振瑶跟自己提离婚，这才刚刚开始呢，就让李振瑶发现了柳倩，要是只有柳倩，自己还不害怕，她知道自己跟柳倩的孩子的存在了啊，自己原想着要抵赖的，但是李振瑶的小侄女把自己跟柳倩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想说小孩子听错了，但是昨天看李振瑶的样子，是想要跟自己离婚的，程盛云觉得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离婚算了，千算万算的没算到是自己的妈妈还有哥哥开始发难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们不会把这事嚷嚷出去，不为别的，就为了程源，不让程源以后的时候被别人瞧不起，他们也会帮着自己瞒着，正是因为觉得自己有这些依仗，程盛云才有些有恃无恐。 但是听到大嫂的这些话，程盛云觉得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柳倩的妈妈说想要帮着自己找人从单位里面调出来，接收单位都找好了，就等着自己这边处理好了，现在家里人开始发难，自己能不能顺利的调动工作呢？程盛云心里盘算着，看样子，自己得出点血了。 程盛云心里琢磨着，说：“大嫂，我都知道这些，前几年我还在念书，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全面，谁能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呢，柳倩都没有跟我说过的，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孩子都生出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程盛云说完了这些，对着李振瑶说：“振瑶，我对不起你，真的是对不起你，这个家里有你操持我们才能安心工作，才能取得那些进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说吧，只要是你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李振瑶前前后后的都考虑清楚了，知道以后不能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生活，现在需要自己下决断了，后面要什么样的生活，完全取决于现在的决定，她不想继续在这样泥潭一样的生活中继续挣扎，她想要让自己的心去感受不一样的生活，哪怕是忙点，累点，但是那样的生活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啊。 大姑说：“程盛云，我自认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为了这个家做的那么多，在你的心里竟然都不如你的爱情来的珍贵，我希望你以后能够靠着你的爱情，跟你的爱人长长久久，恩爱不离。” 程盛云低着头，一言不发，大姑抹了一把泪，说：“明天就去办手续，孩子我要，房子我不要，我不能让人家戳着脊梁骨说我贪图你们家的东西，至于孩子的抚养费，每个月你给我你工资的百分之二十，你也别嫌多，这是你欠孩子的，源源从小到大，你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抚养费不要一个准备的数目是昨晚上李丽娟提醒的，李振瑶也觉得应该要个工资总数的百分之几，这几年她自己的工资也是在不断的上涨，前几年因为要照顾家里，她工作积极性不是很大，好几次晋升的名额都没有把握住，也因为这样，工资比别人少了很多，养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很多的钱，李振瑶心里清楚，所以就决定要程盛云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二十。 程家老太太听了，说：“源源妈，源源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啊。” 李振瑶说：“妈，离婚我也没有想到哪里去，我就在单位的宿舍住着，您也知道，我除了这份工作也没有别的了，我再带着您去找那位大夫针灸几次，到时候您就能自己站起来走动了，我平日里还带着源源过来陪着您的。”说到这里，李振瑶哭了起来，旁边程家老太太跟奶奶也跟着抹眼泪。 程家老太太叹了口气，对奶奶说：“亲家啊，是我教子无方，愧对你了，你养了好闺女，我们家盛云不能继续跟她过了，是盛云的损失。” 奶奶摇了摇头，没有作声，程家老太太对程盛宇说：“盛宇啊，妈妈也没几年的活头了，以后还得靠你多照看程源，源源妈跟源源孤儿寡母的，在这里也没个人帮衬着，你跟慧茹都是好孩子，有你们在妈妈就放心了。” 程盛宇跟周慧茹赶紧站起来，并排站在炕前，程盛宇说：“妈妈，您不要这么说，照顾源源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以后会好好的照看源源跟弟妹的。” 程家老太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屋子里的人也没有作声的，气氛很是沉闷，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进来，接着就听到程源咚咚咚的往屋子里跑，东屋里亮着灯，他直接就进了东屋，结果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一张溢满开心的脸慢慢的沉下来，有些怯怯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的脸。 大姑看到孩子的样子，心如刀割，大人作孽，让孩子来承担作孽的苦果，怎么想都是意难平，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离婚还能怎么样？继续跟程盛云过下去，那是不可能的，日子本就过的不容易，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整日里这么的难过呢，分开了，沿着另外一条不一样的路走，说不得前面的风景会更加的迷人呢。 大姑把程源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摸着孩子的脑袋，屋里的气压实在是低，程源也不敢再开口了。 李丽娟跟小姑在后面跟着，小姑知道他们要谈事情，只能拉着俩孩子赖在人家店里，但是人家要关门啊，只能拉着俩孩子慢慢往家里走，算起来时间真的是不早了，他们说完说不完的自己可不能再带着俩孩子在外面了，很危险。 大姑看小姑回来了，站起来，说：“我去给大哥大嫂收拾一下房间，今天晚上就先在盛丽的房间凑合一晚上吧。” 奶奶见了，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帮忙去。” 大姑跟小姑去自己的房里拿了两床干净的被褥，程盛丽房间里有一张一米半的床，程盛宇两口子每次回来一般都是在这屋里睡觉的。 奶奶带着俩孩子去了西屋，她知道程家人要在一起说话，把空间让给程家众人。 程家老太太看该出去的都出去了，指着程盛云，浑身颤抖，眼里的泪哗哗的往下流，嘴里话都说不出来，周慧茹跟程盛宇见了，赶紧上前，一边一个帮着给捋吧胸口，程家老太太半天缓过神来，用手拍着炕桌，哭着说：“你这个孩子啊，真是丧了良心了啊你。” 程盛云看到自己的妈妈的样子，其实很害怕的，但是听到妈妈这样说自己，心里很不服气，说：“妈，她李振瑶一个农村的，能在这省城有个工作，还不是占了我们家的光了吗。” 程盛云刚说完了，脸上就被程盛宇呼了一巴掌，程盛云被打蒙了，一时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程家老太太说：“是，人家是因为咱们家得了一个省城的工作，还是顶替的我的工作，盛云啊，人家没有付出就得到了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很清楚，你在农村，农活干不了，说句不好听的是人家养活着你，你回来上学，一开始就打着扔掉人家的想法，也就是后来我需要人照顾，你这才想起人家来，用我的工作把人家弄过来，这几年源源妈怎么做的你没看到吗？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你放着家里的老婆孩子不管在外面找了还跟人家生了孩子，你，你，你就是个混账王八蛋啊你。” 程家老太太还是顾忌着想要给程盛云在孩子面前留个脸，压着自己声音，程盛宇扶着自己的的妈妈，看到妈妈痛苦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弟弟，虽然挨了揍，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的无力，他很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没有责任心，放任自己的欲望，放任自己的感情，一个成年的男人，他应该能够承担起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啊，他应该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弟弟，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周慧茹听到程盛云的话，更加的瞧不起这个小叔子，自私至极，人家李振瑶不管嫁给谁都能过好日子，这几年人家为什么要在程家这么死熬着，还不是因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儿媳妇，还不是因为自己跟程盛云的那点感情在维系着，也不看看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就在外面胡来，人家李振瑶现在有省城的户口，还有一份省城的工作，李振瑶人长得好，再找个好人家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程盛云，别看人家现在跟他黏糊，后面需要来照顾这个家庭的时候，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样呢，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看清楚人心的时候呢。 奶奶带着小姑李丽娟还有程源待在西屋，李丽娟帮着把床铺好，程源有些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奶奶看到程源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源源，姥姥给你舀水你洗脚好不好？” 程源抬头看了看奶奶，拉着奶奶的手，说：“姥姥，你说我爸爸跟我妈妈是不是要离婚了啊？“ 奶奶听了，惊讶的问他：“你怎么会这么说啊？“ 程源说：“我们班里有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离婚的，我知道离婚是怎么回事，我爸爸老也不回家，回家了也总是沉着脸，我就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跟我还有我妈妈过日子了，姥姥，要是我爸爸妈妈离婚，你可一定要让我妈妈要我啊，我不想跟着爸爸。“ 奶奶挨着程源坐下来，说：“源源啊，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 程源有些激动的说：“姥姥，你不知道啊，我们班里那个小朋友爸爸妈妈离婚之后他跟着他爸爸，他爸爸后来找了个后妈，他说他在家里都吃不饱饭，还说他后妈说他去幼儿园念书都是浪费钱，想要他在家里帮着看孩子，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妈妈每个月都过来看他一趟，保证他能够念幼儿园，他早就在家里给看孩子了，姥姥，我不愿意跟他一样，以后的时候不能上学在家里看孩子，我想要上学，我想要念书。“ 奶奶心疼的把程源抱到自己的怀里，不管大人怎么样，在这样的事情里面最受伤害的就是孩子了，但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就算是为了孩子硬要两个人凑到一起过日子，后面的日子就能够原来一样平静吗？ 大姑站在门外，已经哭的泪流满面，就连小姑都跟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姑把大姑揽到自己的怀里，说：“姐，为了源源你也要好好的，没有娘的孩子，就跟草一样啊。“ 后面的事情，都是大姑跟程家人去商量的，她去单位申请了宿舍，打包了行李，带着程源就住了过去，奶奶跟小姑带着李丽娟帮着收拾了大姑的宿舍，那是专门给学校的老师准备的单身宿舍，大姑分了一间半，一间住人，那半间就当成是厨房还有杂物间，好歹的娘俩有了住的地方。 大姑跟程盛云去办手续的时候，小姑带着李丽娟跟着一起去的，程盛宇做主，程盛云把这么多年自己的存款给了大姑一半，程源跟着大姑，这些钱就当是给娘俩的安家费，程家的院子大姑替程源做主没有要，程源虽然是程家的孩子，但是房子现在在老太太名下，她下面还有三个孩子，就算是程盛宇两口子不在乎，程盛云跟柳倩能不在乎，特别是自己那个小姑子，一直没有露面的程盛丽，大姑实在是不想招惹这些人，东西再好，拿在手里心里不舒服，倒不如不要的好，大姑就觉得自己带着孩子还能在这城里没有个住的地方吗？ 两个人十年的婚姻终于是结束了，拿到离婚证，大姑头也不回的牵着孩子的手就走了，倒是程源，还回头看了程盛云几眼，程盛云觉得拿到离婚证，应该是让自己很开心的一件事情，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但是总觉得心里像缺了点什么似的，但是缺了什么自己又说不出来，总归是前面的生活彻底的结束了，后面的生活在等着自己。 奶奶在大姑搬到宿舍之后就要带着小姑还有李丽娟回家了，奶奶再三的给大姑交代一些事情，让大姑以后少管程家的事情，大姑说她中午得了空就回程家的院子里看看，程盛云现在搬回家住着了，家里还有个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的妈妈，程盛宇临走的时候给了程盛云一些钱，让他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家里照顾程家老太太，也不知道程家怎么安排的。 奶奶再不放心，再不舍，也得回去了，她们娘仨，出来的时间真的是不短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特别是老大家里添了孙子，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不在家里伺候月子，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第十二章 上学 回到家里，奶奶把李父兄弟几个喊过去，把大姑的事情说了，兄弟几个气的不行，要去省城揍程盛云一顿，奶奶呵斥了他们兄弟四个一顿，李父不放心自己的姐姐趁着三叔去省城送东西，带着大包小包的去了一趟，都知道在城里住着舒服，但是城里喝口水都得花钱，更不用说买菜买米的，李父前些日子弄了一些大米小米的回来卖，正好装了一袋子给送过去，回来了跟李母说大姐看着心情好了很多，说让大家放心，她带着程源那样过日子挺好的，安静，舒心。 李父自打李母生了孩子，就没有去厂里上班，厂里的效益不是很好，工资都发不全乎，李父惦记着趁着年前再出去弄点东西回来，卖了弄点钱在城里买个院子，他一个朋友说他附近有个院子想要过了年处理了，李父跟着去看过，一个老宅子，占地面积不小，一眼就看中了，所以盘算着怎么弄钱去买下来。 李母跟大姑关系一直很好，她很关心大姑，要不是因为在坐月子，估计也会跟着一起去省城看看，一直到李父回来了，说了大姑的状况，李母才放了心，倒是奶奶，回来第二天就病倒了，在炕上躺了好几天，喝了好几副的中药，这才算是好了，撑着身体忙里忙外的忙活。 李丽娟回来面临的问题就是要去幼儿园了，她请了好几天的假，再继续在家里赖着不去真的说不过去了。 终于到了要去幼儿园的那一天了，姥姥早早的做好了饭，催着李丽娟早起来，喝了一碗浓稠甜糯的小米粥，又给吃了一个大大的红皮鸡蛋，这才放心的送到大门口。 育红班离着李家不是很远，在村子最北头的小学校里面，这个时间，正好是学生上学的时间，路上好些背着书包往学校走的大大小小的孩子。 龙女河村跟隔壁那个乡政府所在地的村子就隔着一条龙女河，而乡政府靠着河建在河的西岸，因为这个，虽然乡政府建在西边的村子里，但是叫龙女河乡，而跟乡政府一河之隔的学校，这么多年一直是两个村子的孩子共用的，也叫做龙女河小学。 学校不小，因为是乡里的中心小学，设施一直都很好，很多年之后，县城扩张，这个小小的学校也跟着扩建了，成了县里很有名的一所学校，那个时候，李丽娟的侄子侄女也是在这个学校念书的。 小小的校园，三排青砖红瓦的房子，最后面一排是小学的教室，最东头那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前面有一棵树，树上挂着一块打成长条状的生铁快，上课了，老师用一根烧火炉子的炉条敲一敲，清脆的声音告诉孩子们上课下课的时间。 中间还有两间红砖红瓦的房子，这个是育红班的教室，两个村子的学龄前儿童不少，两个教室里坐的满满的，听说村子里已经在协商，要在乡政府旁边的院子里专门盖一个育红班，倒时候应该叫做幼儿园了，最前面一排教室是原来知青在这里住过的宿舍，已经空出来了，学校里有好几位公办老师，离家比较远，平时住在这边的宿舍里。 学校的老师分为公办老师民办老师，公办老师是县里教育局同意安排的，民办老师则是村子里自己安排的，一般是初中毕业或者是高中毕业的，前几年工资是村里的公分，后来分产到户了，村子里就负责给发放工资，工资很少，有很多人放弃了，为了让清贫的生活过的很好，跟着下海经商，很多人默默的坚守在这个岗位，为的就是能够让孩子们有书读，李丽娟的二婶就是村子里的民办老师，不过她一直在幼儿园，是村里的幼儿老师，李丽娟记得二婶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也就是后来才转成公办老师了，退休之后有退休金可以领，也因为这么多年，她喜欢这份职业，才让后来她跟二叔的生活轻松了很多。 李丽娟斜挎着那个花布的书包，慢悠悠的往学校走，路上还有小朋友喊自己的名字，但是李丽娟真的已经认不出来这些孩子叫什么名字，李丽娟在明年就会跟着自己的父母搬到城里面，然后再城里读书，村子里的孩子认识的很少，李丽娟只能笑眯眯的应了他们，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自己往学校走。 二婶已经早早的带着他们家的孩子丽霞过来了，看到李丽娟踢踢踏踏的过来，赶紧过来，拉着李丽娟的手，说：“娟娟啊，你可算是拉了，你要是再不来，你刘老师就要去你们家找你去了。” 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说：“二婶，我好了不是跟着奶奶去看大姑了吗，对了，我还给丽霞带了奶糖呢，等放学的时候我给送到你们家再给她。” 二婶说：“你身体没事了就行了，赶紧去教室坐下，待会就上课了。” 这育红班就两个班，一个大班一个小班，因为孩子比较多，有五个老师，一个公办的老师，四个民办的老师。 李丽娟在大班，大班小班是按着年龄分的，小的在小班，大的在大班，等到升一年级的时候按着个人的出生年月，很多读了一年大班的有可能也去不了一年级，不过如果你非得坚持去，孩子也能够适应，跟着去读一年级的也有，所以，每年都会有年龄不够还跟着去念一年级的小孩子。 李丽娟过了年也就能去念一年级了，不过过了年不久李父买了房子，一家人就搬到城里面，她是在城里的实验小学念的一年级，后面也一直跟着在城里的学校念书，这龙女河乡离着城里虽然很近，但是一直过了千禧年之后才慢慢的因为城市的扩张而成了这个县城的一部分，乡里有自己的中心小学中心中学，这个乡现在有三四十个村子，有些村子自己有小学，有些则是几个村子合建一个小学，至于说初中，整个乡里的孩子都去离龙女河村十来里地的一个学校念书，那里是整个乡里唯一的初中，后面因为发展房地产，城里面的一些校园或者是直接置换了，或者是成了小学，县里重新规划过之后，龙女河乡的中学成了县里的实验中学，校园扩建出去很大的地方，而且因为离城里还有一段的距离，学校的孩子一般都是住校的，也成了很有名的一所寄宿制的初中。 李丽娟所在的班级班主任是刘老师，一个刚刚结婚正在积极备孕的女老师，看到李丽娟进来，赶紧过来，问她：“李丽娟，身体好了吧？” 李丽娟对刘老师有点印象，点了点头，说：“刘老师，我都好了。” 刘老师说：“好了就好，赶紧坐下，咱们一会就要上课了。” 李丽娟也不知道自己要坐在哪里，站在讲台的前面看着偌大的教室里摆着的桌椅板凳，桌子是半米来高的长条桌子，就一个桌面再加上四条腿，有些小孩子坐的是小凳子，小凳子还带着小靠背，有些则是坐长条凳子，两个孩子坐一条，小孩子坐下之后把自己的小书包板板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刘老师跟李丽娟说了话就出去了，倒是角落里一个小姑娘在那里喊：“李丽娟，快过来坐下了。” 李丽娟看去，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姑娘在喊自己呢，看看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人了，赶紧过去，那个小姑娘说：“你都好几天没有来了呢，听说你还跟着你奶奶去看你大姑了，你大姑那里好玩吗？” 李丽娟说：“还行吧，我觉得还是咱们这里好。” 小姑娘听了，撇了撇嘴，说：“谁说的，人家那里是城里，还是城里好呢，对了，刘老师说年底下乡里要文艺汇演，要从咱们班里选人演节目呢，你长得好看，唱歌也好听，一定回选你的。” 李丽娟真的不知道要跟这么大的小孩子说什么，她嗯嗯啊啊的应答着，好不容易熬了一上午的时间，放了学，飞奔回家。 到了家里，姥姥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家人围着炕桌，在炕头上吃饭，旁边是睡得呼呼的小弟弟，李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李立明，小名就叫明明。 李父正在跟李母商量事情，李丽娟在一边听了一耳朵。 他们俩都是厂里的工人，这次生小弟弟，违反了政策，要被厂里开除，李父倒是不在乎这个，倒是李母，觉得一直都是有组织的人，这次被开除了，后面就跟没根的浮萍似的，李父劝她，在厂里挣那点死工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自己在外面随便干点也比那样挣得多，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厂里除名了，一家人的户口是迁回来还是先落到李丽娟姥姥的户口簿上。 前世就是先落到姥姥的户口簿上，后面买了房子，再后来卖了房子，一家人居无定所的，好在还有个城里的户口才能有个学上，李丽娟觉得，倒不如把户口迁回来，这样还能分几亩地，就算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来家里种地还能饿着人吗？ 李父无所谓，李母觉得就这样从城里把户口弄回来挺丢人的，不愿意，姥姥倒是无所谓，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李父想着挺自己妻子的话，反正是个户口，在哪里不一样啊，李丽娟不这样觉得啊，放下饭碗，她说：“爸爸，我觉得吧还是把户口迁回来的好，咱们还能分几亩地，种地就有粮食吃呢。” 李父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呀。” 李丽娟说：“爸爸，我怎么不懂了，我这次跟着我奶奶去省城，可是涨了见识了，回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就有俩人在那里说这个事情呢，我也知道你在城里有小买卖，他们说这个事情很多地方都是偷偷摸摸的干，后面怎么样谁知道啊，爸爸，要是人家不让干了，咱们家里有几亩地，还能饿着肚子吗？再说咱们在村里还有这个房子呢，小玲说咱们家里没有村里的户口，以后的时候就没有房本，我举得咱们还是把户口给迁回来的好。” 李父说：“你就甭操心了，我找人问问去。” 李丽娟说：“爸，你跟我妈要是想要把户口留在城里，记得把我户口弄回来了啊，我可不愿意在城里当二等功公民呢。” 李父说：“瞎说什么，那是你姥姥的户口本呢。” 李丽娟说：“咱们就这么迁过去，人家承认咱们吗？爸爸，我还是想要把户口弄回来。” 李母没想到自己的大闺女还在琢磨这些事情，说：“丽娟，你整天瞎琢磨什么啊，小孩子家的，别瞎操心。” 李丽娟看自己的父母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意见，也没有怎么在乎，不过李父是顶替李家爷爷的工作岗位的，就这么回来还真的挺丢人的，但是再丢人李丽娟也不想再去城里被人瞧不起了，曾经那些经历让李丽娟真的挺受伤害的，李家后面条件不行了，班里同学就瞧不起她，有些甚至合起火来欺负她，小小的孩子，没什么是非观，但是那些恶都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李丽娟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理发育不好，甚至留下阴影，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笼罩在这些阴影下，重来一次，李丽娟就想着好好的享受生活，那些凄惨的过往，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放下碗筷，李丽娟撅着嘴巴就去了奶奶家里。 也不知道大姑怎么跟奶奶说的，奶奶竟然同意了小姑去技校念书的事情，小姑这几天正在家里准备这个事情呢，去那里念书需要住校，就得准备被褥，小姑这几天一直挺兴奋的，李丽娟到的时候奶奶跟小姑已经吃完了饭，娘俩正在做被子呢，技校这个缝纫班一个月开一次班，每一期三个月的学习时间，再过几天正好有一期开班，小姑这几天有些着迷的看买回来的那几本关于服装设计的书，越看越觉得会做衣服，会设计服装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美丽的衣服的魅力的，想想心里就觉得美啊，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自己说了算，自己做出来，小姑睡觉的时候做梦都能笑醒了。 看到李丽娟过来，奶奶问她：“你不去育红班过来这里做什么？” 李丽娟说：“奶奶，我这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奶奶，你说我爸把我们的户口都迁回来怎么样啊？” 奶奶听了，停下手里的动作，说：“这是怎么说呢？” 李丽娟说：“我妈生了弟弟，厂里把他们开除了啊，我爸说要把我们的户口都迁到我姥姥的户口上，我不愿意，就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奶奶说：“你爸啊，当初就是顶替你爷爷进的厂子，这几年也是因为在厂子里干活挣得那些工资才帮着家里盖起这些房子，帮着你二叔二婶成了家，这丢了工作以后怎么办呢，还有你们这一家几口人，怎么吃饭啊。” 李丽娟说：“就是啊，奶奶，我们要是把户口迁回来，村子里还能给我们分地呢，就算是我爸在外面弄点小买卖，有家里这些地心里也有底啊。” 奶奶说：“你妈生了你弟弟，我很高兴，我估计你爷爷也会很高兴，可是就这么把工作弄丢了，真的是——” 李丽娟说：“丢了就丢了，我听我爸说他们厂里效益不好，大家都快要发不出工资了，都没钱吃饭了还是好工作，奶奶，你就去帮着劝劝，别让我爸觉得从城里回来觉得丢人，面子好了大家饿肚子可不是好事，还是来些实惠些的好呢。” 奶奶说：“我再好好想一想，这可是大事呢，你说你，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喜欢管闲事了啊。” 奶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了门，小姑看着李丽娟，说：“你别多管闲事了啊，管多了当心挨揍，还把户口迁回来呢，你知道现在一个城里户口多难吗？“ 李丽娟摇了摇头，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她没有什么大抱负，她就想着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家人，把上一辈子那些缺憾都补齐了，至于说面子，面子值多少钱呢？ 下午去了学校，老师开始选人排练节目了。 李丽娟长得虽然不是多么的漂亮，但是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再加上姥姥跟李母都是爱干净的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新衣服，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老师自然是倾向于这样的小朋友去排练节目了，但是李丽娟真的不想啊，她还想着过些日子跟着李父一起去县里摆摊卖东西呢，她可是知道李父手里攒了很多的东西，有些事他跟着三叔的车从外面进的，有些事他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帮着从南方弄过来的，屯了不少的货，就为着年前的时候好好的挣一笔，现在大家手里都有些闲钱了，平日里不舍得，过年的时候都会很舍得，毕竟，一年到头，总不能一点盼头都没有啊。 因为李丽娟的不配合，老师只能是让李丽娟退出了表演的团队，李丽娟的同桌倒是选上了，老师准备排练一个团舞，一个小合唱，李丽娟的同桌准备去跳舞，每天来学校就会被老师喊道教室前面的空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编排，剩余不用参加节目的小朋友，就自己在教室里面，老师每个人给发一本带绘图的书，好好的拿着看就行，李丽娟已经在教室里面发了好几天的呆了，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 正好二婶家的丽霞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二婶每天得上班，二叔呢，地理的活计干完了之后就跟着一起去外面打零工，二婶每天得带着丽霞来学校，放了学带着去卫生院打个小针，然后再回家，丽霞身体不舒服，就一直缠着自己的妈妈，二婶得帮着编排节目啊，就喊李丽娟去帮着看孩子，正好丽霞也是喜欢跟着这个姐姐，姐妹俩就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小朋友们表演节目，天虽然冷，但是有太阳晒着，让人觉得暖融融的，李丽娟靠在椅子背上，眯上眼睛，觉得倒也是很惬意了。 第十三章 卫家夫妻 李父考虑了几天之后，最终是决定把户口迁回村子里。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都很意外，那个时候，谁家有个成立户口都是很让人眼热的事情，但是这个李振兴呢，为了要个男孩子，好好的工作丢了，一家人就这么从城里灰溜溜的回来了，村子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村子里大部分的都姓李，是一个老祖宗，现在村子里的支书就是李家一位辈分挺大的，年纪跟奶奶差不多，但是李丽娟还得喊老爷爷，李振兴去跟他谈了一上午，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村子里就同意李振兴把一家人的户口给迁回来了，李父甚至还自嘲，说自己这是要给国家减轻负担，回来农村自己养活自己。 李父这几天都在忙这个事情，等到事情忙完了，村里说明年的时候给这家人再分地，李振兴也没有在意，已经到了阴历的十一月底了，进了腊月门之后城里大街上每天都有很多卖东西的人，李父着急着去城里摆摊的事情。 李母出了月子，两口子商量了之后，决定带着孩子去城里忙活这个，他们两口子得看摊子，姥姥帮着带小的，俩闺女就得托付给奶奶帮着带，奶奶也没有说别的，就让把俩孩子东西收拾了送到她那里。 李丽娟跟妹妹李**被打包送到奶奶家之后，李丽娟知道现在自己人微言轻的，只能听从家里人的安排，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爸爸能够把户口给迁回来，这大概是李丽娟觉得挺欣慰的一件事情了。 小姑现在已经去了城里的技校，每个周末回来一趟，在家里待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坐公共汽车回去，小姑自打开始学习缝纫，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她跟奶奶说，等过年的时候要让奶奶穿上自己做的新衣服，倒是让奶奶好一顿笑话。小姑还不服气，说自己一定能够做好了。 龙女河村离着城里也就二十来里地，现在的县城，非常非常的小，在李丽娟看来，虽然大小的算是个城市，其实就是多了城边的几个工厂，城里呢，有几栋楼房，而且楼房还没有很高的，最高也就是四层，别的也就跟农村差不多，甚至有些地方房子很破旧，还不如农村好呢，小姑是李父给送到学校的，帮着安排了住宿，买了饭票菜票，又给了些零花钱这才放心的回了家里，小姑一走，奶奶家里就剩下奶奶带着小叔还有李丽娟跟**小姐俩，小叔现在正在备战中考，纠结着考中中专还是大专，农村的孩子，很多初中毕业就去考中专，三年中专读下来，接着就能安排工作，有些呢，则是考高中，三年高中读下来，考大学又是一个未知数，听小叔说，学校很多学习很好的已经决定要考中专了，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考哪个。 小叔比李丽娟大了不到十岁，正好是变声的时候，一开口就是一副公鸭嗓，因为声音不好听，能不说话就不张嘴，奶奶整日里嫌他没有小时候话多，李丽娟可是知道小叔是因为什么不爱多说话的晚上小叔上完了晚自习回来的时候都是偷偷的小声跟他说话。 农村的孩子，都知道自己读书的机会得来不易，能读书都是拼了命的读，早上不到六点就得去学校，这一待就是一整天，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上完了晚自习回来，听小叔说，学校的食堂一般只卖蒸好的馒头，还有个锅炉能够烧热水，吃饭的时候生活委员拿着大家的饭票去食堂打好馒头，每天两个值日员用一只铁皮的筲抬了开水回教室，大家就着自己带着的咸菜吃饭，小叔有时候还能回家里来吃一顿午饭，他们离家远的三顿饭只能在学校吃，都是馒头就着辣疙瘩咸菜，家里条件好些的就炒个咸菜条，还有那条件实在是不好的，就从家里捎着蒸的搀着玉米面的馒头，现在并不是家家都跟李家一样，顿顿能吃上白面的馒头。 李丽娟记得小叔是考的高中，然后三年之后考的大学，小叔是个很刻苦的人，有一股子的钻研劲头，但是现在教育资源并不平等，农村的师资力量很薄弱，学生们有这个学习的劲头，但是教育的资源不好，到了跟别人竞争的时候还是不会很靠前。 小叔上了晚自习回来，奶奶都会给他留点热饭菜吃点，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天冷了，小叔回来肚子就饿，李父呢，三两天的就会一大早的骑着自行车回来，给奶奶这里送些肉啊，骨头啊，那大骨头奶奶放到炉子上煮着，一煮就是一上午，也因着**是个听话的孩子，奶奶有时候忙了就会知会二婶一声，二婶就会把刚会走路的**带到学校里，李丽娟就去小班的教室里帮着看着，小班的教室里好几个年龄段的孩子呢，也不差**这一个孩子，李丽娟在这里倒是重新体验了一把带孩子的生活，只觉得幼儿教师实在是不好当，整天叽叽喳喳的，身体不累，心里累的难受。 数着盼着的，进了腊月了。 进了腊月就得开始准备忙活过年的事情了，三叔这会跟着运输队上的老师傅更加忙碌，几乎整天不着家，大姑说过年的时候她想回来过年，已经好些年不回来了，程源的奶奶被程盛宇跟周慧茹带到他们那边去过年了，大姑学校不到腊月二十就可以放假，她说自己要带着程源回来，奶奶得了信，开心的不得了，虽然自己的大闺女离婚她觉得挺丢人的，但是后来又一想，不离婚整天那么过着心情也不好，倒不如就这么干干脆脆的离了，心里还痛快，因为生成离着远，村子里也没有谁家知道大姑离婚的事情，没有人指指点点的，奶奶心里倒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李丽娟实在是不愿意去学校了，去了除了看孩子就是发呆，在一天李父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她跟自己的爸爸提出来想要带着**一起去城里，又把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说了，再三的说自己去了能帮着做家务，带孩子，反正是带孩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带，李父说回去想一想，再一次来的时候，就跟李丽娟说，要带着她跟**去城里，姥姥也想俩孩子了，再加上把俩孩子放在家里，奶奶一个人带着，也是挺操心的，他回去跟妻子丈母娘商量了下，就决定把孩子带过去，那边刚进了腊月们就很忙了，李父跟李母商量着，再过些日子更忙的时候还要把奶奶也请过去帮忙。 李丽娟很是开心的给跟着去了城里，一家人挤在姥姥的小院子里住着，院子里也放着满满的货物，都是还没有卖出去的，现在城里很多自己做小买卖的，已经查的不是很严了，只要不是卖一些违规的东西，就没有人来查，过年了，很多东西都是比较紧俏的东西，衣服，糖果，炒制好的花生瓜子，有些东西虽然还没进过来，李父都已经找好渠道了，只等着过几天大街上买东西的人多了就开始把货上过来。 姐妹俩过来，姥姥开心的不得了，**可是姥姥从小一手带大的，现在因为条件不允许不能自己带着，才分开几天呢就想的不行了，**过来姥姥高兴的一直抱着不撒手了。 李父跟李母每天忙着出摊，大街上很多摆着摊子卖东西的，现在管的不严，特别是到了年根下，这样出来卖东西的人真的很多，跟李父挨着的是一个卖猪头肉的，两口子在家里煮好了带过来卖，不光是猪头肉，还有很多的卤味，味道非常好，李丽娟跟着李父去帮着看摊子的时候，闻到那个味道真的觉得唾液腺旺盛了很多。 李父跟看摊子的两口子打招呼，李丽娟听到李父喊这两口子卫大哥卫大嫂，让李丽娟喊卫大爷卫大娘，李丽娟听话的问了好，卫大娘赶紧用刀切了一点卤味，让李丽娟尝一尝。 那卤味都放到一个很大的锅里面，锅呢放在一个蜂窝煤的炉子上，切下来之后还冒着热气，卫家大娘用自己带着的一个小碗盛了，让李丽娟赶紧吃，李丽娟谢过之后，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只觉得香的自己的舌头都要跟着一起吞到肚子里。 李丽娟三两口的吃完了，对卫大娘说：“大娘，你煮的东西真好吃。” 卫大娘笑着说：“这个呀，是我娘家传了好几代的秘方，要是不好吃还能传下来吗？” 李丽娟听了，心里直说怪不得呢，把小碗还回去之后，就跟着自己的爸爸看摊子。 李丽娟人小，但是看摊子可是跟大人比起来真的不差什么，再加上嘴甜，见了来买东西的，叔叔伯伯大娘姐姐的喊着，很是热心的招呼着，李父现在摊子上卖的都是糖果瓜子的，李丽娟可是知道这些事消耗品，称的时候称好了再搭上一把瓜子或者是两块糖，真的拉了不少的回头客，不光是李父觉得自己的大闺女是个天生的买卖人，就是隔壁摊子的两口子也觉得这个小姑娘把自家的小买卖做的风生水起。 李父轻松了很多，也让隔壁摊子的卫家夫妻看了眼馋，他们家就俩儿子，现在正是淘气的时候，别说过来帮着看摊子了，就是听话的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呆着都不愿意，撒出去吧惹事，不让人家找到家里来两口子就觉得孩子是好孩子了，看看人家隔壁李家的闺女，听着跟自己的大儿子可是一样大呢，人家这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乖巧听话呢。 不忙的时候，卫家大爷跟李父凑到一起抽烟聊天，这几天两家一直在这边挨着，熟悉了之后就开始聊各自家里的事情，卫家大爷是城郊附近的，县里在他们村子里盖厂子，占了他们村子里的地，从他们村里招了一批工人，原本由他的，他娘非得让他让给他弟弟，他没法子，就让了，后来媳妇生了俩儿子，两口子很有紧迫感，有儿子是好事，但是你得攒钱准备给他们说媳妇啊，前几年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在家里种地，卫家大爷愁的不得了，这两年好很多了，自己有这个手艺，农闲时候能卖了东西贴补家里，特别是今年，已经卖了不少了，到年底下，应该能够攒下不小的一笔钱。 李丽娟可是在一边听着，越听越觉得这卫家人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直到她偷偷的问了自己的爸爸卫家大爷的名字叫做卫秋生之后，才惊觉自己是跟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一起练摊啊。 几十年后，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有一家家族企业，人称卫氏食品，就是从两口子煮了卤味摆摊开始慢慢做起来的，趁着这股东风，卫氏夫妻攒下第一桶资金，然后慢慢的从小作坊开始，慢慢的发展成小工厂，最后一直到制作各种真空包装的卤味，烤肠，很多人都把卫氏夫妻的创业之路当成是激励自己的典范，两口子一穷二白的，从家庭小作坊开始，一直到做成全国知名的企业，这中间每一步走的都挺难，但是他们成功了，最好的时候卫氏排到了全省的前五名。 李丽娟知道这是谁了，再去细细的打量，就觉得这一对其貌不扬的夫妻能够打下那么大的一片家业真的是不容易，卫家大娘呢，看到李丽娟乖巧的样子，不忙的时候就过来跟她说话，她说她一直想要个闺女，结果生了俩淘小子，整天烦的不行，李丽娟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啊，没人来买东西了就陪着聊天，童言童语，每每把卫大娘哄得哈哈大笑，一个劲的说要把李丽娟带回家当自己的闺女养着。 李母自从李丽娟过来帮着看摊子，真的是轻松了很多，早上帮着把摊子支起来，然后就回家，帮着自己的娘看着俩孩子，娘俩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做好了午饭就给看摊子的爷俩送过来，前些日子李母的脸色因为太操劳很是不好看，这几天也养过来了，奶水也好了很多。 小姑经常过来看看，他们学校离着这里不远，有时候中午过来帮着看看摊子，也就跟着一起在这边吃了午饭再回学校，下午下了课有时候也过来，小姑性格爽利，跟卫家大娘很聊的上来，卫家大娘暗地里跟李丽娟打听小姑是不是已经有了婆家，收自己娘家还有个叔伯弟弟，跟小姑一般大，还没有找对象呢，想着看看能行的话就给牵牵线，李丽娟可是上了心了，怂恿着卫家大娘让她娘家叔伯弟弟过来先让自己看看，卫家大娘趁着一个空，就让人过来给李丽娟看了看，李丽娟觉得那个小伙子眼神清正，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看着挺可靠的，就存了心思，想着找个空先让小姑见见人再说。 进了腊月门，街上都是准备年货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可不只是这城里的人来买东西，很多农村的坐着公共汽车来城里置办年货，李丽娟就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想点别的能来钱的道，想来想去的，她想到了春联。 过年要贴春联啊，一般都是自己买了对子纸找人写，如果自己进了对子纸，买对子纸自己帮着写呢？ 李丽娟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因为是长子家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个男孩子，但是爷爷还是对她很好，爷爷不光是有个工人的身份，他还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特别是一手毛笔字，爷爷从李丽娟三岁就开始教着写，一直到爷爷去年去世，李丽娟也就是最近才没有继续练字，但是上辈子她一直没有放下，她儿子小时候要学才艺，原本想着为了省钱自己教教算了，但是儿子不愿意，非得要去跟同学一起，回家呢又不愿意自己写，李丽娟就一直陪着，陪着陪着李丽娟的毛笔字写的越来越好，后来更是用这个才艺征服了公司很多人，你想一想，看起来不是很打眼的一个人，话也不多，拿起毛笔愣是写出一手铁骨铮铮的毛笔字，谁见了谁说好，公司过年贴在大门上的对联都出自李丽娟的手，公司后来可是好几个厂区呢。 李父知道自己闺女会写毛笔字，听了李丽娟的想法，觉得让孩子没事了玩一玩挺好的，给进了一沓子红色对子纸，在自己的摊子旁边饭放了一个桌子，摆上笔墨，李丽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找了块木板，裁了块对子纸写上“买对子纸免费写对联”，让姥姥帮着熬了点浆糊，平平展展的贴在木板上，摆在了桌子旁边。 第十四章 挣钱 小姑早早的就放了假，说是等到明年正月十六再去学校，她背着铺盖卷直接就来了李父摊子这里，李父早就跟她说好了，让她放了假赶紧来这边帮忙，小姑过来了，李丽娟就更有空忙活自己的事情，她都打听好了，按着市场的价格，一张对子纸多出五分钱来，人家买了对子纸之后按着自家的情况裁好了，想写什么自己按照人家的要求给写就行，李丽娟都想好了，这次就用正楷写，工工正正的，挑不出毛病来，上一辈子自己练的可是瘦金体，现在这个小身板，连学都没上过呢，哪里能够写出这个来。 卫家夫妻很惊讶李家这个闺女还有这个本事，李丽娟这边一上午没开张，闲着没事自己裁了很多福帖子，她都想好了，多写一些放着，后面谁过来摊子上买东西，就送给人家一张，大家过年都想要讨个好彩头，有人给送福字还能不要吗？ 李丽娟拿起毛笔，觉得手生了很多，生病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呢，这手可不就生了，回来之后也没有再练过，提起笔来想要下笔了，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放下笔，找了一张废纸，写了好几个福字，这才开始在裁好的对子纸上面写。 李父看了看李丽娟写的福字，说：“娟啊，你这字进步很大啊，我看着比你原来写的可是好了很多呢。” 李丽娟头也不抬，说：“心境不一样了写出来的就不一样吧。” 旁边卫家夫妻听到小姑娘老气横秋的话，都跟着笑了起来，李丽娟写好了最后一笔，看了看刚写出来的这个福字，也还能看得过眼去，点了点头，收到一边晾着，说：“爸，你也别笑，我说的可是真的，别看我小，我跟着我奶奶去了这一趟省城，可是长了很多的见识呢，觉得自己的心境啊，又上了一个档次。这还是好久没有练习了呢，你看看这几个字是不是越写越好了？” 李父看了，点了点头，说：“还真是呢。” 李丽娟对卫大娘说：“大娘，您看我这字还能看得过眼去吧？” 卫大娘说：“可不是看过眼去这么简单呢，我看着好的不得了，比我们村子里那个老秀才写的还好呢。”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大娘，我可不能跟人家写了好多年的人比呢，您要是觉得我写的好，我给您家写对联吧。” 卫大娘听了，说：“那感情好，省我们不少事了，我这就给你裁对子纸。” 李丽娟记得卫秋生的妻子叫陈春妮，后来也是卫氏的一个大股东，陈春妮手脚麻利的裁对子纸，心里打定了主意待会写好了要给李丽娟钱的，自己这算是小姑娘开张的第一笔买卖呢。 李丽娟为了自己这个买卖，昨天专门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对联集锦，看陈春妮裁好了对子纸了，就拿出书来，让她自己挑想要的对联，陈春妮呢，大概是觉得小姑娘有很多字不认识，就翻着书把自己想要的对联说了，李丽娟照着书写好了对联，好在天气虽然，但是太阳比较好，没一会就晒干了，收起来之后陈春妮要给她钱，李丽娟怎么也不要，直说这些天自己吃了卫家不少的卤味了，就当是自己孝敬大爷大娘的，两口子一听李丽娟说是孝敬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不再给钱了，两家的关系那是更进一步的好了。 李丽娟的摊子一开始没什么人过来，倒是因为李父那边买够多少钱的的东西送个福字，来买东西的人多了很多，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李丽娟这边的生意慢慢的好起来了，人多的时候桌子前面都挤不开了，李丽娟没有办法，正好小叔放假了，奶奶跟小叔给过来帮忙，李丽娟就让小叔在自己这边帮忙，找了几块三合板，裁成一块一块的，在上面写好了数字，过来写对联的很多都是从农村过来城里办年货的，过来了就领个牌子，买好对子纸之后自己裁好了放在一边，你可以去买东西，等买完了东西回来，差不多也就写好了，晾好了你就拿着直接走，没晾好你就在一边等着。 现在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一个不好还会有大风，对子纸根本就不能在外面晾，这也是李丽娟没有考虑好的地方，李丽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正好李父为了省事，把摊子后面的那个没有人住的小院子租了下来，说好了一直租到过年，为的是放东西，房子租下来之后李父就在这边住着，为的是看东西，正好李丽娟跟小叔把招牌放到外面，桌子搬到里面，写好的对子就放在院子里晾着。 一直到小年，李家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小年得回家辞灶王，腊月二十三，李父就找了个拖拉机把一大家子给拉到了李家村，从今天开始奶奶跟姥姥就在这边待着，得把年忙活起来了，村子里很多人家已经扫了房子，甚至是炸了过年要用的东西，都开始蒸馒头，做豆腐了，李家为了摆摊卖东西，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奶奶已经很着急了。 后面李母自己骑着自行车两头跑，家里忙就在家里，家里不忙就去城里帮忙，也幸好就二十来里地远，骑着自行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二叔从干活的地方回来了，二婶也放假了，一家人凑到一起，拧成一股绳忙着，也是因为有二叔二婶的加入，李父跟李母觉得轻松了很多。 小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作为一家之主的灶王爷，那是家家户户都得张贴在灶前的，灶王爷保佑一家老小的平安，小年这天，得了供奉就会去天上向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年的工作，大年初一，过了子时，烧纸发纸马再请了灶王爷回来，所以，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家家户户辞灶王，给灶王供奉上瓜果蜜糖，为的就是灶王爷甜甜嘴巴，到了天上多说些好话，也因为如此，灶王爷两边贴的对联写的是“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横批写的就是“一家之主”。 这几天李父进过来的麦芽糖做的糖瓜卖的格外好，谁家都用得着，供奉完了灶王还能给家里的孩子甜甜嘴巴，现在物资匮乏，并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很多人家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时候能够放开了让家里一家老小吃个够，平日里还是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奶奶跟姥姥回来先把家里的炕烧好了，奶奶那边还好，奶奶时不时的回来住个一晚上，李丽娟家里的炕那可真的是冰凉冰凉的，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人回来住了，屋子里格外的冷，李母把小儿子明明放到奶奶的炕头上，回家就开始忙活，烧炕，把家里的灶台清理干净，准备晚上的饭，李丽娟跟着忙前忙后的，李母其实觉得当初丢了工作挺懊恼的，但是看着家里三个孩子，慢慢的就想开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家里孩子多了以后能有个相互守望的人，哪里跟自己似的，家里就自己一个，想要个亲姊热妹的凑一块聊聊天，都不行，当时找对象，她看中的就是李家孩子多，而且家里都是厚道人，要不然她一个城里的干嘛找一个农村的呀，而且一开始两个人还是住在厂里分的宿舍里，后来她男人非得回农村来盖房子，她想不开的，为什么不在城里买个房子一家人住呢，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男人大概就是不愿意在厂里吃那点死工资，想要出来闯一闯的吧，要不然也不会顶着政策非得要老三了。 李母这个人，你说她性子软吧，她从来不吃亏，你要是说她性格刚吧，很多事情她还很听自己男人的，李丽娟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是个好妈妈，好妻子，但是就不是个好女人，她怎么都不会给自己好好打算打算的呢，但是上一辈子妈妈真的是很好的照看自己的孩子，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们，家里条件就那个样子了，李丽娟再回过头来仔细的审视自己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妈妈，应该是从小被姥姥宠着，没有经历什么大的风浪，一开始还带着些浪漫的，后来这份浪漫就变成了随遇而安，不过妈妈的性格却是很好，总是不骄不躁，不紧不慢的，让身边的人都觉得很舒服。 天还没有黑透了，就听到外面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有人家在辞灶王了，在李家这会已经在灶王神像前摆上了三个小碗，三个小碗里分别盛着糖瓜柿饼苹果，李父正在院子里挂鞭炮，家里有一根长长的竹竿，过年的时候就用这个挂了鞭炮放鞭炮，李父让李母做了几个菜，待会的时候都去奶奶家里吃饭，为了他的生意，家里人都跟着忙活。 **跟在爸爸的身边转过来转过去的，姥姥喊了她几次都不愿意进屋，李父说：“娘，我看着她就行，您不用给管了。” 姥姥进屋里，对正在忙着做菜的闺女说：“这个媛媛，我看就是跟她爸爸亲，我这从小带着她长大呢，也没见跟我这么亲近。” 李母看自己娘吃醋的样子，笑着说：“她哪里是跟她爸爸亲近啊，她这是看着她爸爸在忙着准备放鞭炮呢，这个丫头，胆子可是大的很，这几天看得多了，更是什么都想着摸一摸碰一碰的。” 姥姥说：“我也觉得这个丫头是个男孩子脾气呢，就是不知道长大了怎么样。” 李丽娟在一边帮着烧火呢，听到姥姥跟妈妈的话，觉得她们看的其实挺准的，自己的这个妹妹啊，真的是个男孩子脾气，性格比较刚，结婚之后因为婆家挺事儿的，她找到男人是自己医院的同事，是从偏远农村过来的，一大家子就供应了这么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好在他争气，一直到研究生毕业之后很是顺利的找了工作，跟妹妹结了婚之后，他家里人想要他跟妹妹一起供应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妹妹结婚两年没有孩子，那边就想要他们收养那个男人二弟家里的孩子，妹妹不愿意，二话不说就离婚，说自己不想将就谁，也不用别人将就自己，幸好没有孩子，后面一直没有再结婚，李丽娟记得自己住院的时候，住的是这个妹妹工作的医院，妹妹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妹妹怎么样了，不过再来一次，有自己在一边看着，妹妹应该是不能够再遇到渣男了吧。 李母把做好的菜用个食盒盛了，直接给端到奶奶家里，李父已经跟奶奶说好了，奶奶把炕桌收拾好了，今天老大要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好好的喝一顿酒。 这些天奶奶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大儿子，把厂里的工作丢了，城里的户口没了，一家人户口又迁回来，可是这几天挣的钱啊，真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多呢，大儿媳妇都跟自己说了，几天挣得比两口子半年挣得都多，手里有钱了做什么不行呢？奶奶现在就盼着大儿子家里能顺顺当当的，好好的养活自己的大孙子。 李父点了鞭炮，烧了纸钱，辞了灶王，给财神爷磕了头之后，就带着李丽娟去了奶奶家里。 奶奶家里的炕头上已经摆上了炕桌，炕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菜，有李母做好了拿过来的，也有奶奶自己炒的，李父带着过来的时候，三叔已经回来了，三叔四叔一起放了鞭炮，辞了灶王，就等着大哥二哥过来。 二叔跟二婶一起过来的，过来之后跟小姑带着丽霞去了李丽娟家里，李父让她们过去的，说她们大嫂做好了饭等着她们呢，小姑要带着李丽娟过去，李丽娟不去，她说自己想要跟小叔商量一下后面的赚钱大计。 小叔毛笔字写的也挺好，他陪着李丽娟在那里干了一天，就知道这个看着不打眼，一张对子纸就几分钱的事，但是来买的人多啊，也就是搭上个墨汁的钱，准备两只毛笔而已，小叔也动心了，谁嫌自己的钱多啊，李丽娟自然是知道小叔的意思，她有很多想法，可以跟小叔商量着来了。 奶奶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很遗憾孩子的爹早早的去了不能看到现在这样一副人丁兴旺的样子，再想到过了年，三儿子也会娶媳妇成家，小儿子明年的时候中考，希望能够考上高中，李家得出一个大学生啊，当初村子里的人羡慕自己家里有个大学生女婿，现在女儿跟女婿离婚了，奶奶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论如何得让小儿子去考大学，只要是他能考上了，家里就是砸锅卖铁的也得把他给供应出来，奶奶是个要强的人，觉得这人啊，不论什么时候得给争口气。 李父作为家里的老大哥，把奶奶让到上位，自己拉着几个弟弟团团围坐，二叔三叔给每个人面前的酒盅里面都倒上酒，这酒是李父带回来的，是县里的酒厂自己酿的粮食酒，度数很高，二叔笑呵呵的给小叔也倒上一杯，笑着说：“咱们的小弟，也是个大人了，今晚上破例，也给你倒上一杯。” 小叔受宠若惊，李丽娟挨着小叔坐着呢，看着小叔的样子，笑着说：“小叔可别喝醉了呀。” 二叔说：“你小叔喝不醉，就着一点还能喝醉了吗？男孩子，酒量都是慢慢练出来的，不过可不能贪杯，这人啊，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你看那些酗酒的，就是觉得喝酒是一件好事，慢慢的喝的多了就成了习惯了，这后面啊，就成了瘾头了，振生啊，咱们不能没酒量，但是不能常喝，二哥希望你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拿出自己的酒量来。” 小叔似懂非懂的听着，李丽娟倒是能够听明白了，一个劲的点头，奶奶知道这是当哥哥的在教育弟弟呢，也笑呵呵的看着，二叔看到李丽娟点头，说：“娟娟啊，你明白吗就一个劲的点头？” 李丽娟说：“当然明白了，怎么会不明白呢，不就是偷着把酒量练出来，到了需要你展现酒量的时候就使劲喝，让人家知道你是有酒量的人就行了吗？” 二叔笑着对李父说：“大哥，你这闺女歪理真多。” 李父看大家都坐好了，笑着说：“今天呢，咱哥四个坐下来吃这顿饭，我想跟大家说说我跟你大嫂的事情，我们俩呢，丢了城里的工作，把户口迁回来，从城里人又变成农村人了，我知道咱们村里很多人都在说我们的闲话，我跟你们说啊，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别看现在我们过的不好，谁知道后面我们会过成个什么样呢？我这些天一直在城里摆摊卖东西，就想着吧，趁着年前，好好的挣点钱过年，真没想到摆摊挣钱来钱那么快，才几天啊，比我们半年挣得还多呢，二弟三弟，时代不一样了，后面将是一个跟原来不一样的时代啊。” 三叔听了点了点头，说：“我跟着出车去外面，也是觉得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既然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就得琢磨着怎么挣钱才是啊。” 二叔说：“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在家里种地实在是挣不了几个钱，咱们还有老婆孩子得养着，不能总是在在家里侍弄这几亩地了，咱们得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是一个什么景象，要不然，总是这么坐井观天，一辈子没个出息，实在是对不起这一辈子。” 小叔一脸向往的说：“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呢？” 李父说：“好好学习，考个大城市的大学，到外面好好的看一看。” 三叔说：“还真是呢，大城市的学校呀，跟咱们这小地方的不一样你看咱们地区的大学好吧，从那里毕业之后就能有个铁饭碗，你要是从省城的大学毕业呢，要是从京城的名牌大学毕业呢？振生啊，好好努力，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的时候也能光耀咱们李家的门楣。“ 李丽娟在一边听着，看到自己的小叔一脸压力的样子，说：“小叔，你好好学习，好好努力，你是我们的榜样！“ 小叔低着头，说：“娘，你跟哥哥们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的。” 奶奶很是欣慰的看着小儿子，小儿子是自己跟丈夫的老来子感情跟前面几个自然是不一样的，前些年家里因为有个工人，经济上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谁知道老伴晚年缠绵病榻，家里的钱花的都差不多了，奶奶心里很是惶恐，家里可是还有三个没有成家的呢，都是要钱的啊，特别是三儿子，婚事一拖再拖的，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一开始是说家里有老人去世，结婚不好，这老伴的一周年坟都上了，却又说今年结婚不宜量，非得等到明年，为了三儿子的婚事，奶奶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操碎了，也是这个时候，奶奶才知道，原来那家人家是这样的一家人家啊，彩礼要的真不少，要不是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长得好个子高，还能干，三儿子也看中了，奶奶真是不想娶的，不过媒人说明年结婚，日子也都给订好了，奶奶的心总算是放下来，接着就得操心小儿子的学业了，小儿子学习成绩还算可以，但是每年初中里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够考上中专或者是高中，大部分还是得毕业就回家里干活的，有些没考上不甘心的就复读，读的满头的白头发，为的就是能够跳出农门，有个好前程，奶奶看着那些一年一年的复读的，就觉得心里发颤，这得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这样去复读啊，要是自己的孩子这样，这当父母的也得跟着操很多的心啊，奶奶就觉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现在更是添了一桩，大闺女离婚了，好在大闺女离得远了，离婚也就家里几个人知道，村里没有人知道，要不然自己这一大家子还得顶着村子里别人异样的眼光。 第十五章 见面 这顿酒，让李父李振兴吃的豪情万丈，前面有无限的可能等着自己去实现，家里这几个弟弟跟自己相互守望，想想就让人浑身充满了干劲。 李丽娟察觉三叔性质不是很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喝酒的时候一仰脖就灌下一酒盅，然后苦着一张脸砸吧几下嘴，怎么看都是在喝闷酒，按理说他明年就要结婚了，现在跟着出去挣钱也不少，不应该这样子的啊。 李丽娟开始思索自己的三婶，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三叔是明年结的婚，三婶是隔壁村子的，叫赵秋霜，三婶家里的条件很好，上面几个哥哥，她是家里最小的，三叔跟三婶感情挺好的，两口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三叔对这一对女儿真的是疼爱到骨子里，俩妹妹也是争气的，一路念书，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在外面结了婚，就把三叔三婶接过去照顾，一年到头的老两口也回不来几次，三叔可以说是李家兄妹几个当中最有福气的人了。 小叔跟着喝了两酒盅的酒，奶奶就不让他喝了，小叔倒是看起来没怎么样，脸色也不红，说话舌头也不大，只是眼睛看着亮了很多，李丽娟觉得小叔应该是有点酒量的，酒量这个东西，说白了其实就是身体对酒精的代谢快慢的问题，有些人代谢的快，一边喝一边分解，自然是酒量就大了。 小叔拉着李丽娟说起两个人的挣钱大计，奶奶在一边说他现在考虑学习问题就行了，李父拦着奶奶，说现在这些都是自己的经历，这些经历能锻炼人的心性，一个人，心性坚强了，做什么都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奶奶知道大儿子见识广，眼界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小叔跟李丽娟在一边说悄悄话，李丽娟：“小叔，咱们俩合伙，一起来做，你毛笔字写的又不是不好，为什么不写？别小看这些东西，觉得三分两分的利，积少成多，写的人多了咱挣的钱还能少了吗？” 小叔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娟啊，明天一早咱俩就去摆摊去，你说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我觉得你这脑袋啊，真是厉害，小叔以后跟着你混去。” 李丽娟笑着说：“小叔啊，可别，我还指着以后你考个名牌大学我跟你混去呢，小叔，你看我三叔，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着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小叔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三哥，小声的说：“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啊，三叔那个对象啊，估计是又来找他要钱了，你三叔挣得那点钱啊，都添帮了那家子了，这还没结婚呢就这样，这以后要是结了婚，那不得把家都搬过去啊，这还是你三叔偷着跟我说的呢，你奶奶都不知道，你三叔这个人啊，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软了，总想着怕这个难过怕那个伤心的，也不想想他自己多为难。” 李丽娟觉得非常惊讶，自己三婶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李丽娟可是记得三婶这个人惯会回娘家哭穷，娘家条件好，家里救她一个闺女，她可是从娘家扒拉了不少东西回自己家里，自己妈妈妯娌四个关系好，过年几个妯娌凑一块说话，李丽娟就听到自己妈妈笑话三婶是娘家的贼，还说别让三婶教坏了家里的闺女呢。 李丽娟摸着下巴沉思，看样子三叔现在的这个对象不是自己的三婶了，可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三叔跟三婶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原来那个对象呢？ 小叔看李丽娟的样子，喝了一口茶碗里面的茶水，奶奶怕小儿子喝酒伤了脑子，可是一个劲的盯着让他喝茶，这茶叶还是李父带回来的，茶叶现在也不是谁家都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呢。 放下手里的茶碗，小叔小声的说：“你可别问你三叔啊，你三叔这个对象还是他原来的同学呢，俩人看对了眼，你三叔偷着找的媒人，你奶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为了这个你奶奶可是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你三叔的，哎呀，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你这么小，哪里懂这些东西呢。” 李丽娟问他：“小叔，我这三婶子是哪个村子里的啊？” 小叔说：“东边孟家坡的，就是他们村里孩子最多的那家，我可是听说他们家闺女多，家里光靠闺女的聘礼就不用挣钱了呢，我有同学是他们村的，都说他们家的人对嫁出去的闺女不好，总是抠闺女家的东西，还说闺女女婿都是家里的长工，几个嫁出去的闺女过的都不好。你说我这个三哥是怎么想的啊，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对象呢，他是有多少东西啊，哪里能挡得住人家的抠啊。” 李丽娟打量自己的三叔，这会已经喝的脸都红了，还在一个劲的倒酒喝呢，三叔长得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帅气，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是个踏实稳重的人，性子也确实是憨厚，对自己的老婆孩子真的是非常的包容，李丽娟可是知道，三婶子发脾气的时候三叔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过后再好好的哄一哄三婶子，更是在三婶子来例假的时候给洗衣服，就连内裤都给洗了，那些家务活就不用说了，一个女人，有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男人，心里能够不满足吗？ 二叔是个实在人，对自家兄弟向来是自己有什么就拿什么，兄弟们有事情了那就是招呼一声的事情，二叔二婶对叔伯家的孩子们那也是很好，李丽娟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一家人在城里租房子，每个月二叔二婶都是过去看看家里米面的够不够，要是看着不多了，就给送些去，二婶说她跟二叔在家里种地，别的不多，粮食多，又不值钱，自家人吃不心疼，也是因为如此，李丽娟姐弟几个对二叔二婶那是真的尊敬，李丽娟没生病的时候，回去看自己爸妈那也得一趟去看看二叔二婶，李丽娟病了住院，二叔二婶那也是经常过去看看，真的是拿着李丽娟姐弟几个当成是自家的孩子看待的。 奶奶拦着，没让李父他们喝多了，刚放下酒盅呢，李母二婶还有小姑就带着丽霞过来了，时间不早了，得回家睡觉，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城里呢，李父心里也是牵挂着放在租来的那个院子里的东西，今天晚上没有人在那里看着，真的是不放心啊。 第二天，李丽娟醒了才知道，李父天没亮就骑着自行车走了，李母起来给他下来面条吃走的，李丽娟吃过早饭就跟二叔小姑小叔一起去城里，他们帮着看摊子，李丽娟跟小叔还得自己琢磨着挣钱，小姑也对俩人要做的事情挺感兴趣，只可惜她得给自己的大哥帮忙，大哥可是说好了，不让她白干，每天给她开工资，每天十块钱，这可真的是高工资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工厂里一个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 李父手里还有一些从南边过来的服装，看看糖果瓜子的卖的差不多了，就把衣服给挂了出来，开始卖衣服，李父没有一开始就把衣服拿出来，是怕摊子太大了，看不过来，被人顺个一件两件的，就是大损失了。 二叔用自行车带着小姑，小叔带着李丽娟，一行四人吃了早饭就急匆匆的往城里赶。 天气很好，八点多钟，太阳刚刚从东南方升起来，看过去，晴空万里，预示着这是一个少有的大晴天。大街上的气氛啊，比起前几天来热烈了很多，街上人来人往的，大街两边摆满了卖东西的摊位，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熙熙攘攘，让人觉得非常享受这种热闹的气氛，彷佛之后出现了这样的气氛，才会让人觉得，要过年了啊，忙活了一年的人啊，不论多么忙，不论多么累，都放轻了脚步，慢下来，好好的享受享受，好好的沉淀沉淀，等到过了年，重新整理行装，继续出发。 李父已经把摊位摆好了，因为时间还早，摊位前面买东西的人不是很多，饶是这样，也让李父一个人忙的团团转，看到大家过来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二叔跟小姑直接就上岗了，李丽娟跟小叔则是把自己的桌子搬出来，招牌挂上，李父的摊位上继续买够东西送福字，李丽娟给写了字，贴在木板上，放在李父的摊位前面，红底黑字，写的大大的，购物满五块钱送福字一张，很多人就冲着这个免费的福字过来买东西，买东西的时候看到李丽娟的摊位，就过去问问，这个时候李丽娟跟小叔的买卖就来了，俩人自然是热情招待，按着顾客的要求写对联。 隔壁摊位卫家夫妻这几天忙的很，他们不光是卖煮好的卤味，还有人过来预定，收了定金之后他们就按着人家订单的要求，给人家加工好了之后带到这边让人家取，两口子忙的喝口水的空都没有，李丽娟这边不忙的时候也过去帮忙，倒是让两口子谢了又谢的。 腊月二十四这一天，一直到上午，卫家夫妻摊位前面的人一直没有散去，卫大娘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更不用说肚子里已经饿得咕咕的叫唤，李父他们那边也是这样，看看已经过了晌午了，就看到李母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一个大锅，歪歪扭扭的过来了。 从家里到这里得有二十里地呢，路也不是很好走，李父远远的见了赶紧过去接着，李母笑着跟卫家夫妻打了招呼，说：“大哥大嫂一起过来吃饭，我在家里熬了小米粥，炒了白菜，还有刚出锅的馒头。” 卫家夫妻都不是扭捏的人，从自家的锅里捞了一大碗的卤味，端着就进了后面的小院子，院子里放着一些货物，三间北屋，李父已经清理出来了，过来的时候就在炕洞里塞了柴火，这会炕上已经热乎了，李父拿出一瓶当地产的老白干，说：“卫大哥，咱们喝盅子酒暖和暖和。” 卫秋生摇了摇头，说：“还是别了，外面还有一大摊子呢，来日方长，咱们这酒啊，且有的时候喝呢。” 李父听了，就把酒收起来，说：“那好，那咱们就赶紧吃饭，这一天一天的啊，看着东西卖出去心里真是踏实。” 卫秋生笑着说：“你竟说大实话，我看你这几天买卖很好啊，怎么样，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李父听了，摇了摇头，说：“卫大哥，我不怕你笑话啊，我跟我老婆，因为超生被厂里开除了，我这是没有办法才做这个的，至于说明年做什么，我真没有想好，村里明年就会给我们家分地，也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情况，我先在家里种地看看情况再说吧。” 卫秋生听了，点了点头，说：“这是过年了不跟咱门计较呢，我可是听说咱们这样的要在平时是要被人抓起来的，我跟我们家你嫂子就是在家里自己煮好了，我们想着过了年先看看形势再说，兄弟，我跟你是真的对脾气啊，咱哥俩可不要断了联系，以后看看有什么能干的咱们一起干，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人啊，不挣钱不行，你看我们家，俩儿子呢，这以后都得给他们成家，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李父说：“大哥啊，偶们家可是仨孩子呢，我们两口子，这几年虽然在厂里上班，那可是没有攒下什么钱，这以后什么不得花钱啊，大哥啊，我这一想，觉得心里就跟点着一把火似的。” 都是当人丈夫的，当人父亲的，都是一大家子的支柱，非常有共同语言，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了很多，卫家大爷吃完了赶紧换了卫家大娘过来吃，卫家大娘越看小姑越喜欢，偷偷的跟李母说了自己娘家兄弟的事情，李母说自己也做不了主，还是让家里婆婆做主，卫家大娘就琢磨着是不是让李家人先见一见自己兄弟，想了半天，决定让自己娘家兄弟找个时间去李家送点东西，让李家的老太太先看看人，看中了再让李家小姑见见，要是都看中了，那就好说了，直接请了媒人去门上提亲就好。 下午，卫家摊位上过来两个小男孩，一个跟李丽娟差不多大，一个也就是四岁多，两个人走着过来的，卫家大娘见了人，惊讶的问：“卫阳，你怎么带着弟弟来的啊？” 被卫家大娘叫做卫阳的男孩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小的，说：“娘，我跟我哥走着过来的，我奶奶骂我呢，我不愿意听，就跟我哥到这里来了。” 这边的动静李丽娟自然是看到了，知道这应该就是卫家的俩孩子，大的叫卫阳，是个看起来比较高冷的小男孩，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一直沉着脸，看起来冷冰冰的，听到自己的弟弟说奶奶骂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卫大爷在一边招呼买东西的人，收了钱之后过来，问小儿子：“卫昭，你又怎么淘气了？” 被叫做卫昭的小男孩气哼哼的说：“我怎么淘气了？你娘她不给我们吃饭，我问她要个馒头吃，她都不给我，还骂我是讨债鬼，饿死鬼，我气不过，就说你跟我娘走动时候给她留下吃的了，我们吃的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她就开始骂你，说你跟我娘出来丢人现眼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们出来卖东西，还说你们不如我小叔，我小叔现在是工人，你们就是种地的，我跟我哥以后也是种地的。” 小孩子别看年纪小，小嘴巴巴的说的倒是挺有条理性，看样子这样告状的时候应该是不少。 卫家两口子听了小儿子的话，都很生气，卫大娘更是拉着大儿子的手，说：“卫阳，你奶奶真这样说吗？” 卫阳冷哼一声，说：“她有没有说你们心里不是都听有数吗，还问我做什么？” 卫大娘眼里都有泪了，扭过头去擦了一把眼睛，说：“那咱们就都在这里，以后你们俩跟着我跟你爹过来，咱们不去他们家了。” 第十六章 娶媳妇 李父看卫家的两个孩子过来了，赶紧给拿糖拿瓜子，卫家老大卫阳接过东西，对着李父点了点头，倒是小儿子卫昭，叽叽喳喳的，小嘴甜得很，让李父听了心里很是受用，抓起一把一把的糖果就给卫昭往口袋里塞，李丽娟在一边看了，觉得卫家这两个孩子挺有意思的，这会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卫昭吃了几个瓜子，拉着自己娘的手，一个劲的喊饿，李母还没有回去呢，听到了赶紧把俩孩子领到院子里，就着点着的炉子给做了两碗面疙瘩汤，卫阳谢过之后低着头就吃，卫昭吃了几口之后就开始跟李母说话了，说李母说话了，一会说李母做饭好吃，一会呢又说李母长得好看，李丽娟到屋里拿东西，觉得这个小家伙真是厉害，吃的东西都堵不住他的嘴。 吃饱了，卫阳帮着把碗筷收拾了，这才带着弟弟出去，李母对李丽娟说：“这个孩子，看着话不多，倒是个心里有数的，还有眼色，以后啊，是个能干事的人。” 李丽娟笑着说：“妈啊，人家才几岁啊，你就知道人家以后能干大事？” 李母笑着说：“三岁看老，这人啊，很多习惯啊，性格啊，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李丽娟说：“妈啊，那你看我以后能不能成大事啊？” 李母听了，转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的大闺女，今天穿着一件红底兰花的罩衣，黑色条绒的裤子，自己家里做的红底白花的棉鞋，极耳的头发，搭在眼眉上的厚厚的刘海，刘海下面是一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这会正在扑闪扑闪的盯着自己看。 李母笑着摸了摸李丽娟的头发，说：“我闺女，做什么都是好的。” 李丽娟听了，抿嘴一笑，说：“王婆卖瓜！” 李母说：“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都觉得不好还行吗？我得先自己觉得好了，才行呢。对了，待会我就得回去了，你爹跟你二叔在这边住着，你跟你小姑还有小叔去你姥姥家里住着，我给你们拿了些白菜萝卜过来，你去你姥姥家里拿点油盐酱醋的，跟你小姑一起做好饭，照顾好你们的生活，知道吗？妈妈得了空就往这边拿馒头，保证够你们吃的，对了，这些钱你拿着，看看晚上买些好吃的，别光吃白菜萝卜的，你二叔他们帮着咱们家干活，咱们不能亏待了他们。” 李母交代完了收拾了之后就赶紧往家里走，家里还有俩孩子呢，李丽娟送了自己的妈妈走了之后，就赶紧回去帮着收拾晾好的对子，这会很多已经赶大集买东西的人过来拿对子然后准备回家了，小叔那边还在写，卫家的小哥俩站在桌子前，卫阳看着小叔写完了要帮着拿，小叔没让，说：“这个呀，得这样拿才行，你看，这上面还有没有干的墨呢，不平展的拿呀，容易跑了墨。” 卫昭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站在桌前呀正好把下巴放到桌子上，听到小叔这样说，就问：“小叔，你怎么会写字呢？我看你写的比我们村子里的人写的都好呢。” 小叔笑着说：“我这是练出来的啊，我跟你说啊，这个字呀，得从小练习，练的时间长了呢，就写的好了，我写的还不算好呢，等我再练上几年，到那个时候写的才叫好呢。” 卫昭听了，点了点头，说：“那你说我也能写的这么好吗？” 小叔说：“当然了，你这个年纪正好是开始练字的年纪呢，我们家娟娟呀，开始写字的时候比你还小呢，现在写的也很好了。” 卫昭又问：“娟娟就是刚才那个小姐姐吗？长得真好看。” 小叔一边把一张对子纸放到桌子上，用手平展好了，一边把毛笔蘸好了墨水，凝神静气的下了笔，这个对联估计是要贴到猪圈上的，写的是“六畜兴旺”，写完了端详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家娟娟长得确实是好看呢，不过你才几岁啊，就知道小姑娘长得好看了？”最后一句话是笑着问的，旁边卫阳看小叔写好了，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对子纸拿起来，放到旁边的地上晾着，小叔怕对子纸被风刮了，特意找了些细细长长的木头，用这些木头压着，卫阳照葫芦画瓢的拿了块木头压着，还特意不压着字，让小叔见了暗地里点头。 娟娟可是听到卫昭在一边说自己长得好看呢，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两块奶奶唐，塞到卫昭的手里，说：“姐姐给你的，吃吧。” 卫昭看了看娟娟，又看了看娟娟，说：“姐姐，你长得好看，心眼还好，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当媳妇吧。” 娟娟听了，瞪大了眼睛，说：“小孩，你知道娶媳妇是啥意思吗？” 卫昭说：“知道啊，我娶你当媳妇就是以后的时候跟你一起过日子，一起生娃娃。” 李丽娟更惊讶了，这个几岁的小娃娃竟然知道娶媳妇生娃娃，可是就为了两块糖就把自己给卖了，值当吗？再说了，卫家以后家大业大的，跟自己家里门不当户不对的，李丽娟可不愿意让自己嫁进豪门。 小叔在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卫家夫妻喊：“卫大哥，卫大嫂，你们快来看看你们家卫昭啊，正在这里给自己私定终身呢。” 卫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对李丽娟说：“要不以后你给我哥当媳妇吧，我看你们俩一般大，你比我大，我不大想找个比我大的媳妇，比我大以后的时候还得管着我，不大好。”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这话把小叔听的不光是哈哈大笑了，一边笑着还一边拍着桌子，旁边李家几个人也都笑得哈哈的。 李丽娟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我不跟你说话了。”转身就看到卫阳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其实要是再仔细看看，应该能够看到他的耳朵是红的。 卫家大娘笑着说：“我们家里这俩孩子啊，一个整天没几句话，一个整天不住嘴，我就说他们俩要是能匀和匀和就好了，别看我们卫昭人小，可是跟谁都能聊上来，能从村子南头说到村子北头呢，整天跟个小话篓子似的。” 卫家大爷说：“男孩子整天这么多话不好，也不知道随了谁呢。卫昭，你过来，我问问你这话跟着谁学的，才几岁啊就知道找媳妇了。” 卫昭捧着手里两块牛奶糖，说：“爹，您看，牛奶糖呢，这可是小姐姐给我的，我就觉得这个姐姐长得也好，心眼也好，干嘛不娶回家里来呢。” 卫家大娘说：“孩子啊，你想娶媳妇得看看你能不能娶啊，娶媳妇得给新媳妇盖房子，打新家具，买新衣服，你看咱们家现在都有这些吗？媳妇给你娶回家里来你还得养活媳妇，你来跟娘说一说，你打算怎么养活媳妇？” 卫昭听了，一张小脸皱的跟吃了个酸橘子似的，扳着小手算了半天，说：“娘，得花好多的钱呢，咱们家哪里有钱，还是算了吧，别娶媳妇了，留着钱给我买糖吃就行。”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小孩子总是小孩子，一口好吃的就能让他改了主意。 卫阳跟着小叔，看小叔写了对子之后，就盯着字看，小叔见了，每个字每个字的念着，卫阳也跟着念，李丽娟看看小叔写的时间长了，就过来说：“小叔，你歇一歇，我来写。” 小叔捏了捏手腕，说：“我先去喝口水，你先写着。” 卫阳没想到跟自己一般大的李丽娟也能写，表情很是惊讶的看着李丽娟，旁边卫家大娘见了，说：“卫阳啊，你跟着这个妹妹好好的学学，人家这个妹妹啊，不光是认识很多字，还能写很多字呢，你看看人家这毛笔字写的多好啊。” 卫阳应了一声，就跟在李丽娟的身后，李丽娟心理年龄可是比他爹娘都大呢，这么大一个孩子跟在自己身后，就跟照顾小孩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给他，后来，天晚了，一天的忙活完了，闲着没事，李丽娟就给卫阳找了一些废纸，让他拿着毛笔在上面练字，李丽娟一点一点的指点着，倒也有个小老师的样子。 天晚了，卫家夫妻收了摊子，卫阳那边倒是不想走了，卫家大爷说：“好了，卫阳，你一天也吃不成一个胖子，明天再来，这几天你们哥俩就都跟着我们过来摆摊子。” 卫阳答应一声，把毛笔还给了李丽娟，这才跟着走了。 卫家夫妻骑着一辆三轮车过来的，因为卤味都卖的差不多了，几个大锅摞着放到一起，卫秋生骑着车子，陈春妮跟在一边走着，卫昭一下午没住下，这会累了，非得让自己的娘抱着，陈春妮就抱着他走着，卫阳原本是坐在三轮车上的，从上面跳下来，让自己的娘抱着坐在三轮车上，自己在一边跟着，卫秋生见了，心里觉得挺欣慰，这个大儿子，人是冷了点，但是懂事啊，再一想到大冷的天的，自己的老娘那么对孩子，让孩子自己跑了这么远的路过去找自己夫妻，这还是顺顺利利的过去了，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俩孩子还这么小呢，真要是出了事，自己两口子哭都找不着地方。 陈春妮实在是累了，抱着小儿子坐在三轮车的车斗边上，好在一路平坦，看看跟在一边走着的大儿子，陈春妮说：“明天一早我去借他小舅家的三轮车，咱们俩骑两辆车子，俩孩子要是累了还能有个躺着歇一歇的地方。“ 卫秋生瓮声瓮气的说：“他小舅不得用吗？” 陈春妮说：“他们家里用什么？我多给他们点猪头肉他们还能不借吗？孩他爹，你说他们奶奶这是啥意思啊？跟两个小孩子这么对火，有什么值当的啊？” 卫秋生没有接话，倒是趴在自己娘怀里的卫昭说：“我听到我小叔说是我小婶子不愿意我们俩在奶奶家里，说他们家现在又没有孩子，我跟哥哥在奶奶家里多吃奶奶几年的饭，咱们家这是占奶奶的便宜呢。” 陈春妮听了，一脸的惊讶，说：“真是你小叔说的？” 卫昭说：“是啊，我小叔跟我奶奶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我在门后边呢，我听得清楚，我小叔说我小婶怀着孩子，心思重，不能为了我们俩这么生气，奶奶就不想我跟哥哥在她家里吃饭了，哼，还怨我跟哥哥吃的多，吃饭的时候奶奶就骂，也不是骂我跟哥哥，就是骂的挺难听的，嫌我跟哥哥吃的多。” 卫秋生听着小儿子的话，心里很是生气，就问自己的大儿子：“卫阳，你奶奶骂你们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卫阳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说了她就不骂了吗？” 卫秋生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被自己的大儿子噎了一下，心里的火气起来了没下去，恶狠狠的说：“咱们以后不去他们家了，我还就不信了，离了她咱们一家过不下去了怎么的。” 陈春妮说：“你有这个志气是好的，就怕到时候她过来三言两语的又哄得你听她的话了。” 卫秋生说：“我活的个什么劲，我不就是为了我这俩儿子好好的奔着吗？咱们俩盖起来的新房子给她了，工厂的工作也给她了，以后啊，每年给她养老的粮食就行了，别的咱们也别管了，孩子他娘，你也甭再拿话来激我，我呀也不是那愚孝的人，什么事心里都清楚着呢。” 卫阳没有作声，低着头听着自己的爹娘说话，也不知道心里琢磨什么，倒是卫昭，说：“娘，我小叔还说了，你跟我爹忙着挣得钱，以后都得是他的，他还说了，等以后他媳妇生了孩子，我跟我哥挣的钱也得是他孩子的呢。” 陈春妮听了，脸都变了，说：“咋？这是让咱们一家人给他抗长工吗？不是，卫昭啊，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卫昭说：“谁乱说话了，他就是这么跟奶奶说的，奶奶说都分家了，自家的日子自家过，小叔说让奶奶从咱们这边抠摸，抠摸回去的东西就是他的，他说他以后的时候要给奶奶养老，奶奶就答应了。” 陈春妮直接就气笑了，对卫秋生说：“听听，听听，这盖房子的钱都没有还清了呢，就准备再过来抠摸，卫秋生，你要是愿意去当长工你自己去啊，我跟我俩儿子可不去，我们不想活的那么下面。” 卫秋生说：“孩子的话你能信了哪里去呢，卫昭整天嘴里能有几句实话啊，他小叔再怎么样还能看着咱们家的东西吗？” 卫昭不干了，带着哭腔，说：“爹，你不信你自己儿子的话，他们又不是你的儿子，他们凭什么跟你说实话？我奶奶跟我小叔就是这么说的，娘，我说的都是实话。” 卫阳在一边说：“娘，卫昭说的都是实话，小叔就是这么说的。” 听了大儿子的话，卫秋生蹬自行车的动作一顿，倒是陈春妮，冷哼一声，说：“好了，这下你总信了吧，我就说他们没安什么好心，你还总说都是一家人，你把人家当成是一家人，人家有没有把你当成是一家人就难说了。” 暮色四合，一家人总算是回到了家里，家里冷锅冷灶的，两口子都是忙活了一天，到了家恨不能接着就躺倒炕头上不起来，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得做啊，得去准备明天要卖的东西，得去拿定好的原材料，还得忙着做点热乎的饭菜，卫阳知道父母不容易，到了家就赶紧帮着烧火做饭，卫昭实在是靠不住了，炕头都没有烧热乎了就躺下不起来了，卫秋生头天晚上都会跟人家订好了第二天晚上去拿东西，拿回来就得赶紧洗干净，放到院子里那口大锅里面，大锅里是已经煮了很多次的卤水，放上材料加点水，用这个接着煮，煮出来的卤味特别好吃。 卫阳在烧火，陈春妮忙活着做饭，陈春妮看着坐在灶前沉默的烧火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说：“卫阳啊，娘跟你说，以后的时候带着弟弟离你奶奶家远一些，咱们家盖了房子之后借的钱都还没有还清，爹跟娘想着趁着年前多干点，多挣点钱把账还清了，后面不管是你上学还是卫昭上学，都得用钱，咱们家也不能总是在这个小院子里住着，还是得盖房子，我跟你爹还盘算着再多挣些钱，给你跟卫昭攒着，以后的时候不论是你们做什么，手里有钱心里总是不着慌的，卫阳啊，娘跟你说这些的目的的，就是想着你能帮着好好的带着弟弟，明天我去你小舅家里骑他们家的三轮车，娘带着你们一起去城里，苦些累些的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卫阳一直低着头，听着自己的娘在说话，听到问自己好不好，低低的答道：“好！“ 陈春妮松了一口气，让孩子跟着自己两口子去出摊，也是无奈之举，早上要早早的跟着走，饭呢是随便对付一口，更不用说累了也就能坐着个小马扎歇一歇了，不过自己借了三轮车过来，上面铺上旧被子孩子累了总是有个躺着歇一歇的地方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三轮车借的顺当不顺当了。 卫秋生去拿了原材料回来，陈春妮已经做好了晚饭，炕头也烧得热乎了，陈春妮把卫昭喊了起来，一家四口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卫昭就睡觉了，卫阳帮着卫家两口子干活，那些猪下水吃着好吃，但是做起来非常的麻烦，就是这个清洗也是费事至极，特别是那个猪肠子，大肠小肠的一大堆，得翻出来把里面的脏东西洗干净了，用水是洗不干净的，陈春妮用盐跟醋还有面粉，一点一点的把猪大肠清理干净，猪大肠是买的最多的，也是最难处理的。 卫秋生为了干活方便外间安了一个一百瓦的灯泡，一家三口忙到十点多钟才算是把东西处理好了，然后就是煮了，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锅，是专门煮猪下水的，满满的一大锅，煮的时候可不是一起下锅的，猪头先下锅，等到煮到差不多了，才是猪大肠，后面还有一些别的卤味，这个就得有人看着了，卫秋生让卫阳陈春妮娘俩先去睡觉，他看着火，卫阳躺下之后又爬起来，从窗户看到院子里明明灭灭的火光，还有火光下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沉甸甸的。 第十七章 大姑回来了 陈春妮的娘家就是本村的，一个村头一个村尾，天还没亮呢，她就急匆匆的去了娘家，娘家娘现在跟她小弟住在一起，老人家觉少，都是早早的起来，陈春妮到的时候她爹已经在扫院子了，看到大闺女急匆匆的过来，问她：“卫阳娘，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啊？” 陈春妮说：“爹，我过来想借小弟家的三轮车骑两天。” 陈家老爹听了，说：“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得去问问你小弟呢。” 陈春妮说：“小弟起来没有啊？爹，你快去看看去。” 陈家老爹说：“哎呀，你这个闺女，我一个当人家公公的还能去催着儿媳妇起床吗？你自己去看去。” 陈家小儿子今年结婚的，小两口正是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陈家老爹早上起来扫院子都不敢去他们窗前扫，生怕听到什么尴尬的声音呢。 陈春妮娘家住的是四间北屋的院子，老两口在东边的屋子里住着，西边有个单间，就是陈家小儿子的新房，陈家兄弟姐妹好几个，老两口选择跟小儿子一起住，等到小儿子生了孩子，还能帮着带孩子，现在没孩子小两口跟着老两口住着，回家都不用做饭，吃个现成的。 陈春妮都还没有凑到西屋的窗前呢，她娘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拉着大闺女的手，小声的说：“你看你，你这是做什么，哪里有你这样的啊。” 陈春妮说：“哎呀，娘啊，我不就是过来借个三轮车吗，我怎么样了我？” 陈家老娘说：“你小弟现在是新婚，你就这么去打扰他们小两口？我跟你爹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陈春妮说：“娘啊，那我骑着三轮车走了啊。” 陈家老娘都还没有说话呢，陈家小弟披着棉袄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袋，说：“姐，你要骑三轮车骑着走就行，我又不骑，对了，这个是琴琴给卫阳卫昭买的，你正好过来带着回去，对了，姐，你们家里不是有个三轮车吗，怎么还来借我的啊？” 陈春妮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姐夫要带着卫阳跟卫昭一起去城里摆摊子，卫阳奶奶对俩孩子不好，他们不愿意跟着奶奶，昨天俩孩子自己走着去了城里，我跟你姐夫吓得不行，想了想还是带着去的好。” 陈家小弟说：“你让俩孩子过来这边不行吗？” 陈春妮看了看一脸难色的爹娘，他们家里可不是就这姐弟俩，还有四个兄弟呢，还有四个嫂子弟媳妇呢，他们家里都有孩子，都是自己在家里带着孩子，爹娘凭什么亲孙子不带着帮着带外孙子啊？自己的俩孩子过来，这不是给娘家爹娘找事吗？ 陈春妮摇了摇头，陈家小弟帮着把三轮车推出去，卫家那辆三轮车跟陈家小弟这辆三轮车都是卫秋生找人买了旧零件回来自己组装的，陈家小弟平日里没事了也骑着去城里揽个活挣点外快，年底下家里事情多，就没有出去。 陈春妮拿着那个小布袋，急匆匆的走了，陈家小弟回了自己房里，他媳妇琴琴从被窝里爬起来，说：“大姐走了？” 陈家小弟说：“走了，说是要带着卫阳卫昭一起去城里摆摊子。” 琴琴又躺下来，叹了口气，说：“要不咱们也琢磨琢磨做点什么去城里卖吧，反正厂子里放假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陈家小弟说：“要不咱俩今天去城里逛逛看看去，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门道来呢。” 两口子都是厂子里的工人，就是占了他们村子里的地的那个工厂，是一家肥料厂，村子里很多人家因为这个都有去厂里当工人的，陈家小弟的媳妇琴琴是隔壁村子里的，因为他们村子也有地被占了，琴琴也去厂里当工人，两个人在厂里自己谈的，琴琴可是记得自己娘家大哥跟自己说的，这村子里卫家的老大卫秋生，不是一般人，别看人家现在过的不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知道后面人家会怎么样，要是人家能用得上的，别计较太多，一定要帮衬着，平日里烧香总比临时抱佛脚管用的，琴琴家里都是自己的大哥拿主意，她自然是把大哥的话记在心上，大姑姐回来借三轮车，就算是自己要用那也得人家先用，更不用说昨天琴琴还给卫家的两个孩子买了一点小饼干，正好给大姑姐了。 陈家小弟跟自己的这个大姐从小关系就好，他结婚大姐也是忙前忙后的，大姐要来借三轮车，就算是媳妇不愿意他也得借，好在媳妇没意见，陈家小弟觉得自己找了个通情达理的好媳妇，躺在被窝又温存一会，这才起床吃饭，准备去城里看看。 陈春妮骑着三轮车回家里，找出两床破旧的被子，把还在睡着的卫昭裹吧裹吧就放到三轮车上面，卫阳倒是起来了，不过因为没有睡够了，觉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索性也不再挣扎着睁眼了，闭着眼睛搂着弟弟继续睡觉。 卫秋生已经把煮好了的卤味弄到几个锅里，他那个三轮车是专门自己设计的，为的就是放蜂窝煤炉子，这会三个蜂窝煤炉子上面都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锅，陈春妮看他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又回了屋里，把灶台上放着的一个包袱拿着，里面是蒸好的馒头，待会让孩子吃点，中午的时候热一热当午饭吃。 卫家正在往这边走，李家那边也在准备开始营业，晚上外面这些东西都得搬到院子里的，李父跟二叔在这里睡觉，看东西，小姑跟小叔带着李丽娟去姥姥的家里睡觉，姥姥的院子离着这边走着得有十来分钟，小姑早早的就把小叔跟李丽娟喊了起来，三个人得去那边做饭吃早饭，小姑盘算着早饭就煮面条吃，从这边带了油盐酱醋的，急匆匆的往那边走，到了就看到大哥二哥已经把摊子支了起来，正在往外面搬东西，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去里面和面擀面条。 李丽娟被小叔拉着手，闭着眼睛过来的，到了之后就看到路边已经有好多在支摊子的，旁边卫家的倒是还没有过来，小叔带着李丽娟帮着往外搬东西，李丽娟看到李父进来的东西，那些糖果瓜子卖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是那些衣服卖的不是很多，这些衣服压着本钱，卖了三分之一也就是刚刚回本钱吧。 李父非常有信心，通过这十几天的经历，他可是知道现在的人啊，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购买能力，这些衣服他有信心能够都卖出去。 李家忙着呢，就看到那边卫家两口子一人骑了一辆三轮车过来了，卫家把车子放在路边就行，倒是不用怎么摆弄，李父看到卫家大嫂三轮车上的俩孩子，说：“大嫂，天这么冷你就弄着俩孩子来了啊？” 陈春妮苦笑一下，说：“这不是没办法吗，只能是先苦了孩子了。” 李父说：“先把孩子抱到我那屋的炕头上，我小妹在做饭，炕头还是热的呢，你这要是让孩子在这里，不得冻感冒了啊？” 陈春妮看了看自己的男人，看到他也是一脸的赞同，谢过李父之后，直接就把三轮车推进了院子里。 小姑正在擀面条呢，看到三轮车里正睡着的俩孩子，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炕头铺了铺，把卫昭抱了过去，卫阳已经醒了，没让人抱，但是陈春妮还是坚持让他去炕上盖着被子暖和暖和。 还不到七点半呢，小姑的早饭就做好了，活得面多，原想着中午再擀面条的，看着卫家的孩子都没有睡醒了，就知道这一家人都还没有吃早饭呢，索性都一起擀了，下了一大锅，又用小锅做了点卤子，这才招呼大家吃饭。 卫家再三的退让，还是李父最后变了脸，这才切了一大碗的卤味跟着凑到一起吃早饭，卫昭已经醒了，闻着味道眼睛都亮了，小姑给他弄了一大碗面条，舀上一勺用五花肉做的卤子，他谢过之后，对自己的娘说：“娘，还是小姑娶回家当媳妇发好，还会做这样好吃的面条，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二叔听了，笑着问他：“你昨天还要娶我们家娟娟当媳妇，今天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卫昭说：“昨天我跟我哥说让我哥娶娟娟姐姐当媳妇呢，不是我，我要娶小姑当媳妇，以后每天都能吃这么好吃的面条了。” 陈春妮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还得出去干活呢。” 吃罢早饭，大家该忙活什么就忙活什么，让李家人高兴的是，大姑带着程源来了。 大姑昨天就放了假，早早的就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有一趟火车在县城这边停的，就是路上慢点，大姑背着一个包，提着两个包，就连程源也背着一个包，提着一个包，大姑给村里打电话，听奶奶说了弟弟妹妹们在这边摆摊呢，娘俩下了火车，打听着找到这边的。 兄弟姊妹相见，非常亲热，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呢，二叔借了卫家的三轮车，把大姑跟程源送回家里，回来的时候带着程源回来的，程源看到李丽娟在这里，非得过来，大姑没办法，只能让二叔再把人带回来。 卫阳跟卫昭来了就帮着自己的爹娘招呼买卖，不忙的时候就围着李丽娟写字的那张桌子，卫阳跟卫昭都在他们村里的育红班上学，认识的字非常的有限，看到李丽娟能认识那么多字，还能写的那么好，小哥俩挺受刺激的，李丽娟教着他们认字，自然是很认真的学，一会功夫就认识了好些字了。 程源来了之后，就更热闹了，程源认识的字很多，一个是幼儿园的老师教，再就是大姑很注重对程源的培养，别看程源年纪小，已经阅读过很多的文章，也能讲很多的故事，是幼儿园有名的故事大王。 一会功夫，李丽娟就发现，程源跟卫阳说不到一块去，跟卫昭倒是能说到一块去，俩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头凑到一块，叽叽咕咕的，程源还把自己口袋里的奶糖拿出来分给卫昭，卫昭拿了两块，程源才给卫阳递过一块去，不过卫阳没有要，程源就又给了卫昭。 卫阳自己爹妈那边忙的时候就去给爹娘帮忙，不忙的时候就过来李丽娟这边，要么帮着李丽娟拿对子，要么就看着李丽娟写字，李丽娟让他写毛笔字，他也是很认真的写，李丽娟觉得卫阳跟在身边倒是很舒服，这个孩子，比起同龄的孩子来，成熟了不是一点半点。 李丽娟其实挺想回去的，大姑来了，她很想知道大姑的现状，正好程源在这里，她就问程源：“小源，你跟大姑回来了，你奶奶谁照顾啊？” 程源说：“奶奶被大伯接走了，奶奶说让我跟妈妈过来好好的过个年。” 李丽娟问：“那你跟大姑住在奶奶家里还是住在大姑的宿舍呢？” 程源说：“我跟妈妈住在宿舍啊，不过周末我们都去奶奶家里，大伯请了一个人照顾奶奶，我妈妈每天中午也都回去。” 李丽娟想问他的爸爸，但是又觉得问他他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只能作罢，倒是程源，叹了口气，说：“娟娟姐姐，你是不是想要问我爸爸啊？我都知道了，我爸爸做错了事情，我的小朋友们都说我很幸福，还有个爱我的妈妈，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我的妈妈的。” 这个原本充满童真的小男孩经历了父母的离婚之后一下子就长大了， 李丽娟觉得心里挺沉重的，可是人的成长就是这样的啊，不经历那些风霜雪雨怎么能够真正的成熟呢？ 今天李父那边买衣服的人特别多，络绎不绝，小姑都来不及做午饭，去隔壁买了几个烧饼回来，饿了就啃一个，程源倒是对这个圆圆的硬硬的烧饼挺感兴趣的，拿小牙一点一点的往下磨，吃到嘴里倒是香的很。 卫阳跟卫昭也是一人一个烧饼啃着，陈春妮拦着的，可是孩子就是稀罕凑到一起吃东西，自己哪里能够拦得住呢？索性也不管了，让自己家的俩孩子跟着李家的孩子在一起，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大姑吃了午饭自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她听奶奶说这边缺人手，想着自己过来了，也能加个人手，就直接过来了。 李丽娟那边这几天来的人少了很多，写对子这可是个大事，大家一般是腊月初十之后就开始行动了，在腊月二十三能够达到高潮，满满的就会回落，不过李丽娟这边挣得真心不少了，别小看一张对子纸几分钱的利，一天就能写百十来张呢，积少成多的，李丽娟现在手里连本带利的有两百多块钱了，除去对子纸的本钱，李丽娟这里能剩下一百多块钱了，真心不少了。 大姑对小弟跟侄女挺佩服的，能想到这样的赚钱的方法，还真的赚到钱了，大姑是个很有包容心的人，知道经历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她并没有觉得一个学生利用假期出来挣钱是什么事情，很多大学生不也利用节假日勤工俭学吗，为什么小学生初中生就不能力所能及的做这些事情呢，做了这些事情，就能够知道挣钱不是容易的事情，能够体谅自己的父母挣钱养家的不容易，能够知道想要做成功一件事情不是容易的事情，能够利用这些事情磨练自己的心性，何乐而不为呢？ 大姑看着忙碌的兄弟姊妹，觉得心里一阵的满足，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是哪个时代，只要肯干，还能过不好日子吗？兄弟姐妹之间，相互守望，家和万事兴，有一帮这样的兄弟姐妹在一起，何愁前途？ 到了下午，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李丽娟这边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就跟程源还有卫阳卫昭围着桌子挺程源讲故事，就听到爸爸那边有人在说话。 李丽娟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拉裆棉裤，黑色大棉袄，大棉袄的外面还缠着一根黑色的棉布腰带，腰带后面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烟袋锅子，头上则戴着一定农村老头常戴的棉帽，抄着两只手，站在李父的跟前，说：“大侄子，咱们是亲戚呢，你看这要过年了，家里的孩子都没有衣服穿，你就给我两件，也别给我新的，就拿两件有毛病的就行，我们也不嫌弃。” 李丽娟赶紧从那边过来，就看到自己的爸爸一脸的嫌弃，但是又有所顾忌，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李丽娟问他：“老爷爷，您好，您是我们家的亲戚吗？我怎么没有见过您啊？” 老头子听了，就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自己跟前，听到问自己，说：“你是李家老大家的闺女吧，我跟你说啊，我是你三叔的老丈人呢，我们两家明年就办婚事，你说咱们是不是是在亲戚啊？” 李丽娟就知道这是跟三叔订婚的那个姑娘的爹了，这可不是自己三婶子的爹呢，三婶子的爹是赵家村的人，是个最最要脸面的人，可不会做出当街问人要东西这样的事情来的。 李父的这些衣服都有本钱的，就这么被人拿走了就得再卖几件才能赚回来，这个时候谁家都缺钱，就这么被人拿走了李丽娟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了，这个可不是三叔的未来岳丈，就更不能被他把衣服拿走了。 摊位上有几个看衣服的，看到老头过来，也不看衣服了，就站在旁边看热闹，这个时候都人啊，就怕没有热闹，只要是有热闹看了，那是一定要围着看个究竟的。 李父跟大姑真的不愿意让人围着这么看热闹的，大姑说：“原来是您啊，您这大老远的过来买东西吗？咱们先到院子里喝点水歇一歇吧？” 老头摇了摇头，说：“我这还得赶着回家呢，水就不喝了，来日方长的，喝水的时候多着呢。” 第十八章 私奔 李丽娟看到老头身上的棉袄袖子黑油油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拆洗了，走进了就能闻到一股味道，有刺鼻的旱烟的味道，有衣服脏了之后没洗干净的油烟子味道，李丽娟拉着老头的手，仗着自己孩子的身份，笑着说：“哎呀，爷爷，您说您都到这边来了，还在乎这点功夫啊，我爸这里可是有好茶呢，您到里面让我爸给你泡了喝点尝一尝，也就是您才配喝我爸那些好茶呢，我爸他们喝都是祸害茶叶。” 李丽娟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就往里面走，老头见了就往后挣着不愿意走，卫阳跑过去，在后面推着，程源见了，也过去推着，老头一个劲的喊着：“哎呀呀，哎呀呀，你们这些小孩子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一个老人家啊。” 李丽娟对着小叔使了个眼色，小叔可是看清楚了，也明白什么意思，让大姑到里屋招待老头，自己跟大哥二哥从摊子上拿了一些瓜子花生，找个袋子给装了，然后就在院门口候着。 北屋堂屋有个桌子，大姑就把人请到这边招待，大姑也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知道这是三叔未来的岳丈，客客气气的招待着，泡了茶，陪着说了几句话，老头还牵挂着外面的衣服呢，他是听村里人说自己的这个新亲家的兄弟几个都在成立摆摊呢，还说自己的闺女嫁到这户人家家里享福的，他听说了在家里就坐不住了，一个人走了十几里路到了城里，转悠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李家这个地方，自然是不能空着手就走的，那衣服要两件直接拿着去卖了至少得有几十块钱呢。 老头喝了两茶碗的水就站起来要走，李丽娟在一边陪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爷爷啊，我一看您就是有福气的人，听说你们家的几个姨姨嫁的都好呢，爷爷，以后呀，您一定会更有福气的。” 老头被李丽娟这么奉承着，心里很是满足，笑着说：“你个小姑娘还真是会说话呢，好了好了，我拿着东西这就回去了。” 到了大门口，小叔赶紧把自己手里的袋子递到老头的手里，说：“大爷啊，您看您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我们哥几个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的，过年了，这些东西您拿回去，是我哥几个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要嫌弃啊。” 老头一看不是衣服，张嘴就要说呢，李丽娟拉着就往前走，说：“爷爷啊，我这会没事呢，我送送您，来，我帮着您拿着东西。”李丽娟可是看到了，那几个等着看热闹的都还没走呢。 后面卫阳自然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又在后面推着，程源自然是没有落后，也在一边推着，三个孩子硬是把一个老头连拉带推的弄到了入城的那个桥头，李丽娟看看离着挺远了，松了手，说：“您说您老人家，这还没到了动弹不动的时候呢，怎么老想着抠摸闺女家呢，我三叔这还没结婚呢您就抠摸到我家来了啊，爷爷啊，我就送您到这里，您还是趁着天还早赶紧回家吧，这还有十几里路呢，路上不好走，您要是跌倒沟里可够您喝一壶的。”说完了扭身就跑，她跑卫阳跟程源自然是跟着跑了，三个人一路小跑就回去了。 气喘吁吁的到了，李父笑着招呼三个孩子先去喝水，大姑跟小姑在烧水呢，看到三个孩子回来了，大姑问：“你们把人送到哪里了？” 李丽娟说：“进程的桥头，我让他趁着天早赶紧回家，别走晚了路上跌到沟里去。” 大姑说：“至于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说这些话吗？小妹，你三哥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老丈人啊？” 小姑说：“三哥跟他闺女是同学吧，不过他闺女也没有念几天书就回家干活去了，谁知道俩人这是怎么联系上的呢，三哥跟咱娘说要娶人家，咱娘去打听着这家人家不好，但是三哥愿意啊，没有办法就请了媒人，中间好几次要这个要那个的，三哥都想办法给了，婚期终于定了明年，前两天三哥回来，我觉得三哥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呢。” 李丽娟想到小叔说的话，说：“大概是又去问三叔要东西了吧，我可是听小叔说，三叔挣的钱一大半都去了那家呢，这还没结婚就这样，要是等到结了婚，还不得把家都搬过去啊。” 大姑说：“这是娶他们家的闺女，又不是娶了一大家子，你三哥怎么弄不明白这事呢？要是继续这样，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小姑说：“咱娘心里也是气的不行，大姐，我可是听咱娘说呢，想着跟他们家退婚，三哥不愿意，也不知道那家的闺女有什么好的呢。” 李丽娟说：“长得很好看吗？” 小姑说：“还别说，他们家生了六个闺女，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刚才那个大爷，看着穿的埋汰，那是人家没有好好捯饬捯饬，听说年轻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帅气小伙呢，找的媳妇长得也好，两口子就是不会过日子，干活也不行，从大闺女出嫁开始，尝到了嫁闺女的甜头，后面几个都卖了哥好价钱，三哥找的是他们家的六闺女，最小的那个，好歹的还上了几天学，也不知道三哥怎么想的，非得娶人家不行。” 大姑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事情自己可以说，就是这个婚事，不是自己看中的，就是再撮合也成不了，自己看中的，旁人再怎么拦也拦不住，还得当一回恶人，何苦来哉？ 收了摊之后，大姑跟小姑做了一桌子菜，兄妹几个就围着炕桌吃饭，大姑跟李父说起三叔对象的事情，李父也说都是老三自己愿意，谁也没有办法。 大姑说：“还是得跟老三好好的谈一谈这个事情。” 小叔说：“我看三哥是后悔了，三哥那次说漏了嘴，跟我说原本想着那些钱攒着结婚用的，现在没剩下多少，他跟着出去也不容易，他也没想到我那未来的三嫂能任着她爹娘折腾，我可是知道他们家的人来城里找了三哥好几趟了，每次都是来问三哥要钱的。” 二叔说：“我听着怎么拿你三哥当冤大头呢？” 小叔说：“谁说不是呢，我听同学说，他们家这个六闺女好像原来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都要结婚了，又散了，后来才去找的三哥，不过我三嫂原来那个对象好像是还跟她联系过。” 李家兄妹几个听了面面相觑，他们家老三这个媳妇说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李丽娟说：“不行，得再去打听，好好的细细的打听，万一跟原来那对象藕断丝连呢？我可不想我三叔被人笑话。” 李父听了，瞪了李丽娟一眼，说：“瞎说什么呢，两家这是订了婚，明媒正娶的。” 李丽娟说：“明媒正娶怎么了，有外心了还管你订婚不订婚的啊？” 大姑听了，脸色一暗，结了婚了都能出轨生出孩子来呢，更何况订婚呢？ 李父想到大姑这里，脸上有了歉意，大姑清了清喉咙，说：“娟娟说的有道理，还是得细细的打听才是，这结婚不是别的，是大事。” 二叔说：“我在他们村里有认识的人，过了年我抽个空去走一趟。” 李家人都没有想到，都没等到过年，出事了。 腊月二十五，半下午的时间，街上人不是很多，小姑跟李丽娟骑附近的新华书店，小姑是听说新华书店刚刚来了一批宣传画，小姑这么大的小姑娘，那是非常的喜欢文艺，不说别的，就说《大众电影》这本杂志，那是期期不落的买回来，喜欢的演员的海报也买回来，小姑看李丽娟那里不是很忙，就喊着她一起去新华书店。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李丽娟抬头看了看，天空铅云密布，怕是要有雪了，也不知道这雪下的大不大，虽然冬天下雪是好事，但是对于买卖人来说，还是希望每天都是晴空万里的，这样来买东西的人多，也不用害怕下雨阴天的对自己的货物有什么影响。李丽娟那个摊子，要是下雪就真的不好弄了，就算是到时候写好了放到屋子里，能放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俩人走着，小姑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人喊：“看，是我三嫂。” 李丽娟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女的，中等的个子，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跟在一个男人的后面走着。 李丽娟拉着小姑就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问她：“小姑，你看清楚了？” 李丽娟说：“看清楚了，是她？” 小姑说：“是她，就是她，你看她身上那件衣服还是订婚的时候咱家给她买的，我记得很清楚，花了十五块钱，三哥没有心疼，她要接着就给买了，把我心疼的不行，我还跟三哥说买了布回家自己做呢。” 李丽娟看着前面那个窈窕的背影，挎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前走，前面那个人呢，中等的个子，穿着一件没到膝盖的湛蓝色的棉袄，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手里提着一个土黄色的行李袋，这种行李袋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流行的一种出门的行李袋，其地位相当于几十年之后的万向行礼箱。 李丽娟一直在想三叔既然跟孟家坡的姑娘订了婚，怎么到最后娶的是赵家村的三婶呢，现在清楚了，大概是这个姑娘跟别人跑了，三叔才娶了三婶，现在想来，真的很应该谢谢这个姑娘的不嫁之恩呢，至于为什么要跟着过来，总得知道为什么，两家订婚了，而且婚期都订好了，这临阵跑了新娘，不处理好了，李家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在农村，脸面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小姑问李丽娟：“娟娟，咱们俩跟着这么去了做什么啊？” 李丽娟看俩人是往火车站方向去的，停下来对小姑说：“小姑，你回去，跟我爸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找人去火车站堵人，要是这个姑娘是去送人还好说，要是不是去送人，是跟着别人跑了，咱们得把人弄回来，咱们李家不能要一个跟着别人跑了的新娘，你要是想跟别人跑，先把两家的婚事弄利索了，不嫁就不嫁，这么跑了可不行，咱们不能让咱们家成了别人家的笑柄。” 小姑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说：“那你小心一些，我这就回去喊人去。” 李丽娟看小姑急匆匆的回去了，这才转过身来继续跟着那俩人往前走，他们俩走的方向是这个县城稍微靠北一些的火车站，年根底下，俩人这么去坐火车，也不是很打眼，很多人会趁着过年了，单位里放假了去外地看亲戚。 李丽娟对这个跟三叔订过婚的女子没有印象，三叔结婚的时候李丽娟一家人已经搬到城里了，只记得自己跟着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回奶奶家里，看着三叔跟三婶结婚，结婚之后三叔慢慢的就不去城里运输队干临时工了，再后来，三叔出来干了一段哪个厂子的临时工，就回到家里种地了，三叔跟三婶两个人种了很多年的果园，就是用种果园挣的钱供着俩闺女一路念到大学毕业。 李丽娟一边想着，一边跟在俩人后面，路上俩人停下来，在一个卖包子的摊子买了几个包子，用一块手绢包了，接着就继续往前走，李丽娟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回头看看自己家的人是不是跟过来了，李丽娟现在很害怕这个姑娘把自己认出来了，认出来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火车站坐北朝南，很陈旧，非常小，一个小小的院子，售票窗口在外面，买了票之后就去候车厅等着，候车厅也就是三间屋子那么大，俩人买了票之后就去了候车厅，李丽娟没有跟着进去，院子里售票窗口前面还排着几个买票的人，李丽娟仗着人小，走过来走过去的，别人只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孩子。 李丽娟心里很着急，就怕这俩人坐上火车走了，不过看来应该是还得再等一等，他们俩坐下之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搪瓷的茶缸，去接了开水，就开始吃包子。 李父李振兴跟二叔李振国来的，小姑跑回去报信，他们俩一听，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这真的是大事了，明年春天就是婚期了，新娘这个时候要跟人私奔，怎么说这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先不说这婚事是三叔跟这个姑娘自己谈好的，就说为了这个婚事，李家已经付出很多了，你说这个姑娘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后面的事情怎么办？李家已经跟亲戚们都说了婚期了，请他们到时候过来参加婚礼，还能再一家一家的去跟他们说婚礼不举行了吗？这是只在故事里听说的故事啊，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想都觉得荒唐。 李丽娟看到自己的爸爸跟二叔过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李父也顾不得李丽娟了，跟二叔放好了自行车之后就进了候车厅，李丽娟站在门口，就听到候车厅里一阵的骚动，很多人听到动静赶紧的往里面看，李丽娟仗着人小，钻了进去，就看到二叔跟自己的爸爸一边一个把哪个男的压制在地上，那个姑娘呢，脸色煞白，呆呆的站在一边。 李父说：“有什么事情咱们先回去说清楚了，事情说清楚了怎么都好说，你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我们家不会答应的。” 二叔说：“周桂云，拿着东西，先跟我们回去一趟。” 李丽娟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姑娘叫周桂云呢，周桂云看看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子，再看看一脸怒色的李家兄弟，眼里含着泪“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哭着说：“大哥二哥，我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走这样一条路啊，我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二叔听了，冷笑一声，说：“我们不求下辈子，我们只求这辈子活的明明白白的，话也不用多说，我们已经去喊三弟了，你们俩跟着我们一起，先回去，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们自然放你们走。” 男子喘着气，对周桂云说：“桂云，我们跟他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了，你放心，万事有我。” 周桂云哭着说：“二狗哥，这事没法说清楚的，真的没法说清楚的。” 被周桂云唤作“二狗哥”的男子说：“有办法的，总能有办法的。” 一行人就这么回去了，大姑昨晚上没有回去，原本想着下午回去一趟的，结果刚要走，小妹过来说出事了，她就在这里等着，李父走之前安排小姑去运输队看看三叔有没有回来，回来的话就让他过来一趟，三叔正好回来呢，听到小姑说的事情，工作服都没有换，跟着就过来了。 双方人马几乎是同时到的，李父也无心继续自己的买卖了，招呼着把东西都收到院子里，关上门就开始处理问题。 李丽娟注意到三叔看到周桂云跟那个男子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阴沉，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大姑泡了一茶壶的茶水，给放到炕桌上，看了看站在炕前的俩人，叹了口气，说：“你们也坐下来吧，有事情讲清楚。” 周桂云一直抽噎着，这会一些子跪在三叔的跟前，哭着说：“振元，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放了二狗哥。” 三叔冷哼一声，冷冷的盯着二狗哥，二狗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桂云，也跟着跪下来，说：“振元，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只求你能放我们俩一马，我现在还不行，你等着，以后我一定能够报答你的。” 李父看着跪在炕前的俩人，再看看一直沉着脸的三弟，说：“你们俩先起来，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该退婚呢咱们就退婚，退了婚男婚女嫁的各不相干了，你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了。” 周桂云哭着说：“不能退啊，不能退，要是退了婚，我爹能打死我们的。” 三叔说：“我一开始就问你，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嫁给我，你说是，好，既然你想嫁给我，那我就娶你，这半年，我怎么待你的你也清楚，你说，你跟我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三叔说到最后脸都红了，应该是气的。 周桂云哭着说：“振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跟二狗哥从小就好，我爹嫌二狗哥家里没钱，就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我要是不跟你订婚，就得跟我们家村长家的傻儿子订婚，振元，我要是进了村长家里，不光是得受他们家傻儿子的欺负，那村长是个好色的，逼着我们村里很多小媳妇跟他好，我到那家里真的没有活路啊，振元，我要是不跟你订婚，我真的活不到这个年底下，那村长打挺早就准备让我跟他们家的傻儿子订婚的，我真的不敢啊，我只能找你，振元，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跟二狗哥都说好了，我们去南方，我们花的你的钱以后的时候一定能够还给你的。” 三叔说：“咱们仨从小就认识，你们想要我帮忙，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周二狗，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的，你说有你这样的好兄弟吗？” 周二狗说：“振元，真的对不起，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们俩也不会这样的。” 三叔对李父还有二叔，大姑说：“大哥二哥，姐，你们先出去，我们仨说点事情。” 李丽娟自然是也被清场了，小姑拉着李丽娟的手，说：“里面都说什么了啊？”刚才小姑没有进去，她被安排在外间烧热水呢。 李丽娟说：“这不是关键时候就把人都黏出来了吗？” 小姑说：“三哥真可怜，他是真的喜欢周家这姑娘呢。” 李丽娟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他喜欢人家白搭，人家又不稀罕他。” 大姑听到李丽娟的话，笑着说：“娟娟啊，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李丽娟说：“大姑啊，我爷爷那三言二拍我可是听他讲了很多了，这男女感情的事情，最是不好说的，也是最让人搞不明白的啊。” 大姑说：“你小孩子家还是不要研究这个了，研究多了没好处。“ 李丽娟说：“我哪里有功夫研究这个啊，我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大姑，您说，我三叔这是啥意思啊，我看着他像要放这俩人一马的样子呢。” 小姑说：“你三叔跟这个男的是好朋友，这个男的去过咱们家好几次呢，你说，他能怎么样？要我说呀，都带回家去，让俩家的老人出来说道说道。” 李丽娟想到周桂云那爹，说：“带回去做什么，周家那老头你忘了是什么样子了啊，要是把人带回去，跟你他们家退婚，估计这姑娘能被论斤给卖了。” 姑侄三个在灶前小声的说话呢，三叔推开门，对站在门口抽烟的李父说：“大哥，你能借我点钱吗？” 李父听了，惊疑的问他：“你要借多少？” 三叔说：“借一百吧。” 李父盘算了下，叹了口气，说：“老三，你都想好了？” 三叔低着头，嗯了一声，李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有十块的，有五块的，数出一百块，递到三叔的手里，说：“你这样做值不值得？” 三叔接过钱，瓮声瓮气的说：“值不值得的，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还能真的看着他们俩掉到火坑里面吗？”三叔说完了，拿着钱就进了里间，李丽娟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三叔能这样做，对小姑说：“小姑，三叔做人这么仗义啊。” 小姑叹了口气，说：“他倒是仗义了，你奶奶又得气的在炕上躺几天了。” 李丽娟说：“没结婚跟人跑了总好过结了婚再跟人跑啊。” 大姑说：“你们俩，一个是个孩子，一个都还没有找婆家，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啊？” 小姑说：“大姐啊，我们都是女孩子，这些事情啊，能早明白了总好过以后的时候遇到再去明白吧？这些日子啊，我算是明白了很多道理了，而且这道理吧，只有经着事情了自己心里才能明白了，要是你在一边跟我说啊，我觉得我明白不了。” 大姑听了听里屋的动静，问小姑：“这里还有没有鸡蛋？” 小姑说：“有啊，我嫂子昨天给买了不少呢，大姐，你要做什么？” 大姑说：“煮上十个吧，算了，多煮点，咱们自己也做个五香鸡蛋吃。” 小姑拿了盛鸡蛋的筐过来，大姑数上二十个，放到锅里煮熟了，捞出来放到凉水里，十个用一个小包袱装好了，另外十个剥了皮，蛋清上面划了几刀，放到一个盘里盛着，准备晚上的时候做菜用。 里屋有动静了，李丽娟跟小姑赶紧从灶前站起来，三叔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抹眼泪的周桂云，再后面是提着行李的周二狗，三叔对李父还有二叔说：“大哥，你帮我去送下人吧，他们的火车快要到点了。” 李父听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老三，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三叔说：“大哥，我都考虑好了，你听我的就行，咱们赶紧把人送过去吧。” 大姑拿着那是个鸡蛋，放到周桂云的手里，说：“你拿着，路上吃。” 周桂云呜呜的哭起来，拉着周二狗站到众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周二狗说：“振元谢谢你，谢谢你们家的人，我周二狗在这里发誓，但凡是我混出个人样来，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们家的人的，要是违了这个誓言，天打五雷轰！” 三叔说：“你不用说这些，外面不好混，你照顾好桂云就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三叔带着周桂云，李父带着周二狗，一行四人就这样去了火车站。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大姑说：“我今天也不回去了，做几个菜咱们喝点酒。” 二叔说：“那我去外面看看再买点现成的回来。” 小姑说：“卫大嫂把他们没卖完的卤味留下一些，我热一热。” 李丽娟说：“要不我再去打点酒去？” 小叔说：“咱俩去吧，一起一起。” 大姑说：“那行，这就都行动起来吧，我看你三哥啊，脸上轻松了很多呢。” 小叔说：“怪不得前几天一直阴沉着个脸呢，这下能过个踏实的年了。” 小姑说：“那过了年咋办？三哥结婚的消息可是都给亲戚们说了呢。” 大姑说：“过了年再说过了年的话，咱们先开开心心的过了年再说。” 李父跟三叔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里屋炕桌上已经摆着满满一桌菜了，李父惊讶的说：“这是要做啥？” 二叔说：“喝酒啊，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第十九章 缘由 李父脱下外面的棉袄，说：“喝点就喝点，正好咱们把事情再想一想。” 三叔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李父说：“怎么没好想的？你得想一想怎么去周家，他们家闺女跑了，还能就这么跑了？当初订婚的时候咱们家可是给了他们家两百块钱呢，这钱就这么算了？” 小叔说：“三哥说他们还问他要了呢。” 李父说：“谁来问你要的？老三，你得把这事情都跟我们说清楚了，周桂云跑了，跑了也就跑了，但是他们家要的钱咱们得要回来，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回来的，再说这个事，咱们要是不上门要钱，外人指不定得怎么编排咱们家呢，咱们现在是受害者，就得拿出受害者的款来。” 三叔端起酒盅子，嗞溜一下喝了半盅子，说：“后来那钱是周桂云来跟我要的，我估计那是她跟周二狗一起商量着来要的，为的就是今天能有钱跑了，我今天就把这事啊，细细的跟你们说清楚了，咱们家里人也算是心里有底，别到时候外人再乱说你们也给信了。” 小姑看三叔说完了又要去端酒盅子，一把给夺过来，说：“你先说了，说完了再喝。” 三叔说：“你看你着什么急啊，咱们这里有一晚上的功夫呢。” 小姑说：“我还不知道你，喝多了酒睡觉，你睡着了我们听谁说去？” 三叔说：“行行行，我先不喝酒，我先跟你们说事。” 孟家坡跟龙女河村离着不远，孟家坡村在龙女河村东边三里地，两个村子的地是挨着的，周二狗跟周桂云是一个村的，周二狗跟三叔一样，从小喜欢下河摸鱼，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通过周二狗呢，三叔跟周桂云也认识了，三个人算是从小就认识。后来上学，三个人也是同级，不过没有在一起念小学，到了初中这才在一个班里，不过周桂云家里不让她念书，说女孩子念书没用，初中念了两天就回家干活，周二狗呢，成绩还行，就是家里不行，他爹娘早早的就没了，他跟着他奶奶长大，后来他奶奶身体不好，他也就不能上学了，回家里照顾奶奶，还得下地干活，三叔可是知道这俩人从小就好。 前两年周二狗的奶奶去世了，家里就周二狗一个人，周桂云想着俩人年纪也到了，就想要周二狗来家里提亲，谁知道周桂云的爹娘知道之后打了周桂云一顿，还说他们村的村长已经跟他说好了，要把周桂云说给他家的小儿子，村长家的小儿子是个傻子，见了人只会傻兮兮的笑，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就跟在人家后面跑，周桂云自然是不愿意了，周桂云没有跟别人说过，但是周二狗知道，村长看周桂云的眼神不对，就跟恶狼看到肉一样，要是周桂云嫁到他们家，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俩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这事要是想要解决了，只能是让周桂云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婆家，但是他们俩认识的人有限，一时半会的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最后还是周二狗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李振元。 周二狗不要意思自己去，就让周桂云自己去给跟三叔说，为了让三叔相信周桂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他，自己早早的就走了，走之前还来城里跟三叔道了别，说家里没什么牵挂了，要去外面闯一闯，三叔问他周桂云怎么办，周二狗还说周桂云的爹不同意，嫌弃他家里没钱。 三叔心里也是挺稀罕周桂云这个姑娘的，听到姑娘来说想要嫁给自己，又想到周二狗已经远走他乡，也就顺势答应下来，不顾奶奶的阻拦跟周桂云订了婚。 周家听说三叔是个工人，家里还有四间新屋准备给结婚用的，在周桂云的几个姐姐的劝说之下，又跟村长家比较之后选择让周桂云跟三叔订了婚，周桂云的几个姐姐自然是知道村长是个什么人，她们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小妹被这么糟蹋了，好说歹说的让自己的爹娘同意小妹跟李家的婚事。 周桂云跟三叔订婚之后，算是暂时的安全了，周二狗出去之后，见识到外面的世界，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在外面闯一闯真的是一条活路，接到周桂云跟三叔订婚的信之后，就开始策划俩人的私奔之路，想要出去，就得用钱，周二狗手里没钱，周桂云呢，订婚的钱都被自己的爹娘收起来了，她也就是得了一身衣服，就连李家买的那几块布都被周桂云的娘收起来，周桂云知道那些东西自己不用想了，手里没钱哪里也去不了，周桂云就把主意打到了三叔这里。 三叔自打订婚之后，干劲十足，婚期订了明年春天，他想着自己辛苦一些，多挣点钱结婚的时候用，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想要办的好了，没钱怎么行呢，结果呢，未婚妻见了自己的面就跟自己要钱，问她要钱做什么，只红着脸说要买些结婚要用的东西，一次两次的，三叔还不起疑心，次数多了，三叔就起了疑心，特别是三叔在城里遇见了周二狗，三叔喊他他装没听见的跑了，三叔就开始琢磨了，越想越想不开，越想脸越难看，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三叔这才清楚这中间的原委。 小姑说：“三哥，你肚量真大。“ 三叔抿了一口酒，说：“我们仨从小感情就好，我也不能看着他们俩怎么样啊，我就是觉得，他们俩这么骗我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跟我说明白了我还能站一边看着吗？还骗着我跟周桂云订婚了。” 二叔说：“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三叔叹了口气，说：“我能有什么打算啊，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咱娘说呢，咱娘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咱娘这个人要强了一辈子，知道已经订婚的儿媳妇跟人家跑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一个什么样子呢。“ 大姑说：“你这会知道考虑这些了？刚才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这些呢？” 三叔说：“姐，人家心又不在我身上，我就是强把人给留下了，能有什么用？咱们为了出一口气把人绑着给送到孟家坡，她们能有个好下场吗？别到时候为了咱们的一口气再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咱们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小叔说：“我觉得三哥这样挺好的，让别人记你一辈子的好。” 小姑拍了小叔一下，说：“你以为好人这么容易就能做啊，三哥，那你想好了怎么去跟咱娘说了吗？还有啊，那周家的老头昨天可是到咱们这里打秋风来了，你要是不把这事弄好了，别到时候那家老头整天到咱们家里去闹，让咱们家不安生。” 三叔说：“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弄了，保证让他们去不了咱们家，我还得让他们见了咱们就躲得远远的。” 李父一直低着头喝酒，这个时候抬起头，说：“老三，今天这事你做的有些仓促了，你要是让周家人知道你给她们钱了，你觉得他们家能放过你吗？还有他们村的村长，我知道那个人，最是小人了，我怕到时候他来找你的麻烦。” 三叔说：“他能找什么麻烦啊，一个老流氓，估计快要进去了。” 李父说：“这话怎么说？” 三叔说：“周二狗原来的时候有个姐姐的，早些年因为被这个村长糟蹋了，一根绳吊死在村长家大门口的门框上，也就是当时周二狗小，他们家里就一个奶奶，这些年周二狗可是没闲着，搜集了很多这个村长的罪证，找人给递到上面去了，周二狗也是怕给咱们家找麻烦，那个人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周二狗这半年在外面可是没有白混，说过了年上面就会有人来查的。” 李父说：“查又能怎么样呢？要是再跟前两年似的，让他逃脱了，不知道谁又倒霉了。” 三叔端起酒盅子喝了一口，说：“这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还能总不让恶人伏法吗？这事啊，就这样了，再怎么说也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我都想好了，过两天我去周家一趟，逼着他们把咱们家的钱要回来，他们要是不给钱也行，那就把人找回来，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国家，他们还能把人给找回来？” 程源都睡着了，李父跟二叔三叔还没有喝完，大姑说：“差不多行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想要痛痛快快的喝，等过了年，家里没事了，咱们坐下来好好喝。” 二叔喝的有些大了，拉着大姑的手，说：“瑶瑶，你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遇上那么一个渣呢，二哥这心里啊，难受啊，当年那么多的好小伙子来咱们家里提亲，你说你给得嫁给那么一个东西，那几年可是你养着他啊，现在他过好了，就不要你了，二哥听了，就想着去把他揍一顿啊，瑶瑶啊，二哥这心里难受啊。”说到最后就哭了起来。 李父见了，说：“老二，你喝多了，快别这样。” 大姑擦了一把眼泪，说：“二哥，我现在挺好的，工作顺利，孩子听话，我觉得过的挺舒心的，真的，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二叔说：“瑶瑶，哥哥当年就应该拦着你啊，要是能够拦着你不嫁给姓程的，你也就不会遭这些罪了啊，二哥现在想想，都恨得自己了不得。” 李父说：“事情都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咱们过好以后的日子，让那些人后悔去吧。” 大姑说：“大哥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哥，二哥，三弟，小妹，小弟，还有娟娟，我已经决定了，明年的时候去参加高考，我想考大学，是真正的去考大学，我得让程盛云看看，我不是不如他。” 李父兄弟们听了，互相看了看，李父说：“我们支持你，要是缺钱了你跟我说，要是没时间看孩子了，你把小源送回来我们帮你带。” 大姑摇了摇头，说：“我想考省里的师范大学，我还是喜欢教师这个行业，我呀，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小源现在不用怎么照顾了，我这么带着挺好的。”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大姑，大姑看起来很自信，因为自信，脸上也有了光彩，跟前些天比起来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前些天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大姑，就算是笑起来，那笑容也跟硬扯出来似的，不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今天呢，李丽娟觉得大姑的笑容，是真正的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容，让人看了，觉得心里非常的舒坦。 李家人齐心协力，腊月二十七的晚上，东西卖的差不多了，李丽娟跟小叔盘点自己这边挣的钱，去除了李父给进对子纸的本钱，还有那几瓶子墨汁的钱，两个人这边剩下一百五十多块钱，俩人平分了，李父让李丽娟跟小叔自己拿好这些钱，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小姑倒是挺眼热的，李父给了她六十块钱，就当是这几天的酬劳，腊月二十八，李家这边摊子上没什么东西可卖了，李父处理了之后，把小院子清理了一下，准备下午就回家，要过年了，家里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李父这些天一直没有回去看看，心里也是牵挂的不行。 小姑带着小叔还有李丽娟去逛街，看看买点什么带回去，李丽娟要求去新华书店，她想买些书，小叔也想去看看，他想买些习题，趁着寒假在家里多做些题，李丽娟也挺支持他的，学校里发的习题虽然也不少了，但是准备考试多做一些题目总是没有坏处的。 小姑想去买点布，回家自己做件衣服试试，她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缝纫，总想着自己试一试，正好百货大楼跟新华书店挨着，三个人在百货大楼，门口分手之后，小叔带着李丽娟就进了新华书店的门口。 县里的新华书店跟省里的自然是不能比了，叔侄俩围着一楼的几个柜台转了两圈，都没有看到合适的书，特别是小叔想要买的习题集，李丽娟不死心，拉着一个售货员就问：“阿姨，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初中升高中考试的习题集啊？” 售货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的，看到李丽娟这么有礼貌，笑着说：“你们看看这些，这些都是今年刚来的。” 小叔摇了摇头，李丽娟说：“那这些之前的那些呢？阿姨，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您能帮着我们找一找吗？” 售货员想了想，说：“仓库里有些旧书，要不去那里看看？” 李丽娟很感兴趣，自然是同意了，售货员应该是个小领导，喊了另外一个人过来帮着看一看，她带着李丽娟叔侄俩往后面走，新华书店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在后面还有个院子，院子对面是一溜平房，也充当仓库。 李丽娟人生经历那么丰富，跟不认识的几句话就能把近乎套起来，这个售货员姓李，跟李丽娟是本家，李丽娟笑着喊人家李姑姑，知道这位李姑姑是当年大城市过来的知青，在这边就工之后成了家，就没有走，就这么留下来了，家里有个孩子跟小叔差不多大，也是念初三了，明年准备中考，听到这叔侄俩是从农村来的，想着买几本书带回去，很热情，懂事的孩子走到哪里也是惹人爱的。 偌大的仓库，就一个角落放着一些旧书，李姑姑说：“这些是这几年的仓库底子，原本想着处理了的，要过年了事情比较多，就给耽搁了，你们俩看看有没有看中的书，看中了挑出来，我去财务找个人过来给你们过过秤，论斤卖。” 李丽娟翻了翻看了看，里面很多是旧版的书，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几年没有被烧了，谢过李姑姑之后就开始挑选。 里面很多书是五十年代出版的，压在最底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过了这么多年，李丽娟挑出来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小叔也仔细的选了几本，都是跟自己的学习有关的，等到李姑姑带着财务上的人过来，就看到俩人一人一本拿着在那里看的正入迷，面前放着一大堆的书。 李姑姑惊讶的问：“你们要买这么多吗？” 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啊，我看着都好，农村也没个买书的地方，趁着便宜多买几本回去看。” 李姑姑帮着找了个编织袋，财务上的人用秤称了二十多块钱呢，小叔一把就给付了，倒是让李姑姑有些惊讶，这俩孩子，看来是真的喜欢读书的人啊。 编织袋挺沉的，小叔一个人扛着，李丽娟再后面跟着，俩人出来了就看到小姑在新华书店门口转悠着等着呢，看到小叔肩上扛着的袋子，俩大眼珠子就跟要瞪出来一样，问小叔：“你们俩这是买了多少啊？” 小叔说：“二姐，人家处理的旧书，论斤卖的，咱们赶紧回去吧。” 小姑说：“你一个人扛着太沉了，我跟你抬着。” 小叔不让，小姑急了，说：“赶紧的，你这身子骨都还没有长全乎呢，要是压着了以后长不了高个了，咱俩一起抬着。” 小姑把自己买的布料给了李丽娟，李丽娟看过去，一块灰色的，一块红色的，颜色都挺正，就问小姑：“小姑，你这是要给谁做衣服啊？” 小姑说：“我准备给你奶奶做一件套棉袄的外衣，那块红色的是准备给你还有媛媛，霞霞做的，我给你们每个人做一件罩衣。” 李丽娟想着自己穿着大红色罩衣的样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说：“小姑，你别给我做，我不要。” 小姑说：“你这是嫌弃我手艺不好啊？” 李丽娟说：“倒不是嫌弃你手艺不好，你说我穿个大红的衣服，跟个炮仗似的，我穿不出去。” 小姑说：“哎呀，你这是学会挑剔了啊，行，我不给你做，我给你弟弟做行了吧。” 李丽娟说：“你给他们做就行，反正别给我做。” 三个人回去，李父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二叔昨天就回去了，三叔运输队还得再跑一趟车，他说他明天才能回家，队上过年的福利倒是发了，三叔让先带回去，大姑今天过来帮着拿东西的，吃了午饭就骑着自行车来了，看到抬回去的那一袋子书，惊讶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说捡了大便宜了，李丽娟是觉得大过年的，没电视没网的，弄点书回去看总比听别人说闲话强啊。 第二十章 落水 卫家夫妻今天做完了也不再来了，家里都得收拾着过年，他们家离县城更近从这里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卫家夫妻跟来买东西的人说了自己家的住址，让人家想要再买就去家里买，卫阳跟卫昭要跟李家人分别了，很是恋恋不舍，特别是卫昭，这几天跟着在这里，真没少吃了李丽娟的好东西，李丽娟喜欢吃零食，手里有钱，也不在乎，有空去百货大楼就喜欢买点零食带回去，什么牛奶糖蜜三刀的，这些很多都进了卫昭的肚子里。 卫秋生跟李父约好了，过年的时候要带着家里人去李家玩，然后两家才各奔东西。 路上，卫昭对自己的娘说：“娘，要不咱们跟李家叔叔说说，让娟娟姐给我哥当媳妇吧。” 陈春妮笑着说：“你这个孩子，怎么总是忘不了媳妇呢？你才几岁啊，现在定下准备什么时候娶回来？” 卫昭说：“现在定下心里踏实啊，娟娟姐那么好，到时候要是让别人给抢走了咋办？” 旁边的卫阳眼神一闪，没有作声，陈春妮笑着说：“就你事多，咱们现在定下来能管什么用？这婚事啊，得等到你们长大了，知道事了，定下来才算是呢。” 卫秋生听着小儿子的话，笑呵呵的说：“我小儿子眼光就是好，知道你娟娟姐是个好孩子，一个劲的想要弄到家里来当媳妇，不过儿子啊，你自己没什么本事，找个有本事的媳妇回来还能养活得了人家吗？” 卫昭说：“爹，那你说要怎么办吗？” 卫秋生砸吧砸吧嘴巴，说：“爹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的学本事，自己有本事了才能挣钱养活老婆孩子，要不然，爹妈帮着把媳妇给你娶回家了，你自己没本事养活着，以后人家还是不会跟你过日子的。” 卫昭说：“可是爹，你看我才这么点大，我能学什么本事呢？” 卫秋生说：“不论什么本事，只要是你自己的就行啊，孩子们，这人啊，活着就得干活，要干好一件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得有手艺有本事才行呢，爹跟你们娘呢，现在累点都不觉得怎么样，只要你们俩能够平安的长大，学到能够安身立命的本事，我跟你娘就觉得很满足了。” 卫昭说：“爹，那你说我学点什么本事好呢？” 卫秋生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你得从踏踏实实的开始上育红班开始，你们老师可是找了我好几趟了，说你上课不认真，还总是打扰别的孩子，卫昭啊，不管做什么都得认真才行呢。” 卫昭听了，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得说我呢，可是，爹啊，你不知道啊，我跟那些小娃娃坐在一起是多么的难受啊，他们一会哭了，一会笑了，还有尿裤子的，烦死我了要。” 卫秋生说：“那等过了年开学了我去跟你老师说一说，让你跟着你哥哥上好不好？你哥哥那个大班，应该没有这么淘气的小孩子吧。” 卫昭说：“那倒是行啊，不知道老师愿意不愿意呢。” 卫秋生看了小儿子一眼，又看了大儿子一眼，这个大儿子啊，从来都是沉默寡言，自己这个当爹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不过孩子还是很听话的，让他做点什么他都是快麻利的帮着干。 小儿子啊，嘴巴确实是好用，一个男孩子，这么能说是不是个好事啊？卫秋生觉得，自己这俩儿子啊，其实都不是省心的主。 李家那边的，一行人骑着三辆自行车，好歹的连人带东西的给弄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李父先回了家，稍微整理了东西，这才把给自己的娘准备的年货送了过去，不外乎猪肉牛肉之类的东西。 李丽娟回来之后，**就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李丽娟弄回来的最大的行李就是那些书了，李丽娟从编织袋里面拿出来，一本一本的在炕上摆好了，现在天冷了，家里人都在东屋的炕上睡觉，李丽娟把炕橱整理了一个出来，准备把这些书都放到里面去，晚上吃了饭没事就在炕头上看书，想想就是一件让人觉得温暖的事情。 李母赵明岚自然是看到大闺女带回来的书了，惊讶的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得花多少钱啊。” 李丽娟说：“没花多少钱，是人家书店里面准备处理的旧书，都是论斤卖给我的，妈，这些都是前些年的旧版书，咱们留着传下去，以后还能当传家宝呢。” 赵明岚笑着说：“你这才几岁啊就想着弄传家宝了，行，等着我把我那个樟木箱子收拾出来让你盛书啊，樟木箱子盛书不招虫子。” 李丽娟知道自己的妈妈结婚的时候姥姥给陪送了两个樟木箱子，都是好料子。 姥姥抱着弟弟明明，说：“我觉得咱们娟娟想的很长远，书可是好东西，用这个当成传家宝才是最好的呢，娟娟啊，姥姥支持你，以后的时候遇见好的书了咱们就买回来，以前那些传承很多代的人家，就是用书来传承的，多读书才能明白很多道理，这人啊，只有读书才能长进呢。” 赵明岚笑着说：“娘，还是您懂得多呢。” 姥姥说：“当年你爷爷，家里那么困难为什么要把你爹送出去念书，还不是为了改换门庭啊，要不然，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力气把人送到省城去呢？” 赵明岚说：“娘，你说的是哪个啊？” 姥姥愣了一下，脸色变了，说：“没说哪个，我瞎说的。”说完了抱着明明就出去了，倒是让李丽娟一脸的疑惑，小声的问赵明岚：“妈，我姥姥怎么了？” 赵明岚说：“你姥姥没怎么，小孩子，不要多打听。” 李丽娟说：“妈，我怎么觉得你们神神秘秘的，这是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情吗？” 赵明岚是说：“不让你打听你还打听，快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说完了赵明岚也跟着去了外间。 李父回来的时候，跟李母两口子在炕头上把这些天挣的钱数了一遍，把给二叔的钱拿出来之后，又把本钱扣出来，还剩下将近一千块钱，这让两口子很是惊讶，这才几天啊，就挣了这么多，要是一年到头的做这个，能挣多少呢？ 李父说：“孩子他娘，我想过了年继续做这个。” 李母说：“我的意见是先稍微再等一等，年底下很多事情人家不在乎，就怕过了年有人来查这个，咱们稍微再等等，先看看村子里分给咱们家里多少地，你还好，曾经在家里种过地，我就不行了，从来没有种过地，我得学着怎么种地，以后啊，我需要学着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父说：“你放心，咱们不会一直在村子里种地的，我以后会在城里买个大房子，让咱娘还有你们娘几个在城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李母说：“好了，这些钱先收起来，来年啊咱们好好筹划筹划一下做什么，不管做什么，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李父笑着点了点头，把钱都给了李母，让李母收起来，李母把钱都收到一个抽屉里，锁好了之后把钥匙很是仔细的收起来，李父说：“好了，这下咱们可以安心的准备过年了。”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再有两天就是大年初一，姥姥跟李母在家里，里里外外的整理的干干净净，馒头蒸了好几锅，就等着李父回来了炸年货。 过年得炸鸡炸鱼炸藕盒子，在这片土地上，这些东西就跟要贴的对联一样，都是过年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头天晚上，李家两口子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多，宰杀干净的鸡剁成了小块，鱼清洗干净之后剁成了小块，五花肉加了葱姜，放上盐，倒上酱油，剁成了肉馅，赵明岚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看看没什么缺漏的，这才洗了脚上炕睡觉。 腊月二十九，整个村子里到处弥漫着炸东西的香味，偶尔的还会有一两声的鞭炮声音传过来，让人的心啊，多了很多的期待，李丽娟记忆当中过年的味道，就是现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当中到处弥漫着的炸东西的味道，再就是大年初一一大早，清冷的空气当中弥漫的鞭炮特有的硝烟的味道。 李家早早的起来，赵明岚把那个用黄泥泥的炉子放到院子里，炉子上放上一个中号的铁锅，铁锅刷了好几遍，烧干了锅底之后，就倒上油，李家开始炸东西了。 李丽娟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个了，在城里过年，不是说没有炸的，李丽娟婆家那边过年不做这些，李丽娟也就不做了，过年的时候从超市买些火腿香肠的回来，再买点青菜，来客人了就炒几个菜，要是不愿意做呢就带着去饭店，很是省事，省事是省事了，就是觉得跟缺了很多东西一样，过年，其实还是得忙活起来，很多东西得亲手取做，这样才有过年的感觉啊。 李丽娟负责烧火，李家父母就负责炸，先是鸡肉块，炸好的东西放到扑了煎饼的大铁筛里面，等到凉透了就收到扑了煎饼的纸箱中，靠着烧火的便利，李丽娟可是尝了不少的鸡肉块，姥姥带着**，哄着明明，**呢，看到姐姐帮着爸爸妈妈干活，也想往前凑，李母没有办法，找了点油渣给她吃，也不敢让她吃太多了，太油，怕她拉肚子。 炸了鸡肉，炸藕盒子，炸了藕盒子再炸鱼，忙活了一上午，两大筛子的东西，李丽娟守着炉子，一点都没有觉得冷，就是油烟呛得脸上油腻腻的。 家里的护肤品，除了香皂就是李母用的一盒友谊牌的面霜，李丽娟这次挣了钱，自然是不想亏待自己，抽空去百货大楼买了一盒儿童霜，买回来之后李母倒是挺高兴的，昨晚上就给**还有明明用上了，李丽娟问她怎么不自己去买，她说她没想到这个，倒是得了李丽娟好几个大白眼珠子。 熄了炉子里面的火，李丽娟赶紧的洗脸擦儿童霜，这才觉得脸上舒服了很多，保养还是得从小时候做起来啊，不要仗着年纪小，就把保养这个事情当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李丽娟可是深信一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李丽娟家里炸完了东西，程源从外面跑进来了，进来看到李丽娟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对李丽娟说：“娟娟姐，你忙忘了吧？咱们去外面玩一会吧？” 程源前几天被大姑送回来了，跟村子里的几个孩子倒是能够玩的上来，但是这会家家都忙啊，家里六七岁的孩子也得帮着干活呢，程源去别人家看了，大家都忙，也不好意思喊着人家出来玩，就过来自己大舅家里。 李父招呼程源吃东西，程源这几天吃了不少了，摆了摆手，李丽娟看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跟自己的父母说了声，就跟程源出了院子。 程源说：“娟姐姐，咱们去河边看看去吧，我听他们说，有人在河边钓鱼呢。” 龙女河弯弯绕绕流经这边，在龙女河村这一段，宽的地方有几十米，河水深的地方有两米多深，再过几年，会有人在河边偷采河沙，河里的水最深的地方有好几米深，不过那个时候河里的水少了很多，甚至还有断流的时候，不过现在吗，河里的水一年四季缓缓流淌，河里也是有不少的鱼虾。冬天河水结冰，有些人就会把冰凿开了，下了自己做的简易的鱼竿钓鱼。 李丽娟说：“这么冷的天谁去钓鱼啊？” 程源说：“我听别人说的，说有钓到一两斤沉的大鱼的呢。” 男孩子，对下河捞鱼摸虾的很感兴趣，那鱼钓出来拿回家能赤着什么啊，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兴趣爱好啊。 李丽娟说：“河里有这么大的鱼吗？” 程源说：“怎么没有，我亲眼见过的。” 李丽娟说：“你自己去过河边了吗？” 程源一时语塞，有些讨好的对李丽娟说：“姐姐，我跟着别人去的，你可不要跟我妈说啊，我妈说不让我自己去河边的。” 李丽娟说：“那正好不去啊，我大姑都不让你去了你还去做什么呢？” 程源说：“姐姐，咱们去看看去吧，河边好多小朋友呢，很热闹的。” 李丽娟想着反正无事，坐在灶前烟熏火燎的一上午，去河边吹吹身上的烟火气也挺好的。 李丽娟的家在村子的西边，沿着一条沙土路往西走不远就是河边了，现在的龙女河，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都冻住了，厚厚的冰层下是缓缓流淌的河水，这条河，到了夏天水草丰茂，冬天了，水草都枯萎了，极目之处，能看到沿着河岸往南走几里地的村庄。 看到程源过来，有认识的都笑着打招呼，李丽娟看到河边凿了一个大洞，从李丽娟这边看去，那冰层得有十来公分厚，有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拿着一根竹竿做的鱼竿，白色的鱼线垂在水里。 程源靠过去，对那个男孩子说：“你今天钓了几条了啊？” 那个男孩子看了看自己的鱼桶，说：“没几条，今天不上鱼，也不知道咋回事。” 李丽娟伸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小铁桶里面有几条自己手掌长的鱼在游过来游过去。 李丽娟看着河里有个孩子在滑冰，有些担心，这会太阳挺好的，万一有地方的冰层薄了就得掉到水里去，河水虽然不深，但是现在掉到水里跟夏天不一样啊，冬天的河面上都是冰，被河水一冲，就得到冰层底下去，那真的是救不出来的。 李丽娟看到这里面就这个钓鱼的孩子大，说：“这会太阳这么好，河里的冰不结实了，掉进去很危险吧。” 那个男孩子抬头看了看李丽娟，说：“没事，他们每天都来这里玩的，冰很结实。” 李丽娟有些不放心，要是有个大人在这里吆喝吆喝就好了。 冰面上的几个小孩子玩的很疯，刺溜刺溜的在冰上打滑，看的程源很是眼热，跃跃欲试，想要过去，李丽娟没让，程源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如果有人跟他说这个事情很危险，你不要去做，他还会听你的话，李丽娟不让她到冰面上去，他也就很听话的没有去，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小铁桶里面的几条鱼。 那个钓鱼的男孩子笑着说：“这个冰面挺结实的，真的没事。” 李丽娟说：“那也不行，什么都有万一，我大姑可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让他去冒险的。” 男孩子张嘴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河里一阵惊呼，李丽娟站着，就看到阳光下河面上那几个孩子身边有几道裂纹，李丽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火光电石间，遥远的记忆当中，在一年的年底下，村子里有几个孩子掉到河里的冰层下，几个年纪大点的自己爬起来了，有个年纪小的，没有爬起来，被河水冲到下游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起来。 李丽娟浑身哆嗦，她数了数冰上的孩子，一共有四个，三个六七岁的年纪，有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因为紧张，惊恐，她的上下牙敲的得得的响，两辈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李丽娟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 也就是几秒的功夫，李丽娟一把拉住程源，说：“你快去家里喊人过来，就说有人掉到河里了，要快，使劲跑！”李丽娟说完了使劲推了一把程源，程源也吓坏了，他吓得眼眶子通红，这会被李丽娟推了一把，连滚带爬的就往家里跑。 那几个孩子还在惊恐的尖叫，钓鱼的小男孩就要抬腿往冰面上走，李丽娟一把拉住，说：“你去了冰会裂的更快。” 男孩子哭着说：“那你说怎么办。” 李丽娟打量了周围，几个孩子待的地方离自己这边的岸边比较近，也得有三米多远，那个最小的孩子差不都在河中间了看到几个孩子下游几米附近只有三米多宽，现在的河水流速缓慢，大些的孩子还好说，掉到水里接着就能站起来，就是那个小孩子，怕的就是掉下去之后一害怕站不起来啊，就算是站起来，河水也能末过这么大的孩子去的。 李丽娟对男孩子说：“你去，那边窄的地方看到没有，找块石头砸开了，在那里等着，要是有人被水冲过来就赶紧拉起来。” 河边有菜园子，秋天收了菜之后还有一些又细又长的架柴在那边放着，李丽娟跑过去，瞅着长的胡乱的抽了几根，拿到河边，慢慢的趴到河边的冰面上，对还没有落水的几个孩子喊：“你们不要乱动，抓住了，千万不要松开啊。” 架柴也就两米高，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呢，李丽娟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趴在冰面上，把几根长长的树枝给他们顺过去。 架柴就是给爬蔓的蔬菜搭架子用的，一般用又细又长的树枝，有些也用细竹竿，李丽娟拿着的几根是细树枝，三个大些的听懂了李丽娟的话，一边就抓住了那个小的孩子不懂啊，再加上他离得那三个孩子有些远了，李丽娟就是扔过去他也不明白，李丽娟心里又害怕又着急，事情没有亲眼看着发生，听别人讲来，那就是故事，但是自己亲身去经历了，就不是故事，那就是是能让自己铭记一辈子的事情，如果事情圆满的解决了，心底只会留下庆幸，如果有缺憾呢？很多人会因为这个缺憾，懊悔一辈子，甚至会成为自己的心魔，折磨自己一辈子。 李丽娟哭着，对着那个小孩子喊：“小弟弟，你不要害怕，你听姐姐的话，抓着这个树枝，姐姐救你过来好不好？” 小孩子依旧是趴在冰上嚎啕大哭，李丽娟听着那哭声，浑身依旧是哆嗦个不停，看看下游处，那个男孩子拿起一块夏天的时候在这边洗衣服用的一块青石，一点一点的砸着冰面，小孩子力气小，那边因为水深一些，冰面有些厚，这边的冰面裂开的越来越大了，李丽娟实在是等不得，她想要过去那边，哪怕是跟那个小孩子趴在一起呢。 李丽娟对那三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喊：“你们仨，抓紧了，趴在冰面上，我把你们拉过来。” 其中一个小姑娘哭着喊：“我弟弟在那边，我弟弟还在那边呢。” 李丽娟说：“你们先过来，我过去。” 三个人慢慢的抓着树枝往河边爬，河边的冰层更薄，还没等到河边呢，就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三个孩子都掉在水里，好在都抓紧了树枝，顺着树枝就在河水里站了起来，哭着上了岸。李丽娟有注意到，那河里的水，深度能到自己的肋下。 那个最小的孩子还在冰面上呢，因为小孩子身体轻，四周虽然冰面裂开了，但是他趴着的那一块还是完整的，李丽娟再也顾不得了，脱了棉袄拿着一根树枝就往水里走。 冰层下面的水，并没有觉得很凉，但是上面那件秋衣被水湿了之后，一阵风来，就觉得冷的厉害，李丽娟一直注意着下游那边，那个男孩一直不停的在砸冰面，终于砸开了一个口子，河边几块青石差不多已经都用完了，男孩子又跑到不远的地方搬了几块石头过来，一点一点的把口子扩大了。 李丽娟一边走，一边清理着身边的碎冰，好不容易走到那个小孩子的身边，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上身也冻得厉害，李丽娟很害怕自己摔倒了，如果摔倒了，只能是顺着水流的方向走，那样就会真的掉到冰层的下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丽娟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小孩子看到李丽娟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李丽娟的脖子，李丽娟两条腿已经没有了直觉，被他这么一抱，一下子就在水里摔倒了，很长时间了，被河水末过头顶的感觉李丽娟还是能记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一片寂静，就好像整个人掉到了虚空里，李丽娟凭着求生的本能，仗着手里拿着的一根树枝，踉跄着在水里跪了起来，虽然只有脑袋露出来了，但是总算是喘了一口气，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李丽娟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河水依旧是缓慢的流淌，那个小孩子身上穿的棉袄因为浸了水，又湿又重，李丽娟觉得自己要被带着顺着水往下冲，看看那些厚厚的冰层，李丽娟用手使劲的撑着手里的那根树枝，这才没有被带着冲进冰层底下，但是那个小孩子一边哇哇的哭着，一边使劲的抱着李丽娟的脖子，让李丽娟想要站起来变得非常的困难。 李丽娟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如果，就这样再一次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遗憾了，李丽娟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还有很多的想法等着自己一件一件的去实现，但是，自己却要被这条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河夺走生命，李丽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是不值得，不由得哭了起来。 身上越来越没有劲了，抓着树枝的手也没什么直觉了，李丽娟觉得快要不行了，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抬头看了看，是那个钓鱼的男孩子，这会他也是一脸的泪水，哭着拉着李丽娟的胳膊，说：“你快起来，我来帮你，你快点起来啊。” 李丽娟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没劲，脖子上还吊着一个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的小孩子，小男孩看拉不起李丽娟，就使劲的拖那个小孩子，小孩子总算是松了胳膊，被那个男孩子从李丽娟的脖子上拉了下来，李丽娟被扯得一晃身子，河水又末过她的头顶，钓鱼的男孩一惊之下赶紧把人捞起来，李丽娟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浑身没有什么直觉了，靠着身边一个孩子的帮助才没有摔在水里。 耳边好像是听到自己爸爸的嘶吼声，李丽娟抬起沉重的眼皮，就看到自己的爸爸朝着河边疾驰而来，一阵激烈的水声之后，李丽娟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意识就一片沉寂了。 第二十一章 看病 再次醒来，觉得身子底下暖烘烘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炕头上，外面透过明亮的阳光，李丽娟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歪了歪头，就看到自己被窝旁边有个红色的襁褓，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弟弟明明的襁褓，屋子里的墙上钉着一个老式的钟表，玻璃的门，枣红色的外壳，银白色的表面，黑色的指针，指针的位置在九点钟，看样子现在是上午九点钟了。 李丽娟觉得脑袋里有些混沌，想了半天才想起之前最后看到的影像是自己的爸爸，慢慢的又想起河边发生的事情，饶是知道已经过去了，李丽娟还是觉得浑身哆嗦，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屋门被推开了，姥姥进来，看到李丽娟醒了，开心的笑着说：“娟娟醒了啊。”说完了之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哭着说：“孩子啊，你这是要吓死我们这些人啊，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往下活啊，我的孩子啊，姥姥差点就要吓死了啊。” 姥姥的哭声就好像一个信号，让在外间的人呼啦一下就都进来了，李丽娟看了看，除了自己的爸爸，家里人都在，就连昨天还没有回来的三叔都在呢，笑了笑，想要开口说句话，这才发掘嗓子疼的厉害，不由得使劲咽了两口唾沫。 李母赵明岚擦着眼泪，说：“妈给你倒水喝，你等着啊。” 奶奶挨着姥姥坐在炕沿上，看李丽娟想要做起来，跟姥姥把人扶起来，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又把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奶奶也是红着眼圈，说：“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主意啊，你要是真的掉到冰层下面去了，你让奶奶怎么办？” 李母端着一碗水过来，喂着李丽娟喝了几口，李丽娟尝着甜丝丝的，应该是加了白糖了，喉咙里总算是好受了，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程源牵着大姑的手，站在炕边，说：“娟娟姐姐，他们都说你是英雄。” 李丽娟听了，没憋住笑了起来，说：“什么英雄啊，不过是遇到了，我要是不这么做，后面几十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大姑听了，有些惊疑的看着这个做事出人意表的侄女，觉得这个才六岁多的孩子给了自己太多的意外。 奶奶说：“孩子啊，家里这么多人，这大过年的，你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万一，我们可就真的过不下去了，昨天啊，真的是要把我们这些人给吓死了啊。” 李丽娟笑了笑，李父从外面进来，说：“我把刘大爷请来了，娘，先让刘大爷给看看吧。” 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跟在李父的后面进来，奶奶见了，赶紧站起来，说：“刘老哥，要麻烦你了。” 老大爷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对李丽娟说：“听说你昨天下河救人了？” 李丽娟笑了笑没有说话，李父给他拉了一把椅子，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轻轻的拿起李丽娟的手，说：“有你刘爷爷在呢，保证让你不留下病根，健健康康的。” 奶奶说：“刘老哥，麻烦你了，天这么冷，河里的水又凉，我们娟娟一个小姑娘家，留下病根以后怎么生活啊。” 老大爷把三根手指放到李丽娟的手腕上，细细的评脉，半晌，又换了另外一只手，点了点头，对奶奶说：“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有我在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了，让你们家老大跟我去拿药，回来了按时吃药，吃上几副药看看，我再接着开，我保证把你们家小姑娘的身体调理的棒棒的。” 奶奶这才放了心，李父去送老大爷，接着把药拿了回来，外面零星的传来鞭炮的声音，奶奶对刚回来的李父说：“振兴，你们兄弟都去给你爹上坟去，多给你爹烧写纸钱，让你爹好好的保佑咱们家的孩子们，还有振瑶，你也跟着去，跟你爹好好的说说你的事情，也说说你以后的打算，让你爹放心。” 李母把上坟要用的东西都收到一个大箢子里面，香烛纸钱，贡品鞭炮，上了坟才能回来贴对子纸，然后过年。 李父提着东西急匆匆的就走了，李母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李丽娟觉得昏昏沉沉的，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听到旁边有说话的声音，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屋子里有几个人。 李丽娟闭着眼睛听他们说话，原来是落水的那个小孩子的爹娘，那个小男孩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为了要这个男孩，前面已经生了三个女孩了，硬是交了罚款，终于把这个男孩给生了下来，一家人拿着如珠似宝的，昨天带着小男孩去河边玩的是家里的二闺女，要是没有李丽娟这么把人给就出来，这个小男孩估计真的就悬了。 李丽娟闭着眼睛听着他们说话，脑海里在仔细的回忆上一世的事情，那个时候家里人已经搬到姥姥的院子里了，过年也是在姥姥那边过的，记得李父回来上坟，回去的时候提了几句昨天的事情，说村子里几个孩子在河边玩，掉到冰窟窿里，谁能想到河水也不是很深，还把一个孩子给冲走了呢，等到村子里的人沿着河岸找到，早不行了，那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为了要这个儿子那家子交了很多罚款，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那个年怎么过的，李丽娟后来听小姑说，孩子的娘疼的疯了，带着去河边玩的那个闺女被自己的爹娘打的半死，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李丽娟后来不怎么回村子里，自然是对这些事情不清楚。 看看时间不早了，那两口子也就告辞走了，李母送走了人回来，就看到李丽娟靠着墙坐了起来，赶紧帮着把一个枕头塞到身后，说：“你肚子饿不饿？我先给你下点面条吃吧。”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娘，我不饿，就想喝点水。”炕头比较热，躺着时间长了就觉得嗓子里很干燥。 李母赶紧给倒了一杯加了白砂糖的温水，李丽娟三两口的喝光了，对李母说：“娘，咱们得去谢谢那个钓鱼的男孩，要是没有他，估计我真的就悬了。” 李母点了点头，说：“等你爹回来咱们就去。” 李母就开始给李丽娟说昨天下午的事情。 程源哭着跑回家里，说有人掉水里了，李父没有看到李丽娟，程源也没说清楚，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的往河边跑，到了河边就看到站在河里的男孩子，再一看，自己闺女就露着一个脑袋，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吼着就去把李丽娟给从水里提了出来，李丽娟被自己的爸爸从水里提出来之后，接着就昏了过去，程源这一路哭着回去，大家自然就从家里出来看热闹，知道有孩子掉到水里去了，都吓了一跳，赶紧往这边跑，到了就看到三个孩子站在河边哭，李振兴提着自己的闺女，拉着一个手里抱着个小孩子的男孩往岸边走，赶紧上前接着，李振兴上了岸，抱着自己的闺女就往家里跑，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得赶紧换下来，到了家里，家里人都吓坏了，把孩子的衣服换下来之后，就去卫生院请大夫过来看看。 龙女河村不大，就几十户的人家，下午河边这件事情就跟一阵风似的刮了开来，另外几家把孩子弄回家之后也都跟李家似的，扒了衣服塞在被窝里，然后用高度白酒给擦身子，李家请了卫生院的大夫来看了之后，有的人家也跟着把大夫请到了家里给孩子看看。 大夫给李丽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力竭，受了惊吓，好好养一养就好，看着家里人已经用白酒给搓了，留了点退烧的药，要是晚上烧起来就给喂上。 村子里的人没想到在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过年，历来讲究的是一个和美祥和，团圆美满，虽然孩子们受了惊吓，总好过真的有孩子出意外的好，村里的人自然是知道李家的闺女跟在河边钓鱼的陈家的孩子是怎么做的，钓鱼的孩子叫陈庆伟，是村子里小学校三年级的学生，这次也是因为他在河边钓鱼，才能一起把那几个孩子给救上来，李母觉得如果没有陈庆伟，自己这个大闺女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李父回来就跟家里人说了当时的情况，昨晚上李家两口子也没有怎么睡着觉，后怕啊，万幸人没事。 李母把晚上要做的菜准备好了，又开始和面剁馅，吃了年夜饭，还得包水饺，过年都要吃水饺的。 李父回来之后，收拾了几样东西，喊着李母一起去陈家。 李丽娟这会精神好了很多，靠着墙坐着，旁边的炕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李丽娟这会也睡不着了，索性从炕橱里面拿出一本书，慢慢的翻着，没一会功夫，李家夫妻回来了，李母坐在炕沿上，捧着一杯水，跟姥姥说着陈家的事情。 陈家住在村子的南头，离着李家不是很远，家里好几个孩子，陈庆伟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家里因为他大哥前些日子结婚，没什么钱。李母说她们去的时候，陈家人正在忙着做年夜饭，他们家的庆伟在炕上躺着，孩子有些发烧了，昨天孩子回去之后，陈家人没有在意，甚至庆伟的娘还骂了他，嫌他把衣服弄湿了，陈庆伟再怎么样也是个才十来岁的孩子，下午真的吓坏他了，那可是一个不好就能死人的啊，庆伟的娘说他昨晚上睡觉半夜还哭着醒过来，李丽娟的妈妈问有没有请大夫看了，陈庆伟的娘说孩子皮实，不用，李家夫妻很是无语，李父说庆伟是他们家闺女的救命恩人，怎么也要带着去卫生院看看去，刚才李父回来骑了家里的自行车出去，去陈家带着陈庆伟去了卫生院。 李母说陈庆伟看起来不是很精神，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吓得，李母嘱咐去卫生院看了最好再去找上午那个刘大爷看看，那是隔壁村子的老中医，家里几代人行医，中医水平很高，让他看看，抓几副药吃也放心。 天色晚了，屋子里很暖和，李母把炕桌摆在炕头上，准备要炒菜了，奶奶跟大姑带着几样做好的菜过来李丽娟的家里，后面三叔小姑小叔跟程源拿着一些吃的喝的也过来，没一会二叔二婶带着丽霞也过来了，李母惊讶的看着大家，奶奶说：“以后过年啊，咱们一大家子凑到一起吃年夜饭吃了年夜饭再回自己个的家里包饺子，今年咱们在你们家里，等明年咱们就去我那里，以后就在我那里，我给你们做饭让你们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 李母自然是开心啊，过年人多了热闹，特别是自己家孩子刚出了事，自己做什么都没什么心情，奶奶自然是体谅她了，来了之后就指挥着大姑小姑帮着一起炒菜做饭，李父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家就看到自己家里这样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炕桌上摆了一桌，李父把方桌搬到炕前，又摆了一桌，一大家子围着，倒酒的倒酒，喝茶的喝茶，听李父说陈家的事情。 李父说自己这没有想到，陈家现在那么难，春天的时候陈家老大娶媳妇，为了娶这个媳妇陈家算是掏光了家里的家底，媳妇不光要彩礼，还要新房子，陈家咬牙盖起了新房子，又借了钱才算是把新媳妇娶回家里，陈家可不是光这一个儿子，下面还有俩儿子俩闺女呢，大闺女准备要找婆家了，二儿子眼看着过两年也得说媳妇，陈家老两口愁的不行，对于陈家最小的这个孩子，完全没有因为是家里的老来子就多么的被家里人喜欢，陈家老两口甚至觉得，就因为这个是个儿子，以后还得给他准备盖房子，存钱说媳妇而有些不高兴，所以陈庆伟从小就是在不被欢迎的环境里面长大的。 陈庆伟这几天每天都到河边去钓鱼，钓竿是家里的一根竹竿，吊钩是要了自己娘的一根缝衣针，烧红了弯过来，看看谁家宰鸡，就去问人家要点鸡肠子，就这么在河边守着，竟然钓了好几条一两斤沉的大鱼，陈庆伟非常有成就感，所以今天也就在河边守着了。 村子里的孩子，自打河水结冰，每天都有过来滑冰的，陈庆伟一心的想要钓鱼，也没有在意别的，真的没想到这几天太阳好，晒得河上的冰不结实，几个孩子掉到水里了。 陈庆伟浑身上下都湿了，哭着回家家里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家里这几天太忙了，陈庆伟的大嫂怀孕了，每天躺着炕上，得需要人照顾，还得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陈庆伟的两个姐姐还有他二哥对他也不是怎么好，陈庆伟的娘倒是因为衣服湿了骂了他几句，然后就让陈庆伟脱光了钻到被窝里面，也没有给弄点姜汤或者是用白酒给搓一搓，刚才李父李母去的时候，孩子还发低烧呢，李父说带着去卫生院找值班的大夫看了，说没事，回家弄点姜汤喝了发发汗就行，李父从卫生院出来就带着去了刘大夫家里，刘大夫家就在镇上，他自己家里各种中药材很齐全，给评了脉，抓了药，李父又从刘大夫那里买了二斤红糖，两斤干姜，这才把人给送回了家里。 没有电视，也不能看春晚，一家人喝酒吃饭，说说笑笑的，倒也开心，李父抿了一口酒，说：“明年啊，我怎么着也得搬回一台彩电来，等明年过年的时候啊，咱们就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吃团年饭。” 小姑听了，兴奋的脸都红了，说：“大哥，真的啊？哎呀，我可是听说春节联欢晚会很好看呢，明年啊，我也好好的挣钱，看看到了年底下能不能攒钱买个电视。” 李父笑着说：“你买电视做什么？当嫁妆吗？” 小姑被自己的大哥打趣了，红着脸说：“大哥，有你这么笑话自己的妹妹的吗？我出去这些日子，就觉得这人啊，还是得有个一技之长才行呢，还有啊，得到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总是守着自己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要不然真的跟井底下的蛤蟆似的，跟个傻子一样。” 大姑笑着说：“咱们小妹啊，这些日子没白出去，都有这样的见识了呢。” 奶奶笑着说：“对了，你那衣服都做完了没有啊，明天可就是大年初一了呢，我们可都等着穿你做的新衣服呢。” 小姑说：“一会我回去把扣子钉好了就行了，这可是我的处女作，你们啊，可得珍惜呢，再下去几年，等我成了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这衣服可就值钱了呢。“ 奶奶不在意的说：“还能怎么值钱，不都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吗？” 第二十二章 要退婚 这个年，因为要养病，李丽娟没有跟着出去拜年，村子里很多来给奶奶拜年的，都是从奶奶家里出来之后到李丽娟家里来坐一坐，李母在村子里有几个关系很好的，大年初一拜完了年之后就来李家坐着说话，倒是玩了很长时间，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因为姥姥在李家过年，也不用再去走娘家了，三叔初二一大早提着几样礼品就去了孟家坡，他这是去走岳家，只要是订了婚，不管结婚没有，到了年节的都得到岳家走动走动。 李丽娟很是八卦的等着三叔回来汇报情况，就连小姑一大早就过来李丽娟家这边，跟李丽娟小声的讨论着事情是怎么样发展的。 三叔这一趟去孟家坡是早就计划好的，当初周桂云跟周二狗走到时候，三叔就跟周二狗把今天的这一趟行程计划好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桂云跟周二狗对周桂云的爹娘那是最了解的，这两口子对几个女儿来说，那就是水蛭一样的存在，周桂云的几个姐姐，被这一对父母闹得结婚好几年了，都没有把日子过好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老两口不定时的去闺女家里，看中什么就拿着走，知道家里有什么收入，也跟着去了，不给钱就赖着不走了，几个女婿都对这一对夫妻恨得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周桂云最小的姐姐的孩子都三岁了，还能真的因为媳妇娘家爹娘离婚吗？老两口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个几年呢？熬着吧。 且说三叔带着东西，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孟家坡，到了才看到周家另外几个女婿已经都到了，三叔很奇怪他们家闺女都跑了怎么也没有见他们家里人去找呢？ 看到三叔进门，几个未来的连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初订婚的时候两家人可是坐在一起吃过饭，几个未来的姐夫三叔都认识，看到大家都沉默的看着自己，三叔笑着说：“几位姐夫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大姐夫被几个妹夫推了出来，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是振元啊，来来，先进屋里喝点水。” 三叔停好了自行车，提着挂在车把上的几包点心，挨个姐夫问好，大过年的，见了面问好总是没差的，问过年好啊，家里都好吧，老人们都好吧，孩子们都好吧，反正是找着话寒暄。 三叔跟几位姐夫说完了话，提着礼物就进了屋里，屋子里倒是清扫的挺干净的，几个姐姐站在外间里屋里，外面的动静自然是听到了就是没有人出去迎着，看到三叔进了屋，大姐笑着过来说：“振元来了啊，赶紧屋里坐。” 里屋是周家老两口住的屋子，靠着窗户一盘炕，炕上放着一个炕桌，炕上除了周家老两口，还有几个孩子，估计是周家几个姐妹家里的孩子，看到三叔提着的点心，有那小的孩子受不了了，喊着娘，要吃点心，三叔倒是大方，直接就打开一包桃酥，让几个孩子拿着出去吃。 周家老两口，周桂云的爹侧躺在炕头上，周桂云的娘坐在炕桌的另外一边，三叔进来了，周桂云的爹也没有起身，三叔问了两位老人家好，周桂云的娘说：“你也过年好，你娘挺好吧，路上挺冷的，快来坐下喝口水暖和暖和。” 三叔坐在炕沿上，说：“大娘啊，怎没看见桂云啊，桂云没在家吗？” 周桂云的娘看了看依旧是躺着没动弹的老伴，说：“振元啊，我们家桂云没在家，走亲戚去了。” 三叔听了，惊讶的说：“走亲戚？她不知道我今天要过来吗？大娘啊，我们俩的婚事再有俩月就得举行了，还有很多事情我们得去办，我呢，运输队工作忙，也就是这几天有个假期，要把，您看看把她叫回来吧，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赶紧去买去。” 周桂云的娘说：“不用她去，这婚事啊，你来商量我就行。” 三叔笑着说：“大娘啊，看您说的这话，这婚可是我们俩结啊，结了婚也是我们来以后过日子，我跟你商量不着。” 周桂云的娘说：“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人生大事就得听自己爹娘的。” 三叔依旧是笑着说：“大娘啊，这都是过去的老思想了，咱们现在是新社会，就得有新思想，我跟着运输队的车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没见过啊？您还是去吧桂云给找回来吧，我们俩商量商量，您老呢，在一边帮着拿个主意就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桂云的娘败下阵来，就喊着：“孩他爹，孩他爹，快别睡了，赶紧起来跟你新女婿说说话。” 周桂云的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翻身坐起来，看着三叔，说：“哎哟，振元来了啊，那个谁，老大啊，你去把柜子里的茶叶拿出来，泡壶茶。” 旁边站着的周家老大答应一声，就去屋角的柜子里找茶叶，周桂云的爹磕了磕烟袋锅子，说：“振元啊，你们结婚还有什么想要买的你把钱给你大娘，让她给你买就行。” 周桂云的爹的话音刚落，屋门被人砰的一下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穿着一身臃肿的棉袄棉裤，头上戴着一块花格围巾的女子站在门口，厉声说：“小妹这都不见了好几天了，就没见你们好好的去找人，这会还在这里要人家的钱，有你们这样当人爹娘的吗？” 三叔看过去，是周桂云的三姐，这个三姐三叔可是有印象，很泼辣的一个人，周桂云家里这几个女孩子，被周家老两口养的很听话，基本上是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五个闺女，就出了一个异类，周桂云的三姐。 周桂云这个三姐，从小就泼辣，五个闺女里面她是唯一敢跟自己的爹娘顶嘴的，从下也是挨打最多的，长大了要找婆家了，周家三姐可是有自己的主意，爹娘给找的死活不要，非得自己去找，那个时候云动刚结束了，周家老爹因为周三姐不听话，要打死这个闺女，周三姐梗着脖子，说要打死就快点动手，打死了正好周老头一命抵一命，周老头死了正好下面俩妹妹不用受人摆布，周桂云的这个爹差点没有气死了，周三姐跟自己的爹娘明确的说了，要是非得插手她的婚事，她就去县里告，告自己的爹娘破坏社会主义婚姻自由制度，要让自己的爹去坐大牢，周家老两口是真的害怕了，没有办法，只能让家里的老三这么自己找了个婆家嫁过去，彩礼都没有敢要多少，这个三闺女啊，真的是个能豁出去的人啊，也是因为有老三在前面当例子，对后面的四闺女五闺女，老两口严加管教，四闺女就是按着老两口的意思找的婆家，轮到最小的闺女这里，就出事了。 周家三姐的话说出来之后，周家的几个姐姐姐夫算是松了一口气，周家老两口不愿意了，瞪着周三姐的脸，说：“有你这么败坏自己妹妹名声的姐姐吗？” 周三姐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自己的爹娘，对三叔说：“振元啊，我跟你说实话，腊月二十五的时候，我小妹跟爹娘说要去我二姐家里看看，挎着个包袱就走了，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我爹娘也是除夕那天才知道的，小妹根本就没有去二姐家里，不知道去了哪里，爹娘翻小妹的东西翻出来一封信，说她走了，她不愿意嫁给你，她要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振元啊，三姐知道你走南闯北的见识广，三姐想请你帮着找找我小妹，她一个姑娘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三姐怕她出什么事啊。” 周桂云的爹厉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家里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 周三姐站起来，站在炕前对着子的爹喊道：“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是我小妹的三姐，我关心自己的妹妹，我不跟你们似的，你们的闺女，你们的妹妹不见人了，没见你们着急，这会在这里哄着人要钱，你们就只钻进钱眼里，你们就只认识钱，你们俩，当了这么多年的爹娘，除了认识钱根本就不管我们姊妹的死活。” 周桂云的爹坐在炕头上踅摸笤帚疙瘩，一边找一边说：“我那笤帚疙瘩呢，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这个家还是你爹我做主的，你这个不孝女，从小就不听话，结了婚了也不孝敬爹娘，我今天就打死你。” 周三姐说：“我不孝敬你？我不孝敬你你过年喝的酒是哪里来的？我几个姊妹家里被你们败坏的成了什么样了？看看我这几个外甥，过年了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我也不怕振元在这里笑话，你们老两口坐的事情谁不笑话啊？你们这是对闺女的样子吗？你们这是对仇人。” 周家大姐拉着周三姐，说：“三妹，你快别说了，你看看咱爹气的。” 周三姐一下子就甩开了周家大姐的手，说：“我为什么不说，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们给惯的，挣工分养活他们，结了婚了你们还得拉着你们的男人孩子伺候他们，他们是我们的爹娘吗？他们是我们的仇人，这么些年，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再看看你们家里过的日子，你们是不勤劳还是不愿意干红啊，为什么一年到头的吃不上饭孩子穿不上一件新衣服？” 周三姐的质问，让几个姐姐沉默了，周桂云的爹这个时候找到了没有几根苗的笤帚疙瘩，所谓的笤帚疙瘩，就是扫炕的笤帚，笤帚苗用的差不多了之后就成了父母打孩子的利器。农村长大的孩子，很多人小时候都被笤帚疙瘩打过。 周桂云的爹扬起笤帚疙瘩就要往周三姐的身上招呼，三叔还在炕沿上坐着呢，哪里能让笤帚疙瘩招呼到周三姐的身上，三叔注意到周三姐应该是有身孕了，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看不出身形来，但是行动有些迟缓。 屋里人赶紧拦着的拦着，招呼着的招呼着，周桂云的爹上了年纪之后，其实是有些害怕这个三闺女的，这个三闺女，人泼辣，还算是有本事，两口子结婚这几年，把家里巴结的挺兴旺的，过年了，吃的喝的松了不少过来，看看大家都拦着，自然是就坡下驴，撒了笤帚疙瘩坐在炕头上生闷气。 周三姐看自己的爹没毛病了，对三叔说：“振元，我小妹说让我们家跟你退婚，这事你怎么看？“ 三叔琢磨半晌说：“我能看看桂云留下的信吗？” 周三姐对周桂云的娘说：“娘，你还把小妹的信拿出来？” 周桂云的娘咕咕哝哝的说：“我这是养活孩子吗，我这是养活冤家，一个一个的不听话，等回来了看我不打断了她的腿。” 三姐一把从自己的娘手里夺过那封信，递到三叔手里，三叔看了看，信上说自己不愿意嫁给李振元，让家里跟李家退婚，自己走了，去外面看看，让爹娘还有姐姐们保重，等自己混好了就回来。 三叔把信看完了，又递到周三姐的手里，说：“三姐，既然这样，那咱们两家就退婚吧，这事今天说明白了，正好撑着过过年走亲戚我们再去跟亲戚们说一说，别到时候亲戚们不清楚，到了日子再过来了。” 周桂云的娘说：“退什么退？你们定婚了，她桂云就是你们家的人，既然是你们家的人了，你们自己找去，我们不管。” 周三姐听到自己的娘说这样的话，皱着眉冷声道：“你这还是一个当娘的说的话吗？小妹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逼着她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要是你们不逼着她，她能到今天这一步吗？你们真实老糊涂，这样一点一点寒了我们这几个闺女的心，等你们老的动弹不动了，谁过来伺候你们？” 周桂云的娘梗着脖子说：“我们生了你们养活了你们，你们还准备不给我们养老吗？我告诉你们，想着撇下我们自己去过快活日子，甭想，没门！” 周三姐直接就气笑了，说：“你看看我到时候怎么对你，赶紧的，把李家的彩礼钱拿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废话了。” 周桂云的娘说：“想让我拿钱？做梦，我告诉你们，今天要钱没有，要命就我这一条，爱要不要。” 三叔觉得今天的钱也不好往回要了，说：“既然这样，咱们两家的婚事就作罢，后面的事情我请媒人过来跟你们商量，我先走了。” 三叔到院子里推车子要走，周三姐在后面跟着，她男人看她挺着肚子跟着出来，也跟着出来了，两口子送了三叔到了村口，周三姐说：“振元，还是得请你帮着打听打听我小妹去哪里了，我小妹长这么大最远也就去过县城，我真害怕她一个人去外面会出什么事。” 三叔说：“三姐，这个你放心，我自然会出去打听的，你也别着急，既然桂云能这样走了，那就一定是有所安排，咱们慢慢打听吧。” 告别了周三姐两口子，三叔骑着自行车就往家走，孟家坡离着龙女河村很近，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家了，结果走到半路，三叔被人拦住了，拦住之后发生的事情，李丽娟跟小姑她们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拦住三叔的是三叔初中的同学，叫赵秋霜。 这都是后来三婶跟李丽娟还有小姑关系好了之后才偷着跟俩人说的，李丽娟觉得三婶应该是不敢跟别人说，憋在自己的心里又太难受，这才拉着两人说的。 三叔没想到在半路被赵秋霜拦住，赵秋霜家是西边村子的，西边那个村子是个大村，叫河西村，是原来的公社驻地，后来又改成乡政府了，不过因为两个村子之间的河叫龙女河，这个乡叫做龙女河村，河西村得有几百户的人家，整个村子几千口子人，是方圆几十里很有名的村子，不光是因为村子大，更是因为村子里确实出了很多的名人，解放之前这附近带领抗日的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解放之后村子里很多在外面工作的，参军的，赵家呢，是个大家族，赵秋霜家里好几个孩子，她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更是他们那个家族里面唯二的闺女，自小真的就是娇宠着长大的，赵秋霜的几个哥哥，有在外面工作的，有在外面当兵，还有在村子里当村干部的，赵秋霜长得又好，是附近有名的条件好的闺女，大家都说这闺女啊，早晚得嫁到城里去。 赵秋霜拦住三叔，也是凭着一股子的气，赵秋霜的姥姥家就是孟家坡，早上去姥姥家的时候，就听到大家叽叽喳喳的在小声的说周家的事情，说周家那个订了婚准备结婚的小闺女跑了，还说周家跟李家的婚事要作罢了，赵秋霜听了之后，就觉得眼前的阳光都灿烂了很多，跟自己的娘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去龙女河村的李家看看，赵秋霜一直很喜欢三叔，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周桂云捷足先登，赵秋霜自打周家跟李家订了婚就没个好脸色，就连过年了，几个哥哥给送了里屋都没有让她心情好起来，这冷不丁的听到李家跟周家的婚事要黄了，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的去跟李振元说一下，让他找媒人去自己家里提亲啊。 赵秋霜还没走到村口就看到三叔去了周家，她推着车子在村口等着，看到三叔骑着车子走了，这才开始骑着车子追，好歹的半路追上了。 三叔挺奇怪赵秋霜追自己，停下车子问她：“是你啊，你找我有事啊？” 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封闭的，饶是赵秋霜再怎么样泼辣厉害，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家跟自己的心仪的男孩子表明心迹也是一件挺羞人的事情。 赵秋霜红着脸，低着头，推着自行车的两只手使劲的抓着车把，三叔挺奇怪的，说：“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帮忙吗？有事啊你就说，只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帮忙。” 赵秋霜还是没有作声，三叔说：“那，要不先回家吧，这几天我都在家里，有事你就去我家说一声。” 看三叔要走，赵秋霜赶紧拉住人，说：“李振元，你觉得的我怎么样啊？”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三叔如坠雾里，说：“你挺不错啊，怎么，有谁说你不好吗？” 赵秋霜说：“既然我不错，那要不咱俩结婚过日子吧？”赵秋霜说完了，耳朵尖都成了红的了，三叔把这句话想了两遍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这是第二次有姑娘来跟自己说要跟自己成亲了，三叔看了看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南边的天上，普照着大地，再看看不远处的村庄，很多人家的烟囱已经冒出了袅袅的炊烟，估计都在做饭招待回娘家的闺女一家子。 赵秋霜说完了，没听到回音，不由得抬头一看，就看到有些不知所措的三叔，不由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一笑之后，赵秋霜放开了，不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要嫁给他吗，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怕个什么劲啊。 第二十三章 三叔的婚事 小姑一直关注着三叔回来，三叔回来了，小姑赶紧凑上前去要打听今天的事情，结果就看到自己的三哥，失魂落魄的，心里很是奇怪。 三叔回到家里，放好自行车就去了自己的屋里，西屋的炕是后来支的，这两年冬天太冷，原来屋里放着两张床，睡床真的没有睡炕暖和，奶奶前些日子天暖和的时候请人支了炕，三叔放假回来奶奶每天都要烧炕，这会西屋的炕头还是暖和和的。 三叔回了屋里，脱了外面的棉袄直接就躺在炕头上，小姑就问他：“三哥，周家人欺负你了吗？” 三叔说：“没有，我跟他们家说了退婚的事情了，后面的事情让媒人去做就行。” 小姑又问：“三哥啊，这事不都弄清楚了吗，怎么看着你还不高兴啊？” 三叔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小姑听了，脱了鞋子上了炕，说：“什么事想不明白？三哥，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想。” 三叔看了看小姑，摇了摇头，说：“你能知道些什么啊算了吧，大哥在家吧？” 小姑觉得三叔瞧不起她，听到三叔问李父，点了点头，说：“在家呢，大嫂又不用去走娘家，还有大姐，也都在呢。” 三叔听了下炕穿鞋穿棉袄，小姑见了，只能跟着，三叔到了李丽娟的家里，看到李父跟大姑，说：“大哥，姐，我来找你们商量点事情。” 李父拉着上炕，说：“来，上炕，炕上暖和。” 三叔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都是自己家的人，想了想，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遇见河西村赵家的赵秋霜，就是赵家耕家的闺女。” 大哥听了，想了想，说：“哦，就是有五个哥哥的那个姑娘吗？遇见她怎么了？” 三叔说：“她说她要跟我结婚过日子。” 三叔说完了之后，李父嘴里的那口茶叶直接就从鼻腔里喷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声，就连大姑也是惊讶的看着子的三弟，李母抱着小儿子坐在炕头上，听了小叔子的话，俩大眼珠子也不转了，倒是李丽娟，觉得原来如此啊，三叔这个人，长得也不是多么的玉树临风，跟时下流行的小姑娘们喜欢的奶油小生们差的远了去了，怎么一个两个的漂亮姑娘都要嫁给他呢？ 李丽娟细细的打量着子的三叔，容长脸，寸头，剑眉，星目，悬胆鼻，厚薄适中的嘴唇，嘴角微微的上扬，怎么看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三叔脾气确实好，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样的帮着周桂云还有周二狗啊。 等到众人找回自己的下巴，李父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三叔说：“我也不知道啊，赵秋霜跟我说想要跟我结婚跟我一起过日子，让我回来找个媒人去他们家提亲，我自己这里还没明白呢，想着过来跟你们商量看看怎么办。” 大姑说：“咱们三弟也不是多么帅气的小伙子啊，怎么这么招姑娘喜欢呢？” 三叔说：“姐啊，我哪里帅了，咱家情况你也清楚，我也闹不明白怎么就想着嫁给我呢，大哥，你说这媒人我找还是不找啊？” 李父说：“先别着急，下午我先去赵家看看，先看看人家家里是个什么意思。” 三叔说：“大哥，你说这姑娘家是怎么想的啊，我自己想想我自己个，长得也不是多好，咱家又不是多有钱，你说她是不是戏弄我的啊？” 李父说：“是不是戏弄我下午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吗？” 吃过午饭，李父提着两瓶酒就去了河西村，奶奶中午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了，因为要过年，家里几个人都没有跟奶奶说起周桂云的事情，奶奶还没有来得及生周桂云的气，就被赵秋霜这事砸的有些懵了，李父走了之后，奶奶跟姥姥坐在炕头上聊天。 奶奶说：“老嫂子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订了婚的媳妇跑了，你说我们这脸往哪搁呀。” 姥姥：“闺女还没嫁过来呢，要丢脸也是那家人家丢脸，你呀，放宽了心，我看她三叔能找个好媳妇，以后过份好日子。” 奶奶说：“找周家这闺女的时候我就不愿意，闺女是个好闺女，就是她爹娘不是好缠的，你是不知道啊，为了订婚期，我们受了多少的委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其实就是要钱，半路里我都想着退了算了，她三叔不愿意，我这才硬着头皮给答应下来，好容易订好了婚期了，也都跟亲戚说好了，结果闺女跑了，你说这十里八庄的，这还是头一份呢，老嫂子，怎么就让我们家摊上这个事呢。” 姥姥说：“你看走了一个不好的，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好的吗？我可是听说人家赵家是个好人家，家风正，父母也都为孩子着想，咱们虽然是娶媳妇，主要是看闺女的人品，但是闺女家是个什么样的家风咱们也得好好考虑一下才是啊。” 奶奶点了点头，说：“这个倒是真的，老嫂子啊，咱们实在亲戚，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啊，什么情况我清楚，孩子的爹去世之后，看笑话的多着呢，特别是老大结婚之后，都说我们家几个孩子以后不好说媳妇，老二那里我没想到，老二媳妇自己看中的，到了老三这里，我想着我们家老三是个老实的，话又少，我就给他找个媳妇，能成个家就好，周家那闺女自己来跟他说要嫁给他，我总想着这样的闺女怎么想着都不踏实，有心不愿意，孩子自己愿意啊，我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知道人家跑了，这刚跑了一个又来一个，老嫂子，你说我这心里啊，这会都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了。” 姥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把他们养大成人了，帮着成了家了，后面的日子啊，就得他们自己过了，过好过坏的，咱们也不能替了他们去，你说是不是？” 奶奶笑着说：“老嫂子，我真喜欢跟你说话，跟你说说话啊，这心里就通透了很多，那些想不明白的我就能够想通了呢。” 姥姥笑着说：“那你没事了就过来，咱们俩看着孩子说说话。” 吃晚饭之前，李父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开始跟奶奶商量着请谁当媒人，吃过晚饭，李父就慢慢的给大家说他去赵家的事情。 新正大月的，路上很多走亲戚或者是走完了亲戚回家的，李父一路上遇到很多认识的，见了面就会问问去哪里，李父含混着对付过去之后，直接去了赵家。 赵家五个儿子，两个儿子在县里工作，一个儿子在外面当兵，在家里的俩额日子，也都成亲了，赵家老两口自己带着小闺女一起生活，李父知道赵家是哪一户，到了之后就推着自行车进了门。 进门之后，赵家老爷子从屋里迎出来，倒是让李父受宠若惊，提着东西进了屋，赵家老太太站在里屋门口呢，笑着对李父说：“他大哥来了啊，赶紧里面请。” 李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请进了里屋。 里屋炕头上放着炕桌炕桌上放着茶壶茶碗，李父被请着脱了鞋上了炕头，李父说：“赵大爷，我这次来是为了我三弟的事情的。” 赵家老爷子赵家耕听了，笑呵呵的给李父倒了一碗茶水，说：“尝尝看看怎么样，我们家老大从外面给我捎回来的，我尝着味道还行。” 李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也尝不出是个什么味道，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赵家老爷子笑着说：“你别紧张，咱们慢慢说。” 李父说：“赵大爷，我不紧张，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而且你们家这个妹妹可是很多人想要求娶的，这冷不丁的老三回家让我找媒人，我心里也没个底，就想着先过来跟您还有大娘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赵家老爷子看李父把事情说的这么直白了，放下手里的茶壶，叹了一口气，说：“振兴啊，我是真没想到我们家这闺女这样啊，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也没想着给闺女说个多好的人家，就想着啊，只要是闺女愿意，她看中了，就随她去，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咱们这当爹娘的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吗？” 赵家老爷子说着，李父一个劲的点头称是，赵家老太太靠着炕桌坐在炕沿上，把放在炕桌上的一个盛着瓜子花生的小巧的竹编筐往李父的面前推了推，说：“他大哥，吃瓜子，吃花生。” 李父赶紧道谢，伸手抓了俩花生在手里，也没有剥开，就在手里拿着。 赵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振兴啊，这半晌午的，我那闺女就从外面跑回来，跟说我想要跟你们家振元结婚，我这一直到吃午饭都没有反映过是个什么情况来，还是后来我们家你大娘回来了我才明白了，说是跟振元订婚的周家姑娘年前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父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花生，把腊月里发生在城里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这事本身李家就没有错，再加上人家闺女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自家的三弟成亲，看看人家赵家老两口，这是专门在家里等着自家呢，这说明人家对这个事情是很重视的，要不然老两口就当孩子自家闹事，把大门一锁，让自己来了找不着人自家这边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李父这么一说，赵家老两口面面相觑，只听说周嫁闺女跑了，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呢，赵家老太太说：“真是作孽啊，多好的闺女啊，他周癞子真是个糊涂人，这不光是眼瞅着自家的闺女跳火坑呢，这是把自家的亲闺女往火坑里面推啊。” 李父没有作声，作为跟周家订婚的人家，到了这个时候自家不能随便的说什么的，要不然会让人误会自家这边的态度，特别自己是家里的老大，长兄如父，父亲去世了，在这几个弟弟妹妹的事情上自己就得拿出长兄的款来。 赵家老爷子说：“振兴啊，闺女自己看中的，你们家振元是个什么意思啊？” 李父说：“我三弟回去说让我们找个媒人上门提亲，我这不是想着我先过来看看您跟我大娘的意思，咱们两家结亲，那就是结的两姓之好，以后咱们就是实在亲戚，咱们的事情啊，就得商量着来。” 赵家老爷子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说：“振兴啊，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意思，我都意思呢，是你们家跟周家那边把事情都撕捋明白了，再请人来我们家说这个事情，你看怎么样？” 李父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这个是应该的，应该的，我这两天就请媒人去那边把事情处理好了，赵大爷，我三弟结婚的房子都准备好了，看看需要什么家具，您这边跟我大娘直接说话就行，我们家啊，一定好好的准备。” 赵家老两口互看一眼，赵家老爷子说：“找个先不用着急，咱们一样一样来就行了。” 李父这才告辞赵家回了家里，到家把事情跟家里人一说，奶奶说：“那我待会就去你大婶子家，这个媒人就是你大婶子做的，让她看看哪一天合适了去周家走一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父沉吟良久，说：“娘，估计订婚的钱要不回来多少了，能要回多少就是多少，咱们别在意这三核桃俩枣的，把那边的事情都解决好了是最重要的，这会大家都知道是周家的闺女跑了咱么这边才退婚的，把跟那边的婚事撕捋清楚了咱来合计赵家这边的事情。” 奶奶叹了口气，说：“当初不论东西，光是彩礼那边就要了两百块呢，这后面又得准备结婚的事情，哪里都需要钱啊。” 李父说：“娘，那周家就是混不吝的，赶紧撕捋清楚了好，总这么耽搁着怕是后面夜长梦多的，至于钱的事，损失点就损失点吧，咱们有人，还愁挣不来钱吗？” 奶奶听了，气狠狠的说：“这个老三也是，二十多的人了，做事情不带脑子，那周家是那么好贴乎的人家吗？这下好了，人跑了，钱丢了，气死我了。” 大姑说：“娘啊，这些事情咱们就别再说了，还是想想怎么让我大婶子去周家退亲的事情吧，就怕周家还想要拖着啊。” 奶奶说：“他们家的闺女跑了他还拖什么啊，先让你大婶子去，他们家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上门去闹去。” 大姑看了看李父，李父看了看李母，李母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婆婆这会已经是乱了分寸了，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镇定不了啊，订了婚的儿媳妇跑了，这要是让那不知道内情的还不定怎么说呢，人家会觉得是自己家里有问题，自己家里的孩子有问题，大家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图个看热闹，谁真正的关心现在作为男方的，已经定下婚期准备婚事的人家是个什么心情啊。 李母拉着奶奶坐下，说：“娘啊，你别着急，这事急不来的，咱们先不能让周家知道赵家想要跟咱们家结亲，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会出些什么招数呢。” 大姑说：“对，就是这个理，咱们先把周家的事情弄明白了，赵家这边大哥已经探明白人家的想法了，咱们先不用着急。”大姑说完了，又端详着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三叔，说：“三弟，我可是听说周家闺女赵家闺女长得都挺好看的，你这是怎么让人家自己找上门想要嫁给你的啊？” 三叔听了，“啊？”了一声，说：“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哪里知道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小姑笑着说：“正是我们知道这才想不明白啊，三哥，你再坐过来一些，我好好端详端详，我再好好端详端详你这个让两个大美女非得要嫁的帅哥。” 三叔说：“你别乱说话啊，周桂云那事你可是很清楚的，人家为什么要跟我定亲你可是清楚的啊。” 奶奶看小姑不正经的样子，说：“好了，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我这就去你们大婶子家里说说周家的事情，让她赶紧去周家把婚事退了，真是的，怎么单单让咱们家遇上这样的事情啊。” 跟周家的婚事很是费了一番事才退了，周家一口咬定周桂云跟李家订婚了，那就是周家的人，人不见了李家就得给找回来，李家都没结婚呢，人在他们周家不见了，这是讹人，媒人不知道跑了几趟，嘴皮子都磨的薄了，这才把事情给办好了，周家只退了一百块钱，东西那是一点都没有拿回来，两家说好了这事就此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当初订婚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婚书，就是两家人坐下来吃了一顿饭，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三叔跟周家的婚事退了之后，三叔就又去运输队上班了，李家私下跟赵家说好了，等过了二月二，就请媒人去家里提亲，三叔想着趁着出车，去外面寻些稀罕物回来带着去门上也好看，李家的人总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正月初六，大姑跟程源就得回去了，大姑学校过了正月十五开学，但是还有有些同事得走动走动，大姑想要参加高考的想法得到了奶奶全力的支持，用奶奶的话来说就是，你程盛云不是嫌弃我们是农村出来的吗，不是瞧不起我们吗，等我们考上大学，也成了大学生，要让你高攀不起。 送走了大姑母子，正月初七，卫家夫妻带着俩儿子来李家玩，这是年前都说好了的，初七一大早李母就开始整理家里的卫生，准备中午的饭菜，对于卫家一家人的来访，李家夫妻都很重视，李父觉得卫家人可教，不管是卫秋生还是陈春妮，都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踏实肯干，诚实待人，李家两口子都有跟他们家深交的想法。 第二十四章 汤头歌 卫阳跟卫昭都穿着新衣服，卫昭到了之后就找程源，知道程源昨天已经跟着自己的妈妈回了省城，还非常的遗憾，说自己给程源带了鞭炮来，过年的时候自己没舍得放完了，留了几个等着带着程源一起放的，结果程源走了，不过小叔还没有开学呢，卫昭缠着小叔终于到街上把他口袋里的几个鞭炮给放了。 卫家夫妻到了之后就看到还在炕上躺着的李丽娟，李丽娟已经把七副中药吃完了，等明天会再去河西村找刘老大夫给看看再开几副药，卫家夫妻知道李丽娟为了救人掉到水里差点淹死了，都吓了一跳，卫阳听了脸都变了，脱了鞋子上了炕，挨着李丽娟坐着，倒是让李丽娟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得这个孩子的喜欢。 卫家人的到来，让李家夫妻很是高兴，两口子忙着炒菜做饭，炕前的方桌上摆上了八个大盘，卫昭跟着小叔，倒是在街上玩的开心，玩了一会，小叔带着卫昭和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李丽娟看过去，竟然是陈庆伟。 李家两口子看到陈庆伟过来，都过来打招呼，小叔说：“嫂子，今中午庆伟来咱家吃饭啊，他家里就他一个人。” 李母说：“庆伟啊，那正好，家里来了两位小客人，你帮着来招待。” 陈庆伟有些腼腆的点了点头，看到李丽娟还在炕上躺着，就过来问她：“娟娟，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李丽娟说：“我把药都吃完了，我觉得挺好了，我妈说让我在炕上多待几天，反正外面冷，炕上暖和。对了，庆伟哥，那些中药你都喝完了没有啊？” 陈庆伟说：“喝完了，我跟你说，都是我自己熬的呢。” 李父在一边听到了，皱了皱眉，说：“庆伟啊，你娘不是说给你熬药的吗？” 陈庆伟说：“嫂子过年的时候说身体不舒服，家里人都过去照顾她了，我娘教着我怎么熬药，我自己能行呢。” 李父问他：“那你娘有没有给你熬姜汤喝？” 陈庆伟说：“熬了，我喝了一大碗，出了一身汗，然后就不发烧了，大叔，我爹说让我好好的谢谢你，我想好了，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我挣了钱就把买药的钱还给你。” 李父说：“你要这么说我还得好好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的闺女呢，我们家这闺女，要是没有你拉着，就得到了冰底下去呢。” 陈庆伟摆了摆手，说：“大叔，娟娟妹妹跟我说冰不结实，我还说没事，要是我接着就把那几个孩子喊上来，也就不会出这些事情的，还是怨我呢，我是大孩子，没有照看好那些小的。” 李丽娟觉得这个长得瘦瘦的男孩子很让人心疼，听到家里人说他的成长环境，那样的环境下这个孩子还是这样的纯净美好，也是让人惊叹了。 李母说：“你们几个都上炕，今天呀，给你们单独在炕上摆一桌，你们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我还买了几瓶橘子水，也都给你们喝，几天呀，给你们管饱，好不好？” 卫昭听到有橘子水，开心的喊着，就连一直跟在几个人后面的**也笑呵呵的拍着手。 吃饭的时候，陈庆伟很照顾几个比自己小的，给这个拿这个，给那个递那个，让李家卫家两家的大人都啧啧称奇，倒是卫阳，看到陈庆伟给李丽娟拿东西，脸色不是很好看。 吃过午饭，卫家夫妻略坐一下就告辞走了，小叔带着陈庆伟跟李丽娟在炕上看书，李丽娟这里挺多的小人书，陈庆伟拿起来之后就放不下了，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小叔，小叔要回家写作业了，陈庆伟还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书，李丽娟就给他一本字典，他一边看一边查字典，一直到屋里亮起了灯，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书，要告辞回家。 李丽娟说：“这本你没有看完了，带回家看吧。” 陈庆伟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明天有时间了再过来看就行，我娘不愿意我看书的。” 李丽娟说：“为什么啊？” 陈庆伟说：“我娘说看书多了没用，说等我念完了小学就回家帮着干活，等以后我长大了就得娶媳妇了，那个时候得花很多钱。” 李丽娟说：“那你为什么不上学念书，以后考学出去呢？那个时候就有工作，能挣钱了。” 陈庆伟摇了摇头，说：“我娘说我不是那块料，她说家里没钱让我念书，好了，我走了，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 李母自然是听到两个孩子的话了，等到陈庆伟走了，李母跟李父说：“你说这个孩子是陈家亲生的吗？我看着那家人对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无所谓呢？” 李父说：“当然是他们家里亲生的，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正好是麦收，大家都在场院里干活，他娘干着干着就要生了，差点生在场院里呢，这事我们都知道，他们家里孩子多，大概是因为要给儿子准备房子娶媳妇吧，家里又添了个男孩子心里不舒服，从小就没有好好的养活，小时候在街上玩，咱娘给他吃了不少好东西呢，都是谁家遇见了就给点东西吃。” 李母说：“怎么有这样的父母啊，生下来不负责任，这是个孩子，又不是小狗小猫的。” 李父说：“这是人家家里的家务事，咱们外人又不能说，看看到时候能帮一把咱们就帮一把，这个孩子啊，可怜呐。” 李丽娟对村子里的人认识的都不多，很多事情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前世的时候，全家已经搬去城里，住在姥姥的院子里，然后自己进了幼儿园，明年暑假结束了就去了小学念一年级，这次她想要在村子里的小学校里，慢慢的念书，慢慢的长大，好好享受一次童年的时光。 陈庆伟那边，今天他们全家去陈庆伟的姑姑家走亲戚，家里就一辆自行车，又借了两辆，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得剩下一个人，陈家娘二话没说就让陈庆伟留在家里，一家人走亲戚回来也没有在意陈庆伟在家里有没有吃午饭，要准备晚饭了，看到陈庆伟回来，陈家爹问了两句，知道他中午有吃饭，就没有再作声，陈庆伟看了看自己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的家里人，心里叹了口气，就坐在灶前帮自己的娘烧火做饭。 第二天，李父要带着李丽娟去河西村看大夫，临走的时候，李父去了陈家一趟，把陈庆伟又给带上了，跟陈家父母说再带着孩子找大夫看看，小孩子，不要因为大冷天在冷水里待过留下病根，陈家父母不置可否，李父把李丽娟抱到前面横梁上坐着，让陈庆伟坐在后面行李架上，要走的时候，陈庆伟的爹从家里拿着一条围巾出来，给陈庆伟围到脖子上。 刘老大夫戴着老花镜在家里看医术呢，看到李父带着俩孩子来了，挨着给评了脉，又给开了新的药方，趁着刘老大夫抓药的空，李丽娟拿着刘老大夫炕桌上放着的那本《汤头歌》翻着看了起来，这本书是老版本的，里面很多的繁体字，李丽娟连蒙带猜的看得挺有意思，刘大夫从自己的药房里抓完了药过来，就看到正在看书的李丽娟，惊讶的说：“哎哟，娟娟啊，你这是能看懂啊？” 李丽娟笑着放下书，说：“刘爷爷，看不懂啊，就是看着挺有意思的。” 刘大夫说：“来，跟爷爷说说，看着怎么有意思了？” 李丽娟说：“您看，这些都是一些药材吧，把这几样药材放到一起就成了一副药，然后能够治病救人，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刘老大夫听了，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灵性，动了收徒弟的心思，就说：“既然你喜欢看，那就带着这本书回去看看吧，也要跟你说啊，这些药方都是流传了很多年流传下来的，是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呢。” 李丽娟笑着道了谢，抱着那本《汤头歌》就跟着自己的爸爸从刘老大夫家里出来。 李父看到那本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书，对李丽娟说：“娟娟啊，这本书你可得拿好了啊，我看着这书可是有些年头了，别给你刘爷爷弄坏了。” 李丽娟说：“爸爸，我知道，爸爸，你说，我跟着刘爷爷学医术怎么样啊？” 李父说：“你怎么想起学医术呢？” 李丽娟说：“我觉得当个医生挺好的，治病救人。” 李父说：“那你得好好学习，考医科大学才好呢，而且你刘爷爷可是中医，你得能背过很多很多的医术，娟娟啊，想要当一个好医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 李丽娟说：“爸爸，你说我从现在开始准备怎么样呢？” 李父说：“那行，爸爸觉得你一定能行的。” 李丽娟问陈庆伟：“庆伟哥，以后你想做什么呢？” 陈庆伟沉默半晌，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想念书，可是我娘说我只能念到小学毕业，等到小学毕业了我就得回家里来，帮着家里干活挣钱，我娘说我二哥三哥结婚得花很多钱，我两个姐姐结婚也得花很多钱，等到了我这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娘说我要是不好好挣钱，说不定怕以后就得打光棍，我娘说到了那个时候她跟我爹年纪就大了，他们都管不上我了，让我自己挣钱娶媳妇。” 李丽娟说：“那你还不如好好念书，到外面上学之后在外面工作呢，反正到时候你家里不管你了，你在家里跟在外面不是都一样吗？” 陈庆伟说：“可是上学得要钱啊，我又没有钱。” 李丽娟说：“那你想办法挣钱啊，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吗？你看我跟我小叔，过年前我们俩在城里帮人家写对联，挣了好几十呢，这些钱上学的话一年都花不了的。” 陈庆伟听了，非常感兴趣的问：“真的吗？那你们下次挣钱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我保证好好的跟着你们干。” 李丽娟说：“下次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呢，等我们下次做的时候一定带上你，不过你挣了钱，你娘能让你自己花吗？” 陈庆伟听了李丽娟的话，有些沉默，李父骑着自行车，听着俩孩子的话，说：“到时候不会给你娘点你自己留一点吗？我看你爹对你挺好的。” 陈庆伟说：“我爹是我们家对我最好的人，不过我爹不大管家里的事，家里的事他说了不算的，都是我娘说了算。” 李丽娟说：“我爹说的对，你得多替你自己想一想，该留个心眼就留个心眼。” 进了村子，李父先骑着自行车去陈庆伟家里，李丽娟跟着一起下了自行车，进了陈家，陈家现在住的是四间北屋的院子，东屋里是陈家父母跟家里还没有结婚的三个儿子住的地方，西屋是两个闺女住的地方，看到李父进来，陈家父母都迎着出来，李父把手里的药包递给陈庆伟的父亲，说：“陈老哥，这是这次抓的药，孩子身体弱，留下病根大了麻烦，这五服药吃完了我再带着去看看去。” 陈庆伟的娘说：“小孩子家的哪里那么娇贵了，我们家的孩子泼辣着养活没事的。” 李父笑着说：“陈嫂子，咱们还是听大夫的，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父领着李丽娟出了大门，就听到院子里陈庆伟的娘说：“大过年的家里一个药味，这是要咒咱们一年身体不好吗？” 陈庆伟的爹说：“你看你这个人，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好吗？庆伟啊，来，咱们先把药泡上，吃了晚饭啊咱们在院子里熬，好不好？” 李父心里叹了一口气，刘老大夫跟他说了，这个庆伟啊身体底子实在是弱，他娘怀他的时候年纪大了，没想到还能再怀孩子，生产队里事情又忙，在娘肚子就没有养好了，生下来也不是精心的养活，先天不足，后天也不好，长此以往的恐怕对寿限有影响。 李父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听话的孩子早夭，就让刘老大夫给他开药调理，刘老大夫说得吃很长时间的药，而且有些药材还比较名贵，李父咬了咬牙答应了，没钱了大不了再去挣，既然知道孩子这个情况了，那就得帮着把身体养好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他救了自己闺女的命，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啊。 李父带着李丽娟回了家里，李母看到那本颇有年代感的书，说：“这事要做什么啊？娟娟，你才认识几个字啊就看这本书？” 李丽娟说：“刘爷爷给我的，让我看看，我还打算拜刘爷爷当老师，以后的时候当个医生呢。” 李母听了，说：“当医生挺好，咱们自己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用去医院了，好好学，妈等着你当医生啊。” 李丽娟说：“那您就擎好吧。” 李母笑着骂了一句：“油嘴滑舌。” 自打拿了那本书回来，李丽娟就经常抱着看，**看姐姐光看书不看她了，在一边吵着让姐姐陪自己玩，李丽娟现在能到院子里玩了，看书累了就带着**去街上玩，街上的孩子一般不是玩打仗的游戏就是玩跳房子丢沙包，李丽娟跟她们实在是玩不到一处去，带着**站在一边看着，有跟李丽娟熟悉的小姑娘就过来跟李丽娟说话，说了几句，李丽娟就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了，主要是她跟这么大的小孩子真的不知道要聊什么好，最后就站在边上看着刚会走路的**跟在人家的身后歪歪扭扭的跑，一边跑一边咯咯的笑。 时间过的很快，正月十五到了，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挂红灯笼，河西村有秧歌队，正月十五那天从河西村扭到龙女河村，又从龙女河村到了乡政府，难得的热闹，小姑带着李丽娟去看热闹，李丽娟觉得应该是很多村子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哪哪都是人，长长的秧歌队伍两边都是拥挤的人，李丽娟觉得自己被挤得都要喘不动气了，看看小姑，兴致高昂，旁边的男男女女们兴奋的脸都红了，一年到头，也就是正月十五这样闹元宵，有热闹可看，平时哪里有什么娱乐节目让这些整天下地干活的人看啊。 第二十五章 元宵 大街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看扭秧歌的人，李丽娟真的不想去，她害怕自己被人挤着，又害怕万一有什么踩踏事故，自己这么弱小，还不得被压扁了啊，李丽娟是一个安全意识很强的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对自己的生命非常负责任的人。 但是小姑不这样想啊，她说：“你跟着我，我带着你你还不放心啊，我可跟你说啊，河西村这个秧歌队也是很多年前就有了一年到头的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看看，平时想要看还没有呢，你说你才几岁啊，怎么什么热闹也不想去看啊，都在炕上躺了十来天了，再不出去活动活动，这骨头不就得生锈了啊，快走吧快走吧，你看看家里就剩下你妈跟小明明了，别人都走了。” 小姑连拉带拽的把人从家里弄出来，李丽娟也是这个时候，才领略了这元宵盛事。 小姑跟着一帮平日里玩的好的几个小姐妹，小姐妹一般不是自己出来的，要么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要么跟小姑似的带着侄子或者是侄女她们对李丽娟都很客气，过年之前河边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李家的闺女跟陈家的儿子，村子里这个年过的都不会安生了，大过年的，都讲究个和谐祥和，不论是谁家出事，总归都会给这个年蒙上一层阴影，都知道李家的闺女冻坏了身子，一直在炕上养着，看到小姑带着李丽娟出来了，都过来打个招呼，帮着小姑照顾李丽娟。 李丽娟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自己，跟村子里的人的关系好了很多，要知道，土地就是农家人的命根子，李父一个被厂里开除的人要回到村子里，一家子五口人呢，给他们家分地那就是从全村人的口里夺粮食啊，李丽娟舍了命救了村里一条命，谁家都说好，这样一来，原来村委会里的压力就少了很多，李家就等着开了春村里给分地了。 李丽娟谢过姑姑的几个好朋友，跟着站在村子北边的那条沙土路上等着，路两边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翘首等着秧歌队从河西村过来。 李丽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有些上了年纪的带着马扎过来的，把马扎往路边一放，几个关系好的就凑到一处，有旱烟袋的拿出旱烟袋点着，没有的就凑到一处说说话，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一年四季，又是一个轮回，今天热热闹闹的结束了，回家好好的歇一歇，放放烟火，再热闹一下，明天就得好好的到地里干活了，在想着下一次这样热闹，就得等到明年了。 远远的，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翘首望去，就看到远处一帮人往这边走，看着那队伍很长，人群里几个人喊着：“过来了，过来了。” 小姑跟几个朋友在一处，几个女孩子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过年了，再怎么样都会做一件新衣服穿，这一块也是很养眼的地方，李丽娟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等到一个姑娘轻声的惊呼一声，说：“谁拉我头发了。”李丽娟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其中一个竟然还穿着一件时下流行的牛仔裤，淡蓝色的面料，那款式实在是辣眼睛，细细长长的裤腿，到了下面就是喇叭样的，大概是有些长了，裤腿扫着地，露出两个尖尖的皮鞋的鞋尖，刚才偷着扯姑娘头发的估计就是这几个小伙子吧。 几个姑娘回头看到这个小伙子了，皱了皱眉没有作声，不过悄悄地往旁边去了一些，这几个小伙子是附近几个村子比较有名的小混混，那就是专门偷鸡摸狗的存在，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谁知道这几个小伙子看几个姑娘没有怎么样，得寸进尺的，一个甚至把手放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姑娘的肩膀上，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挣了一下，瑟瑟发抖的往自己的同伴跟前凑了凑，几个小伙子嬉皮笑脸的往前凑，就在这个时候，秧歌队过来了，李丽娟看了看，秧歌队伍得有小百十口子人，敲锣打鼓的，各种扮相的，骑毛驴的，划旱船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秧歌队上，随着队伍里每个角色做出的动作，一阵阵的欢呼声，李丽娟注意力都在旁边几个小混混身上，看到他们还在往这边凑，李丽娟被小姑揽着站在前面，小姑的身边就有一个，就是那个穿牛仔裤的，嬉皮笑脸的挨着小姑，小姑自然是知道这个小混混在占自己便宜，看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有个空位，拉着李丽娟就往那边走，小混混来不及看脚底下，跟着就往那边走，李丽娟瞅准了空，抬脚轻轻的一绊，小伙子没收住脚，一个狗吃屎就摔到路上，正好秧歌队的高跷队伍过来，踩着四十来公分的秧歌队的队员没想到有人摔出来，这扭秧歌的可不是什么专业的演员，都是从腊月里开始训练的，哪里会有很专业的反应啊，慌乱之下竟然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一下子就砸在那个牛仔裤身上，牛仔裤被砸的一阵哀嚎，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看两个人都没什么大碍，都跟着哈哈大笑，牛仔裤的几个同伴看到他这个惨样，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着人去了人群的外面，那个秧歌队的队员吓得浑身哆嗦，也走不成路了，索性坐在地上拆下高跷跟着走着。 几个小混混走了，小姑她们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看完了秧歌队的表演，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表演结束了，大家才恋恋不舍的往家走。 到了家里，李丽娟直接就脱了鞋子上了炕，李母没有去，弟弟还太小了，得有人在家里看着，姥姥带着**跟奶奶一起跟着村里的老太太们去看的，李丽娟回来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回来呢，妈妈已经把午饭做好了，等着姥姥跟**回来就吃午饭。 李父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好像是跟卫秋生在商量什么事情，卫秋生跟李父脾性相投，都知道对方不可能一直窝在家里弄那几亩地，就想着一起出去看看能有个什么门路挣钱，俩人都觉得现在种地来钱太慢，还是做买卖来钱快，但是又不想整天在街上摆摊，俩人心里都有数，整天在街上摆摊，不可能跟腊月里似的挣那么多了。 吃过午饭，李丽娟开始睡午觉，这些天她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中午不歇一歇觉得一下午脑袋里嗡嗡的，正睡着呢，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再凝神听去，还有人在哭，李丽娟爬起来，穿好衣服，下了炕到外面一看，李母拉着陈庆伟的手在安慰他，陈庆伟抽抽噎噎的擦着眼泪，听到动静，陈庆伟抬头，李丽娟就看到他左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心里不由得一惊。 李丽娟问他：“这是谁打的？” 陈庆伟抽噎着没说话，李母说：“你陈大娘打的，别还有谁能打啊，庆伟啊，你也是，你看你娘生气了你不赶紧爬起来跑，就在那里等着你娘打啊，你那个娘也是，打孩子屁股上打几巴掌就行了，怎么能忘脸上打呢？你跟娟娟到里屋去，我给你做点饭，煮个鸡蛋滚滚脸，这明天就得上学了，顶着一个巴掌印算怎么回事啊。” 李丽娟拉着陈庆伟就往里屋走陈庆伟没有动弹，哭着说：“婶子，我娘说不让我去念书了，让我在家里干活，今天打我就是因为我跟她要钱，她才打的，她说我嫂子要生孩子了，家里没有钱给我，说着说着她就生气了，最后就打了我一下。” 李母说：“你娘打你那你爹呢？还有你那几个哥哥姐姐呢？他们都是死人啊，也不出来管一管。” 陈庆伟说：“我娘生气的时候没有人敢管的，大婶子，我想问问你，我能先借你点钱交书费吗？我还想上学，我不想就这么回来干活，我觉得娟娟说得对，我得好好念书，考出去，我想出去看看，我不想跟我爹我娘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就这么在家里干活，待一辈子。” 李母说：“行啊，怎么不行，大婶子这里有钱借给你。” 李丽娟说：“你放心，我借给你就行，等我想好了做什么挣钱了，我带着你去，到时候你挣了钱再还给我就行。” 陈庆伟这才跟着李丽娟去里屋。 里屋炕上，还在襁褓里躺着的弟弟小明明醒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听到动静就睁着眼睛往李丽娟这边看，李丽娟看到他醒了，先是看了看是不是尿了，还真是尿了，就给换了一块尿布，包好了包被，陈庆伟看着躺在炕上的小小婴孩，没有作声，李丽娟知道今天的这一巴掌，让这个孩子觉得非常的委屈，但是很多事情事他理解不了的，自己说的再多，他也不明白，而且他开口借钱，李丽娟觉得还是自己借给他比较合适，以后，陈庆伟的娘就算是要拿着这个来找事，还能找自己爸妈的事吗，自己一个小孩子，把钱借给她儿子，她还能怎么样？就算是李丽娟想要去让她还钱她也不能对着字的爸妈撒泼。 李丽娟是想着给自己的爸爸妈妈省事，陈庆伟听到李丽娟想要借给自己钱，又怕李丽娟没有这么多的钱，想要问呢，又不好意思，就这么低着头站在炕前，李丽娟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她已经听自己的爸爸妈妈说了刘老大夫的诊断，刘老大夫一辈子浸淫于家传的中医研究，他说的自然就是真的了，想到这个都算不上小小少年的身体状况，李丽娟叹了口气，从炕橱里找出自己用花布缝的一个小钱包，说：“庆伟哥，你明天要带着多少钱去学校啊？我跟我说个数，我先给你，等到我想到赚钱的法子了，咱们再一起去赚钱去。” 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现在上学是需要交书本费学费的，农村这边每个学期开学交，每次十来块钱，但是这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陈庆伟说：“老师放假前说这个学期交八块多，你给我九块吧，剩下的我买个铅笔本子。” 李丽娟找出一张十块的，说：“给你十块钱你拿着，到时候咱俩也好记账，你看，这都是我自己挣的，你跟着我放心就好了，我一定能让你挣到钱的。” 李丽娟给陈庆伟看了看自己的钱包，里面还有三十多块钱，买书的钱李丽娟又给了小叔，再加上自己买了一些别的东西，就剩下这么多了，手里没钱心里不安生，李丽娟觉得自己得像办法去挣钱了。 陈庆伟一脸崇拜的看着李丽娟，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这次准备的不充分，准备充分了挣得还多呢，你跟着我放心好了，我一定让你挣很多钱的。” 陈庆伟说：“我相信你。” 李丽娟从炕橱里拿出几本书，说：“先看看书，待会我妈做好了饭你吃点饭，对了，你寒假作业做完了没有啊？” 陈庆伟说：“我早就做完了，我们寒假作业发下来我没几天就做完了，我们班里的同学把我的寒假作业拿去抄了，每年都是这样，暑假作业也是，都等着我做完了抄我的。” 现在的寒假作业暑假作业都是每个人发一本书，一半是语文一半是数学，按着放假的时间分成一份一份的，很多人放了假就关着玩，哪里还管什么作业啊，等到要开学的时候麻了前爪了，找这个找那个的，找到一个做完了就跟中了大奖一样，没白天没黑夜的抄作业。 陈庆伟说：“我们周老师跟我说，我能上学不容易，不能浪费了时光，得好好的学习才行，要不然，等到以后我想要念书了都没有时间了呢。” 周老师是学校的一位民办老师，家是本村的，对班里每个孩子的家庭情况自然是很清楚的，陈庆伟是个听话的孩子，也有念书的天分，就是没有念书的条件，周老师只能鼓励陈庆伟，能有机会念书就认真的念书，每次考个好成绩，说不定他的家里人就会支持他念书呢，但是今天的一巴掌，让陈庆伟有些认清楚现实了，家里人不支持他念书，说不让他念了就不让他念了，陈庆伟有一种朦胧的想法，他想要自己给自己做主，他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但是怎么做，他不清楚，他就是单纯的想要上学，想要念书，他想要跟村子里的那些考上大学的人一样，能够到外面去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离开这个让他活得很压抑的小村庄，离开那些没有关心过他的家里人。 李父下午回来的早，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家家户户得放鞭炮，放烟花，李父从城里回来的，带回来两斤元宵，分出一半给奶奶送了过去，留下的一半准备炸炸吃。 李母自然是暗地里把陈庆伟的事情说了，李父看到跟自己的大闺女一起靠着炕桌看书的孩子，心里叹了一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做家长的打孩子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人家呢？ 李父跟李母准备晚上的饭菜，现在元宵是个稀罕物，先炸出几个，用个小碟子盛了，让李丽娟跟陈庆伟先尝一尝，元宵跟南方的汤圆看着差不多的样子，不过做法是不一样的，北方的元宵先把馅料拌好了，和匀后摊成大圆薄片，晾晒后切成小的立方块，然后放到笸箩里，倒上江米粉，让馅料在江米粉里面滚起来，馅料的表面慢慢就会因为沾上江米粉变成一个圆球，就成了元宵，所以，北方元宵节滚出来的元宵跟南方的汤圆是不一样的，在口感上，元宵要比汤圆粗一些。 李丽娟看着几个炸的金黄的元宵，外面酥脆，里面软嫩，再里面的芝麻白糖馅料因为加热，都成了浓稠的糖水，趁着热吃到嘴里，满嘴黑芝麻的香味，细细的嚼几口，满嘴余香，余味悠长。 陈庆伟吃了两个元宵，就很有礼貌的跟李家人告辞回家了，李母看着细瘦的背影，一件旧棉袄外面套着一件袖子已经有些短的湛蓝色的褂子，褂子的边都磨得起毛了，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真想不明白，陈家嫂子怎么想的，这么听话乖巧的孩子，怎么舍得打呢？” 李父说：“前面养活那几个孩子累的吧，到了小的这里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好好的照顾了，只想着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时间长了，就觉得这个孩子是让她拿着来撒气的吧。” 李母叹了口气，接着忙着手里的事，晚上家里人都要过来吃饭呢，得多准备几个菜，李父从城里回来，不光是带回来两斤元宵，还有一包香肠，几根红肠，这真的是稀罕物了。 二叔二婶带着丽霞过来了，二婶来了就先问问李丽娟身体怎么样，明天能不能去上学，李丽娟是真的不愿意去上学的，但是李母觉得孩子总是在家里这样憋着不好，就说她好了，明天就去育红班。 吃过晚饭，三叔跟小叔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去街上放烟花，简单的用黄泥做的烟花，叫泥垛子，长长的引线点着之后就是明亮的烟花，大家都是拿着烟花到街上放，长长的街道上都是放烟花的，大家还比试比试谁家的烟花冒得高，谁家的烟花漂亮。 放了烟花还有黑色的滴滴金，一扎一扎的，每个孩子手里提着一根，用带着的香点着了之后，就会刺啦刺啦的发出一些小小的金色的烟花，小孩子拿着跑过来跑过求，明亮的月亮下倒也看起来很是美丽，不过有些孩子不注意，让滴滴金的小烟花把衣服烧了洞了，回家就会挨家里人一顿骂。 过了正月十五，就算是过了年了，该上工的上工，该下地的下地，该上学的就去学校。 一大早，李母就起床做饭，喊着李丽娟起来吃早饭，李丽娟有些不情愿的，又想着再坚持几个月，等到上了小学就好了，去了育红班，大家因为过年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见了面自然是先好好的讲一讲自己的年是怎么样过的，李丽娟坐在角落，没有作声，就听着身边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说着，好不容易老师过来了，教着唱歌，给讲故事，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要放学之前，老师拿着一根圆珠笔，挨个往小孩子的手背上写字，李丽娟看了看，写的是让孩子们带这个学期的学费过来，每个孩子五块来钱，写好了老师再三的交代不要擦掉了，一定要回家让爹妈好好的看看，到了李丽娟这里，李丽娟没有让写，说自己记下来了，回家一定跟家里人说，放学回到家里，**一上午没看到姐姐，倒是很高兴，李父去村委会刚回来，说村里给分了几亩地，在西边的河边，那里是村里的机动地，土质不好不坏的，种麦子是来不及了，李父李母商量着多少种玉米，多少种花生地瓜，这会的农村，农作物就是这些。 第二十六章 种地 李丽娟上学发呆，放学了就帮着看妹妹，看弟弟，再有时间了就抱着那本《汤头歌》看，李母还担心她有不认识的字，李丽娟就拿出一本新华字典，让李母讲了一遍怎么查字典，然后像模像样的翻着字典看书，那些方子，李丽娟一个一个的背下来，等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已经能背过一小半了，这个时候，三叔也从外地回来，准备要去赵家提亲了。 李家跟赵家的婚事就两家人知道，外人没有知道的，大家都听说了三叔跟孟家坡周家的婚事退了，不退也不行啊，周家的闺女跑了，不退婚留着这婚事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人很可惜三叔，说三叔一个老实人，让周家这一次祸害的不轻，等到三叔回来，请了村里经常帮着人保媒拉纤的大婶子去赵家提亲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惊讶，赵家的闺女，是这十里八庄的高岭之花，很多人想要去提亲的，有这样一门得力的岳家帮衬着，还愁过不好日子吗？但是一想那五个大舅子，还有赵家那一大帮的大舅子小舅子，也就没什么人有这个胆了，好好过日子还行，要是两口子闹个矛盾，吵个小架，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后街大婶子大正月里去周家帮着给退了婚，那一趟真的是让这大婶子跑细了退磨薄了嘴，好歹的把事给圆成好了，这李家又过来请自己去当媒人，而且还是去河西村的赵家提亲，大婶子就问奶奶：“老嫂子啊，我这去成不成啊？我这名声可都搭你们家老三身上了啊。” 奶奶说：“他婶子啊，我们要是不通好气了还能请你去啊，你放心好了，保证没事。” 大婶子这才放心的提着四色礼去了赵家，到了赵家被他们家好一通的招待啊，这次人家两家真的是商量好了让自己来走个过场的，大婶子心里这个美啊，好吃好喝的招待完了，赵家就让李家准备媒人帖子，其实就是去看个结婚的日子，三叔跟赵秋霜都二十三四了，村里跟他们一般大的很多都结婚了，赵家老两口事不舍得闺女嫁人，但是这不嫁人，留在家里，看着周围跟闺女一样大的都嫁了人了，就自己闺女待字闺中，心里又着急，这个矛盾啊，现在想想，找了李家的老三挺好的，李振元在县里的运输队上班，经常跟着出差的，他出差了，闺女想要回娘家住两天那就住两天啊，再有啊，赵家老爷子可是直到运输队油水不少，全国各地的跑，能给自夹带私货，这些私货弄回来卖了就是不少的一笔，闺女跟着个会挣钱的还用受苦了吗？ 赵家老两口想来想去，还是自己闺女找的这个婆家好，要是把闺女嫁到城里去，先不说能不能在城里找个好人家，就算是找个条件好的，人家会不会瞧不起自己闺女这个农村出来的是一方面，他们想要欺负闺女，自己离着城这么远，当时也不会知道啊，李家就不一样了，两个村就隔着一条河，有个风吹草动的自己这边接着就能杀过去，这样就放心多了。 两家把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订婚的时候两家把亲戚们都请过来吃了饭，接着就把三叔跟赵秋霜的婚事定在了今年的农历九月份，先生给看了两个日子，一个是今年的农历三月份，一个是今年的九月份，两家商量了之后，决定九月份，三月太赶了，李家这边房子盖好了，但是里面没有装修过，还得打家具，还得做被褥，赵秋霜的娘就要了九月的日子。 定下三叔的婚事，奶奶算是放了一半的心，另外一半没有放下的心在小叔那里，小叔今年就得参加中考了，至于说考中专还是考高中，奶奶现在有些纠结，奶奶可是听别人说了，考上中专，三年之后毕业了国家就给分配工作，要是考上高中，还得念三年书，三年之后还得参加高考，考个什么样也不知道，考不上了照样得回家里种地，奶奶不想自己的小儿子在村里种地，她想要小儿子能够有个城里的工作，成为一个真正的城里人，大儿子两口子为了要个儿子，双双把城里的工作丢了，奶奶嘴上说孩子重要，心里未必没有觉得很遗憾，所以，小叔这里奶奶就有些纠结了。 小叔倒是没怎么样纠结，他下定决心考县里的一中，苦读三年然后考大学，还要考一个好大学，农村的孩子，读书还是唯一的一条走出去的路啊，很多孩子为了能够走出去，真的是废寝忘食，不说头悬梁锥刺股了，五更读书那是最经常的事情了，李丽娟见过小叔学习的劲头，周末休息也是趴在书桌上埋头苦读，李丽娟让他歇一歇放松放松脑子，他略微的歇一歇，接着再去看书，那些习题小叔都做过了，一遍一遍的又看，现在这个时代啊，教学资源很失衡，农村的教学质量非常一般，很多孩子的潜力在那些水平比较洼的老师手里根本就得不到挖掘，没什么好的学习方法的孩子就只能抱着书本看，一遍一遍的看，但是很多考试是把课本上的知识进行了延申，出现这样的题目，一家人就傻眼了。 小叔也跟李丽娟说过这些事情，每年的中考，城里两所初中升入高中的人数比全县所有乡镇的初中人数之和还要多，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教育资源不公平，到了这个时候，小叔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自己找习题做题，通过大量的题目自己摸索课堂之外的知识，大姑回去之后也给小叔寄过来好几本的复习资料，现在小叔除了老师给的资料，自己手里的资料也是不少了，小叔说有把握考上县里的高中。 过了二月二，庄户人家就开始准备农耕了，各类的农作物，种植的时间不一致，种植之前得先选种子，整理地块，给地里追肥料，李父原来的时候下地干过活，再捡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李母不行啊，从来没有下过地，很多农具都不会用，跟着李父到地里，干着干着就全成了李父的了，去地里松土，那个镢头没砸了土坷垃，倒是把李母的脚趾头砸肿了，李母很不好意思，可是也没有办法，就连奶奶都说了，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啊，真的不是下庄户的料，就盼着大儿子好好的在外面做买卖，以后的时候就不用大儿媳妇下地干活了。 李丽娟也没有做过农活，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她在家里帮着姥姥看孩子，烧火做饭，倒也像模像样的，看到自己的娘瘸着从地里回来了，倒是觉得自己的娘很可爱的。 每天，李母从地里回来，都会到炕上躺一会，然后才能起来做饭烧水，李母还跟姥姥说，真的没有想到种地这么累人，看看村里的那些整天下地干活的人，真的是让人佩服，他们一年到头的这样干活，这么累，挣的钱还不多，不过他们也挺伟大的，种粮食养活这么多的人。 李家分的几亩地，都得翻一遍，二叔自己家地里的活干完了之后抽空就去帮着干，陈庆伟的爹直接拉着家里的牛去帮着把地耕了一遍，这才让李家父母解放出来，要不然光靠俩人一点一点用个镢头刨，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去。 地翻好了，就得准备种子了，李母确实不是一个适合种地的人，地里种什么刚开始她想的挺好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再去继续想了，李父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准备花生种子，准备地瓜秧苗，还没有到点玉米的时候，玉米种子可以稍微放一放，进了二月，麦地里的荠菜还有麦蒿长起来了，李丽娟放了学就跟着小朋友们去地里挖荠菜，荠菜挖回来了烙饼包水饺都好吃，这个也是个时令菜，过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李丽娟脱下里面的棉袄，换上了自己妈妈织的一件毛衣，绿色的，圆领，花纹是李母跟着别人学来的，李母还给做了个白底碎花的衬衣领子缝上，穿着显得人更加精神，李丽娟倒是觉得现在的人真的很有智慧，用仅有的材料，做出假两件套来，李丽娟穿上第一天，就成了焦点，不光是育红班的老师，就连小学那边的女老师，也有过来看的，有几个跟二婶相熟的，还请了二婶抽空带着自己去李家找李丽娟的妈妈帮着顺顺针。 那间绿色的毛衣李丽娟穿了两天就给脱下来了，她有些不胜其扰，很多人见了都拉着看阵脚，现在的毛衣都是自己动手织的，谁有个新的花样自然是要被众人围着学习，李家已经有好几拨过来请教织毛衣的阵法的，因为这个，李母跟村子里的婶子大娘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大家觉得李家这个城里的媳妇，也不是大家想的那么高高在上，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李丽娟穿着一件厚外套去上学，快要放学的时候让刘老师给喊了出去，刘老师找李丽娟是想要借李丽娟的毛衣，县里组织各个乡镇的育红班举行讲故事比赛，李丽娟班里一个小姑娘被选上去县里比赛了，但是没有合适的衣服，刘老师就想到了李丽娟的毛衣，先把李丽娟叫过来问问愿不愿意，李丽娟知道这个时候大家条件都不好，孩子们过年能有件新衣服穿就很好了，哪里还能讲究衣服的款式呢，也就是李母是个比较讲究的人，怀着孩子的时候没事就把李丽娟的这件毛衣给织出来了，开了春正好穿上，村子里也没有谁家给家里的孩子专门买了毛线回来织毛衣的。 李丽娟知道要去讲故事的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河西村的，好像还是学校里哪个老师家里的孩子，但凡是有什么节目啊之类的都要她上的，她算是学校里的小名人。 李丽娟回家跟自己的妈妈说了之后，李母也同意了，不就是借件衣服穿吗，现在家家条件都不好，甚至还有借衣服结婚的呢。 李丽娟没有在意育红班里的事情，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家里的地上，现在到了农耕春播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耕地播种，李家也不例外，从育红班放了学，李丽娟就会去自己家里的地里，帮着家里干活，种花生的时候帮着埋土，李丽娟做的很认真，觉得很多文章里歌颂的很正确，春天就是播种的季节，也是播种希望的季节，把种子播种下，精心侍弄，到了秋天，就会有沉甸甸的收获。 文章都写得很浪漫，但是真正的去干就会觉得那些文章真的没有贴近现实，李丽娟还好一些，把花生种子放到李父刨好的坑里面，再用脚把土埋上了就可以，李父那里就不轻松了，拿着一个小小的镢头，弯着腰，一个坑一个坑的刨，李母头上包着头巾，手里挎着小筐子，里面装着花生的种子，跟在李父的身后撒种子，埋土，干着干着就被李父拉到很远的地方，李父干的甚至还不如李丽娟干的快，李母捶了捶自己的腰，说：“哎呀，我的腰啊，娟娟啊，你怎么干的这么快啊，都赶上我了呢。” 李丽娟说：“妈，你这是没有干过的缘故啊，咱俩都是第一次干，但是明显我的领悟能力比你厉害多了。” 李母说：“不就是干农活吗，还需要什么领悟能力呢，你说的太玄了吧。” 李丽娟说：“怎么不需要了呢，不管干什么都得有个领悟能力呢，种庄稼当然不例外了，妈啊，我看你织毛衣很有灵性，这个庄稼活就够呛了，还是让我爸自己想办法做吧。” 李母说：“那怎么行呢，你看看村子里谁家不是两口子一起下地干活，我要是不下地干活，人家该说我了。” 李丽娟说：“说就说呗，咱又少不了一块肉，妈，这个人啊，做什么事一定的，你就别再纠结这个了，还是把家里照顾好了就行了，万事有我爸呢。” 李母说：“你这个孩子，哪里这么多的话啊，快干活吧，早干完了咱们早回家歇着去，我这个脚啊，今天又被镢头砸了一下，真疼。” 李家的花生，最后还是陈庆伟的爹带着陈庆伟过来帮着种完的，陈家人多，干活都麻利，他们家的地早早的就种完了，趁着还不用种地瓜，爷俩过来帮着种花生。 李父跟陈庆伟的爹说了刘老大夫给陈庆伟的诊断，陈庆伟的爹自然是知道孩子身体底子为什么这么差，妻子怀孩子的时候没养好，生下来没什么奶水，才几个月就没有奶水吃了，好了跟着家里喝点米汤，不好了家里吃什么就跟着吃什么，稍微大些就帮着家里干活，也没有特意给孩子弄些好东西补身子，陈庆伟的爹很感激李父，也因为这样，他们家地里的活干完了家里的经常过来帮着干点，倒是让李家夫妻很感激他。 卫秋生来李家两趟，他现在也是忙着地里的活，不过他在外面找了一点事情做，他自己做不了，就想着喊着李父一起做，李父仔细的算计了之后，觉得可行，在种完了花生之后就出了门，这一走就是好几天，陈家父子牵着他们家的牛，帮着把地瓜垄沟打好了，李母看着人家都买好了地瓜秧苗，也跟着买好了，到了种的时候李父还没有回来，李母傻眼了，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种啊。 李丽娟也不知道，春耕忙，班里很多孩子都没去上课，李丽娟也就没去，看谁家种地瓜呢，就去看看人家怎么种，刨坑，浇水，插秧，埋土，看着简单，自己做起来就很难了，娘俩对着院子里那一大抱的地瓜秧苗傻眼，最后还是奶奶过来帮着开始弄，娘仨干了一天，种了还没有三分之一，李丽娟累的话都不想说了，春天的风刮得厉害，地里表面上的土都刮得干了，那些土被风一吹，脸上就是一层，李丽娟伸手摸了一把头发，觉得头发上也是一层土，更不用说身上了，李丽娟叹了口气，自己真的不适合种田啊，这个种田流还是算了吧，做点小买卖，攒点小钱，好好学习，好好考大学，以后的时候出去找个工作才是自己能够走的路啊。 二叔忙完了自己家的庄稼，又过来给李丽娟家里帮忙，剩下那些第二天的时候村子里来了好几个帮忙的才算是种完了，李母一个劲的道谢，有那跟李母相熟的大娘婶子就笑着说李母，没想到她一个城里人种地也是有模有样的，已经很不赖了，让李母一阵的汗颜。 第二十七章 养猪 因为没有种麦子，也就不用去麦地里拔草，浇水，李母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喘口气了，身上穿的衣服越来越薄，弟弟明明的本事也越来越大，会翻身了，能故涌着往前走了，快要满六个月的孩子，已经能够靠着东西坐一坐，他也解锁了越来越多的技能，能自己拿东西，拿了东西你问他要他就递给你，哄着他，他就会笑得露出两个白白的小牙，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笑就眯成了两弯月牙，那笑容非常的治愈系，李丽娟觉得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来看看他的笑容，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那些不顺心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 李父买回来一个用竹子编的婴儿车，那车子一米长半米宽，高也得有一米，带着三块隔板，根据三块隔板的位置，能当婴儿床，能当婴儿车，姥姥把明明坐着的一边放上一床厚厚的小被子，**坐在两外一边，两个人中间放着一块隔板，姥姥就推着小车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精致。 眼界的开阔，让明明长了很多的见识，外面的世界也让明明时刻想要逃离家的束缚，向往外面广阔的天地，每天不吃饭不睡觉，他就不想回来，姥姥都笑话他成了一个街孩。 李父开始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家里家外的都是李母一个人操持，李丽娟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忙什么，李父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大包东西，吃的穿的，然后在家里稍微的待个一两天，就又匆匆的出了门，家里的那辆自行车眼看着旧了很多，李父看着也憔悴了很多。 李父每次回来除了关心家里的事情，最关心的就是李丽娟跟陈庆伟的身体，两个人已经连着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那本《汤头歌》李丽娟也背的差不多了，李父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俩孩子去刘老大夫家里让给看看，然后再带回几大包的中药，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舌头除了药味都要分不出别的味道来了，陈庆伟那边呢，他娘因为这些中药骂了几次，难得的，陈庆伟的爹用自己的沉默反抗了向来言听计从的老妻，陈庆伟是这老两口的老来子，陈庆伟的爹比他娘要大十来岁，陈庆伟的爹将近五十岁的时候才有的陈庆伟，他自然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但是妻子不喜欢，他只能默默的关心这个小儿子，听到李父说陈庆伟的身体底子不好，恐怕对寿限有影响，陈庆伟的爹心里很难过，早些年，但凡家里人对他多关心一下，孩子也不会有个这样羸弱的身体，陈庆伟的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后这个儿子在家里估计也没有谁真正的关心他，他现在就想着尽心尽力的好好的关心这个小儿子，最好是能把小儿子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就算是自己没了，小儿子有个健康的身体还能养活自己，这么多年，他看清楚了，这个家里的人啊，对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太刻薄了。 李丽娟把那本《汤头歌》还给刘老大夫，刘老大夫又给了她一本《黄帝内经》，这本书晦涩难懂，李丽娟查着字典看的迷迷糊糊的，很多地方不清楚，于是，放了学就先去刘老大夫的家里，逐字逐句的请教，这一请教，让李丽娟明白了很多东西，刘老大夫的药房里有各种各样的草药，刘老大夫带着李丽娟一点一点的认识，每一种什么样子，有什么功效，能跟那些药材配伍，李丽娟听的津津有味，刘老大夫的门诊里经常有过来看病的，刘老大夫给人看病，李丽娟就在一边看着，有时候还能帮着捡点简单些的药单上的中药材，李丽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挺舒坦的。 李父那边有些状况，卫秋生想要开办一家食品厂，两个人为了这个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去了县里的有关部门咨询，现在很多政策都不明朗，人家不建议他们上马，让先等一等，正好要播种玉米了，李父只能先把事业稍微放一放，回家里来下地干活。 李母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够麻利的干一些农活了，李丽娟觉得，也幸好自家几年没有种麦子，要不然过些天割麦子，估计自己的娘得崩溃了，现在可没有什么联合收割机，就是那个建议的收割机，也不是每个村子都能够用得上的，地里的麦子都是人工用镰刀割完了，然后再捆成麦馃子，运回场院里，用脱粒机把麦粒打出来，到了收麦子的时候，那真的是全家老少齐上阵，谁都不能含糊了，这个时候，天气多变，一个不好，稍微耽搁麦子就收不回来，这一年的口粮就成了问题，所以说，夏收就是抢收，是从老天爷的嘴里抢粮食。 玉米种上了，李母又想着抓两头小猪仔在家里养着，李母跟村里的大娘婶子们呆的时间长了，很是学会了她们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态度，觉得自己就应该向她们学习，精打细算的把日子过好了。 李父自然是听自己老婆的，李母提了的第二天他就去找人打听哪里有抓猪崽的，下午就把两头猪崽弄回了家里，放到已经修好的猪圈里面。 盖房子的时候这个猪圈是跟着一起修好的，猪圈跟个棚子一样，没有棚子的地方就挖成了一个大坑，化粪用的，李父把厕所修在了外面，村里很多人家上厕所都是在猪圈立面上的，李丽娟去别人家上厕所的时候就是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在两只猪的注目之下上的厕所，她很害怕猪把她拱到化粪池里面，好在没什么事情，自此之后，她再不在别人家里上厕所了，都是憋着回来在自家上，现在家里猪圈里面也有猪了，幸好家里有厕所在外面，要不然李丽娟真的要头疼上厕所的事情了。 李父是个行动派，等到下午的时候，不光是两头猪抓回来了，就连喂猪的猪食槽也买好了，用青石雕刻的，斜着放在猪圈的门口，李母很是新奇兴奋的围着猪圈看，看小猪，看猪食槽，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妈妈，就跟一个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一天三顿的要喂猪她会不会觉得麻烦。 奶奶看到大儿媳妇种地，喂猪，心里挺欣慰的，大儿媳妇这是安心过日子的表现啊，奶奶特意过来，仔细的跟李母交代喂猪的各种要领，现在喂猪，一般都是到大集上买些油坊里榨油剩下的麻糁，喂猪的时候切一点掺在猪食里面，至于猪食，把刷锅水烧开了，放点玉米面，放点麦麸，反正一天三顿饭都要刷锅，李母倒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家里的事情慢慢的走上正轨，李丽娟每天上育红班，下午得了空就去河西村，刘老大夫对这个小弟子很是关心，手把手的一点一点的教着，李丽娟觉得这样过的倒也是充实。家里俩孩子姥姥跟李母看着，**的词汇越来越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丽娟搂着她，一首儿歌一首儿歌的教着，从一开始吐字不清，到最后能够自己背下来一首一首的儿歌，让李丽娟非常有成就感。 李母的农妇生活经过那段让人啼笑皆非的适应阶段，慢慢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下地干活，回家做家务，照顾孩子，养猪，里里外外理得清清楚楚，姥姥看到自己闺女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闺女，从小没有干过农活，这三十多岁了，又从头开始学着做农活。 晚上睡觉的时候，姥姥对李母说：“明岚啊，你以后就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李母说：“妈，当然不是了，我跟振兴商量好了，我们以后要自己干，振兴去厂里办手续，厂里的工资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了，娘，您说我们俩就算是不走，留在厂里，还有什么希望呢？振兴去南方看了，说那边很多个人开办工厂的，我们为什么不也自己干呢，虽然现在县里还没有很明确的说我们能够自己办厂子，南方都实行了，咱们这边应该是也快了。” 姥姥沉吟半晌，说：“明岚啊，要不我去帮你找人问问去吧。” 李母笑着说：“妈，您就别帮着我们操这些心了，万事有我跟振兴呢，您呀，帮着我们带着这俩孩子我们就很感激了。” 姥姥说：“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帮着你们看孩子，我帮着谁啊，明岚办厂子这是大事，咱们还是找人问问去吧，我写封信，你帮着我寄出去怎么样？” 李母很奇怪，问姥姥：“妈，您这是找谁去问啊？” 姥姥说：“很久以前的朋友啊，你就不用管啦，我明天找个时间写封信问问去。” 第二天，趁着**跟明明睡了觉，家里没有人，姥姥摊开信纸，拿起笔来却不知道怎么下笔，犹豫半晌，最终是没有按着原来的想法写这封信，而是给别人写了一封信，随着这封信寄出去，李丽娟才知道，自己的姥姥，那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而自己的妈妈，也随着这封信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这封信，被李母投进了乡里邮局的信筒，被自行车带着，汽车拉着，火车载着，最后去了京城的一个地方，辗转几个人之后，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的手里。 姥姥把信寄出去之后，好些天没有回音，慢慢的就放了下来，几十年过去了，前些年又那么乱，人事变动的太厉害，估计已经找不上人了吧。 李母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妈妈的这封信放在心上，李母知道自己的妈妈不是当地人，是自己爸爸早些年在外面当兵的时候认识的，爸爸转业回来带着妈妈一起，两个人在县里结婚，然后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后来爸爸因病去世，自己跟妈妈相依为命，妈妈跟自己说过娘家没什么人了，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把信寄到京城去，估计是寄给当年自己爸爸的战友之类的人吧。 姥姥跟李母这一对母女不知道的是，那封信被人看过之后，就有人从京城过来悄悄地查访这些年这对母女的生活轨迹，当那些整理成了报告的调查材料放到那个人的案头的时候，李家平静的生活在不久之后就被打破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小叔晚上睡得越来越晚，奶奶变着花样的给小叔做了菜让他带着去学校吃饭，小姑从技校那边学成归来，想着都乡政府附近租个房子开个裁缝铺，奶奶现在也没有心情帮着小姑打点这些，家里全力以赴的备战小叔的中考，小姑也知道，就经常跑到李丽娟家里，用李母的缝纫机做衣服，李丽娟见了，开始琢磨挣钱的事情，小姑有做衣服设计衣服的技能，从这上面做做文章说不定能行。 趁着星期天，李丽娟跟小姑商量着去县里的百货大楼转转看看，既然想要在服装上做文章，那就得先把自己附近的市场调查清楚，再看看有什么布料，李丽娟记得距离两百公里远的地方在十多年之后是江北最大的布匹市场，现在那里刚刚起步，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过去看看呢？ 小姑听到李丽娟去县城百货大楼的要求，跟奶奶说了之后，奶奶给了小姑几块钱，让小姑带着早去早回，小姑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两个人就往县城走。 几米宽的砂石路，路两边是简易的排水沟，隔着不远就有一堆垛得四四方方的沙土，路虽然简陋，但是因为有人维护，走着倒也是不颠簸。 路两边都是青黄的麦子，再过些日子就得麦收了，小姑说：“先歇几天，攒着劲收麦子了。” 奶奶还种着家里四口人的地，种了几亩麦子，李父也说了，等到家里收麦子的时候他就回来。 李丽娟说：“小姑，你好好干，以后的时候咱们挣很多钱，咱们就不用在家里种地了，种地太累了，你看我妈，这次下了几天的地啊，那脸看着都黑了粗了很多。” 小姑说：“在外面挣钱哪里那么容易啊，现在好多了，自己家里的活自己干，想怎么干都行，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生产队呢，麦收秋收学校里放假了，我们就得跟着去地里干活，不去干还不行，没有公分就没有钱，看看现在，农闲了咱们还能出去挣钱，娟娟啊，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呢。” 李丽娟说：“小姑，我倒是有个挣钱的点子，要不咱们去试试去？” 小姑听了，非常感兴趣的问：“什么点子？” 李丽娟说：“你说咱们做衣服卖怎么样？” 小姑说：“我想开个裁缝铺，给人家做衣服，都是做衣服。” 李丽娟说：“小姑，你开裁缝铺子，人家过来找你做衣服，你要是做好了挂到街上卖呢？你做几件不一样的衣服跟做几件同样的衣服，效率跟本钱是不是一样呢？小姑，你也学过设计衣服，咱们自己设计，做些款式新颖的衣服出来，拿到街上挂着卖吸引人还是你的一个裁缝铺的招牌吸引人？” 小姑一时无语，默默的骑着自行车，半晌说：“娟娟，咱们自己这样做衣服，就靠我自己不行的，我一天能做几件衣服呢？” 李丽娟说：“咱们可以分开做啊，你看啊，衣服不就是裁剪，用缝纫机缝，钉扣子，剪线头，裁剪你做，用缝纫机缝可以让村里会缝纫的拿回家里做，咱们一件给多少钱，那些钉扣子，剪线头也是一样的，让想做的拿回家里做，做好一件定好多少钱，咱们定好一个标准，还愁没有人给你做吗？” 小姑说：“这样能行吗？” 李丽娟说：“怎么不行？收完了麦子村里的大娘婶子们都闲着呢，就算是地里还有活，拿回家里抽个空就做了，挣得少点，也能给家里添个买油盐的钱，到时候还不得抢着干吗？” 小姑说：“要不我再想一想？” 李丽娟说：“那你想一想吧，我先看看现在流行什么款式，咱们争取弄出比百货大楼更好看的衣服价钱低些，还愁没人来买吗？” 姑侄俩一路走，一路说着，趁着早上太阳不是很热，就到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总是一个城市里人最多的人，再加上今天是周末，百货大楼前面停自行车的地方停满了自行车，李丽娟跟着小姑把服装柜台还有布料柜台都看了一遍，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特别是布料柜台，现在卖的夏天的布料，除了的确良就是老棉布，跟自己想象中的做夏天衣服的布料差的太多了。 小姑摸着那几块的确良的布料，说：“用这个做件短袖的衬衣倒是挺好看。” 李丽娟说：“好看什么啊，又不吸汗，天热了穿着贴在身上跟块塑料布似的，多难受啊。” 小姑说：“那你说什么布料好？” 李丽娟说：“棉布啊，细细的棉布，又吸汗又柔软，穿着舒服。” 小姑翻了翻那几块棉布料，说：“就这样的棉布？你看看，这么厚，也就是做件外套穿，夏天谁穿这样的布料做的衣服啊。” 李丽娟说：“要是有那秋衣料，咱们弄过来做几件半袖穿，倒是舒服。” 小姑说：“要不咱俩去市里看看去？”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估计市里也就这样，小姑，咱俩去西边那个专门生产布料丝绸的地方看看去吧。” 小姑做衣服，跟布料打交道的多，自然是知道哪里出产布料，更何况那个地方还是最大的布匹生产基地，小姑有些动心，但是今天是不能去了，就说：“咱们先回家，我再打听打听怎么去，到时候去看一趟去。” 李丽娟说：“那咱们先回家，到家了还能赶个中午饭呢。” 太阳越来越晒，这样晒的太阳让地里的麦子成熟的更快，也让路上行走的人晒得头昏眼花，小姑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着，李丽娟坐在后面的行李架上，说：“小姑啊，咱们快点走行不行啊，我都要晒干了。” 小姑说：“晒干了正好，还减轻分量了呢，你说你不是戴着草帽吗，又晒不着，怕什么啊。” 走的时候奶奶给俩人一人一个草帽，就是农村那种常见的用细草编的草帽，小姑还不愿意拿着，嫌难看，奶奶硬给挂在车把上，倒是让俩人省的被晒了。 第二十八章 小姑的想法 小姑实在是骑不动车子了，天气又热，又是一段上坡，就停下车子，推着往前走，李丽娟也不好意思再坐在自行车后面的行李架行了，从上面跳下来跟在一边走着。 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的一辆公共汽车跑过去，红色的公共汽车，远远的看着就跟一个大面包似的，汽车走过之后就是一阵的尘土李丽娟呸呸两下，小姑看了，说：“哪里有那么脏了，我看你就是矫情。” 李丽娟说：“你没看到这些尘土啊，脏死了，小姑，咱们走快点吧，早回家早歇着啊。” 小姑说：“我真的骑不动了，我自己骑着正好，还得带着你，我得费多大的劲啊，我看你这几天又胖了，你这一天天的吃多少饭啊。” 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自己胖，李丽娟气的不理小姑了，撅着嘴巴跟在小姑的身边走着，小姑看李丽娟的样子，笑着说：“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呢。” 李丽娟说：“小姑，你要记着啊，以后跟人说话，特别是跟一个女性说话，一个是不能问人家年龄，再就是不能说人家胖了，这两点可得记住了啊，别到时候自己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小姑推着车子，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叹了口气，说：“哪里这些歪理啊，好了好了，我虚心的接受你的批判，我一定记着你跟我说的话，这样行了吧？” 李丽娟还没说话呢，就听到身后一阵汽车马达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向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李丽娟跟小姑赶紧靠路边站着，那车速太快，身后的尘土飞扬，李丽娟直接就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等到汽车走远了，站起来一看，小姑脸上一层的土，小姑气的骂道：“开这么快做什么，也不替路上的人想一想，娟娟啊，前面有条小河，咱俩先去洗把脸。” 李丽娟看着急速而过的吉普车，羡慕的说：“小姑，等咱有钱了，咱也买辆汽车开着，倒时候不怕风吹着，不怕雨淋着多好啊。” 小姑听了，说：“你先想着，等咱赚了钱再说啊。” 半路上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浅，河水顺着路边缓流而过，在一个小石桥折了个弯，小姑把自行车停在小石桥的旁边，带着李丽娟到小河里洗脸。 这条河，在很远的地方与龙女河交汇，每年的汛期，这条河担负着泄洪的任务，所以河的两岸被冲刷的参差不齐，河边的柳树也有些裸露着树根，现在的溪流很浅，河水清亮，水底的河沙非常干净，还能看到有那么一两条小小的鱼游走于水底。 小姑掬了一捧水，摸了一把脸，说：“真舒服，真凉快，哎呀，我都不想走了，咱俩在这里玩一会吧。” 李丽娟擦了一把脸，说：“小姑，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呢，你要是不赶紧回家，你说奶奶会不会让二叔过来找你啊？” 小姑说：“应该会吧，你奶奶现在看我看的很紧呢。”李丽娟当然知道奶奶现在看小姑看的很紧，这么大的姑娘，正好是找婆家的时候，有些爱慕虚荣的，就会被人骗着跟人跑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周家的闺女跑了之后，前些日子不知道哪个村子又有姑娘跟着人跑了，说是家里给找的婆家她没看中，偷着跟人跑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呢，小姑长得好，个子也高，是很多小伙子爱慕的对象，已经好几个媒人上门了，小姑都咬着没有答应，奶奶害怕小姑自己在外面谈着呢。 李丽娟说：“当然看得紧了，你这个时候，还没有定下婆家，可是很招小伙子喜欢的，小姑，你跟我说，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 小姑说：“哪有啊，我现在不想找婆家，就想着开个裁缝铺，好好的挣两年钱，你看看咱们这一大家子，我大哥，你们家，家里这三个孩子，哪里都需要花钱的，二哥家呢，二嫂在家里带着孩子，还得去上班，二嫂挣钱不多，还不是得靠着大哥，我三哥呢，准备婚事，结婚之后也得分出去过，你小叔以后还得念大学呢，学费哪里来？别说几个哥哥凑一凑，都是有家有口需要养家糊口的人呢，我不得趁着还没结婚帮着家里多挣点啊，就靠你奶奶弄那两亩庄稼地，一年到头的能有几个钱？” 李丽娟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姑还能想的这么长远，不由得对小姑刮目相看，说：“小姑，我从现在开始要用另外一种目光来看你，你不是家里傻白甜的小妹，你是顾全大局的奇女子啊。” 小姑听了笑着啐了李丽娟一口，说：“这些我就跟你说过，你说的那个挣钱的法子，我想去试一试，别的不管，得先把你小叔未来几年的学费存下来吧，上学可是费钱的事情呢。” 李丽娟说：“小姑，你放心好了，咱们一定能够挣钱的。” 俩人又在河边待了一会，小姑歇过来了，这才骑着车子往家里走。 还没进村子了，在路上遇到村里人，看到小姑就喊：“振琼，你快回家看看去吧，你们家里来了上面的大人物了。” 小姑说：“我们家能来什么大人物啊。” 那个人说：“真的，不骗你，有一辆吉普车停在你们家门口了，车上的人进了你们家。” 小姑听了，这才赶紧带着李丽娟往家里做，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旁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就是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一辆了，到了自己家，看到大门锁着，小姑有些奇怪的推着车子去了李丽娟家里，进了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穿着军装的人，看到两个人进来，眼神锐利的看了俩人一眼，倒是让李丽娟一愣。 李母赶紧从屋里出来，说：“这是我们家孩子。” 小姑把自行车停好了，跟着李母往里屋走，小姑一边走，一边小声的问：“嫂子，这是做啥啊？” 李母说：“家里来了客人，是来找我妈妈的。” 奶奶跟李母在西屋看着**跟明明，东屋的门关着，看样子姥姥跟来人在东屋里说话。 院子里的泥路子上面用燎壶烧着水，水开了，李母提着燎壶，敲了敲东屋的门，姥姥在里面喊了声“进来”，李母推开门，从门缝里，李丽娟看到炕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至于长得什么样，就没有看清楚了。 李母进去给茶壶里面续了水，又提着去了院子里院子里放着一张半米高的四方桌子，是李父请给三叔做家具的木匠做的，木头外面就上了一层清漆，准备夏天在院子里吃饭用的，刚做好了两天，正好被李母给拿出来，放到院子里的阴凉地里，让院子里的那两个穿军装的在那里喝水。 一个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的连连推辞，说：“大姐，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桌子上放着茶壶茶碗，李母给茶壶里面倒上水，说：“天气热，你们喝点水。” 看看快要到中午了，李丽娟问李母：“妈，咱们得准备午饭了吧？” 李母看了看时间，说：“待会我去问问你姥姥去。” 弟弟明明醒了，在西屋里哼哼唧唧的，小姑跟奶奶哄着都没有哄好了，李母赶紧过去抱着他轻轻的哄着，李丽娟就在外间的一个小板凳上坐着，她想听听东屋里在说什么话。 李丽娟凝神听东屋的动静，除了低低的说话声，就是姥姥小声的抽泣声，后来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就听到那边啪的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接着一个暴躁的声音说：“他柳晋东当初是怎么说的？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也是，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去找我给你做主，你自己跟着跑到这个小地方来，沈唯真啊沈唯真，你说你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人家打了你你就这么受着？我走的时候我是跟你怎么说的？我说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去找我，我还能给你做不了主吗？” 不知道姥姥说了句什么，那个声音说：“我当时没有信，我当时没有信我后来还没有信吗？是，我那个时候是失去了音讯，我后来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找我？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那你这次怎么就给我写信了？唯真啊，当时我就跟你说，柳晋东不是个实在人，你非得要嫁给他，你嫁给他就得防着点啊，你怎么就，唉，我也不说了，你现在都是当了姥姥的人了，我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柳晋东现在也在你们省里，你想怎么做吧，你想怎么做我都帮着你。” 姥姥说：“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想怎么样呢？当初恩断义绝，就没想着再见面，弘建哥，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见他们了，我都没想到还能再见你这一面。” 那个声音长叹一口气，说：“你的信啊，去的也是及时，要是再晚去那么一两天，我就收不到了，我呀后面要去大西边，那边的那个办公室啊，就要撤销了。” 姥姥说：“谢谢老天爷，阴差阳错的让咱们能再见面，对了，你来看看我的三个外甥吧。” 那个声音冷哼一声，说：“你闺女是柳晋东的孩子吧？看看跟她爹长得一个摸样。” 姥姥说：“我们明岚是我跟赵家旺的孩子，她姓赵，是赵家的孩子，你可不要乱说啊。” 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他还敢过来跟你抢孩子吗？给他个胆他都不敢，不是要看孩子们吗，快走吧。” 姥姥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外间灶前的李丽娟，擦了擦眼泪，说：“娟娟啊，过来，这是你程家舅老爷，你喊舅老爷。” 李丽娟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舅老爷”，西屋的人听着动静已经过来了，姥姥对李母说：“明岚，这是你程家舅舅，喊舅舅。” 李母一脸的疑惑，但是还是笑着喊了一声“舅舅”，**看到姥姥，赶紧过来，搂着姥姥的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程家的舅老爷，程家的舅老爷看到**，叹了口气，说：“这个小娃娃啊，长得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我第一次到你们家，你就是这样靠在我师母的腿边看着我，哎呀，这一晃好几十年了，再回过去想一想，就跟做梦似的。” 姥姥听了，眼圈一红，说：“弘建哥，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爹我娘他们都没了几十年了，我做梦都没有梦到过他们呢。” 舅老爷说：“我老师，师母一定是怪我的，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好了，现在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行了，我还得赶紧赶回去，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再把你接过去，唯真啊，好好养着，看看这几个孩子，以后你啊，还有的福气享呢。” 姥姥听了，焦急的说：“这怎么就走了呢？弘建哥，你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 舅老爷说：“还是不了，来日方长的，还差这顿饭的功夫吗？我这就得赶紧走了。” 这个舅老爷，来去匆匆，李丽娟甚至都没有端详清楚他的样貌，就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吉普车快速的出了村子，走了。 姥姥回了家里，躺在炕上半晌不说话，奶奶见了，也没有说要回家，在李丽娟家里帮着看着孩子，让儿媳妇做饭，李母做好了饭，把院子里的那个桌子搬到外间，摆好了饭菜，就让李丽娟去里屋喊姥姥过来吃饭。 姥姥摆了摆手，李丽娟见了，脱了鞋子上了炕，凑到姥姥跟前，说：“姥姥，舅老爷走之前不是说让你好好的养着吗？你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呢？快起来咱们吃饭吧。” 姥姥侧头看了看李丽娟，微微的笑了笑，说：“姥姥没胃口的，吃不下。” 李丽娟说：“姥姥，我妈凉拌了黄瓜，里面还有炒鸡蛋呢，你快起来尝尝吧，就着那个你一定能够吃一大碗饭的。” 姥姥看着小外孙哄着自己的样子，撑着身子起来，穿上鞋子就下来炕，下了炕都没走动呢，身体晃了一下，吓得李丽娟赶紧过去扶着，姥姥撑着炕沿，闭了闭眼睛，说：“姥姥没事，没事的，就是有些头晕，娟娟啊，别害怕啊，姥姥没事的。” 李丽娟红着眼眶，说：“姥姥，你不能有事的。” 姥姥怜惜的看了看扶着自己胳膊的小外孙，说：“姥姥还得看着你们上学，成家呢，怎么能有事呢，没事的，没事的。” 姥姥扶着李丽娟的手去了外间，奶奶赶紧帮着拿碗筷，一脸担忧的看着脸色不好的姥姥，李母说：“妈，万事有我呢，您快些吃饭，吃了饭就去炕上躺着去。”姥姥对着自己的闺女点了点头，又对着奶奶说：“亲家，麻烦你了。” 奶奶摆了摆手，说：“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姥姥沉静的吃完了饭，直接就去东屋炕上躺着，东屋一直是姥姥带着李丽娟跟李**住着，李母跟李父天气暖和了就带着明明在西屋的床上睡觉。 奶奶帮着李母收拾了饭桌，低声的问：“娟娟娘啊，她姥姥没事吧？” 李母摇了摇头，收拾话，她也不知道子的娘有没有事，看自己的娘可不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奶奶叹了口气，说：“我先回去了，有事你让娟娟过去喊我就行。” 第二十九章 姥姥的过去 李丽娟注意到放在炕边的一个编织袋，袋子上面没有什么标志，就是纯白的，从外面看，里面不是大米，就是白面，李丽娟挺奇怪，舅老爷怎么会大老远的从外面给姥姥带回这样一袋东西。 姥姥看李丽娟注意到那个袋子，对李母说：“明岚啊，你把这个收起来，这是你大舅给咱们带的我们家乡那边的大米，他还记得我从小就爱吃这个大米做的米饭呢，收起来吧，晚上妈给你们蒸米饭吃。” 晚上真的吃到了姥姥蒸的大米饭，李母做了个红烧肉，那汤汁浇到米饭上面，不光是李丽娟吃的不少，就连刚长了四个牙的明明都自己用手捏着吃了好些米粒，李丽娟觉得这个大米蒸出来的米饭特别的香糯，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米饭。 晚后，把孩子们哄着睡了之后，李母跟姥姥坐在炕头上，李母特意泡了一壶茶，说：“妈，今晚上咱娘俩好好的聊一聊。” 姥姥说：“那就聊一聊吧，我也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我呢，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很多问题，妈妈跟你一说，你也就能够理解的。” 李母说：“妈，这些年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压在你的心里，让你过的都不快乐，妈，咱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也是个大人了，我能够给你挡风遮雨，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你要是不想跟我说，我只希望你能够觉得，我还算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还能够让我的妈妈觉得我这个当女儿的，还是能够替我的妈妈分担一二。” 李母说着说着更咽了，姥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明岚啊，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时候想一想，其实是妈妈做的不对，当初，因为妈妈的怯懦，退缩，让你离开了好的成长环境，明岚，妈妈不想争什么，妈妈只是觉得不屑于跟那些人为伍。” 李母说：“妈，你不愿意咱们就不去做，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够平安喜乐的过日子。” 姥姥摇了摇头，说：“明岚，你先听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妈妈的过去，都是妈妈曾经的生活，要是再不跟你说一说，妈妈怕以后的时候就没有人知道妈妈的过去了。” 姥姥叫沈唯真，老家是金陵城那边的，姥姥的父亲是金陵一所中学的老师，那个时候，沈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一家人靠着姥姥父亲的工资，在那个金陵城里过的倒也和美。 今天来的那个人叫程弘建，是姥姥父亲的学生，姥姥的父亲，曾经留学海外，学识渊博，对自己的学生也是关怀备至，程弘建经常来沈家，程弘建比姥姥大了有七八岁，总是把姥姥当成自己的妹妹疼爱。 姥姥还记得那一年，程弘建考上了中央大学，因为还在那座城里，依旧是经常往来于沈家。 一切美好都在那个冬天戛然而止，日本铁蹄踏破了城墙，沈家没有来得及跑出去，沈家父母带着才七岁的沈唯真，带着一帮学生躲在学校里，那段记忆，在姥姥的脑海里一直是血腥的，姥姥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学生被日本鬼子杀害了，程弘建为了自己的老师一家子，偷着跑了回来，只来得及救出了姥姥，打那之后，程弘建就把姥姥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程弘建参加了队伍，把姥姥安置在一个老乡的家里，等到抗战胜利，姥姥已经十六岁了，因为在村子里长大的，没有读书，认识的字还是跟着自己父母的时候父母教给她的，程弘建很是自责，从村子里把姥姥接出来之后，就送到了部队上的学校，也是在那里，姥姥认识了李母的亲生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曾经自己最爱的人，姥姥后来才过的异常的艰难。 李母的亲生父亲就是上午舅老爷嘴里的柳晋东，柳晋东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老师，为人温文尔雅，还不到二十岁，就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后来去了大后方，因为学识突出，直接做了学校里的老师，姥姥对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男子很有好感，柳晋东呢，对这个青春洋溢，面容娇美的姑娘惊为天人，两个年轻人就这么慢慢的靠到一起，程弘建带着队伍，常年在外打仗，但是他经常跟姥姥通信，仔细的询问姥姥的学习情况，得知姥姥跟一个老师谈恋爱了，程弘建趁着队伍休整回了一趟后方，想要看看自己的妹妹跟什么人谈恋爱，见到柳晋东之后，程弘建不是很满意，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战火的洗礼，程弘建自然有自己一套的识人办法，他觉得柳晋东不是良人，劝着姥姥先别跟他结婚，先看看再说，柳晋东知道姥姥的哥哥就是战斗英雄程弘建，更想着跟姥姥结婚了，程弘建是有名的儒将，有学识有胆识，是当年中央大学的高材生，从一个战士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是很多人的榜样，跟这样的人结亲家，那是会有很多隐形的福利。 程弘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姥姥原本很听这个哥哥的话的，但是挡不住柳晋东的甜言蜜语，两个人很快的结了婚。 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的，再加上都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来，第一个孩子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又走了，姥姥因为这个，再加上幼时遭遇坎坷，身体底子不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怀孕。 程弘建解放之后又来找了姥姥一次，知道了姥姥的遭遇，又气又急，特别是那个孩子，一个劲的埋怨姥姥，更是埋怨柳晋东，柳晋东在程弘建身边做低伏小，姥姥看着心里不舒服，就说了这个自小护着自己的异姓哥哥，程弘建气的拂袖走人，再后来部队征召出兵朝鲜，姥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上程弘建。 再次得到程弘建的消息，是柳晋东听到别人说起的那场有名的战役，其中的指挥官程弘建以身殉职，被美帝的炮火留在了那块土地。 姥姥得到柳晋东的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程弘建临走之前，安排了自己曾经的一个通讯员，也就是后来的赵家旺，守着姥姥，赵家旺因为战场上受了伤，转业到姥姥跟柳晋东生活的地方，赵家旺自然是听说了程弘建的消息，他心里也很悲痛，想到老首长的吩咐，暗地里帮了姥姥很多。 再后来，柳晋东无意中见到了自己大学时候的初恋情人，那个初恋情人跟自己的丈夫离婚之后一个人生活，或许是曾经的那份感情是最美好的，两个人越走越近，最终突破了最后那一道底线，柳晋东的初恋很快就有了身孕，而姥姥呢，结婚这么多年，除了第一年有过身孕，再没有怀过孩子，柳晋东的父母对这个儿媳妇越来越有意见，姥姥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终于有一天，姥姥发现了柳晋东的秘密，见到了挺着大肚子的柳晋东的初恋，姥姥直接崩溃了，她现在算是孑然一身，父母早亡，视自己为亲妹妹的程弘建战死沙场，想要找个人来给自己撑腰都不行，那个时候柳晋东已经身居高位，柳家人逼着姥姥跟柳晋东离了婚，姥姥带着几身自己的衣服被自己的公婆从家里赶了出来。 赵家旺自然是时刻关注着自己老首长的妹妹，知道她被从柳家赶出来，悄悄地把人接到自己住的地方，他没想到的是柳家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怕姥姥在外面乱说话，想要赶尽杀绝，赵家旺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工作转回了老家，回了这个小县城之后，姥姥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赵家旺为了姥姥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李母，对外声称这是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就这么守着李母过了几十年。 程弘建后来被人救了回来，回来了自然是要来找姥姥的，找到柳家才发现姥姥跟柳晋东离婚，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程弘建又去找赵家旺，顺着赵家旺这里找到这个小县城，才看到自己的妹妹。 程弘建勃然大怒，柳晋东那里呢，因为知道程弘建不好对付，就想办法找了程弘建的上级，再后来形势越来越不好，人人自危，程弘建也受到了冲击，再后来，运动来了，程弘建那里一开始还有消息，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程弘建让赵家旺跟姥姥好好过日子，这一断联系，就是十多年，赵家旺在那个年代去世了，姥姥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过日子。 姥姥讲完了自己爱恨情仇的几十年，李母直接就听呆了，她没有向东自己的妈妈有这样悲惨的过去，也没有想到自己有这样曲折的身世，爸爸赵家旺，对自己真的是没话说，赵家旺的同事都知道，赵家旺疼姑娘，从小到大，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欺负自己，自己的爸爸就会去找人家，因为这个，李母是周围最幸福的孩子，但是现在自己的妈妈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的亲爸爸，自己的亲爸爸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李母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李丽娟躺在被窝里，听着姥姥慢悠悠的诉说，姥姥语调平静，就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李母说：“妈啊，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说完了就哭了起来。 姥姥轻轻的拍了拍李丽娟的肩膀，说：“明岚啊，妈妈这些年过的很幸福，你爸爸他怎么对我的你都看着了，妈妈这么多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你的爸爸生一个孩子啊，你爸爸跟我说你就是他亲闺女，明岚啊，咱们娘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爸爸，当年妈妈被从柳家赶出来，又有哥哥的死讯，就觉得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要不是你爸爸，你妈我啊，早就死了，孩子啊，妈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记得啊，不管柳晋东现在混到什么地位了，万一他要来认你，妈妈不希望你认他，妈妈希望赵家旺是你唯一的爸爸。”姥姥说着说着就更咽了。 李母赶紧抚着姥姥的背，说：“妈，这个还用你说啊，我才不会认贼作父呢，我姓赵，是赵家旺的闺女，才不是什么柳家的孩子。” 姥姥说：“等你大舅安顿好了，估计轻饶不了柳晋东，到时候咱们这个家啊，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李母说：“妈，你跟大舅怎么不来往啊，运动都结束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跟他联系。” 姥姥说：“妈觉得对不起你大舅啊，你大舅事事为我打算，是我自己不知道好歹，看错了人，后来，因为我的事情你大舅跟柳晋东交恶，柳家是个大家族，家里也是有能人啊，人家就算是做错了，也得在外面把面子做足了，你大舅因为我的事很是吃了柳家的几个亏，我不能眼看着你大舅为了给我出气搭上自己的前途，你大舅的前途是他一刀一枪，用命拼出来的，你爸爸去世之后，咱家搬了好几次家，你大舅找了几次没有找到我，就知道我这是躲着他呢，这次啊，我是为了娟娟爸爸的事情才给他写信的，你大舅认识的人不是咱们能够认识的，很多政策上面清楚咱们不明白啊，明岚等你大舅安顿好了，妈想着去看看去，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妹妹的，除了麻烦这个大哥，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李母擦了擦眼泪，说：“妈，去看大舅是应该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带着孩子们，让孩子们认认他们舅老爷的门，以后好好的孝敬他们舅老爷。” 李丽娟发现，舅老爷来过之后，姥姥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舅老爷的信没几天就来了，姥姥按照地址给他回了信，这以后，双方的信件就这样慢慢的通了起来，李丽娟这才知道，自己的舅老爷，早些年在战场上伤了身子，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就跟妻子离了婚，后面一直没有再成过家，孑然一身，除了带兵就是带兵，把自己的兵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天气越来越热，地里的麦子越来越黄，麦穗越来越沉，村子北边那块空地是村里的场院，村里按着各家各户分了之后，就开始整场院，准备麦收了，麦收是大事，李父放下手头的事情，回家里帮着二叔跟奶奶收麦子，学校里也放了麦收假，一共两个星期，让回家帮着家里干活，李丽娟家里今年没有种麦子，班里好些小朋友甚至很羡慕她，说她不用回家干活，李丽娟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道他们想的简单，是不用去地里干活，但是家里的活呢，麦收是全员上阵，姥姥甚至也要去帮忙的，自己还能在家里睡大觉吗？得帮着看孩子，做饭，烧水，做好后勤的工作啊。 场院是按着家里人口分的，奶奶家里是奶奶跟三叔小叔小姑三口人的，二叔家也是三口人的，两家正好挨着，索性就一起压场院。 压场院是李父带着二叔三叔做的，小叔学校里毕业班没有放假，不过不用上早自习跟晚自习，只白天去上课就好。 场院已经都平展好了，每年麦收的时候都会这么压一压，泥土地上泼上水，撒上麦糠，就是麦子脱离下来的表面的一层糠皮，然后拉着碌碡，用青石做的圆柱形的农具，一圈一圈的压着，这个碌碡，圆柱形的表面雕刻着两指宽的凸起，是专门用来压平场院或者是给小麦谷物脱力的，也就是现在已经有脱粒机，麦子收到场院里面，挨家挨户的给脱粒，没有脱粒机的时候，都是用碌碡，人拉着或者是用牛马骡这些牲畜拉着给麦子谷物脱粒的。 场院一般都是按着家族分的，兄弟几个虽然分家了，但是家里的场院还是挨着的，压场院的时候都是兄弟几个齐上阵，一家子在一边候着，或者是帮着挑水，或者是帮着运麦糠，偌大的场院，在里面干活的，在外面围着的，让这个地方成了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第三十章 麦收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备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进入农历的五月，就意味着要准备开镰割麦了。 村里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几天的天气情况，麦子割下来，运回来，打场脱粒，还得晾晒入仓，需要的是时间，更需要阳光，麦收期间不光是怕下雨，就是太阳不好也不行的啊。 李父压好了场院就开始磨镰刀，家里好几把镰刀，找一块磨石，打一盆水，把镰刀的刀刃沾着水，在磨石上面使劲的磨，一直把镰刀的刀刃磨得寒光闪闪，割麦子全靠镰刀，镰刀不快就会影响割麦子的。 镰刀磨好了，家里的架子车，地排车也都检修好了，这些都是运输麦子的工具，得用这些东西把麦子从地里运到场院里面，工具有什么隐患也赶紧给排除了，这个时候的农家人啊，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麦收做完全的准备，地里的庄稼，就是农人的心系子，哪怕是一粒粮食，都要让它无恙的归到粮仓里面。 开镰了，村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李父早上天没亮就带着镰刀去了麦地里，李丽娟躺在炕上，早上的气温还有些低，裹在薄薄的被子里，听到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街上还有往地里去割麦子的农人的动静，偶尔的咳嗽声，踢踢踏踏的走路的声音，还有相互问候的声音，远远近近的，听起来心里是那样的熨帖，李丽娟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穿上衣服，姥姥已经起来在烧火准备做饭，李母从西屋里走出来，看到李丽娟穿好衣服出来了，问她：“你怎么不再谁会？现在还早呢。”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妈，我睡不着了，咱们去地里看看去吧。” 李母说：“你爸不让我去，说我镰刀都不会拿呢，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 李丽娟说：“妈，咱们可以帮着捆麦馃子啊，你看看大家都去干活了，我要是不去，觉得被别人给落下了。” 李母说：“那要不咱俩就去，娟娟，我真的没有干过啊，前些年我们学校去农场劳动，我们正好没有赶上割麦子，我们去掰的玉米呢，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姥姥说：“你用心做了还能做不好啊？” 李母说：“妈，我这不是心里没有底吗，对了，妈，你有没有割过麦子啊？” 姥姥说：“我小时候割过，后来跟着你大舅进了城里就没有再割过了，我们那个时候割麦子，都是半夜起来趁着没有大太阳割，为的就是麦穗不是很干燥，不容易掉麦粒。” 李丽娟说：“姥姥，半夜怎么割啊？能看到吗？” 姥姥说：“能看到啊，怎么看不到呢，割麦子就是把麦子割倒了放在地上，然后后面的捆成麦馃子，用马车给拉回来就行了，白天太阳太大了，麦穗晒得太干容易断了，哎呀，这一晃真的是几十年了呢，哎呀，我还能跟着你们再来重温一下麦收，真的挺好的。” 李母说：“您还来重温？您说你是能下地割麦子啊还是能够下地捆麦馃子呢？妈啊，您啊，还是在家里帮着好好的带孩子吧。” 姥姥说：“那你怎么不跟着娟娟爸爸去割麦子呢？” 李母说：“我哪会做这个啊，娟娟爸爸怕我没有割到麦子割了我自己的脚。” 姥姥叹了口气，说：“明岚啊，也就是你找了个疼媳妇的男人，虽说你们俩现在在农村，听起来不如在城里当工人名声好，但是认真算起来，我举得你们俩啊，带着孩子在农村比在城里好多了，我也觉得跟着你们在这里过的舒坦，带着孩子去街上，大家凑一起说说话，聊聊天，这边的这些相亲啊，可比咱们在城里那些胡同里面的街坊好多了呢。” 李母说：“我不跟您说了，我去地里了，不割麦子我还不会捆个麦馃子吗？” 姥姥笑着说：“你以为捆麦馃子是个容易的事情吗？你去试试你就知道了。” 李母喝了一大碗的凉白开，说：“那我这就走了，等我回来再做饭就行。” 姥姥说：“看看不行我就做好了给你们送到地头上也行啊。” 李母说：“这么近，用不着的。” 李母走了，姥姥看着自己闺女的背影，对李丽娟说：“娟娟啊，这农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啊，你这个妈妈啊，去地里干一下试一下就知道了，娟娟啊，你要好好的念书，以后的时候考大学，不要在农村种地，姥姥在农村待过好些年，知道咱们庄稼人啊，干活累，还得看老天爷是不是赏饭，要是风调雨顺的啊，自然是有吃有喝的，要是遇上灾荒年月，咱们老百姓啊，就得遭罪了，不论什么时代，苦的都是老百姓，更苦的是咱们庄稼人呢。” 李丽娟静静地听着，姥姥看着安静的听着自己说话的小外孙女，笑着说：“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你这才几岁啊，哪里能懂这些呢？” 李丽娟给灶底下添了一把柴火，抬起头来说：“姥姥，我能听懂，您说就行。” 姥姥脸上笑意更盛，说：“姥姥这一生啊，幼时父母去世，命好被一个异姓的哥哥救了，但是被寄养在那户人家的时候，也很是吃了一些苦头，那户人家，家里有个比我小一些的男孩，他们原想着要我给他们家当童养媳的，我不愿意，村子里有好几个童养媳，有些比我大的，有些比我小的，都过得不好，我想着我的哥哥在外面打仗，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要等着哥哥来把我带出去，不要在那个小小的村庄，就那么过一辈子，娟娟啊，那几年，家里家外的活，我什么都干，最难熬的就是割麦子的时候，半夜就得去干活，白天还得从地里往家里背麦馃子，我一个小姑娘，从来没有干过的，但是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干着，娟娟，我小时候是我父母的掌上明珠，我学弹钢琴，学讲外语，我都不敢去回想那些小时候的事，地里的活真的是让我回想那些美好的事情就不想活着了，但是我的爸爸妈妈临死之前再三的交代我，不管怎么艰苦，都一定要好好活着，把他们那一份也好好的活出来，现在再去想这些，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姥姥知道地里刨食的艰难，孩子，姥姥真的不想你们再去遭那些罪啊。” 姥姥讲到最后更咽了，李丽娟站起来，给姥姥擦了擦眼泪，说：“姥姥，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念书，考一个好大学，以后的时候找一份好工作。” 姥姥红着眼眶笑了笑，说：“我们当人长辈的，总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好好的，姥姥啊，没有别的希望，就是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有个轻松些的，美好的未来，娟娟啊，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过了暑假你就得去上学了，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苦些累些的，都要坚持下来，只有坚持下来了，才能让自己的以后过得轻松。” 李丽娟觉得姥姥今天早上的话特别的多，大概是前些日子跟自己的妈妈说了她的过去之后很多事情想开了，姥姥这一辈子啊，就因为年轻时候识人不清，后面这几十年过得异常的艰难，李丽娟记得前世，姥姥过得一直很压抑，临终的时候拉着自己闺女的手，那个时候姥姥已经没有力气哭出声来了，一脸的哀痛，默默的流泪，李丽娟现在想来，应该是姥姥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在悲伤自己的人生吧。 姥姥带着李丽娟做好了早饭，大米稀饭，馏的馒头，咸菜条用豆油炒的香喷喷的，还炒了一个鸡蛋。 九点多钟，李父用自行车带着李母回来了，李父直接把李母带进了院子里，停好自行车之后把李母扶着下来，姥姥跟李丽娟赶紧上前，姥姥问：“这是怎么了？” 李母说：“妈，我的腰动弹不动了，哎哟，这没想到这么累啊。” 李父笑着说：“娟娟妈这是捆麦馃子累的。” 姥姥说：“嗐，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没事，歇一歇就好了，你这是第一次干，顺顺劲就好了。” 李母扶着腰进了屋里，说：“妈，庄稼地里的活怎么这么累啊，我这还带着手套呢，你看看我的手，指头都累的伸不直了。” 姥姥说：“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吃了饭歇一歇就好了。” 李父已经在院子里洗了手洗了脸，说：“吃了饭让娟娟妈在家里就行，我娘那块地我跟三弟还有小妹割得差不多了，剩下那点明天一大早再割就行，吃了饭先去把麦馃子捆好了，拉到场院里。” 李母不好意思的说：“她爸，我不去不好看吧？” 李父说：“咱家又不是没别人干活了，地里那点活有我们呢，你就在家里给我们做饭看孩子就行，中午我们都到咱家来吃饭，你把午饭做好了就行。” 李母答应着，李父抓紧吃了早饭，就去奶奶家里推着地排车，李丽娟见了，赶紧放下碗跟着李父，她就算是小，跟着去了还能帮不上点忙吗？ 奶奶在家里做好了早饭才去的地里捆麦馃子，看到李父跟李丽娟过来了，三叔跟小姑赶紧三两口的吃了碗里的饭，几个人推着地排车就往地里走，地排车跟马车是一个样式的，就是小一些，轻一些，李家这一辆地排车是去年才买的，用铁焊的，推着走很是轻省。 三叔让李丽娟跟小姑在地排车的后半部分坐着，他推着两个人走，走了得有二里地才到了自家的麦地里，村子里的麦子成熟的差不多，很多人都在地里割麦子，有些人家已经割得差不多了，有些人家直接就把做好的早饭送到地头，一家人围着坐在地头吃早饭，大家见了都是笑着打声招呼，有些蹲在地头休息的，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一人一锅烟袋，抽一口烟看一看满地的金黄，那些还没有割的麦子，在五月的稍微燥热的风的吹拂下，泛起一阵一阵的麦浪，金黄的麦浪，冲走了满身的疲惫，让人精神不由得一震，浑身满是干劲。 李家四个畦子，每个畦子有两百多米长，这会三个畦子快要割到头了，还剩下一个畦子没有动，李父打算自己把剩下的割完了，让三叔跟小姑把割倒的麦子捆成麦馃子，拉到场院里。 李丽娟注意到，一个畦子的麦子已经有一半捆成麦馃子了，每个麦馃子都是一般的大小，另外一个畦子里面的麦子有四分之一捆成了麦馃子，那麦馃子有大有小的，有些还捆的很松，李丽娟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妈妈的杰作了，她很害怕那些麦馃子一拿就散了。 小姑对李丽娟说：“你在地里不要乱跑，这麦茬子扎着人挺疼的。” 小姑手脚麻利，弯着腰顺着一趟割倒的麦子就往前走，走过了后面就是一个一个的麦馃子，三叔也是一样的，两个人一看就是每年都干，要不然还能练出这样熟练的身手吗？ 李丽娟拿着走的时候奶奶给的一个小筐子，用棉槐的条子编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个，有大有小的，大的给大人用，小的给小孩子用，去地里拔草，挖野菜的时候带着很方便，麦收的时候带着就是为了捡掉到地里的麦穗的。 李丽娟跟着小姑走，小姑捆完了，她就把地上的麦穗捡到筐子里，小姑看到李丽娟干活的样子，笑着说：“还别说，你干活啊，比你妈干活看着有样呢。” 李丽娟说：“我妈要是去织布，几个人都赶不上她的。”李母原来是纺织厂织布车间的挡车工，是厂里的生产标兵，织的布质量好，残次少，要不是因为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厂里是真的舍不得让她走的。 小姑被李丽娟噎了一下，说：“你看你，我可没说你妈不好啊，怎么就这么说话堵我呢。” 李丽娟很认真的说：“小姑，我妈妈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干过农活，不知道地里的活是怎么做的，咱们是她的亲人，她做的好了，咱们鼓励她，她做的不好了，咱们更应该鼓励她。我爸爸在外面忙，家里家外还有地里这么多活都是她张罗着干，咱们应该心疼她，你说是不是？” 小姑被自己的侄女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得，她这个侄女啊，这是护着自己的妈妈呢，小姑笑着说：“好，我都听你的，你说的对。” 三叔笑着对李父喊道“大哥，你听到没有，娟娟这是护着我嫂子呢。” 李父离着三个人有些距离，不过话是能够听到的，听到三叔的话，笑着说：“那可是她亲妈，她护着是应该的，我跟你们俩说啊，这是你们亲嫂子，你们也得给我护好了，要是别人笑话你们嫂子，你们就跟娟娟似的，这么顶回去，知道吗？” 小姑跟三叔都笑着喊：“知道了知道了。” 李丽娟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你们知道了是一回事，一定要贯彻，要执行才对。” 小姑跟三叔哈哈大笑，小姑笑着对三叔说：“三哥，我看娟娟可不是来给咱们帮忙干活的，她这是来给她妈找场子的，外带着来教训咱们俩呢，哈哈。” 小姑清脆的笑声让很多人都直起身子往这边看，奶奶提着两个暖水瓶到地头上放好了，听到小姑的笑声，就问她怎么回事，小姑就把几个人的话学了一遍，奶奶听了，笑着说：“娟娟做的对，你们俩也得学着点，孩子就应该护着自己的娘才对呢。” 太阳很晒了，就算是戴着草帽，李丽娟还是觉得浑身的汗顺着往下淌，李父割到一半，就过来帮着捆麦馃子，看看够一车了，就装到地排车上，李父跟三叔一起，一个拉着，一个推着，往场院里面运。 中午吃了午饭，在家里睡了午觉才去了地里，大中午的，晒得麦芒格外的刺人，李父没有让李丽娟跟着再去地里，让她在家里帮着看弟弟妹妹，丽霞也被二婶送到李丽娟家里了，李母让二叔二婶中午也过来吃饭，中午李家饭菜做的格外的风声，饭菜的量也很大，很多已经分家的兄弟们，平时是各家吃各家的，到了农忙时节，特别是夏收时节，都是凑到一起吃饭，收麦子，很多时候是你帮我家我帮你家的，等到麦子都拉到场院里，打麦子的时候那就是你家轮完了我家轮，我家麦子打完了，留个人晾晒，收尾，家里其余的人就跟着脱粒机去帮着下一家打。 李父是个干活很有计划的人，李丽娟觉得他把事情规划的很清楚，三叔跟小姑呢，也都按照李父的安排，上午做多少，下午做多少，等到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地里已经没有剩多少没有割的麦子，割完的也都已经拉到场院里了。 好几家已经把麦子运到场院里了，晚上得有人在场院看场，李父跟三叔把奶奶家的一个竹子做的小床抬到场院里，奶奶又给找了被褥，三叔要在场院里面睡觉，李父给三叔拿了手电筒，李丽娟跟着去看过，很多人家都是抬张床去，不过也有些人家就在地上铺一块塑料纸或者是直接就拉几个麦馃子垫着，然后弄点被褥放上，凑合着睡一晚上。 第三十一章 打场 二叔家的两畦子麦子最后在李父跟三叔的帮助之下都运到了场院里，二叔战斗力挺不错，二婶就不行了，割不了多少就得被二叔拉下一大截，李丽娟觉得这两天二婶累的脸都小了一圈了，奶奶心里一个劲的暗暗叹气，这大儿媳妇是个城里的，从小没干活，这二儿媳妇倒是村子里的，可是从小家里娇惯着，也没有干过活，眼看着三儿媳妇要进门了，那个三儿媳妇在家里更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还割麦子呢，估计镰刀都没有拿过，奶奶觉得自己这是命苦，就不能找个能当个壮劳力使的儿媳妇。 二婶累的晚上躺床上都动弹不动了，丽霞就被她放到李丽娟家里，丽霞觉得很新奇，这里有姐姐，还有弟弟妹妹，姥姥陪着四个孩子谁在炕上，丽霞硬撑着让李丽娟给讲故事，李丽娟没办法拒绝这个小萝莉的要求，**呢，看到自己的姐姐被别人抢走了，心里不高兴了，丽霞挨着李丽娟躺着，**就得在李丽娟的另外一边，李丽娟被两个小姑娘夹在中间，还得讲故事哄着，一直把俩孩子哄着睡着了，李丽娟让姥姥帮着把她们俩抱到一边，这才舒展了自己的胳膊腿。 李家夫妻都去帮着别人家打场了，脱粒机是乡里的，每个村子轮着用，终于轮到了龙女河村，到了村子里就开始轮着给各家各户打场脱粒。 村里的电工已经早早的给场院里扯上了电线，二百度的大灯泡用长长的竹竿扯着，照的场院里一片白亮，打场得用很多人，有运麦馃子的，有把麦馃子往脱粒机里面续的，有接着脱好的麦粒的，还有把扬出来的麦秸杆用木叉给叉到一边，然后，会有自家的人把麦秸秆垛到一起，慢慢的就成了一个麦秸垛，这是家里的柴火，也是家里有牲口的口粮，脱粒机一开起来，就是一番繁忙的景象，容不得哪一个人偷懒，村子里相处的好的就会过来帮忙，等到你家干完了，轮到人家的时候你再去给人家帮忙。 李家父母这次是去给后面的大婶子家帮忙的，李家估计得明天下午才能轮到，奶奶家的跟二叔家的场院挨着，等奶奶家干完了就轮到二叔家。 李丽娟躺下，深深地喟叹一声，觉得很是舒坦，初夏的夜晚是一年中最宜人的时候了，不买不热，白天那些热气，晚上的风一吹就凉了下来，盖着薄薄的被子，耳边听着从不远处的场院传来的机器的轰鸣声，干活的人的喊声，闭上眼睛，就跟梦境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姥姥已经起床了，炕上只剩下自己跟三个小孩子，那三个都是摊手摊脚的睡的正香，李丽娟赶紧爬起来，从窗户看到姥姥在院子里烧炉子，天气热了，大灶已经不再烧火了，院子西边盖了一间小平房，里面又盘了一个大灶，可以在里面蒸馒头，这几天那口大锅除了蒸馒头就是烧热水，几家人的暖水瓶都拿到李丽娟家里，姥姥跟李丽娟烧好了热水就灌到暖水瓶里面。 李丽娟赶紧起来，看到自己父母的房间的房门紧闭，估计这会都在睡觉呢，轻手轻脚的去了院子里，帮着姥姥烧火。 姥姥小声的说：“咱们晚些时候做早饭，你爸妈他们下半夜才回来呢，让他们多睡一会。” 李丽娟说：“那咱们吃擀面条吧，我来和面。” 姥姥说：“那行，我弄个肉酱的卤子，前两天买的肉都炒了，正好用那个做点肉酱，你帮我剥点蒜。” 李丽娟这几天在学着和面呢，家里还有鸡蛋，用鸡蛋和面。 李丽娟喜欢面稍微软些的，弄了面粉放到面盆里面，打上几个鸡蛋，用筷子搅成小小的面疙瘩，再和起来，不软不硬的面，盖上盖帘饧发一会，再擀成细细的面条，吃起来很是劲道。 李父醒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低低的笑声，从窗户往外看去，就看到岳母在院子里支了一张矮桌子，上面放着案板，正在案板上面擀面条，大闺女带着家里的小闺女，还有二弟家的闺女，围着小儿子的婴儿车，三个小姑娘逗弄着坐在婴儿车里面的小儿子，小儿子被逗得仰着头呵呵的笑着，笑的嘴巴都咧开了，露出嘴里面长出来的四颗小小的白白的牙齿。 李父赶紧起来，躺在床上睡着的李母感觉到动静，闭着眼睛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啊？” 李父说：“你再睡一会，我去帮着咱妈做饭去，做好了饭我来喊你。” 李母咕哝了一句什么，依旧是闭着眼睛，动了动身子就不动了，李父眼里带着宠溺看着子的妻子，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就出了屋门。 对于妻子这几天的表现，李父觉得心里很是欣慰，很多事情妻子是从来没有做过的，但是她不怕苦不怕累，不会就去请教别人怎么做，做的好不好的，最起码态度在这里，没有因为丢掉了城里的工作，从一个城里人成了一个农村人而有什么怨言，李父心里盘算着，等到冬天差不多就能够把看好的那处院落买下来了，到时候一家人就搬到城里去吧，自己把这个喜欢的女人娶回家里，不是让她跟着自己到农村来受累的，是想要好好地照顾着她，跟她过一辈子的。 李父最近跟卫秋生一起跑了不少地方，也买卖了很多东西，不过都是成批量的买卖，心里对一些事情有了了解，慢慢的开始规划自己还有这一大家子的未来，现在农村比原来好了很多，在家里好好的种地，衣食无忧，还很平静，但是这不是李父期望的生活，李父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他想着去那些未知的地方看看，他想着让家里人过好日子，有这个期许，就觉得身上有干劲，现在他正在摸索着往前走，他其实很希望能有个明白人点拨一下自己，这次回来，岳母跟自己说了妻子那位异姓大舅的事情，岳母的意思就是让他去跟那位大舅好好的聊一聊，哪怕是一些事情大舅自己不懂，但是他可以帮着自己找认识的懂这些的人，李父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的干涸，非常迫切的需要一些知识讯息去充盈，李父打定了主意，收完了麦子，只要是大舅那边一来信，自己就过去一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摸着石头过河没错，但是也得抬头看路才能安全的把河过去啊。 李父出来，李丽娟赶紧轻声喊了一声爸，李父应着，洗了手，就把岳母手里的擀面杖接了过来，擀面条，擀面真的是个力气活，没有力气，就擀不开这硬硬的面条，得把这一大块硬硬的面团擀成薄薄的面饼，然后用刀切成细细的面条，下出来才好吃呢。 姥姥说：“娟娟爸爸，回来的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啊。” 李父说：“睡不着了，赶紧吃了饭再去场院那边，就三弟一个人在那里呢，我不放心，去看看去。” 姥姥说：“咱们家什么时候能轮到呢？” 李父心里盘算了下，说：“估计傍晚就可以，不过我娘那边完事了，接着就是二弟那边，打完的话得到后半夜吧，娘，这两天辛苦你了，家里几个孩子都得你照看。” 姥姥听了，笑着说：“我不辛苦，你们才辛苦了呢，我在家里还有娟娟帮着呢，没什么辛苦的，对了，这面条不少，要不让你娘他们都过来吃吧，我没听到那边院子里有动静，你去看看试不试还没起来啊。” 李父说：“我娘他们昨晚上也跟着一起，估计是没起来，待会让娟娟去看看，喊着过来就行。” 李父力气大，三两下的就把一大团的面条擀成了一张圆圆的大大的面饼，上面撒了面粉，又拿刀切成了细细的长长的面条，姥姥已经在厨房大锅里面添上水准备烧开水，炉子上面炒菜用的铁锅里面熬着卤子，姥姥拿大酱跟肉做的，后来姥姥看肉不多，又用大酱跟炒好的鸡蛋做了鸡蛋酱，洗了一大把的小葱，这才让李丽娟去奶奶家里喊人来吃饭。 奶奶家的院门已经开了，估计是小叔去上学了，推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从窗户里面看进去，奶奶跟小姑和衣睡在东屋的炕上，三叔没在呢估计是在场院里。 开门的动静吵醒了奶奶，奶奶看到是李丽娟进来了，又躺下来，说：“娟娟怎么过来了啊？” 李丽娟说：“奶奶，我姥姥擀了面条，让我喊你跟小姑去吃饭去。” 奶奶听了，坐起来，说：“又麻烦你姥姥了，我这就起来。”奶奶说这话，刚要起来，又一下子躺了下去，李丽娟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焦急的问：“奶奶，奶奶，您怎么了？” 奶奶扶着额头，说：“就是一阵头晕，估计昨晚上睡得太晚了，没事，没事，我缓一缓。” 小姑也挣开眼睛了，听到奶奶说自己头晕，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说：“娘，你这是怎么了？” 奶奶躺在炕上闭着眼，说：“没事，就是打夜班有些受不了，这会好多了，没事的。” 李丽娟看自己的奶奶，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在脑后扎了一个小纂，脸色苍白，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常年的操劳，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大很多，让李丽娟很是心疼。 李丽娟说：“奶奶，您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奶奶睁开眼睛，笑着说：“我就是有些累了，刚才起床起的太着急，哪里有什么病啊，没事的。” 奶奶慢慢的起了床，洗了脸，这才一起去了李丽娟家里。 回到家里，李母已经起来了，抱着明明在喂奶，弟弟明明一边吃奶，一边用一只手拉着一只脚，偶尔的还会用自己的小牙齿磨一下，让李母一阵的哀嚎，那小牙，就算是不使劲，咬人也是很疼的。 李父简单的吃过饭，用一个大碗盛了一晚面条，浇上一大勺的卤子，用个包袱提着就走了，得给三叔送饭，还得去场院干活，现在家家户户都是瞅空睡个觉，歇一歇，恨不能把麦子都晾干了收到仓库里，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睡个囫囵觉。 吃了早饭，时候不早了，家里人收拾一下又去了场院，奶奶要弄点麦秸，后面编个麦秸的毡子盖东西挺方便的，麦馃子拉回来场院，很多人家就开始弄麦秸，把麦子顺好了，用一个铁耙齿把麦秸秆梳顺了，再用镰刀把麦穗头砍下来，把麦秸放在一边，弄一大捆之后捆成一个馃子，有些人家的屋顶还没有换瓦片，就是把麦秸顺着放到屋顶上，下雨了雨水就会顺着麦秸淌下来，冬天下雪的时候再屋顶再铺上点麦秸，还能挡风御寒。 奶奶跟姥姥忙着梳麦秸，李丽娟就带着弟弟妹妹在一边玩，有那认识的小朋友也带着弟弟妹妹过来了，大家就会凑到一起玩，无非就是跳方格或者是丢沙包而已。 场院里已经多了好几个整齐的麦秸垛，有些调皮的就会在麦秸垛上面挖个洞，钻到里面去，不过大人看到了就会制止，麦秸虽然不沉，但是这么多垛到一起，要是真的把孩子压到底下，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李父到了场院就帮着相熟的人家打场，中午饭的时候是奶奶跟姥姥回家做了带到场院吃的，吃过午饭，李父干着李母回家休息，惹得村子里的人发出善意的哈哈的笑声，李母红着脸抱着明明回了家里睡午觉，半下午，轮到奶奶家打场了，李父带着一家子人，再加上好几个来帮忙的，就连李丽娟也穿着长袖的旧衣服，带着草帽，李母还给她弄了一个口罩带着，跟着小姑一起帮着运麦馃子，把离得脱粒机比较远的麦馃子拉到脱粒机跟前，让往里面续麦馃子的能一伸手就能抓到，李丽娟人小腿短，每次拖拉着一个送过去，小姑一开始是用一个木叉往脱粒机跟前扔的，后来那些离得脱粒机比较远了，小姑叉起来又扔不到那边，就跟李丽娟一起往那边拉，小叔放了学就来到场院，直接就过来支援小姑跟李丽娟，到时让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奶奶家的麦子打了三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天都要黑了，后面就是二叔家的，李父让姥姥跟李母带着家里的四个孩子回去休息，李丽娟没有回去，跟着小姑一起跟着忙活，总算是在晚上九点多把麦子都打完了，一家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打下来的麦粒堆在场院里，打下来的麦秸用个木叉挑着，堆了两个圆圆的麦秸垛，脱粒机被别人家推走了，地上还剩下一些没有打干净的麦穗，这个就得用碌碡一点一点的压出来了。 交代二叔跟三叔在这里守着看场，李父带着一家人回了李家，李母已经把饭都做好了，吃了饭李丽娟洗了洗脚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多了，自己的爸爸已经早早的吃了早饭去场院里，麦子打完了还得摊晒，扬场，最后得麦子都晒干了，交上公粮之后就能安心的回家磨新面，吃麦饼了。 李丽娟吃了早饭，戴着草帽就去了场院，场院里打完了场的已经把麦子摊开在自家的场院里，摊的平平的，然后光着脚在上面用脚贴着地面走，走过之后就会在后面留下一道道的浅浅的麦沟，一道一道的，就这样晒一会，再光着脚在里面走一遍，麦子就是这样摊晒的。 李父跟三叔已经把麦子都摊好了，两个人戴着草帽，光着脚，双手背在身后在麦子里面走来走去，李丽娟脱了自己的塑料凉鞋，光着脚走进去，只觉得两只脚下面的麦粒就跟烧热了还没有完全褪去余热的煤炭的灰烬一样，李丽娟实在受不了，赶紧跳了出去。 三叔见了，哈哈的笑着，说：“这里面可是很热的，你那点细皮嫩肉的，还不得给你烫的半熟了啊。” 李丽娟也没有勉强自己，把自己提过来的水壶拿出来，给放在场院边上的李父还有三叔的水杯倒满了水，就坐在一边等着。 李父一边干着，一边对三叔说：“待会你就去河西村，看看你丈人家的麦子割得怎么样了，跟着在他们家干点活，家里事情有我在你放心就好了。” 三叔爽快的说：“那行，我一会喝点水就去看看去。” 三叔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订了婚就算是人家的新女婿了，农忙时节，不去人家家里看看，帮着忙活忙活，真的会被人说闲话的。 麦子摊在场院里晒了三五天，现在农家人最关心的就是天气情况了，有电视的人家能收看到天气预报，乡里也每天给各村通报最新的天气情况，好在今天老天爷赏脸，一直到麦子晒干了，天气一直是清朗的，三叔帮着赵家干了几天活，就回来跟李父一起扬场，准备把麦子收起来，然后交公粮，归仓了。 扬场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术活，需要两个人，先查看风向，扬场的人站在风的侧风向，一个拿着小簸箕，一个拿着木锨，拿木锨的铲一木锨麦子扔到拿簸箕的小簸箕里面，然后拿簸箕的把小簸箕里面的麦粒高高的扬起来，麦粒在风中划过一道弧线，麦粒落到地上，那麦糠就会被风吹到更远的地方去，两个人配合默契，一大堆的麦子时间不长就会都扬完了。 扬场完了之后，麦子收起来，麦瓤扫到一边，跟那些没有打出来的干瘪的麦穗还有从地里捡回来的麦穗一起用碌碡再压几遍，要做到颗粒归仓。 李丽娟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爸爸跟三叔扬场，李父扬，三叔装，三叔铲麦粒，一声“呲”的声音之后，接着就是李父两手轻轻地一样，“哗”的一声，李丽娟觉得这是非常美妙的劳动的声音。 用麻绳编成的麻袋，装满了麦粒就得一百多斤，装满了之后就在场院里面堆放着，村里的村干部已经跟乡里粮站的人联系好了，每个村几号去交公粮是订好了的，然后各家各户就会自己推着麻袋包，去乡里的粮站交公粮，交完了公粮回来，把自家的麦子收到仓库里，然后就能够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了，这样一场的夏收，也算是结束了。 第三十二章 过夏麦 收了麦子，又过了两天，哩哩啦啦的下起了雨，这才真的是风调雨顺啊，地里的花生地瓜还有玉米正是需要浇灌的时候，这样一场透雨，真的是及时雨。 躺在床上歇了两天，把这些天的乏劲缓过来，又去地里侍弄一番庄稼，就得准备过夏麦了。 每年收了麦子，过了五月端午之后，亲戚们就会走动着看望一番，家里呢，放上香案，买上熟的透透的红红的瓤的大西瓜，再准备几样贡品，烧纸敬天，然后家里人美美的吃一顿新麦子做的麦饼，其实就是一场庆祝丰收的活动。但是，农人们对这个庆祝活动非常的重视，在他们看来，老天爷让大家吃上饭，大家就得记着老天爷的好，收了粮食自然是得跟老天爷感谢一番，其实就是一种对大自然的感恩的活动。 李父把麦子收回来之后都没有在家里歇一歇，就急匆匆的又出去了，走之前他让家里人等等他，外面的事情他忙个几天就能回来，到时候他回来了家里一起过夏麦，李母很心疼他，这些天眼看着李父人黑了，瘦了，李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也是有一摊子的事情，但是收麦子是家里的大事，作为家里的老大，就算是他自己现在没有种麦子，也得回来帮着自己的娘把地里的麦子收了，收粮食对每一户的农家人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李父走了，李母还跟姥姥唠叨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李父在外面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姥姥看自己的闺女整天因为担心自己的男人心神不属的，就让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去城里看一看。 李母把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这才在一天清晨，趁着凉快，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往城里走。 李母听李父说起过，他跟卫秋生从南方进了一些东西，都放在姥姥的家里，两个人这些天就忙着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跑着，往下面的代销点送呢，李母直接带着李丽娟去了姥姥的小院子，小院子的门关着，李母敲了敲门，过了半晌，就看到一个小伙子从里面开了门，小声的问：“你们找谁啊？” 李母很是惊异的说：“我找李振兴，他在不在啊？” 小伙子仔细的打量着李母，说：“李哥不在，去外面了，不过他中午应该能回来。” 李母说：“那我们到里面去等着他。” 小伙子一把扶着李母的自行车，说：“大姐，我不认识你啊，你不能到我们院子里来。” 李母笑了一下，说：“我是李振兴的老婆，这个院子还是我妈的院子呢，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小伙子一听，赶紧把大门打开，说：“哎哟，原来是嫂子啊，赶紧里面请，里面请，我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了我就不会拦着你了。” 李母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小伙子跟在后面伸头朝外看了看，接着就把院门关上，李母回头看了看闭上的院门，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得随时关门呢？” 小伙子说：“嫂子，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被人盯上了，有人去上面告我们，说我们倒买倒卖，这几天李哥跟我姐夫到处在跑这个事呢，哦，对了，我姐夫是卫秋生。” 李母知道陈春妮娘家还有个弟弟，看样子这就是那个弟弟了，说：“我听卫家嫂子嫂子说起过你的，你不是在厂里上班吗？” 卫秋生的小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厂里最近不忙，我就过来帮着看看门，你们快坐下歇一歇，这一路也挺远的，我给你们倒水喝。” 李母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带着闺女到城里来办点事，就顺便过来看看，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些菜，看看放在哪里啊？” 卫秋生的小舅子赶紧接过来，说：“放到厨房就行了，嫂子，你先坐，李哥一会就回来了。” 李丽娟看到，院子里放着一些东西，用厚厚的帆布盖着，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进了屋子里，屋里到处都放着东西，李丽娟不由得咋舌，这些东西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穿的，乱七八糟的，就这么堆放在地上，这几天天气不好，空气比较潮湿，有些东西闻着味道也不是怎么好闻了。 李母微微地皱了皱眉，卫秋生的小舅子有些腼腆的说：“嫂子，我叫陈丰民，你叫丰民就行，屋子里有些乱，我晚上得回家，白天有时候得帮着去送货，没有好好的收拾。” 李母说：“你们大男人哪里有能够收拾东西的啊，你放着，我来就行了。” 卫秋生在这边住下的时候不多，一般都是李父晚上在这边睡觉，东屋的炕上放着李父的被褥，被褥有些脏了，李母给抱到院子里，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又把李父换下来的衣服放到盆子里，李丽娟就给端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李母把东屋彻底的清理了一边，炕上的炕席都给拿到院子里的太阳地里用抹布蘸着清水擦了一遍，然后晒着，娘俩忙活了一上午，陈丰民帮着抬这个搬那个的，看看快要中午了，终于是整理完了。 陈丰民对李母说：“嫂子，我得回家了，家里媳妇怀孕了，这几天吃什么嘴里都没有味道，让我给她带点蜜饯回去。” 李母说：“我这就做饭了，你吃了饭再走吧。” 陈丰民说：“嫂子，咱们来日方长，还在乎这一顿饭啊，下次吧，下次咱们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我先走了啊。” 送走了陈丰民，李母去附近的肉店买了肉，看看家里还缺什么调味料也给买了回来，等到李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晒着被褥，晾着洗干净的衣服，院子里满是五花肉炖扁豆土豆的香味。 李父看到妻女过来了，心里很是高兴，李母把饭菜都放到炕桌上，一家三口坐在炕上，李父特意拿出自己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酒盅，抿了一口，吃了几口菜，说：“哎呀，还是跟自己的老婆在一起舒坦啊。” 李母不好意思的说：“当着闺女的面，瞎说什么啊。” 李丽娟笑着说：“我爹才没有瞎说呢，我爹说的这是大实话。” 李父摸了摸李丽娟的头发，说：“咱们是两口子，是她的父母，咱们关系融洽了，孩子的性格才好呢，闺女，你说你爹说的对不对？” 李丽娟笑眯眯的说：“我爹说的对极了。” 李母笑着看这一对父女，李父吃了几口菜，这才好奇的问李母，说：“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了啊？” 李母叹了口气，说：“你回家干了好几天的活，也没歇一歇就就过来了，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就过来看看你，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李父又喝了一口酒，说：“我身体好着呢，没事，当年的时候在生产队，我们连着三天三夜没有睡觉都没事呢。” 李母说：“你那个时候几岁？现在多大岁数了？别仗着年纪轻就不拿着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我们还有娘四个在你身后呢。” 李父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后面就不会这么累了，你看看院子里的东西，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都想好了，把东西处理好了，等大舅的信来了我就先去看看大舅，找大舅帮我找个明白人给我好好的上上课，我现在觉得自己读书实在是太少了，脑子里没有东西，做事情就会被人骗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在我身后呢，我可赌不起。” 李母说：“这倒是个正事，上次大舅过来走的时候说自己在那边安顿下来就给咱妈写信的，估计应该是快了吧。” 李父又喝了一口酒，说：“明岚，不出去不知道这个世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我跟你说啊，以后啊，包准是个好时代，我想着趁着年轻，好好的闯一闯，让你，还有咱们的孩子以后的时候能够过上好日子。” 那天的午饭，李丽娟一边吃饭一边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有多好，前世日子过得那么艰难，每到了妈妈的生日，爸爸总是会用仅有的一点钱给妈妈买个小礼物，东西不在于多么的贵，多么的好，而是让妈妈享受那份小惊喜，爸爸妈妈能够在那么艰苦的岁月里坚守着，他们之间这份真挚的感情也是很关键的地方啊。 下午，给李父把炕头收拾好了，李母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李父说他已经给院子里的东西找到了买主，人家晚上就会来拉东西，等到事情处理好了，他就回家，在家里过完了夏麦再出去。 李父没两天就回来了，回来交给妻子厚厚的一沓十块的钱，李母很是惊讶，这才多久啊，就有这么多了，这些钱得有小一千了啊。 李父看到妻子惊讶的样子，笑着说：“你不懂，这里面的利润大了去了，只要肯干，能吃苦，挣得更多，我就是觉得这么东躲西藏的做的不开心，我得堂堂正正的把钱赚回来，这些钱你先收着，看看过些日子咱们先搬回来一台彩电看着，我看村里已经有人家买回来了，咱们再买也不算打眼，哦，对了，过夏麦的时候咱们都到咱娘那边去祭拜，贡品我去买，你看着买些菜就行。” 李母答应着，就开始盘算着买些什么菜，河西村大街上开始有卖凉菜的小摊子了，听说味道还不错，还有那些卖炸货的，炸鱼炸鸡肉，都去买些回来，天气热了，就在院子里摆上一大桌才好呢。 三叔最近跟着运输队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提着买好的礼物去了他未来的丈母娘家，结果傍晚的时候醉醺醺的回来了，他说他几个大舅子对他是下了死手了，那酒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肚子里灌，都下午两点多了还在劝酒，最后还是赵秋爽发了火吓得几个大舅子灰溜溜的走了，三叔这才算是解放出来，赵家老两口看这位来的女婿喝的实在是太多了，也不敢让回来啊，给做了解酒汤，又让在炕头上躺了俩小时才让家里的两个儿子送到村头，这也让赵家几个大舅子心里有数了，自己这个妹妹啊，那是真的紧张这个妹夫，以后跟这个妹夫相处的时候可得心里有数才行啊。 找了一天，李父就召集家里的人一起过夏麦，去给李丽娟的爷爷上了坟，然后回来摆好了供桌，摆上香炉，放上买好的炸鱼炸肉炸丸子，放上切开的大西瓜，烧了纸，祝祷了上天，一家老小都过来磕了头，就算是把仪式结束了。 晚上大家都在奶奶家里吃饭，上午用过的炸货，再去街上买了几样小凉菜，买了半扇的排骨，一大块五花肉，李母跟二婶带着小姑就开始在奶奶的厨房里忙活，西边还带着一线浅红的时候，奶奶家的院子里摆着大大的方桌，桌上放满了各式的菜肴，李母做了红烧排骨，炖排骨，做了红烧肉，又炖了扁豆跟土豆，再加上买回来的凉菜，一大家子团团围坐。 李父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甜酒，给奶奶还有姥姥也都倒了一酒盅，自己跟二叔三叔喝的是白酒，李母见了，也给自己还有二婶，小姑倒上甜酒，丽霞看大人都有，自己没有，吵着也要，二叔拿起自己的酒盅就给她抿了一口，辣的丽霞哇哇大哭，奶奶直接就给二叔头上来了一下子，抱着丽霞哄着她不要哭了，二叔笑着吐了吐舌头，李丽娟可是看到了，背地里二婶在二叔的腰上扭了一下，二叔疼的浑身一哆嗦，但是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丽霞好哄，凉快炸肉就把眼里还带着眼泪的小姑娘哄得笑了起来，奶奶抱着小孙女，叹了口气，说：“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囡囡哟，这回可得记着你爹这个大坏蛋了啊，下次他再给你拿酒喝，你就骂他。” 丽霞笑呵呵的说：“骂他，骂他！”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二婶笑着把丽霞抱到自己的怀里，怜爱的看着自己的闺女吃炸肉。 李父端起酒盅，说：“咱们忙活了好些天，总算是把粮食都收到仓库里，今天又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咱们兄弟好好干活，让咱们的娘还有下面的孩子过好日子，来，先走一个。” 众人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奶奶说：“赶紧吃菜，赶紧吃菜，这菜啊，是你们大嫂二嫂忙活了一下午做出来的，味道真真是好。” 小姑说：“娘，我也有做饭啊。” 奶奶说：“我可是看到了，你大嫂跟你二嫂做，你也就是在一边打个下手，闺女啊，跟着你俩嫂子好好学学，以后你嫁了人啊，也得这样张罗着干呢，本事学到自己的身上，想用的时候就拿出来，人家才不会低看了你去。” 小姑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说：“娘，我可是准备挣大钱，以后当大老板的人，我还去给人家做饭？” 奶奶说：“你一个姑娘家，不学好了这些家务活，以后指望谁给你做？” 小姑说：“我挣了钱，谁做不行啊，要是没有愿意做的，我就出钱雇人给我做，我还能饿着不行？哎呀，娘啊，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您就别在这里教训你闺女我了，这些天我是真的累坏了，您看看，我这脸晒得都脱了皮了呢。” 小姑一撒娇，奶奶就不再说别的了，李父顺势把话题引到小叔这里，小叔快要考试了，说是要到县里去考试，奶奶下午祭拜的时候可是多放了好些纸钱，让老天爷保佑自己的小儿子能够金榜题名，考上一中去念书，小儿子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自己，他要考高中，考大学，以后的时候出去到外面看看，奶奶自己觉得考中专比较靠谱，但是这是儿子的选择，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当父母的不就得好好的支持孩子吗？ 农历五月的中旬了，天空挂着一轮明月，奶奶的院子临着进出村子的南北大路，就听着路上有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也有吃过饭之后出来溜达的人打招呼的声音，还有些结伴去村子里有电视的人家家里看电视，现在天气暖和了，就把电视搬到院子里，放到一个桌子上，去看电视的一般都是自己带着小板凳，电视信号全靠家里的电视天线，信号时好时坏的，收到的电视节目也有限，但是这总归是一个饭后休闲消食的活动了，最重要的是还能从电视节目里面接到到一些外面的讯息，是很多人最喜欢的饭后活动。 李父那个西瓜是花高价买回来的，吃过饭之后自然是大家一起围着吃个稀罕，按照正常的时间，西瓜得在半个多月之后才能陆续的上市呢，黑皮的西瓜，红红的瓜瓤，李母用西瓜刀切成一块一块的，分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吃，李丽娟轻轻地咬了一口，清甜的西瓜香气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口腔，三两下的吃完了一块之后，抹了一把嘴巴，然后就看着天上的明月，小姑看到李丽娟抬头看着天，奇怪的问她做什么，李丽娟随口说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三十三章 放假 李父过完了夏麦就没有再出去，家里家外的力气活那是干了一个干净，就连垫猪圈的土都用小铁车子运回来一大堆，家里的孩子整天围着自己的爸爸，很是开心，李丽娟放学回来也会跟在自己的爸爸的身后，帮着他干活，但是李丽娟发现自己的爸爸的脸色越来越严峻，情绪也有些浮躁，李丽娟觉得这应该是家里一直没有接到舅老爷的信的缘故。 李丽娟知道自己的爸爸有很多外面的讯息他接收到，但是怎么去反馈，因为自己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而犯难，现在这个时代，怎么样合理的去处理信息，跟着这些信息做出正确的反应，是很重要的，只有能够很正确的分析那些信息，才能向着自己目标前进，要不然，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给落到后面去。 李父甚至骑着自行车去乡里的邮政所问过几趟，都没有收到自己家里的信，再三的跟姥姥确认过是写到自己的村子里之后，才又把心放到肚子里。 舅老爷的信姗姗来迟，但总归是来了。 李父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跟姥姥还有李母商量过之后，决定这次先由李父带着姥姥，还有**去看望舅老爷，家里不能没有人，不光是要看门，还有两头猪需要喂养呢，而且这次李父是有事情求到舅老爷那边的，全家都去不合适，带着**是因为孩子们都放在家里李母一个人照看不过来，**现在能自己走了，而且还能跟人交流了，带着去正好。 舅老爷在大西北，李父找人打听了，去那边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坐火车到站之后还得坐公用汽车，李父忙着采买礼物，买火车票，李母跟姥姥准备路上要吃要用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还比较清冷的早晨，李父请了村里的拖拉机手把自己一行三人送到了市里的火车站，去往那边的火车在县城的小火车站不停，必须要到市里的火车站坐车才行。 李父跟姥姥带着**走了，家里就剩下李母跟李丽娟，李母索性也搬到东屋的炕上，娘仨谁在一起，每天早上李母早早的起来做好了早饭，娘俩吃了之后，李母喂明明吃饭，李丽娟就给家里那两头猪弄猪食，已经养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两头猪长得挺壮实，奶奶说等年底下就可以让抓猪的来抓走了，到时候就能卖一大笔的钱，李丽娟觉得这样养猪也挺好的，每天给它们弄点猪食，一天一天的就长大了，然后就能卖钱，现在地瓜秧子还挺短，过些时候地瓜秧子长了，可以去地里割点地瓜秧子给猪当点心，每天总是吃一样的食物，估计这俩猪心里也有怨念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过了完了六月，学校就得准备放假了，这个时候，初中还是得参加考试才能够入学，小学五年级的孩子们每天被老师带着做题复习，复习做题，他们的考试在高考之前，考完了就准备上初中的事情，而小叔的中考，是在高考之后，现在的高考，在每年的七月七号八号九号这三天，随着七月的到来，空气里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小姑说小叔晚上有些失眠，估计是太紧张了缘故吧。 高考结束了，紧跟着小叔要去中考了，考场就在一中里面，一中离姥姥的院子很近，李母带着小姑还有已经放假在家的李丽娟，以及明明小朋友，一起去城里，把姥姥那里打扫出来，让奶奶这几天陪着小叔在这里住着。 据说下面乡镇的初中的学生都要过来一中考试的，学校里没有安排食宿，让考生们自己解决，大家现在真的是各显神通，有亲戚的投靠亲戚，没有亲戚的住旅馆，条件困难的甚至就在学校的大门口铺张席子，凑活着睡一晚上，带队的老师也是没有办法，好几个就在那里陪着，蚊子太多，还给买了两盒蚊香，李丽娟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跟着奶奶在城里照顾考试的小叔，小叔看了考场之后，带着几个同学过来了，都是需要在学校大门口凑活的，小叔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睡两晚上，就给带了回来，奶奶心里不是很乐意，可是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好在现在天气热，不用准备被褥，就让这些孩子躺在一个炕上睡就行了，至于自己跟娟娟，西屋里还有一盘炕，清理一下就能睡觉了。 奶奶带着李丽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这些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不是一般的大，考试期间可得让孩子们吃饱了，要不然还能好好考试吗？ 奶奶掂量了手里的钱，叹了口气，李丽娟见了，就知道奶奶这是在盘算她手里的钱，奶奶现在攒着钱准备过几个月给三叔结婚用呢，原本娘仨在这里，简单的就能吃饱了，这下好，又来了好几个，那得多花多少钱啊？ 李丽娟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说：“奶奶，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钱呢，是我爹走的时候给我的，让我看着花，我都给你，你多买好吃的，咱们这几天都吃好吃的。” 奶奶看到小孙女手里的那两张十块的钱，笑着说：“哎哟，奶奶怎么能够要你的钱呢，快收起来，奶奶有钱呢。” 李丽娟说：“奶奶，我知道你要给三叔攒钱结婚，还要给小叔准备学费，你放心，我跟小姑商量好了，我们这几天就开始去挣钱去，我保证让你当一个不为钱犯愁的老太太。” 奶奶听了，乐的哈哈大笑，她只是把这话当成是孩子对她的安慰，但是心头的那一丝丝的愤懑一扫而空，觉得眼明心亮的，觉得眼前的空气清透了很多，天上的云彩也清明了，买好了菜，牵着李丽娟的手，慢慢的回了那个小院子。 庄户孩子，都能吃苦，也都是知道感恩的孩子，奶奶买了菜回去，他们就要出门，让奶奶给拉着了，看他们局促的样子，奶奶就让他们帮着洗菜，扫院子，小叔对于自己不经过自己的娘的同意就把人领回来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看着他们几个就这么准备在学校门口凑活着靠一晚上，小叔实在是不忍心，直接就把人给领了回来，小叔非常注意观察奶奶的脸色，看到奶奶脸色不好的带着李丽娟出门，小叔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不过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奶奶的脸色好了很多，同学们要趁着家里做饭的空出去，那是他们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饭，但是小叔可是观察到，奶奶手里提着的菜的量可不是给自家这三口人准备的，再加上奶奶挽留同学的语气，小叔就知道奶奶这是真心的希望自家的这几个同学能够在这里吃住的。 过来考试，家里都给准备了干粮，几个同学在奶奶跟小叔的挽留之下，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把书包里背着的干粮拿出来，奶奶看那些搀着玉米面高粱面地瓜面蒸的馒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都不容易啊，要是有那个条件，还用得着要在大街上凑活着吗，奶奶把那些干粮都跟自家的馒头放到一起，待会的时候放到屉笼上一起馏一馏。 晚饭是奶奶在几个孩子的帮助下做的，为了让小叔中考期间吃好睡好，李丽娟可是没有少帮着出主意，考试期间不能吃的太油腻，但是又不能吃的没有营养，早饭呢，得吃个煮鸡蛋，至于午饭晚饭，炒菜的时候放点肉，特别是那五花肉，要让小叔吃的香喷喷的，人啊，吃好了，才有心情做别的事情啊。 奶奶用豆油炒了疙瘩咸菜条，原本想着就三个人，能吃多少啊，炒一盘，吃三天就是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帮子，奶奶买菜的时候很是奢侈的买了俩大疙瘩咸菜，回去之后就切成细细的条，泡在盆里，做饭的时候直接炒了一大盆，咸菜炒了能放住，不用担心这两天变质。 人多了，就不能炒菜了，小盘子吃起来够几个人吃的啊，奶奶买的芸豆，土豆，把那五花肉切成薄薄的肉片，炖了一大锅的芸豆土豆，用料实在，舍得放油，味道自然是很好。 在外间的八仙桌上吃的，一共八个人，那几个孩子都不好意思动筷子，奶奶说：“孩子们啊，都拿起筷子端起碗，好好的吃，吃的饱饱的，大娘我啊，又不能帮你们做别的，这几天就给你们做好饭，让你们都吃好了，赶紧的，吃，使劲吃。” 小叔说：“赶紧吃饭吧，我娘跟我小侄女忙活了一下午呢，快吃，吃饱了咱们再去把那些考点梳理梳理。” 几个人这才拿起筷子，奶奶说：“你们这个年纪啊，那肚子可跟橡胶的似的，这些饭菜都得吃完了，要不然一晚上还不放坏了啊，孩子们，快吃。” 奶奶跟李丽娟吃完了就去了西屋，小叔跟那几个孩子最终是把那些菜还有干粮吃完了，有个同学对小叔说：“振声，我们给大娘点钱吧。” 小叔说：“快别这样了，你们要是给我娘钱，我娘得把你们赶出去，咱们是同学，在外面能帮一把的就互相帮一把，这几天啊，你们就别多想一些别的，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好好考试，听说今年一中要扩招，多收两个班的学生呢，咱们要是考上了，以后就有考大学的机会，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就不要多想别的，好好准备，考上了才是真的。” 这三天，李丽娟就跟在奶奶的身后，帮着奶奶去买菜，帮着奶奶洗菜，做饭，小叔他们睡觉的屋里的灯都是到很晚才熄灭，李丽娟想着提醒小叔考试了不要熬的太晚，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李丽娟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这些孩子，读书考大学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走出农村去外面看看的路，这条路让他们走的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最终是回到家里重复父辈们的生活，有了这份走出去的渴望，他们才会有前进的动力，说实在的，李丽娟很敬佩他们，才十几岁的孩子呢，背负着这么多，李丽娟想到几十年之后的孩子，这个岁数不谙世事，有些非常叛逆，觉得谁都欠自己的，做出那些幼稚的事情，其实就是生活太好了，他们从来不知道，生活赋予每个人的那些艰辛，他们的父辈祖辈帮着扛了起来，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为，生活就是那样的。 终于考完了，小叔的同学们直接跟着老师回了学校，小叔背着书包回来，累的躺在炕上不愿意动弹，奶奶心疼的说：“很累吗？咱们今天不回去了，在这里歇一歇吧。” 小叔说：“娘，不用，待会二姐就过来接咱们了，咱们回家再歇着就行，大哥他们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呢。” 奶奶算了算日子，说：“估计早就到了吧，唉，这么远，得有几千里地呢。” 小叔说：“是啊，路上就得走好几天呢，娘，你说我要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念大学好不好呢？” 奶奶说：“念大学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吧，你这放假回来多不方便呢，我看呢，考个省城的大学就挺好的，你大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今年也参加高考呢。” 小叔说：“我也挺想知道大姐现在怎么样了呢，娘，要不我去看看大姐吧，我都没有去过呢。” 李丽娟听了，想着要跟小姑去省城附近的那个地方看布料，也说：“奶奶，要不让小姑带着我们去吧，你看我们这都放假了，地里又没什么活了，我们三个一起去看看大姑，看看小源。” 奶奶有些迟疑，她害怕孩子们出去了在外面需要花钱，这几天花了不少，再过两三个月三儿子要结婚了，哪里都需要钱啊。 李丽娟自然是明白奶奶的顾虑，说：“奶奶，我跟小叔过年的时候挣的钱还有呢，花我的就行。” 小叔说：“我那里还剩不少呢，娘，我算了算来回的路费都够了，不光是我们俩的，加上我二姐的都够了呢。” 奶奶可是不清楚俩人一共挣了多少，听到说三个人的路费都够了，惊讶的问：“你们俩过年挣了多少啊？” 小叔说：“我们俩一个人分了不到一百块钱，娟娟买书花了很多，我的没怎么动。” 奶奶说：“你们俩，这才几岁啊就能挣这么多了，行，那你们就去吧，去了好好的陪陪你大姐，你大姐这几年啊，过得也不舒坦啊。” 回到家里跟小姑一说，小姑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她一直惦记着挣钱的事情呢，但是家里最近事情又多，街上的房子李丽娟去看过，不让她租下来，说没什么意思，李丽娟可是跟她说了，这次出去，他们要先去那个布匹生产基地看看去，小姑现在挣钱的愿望非常的迫切，她觉得只要能挣钱，让她抗麻袋包她也是愿意的。 李父还没有回来，小姑跟小叔就带着李丽娟坐上公共汽车走了，他们说是去县城坐火车，其实半路上就下来，去了省城附近那个小小的县城，那里有江北最大的布匹生产基地，听说有各种各样的布料，李丽娟不知道那个专门卖布的市场有没有成立，前世她只是听人说起过，没有自己来看过，但是她知道这里有好几家大型的纺织厂，不光是棉布，丝绸也有生产的，其实现在最好的途径是去南方，小姑去不了，自己也去不了，还是到这里看看，有合适的布料买些也是好的。 第三十四章 买布 小小的火车站，下了火车之后从火车道上面走到对面的出站口，出了火车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站前广场，广场上面有几个卖瓜子香烟的。 李丽娟找到一个卖瓜子的，买了人家两毛钱的瓜子，就打听哪里有卖布的，哪个织布厂在什么地方，哪个丝绸厂在什么地方，一番交谈之后就把这个小县城的大体情况摸清楚了。 现在那个有名的纺织品集散基地还没有建成，很多厂子里面都会有一个对外销售的门店，如果想要买步或者是丝绸，可以去厂子里的销售门店看看。 李丽娟谢过之后，就带着小姑还有小叔沿着火车站前面的那条路往西边慢慢的走，路过一条街，街道两边有一些门店，仔细看去，上面挂着的牌子都是某某厂什么产品供销社，李丽娟带着小姑跟小叔进了一家织布厂的供销社，里面卖的都是棉布，各种花型的，让小姑看的眼花缭乱的。 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过来问小姑：“姑娘，你们想要买什么呢？” 小姑有些局促的说：“大姐，你好，我们想要看看你们的布。” 妇女听了，笑着说：“买布你们来这里可算是来对了，我们厂是咱们省最大的织布厂，生产的布料是咱们省里花色最全的，不管你是要做衣服还是做被子，在我们这里你都能找到合适的布料。” 小姑说：“大姐，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做夏天衣服的布料啊，我们想要多买一些。” 妇女说：“有啊，怎么没有，你来看，这一款布料，就是专门做裙装的，做出来的衣服不皱，很有下垂感。” 李丽娟看过去，布料下垂感很好，花色算是差强人意，但是时下也算是比较流行的花色了。 李丽娟说：“阿姨，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处理的布料啊？“ 妇女听了，说：“这个啊，你得到厂里去，残次品都是在厂里处理，我们供销社不卖那个的。” 李丽娟说：“阿姨，你看我们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不容易，买这些正品的布钱不够，就想着买点处理的布料，阿姨，也不怕您笑话，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小叔要准备念高中了，我小姑还有个做衣服的手艺，我们仨就想着自己做两件衣服拿出去卖了，挣俩钱，帮着贴补一下家里。” 那个妇女本不是个热心人，听了之后，觉得跟李丽娟挺投缘的，低头琢磨半晌，说：“我这就到了下班的点了，你们仨要是相信我呢，就跟着我走，我家在织布厂家属院住，我对象是纺织厂销售上的，我带着你们去找找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呢你们就买下，怎么样？” 李丽娟听了，很是惊喜，一个劲的点头，又交谈几句，知道妇女叫朱秀英，她对象叫陈达，是织布厂销售科的科长，织布厂里面出来的残次品的销售权也是陈达负责的，不过这个算是比较抢手的东西，毕竟大家现在温饱有些还没有解决的，做衣服的布料稍微有些残次的地方还是能够接受的。 朱秀英跟同事交代好了之后，带着三个人往织布厂那边走，两个地方离着得有三里地远，朱秀英带着一边走一边聊，朱秀英问的问题大部分都是李丽娟负责回答，一开始朱秀英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个性子活泼的，爱说话，说了半天话才发现，自己问他们的一些事情小姑娘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自己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倒是不经意间，让这个小姑娘给套去了不少的信息，朱秀英更加喜欢李丽娟了，觉得这个小姑娘以后一定能够有一番成就的。 三个人跟着朱秀英去了织布厂，朱秀英跟门卫上说了几句之后就领着三个人进了织布厂的大门，李丽娟看去，这是这个地区第一纺织厂，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大型的国有企业，不过后来这个企业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消散在了时代的洪流中，李丽娟学习企业制度的时候，这家纺织厂就是当年的案例。 进了大门，挨着的那个三层的楼房就是厂里的办公楼，销售科在二楼，朱秀英带着到二楼找了她对象陈达，一个四十来岁的看起来非常有亲和力的一个男子，看到朱秀英带着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过来，陈达很是疑惑。 朱秀英就把他们想要买残次布的想法说给陈达听，陈达有些为难，自己是有这个权限的，可是厂里的残次品也不是谁来买就卖给谁的啊，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 朱秀英看自己的男人迟疑，就知道什么意思，说：“老陈。我跟这个妹妹投缘，你今天就帮帮忙吧，要是你不好出面，我去跟我爸说说这事。” 陈达听了，说：“这是小事，还用得着找咱爸吗？那你们跟我走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仓库里的残次品还有什么样的，要是有合适的你们就买着。” 李丽娟对着小叔使了一个眼色，小叔点了点头，跟着走到办公楼前的时候没有跟着去仓库，而是从织布厂的大门走了出去，朱秀英也没有在意，跟着一起去了仓库。 织布厂的仓库很大，里面放着已经织好的各种各样的布，有些布需要送到印染厂去印花，有些则是织布厂子的染整车间染好了，直接就能够发往全国各地，这个时候，市场慢慢的放开了，再不是国家统一计划各类物资，厂里的很多业务都是供销员自己出去跑出来的，要不然朱秀英也不会自作主张的带着人来厂里找自己的对象了。 仓库管理员看到陈达朱秀英两口子过来了，赶紧过来，陈达说想要买点残次品，仓库里的人带着四个人走到仓库的一个角落，说：“陈科长，这次的残次品都在这里了，厂里最近刚招了一批纺织工人，残次率有些高了。” 李丽娟跟小姑在那一大堆的残次品里面翻找，朱秀英也帮着找，这些残次品，不光是有从机器上下来的时候的残次品，还有一些染整的时候出来的残次品，李丽娟跟小姑是准备要做衣服的，直接就在染好的布里面找。 李丽娟跟小姑商量好了，夏天了，做点夏装卖，所以找的时候都是挑着那鲜亮的颜色找最后找了小百十斤的布，仓库里给过了秤，小姑跟着去财务交了钱，朱秀英听到说准备把布给邮寄回去，帮着用自行车把布送到了附近的邮局。 小叔背着他的背包在大门口等着呢，他那个军绿色的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等到朱秀英领着到了邮局，帮着填好了邮寄的单子，办好了手续，朱秀英准备要帮着三个人找个招待所住下，小姑拉住了朱秀英的手。 小姑说：“朱大姐，你是个好人，我们素不相识你还能这样帮着我们，我非常的感谢你。” 朱秀英笑着说：“哪里啊，我是觉得跟你们三个有眼缘的，我平时可不是这么热情的，我们厂里都知道朱秀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呢。” 小姑笑着说：“那是他们没有看清楚你这个人，我可是看清楚了，大姐是个热心人，是个好人，我们这就得走了，下午去省城的火车，我们还得去那边看我们家的姐姐，就不住下了，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姐，您别嫌弃。” 小叔去外面的供销社买了两袋奶粉，花了十几块钱，小姑把那两袋奶粉就要往朱秀英挂在车把上的手提袋里放，朱秀英赶紧拦下，说：“妹妹啊，我这么帮你们可不是为了这两袋奶粉的啊，你这样大姐可要生气了。” 小姑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朱秀英一拒绝，满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李丽娟见了，走到朱秀英的跟前，说：“阿姨，我们当然知道您不是为了这两袋奶粉才帮着我们的，我们就是觉得这人得懂得感恩，您帮了我们，我们要是不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我们心里过意不去，阿姨，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会过来看您的。” 朱秀英看着一本正经的李丽娟，笑着说：“我这么帮你们大部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跟着家里人出来不容易，我能帮忙就给你们帮一下忙，那行，这两代奶粉我就收下，我再给你们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我们厂里的，一个是我供销社的，你们下次再过来就来找我，我们这里哪里有什么样的布料我清楚，保证能让你们买到你们想要的布。” 朱秀英没想到，今天的这个一时的善意之举让自己还有自己的丈夫两个人在以后获得了多么巨大的回报，又过了几年，厂里效益不行，下岗的下岗，离职的离职，那个时候这里的纺织品集散基地也建起来了，朱秀英两口子直接买断下岗，然后来市场租了两个门面，开始批发布料，小姑的纺织厂慢慢的发展起来，很多布料都是从朱秀英这里进过来的，再后来，陈达开办了自己的纺织厂，很多时候直接按照小姑的订单生产各种布料，成了小姑服装厂的原料供货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三个人去火车站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下午五点多的车票，又在火车上摇晃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到了省城。 大姑已经在火车站等了好长时间了，看到三个人下来，赶紧招呼人过来，李丽娟看到大姑骑着三轮车过来的，回家的路上，小姑小叔跟大姑轮着骑着三轮车，到大姑宿舍的时候都八点多了。 程源没有在大姑的宿舍里，小姑问：“大姐，小源呢？” 大姑说：“小源去他奶奶家里了，他大伯还有大伯母今天回来了，他爸爸过来带过去了。” 小姑听了，说：“大姐，小源经常过去吗？” 大姑说：“也不是经常，这不是都放假了吗，这是我下午准备好的菜，我再炒一下就好了。” 小姑帮着大姑做饭，问她：“大姐，你这次考试怎么样啊？” 大姑说：“我觉得还可以吧，不过得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看看，这大半年我可是真的拼上了，对了，我报了咱们省里的师范大学，希望能够考上吧。” 小姑说：“大姐，我觉得你行，你上学那会学习那么好，不可能考不上的啊。” 大姑笑着说：“考试这个事不最后出来成绩谁都不能保证的，对了，振声考的怎么样了啊？” 小姑说：“他自己说还可以的。” 大姑把菜炒好了，端到屋里，屋里小叔跟李丽娟已经把大姑房间里吃饭用的那个小方桌放到屋子中间，屋里有几个马扎，两个人都拿出来，摆到桌子的四周。 大姑说：“条件比较简陋，你们别嫌弃，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 吃过晚饭，大姑拿着钥匙把隔壁的宿舍门开了，对小叔说：“这个宿舍是我同事的，她家离得远，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来不及，就在这吃饭休息，放假了她回了家里，我就把她宿舍借过来用一下，那床单被罩都是咱家的，你放心用就行，待会小源回来了过来跟你一起住。” 单间的宿舍，放着一张一米半的床，还有一张书桌一个椅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小叔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这个屋里，看看门口有扫帚，又拿起扫帚扫了屋子，大姑烧了热水，让他洗洗。 李丽娟跟小姑跟大姑在她的宿舍住着，大姑的宿舍有一间半，又在宿舍前面加盖了一小间当厨房用的小棚子，住的地方倒也是宽敞，一张大床一张小床，正好让李丽娟睡小床，大姑跟小姑睡大床，李丽娟觉得大姑自从离婚之后，性格开朗了很多，做事情不跟原来一样，带着一些局促，李丽娟觉得这样的大姑才是自己大姑原来的样子呢，少了程盛云的枷锁，大姑不论在感情上还是生活上都放开了。 刚收拾好了，程盛云把程源送了回来，李丽娟看到程源沉着脸，就连跟自己还有小姑小叔打招呼也没有提起兴致来，到时程盛云，看到前妻，有些别扭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程盛云一走，小姑小叔还有李丽娟呼啦一下就围着程源坐下，李丽娟问他：“小源，来，快说说你这是为啥耷拉着个脸啊。” 程源撅着嘴巴，说：“还不是我爸，今天竟然让我喊那个女人妈妈，娟姐，我妈又没死，我做什么喊她妈妈啊，送我回来这一路，他说个不停，说他跟我妈离婚了，他跟那个柳倩结婚了，在那个家里柳倩就是我的妈妈，我又不愿意去他们家，真是搞笑。” 大姑听了，没有在意，说：“小源，赶紧去洗洗，待会你跟你小舅去隔壁睡啊。” 程源说：“妈，你都不生气的吗，看看我爸，我这还有个亲妈在呢，就这样对待我，真是，人家说的真对啊，有了后妈就得有后爹，以后我才不去那个家呢。” 大姑笑着说：“这是他们俩一厢情愿的事情，当时你有没有看你奶奶，估计你奶奶的脸色也不好吧。” 程源惊讶的说：“妈，你怎么知道的啊？” 大姑说：“这都几次了啊，也就是他们俩还不死心，你别当回事，值当这么生气吗，你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气生。” 程源说：“晚上的时候我大伯跟大伯娘还说要接着我去他们那边住两天呢，我没答应，我说我小姨小舅跟表姐过来了，我要带着他们好好地玩一玩，奶奶还说让我小姨小舅去她那里玩呢。” 小姑说：“一定得去啊，那可是你的奶奶，我们到了省城就得去拜访她的。” 程源的奶奶现在身体比原来好了很多，估计是大儿子劝的，她现在看的很清楚，如果她没有了，小儿子这里就得磋磨前小儿媳还有孙子，程源的奶奶知道柳倩，几次接触之后也清楚柳倩的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觉得柳倩娘俩都不是什么善茬，在程源的妈妈李振瑶这里吃了大亏，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李振瑶小鞋穿，有自己在这里他们总归是还有点顾忌，如果自己没有了呢？ 程源是程家唯一的孙辈啊，要是孙子被小儿子两口子磋磨了，程源的奶奶想想心里就疼的不行，所以她现在非常的配合医生，让扎针就扎针，让吃药就吃药，现在能自己坐着挪动了，医生说好好的恢复下地自己走路的可能性非常大，程盛宇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娘长命百岁。 大姑每个周末都要过去看看，帮着洗洗衣服，坐坐家务，程盛宇请过来帮着照顾的那个人是程家的远亲，自然是明白程家的这些事情，对这个程家的前小儿媳妇很客气，别看李振瑶已经跟程盛宇离婚了，但是跟除了程盛宇之外的程家人的关系，都还挺不错的。 第三十五章 省城聚首 学校里放了假了，除了住在学校家属院的老师，单身宿舍这边的老师们大部分都回家了，早上起来，李丽娟觉得偌大的校园里非常的宁静。 学校附近有个菜市场，远远地传来一阵阵的喧嚣声，夏天的早晨，微风还带着几许的凉意，深吸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是舒坦的。 宿舍挨着学校的操场，小小的操场上，看台一侧种着的垂柳在清风里轻快的摇摆，趁着太阳不热，沿着跑道溜达了一圈，回到宿舍大姑已经把早饭买了回来。 大姑看到李丽娟，问她：“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又没事，多睡一会。” 李丽娟说：“大姑，我每天都跟着姥姥这个点起床的，大姑，我帮你。” 大姑买的豆浆油条，豆浆用一个小小的铝锅盛了，油条用一根细细的麻绳拴着，李丽娟接过那个小铝锅，大姑把油条放到一个盘里，小姑这才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大姑说：“你快些起来洗脸吃饭了，看看着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了，上午我带着你们去公园划船去。” 小姑听了，赶紧去洗了脸，又去把小叔叫了起来，程源怎么喊也不起来，大姑问小叔：“昨晚上你们俩是不是看书到挺晚啊？” 小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姐，看着看着就没有注意到时间，今晚上我注意下。” 大姑说：“这个小源啊，那书一看就放不下，晚上我都盯着他不让他看到太晚，这个孩子啊，碰到他感兴趣的书不看完了浑身不得劲。” 大姑又去了一趟，直接领着还闭着眼睛的程源过来，把一块浸过凉水的毛巾扑到程源的脸上，程源这才清醒过来。 吃过早饭，小姑跟小叔还有李丽娟跟着大姑先去了程源奶奶家里，来的时候奶奶再三的交代过，一定要去看看程源的奶奶，不为了大姑，就为了程源也得跟程源的奶奶维系好关系。 程源奶奶看到大姑带着娘家人来看自己，非常的高兴，程源奶奶心里很明白，程源这边没有什么兄弟姊妹，比较亲近的就是姥姥家的这些姨舅表姊妹，跟这些姥姥家的亲戚们处好了，以后就会有个真心的帮衬的人。 在程源奶奶家里略微坐了一坐，程盛宇请过来照顾程源奶奶的邻居过来了，大姑跟她聊了几句，就告辞带着几个人走了。 省城的公园离着这边不是很远，大姑也没有骑自行车，就带着几个人步行去了公园。公园也没什么好逛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园子，里面有花有树，还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湖面上有好多的小船，大姑租了一艘大些的，五个人就一起划船。 划了一圈，太阳也高了，五个人就走着往回走。 还没有走到公园的大门口呢，就听到程源喊了一声：“妈，你看，我爸！” 李丽娟抬头看去，就看到程盛云跟柳倩沿着公园的花径走着，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程盛云穿着西裤，白色的短袖衬衣，带着金边的眼睛，文质彬彬，柳倩呢，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之下，大波浪的头发用一块浅色的手帕扎在脑后，背着一个棕色的坤包，两个人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站在一起走着就是一道养眼的靓丽风景。 大姑没有做声，领着人就要拐弯，小姑一把拉住，说：“姐，咱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用得着躲着吗？应该躲着的是他们俩。” 李丽娟一个劲的点头，小叔看到程盛云，眼光深沉，两只手攥成拳头，垂在腿侧。 大姑轻轻地冷笑一声，说：“我躲什么，我是嫌看到他们恶心。” 小姑说：“那就当成空气，咱们堂堂正正的，不怕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 几个人说着话呢，那两个人就走到了跟前，程盛云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前妻带着儿子还有她娘家的弟弟妹妹们，不由得有些呆了。 柳倩看到大姑皱了皱眉，碍于身份没有做声，但是看到有些呆愣的程盛云，就有些生气了。 程盛云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前妻，大姑自从离婚之后，心情越来越好，前段时间忙着准备高考，人啊，心里有了希望，身上有干劲，心情就会好，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了，再加上大姑现在不用做很多的家务活，在穿戴上已经不是纯粹的实用为主，衣服上增加了很多的时尚元素，整个人看起来比原来年轻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 程源喊了一声“爸爸”，然后牵着大姑的手就往前走，程盛云这才清醒过来，听到儿子只是喊了自己，没有喊旁边的柳倩，皱了皱眉，说：“小源，见了人怎么不喊啊？” 大姑还没有说话呢，小姑忍不住了，说：“喊什么？这里不是只有他爸爸吗？程盛云你还想让你儿子喊什么？” 程盛云没有搭理小姑，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是小姑的对手，还在龙女河村的时候程盛云就知道这个前小姨子不是个好惹的人，嘴巴太厉害了。 程盛云对小源说：“小源，这是你柳姨，你见了为什么不喊？” 小姑说：“小源，你妈就我一个妹妹，没有别的姊妹，不要乱喊啊。” 程盛云说：“振琼，我在教育我儿子，你能不能先别说话。” 小姑说：“现在言论自由，怎么，你还要管我说什么话吗？” 程盛云说：“我不跟你说话，我也跟你说不着，我在这里教育我的孩子。” 小姑说：“你还教育你的孩子，言传身教，你用什么来教育自己的孩子？你说你是行的端呢还是坐的正呢？你说你一个行不端坐不正的人还要来教育自己的孩子，你是想要教育出一个什么样的忘恩负义的孩子呢？” 程盛云脸色骤变，眼神狠厉的盯着小姑，喝到：“你！” 大姑扯了小姑一把，说：“用不着说这些的，咱们走吧。” 程源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低着头牵着妈妈的手就往前走，小叔攥着拳头，走到程盛云的跟前的时候站住了，李丽娟看到小叔的样子，过来一把扯着往前走，说：“快走快走，那边空气好。” 小叔这才松了拳头，拉着李丽娟的手跟在两个姐姐的身后。 李丽娟走远了，回头一看，就看到柳倩使劲摔了程盛云拉着自己的手，擦着眼睛往公园的大门走，心里不由得冷哼，这一辈子总得想办法让这俩人不能过好了，他们过好了，自己一家人就得过不好了。 大姑拉着小姑走到公园门口，说：“你也是，你跟他叫个什么劲啊，值当！” 小姑说：“我就是看不上他这么教训小源，凭什么，他是当好了一个爹了还是当好了一个男人了，自己立身不正还想要教育孩子，小源，你听小姨的，以后你爹的话你可不能听，看看你爹都干的什么事啊。” 大姑扯了小姑一把，说：“越说越没数了，说这些做什么，小源自己心里有数。” 小姑说：“小源才几岁啊，他知道什么。” 程源说：“小姨，我可都知道的，我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回事，你别看我小，我知道的可不少呢，我就是心疼我妈，被从家里赶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妈的，等我长大了，我会好好的保护我妈。” 小姑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妈一个人在这里，除了你可就没有被人了，你就得好好的护着你妈，你爸那边这会都没结婚呢就这样，要是他结了婚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大姑看着自己妹妹跟儿子，说：“你们俩就别这样了，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赶紧回家去，我早上放水桶里一个西瓜，咱们回家吃西瓜凉快去。” 到了学校门口，门口值班的大爷喊住大姑，给了她一封电报，估计是打电话没有找到人，就寄了电报过来了。 大姑看了一眼，惊喜的对几个人说：“哎呀，咱们大哥要过来了，说是从西北先过来省城办事，办好了事情再回家呢，估计他也不知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呢，我看看，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省城呢。” 李丽娟心里很高兴自己的爸爸要回来了，这一走可是已经过去十好几天了呢，小姑说：“大姐，上面有没有说咱大娘带着**会不会一起啊？” 大姑说：“一起，一起来的，快走，快走，咱们先回去，看看咱们怎么安排。” 小叔说：“大哥去了好长时间了，一直没什么信，这下好了，终于是要回来了。” 大姑说：“家里住不开了，我去招待所开两间房吧，让大哥跟小弟过去住。” 小叔说：“大姐，还用得着去住招待所吗，花那钱做什么，我跟大哥在院子里搭个床就行，天又不冷，外面睡觉更凉快。” 大姑说：“来了我这里都听我的，我怎么安排你们怎么做就行。” 学校附近有个招待所，是教育系统的，大姑拿着工作证去开了一间房，里面两张床，准备让李父跟小叔在招待所住着，姥姥跟**就跟着一起在宿舍里住着。 李自打知道爸爸的归期，李丽娟心神不宁的等到第二天下午，大姑又要骑着学校里那辆三轮车去接人，李丽娟非得跟着，结果另外几个也都要求跟着，索性大姑就一起带着去接人。 火车站那边依旧是人来人往，大姑把三轮车停在路边，锁在路边的栏杆上，就带着人去出站口等着。 李丽娟找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站在上面就能看到从火车站里面出来的人，等到华灯初上，就看到李父一手提着一个行李包，一手抱着**，估计**睡着了，搂着爸爸的脖子，头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爸爸的后面是挎着包袱的姥姥，一行三人从站台里面走出来。 李丽娟喊了一声爸爸，接着就跳下来往那边跑，李父一边走一边看四周，听到李丽娟的喊声，有些疑惑，在看到往自己这边跑的大闺女，更惊讶了，赶紧上前，把行李袋放到地上，把李丽娟拉到自己的怀里，说：“娟娟，你怎么在这里啊？” 李丽娟笑着说：“爸爸，我跟小姑小叔过来看大姑啊。” 大姑已经过去接过姥姥手里的包袱，说：“大娘啊，累坏了吧，咱们先回去歇一歇。” 李丽娟喊了声：姥姥，姥姥好些天没有见到李丽娟了，这冷不丁的见到，觉得亲的不得了，拉着李丽娟的手，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原来闭着眼的**睁开眼睛，懵懂的看到李丽娟，喊了一声“姐姐”，喊完了这才回过神来，开心的又喊了一声“姐姐”，李丽娟笑着拉着**的手，说：“媛媛，我都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好想你。” **自从看到李丽娟，就拉着姐姐的手，李父把行李包放到三轮车上，又把姥姥还有三个孩子抱到上面，蹬着三轮车慢慢的往前走，大姑跟小叔小姑在一边走着跟着，李父一边走一边跟大姑说着这些天的经历。 舅老爷是刚调到西北那边的，去了之后工作千头万绪的，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安顿好了，就给姥姥写信，让姥姥过去，李父走之前给舅老爷打了电话，舅老爷算着日子让人在火车站等着，李父跟姥姥下了火车之后就直接被人接到了舅老爷的驻地。 舅老爷的驻地离着火车站很远，坐在车上走了几个小时，路况也不是很好，到了之后才知道这边的条件真的很艰苦。 姥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异性大哥，已经跟自己的妻子离婚好多年，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舅老爷自己住一个院子，有警卫员照顾生活，他的精力都在部队上，一心扑在自己的工作上，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 李父去了之后就把舅老爷把自己的状况说了一遍，然后说了很多自己的疑惑，舅老爷是个带兵打仗的，对于这些事情不清楚，就跟自己的一个老朋友联系上，舅老爷下放的时候跟几个一起下放的人关系挺不错，到现在还一直联系着，舅老爷的那位朋友正好在省城工作，舅老爷给联系上之后知道他现在在京城开会，让李父稍微晚些时候再去找自己，李父就安心的跟姥姥住下来，好好的陪着舅老爷。 姥姥跟舅老爷把这些年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舅老爷对这个异姓妹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她遇人不淑，遭了那么多的罪，生气的是这个妹妹啊，一点脾气都没有，要是依着舅老爷的性子，出了这样的事情直接鱼死网破，一拍两散就好，还给柳家人害人的机会？ 李父跟姥姥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起李父在省城下车的原因。 舅老爷给找的那位老朋友，现在在省城的大学里面教书，专门研究经济的，听说是个性格挺好的小老头，当年跟舅老爷一起在大西北吃了不少的苦。 舅老爷让李父去找这位姓江的老师，让李父把自己不懂的东西好好地请教请教，舅老爷听完了李父说的自己的事情，就知道这个外甥女婿是个能干事的人，就是在思想武装上面有所欠缺，要是把这一块短板给补上一些，未来真的是可期的，外甥女婿做好了，把门户顶立起来了，还怕有人来欺负吗？只有自己把自己武装好了才能够抵御外来的侵略，这是舅老爷这么多年行军打仗得出的至理名言。 江老师明天就会从京城开会回来，李父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想着回来等一等，舅老爷的意思是想让姥姥再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姥姥也待不住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想家，想闺女，想外孙子，姥姥非得跟着李父回来不可，舅老爷没办法，就给买了票送到火车上，临走的时候，舅老爷跟姥姥说了，柳家那边她想怎么样都没事，万事有他顶着，现在的舅老爷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不是柳家能够欺负得了的人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父拉着大姑去百货大楼给自己买衣服，选礼物。李父觉得自己第一次登门拜访，得把自己打扮好了，这是对老师最起码的尊重，再就是礼物，虽然舅老爷再三的交代不用给他带什么东西，两个人当年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但是李父这次说是去请教问题，其实李父打着拜师的目的去的。 第三十六章 猝不及防的会面 李父买了新的西裤，白色的短袖衬衣，狠了狠心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这么一穿看起来真的是变了个模样，大姑帮着参谋着买了两样礼物，给江老师打电话订好了明天的时间，就回家准备着了。 李父的这次拜访很重要，用李父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拜访，李父去了一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满脸的笑容，手里还拿着几本书，说这都是江老师让他读的一些书，而且江老师还给李父布置了作业，让李父就几个社会现象好好的观察，好好的思考，写一写自己的感想教给江老师，李父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去，好好的看书，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些问题，老师让他从书里面找那些问题的答案。 姥姥看李父心情好，觉得这次没有白跑一趟，自然是高兴了，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这个城市，就想到处再去走走看看，自己已经六十多岁了，还不知道能够活到多久，能活动就多走走看看，别等到自己动弹不动了，想看看都走不了了。 姥姥把自己的想法跟李父说了之后，李父自然是没有意见，正好第二天天气挺不错，李父就跟姥姥带着李丽娟还有**到街上去逛一逛。 三十多年了，省城自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姥姥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致，心里一边在感叹那些已经离自己很远的过去。 对于姥姥来说，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就像自己跟柳晋东，已经过去的就过去了，就算是再见面，也就是陌生人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再发生交集的必要，说得不好听，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再去想那些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丽娟跟着姥姥，听着姥姥跟自己说几十年前这里是个什么样，那里是个什么样，李丽娟觉得姥姥的神情很坦然，她带着自己的后辈到这里来，并不是缅怀或者是凭吊什么，只是单纯的来看看，看看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而已。 路过一个小小的公园，姥姥说：“我们原来的时候啊，在这附近住过的，那个时候这里都是一些小院子，一条一条的胡同，你看，那边还有胡同呢，不过现在都是百货大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 这个小公园是百货大楼附近的，周围有好几个单位的家属院，是这个城市位置比较好的地方。 李父看姥姥脸上都是汗水了，说：“妈，咱们去那边坐下歇一歇吧。” 姥姥看了看，公园门口有个报刊亭，报刊亭旁边有一个石凳，点了点头，说：“行啊，咱们歇歇脚，接着就回去了，娟娟爸啊，咱们回家的车票你都买好了吧？” 李父说：“都买好了，是后天的票，我大姐得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再回去。”小姑小叔还有李丽娟要跟着李父还有姥姥一起回去。 在石凳上坐下，李父就去报刊亭那里买了两瓶汽水，姥姥自己带着一个水壶，他没让李父给他买汽水，李父就只给李丽娟还有**买了汽水。 橘子味的汽水，不是冰镇的，喝完了还得把瓶子还给人家，李丽娟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则是抱着汽水瓶一点一点的抿着，姥姥笑眯眯的看着小外孙女喝汽水，**抿一口就闭上眼睛，一副非常陶醉的样子。 喝完了汽水，姥姥说：“咱们进去逛一逛就回去，我记得里面有个凉亭的，凉亭旁边有好几棵松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公园虽小，但是精致不错，借着旁边一条流经的河流，还有个不小的人工湖，湖边有钓鱼的，姥姥说的那个凉亭还在，看起来一副经风历霜的样子，凉亭旁边的松树是没有了，现在是几样简单的健身器材，竟然还有几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老头在练太极。 李丽娟扶着姥姥进了凉亭，凉亭位置不错，河边的风吹过来，带着水汽，显得很是凉爽，极目四望，湖边有一些建筑，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单位的家属院，一溜一溜的二层小楼，白墙红瓦，河边杨柳依依，好一派的清闲精致。 姥姥看着周围的景致，叹了口气，说：“哎呀，都变了，原来哪里有这个湖啊，还是一条河呢，我记得河里还有鱼，呵呵，我上班的时候得经过这条河呢。” 姥姥说完了，就静静的看着周围的景致，李丽娟跟**静静的坐在姥姥的身边，李父则去湖边看看。 李丽娟看到那几个练太极的老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相携着一起往凉亭里面走。 姥姥看到人过来了，站起来领着李丽娟跟**就要往李父那边走，李丽娟注意到一个老头看到姥姥之后就一直盯着姥姥看，目光奇怪，等到姥姥走到凉亭边了，那个老头喊道：“沈唯真，是你吗？沈唯真？” 姥姥听到有人喊她，回头看了看，等到看清楚那个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的人的模样的时候，脸色聚变，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急匆匆的就出了凉亭。 李父虽然去湖边转悠，但是一直关注着凉亭里面的动静，看到姥姥带着孩子出来了，就要过去接着他们一起走，等看到有人喊着姥姥的名字，姥姥又变了脸，急匆匆的就往这边走。 李丽娟看到姥姥的脸色变化，一边走一边转回头去看那个老头，就看到那个老头红着一张脸，脚步踉跄的跟在姥姥的身后，他的那几个伙伴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了，看到他激动的样子，都赶紧跟在后头，生怕他出点什么意外。 李父扶着姥姥，把**一把抱起来，李丽娟跟在自己爸爸的身后，一行四个人就往公园出口那边走。 李父看到姥姥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是姥姥不愿意见的人，既然姥姥什么话都不说，李父自然是不会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人就走。 李父年轻，扶着姥姥走的很快，那个老头眼看着要撵不上了，喊道：“唯真啊，你等等我啊，他们告诉我你死了，还让我看了从河里捞出来的尸体，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你，你总得跟我说句话啊。”呻吟悲怆，闻着心酸。 姥姥听到话，脚步都没停，走出公园之后直接就往大姑的宿舍走。 走到半路，李父看到路边有个石凳，看看后面没有人跟着，说：“妈，您坐下先歇一歇吧。” 姥姥扶着石凳坐下，喝了两口水壶里面的水，有些白的脸色这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姥姥苦笑一声，说：“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谁知道又见了，见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徒增烦恼而已，也是我大意了，好了，走吧，回去了就不要再到外面来了，他们柳家在这个城市盘桓多年，谁知道出来会遇到谁呢，咱们回家了就好了。” 李丽娟倒是觉得姥姥想的有些简单了，那柳晋东今天的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一副失去所爱之人的样子，乍然相见，应该不会接着就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的。 李丽娟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都没有到晚上，就有人来找李父了。 姥姥的故事李父自然是很清楚，妻子跟自己说了一遍，去了大西北大舅又说了好几遍，还说让自己好好的干，干出一番事业来，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那柳家就不足为惧了，前胖不算胖，后胖拉大炕。 李丽娟自然是不放心自己的爸爸跟着人走，拉着李父的衣角，李父让李丽娟留下来，李丽娟摇了摇头，拉着自己爸爸的衣角的手更加用力，李父没有办法，就带着李丽娟，朗朗乾坤，他们还能杀人灭口吗？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标准的时下办公室工作人员的打扮，黑西裤白色短袖衬衣，衬衣的胸口口袋里面插着一只钢笔，对李父很客气，从学校里面把人领出来之后就上了学校门口的一辆黑色的轿车。 李父拉着李丽娟的手，沉默的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那个人从后视镜里面看看坐在后面的爷两个，心里很好奇他们跟自己领导的关系，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是没有说什么。 李丽娟从车窗往外看去，傍晚的街道，角角落落都是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声音，正是下班的时间，行色匆匆的人从一个个的大门口骑着自行车出来，然后散往这个城市的四面八方。 轿车去了一所医院，进了医院的大门之后，停在医院最后面一排的楼房前，李丽娟跟着下了车，打量了四周，看到这是一栋两层的楼，外面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但是跟着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高干病房，楼道里面很安静，每个病房占地面积很大，跟着那个人进了其中的一间病房才发现，这个病房里面有厕所，有会客厅，甚至在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餐台。 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穿着病号服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那个带着李丽娟进来的年轻人赶紧上前，说：“首长，您小心一些，不要做太大的动作。” 李丽娟看到那个人就是柳晋东，柳晋东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坐，都坐下。” 李丽娟拉了拉李父的手，李父带和李丽娟坐在了会客用的沙发上，柳晋东在那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之下也过来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对着那个工作人员摆了摆手，那个人给三个人上了茶水之后，就推门出去了。 李丽娟这个时候才仔细的端详柳晋东，发现自己的妈妈长得挺像他的，毕竟是亲生的父亲，这个遗传也是说不准的事情，生孩子的时候，谁都说是不准备生下来的孩子会长得像谁。 柳晋东仔细的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父女俩，轻轻的咳嗽两声，说：“今天这样请你们过来是一件很冒昧的事情，但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就想问一下，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李父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岳母还有大舅对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态度，想了想，说：“柳先生，我们这些年过的挺好的，我岳母也希望能够就这样的过下去。” 柳晋东听了，头一下子靠到沙发的靠背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怪我啊。” 李父没有作声，李丽娟也没有作声，柳晋东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子里一时之间竟然非常的寂静，大家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寂静的空间倒是没有让人觉得尴尬。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李丽娟看过去，两个人提着东西进来，前面那个年纪稍微大些的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三个人，惊讶的说：“哎哟，这是有客人啊，老柳，你也不说一声。” 柳晋东睁开眼睛，看到来人，表情稍微的放松了些，说：“没事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 跟在后面的那个稍微年轻些的，把提着的东西放到角落的餐台上，说：“爸爸，你怎么突然就来医院了，我下班回到家里这才听我妈说呢，哎呀，吓了我一大跳。” 李丽娟听到话音，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转过头去，看清楚那个已经放好东西转过身来的人之后，脑袋里嗡的一下，这个人竟然是柳倩，这是李丽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紧接着，李丽娟彷佛浸身于冰冷的水里，那水一下一下的末过脑袋，让李丽娟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不够用。 电光火石之间，李丽娟才发现，上一世自己跟程源的猜测有出入，李家遭受的那些，并不仅仅是因为李父想要给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大概是因为这母女俩，她们通过李父发现了姥姥跟柳晋东的关系。 柳晋东对柳倩柔声说：“你上了一天的班，不在家里歇一歇跟着过来做什么，爸爸没事，就是有些中暑了。” 柳倩挨着柳晋东坐着，亲热的搂着柳晋东的胳膊，说：“爸爸，我可是您的小棉袄，我不来还行吗？” 柳晋东笑呵呵的，轻轻的拍了拍柳倩的手。 坐在一边看着的李丽娟只觉得胸口烦闷欲呕，都是柳晋东的孩子，她的妈妈前一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就是因为这一对母女，一大家子的人，遭受了那么多，凭什么？ 李丽娟扯着李父的手，李父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吓得嚯的一下站起来，摸了摸李丽娟的额头，入手沁凉，再看去，就看到闺女唇色苍白，再细看竟然在哆嗦，李父吓坏了，蹲下摸着李丽娟的手，焦急的问：“娟娟，娟娟，你觉得怎么样？” 李丽娟摆了摆手，扶着李父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说：“爸爸，我们走吧，我不要在这里，我难受。” 李父一下就把李丽娟抱起来，说：“好，咱们走，咱们这就走。” 柳晋东被李父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到坐在李父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的脸色，也吓了一跳，说：“赶紧叫医生，快去叫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柳倩，柳倩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对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妈妈说：“妈妈，你快看看那个小姑娘。” 柳倩的妈妈是个医生，听到柳倩的话赶紧过来，想要拉着李丽娟的手腕摸一下脉搏，李丽娟一把就把她的手甩开了，一个劲的对李父说：“爸爸，我不要在这里，快走！” 李父抱歉的看了看柳倩的妈妈，抱着李丽娟就出了病房。 李家父女出了病房的门，柳晋东跟在后面，柳倩的妈妈说：“你身体不好，歇着吧，我去看看去。” 柳晋东对这个识大体的妻子很是喜爱，点了点头，说：“那行，你看看小姑娘怎么样，找找这边的主任，给她开一个房间，费用算在我的账上就行。” 柳倩的妈听了柳晋东的话微微的一愣，说：“我知道了。” 李父抱着李丽娟下了楼，李丽娟挣扎着从李父的怀里下来，蹲在楼前的花坛边，哇哇的开始吐，李父蹲在一边轻轻的给李丽娟拍着脊梁，李丽娟对着李父摆了摆手，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碰自己一下，哪怕是轻轻的碰一下，也会觉得胃里的东西要往喉咙那里涌。 吐得半天，浑身没劲，嘴里一股子的酸臭味，吐完了，李丽娟在爸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柳倩的妈妈站在李父的身后，说：“我看着像是有点中暑了，要不到前面的门诊上输点液吧。” 李丽娟倒是觉得应该是在屋里冷气太足了，外面热里面冷，冷热交替的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了。 李丽娟喘了几口气，说：“屋里太冷了，我受不了。” 柳倩的妈妈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我给你开点藿香正气丸吧，吃那个挺好的。” 李丽娟摆了摆手，她现在不想看着这柳家人，就想着回去守着自己的姥姥，虚弱的对李父说：“爸爸，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 李父现在闺女就是自己的一切，听到闺女说要回去，自然是一个劲的答应着，抱起李丽娟就要往医院门口走，柳倩的妈妈见了，说：“你不给孩子拿点药的吗？” 李父说：“家里有，我回去给孩子吃点就行。” 柳倩的妈妈看李父抱着孩子走了，等到李父转过前面的楼，看不见人人影了，这才往柳晋东的病房走。 李父抱着李丽娟，走到前面门诊楼，直接抱着就去了门诊，找了个大夫给看了看，开了点药这才带着李丽娟往大姑的宿舍走。 第三十七章 告知 柳晋东的妻子叫君兰，是这个医院的一个副院长。 下午柳晋东在公园里的事情她自然是听说了，柳晋东被直接送到了医院里，大夫说有点中暑，又因为心情有些激动，住院好好疗养一下就好，君兰很奇怪是谁让柳晋东那样激动，今天是周末，早上柳晋东跟住在一个大院的老同事一起去小公园练习太极拳，他们系统有比赛，为了这个比赛他们练了挺长时间了，柳晋东跟君兰说过，练了这个之后觉得身上挺轻松的，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君兰可以算得上是柳晋东的家庭医生了，听他说练着轻松，就没有拦着，谁知道今天柳晋东竟然被人送到了自己工作的医院里面。 君兰回到病房，柳晋东说：“怎么样了？” 君兰说：“哦，小姑娘有些中暑了，开了点药我让人送回去了，对了，这是什么人啊？” 柳晋东听到君兰问，愣了一下，说：“哦，我一个故人的后人，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就请过来问一些事情。” 君兰听了，微微的皱了皱眉，她已经问过了，柳晋东今天在公园遇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他跟着人家大太阳地里走了很远，还问人家是不是什么真，听着是个人名。 君兰柔声道：“你心脏不好，不能大喜大悲的，以后可得注意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们娘仨怎么办呢？” 柳晋东听了，对君兰笑了笑，说：“下次我不会了，对了，倩倩啊，你上次跟我说你跟程盛云想要尽快的把婚事办了，我想了一下，要不然把你们俩从厂里调出来吧，你们俩都是大学生，也算是有了基层的工作经历，这样调出来后面工作就能很快的打开局面，你跟程盛云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关系到你们的以后。” 柳倩听了，惊喜的看着柳晋东，说：“爸爸，您真的答应了啊？” 柳晋东说：“倩倩啊，我们当父母的不就是希望你们孩子能够好吗？好了，后面的事情你跟你妈商量就行，工作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柳倩心情很好，跟君兰一起伺候着柳晋东吃了晚饭，娘俩提着东西就准备回家。 医院跟家就跟着一个人工湖，君兰上班一般都是从人工湖上面的桥上走，君兰提着餐盒，柳倩挽着她的胳膊，娘俩沿着湖边慢慢的往家里走。 君兰说：“倩倩啊，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程盛云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你看他能为了你跟他妻子离婚，我怕他以后也会这样对待你啊。” 柳倩说：“哎呀，妈，盛云当初就想要跟她离婚的，这不是为了盛云的妈妈才没有离婚吗？而且他们程家给那个女人找了一份省城的工作，已经很对得起她了，妈，我跟盛云好了这么多年，我都快要三十岁了，真的不想再跟别人重新开始，我这辈子啊，就认准程盛云了。” 君兰听了，叹了口气，说：“倩倩啊，你这个孩子实在是傻啊，你说你怎么就在这一颗树上吊死呢？” 柳倩亲热的挽着君兰的胳膊，把脑袋蹭到君兰的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说：“我这不是随了我的妈妈吗？” 君兰听了，心里一动，叹了口气，说：“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说这样撒娇的话，那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吧，然后去把菁菁接回来，那个孩子，总是这么放在农村不好，四岁了，都没有认识几个字，性子也很弱，还是得接回来送到这边的幼儿园里才好啊。” 柳倩听到君兰说这些话，脸色一下就有些不好，说：“妈，是我对不起菁菁，你放心，接回来了我一定好好的补偿她的。” 君兰说：“倩倩啊，当一个合格的母亲很不容易的。” 柳倩说：“妈，这些我都知道的，对了，晚上咱们做什么好吃的啊？我姐他们今天回来吃饭吗？” 君兰说：“这大热的天能做什么好吃的啊，家里阿姨说熬稀饭炒个菜，你姐他们最近都不回来，说是工作挺忙的，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李父背着李丽娟，李丽娟手里提着大夫给开的药，是两包中药，让回家熬熬喝了。 大夫开药的时候李丽娟在一边守着，看到大夫开的那几味药，心里默念着汤头歌，抓好了药要走的时候，李父就要背着李丽娟走，李丽娟犹豫再三，还是趴在了自己的父亲宽阔有力的后背上。 李丽娟跟李父说：“爸，刚才喊柳晋东爸爸的那个女的你看到没有？你知道她是谁吗？” 李父说：“我没看清楚什么长相，她不是柳晋东的闺女吗？” 李丽娟冷笑一声，说：“她叫柳倩，还是程盛云那相好的，他们俩好了很多年。” 李父一听，一下子站住，把李丽娟从背上放下来，说：“娟娟，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李丽娟说：“爸，上次我跟奶奶来的时候，就见过柳倩，程盛云跟柳倩去新华书店去百货大楼我都跟着去的，就前天上午，我们还在大公园里面见过的，我自然认识她就是柳倩。” 李父咬了咬牙，说：“当娘的不是东西，这闺女也养活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先回去，回去了再说。” 李丽娟说：“爸爸，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事跟姥姥还有大姑说呢？” 李父想了想，说：“说还是得说，特别是你的大姑，这里面关系这么复杂，她一个人在省城，不明白这些关系容易吃亏，告诉她让她防着一点也好，不过有些牵扯到你姥姥，得先让你姥姥知道才行，你姥姥答应了才能跟你大姑说呢。” 李丽娟说：“爸爸，那我去说吧，有些事情你说不合适。” 李父听了，直接就笑了出来，说：“你才几岁啊，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李丽娟说：“爸爸啊，要是没有我你能知道柳晋东的闺女跟我大姑的牵扯吗？万一柳倩知道了大姑跟咱们家的关系想要欺负大姑怎么办？有些话啊，我们女人说比较合适，有些事情呢，我们女人之间去交流比较好的。” 李父背着自称女人的闺女继续前走，说：“那行，那就交给你们女人自己去说吧。” 回到大姑宿舍，大姑他们做好了晚饭都还没有吃饭呢，姥姥坐下站起来好几趟，看到爷两个回来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李丽娟把姥姥拉到一边，把今天下午在医院的经过说了一遍，姥姥听完了，说：“难为你这么小就懂得这些事情，咱们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等咱们走了，谁认识他们是谁啊。” 李丽娟说：“姥姥，我大姑离婚这事您知道吧？可是您不知道我大姑事为了什么离婚的。我先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了，然后再由您来决定是不是把您的事情跟大姑说一下。” 于是李丽娟就给姥姥说了程盛云跟柳倩的事情，姥姥听到柳倩事柳晋东的女儿，非常的吃惊，说：“这都是真的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抢人家男人这事还能从孩子娘身上传到孩子身上呢？” 李丽娟说：“姥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当娘的没有做好榜样呗。” 姥姥笑着说：“就你词多，那就把事情跟你大姑说清楚吧，还有我跟柳家那事也跟你大姑交代清楚，姥姥啊，吃过那些人的亏，可不能让你大姑再去吃一茬的亏了啊。” 李丽娟就拉着大姑去了操场，李丽娟拉着大姑沿着操场转圈，一边走，一边把姥姥跟柳家的关系说了一遍，又把柳倩的事情说了一遍，把大姑听的目瞪口呆，原想着自己就算命不好了，跟大嫂的娘家妈比起来，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大姑在离婚之后仔细的想了想，在离婚的时候自己除了得到一个失婚妇女的名头，也没什么损失的。 大姑表示自己清楚这些事情了，李丽娟则表示李父会带着他们尽快的回家，在外面不稳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回家吧，家里安安稳稳的，比在哪里都好啊。 第二天，大姑骑着三轮车，跟李父去街上买了好些的东西，李父又去了江老师那里一趟，回来的时候又带着几本书，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这都是江老师给李父布置的作业，李父跟李丽娟说，江老师现在带着几个研究生，还得去很多地方做调研，还得去很多地方开会，能抽出时间见一下自己，跟自己聊一聊天，解解惑，真的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姑特意去外面的饭店买了几个菜，明天一早李父就得带着这些人回去了，听说还有几天就出成绩，大姑想出了成绩自己填报了志愿就回家去。 这几年，也就是离了婚才有了随时回娘家的自由，大姑有时候想一想，这些钱活得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程盛云的心不在自己这里，还是维持着一场看起来听美满的婚姻，说是为了孩子能够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生活，可是，夫妻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就那样貌合神离的过着，就是一个正常的环境吗？ 众人团团围坐，**跟程源看着桌子中间那一盘红烧肉，咬着筷子，眼睛都要不带眨眼的，不光是他俩，李丽娟都觉得这一盘红烧肉做的实在是太棒了，色泽，味道，都是自己遇到的最好的，实在是想要叉一块来尝一尝啊。 外面有人喊大姑，大姑站起来，说：“你们赶紧动筷子吃，我去看看谁来了。” 程源拿着筷子看着自己的妈妈起身，撅了撅嘴吧，又把筷子放下来，姥姥见了，就知道这是要等着他的妈妈回来一起吃，大姑出去一会，一脸犹疑的回来，对姥姥说：“大娘，一位姓柳的大爷过来找你呢。” 姥姥听了，脸色一变，这没想到竟然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这是在大姑的单位里面，要是闹得不好看了，让附近家属院的大姑的同事看笑话，姥姥咬了咬牙，站起来，说：“那我去看看去。” 李丽娟跟着站起来，扶着姥姥的胳膊，姥姥见了，笑着拍了拍李丽娟的手，任由李丽娟扶着自己出去。 李父也跟着站起来，姥姥说：“你坐着吧，让娟娟陪着我去看看。” 李父跟着走到门口就停下来，姥姥带着李丽娟走到学校办公楼前面，就看到柳晋东站在教学楼前面，看到姥姥过来，神情很是激动，姥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找个地方咱们聊聊吧。” 柳晋东连声答应着，说：“你跟我来，咱们去办公室坐一坐。” 柳晋东在前面走着，姥姥牵着李丽娟的手跟着他，柳晋东回头看了看李丽娟，说：“这是你外孙女吗？” 姥姥说：“你不是都知道吗，还用问。” 柳晋东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昨天我看小姑娘脸色不好，说是有些中暑了，这会没什么事情了吧？” 李丽娟笑着说：“谢谢您关心，已经都好了。” 柳晋东没想到李丽娟能这么客气的回答自己，笑着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柳晋东带着去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里面已经放上茶碗暖水瓶，姥姥在办公室的木制沙发上面坐下，柳晋东提起暖水瓶，给姥姥倒了一杯水，说：“唯真，这些年你在哪里啊，你都是怎么过的啊？” 姥姥听了，冷笑一声，说：“我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柳晋东，当年咱们离婚，是因为你跟别人好啊，你们家的人逼着我跟你离婚，说我不能生孩子，说君兰怀了你的孩子，柳晋东，你能说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吗？既然当初都这样恩断义绝了，今天这样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又是给谁看的呢？” 柳晋东佝偻着身子坐在一边，听到奶奶的话，抬起头来，一脸的痛苦，说：“唯真，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啊，我不想那样的。” 姥姥听了，冷笑连连，说：“不想那样你想怎样？事情是你做出来的，不是我逼着你做的，你不想那样，你跟君兰结成夫妻过了几十年？柳晋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再过来找我，我就跟你说一句话，做过的事情，给别人造成的伤害，不是你一句你不想那样就能把事情抹平了的，话就是这些话，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路上见了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姥姥说完了站起来牵着李丽娟的手就往外走，柳晋东跟着站起来，姥姥说：“你也不用送，我们这就回农村老家，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柳晋东，我希望你能够约束好君兰，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跟她说，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敌，你们对于我来说，就是陌生人。” 柳晋东眼眶通红，说：“唯真，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姥姥很是干脆的说：“不能，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 李丽娟这个时候突然说：“您知道你的女儿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李丽娟想了好久才决定就这样很直白的告诉柳晋东，都是既定的事实，没有什么需要遮人耳目的。 姥姥听到李丽娟这样说，也站下脚步，讽刺的笑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怎么到了你们家里成了当娘的抢人家男人闺女也抢人家男人呢？柳晋东，君兰养的好闺女啊，插足人家的家庭，抢人家的男人，害的两口子离婚，这都成了你们老柳家的传统了，呵呵！”姥姥说完了拉着李丽娟的手就走，李丽娟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柳晋东，冷笑两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三十八章 开始 李丽娟回去之后就跟大姑把今天见面的事情跟大姑说了，让大姑无论如何要小心柳倩母女，如果只有柳倩跟程盛云，自然是不害怕什么，但是再加上一个君兰，那就得好好的想一想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应对了。 大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孽缘，心下觉得很是无力，姥姥再三的交代，有事情千万要跟家里说一下，不要自己扛着，跟这些人，千万不要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姥姥这么多年总算是琢磨过来了，君兰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挡了她的路，真能要人命。 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候，李丽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大姑用三轮车把人送到火车站，李父买的是早上的火车，中午时分就到了县城的火车站，下了火车，李父找了个拉活的三轮车，把众人送到了家里。 顾不得一路的疲累，小姑跟李丽娟直接就拿着剪刀把缝白布的线剪开了那块白布还是朱秀英帮着在仓库找的呢，很大的一块厚棉布，那些布料加起来得有几十斤重，拆开之后奶奶都看呆了，再挺几个孩子说半路偷着下车去买的，一阵的后怕，几个孩子哪里单独出过门啊，就这么去了，也是幸运，遇到了好人，要不然让人家坑了是小事，要是被人拐着走了，自己都没有地方找去。 小姑跟前些天买的布料已经送到村里了，二叔帮着去乡里的邮局给带了回来，奶奶也没有拆开了，就这么放在了西屋里小叔跟三叔睡觉的屋子里。李丽娟笑着把姥姥哄好了然后就开始整理那些布料。 一些单薄的但是很有垂感的布料，是准备做连衣裙的，一些各色的细棉布，准备做短袖衬衣的，俩人都顾不得别的，按着布料开始先设计衣服的款式。 小姑学过设计，但是只是皮毛，再加上眼光所限，设计出啦的衣服李丽娟一点都看不上，拿着笔画了几个简单的款式，小姑看的眼睛都直了，李丽娟虽然不懂得怎么设计，但是她曾经见过各式各样的衣服，几款夏装真的是小意思啊。 商量半天，决定少做点短袖的连衣裙，多做几件长袖的，大热的时候快要过去了，短袖的连衣裙穿的时间也不多了，入了秋就得准备长袖的，还有那些细棉布，颜色很浅，做点短袖的衬衣，款式新颖一些，今年穿的时间短，明年也还能再穿。 定下来了，就抓紧时间做。 小姑找村里的木匠做了个大大的案子，然后就开始裁剪，李母的缝纫机搬到奶奶家里，二婶的也搬过来，二婶现在放暑假，没事就过来帮忙，李母也是，有两个嫂子帮着，小姑的干劲更大了，晚上都干到很晚，几天功夫这些布料都用完了，因为布料是有瑕疵的，下来很多的下脚料，小姑就把布料给两个嫂子分了分，这个时候，布料也是很金贵的东西。 衣服做好了，李丽娟就把李庆伟找了来，再加上小叔，小姑，四个人趁着傍晚带着一部分做好的衣服去了城里。 晚上街上也有很多卖东西的，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吃了饭在家里没事就出来遛弯，夜市就这样自发的成立了，这个时候有没有管的，进城的那条路是城里的主要干道，过了那个桥之后走不远路两边就有很多卖东西的，有些是附近的农村，把自家菜园里吃不完的菜摘下来拿到这里来卖，有些则是把自家鸡鸭鹅下的蛋拿过来卖，琳琅满目的，一条路上卖什么的都有。 李丽娟买了一圈粗粗的铁丝，拧着做了一些简易的衣架，把从家里带来的粗麻绳栓到两棵路边的树上，就把衣服用衣架挂了起来。 李丽娟找的这个地方就在路灯下面，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也是这附近最亮堂的地方了，自然是路过的人先看到的地方，摊子一出来，就有人站在一边看着。 衣服挂好了，李丽娟就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新潮的款式，最舒服的布料，质优价廉，买到赚到，不买后悔啊。” 另外那三个没想到李丽娟张口就来，看到围着一圈看的人，脸都红了，李丽娟拿过一件衣服，对着站在前面的两个姑娘说：“姐姐，你看这件衣服，款式好看，穿上衬得你们更漂亮。” 两个姑娘看着李丽娟手里拿着的那件衣服，一件浅色的连衣裙，短袖的，带点泡泡袖，a字裙摆到膝盖以下，穿上之后走动间裙摆的浮动范围很大，让人看起来带点仙气。 等到衣服拿到手里，这才发现衣服的面料摸起来很舒服，贴在胳膊上觉得很凉快，俩人动心了。 其中一个姑娘问：“小妹妹，你这个衣服卖多少钱啊？” 李丽娟笑着说：“姐姐，这件衣服不贵，你是我们第一位顾客，我给你打八折，我们卖二十块钱，收你十六块就行。” 短袖的连衣裙裙摆短，每件二十块钱，长袖的连衣裙每件二十五块钱，那些棉布衬衣每件卖十块钱。 姑娘有些迟疑，这个时候，工厂工人每个月多的挣百十来块钱，少的挣几十块钱，二十块钱对一个姑娘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看姑娘在犹豫，李丽娟笑着说：“姐姐，咱们女孩子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到以后想要再漂亮再穿这个款式的衣服就不好看了啊，我们可是根据年龄设计不同的款式，这一款的连衣裙就是根据姐姐这个年龄来设计的。” 姑娘拿着衣服看了看，最终是抵不过衣服对自己的诱惑，拿出钱包看了看钱不够，又找自家的同伴借了几块钱，李丽娟笑着收了钱，把衣服给叠了跌，小姑给拿出一个用白色的棉布缝的小布袋装起来，这个小布袋是用那块白棉布做的，裁成一点大，用缝纫机缝起来，还缝上两条小布条提着，就算是带回家，还能再装别的。 姑娘很是新奇的看着那个小布袋，李丽娟笑着说：“买裙子都送一个这样的小袋子盛衣服，那些衬衣是没有的。” 有了第一个买的，就跟开了闸一样，这两年经济发展的比前几年好了很多，大家手里有钱了，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就想着能够再穿一些好看的衣服，美食跟华服，历来都是最受人喜欢的东西啊，后面围着的人，你一件我一件的，时候不长，衣服卖了大半。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几个人才把东西收起来，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小姑跟小叔骑着自行车，二十里地走了不到半小时，一路上几个人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想着赶紧的回家里数一数今天挣了多少钱。 奶奶搬着小板凳，一直在胡同口等着，看到几个人回来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好了自行车，小姑拉着三个人，再加上奶奶就坐在炕头上，把房钱的袋子一下子放到炕桌上，呼啦一下就倒了出来，奶奶被炕桌上的那些钱吓了一跳。 小姑开心的对大家说：“咱们今天旗开得胜，衣服卖了很多，我看还有一些没有买到合适的明天应该是能够再去买，来来，咱们先看看今天挣了多少。” 五块的十块钱一块的，数了半天，才把厚厚的一叠钱给数清楚了，三百多块钱，这些衣服才是做好的衣服的一部分呢，要是全部卖完了，不得上千了啊。 几个人看着炕桌上的那叠钱，面面相觑，接着就是一阵的狂喜，原来，让自己的劳动成果变成金钱是这样的一种感受啊，那种成就感，让人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就连那从窗外吹进来的带着暑气的风，都觉得让人舒爽。 奶奶也没有想到几个孩子看着胡闹似的事情，竟然能够挣到这样多的钱。 小姑哈哈大笑，说：“哎呀，哎呀，总算是做出成果来了，总算是见到钱了，娘啊，你放心，以后啊，你就等着享我的福吧。”小姑说着说着就揽着自家娘的肩膀，奶奶听了，回过神来，嗔怪的说：“好好，我等着，我等着，时候不早了，赶紧先歇着吧。” 李丽娟对李庆伟说：“庆伟哥，等咱们把衣服都卖完了再分钱，我这里有个账本，上面记着每天卖了多少钱，你放心就好。” 陈庆伟笑着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你们就当出去玩的，多少钱你看着办就行。” 李丽娟说：“这个可不行，多少就是多少，你看，这上面记着咱们几个人去，卖了几件衣服，衣服是裙子还是衬衣，每件衣服多少钱，我都记得明明白白的，到时候咱们就根据这个领钱。”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丽娟是起晚了，昨晚上到自己家里就李父还在看着书等着自己呢，李父带回那几本书，一本一本的看，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记下来，很多地方得仔细的琢磨，这几天李父看的废寝忘食，笔记也记了一大本，打听着那个村里有在外面上大学的学经济专业的学生，就骑着自行车去找人家请教一些问题，李母说他这么大年纪了，值当这样，李父跟李母说，自己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学好了基本的理论知识，在实际应用中遇到问题的时候就能根据自己所学的这些东西找到最合适的应对之道。 李丽娟回来，把这一晚上的经历跟李父说了，李父听了，为弟弟妹妹还有闺女能挣钱感到高兴，让李丽娟赶紧睡觉，自己也就回去睡觉。 李丽娟躺下之后没有接着就睡着，她想了很多东西，总是这样自己到大街上卖不是个长久之道，李丽娟直到自己的父亲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不会局限于这小小的一隅，妈妈呢，自然是随着爸爸，小姑以后的发展，就得自己单打独斗，从家庭小作坊慢慢的发展起来，至于说以后能有个什么成就，那就得看小姑自己的了。 想了很多，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候，一直到脑袋里面木木的，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妹妹**趴在自己的脸上盯着看，李丽娟唬了一跳，看看外面的太阳都升的老高了，赶紧爬起来，**笑嘻嘻的说：“姐姐，晒屁股了。” 李丽娟摸了摸**的脑袋，说：“姐姐起晚了，**吃饭没有啊？” **说：“吃了，吃了，姥姥跟妈妈做的条条，还有蛋蛋。”**虽然会说的东西多，还是会说很多的叠词。 姥姥跟妈妈擀的面条，这几天村里人都忙着给地里的玉米喂肥料，玉米抽穗，喂些氮肥玉米长得好，李父一早扛着镢头就去了地里，每一棵玉米下面刨一个坑，然后在坑里面放上氮肥，再用土埋上，这样就能够让玉米有更多的劲头生长。 李父现在下地干活，回家读书，很是有耕读的味道，早上李母要跟着他一起去地里的，李父没让，就那一点的玉米，自己干个几天就能干完了，还用得着两个人一起吗？姥姥跟李母就在家里擀面条，做卤子，李父回来的时候下了一锅，给李丽娟留着没下，家里人直到昨晚上李丽娟回来的晚，难得的没有喊她起床吃饭。 吃过早饭，李丽娟就去了奶奶家里，小姑也是刚吃早饭不久，看到李丽娟过来了，拉着李丽娟就开始唠叨。 小姑说：“娟娟啊，我这没想到这么挣钱，我想再去进点布料，多做些衣服拿去卖。” 李丽娟听了，沉默良久，说：“小姑，你都想好了再进什么样的布料了吗？” 小姑说：“我想再弄点这样的布料，趁着天还热，多做裙子卖。”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小姑，你这样想的话就错了，衣服做好了弄不好会压在手里卖不出去的，你看看，夏天差不多快要过完了，咱们现在应该琢磨着做什么样的秋装，等到秋天过半了，再琢磨着怎么做冬装才是，而且，现在制度还不是很健全，有些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去跟我爸爸商量商量才好。” 小姑点了点头，说：“娟娟，我不会自己乱拿主意的，咱俩去市里逛一逛吧，看看现在衣服的款式，再看看布料，有差不多的咱们就给朱姐打电话问问她那里，我都想好了，咱们不能图便宜就买那些处理的有毛病的布料，买着便宜，用起来也不是很便宜，你看我裁剪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而且剪下来不能用的也不少，我想好了，咱们就买些质量好的布料，而且我还想去城里租个门面，当然了，这都是以后要做的事情，现在咱们先把手里的衣服卖完了再一步一步慢慢来，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 李丽娟听了一个劲的点头，做事情最怕的就是看到眼前既得利益不管不顾一个劲的门头往前冲的，还是得稳扎稳打的往前走，走一步看两步琢磨三步，这样才能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啊。 小姑这里慢慢的就稳定下来，手里的衣服又卖了好几天才都处理了，小姑心里有数了，去市里看过几次之后，又通过朱秀英那里买了很多厚实的布料，开始设计做秋装。 随着时间的推进，很多人家都在关注高考的成绩，听说高考成绩出来了，李家一家人的心就高高的提了起来，也不知道大姑考了个什么成绩啊。 大姑的电话是在一个傍晚打到村里的办公室的。 村子里的村民办公室挨着学校，在学校的南边，一个小院子，原来的时候除了是村里的生产大队办公室，还是一些下放人员的宿舍，这几年那几间宿舍都没有人住着，也有些破败了，村里计划着把这个院子当成是幼儿园，小学校里面的教室已经不够用了。 李父带着李丽娟还在地里拔草呢，就听到村里的大喇叭喊李家人去办公室听电话，这也是村子里的一个特色，家里有人在外面工作，想要往家里打电话，都是打给村里的办公室，通了之后说明白是找谁家的，然后就挂掉，然后办公室里面值班的就在大喇叭上面喊一喊，你就去办公室里面等着，一直等到电话再次打过来。 大喇叭一响，李父就收拾收拾带着李丽娟往家里走，等到了家里，奶奶已经从办公室接了电话回来了，据说奶奶接完了电话是哭着回家的，路上遇到村里人惊疑的问奶奶出什么事了，奶奶流着泪笑着告诉人家，自己的大闺女考上大学了，就这样一直到了家里，等到吃完饭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李家那个嫁到省城的大闺女，人家工作几年又考上大学了，这可是正经的参加高考考上的。 大姑在电话里面告诉奶奶，她拿到成绩之后就去自己想要报考省师范咨询了，往年她这个成绩报考那所大学没什么问题，大姑就准备报考那个学校，大姑很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她自己当了好几年的老师，自然是还想着继续这个职业的。 大姑一开始顶替程盛云的妈妈去那所小学的时候，因为只是初中毕业，没有当授课的老师，而是一直在总务科工作，其实就是在学校里面打杂的，学校里好些人瞧不起大姑，大姑刚去的时候普通话都说不好，后来大姑考了函授的中专，总算是有个文凭了，这才去授课。 大姑是个要强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劲，想要通过念书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几年一直没有放下学习，也就是跟程盛云离婚之后，大姑才决定参加高考，为了这次考试，大姑真的付出了很多，平时工作不能耽误，孩子得悉心照料，还得做好复习，从过了年到考试前，大姑就没有一个晚上睡够六个小时的时候，看到成绩的时候，大姑也是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无所顾忌的哭了一场。 第三十九章 思想大对撞 大姑的成绩出来了，奶奶的心放下了一半，后面就是小叔的成绩了。 一直到七月底，小叔的成绩才出来，成绩是要去初中去看的，小叔骑着车子去学校看成绩之后，是笑着回来的，他说他这次考了学校的第三名，能够去一中念书了，这次学校里有是个去一中的，听说还有好几个考上中专的，总的来说已经是学校考的最好的一次了。 李家双喜临门，紧接着就有媒人上门给小姑提亲了。 小姑一个都没有答应，小姑觉得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服装事业上，实在没有心情去相亲，奶奶很不理解，这样几次之后，奶奶跟小姑之间的矛盾就全面爆发了。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姥姥带着李丽娟跟**去街上玩，李母跟李父带着明明说是要去河边转转，天气太热，河里的水晒了一天，晚上很多人就会到河里洗一洗。 胡同口不远处有户人家买了电视机，晚上看的人多，索性就把电视搬到路上，晚上大家都是吃过饭之后就带着小板凳过去看电视，李丽娟不想跟大家挤着在前面，就坐在后面了，结果刚看了没一会就看到小叔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然后往后面跑，李丽娟就知道奶奶家里有事。 跟姥姥说了一声，李丽娟拿着自己的小板凳就去了奶奶家里。 去的时候，奶奶屋里亮着灯，李丽娟把小板凳放在院子里，就进了奶奶屋里，进屋就看到奶奶跟小姑一边一个坐在炕桌边，奶奶沉着脸，小姑在抹眼泪。 李丽娟惊讶的问：“奶奶，这是怎么了啊？” 奶奶没好气的说：“没事，你小孩子家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小姑哭着说：“娘，我在家里就这么碍你的眼啊，你非得给我找个婆家嫁出去你才安心吗？” 李丽娟一听就知道这是因为奶奶给小姑找婆家的缘故了，这几天小姑因为这个很是烦恼，还跟李丽娟说过的。 奶奶听了，气的拍着桌子说：“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啊你，我把你养活这么大，我就是让你来碍着我的眼的？你说你都二十多了，你看看村里跟你一般大的谁没有找个婆家？闺女啊，我这里跟你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给你来提亲的条件都那么好，你说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啊，啊？” 小姑说：“娘，我现在不想找婆家，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这都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找婆家结婚这个事情临时还没有在我的规划里面，您能不能别再找给我找婆家了啊？” 奶奶听了，一脸的不耐烦，说：“振瑶啊，女人嫁早晚不是嫁人过日子吗？你不趁着年轻找个，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找？你别跟我说那些什么规划不规划的，你现在就是找个婆家，好好的嫁人去才是正经。因着你姐还有你弟弟，你看看多少想要跟你结亲的？振瑶，做人得知足，不知道好歹的迟早得吃亏的。” 小姑说：“娘，我怎么就不知道好歹了？是，我知道姐姐跟弟弟考上之后很多人想要跟我结亲，可是现在就找婆家嫁人不是我想要的啊，娘，你看看这些天，这才几天啊我就挣了那么多的钱，娘，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大家都在卯着劲的干事业挣大钱，我既然有门路了，我为什么不好好的做着呢？” 奶奶说：“我也没有说你结婚之后就不让你做了啊？娘也知道女人得有钱财傍身，这样不论到哪里也不会给人瞧扁了，可是你得找婆家啊，这是两码事，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小姑说：“娘，先不说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你就说我结婚之后婆家就一定支持我做这个吗？娘啊，我这么使劲的挣钱就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为了让我的弟弟以后的时候出去念书能有钱花，娘，你就能够保证我跟人家结婚之后人家也支持我把我挣的钱给你们花用吗？” 奶奶听了，眼里的泪花汇聚成泪水，慢慢的淌下来，说：“闺女啊，娘不希望你怎么样，娘就希望你能够找个婆家，好好的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啊，你现在还小，还不知道家庭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娘不想你以后的时候后悔啊。” 李丽娟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姑跟奶奶讲道理，她觉得这应该也算是新旧挂念的大碰撞吧，奶奶的思想听着没问题，小姑的思想呢，听着也ok，但是现在是两种思想都想把另外一种思想压倒，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娘俩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僵坐着。 李丽娟去外面拿过一把暖水瓶，倒了两茶碗水放到炕桌上，奶奶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最终是没有再说话。 小叔带着李父跟二叔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老少三代人，两个坐在炕上，一个坐在炕沿上，就这么围着一个炕桌坐着，谁都没有说话的。 李父一路上听了小叔说了事情的经过，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娘还有小妹为什么争执，心里就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事给圆了，李父觉得自己的娘担心孩子的婚事，这是应该的，做人家父母的，除了把孩子养活大了，教育孩子知理懂事，最希望的不就是孩子能够结婚成个家，然后孕育下一代吗？这些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李父是一个走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的人，外面的世界让李父这个在一个小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的想法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人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成家然后再孕育下一代吗？人活这几十年难道就不能再做些别的吗？ 这些天，随着阅读的进一步深入，李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很多原来司空见惯的事情，换一个角度再去想一想，再去思考一下，就会觉得，哦，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去度过啊，人，来世上走着一遭，就得能够留下些什么东西，让自己的人生过的更有价值才是啊。 李父一路走，一路纠结，到了奶奶家里，想要开口去劝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二叔看到还在顶牛的娘俩，笑着说：“哎呀，娘啊，你跟妹妹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奶奶没好气的说：“你问问你这个妹妹，这几天我快要让她给气死了，你说一个二十多的姑娘家，人家上门给提亲，高低贵贱的不答应，老二啊，你们兄弟仨的婚事我是一点都没有费心，怎么到了这闺女这里，我就这么操心呢，你大妹妹也是，当年非得要跟那个程盛云，我就看程盛云不是个好东西，嘴皮子磨破了也不听我的劝，看看，这几年过的多糟心呢，再看看你这小妹妹，你倒是去跟人家相看相看啊，死活不动弹，我就想问问啊，闺女啊，你这是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啊？” 奶奶可是把这些年心里憋着的气全洒出来了，当年大姑非得要跟程盛云结婚的时候，准备结婚的时候奶奶糟心，程盛云回城那段时间奶奶提着心，大姑跟着去了省城这几年奶奶是担心，好容易大姑娘熬出来了，到了小姑娘这里又出幺蛾子了。 小姑说：“娘，我也就是刚过了二十，你看看我这些天做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做这些事情让我很快乐，您说我不趁着还年轻去做，等到我结了婚，拖家带口的我还能像现在似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二叔说：“小妹啊，你得理解咱娘，咱娘是为了你好，对不对，她是咱们的娘，咱们兄妹几个不管哪个有点什么事情最着急的不还是咱娘吗？当然了，你有自己的想法二哥也能够理解，趁着年轻，还没有家庭地方拖累能做很多事情，特别是女孩子，要不你就先相看一个，差不多就订了婚，咱们过几年在结婚不是一样吗？”二叔一边说一边给小姑使眼色，小姑自然是明白二叔什么意思。 小姑说：“二哥啊，我明天找个门当户对的跟人家订婚，要是再过两年，我挣钱多了，自己成了老板了，你觉得那个时候还合适吗？虽然说只要是人是个好人，能真心的对我就行，可是，你看看我大姐，嫁到人家家里这些年遭了多少罪？娘啊，找婆家还是得门当户对才是啊，你看看我现在，我还有很多想法等着去做呢，等到以后我成功了，人家愿意要我，我愿不愿意嫁给人家呢？” 奶奶听了，气的锤着胸口，说：“你这个孩子，你这真的是想要气死我啊，听听你都说的什么话，你是仙女啊，人家还配不上你了？” 小姑委屈的说：“娘啊，我是说能不能再稍微的等一等，等我的店开起来，稳定下来再找啊，您看我这些天都要忙死了，你还让我去相亲，我哪里有那个精力啊。” 李父清了清喉咙，对奶奶说：“娘，我都听明白了，您也知道，我一直想着做点事情，我不想一直就这么在农村种地，我不是说种地不好，现在政策好了，种地稳当，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因为这个，我让娟娟娘的大舅帮着在省里找了位老专家，专门去请教一些政策问题，娘啊，我觉得咱们国家啊，以后一定会有一些大动作，这个时候做一些事情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过了河后面就会顺利，娘啊，我说这些您也不要生气，我看小妹就是个有想法的人，要不您就先别让她找婆家，先让她出去折腾两年，要是真折腾不出个事来，咱们就让她回来嫁人去？” 奶奶听了大儿子的话，指着自己的几个孩子，说：“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几个啊，这是合着伙的在这里逼我呢，行，以后啊，我就不管她的婚事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父听了，赶紧劝道：“娘，看您说的，您可是我们的娘，您不管谁管啊，我就是觉得小妹也就是刚过了二十岁，而且您看看咱们村里，跟她一般大的有谁跟她一样能干的？我看那些抢着上门提亲的也是看着咱们家有个能干的闺女想着过来先占下来，娘，小妹有这个能力，咱们是她的至亲，应该帮着她啊。” 二叔说：“对啊，娘，小妹年纪又不大，您可别听那些提亲的说的好听就想着把闺女嫁出去，咱们家的闺女，那可是有才有貌的，不说配个城里的干部，就是配个大学生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娘，您看您把这俩闺女教育的这么好，赶明天我把我们家丽霞送过来您给教育教育呗。” 二叔这个人其实是最会哄奶奶开心的，奶奶听了，笑着骂了二叔一句：“想要自己躲懒就说，不就是让我给看孩子们，看看你说的这个好听啊。” 几个人都是奶奶养大的，奶奶什么脾气自然是都知道，看到这样，就知道奶奶已经消了气，而且也接纳了李父提出来的那个建议，小姑凑过去，搂着奶奶的肩膀，讨好的说：“娘啊，我那里有一块细棉布，我都想好了，给你做一件罩衣，我保证把你打扮成最好看的老太太。” 奶奶用右手的食指使劲的戳了小姑的额头一下，说：“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看以后你要是后悔了找谁哭去。” 小姑把头搭在奶奶的肩膀上，说：“我哭当然是找我娘哭啊，我长这么大，您看我在外面哭过几次？我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不争气的样子。” 奶奶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啊，女孩子找婆家不容易，一个年龄是一个年龄的事情，娘就是担心你这么拖着，以后的时候想要找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不好找啊，你看看，有多少女人，从二十来岁开始找，高不成低不就的，等到年龄大了，要不随便找个凑活着，要不就一个人过，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好的选择啊，凑活着能有什么好的啊，自己一个人过哪有找个知心的一起过来的好啊，你啊，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你考虑不到的。” 小姑笑着说：“娘，我哥他们要是没有您跟我爹打下的家底，也找不到我大嫂二嫂三嫂这样的好媳妇，我找婆家也一样啊，等我做出成绩来了，您看着吧，那好小伙子还不得凭着我挑啊，到时候还得娘您给掌眼呢。” 奶奶听了，笑哈哈的说：“脸皮真是厚，守着你侄女呢就这么胡言乱语的，我看以后你找个什么好人家。”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打那之后小姑更是拼了，又去卖了几次衣服之后，她就开始在城里找门面，想要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店。 大姑填好了志愿之后就带着程源回来了。 回到家里，村里人都过来说两句话，这几年，人们越来越重视孩子的学习，只要是觉得孩子带那块料，就又是鼓励又是吓唬的，就盼着孩子能够好好学习，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去，到外面看看，然后再找个铁饭碗，这是很多家长的心愿。 李家很是热闹的几天，卫秋生过来李家，跟李父谈了之后，李父就决定再要出去一趟，李父在外面做什么回来一般不说，但是撇家舍业的一个人在外面真的不容易，李母给李父收拾了行李之后，李父又把那几本书放到包里，在一个清风拂来的早上，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李父这一走就是好长时间，大姑接到同事的电话，她的通知书到了，她带着程源回了省城，小叔也开学去了城里，小姑那里呢，终于在城里找了一个门面，而且门面后面还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东西厢房，院子面积也不小，小姑一眼就看中了，租金贵点也没有在乎，跟人家签了三年的合同。 李父这次出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要不是经常写信或者是发封电报回来，交代一下自己在哪里，家里人真的该着急了，从李父的信里，李丽娟知道自己的爸爸这次去了南方，那个是很多地方样板的地方，那个这个时代遍地是黄金的地方，李丽娟不知道爸爸去那里做什么，李父在那里停留了得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到李丽娟在小学的教室里面上了两个星期的课，李父才回来。 第四十章 城里买房了 李丽娟终于是上一年级了。 一年级的教室在后面那一排，西边第一间，这一溜的教室都是青砖瓦房，听说这些青砖还是前些年运动的时候组织人去把一些老坟扒了把砖头运回来盖的，这些都是孩子们听说的，真假不知道，也就是当个故事听一听而已。 班里有三十多个孩子，都是东西两庄的，两个村子就隔着一条河，哪个孩子是谁家的都清楚，两个村子的孩子从小就在一处上学，倒也没有因为不是一个村子的而闹着打架，当然了，老师都是严师，这里是龙女河乡的中心小学，很多教学资源往这边倾斜，要是学生的成绩不好，真的是很丢脸的事情。 李丽娟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那是她刻意找的地方，她就想着找个安静的角落，学学习，看看书，现在的知识这么简单，怎么还应付不过去啊。 上了两个星期的课之后，学校就开始放秋假了。 每年夏收的时候放假，秋收的时候 李父一脸的意气风发，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还跟李母说，如果这次顺利，就能够在城里买房子了，好好收拾一下，过年的时候就能在城里过年了。 李母没有问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做什么，回到家里就张罗着给做好吃的，李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也就是把家里照顾好了，让自己的男人回来能好好的歇一歇，男人在外面做事情不容易，回到家里，能伺候好了就好好的照顾着，想要家庭幸福，两个人都在外面忙活是不行的，总得有个人在家里照顾着才行的。 李父回到家里也没闲着，猪圈外面垫猪圈的土用的差不多了，他就推着车子去地里找土给推回来，推了很大的一堆，地里的花生得收了，他扛着镢头，刨了两天，李母带着放秋假在家的李丽娟挎着筐子在后面跟着，一家三口两天就把一亩多的花生给收回了家里，那花生得一个一个从秧子上摘下来，然后摊地上晾干了，再收起来，或者是拿去榨油，或者是留着自己吃，这个时候，还没有很多人自己走村串户的收农产品，想要卖了也没个地方卖，所以家里一般都是种很少的一点。 李丽娟觉得自己的爸爸情绪很好，估计是这次出去事情办得很顺利。 果不其然，把花生收完了之后，李父就跟李母说了，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城里看房子，李父挣的钱已经够买那一套他相中好久的房子了。 李母自然是很高兴，两口子去城里转了一圈，就把那一套房子买了回来，听李母说，卫家买的是隔壁的，两家以后的时候可以做邻居了。 不过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李父说得好好的修整一下才能做，现在下手，估计入冬就能够收拾好了，李母算了算手里的钱，决定把家里装上暖气片，这个可是稀罕物，李母还想到很多需要改的地方，李父也说了，以后他得在城里干事，那个大院子就是他们家以后要生活很长时间的地方，这次修房子之后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修，能考虑到的地方就要好好的考虑才是呢。 李丽娟一开始是想着在这农村好好的长大，然后等到自己有本事跟柳家对抗了再说别的，现在李母的身世大家都知道了，有柳晋东在那里震着，再加上还有大舅姥爷，李父只要是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好好努力，就一定会有一份好事业，既然父母都想要搬到城里去住，再加上小姑已经在城里租好了门面，在哪里就无所谓了。 然后李父就开始忙着找人给修房子，还得联系各种物料，好在有卫家一起，两家商量着一起来，倒是省了很多事。 收拾着房子，又把地里的玉米收了，场院里都是一堆一堆的玉米棒子，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带着草帽坐着蒲团在玉米棒子跟前扒玉米的大娘婶子。 李父一个人去地里掰玉米，掰了就运回来放到场院里，李母跟姥姥带着孩子在场院里扒玉米，奶奶把自家的干完了之后，把玉米棒子摊开晾着就帮着李母还有姥姥扒玉米。 玉米棒子外面的那一层老皮扒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些轻薄的玉米皮，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会把这些玉米皮单独留下来，冬天蒸粘豆包的时候铺在底下，也有些老奶奶会用这些玉米皮编蒲团，奶奶就会编，而且编的还很好看。 姥姥小时候见过人编蒲团，不过没有学过，再后来就被大舅姥爷接到城里了，这会看到奶奶编，也在一边跟着学，结果摸到门道之后编的又快又好，让旁边的几个大娘婶子看的羡慕不已，这个完全是靠个人，心灵手巧的人学会了自然是做的好，别看很多会做很多年的，做出来还不如一些刚学会的人做的精巧别致。 地里的玉米掰完了，李母跟姥姥带着李丽娟在场院里扒玉米，李父就在地里把玉米秸用镰刀割了，捆成一捆一捆的，运到场院里挨着麦秸垛垛起来，然后再把玉米秸茬子用镢头刨出来，抖干净上面的泥土，放到地里晒着。 地里的玉米收完了之后，就得准备着种小麦了，李父现在想着把地里的麦子种好了，城里那个房子在城南边，回家一趟很方便，就是种了庄稼，回来收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地里的事情还是很精心的侍弄着。 等到玉米晒干了，家里多了一个用高粱秸围城的仓囤，下面用砖头垒的，上面用木板垫着，然后再把高粱秸做的大毡子围好了，再用粗铁丝拴起来，然后就把晒干的玉米放到里面，最后再把用高粱秸做的盖子盖好了，冬天家里没事了，就把玉米棒子拿到屋里，趁着暖和把玉米粒剥下来，玉米粒磨成面，做粥做窝头都行，有些还把玉米粒磨成猪食，也是家里养猪的一种饲料。 李家买房子的事情很是低调，再加上现在李家最大的事情就是三叔的婚事，奶奶整天为了三叔的婚事忙的晕头转向的，就连小姑也是，房子租好了，都没有空去拾掇，在家里帮着忙活。 三叔的新房早就盖好了的，春天的时候墙壁粉刷好了，赵家过来量了尺寸给打了一些家具，奶奶夏天的时候请了好几位儿女双全的大娘婶子帮着把被褥给做好了，过了八月十五之后，就是准备各种婚礼上要用到的东西，什么红枣栗子，面鱼面棋子，还有小小的红糖饺子，还得请灶上大师傅，找帮忙传菜的，还得满村里借桌椅板凳盘碗碟子，借了来还得做好记号，不要用完了还的时候弄错了，拉拉杂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奶奶情绪很高，因为忙的事情太多，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人眼见得瘦了很多。 不光是奶奶忙，家里人也都跟着忙，李母妯娌俩也都忙的脚不沾地，二婶还差点，她白天得上班，下了班直接就来奶奶家里，帮着干点活，李母则是全天候的在奶奶家里守着，进了农历九月份之后，奶奶就开始蒸馒头，准备喜宴上面要用到的东西。 李父把修房子的事情委托给卫家，然后开始骑着自行车到处采买，三叔在婚礼前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回到家里那是整天不停下，新房那里边边角角的他都清理了一遍，就连厨房里的锅台也找了一些水泥还有白色的瓷砖给贴了，硬是让厨房看着也比别人家的干净了很多，更不用说那些柴火了，用二婶的话来说就是恨不能一根一根的砍的一样长放那里。 婚礼前几天，就有村里人来奶奶家里送礼钱，请来做饭的大师傅带着两个帮忙的也开始蒸煮煎炸，奶奶定了八个盘，炸鸡炸鱼自然得预备下，还有炒菜时候用的肉也都提前炒好了放着，大师傅是远近闻名的红案师傅，李家料备的足，人手也够用，大师傅自然是拿出浑身解数，好好的整治李家老三的喜宴，再加上李家老三的老丈人可是隔壁村里老赵家的，老赵家门户大，来送亲的自然是人数不少，而且赵家人在外面的人多，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大师傅就想着千万不能让人看扁了自己的手艺。 李丽娟每天放了学就背着书包来奶奶家里，她家现在已经好几天没有做饭了，从婚礼前三天就开始招待一些来宾，一开始几桌都是摆在奶奶的家里的，白天的时候天气好，温度高，直接摆在院子里，后来就摆在北屋的外间还有原来三叔根小叔住的那个房间里，奶奶的屋里放着很多东西，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房间里招待客人的。 家里人都忙着准备婚礼，不光是李丽娟一家人，就连二婶一家子也是吃饭在奶奶这里，睡觉的时候再回家，奶奶把那些剩饭剩菜再热一热，就着暄软的馒头，再喝一碗新棒槌面熬出来的粥，李丽娟觉得这几天自己胖了一圈。 数着算着到了三叔结婚的正日子。 二婶请了假，李丽娟也找老师请了假，家里忙乱，弟弟妹妹还小，李丽娟得帮着姥姥照看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二婶家的丽霞。 天都没亮，李丽娟的父母就起床去奶奶家里了，中间李母带着一些菜还有馒头回来放到厨房的锅里面，又在锅底下烧了一把火，待会姥姥带着孩子们起来了就能吃个热乎饭。 李丽娟早早的就醒了，外面温度已经有些低，现在得穿薄棉袄了，因为今天是三叔结婚的日子，有很多亲戚要过来，李母早早的就给孩子们准备好了要穿的新衣服，趁着去城里看房子的时候，李母给李丽娟买了一件红色条绒的厚外套，一条卡其色的裤子，一双白色的球鞋，这一身打扮在城里也算是听新潮了，更不用说在农村了，买回来李丽娟就试过，外套里面穿上妈妈给织的那件红色的毛衣，再加上李丽娟长得挺好看的，李母把闺女打扮了之后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李丽娟帮着姥姥伺候着俩孩子吃了饭，就领着听着外面热闹要出门去的**去了奶奶家里，到了的时候，正好三叔骑着家里的新自行车要去隔壁村子接新媳妇。 三叔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这一身衣服可是小姑亲在操刀裁剪缝制的，穿在三叔的身上显得三叔看起来更加挺拔英俊，守在一边看热闹的一些村里的大娘婶子们都夸今天的新郎官好看，倒是把三叔夸得脸都红了。 三叔推着的那辆自行车是刚买回来的，车把上挂着一个用红纸扎的大花，薄薄的红纸，叠起来之后中间用细铁丝拴起来，再用剪刀剪成花朵的样子，外面再沾上绿色的报纸当叶子，也是很大的一朵，挂在车把上看起来很是喜庆。 三叔手里还拿着一朵，待会新媳妇接回来的时候手里要拿着的，跟着三叔一起的是村里好几个小伙子，他们要陪着一起去，也是预备新媳妇家里要为难新郎的时候帮着挡一挡，除此之外小姑跟村里另外的一个小姑娘也要跟着一起去。 奶奶请了村里一位经常帮人家照料红白喜事的人当大总管，这会大总管拉着奶奶站在大门口，大总管笑着说：“吉时已到，新婆婆送孩子们去把新媳妇接回来吧，来新婆婆再交代交代，。” 奶奶笑着说：“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你们快点走吧，早去早回。” 大总管笑着说：“看看，看看，这新婆婆这个急切啊，这是恨不得赶紧把新媳妇娶回家呢，老三，你娘都发话了，你们赶紧去，不管你丈人怎么为难，都不要着急，咱们今天的任务啊，就是欢欢喜喜的把新媳妇娶回家。” 在众人嘻嘻哈哈的笑声中，三叔带着一帮人就骑着自行车出了村子。 这个时代，家里有一辆自行车就相当于几十年之后有一辆小轿车，娶媳妇近的一般都是用自行车，那隔了几十里路的才想办法弄辆拖拉机去接亲。 三叔走了之后，大总管就开始安排，谁干什么，谁干什么，一样一样，井井有条，李父看到大闺女领着小闺女站在一边，笑着给俩闺女两块糖，交代李丽娟看好妹妹，李丽娟把两块糖放到**围兜前面的口袋里，就领着**去了奶奶的屋里。 奶奶的屋里的大炕上换了新的炕席，这会炕上坐着好几个远道而来的亲戚，在农村，家里有孩子结婚，提前很多天就会去亲戚家里送信，那些里的远的，年纪大的妗子姑姑之类的亲近的亲戚会提前过来，在这边住几天。 看到李丽娟领着妹妹过来，几个长辈笑着招呼这小姐俩过去，这个摸摸手，那个摸摸头，嘴里一个劲的夸着李丽娟跟妹妹长得好看，懂礼貌，把炕桌上放着的糖果花生给**放到口袋里，**今天得了好几块水果糖了，乐的小脸通红，就连有人捏她的腮也不烦气了，一个劲的乐呵。 李母里里外外的忙着，看到李丽娟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的不耐烦了，笑着喊了她一声，让她赶紧带着妹妹去外面跟几个亲戚过来的小朋友玩去。 二婶带着丽霞，看到李丽娟，给了李丽娟两块桃酥，让她带着俩妹妹在一边，不要乱跑，就被人喊着去做什么了，李丽娟知道婚礼上事情太多，各种拉拉杂杂的事情太多，帮忙的人一般都会被人喊过来喊过去的。 大门口挂上了红灯笼，胡同口有人扛着长长的竹竿，竹竿上面挂好了鞭炮，就等着三叔接了新娘子回来之后放鞭炮，李丽娟一手牵着一个站在三叔的大门口，就看到李父带着卫家夫妻带着卫阳跟卫昭过来了。 卫昭看到李丽娟，隔得老远就喊李丽娟，李丽娟笑着应了，就看到卫阳抿着嘴对着自己笑。 李父把卫家兄弟俩教给李丽娟，让她带着玩，卫家夫妻就跟着李父进了院子里。 卫阳看到李丽娟，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艳，接着两个耳垂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李丽娟。 李丽娟今天穿的是李母前几天给买的衣服，姥姥给她编了两个麻花辫，李丽娟自己都觉得自己嫩的跟一根还没有开花的小黄瓜似的。 看到卫阳的样子，李丽娟心里有些无语，这个孩子，这才几岁啊，就知道欣赏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了吗？ 李丽娟笑着对卫阳说：“卫阳，我三叔还没有接回新娘子，我带你去我家玩吧，等我三叔回来了咱们再来看新娘子。” 卫阳低低的应了一声，李丽娟就领着几个孩子去了自己家里。 姥姥正在给明明喂鸡蛋羹，看到李丽娟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赶紧让李丽娟带着去东屋的炕上，炕桌上放着一些糖果瓜子，李丽娟又从炕橱里面拿出几本小人书让几个孩子看。 卫阳看到炕橱里面的那些书，愣了一下，问李丽娟：“我能看看这些书吗？” 李丽娟笑着说：“行啊，怎么不行，你自己来看看想看哪本你自己拿着看就行。” 卫阳看着那些书，问李丽娟：“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李丽娟说：“没有呢，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都是一边看一边学着认识字的，对了，我现在上一年级了，你呢？” 卫阳说：“我也上一年级，我觉得一年级的那些东西太简单了，看看就能学会，我想让我爸爸去学校问问能不能不在一年级念了，我爸爸说先让我等等，他跟我妈最近很忙，对了，我蓝爷爷说要教我功夫了，现在每天早上都要早早的起来蹲马步。” 李丽娟奇怪的问：“蓝爷爷？” 第四十一章 三叔结婚了 难得的，卫阳跟李丽娟说了很多话，他说这位蓝爷爷是卫父有一次出远门，带着这位蓝爷爷回来的，蓝爷爷孤身一人，卫父带回来之后就当成家里的长辈看待，因为这个引得卫阳的奶奶很不满，但是卫秋生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硬是把自己的娘怼了回去，因为这个，卫家夫妻才决定要在城里买房子，离卫阳的奶奶还有小叔远一些，卫奶奶实在是个事儿妈，卫秋生也是够了。 卫秋生当初在外面遇到事情，被蓝爷爷救了，卫秋生跟蓝爷爷成了莫逆之交，再后来卫秋生经常去看望，知道蓝爷爷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就动了把老爷子接回家里照顾的心思，跟卫母陈春妮说了之后，陈春妮自然是没有意见，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蓝爷爷接回家里，蓝爷爷见到卫阳之后，摸了他的骨头，说他是个练武奇才，想要把自己一身的本事教给卫阳，卫秋生自然是没有意见了， 卫秋生可是知道这老爷子身手不俗，最重要的是说起话来言之有物，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有这样的人帮着教导自己的孩子，还愁孩子不成材吗？ 从蓝爷爷到卫家，卫阳就开始每天早起练功，蹲半个小时的马步，然后还得绕着院子跑步，卫秋生买房子的时候，看中的不光是那房子格局好，用料实在，更是看中了还有个后院，后院好好的收拾收拾，以后的时候给孩子练功用的，所以，这次修房子，卫秋生跟陈春妮就把后院规划出来，专门在一楼给蓝老爷子准备了一间带卫生间的房间，为的就是老爷子生活方便。 卫阳拿出一本书来看，发现有好多不认识的字，看不懂的东西，蓝爷爷这两个月可不是光教着卫阳练武，还教着他写毛笔字，看一些看起来很破旧的书籍，有些书卫阳都不敢使劲的翻，就怕把那些书页给翻烂了。 但是看看李丽娟这里的书，卫阳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卫阳是个有些早熟心里有数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喜欢李丽娟，既然喜欢人家，那就得让自己变得比李丽娟厉害才行，卫阳觉得李丽娟是个很厉害的人，做事情有章法，懂那么多东西，自己不使劲努力就会被她甩下很远，以后就不能做那个跟这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并肩的人了。 李丽娟虽然现在能够明白很多东西，也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的心里的想法啊，现在的李丽娟，照顾着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孩子，帮着拿这个，帮着递那个，明明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比自己大的孩子，也不好好的在他的婴儿车里面吃饭了，非得到炕上去跟在几个各个姐姐身边，他们做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做什么，姥姥没办法，只能是把明明放到炕上，让李丽娟给他一本小人书，瞅着空给他嘴里塞一口鸡蛋羹。 忙忙乱乱的，瞅着墙上的老师挂钟指着的时间到了十点多了，二婶子跑到李丽娟家里，让李丽娟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外面看新媳妇，李丽娟听了，赶紧给孩子们穿鞋子，跟姥姥一起带着去了隔壁三叔的家门口。 除了自己家大门就看到胡同口的人们都准备好了，举着挂着长长的红色鞭炮的竹竿，现在正好地里没什么事情了，村子里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胡同里挤得满满的，李母看到李丽娟滴着家里的孩子出来，赶紧跟二婶一人一个抱着**跟丽霞，李丽娟就带着卫阳跟卫昭挤到前头去看。 三叔用自行车带着穿着红褂子湛蓝色裤子的赵秋霜，俩人站在胡同外面，小姑跟另外三个小姑娘跟着站在后面四个人手里不是挽着红包袱就是挎着用红布包起来的大箢子，还有个端着一个红脸盆的，这些都是新媳妇的随身饭随身东西，至于嫁妆，前天的时候已经由新娘子的嫂子婶子们给送到新房这边放好了。 眼看着几个小伙子要点鞭炮了，李丽娟赶紧捂着耳朵，一阵响亮的劈里啪啦之后，三叔推着自行车踩着满地红色的鞭炮碎屑到了新房的大门口。 主管给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小仪式之后，新娘子就进了家门。 大门口外面，两个端着装满了水果糖，炒花生，烟卷的枣红色梧桐木做的盒子的人，在大总管一声令下之后，就使劲的扬了出去，看热闹的赶紧低下头捡地上的东西，结婚上梁是大事，一般都要散糖散烟，让大家伙都跟着沾沾喜气。 李丽娟看到三叔跟三婶进了院子，赶紧跟着钻进去，新娘子要先坐床，在东屋炕头上铺着的新被褥上面坐着，面朝哪个方向也是有讲究的，得根据先生按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算出来，写在媒人帖子上面。 新房里挤得都是人，奶奶站在炕前，脱下身上的棉袄给三婶披了披，有位大娘拿着一碗刚下出来的水饺喂给三婶吃，喂完了就问：“生不生？”三婶红着脸小声的说：“生！”大娘笑哈哈的说：“生，咱们一定要生！”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简单的仪式完成了，村里的大娘婶子们就围着三婶看新媳妇，有那顽皮的孩子还爬到炕头上，使劲的抠三婶手里拿着的那几块糖，这个年代啊，物资还是很匮乏的，孩子们能有一两块的水果糖那就是值得炫耀好久的事情，遇到结婚的，不是周末趁着中午放学的空就赶紧跑去看新媳妇，有那家里富裕的会给孩子们一两块的糖，让孩子们甜甜嘴巴，也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三婶今天是羞涩的新娘子，一直红着脸低着头坐在炕头上，身边围着小姑还有另外三个姑娘，小姑跟村里那个请过来帮着去结亲的小姑娘就负责陪着三婶还有三婶那两个从娘家跟着过来送嫁的，这会小姑热情的端着盒子，给看新媳妇的大娘婶子们分发家里的喜糖，喜饼。 三叔为了自己的婚礼真的是非常的尽心尽力，从外面买了质量很好的水果糖，还买了一些很稀罕的牛奶糖，甚至是两斤酒心巧克力，这个酒心巧克力真的是让李丽娟挺惊讶的，味道真的挺不错的，结婚要分的喜饼原本是要用白面烙的，三叔在城里见有人家用点心代替，就去食品厂买了一些很小的桃酥，当成喜饼分给大家。 李丽娟带着卫阳跟卫昭站在炕前看新媳妇，卫昭对卫阳说：“哥哥，新媳妇真好看，以后我也要找这么好看的新媳妇。” 卫昭长得圆头圆脑，不像卫阳那样，一看就是个听英俊的小孩子，但是就是可爱，大娘婶子们听到卫昭的童言童语，都哈哈大笑，有那狭促的就问卫昭：“你才几岁啊就想着娶媳妇了？你知道媳妇娶回来做什么的吗？” 卫昭不是个怕生的孩子，听到人家问他，挺着小胸脯振振有词：“媳妇娶回来当然是过日子的啊，这个你都不懂吗？还要来问我，我跟你说，别看我小，这些我都知道的。” 旁边的大娘婶子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卫阳懂得比卫昭多，看到大家都瞧着自己小哥俩，红着脸拉着弟弟的手往角落里躲。 小姑笑着把卫昭抱起来，点着卫昭的鼻子，说：“小姑就喜欢我们卫昭，说话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 就有人问小姑这是谁家的亲戚，小姑说是自己大哥朋友家的孩子，就有人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大方的，接着就开始说气家里的孩子，有大娘把卫昭从小姑的怀里接过来，送到三婶的怀里，说：“振元家的，你抱抱这个孩子，等到来年啊，你就能生个大胖小子了。“ 三婶红着脸抱着卫昭，倒是卫昭，一点都不扭捏，笑眯眯的被新娘子搂着，旁边有人起哄让卫昭亲新娘子一下，卫昭很是自然的扭过脑袋，亲了三婶的脸颊一下，三婶的脸轰的一下就红透了，又让旁边的大娘婶子们笑话了一顿。 卫昭是个人来疯，人越多越想要表现自己，今天人这么多，自然是给了他一个更大的舞台，坐在三婶的怀里跟那些围着的大娘婶子们一本正经的说话聊天，而且还言之有物，直接就把气氛给炒了起来。 直到要准备开宴了，卫母陈春妮过来才把卫昭给抱走了，卫昭走的时候还在嘱咐三婶呢：“三婶，我可是知道晚上要闹洞房的，到时候让丽娟姐过来保护你，别让那些人欺负了你去，丽娟姐可是很厉害的，哎呀，你别笑，一定要听我的，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前几天我们村里有个结婚的，那新娘子都被那些闹洞房的架着到了街上呢，我还看见新娘子都哭了呢。“ 被卫昭点名的丽娟姐有些无语，卫昭能说会说，还很替别人着想，实在是个好孩子呢。 三婶屋里摆了一桌，就是小姑跟李母还有二婶陪着几个来送嫁的女客人，至于男客，则有李父兄弟几个陪着，奶奶专门在李丽娟家里摆了一桌，让李丽娟陪着，把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有卫家兄弟两个一起在那里吃饭，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就吃完了。 吃过了饭，把来参加喜宴的亲朋好友们都送走了，负责端盘子的把自己负责的桌子上的盘碗碟子都收回来，李母就跟二婶围着奶奶家的井台清洗那一大堆的盘碗碟子。 厨房里的大锅里面烧了一大锅的水，李丽娟就在一边帮着给打下手，这会还没有什么洗洁精之类的东西，盘子里油水大了，就弄一盆的玉米面，用玉米面擦一遍，把盘子里的油擦到玉米面里面，这些擦了油的玉米面再去喂猪，而擦了玉米面的盘子呢，再用热水洗一遍，就很容易洗的很干净了。 二婶负责擦盘子里的油，李母就负责洗，洗干净的放到旁边的几个大竹筛里面，控干净了水之后就给人家送回去，还有那些桌椅板凳，也都放在院子里准备擦干净了给人家送回去，大师傅带着帮忙的在收拾自己的家伙什，隔着一堵墙，就听到三叔的院子里踢踢踏踏的人进来出去，都是三五成群的过来看新娘子的。 二婶终于是把那一堆的盘子擦完了，站起来直了直腰，叹了口气，说：“哎呀，可算是弄完了，我这个腰啊，都快要不是我自己的了。” 李母笑着说：“你先坐下歇一歇吧，咱们一会吃了饭啊，就去他三叔的新房里面，好好的看热闹去。” 二婶说：“咱们这边闹得不是那么厉害，我听说东边那几个村闹得厉害，去年冬天，那谁家的新媳妇就被几个小伙子拖着到了河边，鞋子都掉了呢，新媳妇气的光着脚哭着往娘家跑，她婆婆更是哭着骂那几个小伙子，我看他三叔可是疼媳妇的人，要是有人这么闹，早就提着拳头上去了。” 李母听了，惊讶的说：“还有拖着去河边的？” 二婶说：“大嫂，你这几年不经常在家里，不知道这边的一些稀罕事，真有那样的。” 结婚图个热闹，有人来家里凑热闹，自然是挺高兴的，但是闹得过了那就不好了，李丽娟就记得有一次自己上班的路上，看到有接媳妇半路下车闹的，用透明胶带把脱得只剩个大红裤衩的新郎绑在白杨树下，那可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啊，李丽娟自己穿着厚毛衣再搭一件毛呢外套呢，那新郎冻得浑身哆嗦，那些闹的啊，还把几瓶啤酒酱油浇到他身上，冻得小伙子大喊大叫，倒是让看热闹的看的兴奋的哈哈大笑。 该洗的该刷的该擦的都做好了，奶奶就指派着人往各家各户送东西，东西当然不能白用的，送的时候得带着一包喜糖，等到奶奶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净了，奶奶累的躺在炕上动弹不动，丽霞见了，就嚷着要给奶奶踩一踩背，奶奶只能靠着炕头趴着，让丽霞扶着墙给自己踩背。 晚饭是李父跟李母做的，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之后就去三叔的新房里面，这个时候，小小的房间里面已经挤得满满的了，东西两庄，孩子们都是在一个学校上学，自然是都认识的，屋子里大姑娘小媳妇的，还有几个小伙子，小姑坐在炕上挨着三婶坐着，有些小游戏实在是难为情，小姑就帮着挡一挡。 李丽娟仗着人小，钻着大人的腿空到了炕前，小姑看到李丽娟，赶紧招呼她上炕，让李丽娟跟自己抵挡一下。 李丽娟笑着脱了鞋子上了炕，有个小伙子拿着一个苹果，用一根红绳拴着，让三叔跟三婶一起咬，然后他就使劲一提，三叔跟三婶就会背身后的人推着抱在一起，然后就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又闹了一阵，大家陆续的告辞走了，李家就开始准备给三叔三婶背枕头。 小叔跟大姑都没有赶回来，奶奶请了午后大婶子家的小儿子给背枕头，李母跟二婶在屋后大婶子的指点之下把奶奶早早的就从场院里拿回来的麦秸装到新的枕头套里面，然后大婶子家的小儿子就用三婶裤腰上的红色腰带把两个枕头叠着放到一起拴起来，背对着炕头站着，从自己的前面把枕头使劲的往炕头上一甩，就算是完成了婚礼的最后一件事情，再接着就是三叔三婶的洞房花烛了。 李母带着李丽娟回了自己的家里，李丽娟今天一天都很忙活，这会躺在被窝里，眼睛一闭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还是李母把她喊醒了，让她起来吃早饭去学校，李丽娟这才赶紧穿衣服吃早饭。 路过奶奶家门口，就看到三叔跟三婶一起走进奶奶家的门，李丽娟觉得时间还早，就跟着一起进去，小姑看到李丽娟跟着进来了，喊她跟着去厨房，今天新娘子得给婆婆做早饭，当然不能白做的，婆婆得在厨房放红包，红包多少全看婆婆了，婆婆想要多给那就多放一些，不想多给那就少给一些。 奶奶笑着递给三婶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三婶羞涩的喊了一声娘，这才接过来，今天三婶要做鸡蛋面条，李丽娟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三婶从小没有怎么跟着下地干活的，就是不知道家里的活干的怎么样。 三婶很是熟练的用鸡蛋和面，活好了面之后就先放一边饧着，然后开始烧火做卤子，做的是肉酱卤子，李丽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背着书包去了学校，不过放学回来的时候听自己的妈妈说，三婶做的鸡蛋面条很好吃，就连**都跟着去吃了一小碗呢。 第四十二章 小姑的店铺 学校的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这几天倒是听到不少陈庆伟的消息，说他被学校选派去城里参加什么比赛，结果得了个第一名，发了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一个铅笔盒，让学校里的孩子们羡慕的不得了。 陈庆伟暑假的时候没少跟着李丽娟的小姑忙活，听小姑说挣了不少，不过他没有把钱拿回家，都放小姑这里，拜托小姑帮着自己拿着，什么时候用钱了就去找小姑拿，陈庆伟还专门自己做了个小账本，什么时候拿了多少钱自己记一下，小姑见了，每次他过来拿钱也给他签个字，省的自己忘了，钱不是别的东西，还是把账目捋清楚了才行啊。 李家父母把麦子种上之后，就骑着自行车整天往城里跑，修房子还是得自己看着才放心啊，趁着周末，李丽娟跟着父母去了一趟。 李父骑着自行车，让李丽娟坐在前面的横梁上，李母就坐在后面的行李架上，那衡量上李母还专门用绳子绑上一个已经用旧了得小被子，饶是这样，被李父这样带着走了一路，李丽娟还是屁股疼，下了车子好一会都没有歇过来。 卫家一家四口都在呢，看到李家人过来了，卫家父母赶紧带着孩子过来。 这是李丽娟第一次过来看李父买的房子。 房子在城南边，靠着那条进城必经的河不远，这一块大部分是一些老房子，而且每座房子占地都不小，有些后院甚至都比房子还有前院加起来都大，家家户户的后院都种着菜园。 李丽娟这才知道，解放前这个地方是富人聚居的地方，每座院子建的都很好，而且院子还不是一进，都是好几进，也是解放之后这些房子被分了，很多院子都被分割成好几部分分给不同的人家，卫家跟李家这次买的房子其实早些年是一家人家的，后来被分给了一家子的兄弟俩，这两个院子是并排的两个院子，都有个后院，后院的大小也差不多大，两个院子的中间原本有个夹道，现在这个夹道还有呢，不过原来后院通往夹道的月亮门都被用砖头堵起来了。 两个院子分给两兄弟，结果两兄弟只留下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省城工作，这些旧房子租出去还得每年回来给修房子，修房子的钱加上来回的路费都够房租了，于是就决定把房子卖了，正好卫父跟李父都想要买房子，索性就一起找人家买了回来。 李母说自己小时候就知道这个地方，不过卫家夫妻跟李家夫妻商量着把夹道两边的两堵墙拆了，然后在中间砌成一道墙，这样每家还能多半米的地方呢。 这房子说是修，在李丽娟看来都跟重新盖差不多了，屋顶上的瓦都烂的差不多了，房梁是多年的老木头，很多被虫子蛀了的地方，还有那窗户，都是木制的，上面还糊着窗户纸，现在连窗框一起拆下来放到院子里，在李丽娟看来，就剩下房子的墙还竖在那里。 卫秋生这次想要跟李父商量着先找人来看看房子的风水，现在这个时代，刚刚经历了一场思想的浩劫，很多人不相信这个，说那都是些封建思想，但是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有它存在的意义，李丽娟听了卫秋生的想法，倒是很支持的，不说别的，就说她重新来走这一遭，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东西，还是得敬畏一些的好啊。 李父听了卫秋生的想法，沉吟良久，说：“卫大哥，得找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行啊，我就怕找的人半瓶子的水平，给咱们耽搁了事情。” 卫秋生听了，笑着说：“这个你放心就好，人选我已经有了，蓝大爷就精通这个，我已经跟他讲好了，请他过来给咱们瞧瞧。” 李父听了，说：“蓝大爷还会这个？哎哟，老爷子真的是学富五车啊。” 卫秋生笑着说：“不光是学富五车，那功夫也很厉害，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既然这样，选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把老爷子请过来。” 于是李丽娟也见到了闻名已久的蓝爷爷，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带着一顶黑色的细毡帽子，眉毛胡子都白了，脸庞红扑扑的，穿着黑色的夹袄，腰上扎着一根黑色的棉布腰带，腰带后面插着一根黄铜的烟袋，裤腿扎着绑腿，脚上是一双自己做的黑色的千层底鞋子，走起路来手背在身后，腿脚利索。 李家夫妻带着闺女赶紧上前见礼，李丽娟尊敬的喊了一声蓝爷爷，蓝爷爷盯着李丽娟看了半晌，看的李丽娟心里一个劲的发毛，这才笑着说：“怪不得，怪不得啊，这老天爷啊，做事情还真的是给人留一线生机呢。” 李丽娟听到这些，就知道这位蓝爷爷是有真本事的人，态度愈发的恭敬。 蓝爷爷围着两个院子转了好几圈，交代了几个事情之后，卫秋生把一些事情交代给了施工队的人，两家人这才道别之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路上，李丽娟问李父关于这位蓝爷爷的事情，李父说是卫家大哥在外面办事的时候，车子坏在半路，又有附近村里的人过来抢东西，是这位蓝老爷子帮着把人赶跑了，卫秋生看到蓝老爷子的身后，很是敬仰，就求着老爷子陪着他一起回到家，到家之后，蓝老爷子看中了卫阳，想要把卫阳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卫秋生知道老爷子的本事，自然是没有意见，就答应老爷子给他颐养天年，以后跟自家住在一起，自家照料他的生活。 李父蹬着自行车，对坐在前面横梁上的李丽娟说：“娟娟啊，这人啊，不管怎么样都得学个一技之长，总的有个能养活自家，给自己挣口饭吃的本事才行呢。” 李丽娟说：“爸爸，我知道，你看我现在跟着刘爷爷学着认草药，以后我还会跟着学切脉，学着开药方，我要当一个跟刘爷爷一样的大夫，治病救人。” 李父笑着说：“好好，这样才好啊，从小就知道自家要做什么，娟娟啊，既然知道自家想要做的事情，那就一定好好的学，不要怕困难，有事情了，我跟你妈妈在后面呢，我跟你妈呀，就在你们姐弟三个的后面守着，看着你们仨好好的往前走，走累了就回来，我跟你妈守着你们说说话，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吃饱了，歇好了就在接着往前走。” 李丽娟把自己的身体靠在自己爸爸的怀里，觉得自己小小的身体被爸爸那宽大的胸膛这么环着，非常的有安全感，李母听到爷俩的话，笑着高声说：“你爸爸说得对，我们才不跟那谁，就东村那个来宝他娘似的，总想着把孩子拴在自己的裤腰上。” 东村来宝的娘是这方圆有名的娘，来宝今年得有三十多岁了，是个挺有才分的孩子，上学那会学习成绩就很好，那个时候上大学得推荐，来宝的大爷是村里的支书，好容易得了个推荐名额，要让来宝去外面上大学，来宝的娘不愿意了，死拖活拽的不让去，来宝家里的人怎么说都不行，只能忍痛把名额让给了别人，后来来宝要去参军，参军名额也不容易啊，程序都开始走了，来宝的娘又不愿意了，非得不让去，来宝就没有去，来宝后来娶妻生子，但是顶着他去上学当兵的现在都过得很好，来宝家里人替来宝后悔，说来宝这一辈子就坏在他娘手里，来宝娘还说孩子是自己生的，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当娘的想要孩子怎么样孩子就得怎么样。 李父听到妻子提到来宝娘，说：“我跟来宝从小就认识，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脑子动得快，为人也踏事，要是能出去，估计得有一番作为的，只可惜一直在这小小的村子里，靠种地养活一家人，怎么说也是瞎了这个人才了，不过我看他在村口摆了个小摊给人修自行车，这都是他自己琢磨着做的，估计以后的时候也能靠着这个挣钱养家吧。” 李父看的挺准的，来宝虽然是个妈宝男，他娘说什么他都听着，他是真的孝顺，可是他也是个爱钻研的人，话不多，脑子动得快，一开始是给人修自行车，后来是给人修摩托车，再后来就在乡里那条大公路边上包了一片地，盖了一溜的红砖大瓦房，卖摩托车，电动车，最后就是卖汽车，硬是自己弄了一个汽车城，也算是有一番成就了。 忙完了三叔的婚事，小姑就开始忙活自己的门头了，奶奶怎么也不放心，就说等到地里的地瓜收起来了，就去城里陪着小姑一起，反正后面有个院子，也不愁自己没地方住。其实最主要的是奶奶想要去给小叔做饭，小叔在学校里住了几个月，瘦的跟一根筷子似的，奶奶心疼的没法，但是学校里的伙食就是那个样，正好小姑的门面离着学校也不远，奶奶就动了这个心思，不都说嘛，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小叔是奶奶高龄生下来的，从小待他跟前面的哥哥姐姐不一样，也幸亏小叔是个懂事的，没有被奶奶娇惯的不成材。 小姑虽然是自己能够设计衣服，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拿着自己的设计底稿过来跟李丽娟商量，看看衣服上面还要做什么改动的地方，一份设计稿件，李丽娟给改动一两个地方，看起来就是好看了很多，倒是让小姑实在是佩服。 地里的地瓜是最后要收的庄稼了，收完了地瓜天气已经很冷了，有时候甚至是到了下雪的时候，所以收完了地瓜庄户人家就开始在家里冬闲了。 地瓜蔓已经干枯了，用镰刀贴着地皮割下来，把地瓜蔓拢到一处放着，地瓜蔓粉碎了拌到猪食里面，也是很好的猪饲料，所以，没有谁家会不要，都是拉到场院或者是家门口，垛起来放着，等到有拉着小型粉碎机来村里粉碎饲料的时候请人家给粉碎了，用编织袋装好放起来准备喂猪。 李父把地瓜蔓割好了，用一个用大铁叉叉着放到地头上，然后就开始用镢头刨地瓜。地瓜刨出来之后李丽娟跟李母就用小筐子盛着运成一堆一堆的，然后李父就开始用擦刀开始切地瓜干。 擦刀是个不常见的物件，也就是用来擦地瓜干，村子里也不是谁家都有，大家都是借着用的，这个东西是用生铁做的，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盘，上面有个地方是放地瓜的，一面有个柄，握着这个柄可以转动这个圆盘，地瓜顺着就进去圆盘里面，圆盘里面有刀片，等到转个几圈，地瓜就成了薄薄的地瓜干从下面出来了。 李家就种了几沟地瓜，一天功夫地瓜地里就是摆好的白白的地瓜干了，这个时候的地瓜，都是红皮白瓤的，这样的地瓜含淀粉多，一边熬粥或者是用来摊煎饼是极好的，不过煮着吃或者是烤着吃，不是那么甜，倒是不如那黄瓤地瓜甜。 地瓜干摆在地里，要晒好些天，直到地瓜干晒得干干的了，才能一块一块捡起来，捡那好的放到一处，专门用来摊煎饼或者是熬粥，那些不好看的就等着粉碎了当猪饲料。 村里还有人专门收地瓜用来做粉皮，有些人家收了地瓜直接就送到做粉皮的人家家里，直接卖了还能有一笔小小的收入。 李家所在的村子里就有一户做粉皮的，李家最喜欢买刚做出来的粉皮，就跟吃凉皮一样。 想到凉皮，李丽娟馋的不行了，这个时候，交通不发达，不像很多年之后，你在一个地方就可以吃到全国的各种地方名吃，在县城也就是有些饺子店包子铺，最多有个卖馄饨的李丽娟原来公司附近有个专门卖凉皮的店面，是老夫妻两个，说是孩子在这边安了家，老两口过来帮着看孩子，后来孩子大了，老两口闲不住，就开了个小门面，做做家乡的凉皮卖，谁知道竟然很多人喜欢，店面越来越大，就连原来在一家公司上班的老两口的儿子也辞职在家里帮着做凉皮卖，夏天的时候食欲不好，来一碗正宗的凉皮，劲道的面皮，脆生生的黄瓜，再加上浓香的芝麻酱，大蒜水吃上一大碗很是过瘾。 李丽娟夏天去省城的时候看过，那边也没有卖的，实在是馋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做点，喜欢吃，自然就琢磨着怎么做，李丽娟可是在家里实践过很多次的，用家里现有的工具真的能够做出劲道好吃的凉皮的。 奶奶家的地瓜干都从地里拾回来之后，奶奶先把家里的两头养了一年多的大肥猪卖了，然后就收拾收拾家里陪着小姑去了城里。 小姑的店面装修那可是李丽娟帮着操持的，装修风格比较时尚，最起码做到了吸引人的眼球，不说别的，就那两扇窗玻璃，就费了很大的事。这个时候玻璃一般都是常用的家里窗户上的玻璃，很薄，亮度也不是很好，钢化玻璃算是特种玻璃了，城里卖玻璃的地方没有现货，想要还得预定，而且还不能太大了。 这样的要求就让李丽娟想要把扩大的窗户镶上正面玻璃的想法泡汤了，条件所限，只能根据现有的条件改动自己的装修计划。窗户照样扩大，但是做成了两个死扇，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让人看到屋里的服装。 门面里面呢，装修了换衣间，最重要的是屋顶的装修，三叔帮着找了一个老电工，按着李丽娟的想法在屋顶装了好几路电线，每条线路上留出好几个按灯泡的地方，结果买灯泡的时候又碰到了难题，现在都是白炽灯，冷光源的灯不好买，最后还是三叔去魔都那边出差的时候给买了回来。 奶奶看到闺女跟孙女这样折腾，心里挺着急的，这还没有开始挣钱呢，这装修就费了这样大的事情，再说这房子还不是自己的，这老些东西弄了来等到你走的时候还能再拆下来带着吗？ 不过等到所有的装修都结束的时候，把灯光一开，从外面看着里面实在是漂亮，就连那几件挂在墙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好看了很多。 小姑的店铺算是正式开张了，前面的门面挂着自己做出来的各式衣服，后面的院子里，几间房子除了自己住着，另外几间都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准备当生产车间用的，李丽娟给小姑的定位就是从一个小作坊开始发展，中档的服装批量生产，高档的服装就得定制，特别是旗袍，现在还不显，等再过几年，手工定做旗袍的师傅才是抢手货呢。 李丽娟跟小姑在一起就会探讨一些关于服装的问题，李丽娟觉得小姑现在最欠缺的应该就是眼界，以及对时尚的敏感，现在资讯非常不发达，李家现在能够获得那些资讯的办法也就是订阅报纸杂志了，可是现在的报纸杂志也不像几十年之后包罗万象，很多东西还得经过层层审核之后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李丽娟就游说小姑多出去走走，特别是那边那个开放城市，还有魔都，去转一转看看一定能够获益匪浅。 于是，在李父决定跟卫秋生去南方的时候，小姑要求一起同行，李父琢磨之后，就同意了小姑的请求，带着小姑一起去了南方。 李父这次先去了深市，他在那边已经有了比较稳定的货源，去跟人家签了合同之后，把货发出来，就带着小姑到处逛。 很多不起眼的一些小门店，里面的衣服款式都是最时髦的，小姑买了好些衣服，在一家店里发现很多从明珠那边过来的关于服装时尚的杂志，好说歹说的，又花了钱才把那一大叠的杂志买了回来，有了些书，小姑也就不再逛了，她现在算上又给服装设计师，对时尚元素自然是比较敏感，后面李父带着去魔都的时候，买了不少质量好做工好的布料，这才意犹未尽的跟着回到县城。 第四十三章 赶集 家里的日子总算是步入正轨了。 姥姥家每日里去学校上学，回家就帮着做家务，帮着照顾弟弟妹妹，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很多甚至还得负责照料家里的鸡鸭鹅狗。 三叔三婶结婚之后，三叔又在家里享受了几天婚嫁，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新娘去单位上班了，三婶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后来奶奶就跟她商量，让她去城里小姑那里，愿意学着做衣服也行，愿意帮着看店面也行，总是有个事情做着，三叔出车回来了不用回来两个人也能见面。 李父买的那个房子，听了卫秋生的建议，直接盖了二层的楼房，而且二楼也很时髦的设计了卫生间，在一楼也设计了厨房，李母心心念念的暖气也给按上了，不过等到装修好之后，已经快要过年了，李母决定等过了年在搬家，所以今年过年还得在村子里过。 年前李父出去一趟，年底下也不怎么着家，这次他跟卫秋生不搞零售了，他们做批发，从南方进了东西来，专门低价卖给那些卖东西的，东西质量好，价格还低，不到腊月二十就处理的差不多了。 李父今年轻松了很多，把自己那边的生意收了尾，不到腊月二十就回了家里。 对于学生们来说，过年除了能吃好吃的，能有新衣服穿，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考试了，年底下的期末考试，关乎能不能过一个平安稳定的新年，关乎能不能有新衣服穿，更关乎自己父母的颜面，所以，不光是孩子们重视，就连孩子们的父母，也都跟着重视起来。 进了腊月，班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期中考试的时候李丽娟自然是考了两个一百分，除了李丽娟，班里还有两个考双百的，倒也显得李丽娟不是那么突出，到了年底考试，李丽娟觉得那俩双百看起来很紧张，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欺负人，但是又不能不来上学，只能这样跟着一天一天的过了。 腊月初八，喝了腊八粥之后，学校里就准备考试了。 全乡各个村小学的老师大轮换，去别的学校监考，考场里也是不同年级的坐在一起，李丽娟班里的同学，甚至有去外村考试的，好在距离不远，几个同学一起荡悠着就去了。 一年级就考语文数学这两门，考完了就回家，回家待两天再去学校拿试卷，领成绩，还得给好学生发奖状。 李丽娟又是两张一百分的奖状，还发了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拿着回了家里。 李父回家看到，高兴的把奖状贴到墙上，还说要好好的奖励李丽娟。 这个新年，李丽娟觉得没有去年那个新年让自己觉得兴奋，记得小时候，到了年五更里，就算是不冷，也觉得浑身哆嗦，那是高兴的，开心的，后来，随着生活水平一天比一天好，那些原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见到的东西，平日里就能吃到见到，而且想吃了就能够吃到，那种对新年的期盼越来越不紧迫，等到结了婚，两口子在城里，双方的父母一家在下面的县里，一家在百里之外的农村，过年的时候就跟赶场一样，这家待两天那家待两天，没买车的时候得坐公共汽车，时间都在路上，到了婆婆家里累的话都不想说，后来买了车，两口子拉着满满的一车礼物挨家亲戚走一遍，就跟一种仪式一样，过的让李丽娟都有些迷茫了，也不知道为啥要过年。 现在的李丽娟，盘腿坐在炕头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自己的寒假作业，一本十六开的书，一半语文一半数学，用了一天的时间，语文做完了，用了半天的时间，数学做完了，收起来之后，就开始计划自己要做的事情。 毛笔字得练，炕橱里面的那些书得看，刘爷爷给自己布置的作业得做，放假了，刘爷爷要求自己去他的诊所里跟着认药材，李丽娟想着自己得学着骑自行车，两个村子虽然就隔着一条河，自己家里离着那个小桥也不远，但是过了桥之后去刘爷爷的诊所有一段距离的，李丽娟想要让自己的爸爸给自己买辆二六的自行车，骑着轻快。 李父很快就从县城给买回一辆二六自行车，车子是粉红色的，前面还有一个车筐，李父扶着自行车后架，在场院里跑了几圈李丽娟就能够自己骑着跑了，于是，李丽娟骑着那辆可爱的自行车，穿梭于联系两个村子的那座小石桥上面，就成了寒冬里面的一道风景。 刘大夫那里其实很枯燥，每一样药材的样子，炮制前的样子，炮制后的样子，每种药材的药性，功能，跟别的药要怎么样配伍，都需要记下来。 李丽娟在刘大夫那里可不是只看书看药材，还得帮着抓药，照料病人，小小的身影有时候整天都不停下，但是这样却让李丽娟觉得很充实，她觉得自己很适应这样忙碌的生活，自己本来就是真的小孩子，要让自己按着小孩子那样去生活，她真的受不了。 腊月二十二，是赵家村大集，早晨六点钟，天还很黑呢，街上就有开始摆摊的，年底下的大集，下东西特别的快，忙活了一年，生活再不容易也得让这个家里大人孩子盼着的春节过的热闹，所以，很多家庭主妇，很多母亲，都会在年根下的集市上很是痛快的购买各种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专门给孩子买的玩的，有很多父母会在期末考试前很久跟孩子许愿，你如果考到一个什么样的成绩我会给你买什么，所以，大集上还会有很多小孩子拉着自己的父亲或者是母亲来赶集购买自己盼望已久的吃的或者是玩的东西。 赵家村的大集，村子里南北大街上南边卖衣服布料还有鞋子，北边卖蔬菜猪肉，鸡蛋，还有各种禽类，东西大街，也就是村子北边的那条公路，是卖各种小零食小杂货的地方，因为赵家村的大集，原来从这条东西马路上面跑的汽车或者是客车都要转北边的那条小路走。 今天的太阳很好，但是温度却很低，大太阳底下哈出一口气都是白雾。李丽娟缩着脖子，把手抄在袖子里，从刘大夫的诊所出来之后，沿着南北大街，从南边慢慢的往北逛，每个摊位前面都挤着好些买东西的，摊子前面一般也守着几个看摊子的。平日里摊主们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来赶集，但是现在却请了好几位亲戚帮着过来看摊子，怕的就是有人浑水摸鱼，顺了东西去。 溜达到村子北头，看到集上卖菜的，现在已经有种大棚蔬菜的，不过规模不大，所以这个天里，大集上的蔬菜就是金贵东西了，那些卖菜的都用厚厚的棉被盖着蔬菜，李丽娟转着看了看，芹菜黄瓜香菜蒜苔，这些是比较常见的，再有就是卖蘑菇的，特别是卖禽类的那边，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炸鸡，做蒸鸡白菜，有些人家家里养的鸡不够，就得到集上来买两只。 李丽娟抄着袖子挤着人群往前走，就觉得有人碰了自己的身体一下，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注意到是同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子，就知道应该是碰到掏兜的了。 村里平时赶集没什么，到了山会上或者是年根底下大集的时候，因为人多，就有些专门偷钱的人过来活动了，每年乡里的治保主任跟派出所里面的民警都会带着一些乡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从附近几个村子里面抽调民兵过来巡逻，遇到小偷就会把人抓起来，送到乡里的派出所里面，不过小偷小摸的也不是什么大罪，往往教育一下就把人给放了。 李丽娟今天穿着一件小姑自己做的外套，棉花做的里子，外面是条绒布做的表，带着一个兜帽，这件衣服穿起来挡风，还轻快暖和，是李丽娟很喜欢的一件衣服，这几天温度有些低了，就一直穿着。 衣服两侧有插兜，右边那个插兜里面放着一块卫生纸，李丽娟身上带着的钱放在裤子口袋里，但是上衣口袋看起来就是放着钱的样子，就是右边有人撞了李丽娟几下，李丽娟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的卫生纸还在，转身看看周围的人没有认识的，赶紧的准备往回走。 李丽娟心里害怕啊，万一自己遇上人贩子怎么办？虽然自己家就是这附近村子，但是现在自己周围没有认识的啊，想到这里，李丽娟觉得脊梁上出了一层小毛汗，紧走几步，准备赶紧往回走。 越往前走人越挤，李丽娟觉得自己身边又有人在朝自己身上挤了，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越来越喘不上气，脸也木木的，猛然间，李丽娟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服，魂飞魄散间，回头一看，就看到小叔朝着自己笑呢，惊恐过后，李丽娟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小叔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很奇怪的看着突然就哭了起来的李丽娟，小叔一边给李丽娟擦眼泪，一边说：“我看着就是你，喊你两声你没听见，还转身就走，我这不就赶紧追过来了吗，你这是怎么了？” 李丽娟抽抽噎噎的，也不回答，小叔没办法，拉着人挤着人群就去了旁边的胡同里。 胡同里倒是静悄悄的，李丽娟这会平静下心情，也不哭了，小叔说：“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李丽娟摇了摇头，也不好意思跟小叔说刚才想的那些吓唬自己的事情，就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奶奶呢？” 小叔说：“我放寒假了，跟你奶奶一起回来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就是小年了，我们得把家里打扫干净了准备辞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赶集啊？” 李丽娟说：“刘爷爷说大集上热闹让我出来逛逛的，我也没想一些就出来了，刚才我觉得一直有人在撞我，我害怕是掏兜的，就想着赶紧回去，谁知道是你拉住我了呢。” 小叔笑着说：“小心一点没大错，好了，我带着你去赶集，咱俩多买点东西，来的时候你奶奶可是给了我不少钱呢。” 李丽娟说：“今天估计有不少掏兜的，你可得把自己的钱看好了。” 小叔笑着说：“我一个学生，一看就是没钱的，谁来掏我的啊，好了，别害怕了，我拉着你，别让人挤着你了。” 李丽娟是像去那卖小零食的地方看看的，明天就是小年了，那边有很多卖糖瓜柿饼还有软枣的，都是平时买不到的东西，年底下有很多在那边卖的，李丽娟就想着多买些，给刘大夫老两口留下一些，这几天老两口待自己真的是没得说的。 李丽娟问小叔：“你期末考试考完了吗？你也一直没有回来，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好不好呢。” 小叔说：“我前天考完的，明天一早去学校拿成绩，然后就回家准备过年了，我们不是高三，放假早些，我觉得上了高中时间都不够用的，宿舍里面都是按时熄灯的，我很不习惯，幸亏你奶奶还有你小姑都去了城里，我现在走读，晚上回你小姑那里睡觉，还能自己掌握着时间多看看书，写点作业。” 李丽娟点了点头，奶奶就是因为想要照顾小儿子才跟着小姑去城里的，要不然奶奶才舍不得离开她那个小院子呢。 李丽娟问：“小叔，小姑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叔叹了口气，说：“还不知道呢，你小姑这次真的是挣大发了，每天来家里拉货的人都得排队，我觉得花那么多钱买一件衣服没什么意思，可是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买新娘衣服呢？” 李丽娟说：“对女人来说，衣橱里面永远都会缺一件衣服，所以说，想要挣女人的钱，就得做好看的衣服，而一个家庭里面呢，钱往往掌握在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手里，所以说，你想要挣钱，还是得从女人这里找突破点。” 小叔笑着说：“你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啊，不过逻辑关系听起来还行，对了我听大哥说你这次考试考得很好，两个都是一百分呢。” 李丽娟摆了摆手，说：“不值一提啊，就那两门课，颠过来倒过去的，对了小叔，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小叔叹了口气，说：“娟娟，我在一中念了半年书，越念越觉得我需要读的书越多，我觉得我需要读很多的书，但是时间就在那里，怎么也不够用，还有啊，有些东西老师讲了我都听不明白，我自己都犯愁啊。” 李丽娟说：“小叔，你不要着急，慢慢来，参加高考需要读的就是那些书，你不要想着一下子都学会了，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小叔笑着说：“我一个长辈还得你个小辈来帮着开解呢。” 李丽娟说：“这说明你是个谦虚好学的人啊，不管是谁开解你，只要是能把你开解了不就行了吗？” 小叔笑着点头，说：“倒是这个道理啊，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去，去晚了买不到好东西了。” 有小叔带着，李丽娟也不害怕了去买了糖瓜柿饼还有软枣，集上还有卖冻苹果冻梨的，这里不是东北那边，苹果梨冻得不是很硬，用牙啃还能啃得动，就是凉一些，跟吃冰激凌似的。 小叔买了不少冻苹果冻梨，用个布袋子装着，看看时候不早了，俩人就一起去了刘大夫的诊所里。 刘大夫的诊所就是老两口住的院子的南屋，单独开了一个门，找刘大夫看诊可以直接从这里进来。 李丽娟到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有些好奇的进了门，南屋里没有人，估计是在北屋，李丽娟让小叔在候诊的联帮椅上坐着等着，她拿起笤帚把诊所的地扫了一遍。 刚放下笤帚，就听到北屋里传来刘大夫的怒吼声：“我们在这里过两天舒坦日子都不行，啊？我们不想要那些，我们就想着舒舒坦坦的过日子。” 也不知道又有人说了什么，刘大夫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怒气：“我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我在外面干了一辈子的革命，临老了我哪里也不想去的，我就想着守着我爹给我留下的宅子，我就想着在这个宅子里跟你妈养老，你们兄妹几个都这个岁数了，一些心思就先歇了吧，看看你们，都有孙子了，怎么还想着那些东西呢？孩子们啊，听你爸我一句话，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想要的东西多了，最后累的不还是自己吗？” 第四十四章 姥姥那些过去的故事 李丽娟赶紧把诊室跟院子连着的那道门关上。 小叔小声的问：“这是谁来了啊？”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一会刘大夫过来了我跟他说说咱们就回家吧。” 刘大夫一脸怒气的从北屋出来，看到诊室里的李丽娟跟小叔，站在院子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转身进了里屋，从里屋拿着几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线装书出来，进了诊室，对李丽娟说：“娟娟啊，爷爷跟奶奶要出门一段时间，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有些字是繁体字，你要是不认识就找人问问，先好好看看，等过了年回来我给你好好讲一讲。” 李丽娟把准备送给刘大夫老两口的东西放到药柜前面的柜台上，说：“刘爷爷，这是我在大集上买来送给您跟刘奶奶的。” 刘大夫看着那些东西，叹了口气，说：“我跟奶奶谢谢你了，回去好好看书，你现在还小，把基础打好了对你以后有好处。” 李丽娟把那几本书放好了，把诊室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这才跟刘大夫还有刘奶奶告辞。 这才上午十点来钟，姥姥带着明明在家里，李母带着**去街上赶集了，李丽娟知道姥姥喜欢吃柿饼，把买来的那包柿饼放到炕桌上，说：“姥姥，快来吃柿饼了啊。” 姥姥拿起一个柿饼，小小的柿饼，鸡心的形状，外面一层白霜，轻轻的掰开，里面是金黄色的瓤，一拉还带起一些丝，看着就好吃。 姥姥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说：“真甜！”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您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我买了好多呢。” 姥姥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是被你大舅爷寄养在山里的时候吃到这个的呢，我们老家那边这个不多见，我刚被送到那里的时候，心情不好，我那个养母，就给我一个柿饼吃，真甜，他们那边的山上很多柿子树，每年秋天的时候就去山上摘柿子，树上结的多，吃不了，就削了皮做成柿饼，到了秋天的时候啊，你看看吧，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一串红彤彤的柿饼，看着好看，看着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 李丽娟靠在炕桌的另外一边，托着腮听着自己姥姥讲那些过去的事情。 姥姥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记得有一年，鬼子经常去附近扫荡，柿子树上那些柿子都不能摘回来，眼看着柿子一个一个烂到地上，那一年过年的时候想要用个柿饼来辞灶都挺困难的，我那个养母家里，还是我去山上摘了百十来个柿子，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削了皮，挂起来晾成了柿饼，这一想啊，真是好多年了。有些人呢，那些陪着自己过最难过的时期的东西不喜欢，我跟他们就不一样，我就喜欢，我觉得那个时候苦是真的苦，就是这些柿饼啊，让我们尝到那些甜，以后每年过年我都要买些柿饼放到家里，想起来就吃一些，你们姥爷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每年都托人从山里买一些好的放到家里。” 姥姥看看认真听着自己说话的外孙女，笑了笑，说：“娟娟啊，人这一辈子很短的，姥姥经历过很多的事情，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姥姥啊，没有别的希望，就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啊，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了，以后的时候都平平安安的。”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以后我们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姥姥，这里还有糖瓜呢，您也吃一个尝一尝，很甜的。” 姥姥笑着拿起一个，手工熬制的麦芽糖做的，里面杂质比较多，但是却有很浓郁的麦芽糖特有的香味，吃一口，粘牙。 明明在炕上坐着玩自己的玩具，看到姥姥吃东西，爬到炕桌边，拿起一个柿饼就往嘴里塞，姥姥笑着说：“明明，你咬下来能吃得了吗？” 柿饼外面那一层霜挺甜的，明明吃到嘴里，觉得很喜欢这个滋味，硬是从柿饼上面咬下一块，含在嘴里用还没有长出大牙的牙龈一点一点的磨着。 李丽娟说：“姥姥，咱们应该给明明准备磨牙棒了，他这个时候，正是出牙的时候，得用东西摸着牙花子才行呢。” 姥姥说：“谁说不是呢，这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啊。” 李丽娟想到那些塑料或者是硅胶制作的磨牙棒，这个时候别说是买了，估计都没有能够制作出来的，科技不发达，塑料现在还是精贵的东西呢。 一下子想到刚才在大集上看到有人卖地瓜干的，可不是生地瓜切成的片晒成的地瓜干，而是地瓜煮熟了之后切成条晒成的地瓜干，是孩子们比较喜欢的一种零食，刚才在大集上李丽娟嫌那个咬着费劲，没有买，咬着费劲不正好拿来当磨牙棒用吗？而且那地瓜干还很劲道，没有好牙口也不好咬下来。 李丽娟说：“姥姥，我去集上买些地瓜条子回来吧，那个给明明咬着玩。” 姥姥说：“那个倒是磨牙挺好用，就是害怕明明这小牙再咬下来噎着自己。” 李丽娟一想也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刚长出前面四颗牙的小家伙，那四颗小牙的威力可不小呢，姥姥说：“等你爹回来了，让他给找一块小木头，磨两根手指粗的小木棒，也不要太长了，让明明拿着玩就行，那个没有滋味，他也就是牙花子痒痒了拿着磨磨牙，牙花子不痒了没有滋味他也不会想着拿来咬着玩的。”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还是你想的多呢。” 李丽娟跟姥姥在家里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李丽娟赶紧出去，就看到乡里邮局的邮递员拿着两张单子，对李丽娟说：“你们家大人不在吗？” 李丽娟说：“我姥姥在家呢。” 邮递员家是附近村子里的，自然知道李家老大丈母娘常年跟着住在这里，笑着说：“这是你们家的两张单子，需要到乡里邮局自己去取，跟你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抓紧去取，我们那边快要放假了。“ 李丽娟答应一声，谢过之后拿着两张单子就回了屋里。 姥姥看到李丽娟拿着单子进了屋里，问她：“娟娟啊，谁啊？” 李丽娟说：“姥姥，是邮局的人来送单子，说他们那里有咱们家两个包裹，让我爸爸妈妈去取回来呢。” 姥姥说：“哪里寄过来的啊？” 李丽娟看两个单子的邮寄地址，一张是从大西北寄过来的，把那张单子递给姥姥，说：“姥姥，这个是舅老爷寄过来的东西。” 又拿起另外一张看了看，是邮寄地址是省城，说：“这个是从省城寄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是不是大姑啊？” 李丽娟想到如果是大姑的话应该寄给奶奶或者是小姑那里，没有必要寄给自己家啊，倒是姥姥，听到是省城寄过来的，脸色沉了沉，说：“上面有没有邮寄人的姓名啊？” 李丽娟看了看，上面没有写，说：“姥姥，没有呢，待会我妈妈回来了我们去把东西取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姥姥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等到李母回来了，娘俩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就去了乡里的邮局。 乡邮局就在乡政府的附近，两者都在大集的北边，到了之后，邮局的人对照着单子就从里面取出两个用白色的厚棉布做的大袋子，两个袋子的重量都不轻，看着娘俩的自行车，邮局的工作人员把稍大一些的放到李母的行李架上，那个稍微轻的就放在李丽娟的自行车行李架上，李母担心李丽娟带不了，谁知道李丽娟骑着自行车就往家走。 等到把俩大布袋弄到屋里，李母累的大喘气，先把大舅姥爷寄回来的那个布袋拆开了，里面都是西北那边的一些特产里面还有一封舅老爷写的信，让姥姥过年暖和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取他那边多住些日子，姥姥看着信，再看看东西，心里很是难过。 大舅姥爷这个人，当年就是因为姥姥的父亲当过他的老师，在他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再加上后来姥姥的父亲临终托付，他真的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姥姥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这么多年，舅老爷为姥姥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姥姥叹了口气，对李母说：“明岚啊，你大舅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要是我先他一步走了，你一定要把你大舅当成是你的亲舅舅照顾，他没有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劝说他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你给你大舅养老送终。” 李母点了点头，说：“妈，我一定会这样做的，你放心好了。” 姥姥擦了擦眼睛，说：“再看看这个是谁寄过来的，如果真的是他寄过来的，你收着就是，以后他给你什么你就收着，这都是他欠你的。” 李母听了，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说：“妈，我的爸爸姓赵，我就那一个爸爸啊。” 姥姥笑了笑，说：“没有让你再认个爸爸，那是你血缘上的爸爸，他现在心里愧得慌，他不是想要做这些让子的良心债减轻一些吗，那些东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想明白了，他给咱们就要着，想要咱们原谅他，不可能，这些东西咱们不要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去。” 李母还有些犹疑的说：“妈，这样做好吗？” 姥姥说：“没什么好不好的，咱们就算是把东西再给他寄回去，能说明什么呢？没有必要跟他吵吵活活撕撕巴巴，这样显得咱们也不大气。” 李母说：“妈，咱们留下东西不显得咱们稀罕东西吗？” 姥姥冷笑一声，说：“就是稀罕怎么了？那个君兰我很了解她，是个把东西看的很重的人，这些都是你的生父给你的东西，给你了，你就大大方方的收下来，就是让她心里不舒坦才好呢。” 李丽娟说：“姥姥，那个君兰我见过，看着就是个善茬。” 姥姥说：“她要是个善茬当年我还能差点就没命了吗？柳晋东这个人我知道，最自私不过的一个人，也是最要脸面的一个人，不知道你归不知道你，既然知道你了，那就一定得做一些表面的文章，咱们没有必要装的那么清高，跟他们这些人，清高只会害了你。” 李母叹了口气，说：“妈呀，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较劲啊，活得累不累。” 姥姥说：“他们这些人啊，就是从这些事情里面找存在感呢，他们的生活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啊，管他们做什么，就是关起门来平平安安的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李丽娟可是领教过那个君兰的心机，上一世就连程源都没有查出君兰，足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能忍，非常有心计的一个人，人也很精明，李丽娟觉得如果没有那次的偶遇，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上一世那些事情，没有领教君兰不为人知的狠辣，一定也会觉得君兰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医生，做的最为人所不齿的也就是逼着自己老公的原配离婚远走他乡，但是这是因为她跟她的老公是真爱，只是因为一些人不能左右的历史原因才分开的。 李丽娟曾经仔细分析过现在的局面，有柳晋东在，最重要的是有舅老爷在，柳晋东不敢乱动，君兰就更不敢乱动，柳晋东不是不知道君兰的为人，不是不知道君兰的所作所为，柳晋东如果没有这点判断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君兰所在的这一切都是能够给他们柳家带来利益，所以柳晋东才没有说话。 但是现在呢，大舅姥爷跟姥姥重新联系起来，最重要的是大舅姥爷现在身居高位，柳晋东惹不起，也不会让君兰来找姥姥的霉头，柳晋东很清楚大舅姥爷对姥姥，这个异姓的妹妹是多么的重视。 按着姥姥说的柳晋东的为人，李丽娟相信柳晋东自从知道姥姥的消息之后就派人过来详细的了解过李家的人，他自然能够知道大舅姥爷对李家的重视，在这个时候，柳晋东只能跟李家人搞好关系，甚至，李丽娟相信柳晋东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作秀，是做给大舅姥爷看的。 想到这里，李丽娟对李母说：“妈，既然人间想要演戏，咱们为什么不帮着搭个人场呢？我看姥姥说的对，你跟小人讲清高那不是给瞎子抛媚眼吗？” 李母说：“行，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可先说好了，这些东西我可不用。” 李丽娟说：“好，你不用就不用，咱们可以拿来送人啊，反正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送人也不心疼。” 姥姥笑着说：“我可跟你们先说好啊，柳晋东这个人是个爱面子的，既然要给自己做面子，那送的东西价值可是不低的啊，你们要是舍得，送出去是没有问题的。” 李母没有再说别的，直接拿着剪刀把袋子剪开了。 看到里面的东西，李丽娟只觉得这个柳晋东真的是下足了本钱的，东西琳琅满目，有些东西应该是在外面买的，因为李丽娟从一个手链的包装盒上面看到了港岛那边一个很有名的店铺的名称。 姥姥巴拉一下，找出几块布料，布料实在是华贵，李丽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但是布料看着价值就不一般。 姥姥说：“柳家有人在港岛那边，听说当年有两支带着家里大半的财产去了那边，这些年发展的很不错，看样子这些东西应该是从那边买回来的。” 李丽娟对姥姥吐了吐舌头，说：“姥姥，你真厉害。” 姥姥叹了口气，说：“柳晋东是柳家长房长孙，我嫁进他们家是被他们家当成当家主母来培养的，那几年，我真的学到很多东西，那几年，为了让我学会那些东西，柳家人也是下了力气，唉，我也是吃了不少苦啊。” 李丽娟说：“姥姥，既然培养了你，怎么还逼着你跟柳晋东离婚呢？” 姥姥说：“那个时候形势很不好，柳家留下来的人迫切的需要别的势力拉他们一把，我已经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再加上那个时候君兰家里有几个人上升的很快，自然是想要把我踢了让君兰进门，正好我进门好几年没有给他们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就被踢出门了。”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唉，好一出豪门恩怨的大戏啊。” 姥姥听了笑着说：“柳家算什么豪门啊，真正的豪门才不跟柳家一样呢。” 李丽娟说：“姥姥，真正的豪门什么样呢？” 姥姥说：“豪门啊！“说完了看了李丽娟一眼，说：”你这个孩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帮你吗分一分东西，这几块布料给你小姑送去让她做几件衣服卖了，还有这些手表手链的，找个人帮着卖了就是了。“ 李母听了，点了点头，说：“我看这都是好东西，一定能卖很多钱的。“ 李丽娟有些心疼的看着东西，其中有几样东西可是限量版的啊，但是姥姥已经发话让都给卖了，自己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是忍着心疼帮着李母把东西都归拢了一下。 第四十五章 李父的考量 姥姥说：“原来是我想差了，觉得咱们得有志气，离开了跟他们柳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明岚啊，我现在才琢磨过来，咱们不偷不抢的，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家，君兰那个毒妇，是个赶尽杀绝的，如果咱们不让柳家人知道咱们的存在，说不得暗地里得吃君兰那个毒妇的亏，咱们现在就得光明正大的，让柳家人都知道你的存在，知道娟娟他们的存在。” 李丽娟听的一个劲的点头，还真是这样呢，事情摆在明面上了，就不怕有人下黑手了。 李母说：“他们柳家知道归知道，我可不改姓啊，我是老赵家的闺女。” 姥姥说：“当然不改姓了，你就是要改我还得拦着呢，他们柳家啥都不做孩子就长这么大了吗？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妈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呢，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柳晋东还能再活几年啊，趁着柳晋东还在，让他知道你跟这些孩子们，这样君兰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得有个顾忌，让娟娟爸爸好好的干，趁着你大舅还能帮衬几年，把自己先强大起来，以后别人想要欺负咱们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丽娟一个劲的点头，姥姥见了笑着说：“你才几岁啊，知道些什么啊。” 李丽娟说：“姥姥，您说的我都明白，不就是让我爸赶紧挣钱，咱们家好好的发展，等到咱们发展好了，柳家人就动不了咱们了。” 姥姥听了，笑着说：“就是这个理，我呀，这柳家那几年，过的虽然不好，但是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他们柳家是个大家族，对长子嫡媳的培养很重视，我刚进门的时候，为了那些日常的规矩，很是吃了一些苦头，不过也幸好有那些苦头吃，才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再后来，就是人情往来，甚至是一些书法字画古物的鉴赏，柳家说到底其实是个后来才起来的家族，没什么底蕴，当时能让我进门，一个是因为你大舅，再就是因为你姥爷，你姥爷当年是金陵城里有名的清贵人家，家族传承很多代，每一代都是读书人，谁知道我们家的底蕴在你姥爷那一代算是断送了呢，柳家也是后来才打听清楚这件事情，再加上形势不好，需要君兰那边的帮助，就逼着我跟柳晋东离了婚。” 李母说：“妈，那柳晋东既然跟你离婚了，怎么还这么念念不忘的呢？” 姥姥冷笑一声，说：“柳晋东当时不愿意离婚的，但是却又跟君兰暗通款曲，两个人背地后里做的事情我早就清楚了，他打的就是把君兰养在外面的主意，君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里愿意呢，就跟柳家的人合作，使了手段让我离婚走人，我也是不愿意再在柳家待下去了，顺势就从柳家出来，我没想到的是，君兰怕柳晋东再来找我，找人在背后想要害我，我差点淹死在那条护城河里，唉，这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再想一想，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李母说：“妈，你放心，你受的苦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李丽娟跟着自己的妈妈在一边一个劲的点头，姥姥看了笑着说：“好好，我等着！” 李母当天下午就带着那些东西去了城里，李父这几天在城里呢，把东西交给李父让他帮着给卖了正好。 那几匹布料送到小姑的店里，小姑这两年经受很多的面料，面料的好赖看看摸摸就能够辨别出来，看到大嫂送给她的那几匹布料，很是吃了一惊，说：“嫂子，这些面料不像是内陆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啊？” 李母不愿意把自己跟柳家的那点关系说给别人听，说：“给你你拿着就行了，别的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小姑一听就知道这是不想跟自己说底细，只能把布料收下，小姑现在都有职业病了，看到一块面料就会琢磨这块布料做什么衣服好看，拿过那几块看起来很华贵的面料，她就开始琢磨了，结果觉得这些面料做什么衣服都不合适。 其实李丽娟觉得那几块面料很适合做晚礼服，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温饱光解决不长时间，至于说衣服，刚开始追求时髦，哪里知道什么晚礼服啊，又没有什么酒会之类的活动，李丽娟觉得自己可以跟小姑一起研究一下这个啊，不管做什么，只要走在人家的前面就能有好处，别看现在没有做的，小姑的事业里面可是有高定这一项呢，再说也不一定非得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说不定明年就能去省里开分店呢？ 李丽娟跟着李母，先把布料送到小姑的店里，奶奶早上已经跟小叔回到村子里的，为的是准备明天的小年，三婶倒是还在这里，三叔跟三婶结婚两个多月了，三婶还没有怀孕，看到李母过来，三婶赶紧过来帮着倒水，三婶说自己明天跟小姑一起回去，三叔再送完了这一趟货从南方回来也就回家了。 李父一直住在姥姥的那个小院子里，东西拉过来也是放到这里的，前些天李丽娟过来看的时候院子里堆得满满的，这会过来院子里零散的放着一些拆包装拆下来的打包带，还丢着几个烂纸箱。 看到李母带着李丽娟过来，李父很是惊讶，再看到东西，听了李母的话，李父说：“这些东西都是一些金贵的东西，不像大街上卖的那些，那些是从那边批发过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店里卖的高档货，想要一下子就都卖了，不大容易，我还得满满的踅摸买主。” 李母说：“照我的意思，直接给他们寄回去就是了，咱妈非得让留下，说他们愿意送咱们接着就是，不愿意要就拿出去卖掉，我是怕这些东西以后的时候给咱们找麻烦。” 李父翻看着东西，说：“咱们听咱妈的就是了，咱妈说没事就没事，先放到这里，正好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带着一起让人看看能不能都吃下，要是能全部吃下，让他给卖了就是。” 李母叹了一口气，说：“他爹，这半年我觉得咱妈变得挺多的，她把柳家的事情憋在心里几十年，这一下子就让我留下人家的东西，你说咱妈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李父看自己的孩子的娘一脸担忧的样子，笑了笑，说：“你不要多想了，咱妈有咱妈的考量，而且我觉得现在对咱们来说没有必要跟柳晋东搞得挺难看，我经常去省里，大舅帮我找的那个老师曾经很详细的跟我说过省里那几个老牌家族的底细，柳家现在当家人就是柳晋东，他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还比较固执，咱们说得对，有他在那里震着，那些想要对咱们家下手的人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李母说：“我不是个爱琢磨事的，既然你跟咱妈都说没事，那就收着吧，我看咱妈让我把东西都卖了也是想要恶心柳晋东呢，呵呵，难得咱妈还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咱们就照着咱妈的吩咐做吧。” 李父把李母还有李丽娟娘俩送走了之后，拿着东西，锁了门就骑着自行车去了一个地方。 县城里面有一家当铺，一直没有在明面上开门营业，都是一些熟人过来或者是带着人过来，李父提着东西进去，掌柜的赶紧过来，说：“李兄弟，这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啊？” 李父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说：“这些可真的都是好东西呢，是从明珠那边的精品店里过来的货，上面的标签都带着，老板，有些还是限量版，价格你可得掂量着来啊。“ 老板听了，愣了一下，赶紧把李父放在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里面有手表，有手链，还有项链，都是一些精品，上面的东西还都带着标签。 老板把东西一样一样看了一遍，又放到桌子上摆好了，沉吟良久，说：“兄弟，这些东西我都给你打八折，你也知道，不管你的东西有多新，是不是刚才商店里面带过来，只要是拿到我这里，就都得按着二手货来卖的，我也知道你不是差钱的，这些东西按着标签上的价格打八折已经是我能够给你的最大的优惠了。“ 李父听了，笑了笑，说：“周老板，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您也一直对我照顾有加，那就按着这个价格给你吧。“ 周老板笑着应是，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李父，说：“大兄弟，这些东西来路可正？“ 李父笑着说：“这个您请放心就好，来路一点都没有问题。” 留下东西，拿着那厚厚一沓钱出来，李父叹了一口气，自己那个丈母娘，原来觉得跟很多城里的老太太一样，都是很普通的人，现在看来，丈母娘考虑问题事很全面了，不过想到老师跟自己交代的一些柳家的事情，李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让君兰有一些畏惧，不敢随意的对自己家的人动手。 李父自从去大西北拜访过大舅姥爷，又被大舅姥爷介绍着拜了江老爷子当关门弟子，从两位老人家那里知道了很多原来在自己看来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特别是跟自己关系密切的柳家，柳家以及君家的一些秘辛李父都知道，也因为如此，知道了君兰的为人，李父对柳家君家很是忌惮，李父有一种紧迫感，他迫切的想要成长起来，只有自己成长起来，让那些人不敢对自己动手了，或者是想要动手但是还有所顾忌，才能把自己的家保全了。 越是眼界开阔了，李父越是小心翼翼，很多事情，是自己原来想都想不到的，李父知道自己资质不是很好，江老爷子也是看在大舅程弘建的份上才勉强的收下自己，李父见过江老爷子的一些弟子，都是一些名门子弟，最次的也是一些高校的高材生，李父知道自己，只有初中的文化，很多东西没见过没听过，江老爷子给自己的那些书，上面的很多名词自己听都没有听过，为了学好那些东西，李父真的是付出了很大的心力。 这半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李父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用自己从江老爷子那里学到的东西，写出了好几篇的好文章，努力的人总是让人格外偏疼，李父的努力江老爷子自然是看在眼里，又加上上次的时候李父专门去江老爷子那里打听柳家的事情，江老爷子自然是知道柳晋东曾经是程弘建的小舅子，知道李母跟柳晋东的关系之后，就把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交代给李父，为的就是让李父看清楚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事情能够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说实在的，李父的压力挺大的，现在很多政策不明朗，说句不好听的，他做的很多事情就是在踩钢丝，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再加上柳家的事情，要提防君家对自己出手，李父一直是小心谨慎的做事，一直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生怕在自己哪里看不见的地方被人使了绊子，就连这次出去进货，李父也是先找江老爷子再三的咨询了之后，知道哪些东西能动，哪些东西不能动，这才把东西拉了回来。 骑着车子，转到新房子那边，房子已经盖好了，里面的墙面也简单的处理了，到的时候卫家一家四口在里面打扫卫生，因为两家一起开工，两个院子中间的墙还没有垒起来。 看到李父过来，卫秋生赶紧过来，两个人一人一根烟抽着，站在院子里看着两栋挨着的二楼楼房，卫秋生长叹一口气，说：“振兴啊，我现在觉得很有成就感，我今年三十多岁了，终于能让老婆孩子住上新房子了，有时候觉得就跟在做梦一样呢。” 李父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咱们男人在外面忙活一场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老婆孩子能有好日子过吗？每次从外面回来，到了家里，孩子妈给我做好饭，伺候着我吃喝，孩子们呢，围着我问我累不累，我就觉得在外面再累也值得了。” 卫秋生笑着说：“都这样，都这样。对了，你想好什么时候搬家了吗？” 李父说：“先收拾着吧，过了年再说吧。你们家呢？” 卫秋生说：“我想过了年就搬过来，我们家孩子娘还想着做卤味呢，在家里做了带到城里来太远了，搬过来正好，还有就是孩子的教育，城里的教学水平总比农村的强，我想让孩子过来念书。” 李父说：“这个倒是应该考虑的，我问过我们家娟娟了，她说她在哪里都无所谓，她还说反正老师讲的没讲的她都明白，呵呵，这个闺女，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呢。” 卫秋生笑着说：“哪里有你这样的爹啊，说自己闺女是黑芝麻馅的汤圆。” 李父说：“这个闺女啊，心眼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好了，你跟嫂子忙着，我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对了，你忙完了这边抽个空去我那里一趟，咱们俩把今年的账目拢一拢，赶紧把钱分了回家过年去。” 卫秋生听了，笑着说：“那行，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你去等着我啊，我一会就过去。” 李父回去之后，就把这一年的账目都拿出来，钱一直放在姥姥家的一个墙洞的暗格里面，这个暗格在姥姥买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李父知道之后又做了一些伪装，里面放着一些挣的钱，李父自然是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道理，姥姥的这个小院里，好几个地方都藏着李父挣回来的钱 回到家里，李父关起院子门就开始到处往外巴拉钱，等到全部都巴拉出来了，炕桌上摆着好几沓钱。 这两年，卫家跟李家一直合作从南边倒货到这边来卖，一年就能挣很多钱，今年两家事情都比较多，一直没有算账，要过年了，两家得把账算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两个合作的异姓人呢。 李父烧了热水，泡了茶，茶水刚泡好，卫秋生就来了，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抽烟，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把账本上的账目算清楚了，又把那些钱按着账本算好了，分开了，卫秋生这才把钱藏到衣服里，乐呵呵的骑着自行车走了。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李父把姥姥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这才锁好了门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些年货回了家里。 第四十六章 小姑的想法 腊月二十三下午，小姑才满脸疲惫的回来，她放下东西，直接就过来李丽娟家里，跟李丽娟商量，想让李丽娟跟着自己去城里，那几块李母送过去的布料，让小姑有一种冲动，但是怎么做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几天寝食不安，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李丽娟听了小姑的话，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看来小姑拿到面料之后就下意识的知道这些面料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怎么做她不知道，小姑是个很有设计天分的人，只是限于现在的条件，很多东西她有个大概，要具体到一些细节上，就有些难度了。 李丽娟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李父让她带着寒假作业，不要光想着玩忘了自己的作业，于是，腊月二十四，小姑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就去了城里。 小姑这里她就过来几次，门面上有两个人，早上九点钟开门，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小姑让她们俩轮班，小姑自己也在这边靠着，卖的都是小姑自己设计的，做的衣服，年底下生意很好，小姑吃了早饭往城里走的，到了店里，还不到九点，门口就有人站着等着开门了。 小姑赶紧把门打开，一下子就进来几个买衣服的，小姑设计的衣服款式新颖，做工精致，面料也都是好面料，冬装主打带帽的棉衣，里面是个能拆下来的用棉花做的薄薄的棉袄，外面是用厚条绒步做的外套，外套跟棉衣用几个纽扣装在一起，穿着暖和，想要洗的时候把棉袄拆下来洗条绒的外套就可以。 这一次的冬衣都是这种料子的，就是款式不同而已，冬天大家都穿棉衣，有那爱美的姑娘觉得穿棉袄有些臃肿，就想着里面穿个毛衣，外面穿个外套，显得人苗条，但是那样就太冷了，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小姑设计的条绒棉衣横空出世，棉花做的棉袄，因为做了定型，穿起来并不显得臃肿，而且够暖和，这样是因为现在条件所限，羽绒服的制作还没有普及开来，还有很多御寒的面料没有出现，只能是用现有的材料做出符合现在人审美的衣服来。 来买衣服的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看到店里挂着的各种衣服，发出一阵阵的赞叹声音，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好看的衣服总能够吸引女人的眼光。 小姑开门之后刚过一会，负责看店面的人过来了，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小姑，就赶紧招待几个顾客换衣服。 小姑带着李丽娟去了后院，后院里东西厢房就是仓库还有加工间，西厢房里面放着棉花还有各种布料，东厢房里面有个大大的案子，那是裁剪布料的地方，再就是一台锁边机，几台缝纫机，都是脚蹬的机器，昨天过小年，大家都回家过节去了，小姑让她们今天上午晚些来上班，就连三婶，也跟着三叔回了村里。 小姑把东厢房跟北屋之间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的炉子点了起来，那个房间被当成厨房，里面有锅有灶，还有一个烧暖气专用的炉子，从这个炉子出来的水管一路通向北屋，一路去了东厢房，因为是做服装的，在用火用电上面控制的很严格，开始装修的时候小姑就考虑到这些问题，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个暖气炉子，烧起来还很费钱，但是也没有办法，不能大冷天的让人在冷的跟冰窖似的屋里干活啊。 小姑生起炉子，拉着李丽娟就去了北屋。 北屋里面隔成了三个房间，中间那个是客厅，左右两边是两个卧室，小姑跟奶奶一个屋里睡觉，炕上的炕桌上放着好几张白纸，上面画满了各种线条。 小姑说：“娟娟，我想了很多款式，但是想要用这几块布料做出来又缺了一些东西，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李丽娟看到窗台上摆着厚厚的一摞杂志，那是从南边过来的，有很多甚至全是外文，只是上面有很多穿着各式款式衣服的模特。 李丽娟翻了几本，就在一本外文杂志上面找到一款晚礼服，看那本杂志，就是专门介绍晚礼服的，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模特，高挑的身材穿着一件露背的红色丝绸做的晚礼服，模特站在台阶上，宽大的裙摆铺洒在下面的台阶上，看起来很是惊艳。 小姑见了，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半晌，这才长舒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李丽娟说：“小姑，这样的衣服现在应该是没有人来做的，我有个想法，咱们到省城去开个分店，分店就专门做定制的，人家来找你，你按照人家的需求给做衣服，走高端路线。” 小姑听了，说：“高端路线？”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对，高端路线，这几年的经济发展你也看在眼里了，人们对服装的要求越来越高，这些杂志你也看到了，再过几年，十几年，上面那些现在人们接受不了的款式会成为人们喜欢的款式，现在穿着出去被人认为是伤风败俗，以后穿着出去就会成为一种时尚，小姑，时代不断的进步，我们就得根据时代的需要设计各种符合时下审美需要的服装，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不断的进步，不断地成长。” 小姑静静的听着李丽娟说话，等到李丽娟的话说完了，静静的坐了一会，说：“娟娟啊，我越来越觉得我应该去外面看看去，一直在这里这样待着，每天忙着这些事情，我就觉得身上被压着很多东西一样，死沉死沉的，我害怕哪一天我就被这些东西给压死了，娟娟，我很害怕。” 李丽娟听到小姑这样说，就知道这是小姑需要再去进步了，原来学的那点东西已经让小姑不能应对现在的设计，小姑想要设计更符合自己要求的衣服，但是现有的设计思路，理念已经跟不上小姑的要求。 李丽娟拉着小姑的手，说：“小姑，你应该去念书，再好的设计天分，没有知识储备当基础，长久不了的，小姑咱们去省城吧，去找大姑帮忙，哪怕是去找学校旁听呢，咱们又不在意那张毕业证，咱们在意的是能不能学到知识，你说对不对？” 小姑听了，愣了愣，说：“娟娟啊，但是这一摊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我总不能把这些这样一扔就走人啊，你看看这些跟着我干活的，既然她们跟着我，我不能让她们就这样回家啊。” 李丽娟说：“小姑，我在这里盯着啊，我爸说我们家在城里买的房子已经修好了，再装修装修过了年就能够搬过来，小姑，你去学校里听课，人家不还有假期吗？不上课了你就回来，坐火车也方便。” 小姑说：“明天你大姑就回来了，我再跟她商量商量，娟娟啊，我觉得跟你说说话对我真有启发，那些困扰我很多时候的事情，跟你说说话，我就能想明白了，好了，你在这里看电视吧，我得去忙活了。” 李丽娟说：“小姑，中午怎么吃饭？咱们自己做吗？” 小姑说：“中午我得管着干活的吃饭，今天加上咱俩一共有六个人，我就管中午一顿饭，待会会有人过来送馒头，我给熬个稀饭，炖个白菜就行了。” 李丽娟听了，就去厨房里面转了一圈，看到里面有个大锅灶，看样子冬天炒菜做饭的都是在那个烧暖气的炉子上面，大锅也就是晚上烧点水，在就是这个大锅灶跟奶奶睡觉的屋里的大炕连着，这边烧了火，那边炕就能够热。 李丽娟说：“我给你做饭，你忙你的就是了，我看前面买衣服的人不少呢。” 小姑说：“现有的衣服做出来，都卖完了我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一年到头的，我觉得我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也该好好歇一歇，好好琢磨琢磨平时没有时间琢磨的事情了。” 李丽娟说：“还真是呢，这一年我看你真没有歇着的时候，你还得好好算算你这一年挣了多少钱，我觉得你应该挣得不少。” 小姑说：“那也是花费大啊，你看看这些人，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得花钱，我得给她们算工资，还得算计着每天做什么饭，就连暖和暖和屋子都得烧煤，这些都是钱啊。” 李丽娟说：“这些你都记好帐了吗？算盈利的话这些都得算在成本里面呢。” 小姑说：“我记账了，每天收入多少，花出去多少，装修房子的帐本子我还记得呢。” 前面有人喊小姑，小姑高声答应一声，就急匆匆的过去了，东厢房里面已经有人过来干活了，李丽娟走到东厢房门口，就看到里面有人坐在缝纫机前面，踩得缝纫机噔噔的响，这些人，都是住在附近的，是小姑专门找的从服装厂出来的，有些是退休的老裁缝，有些是厂里的临时工，这两年服装厂里面的日子不好过，想要裁人就得从临时工开始裁，小姑打听着请了三个手艺好的老师傅，再加上三婶，小姑忙活的时候就在这边，几个人都是按着计件领工资，每个月算下来挣得真不少。 小姑那个门面装修的新潮，吸引人的目光，自然是经常有人过来光顾，衣服设计的好，做工精细，来买的人越来越多，小姑还接了几个百货大楼的订单，再加上李父帮着去跑了营业执照，别看小姑的地方小，人少，挣钱真的不少。 李丽娟后院转了一圈，就去了前面的门面那边。 门面跟后院有一道门连着，不过平时都是关着的，里面的衣服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有几件甚至已经挂上了打折的牌子，小小的屋里挤着好几个人，小姑跟那个营业员忙的团团转，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面站着好几个试新衣服的人，要过年了，忙活一年，买件新衣服过年心情能更好，家里人平时舍不得出钱买新衣服，但是过年的时候是例外，所以屋子里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忙过一阵，送走了买衣服的人，那个营业员小刘把屋里用水泥铺的地面仔细的扫了一遍，对小姑说：“李姐，照这个样子，后面的衣服再过几天就能都卖完了。“ 小姑听了，笑着说：“着急回家过年了吧，下午咱们先把年货拿回家，我呀，给你们可是定了不少年货呢。“ 小刘听了，惊讶的说：“哎哟，还要分年货吗？“ 小姑说：“要过年了啊，不分年货怎么能叫过年？我给你们准备的年货啊，保准让你们见了高兴。” 小刘听了更高兴，笑着说：“谢谢李姐了，在这里挣钱多，过年还有年货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丽娟就去厨房里面做饭，大锅里面熬了玉米面的粥，把送过来的馒头馏在里面，把暖气炉子捅的旺旺的，炖了一锅白菜，用的是奶奶去油坊自己榨的豆油，烧热了锅，放点五花肉，就连门面那边都闻到香味了，小姑闻着味就过来了，看到李丽娟做饭有模有样的，笑着夸了两句，就又去忙活，有些人这个时候还在上班，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到街上买东西。 厨房里面有桌子，还有几个马扎，饭做好了谁手头不忙了就赶紧过来吃饭，吃饱了想要歇一歇就坐着歇一歇，东厢房因为有暖气，屋里暖和，靠在暖气片旁边眯眯眼都不觉得冷。 李丽娟吃了饭就去炕头上坐着，炕桌上放着刘大夫给她留下的医书，李丽娟一字一句的看着，背着，既然决定以后要做医生，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 小姑等到营业员小刘来吃了饭，回去看着店面，这才舀了粥，端着一碗炖白菜，拿着一个馒头到屋里准备吃饭。 小姑把饭菜放到炕桌上，脱了鞋子坐在炕头上，伸了个懒腰，说：“什么时候我能只坐在办公室里面下命令，下面的人负责把我的命令执行到位，不用我事事都得自己动手了，那个时候我就算是成功了。” 李丽娟说：“小姑，你这个愿望不会很远了。” 小姑喝了一口玉米面粥，说：“我借你吉言了啊。” 小姑找了一家粮油店，定了米面油鸡蛋作为给员工的春节福利，这个还是李丽娟给她出的主意，让人家粮油店专门给准备的，十斤一份十斤一份的单独装的，下午的时候粮油店的老板骑着三轮车就过来了，来了之后，交割清楚东西，跟小姑说，有人去他们店里买东西，看到小姑订的东西，觉得这样分福利挺好的，现在有一些小作坊都是请了临时干活的人，要过年了自然是得给人家发点福利，看到那些东西之后直接就定下来几份来，还不到一天的功夫，竟然定出去几十份。 把东西给几个人分了分，小姑把三婶的放在一边，等到三叔来了让他给带回去，三婶这次回家年前是不来了，他们新婚，年前打扫卫生，还得准备各种过年需要的东西，三叔今年也没有像往年那样一直干到年根下，早早的就停了，李丽娟听奶奶说过，他们俩是新婚，不能总是这样分着，不说别的，就说村里跟三叔差不多时候结婚的，人家媳妇肚子里面已经揣了崽崽了，不说三叔三婶着急，奶奶就急得不得了。 小叔下午的时候自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小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呢，结果是奶奶让他过来的，说不放心小姑跟李丽娟在这边，让小叔过来作伴，大冬天的，西屋里面只有一张床，小姑就让小叔在东屋一起睡大炕，晚饭是小叔跟李丽娟一起做的，小姑那边忙的水都没时间喝，晚饭做好了还是李丽娟拿到门面那边去，小姑偷空简单的往肚子里塞了两口。 门面那边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关了门，小姑把大门都关好了，门面那边今天收的现金也都拿到北屋里面放好了，这才把院门锁好，屋门也关好，说实在的，年底下，这么多钱放在身边确实不安全。 三个人躺在炕头上看电视，李丽娟离着窗户近，冷不丁的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吗，李丽娟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远方的来客 这会电视上是一档电视剧，正是剧情到了高潮的时候，小姑跟小叔看的比较入迷，李丽娟看看他俩，都没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外面的屋门有没有关上，李丽娟越想心里越害怕，有心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又害怕自己掀开窗帘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形，李丽娟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拉了拉小姑的衣服，小姑从电视剧情里面回过神来，问她：“娟娟，你怎么了？” 李丽娟凑到小姑的耳边，小声的说：“小姑，我听到外面有动静。” 小姑听了，愣了一下，赶紧穿鞋子下了炕，李丽娟自然是跟着一起穿鞋子，小姑要从屋里去外面房间的时候，李丽娟顺手就把屋里的电灯给拉灭了，现在自己在屋里，有灯光，就相当于自己在明，拉了灯，双方都是灯下黑，但是自己这边对院子里的地形熟悉啊。 小叔看自己的姐姐还有大侄女都穿鞋下炕，而且大侄女还把灯给拉灭了，就问了一声：“你们要去做什么？怎么还把灯给拉灭了啊？” 李丽娟对着小叔“嘘”了一声，小姑已经去了屋门那边，从里面往外看了，拿着手电筒还有门后的一根顶门棍就开门出去。 李丽娟跟小叔见了，各人也拿着东西出了屋门，那动静是从大门那里过来的，小姑过去，轻轻的问了一声：“是谁？” 外面有人答道：“是振琼吗？我是孟家坡的周桂云啊。” 听到这里，小姑赶紧把大门开了，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厚棉袄的人，两个人的脚边还放着两个大大的行李包。 小姑说：“桂云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周桂云穿着一件厚厚的大棉袄，看着非常的臃肿，头上围着厚厚的围巾，旁边站着的就是当初带着她一起私奔的周二狗，也是三叔的好朋友。 周桂云笑着说：“火车晚点，我们这是刚下火车，想着你在这边，就过来你这边想着在你这里歇歇脚。” 小姑听了，笑着说：“哎呀，欢迎欢迎。” 李丽娟看到站在周桂云身边的周二狗，穿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看到大门开了，一手一个行李包提着跟着进来。 小叔跟在后面把大门锁好了，就要帮着周二狗提行李，周二狗笑着说：“没事没事，就着两步路了。” 到了屋里，周桂云把外面的大衣脱下来，李丽娟就看到遮掩在大衣下面的大肚子。小姑见了，惊讶的看着周桂云的肚子，周桂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夏天去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这会就这么大了。” 小姑说：“哎哟，那个时候你就怀孕了啊，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小孩子准备几件小衣服啊。” 周桂云笑着说：“我跟二狗哥还没有登记呢，哪里好意思跟你们说啊。” 小叔已经去厨房捅开炉子准备烧水了，小姑说：“振声，碗柜里面有干面条，你做个炝锅面吧。” 小叔答应一声，周二狗赶紧去帮忙。 小姑帮着周桂云脱了衣服脱了鞋子，让她赶紧去炕上暖和暖和，说：“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 周桂云叹了口气，说：“我们出去一年多了，也不能总这么不回来，再就是孩子要出生了，总得先把婚结了，仪式什么的无所谓，总得登记吧。” 小姑点了点头，说：“这个倒是，跟你家里说你回来的事情了吗？” 周桂云说：“我给我姐姐写信说了，也不知道我姐姐有没有给我爹娘说。对了，你三哥跟你三嫂挺好吧？” 小姑说：“他们俩挺好的，怎么，你还不放心我三哥啊？”说完了小姑就笑了起来。 周二狗带着周桂云去了深市，周二狗前面已经去过那边了，在那边混了一年多有了自己的圈子，李父这几次过去都是扑着周二狗过去地方，小姑夏天地方时候跟着过去就在周二狗跟周桂云租的房子里面住了几天，小姑跟周桂云两口子关系还好，经常通信，周二狗在外面跑，遇到那些关于服装的杂志就买了来给小姑寄过来，有那款式好的服装也给买了寄回来，当初他们俩往外跑，全靠了李家人的帮助，现在他们有能力了，也是想着法的帮着李家人。 周桂云笑着拍了小姑一下，说：“看你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容易起误会的。你三哥是个好人，不能因为我跟二狗就受那些委屈，我自己的爹娘我还不明白吗，我这么一走了之，后面的事情都是他去做的，我跟二狗这一辈子都欠着他呢。” 小姑说：“你快别这么说了，我三哥现在跟我三嫂好着呢，三嫂家里那些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说三哥敢对她不好吗？” 周桂云笑着说：“这倒是。” 小叔把面条做好了，用两个大碗盛了，跟周二狗一人一碗端进来，小姑赶紧让他们俩在炕桌上把饭吃了。 他们吃着饭，小姑就去西屋把两张床给收拾出来，让小叔陪着周二狗在这个屋里睡，周桂云在东屋炕头上睡觉。 吃过饭，几个人围着炕桌喝水看电视，小姑问周二狗：“二狗哥，你们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啊？” 周二狗笑着说：“桂云还有俩月就得生孩子了，我想着让她在这边生，过了年我想着在城里买个房子，让桂云在这边住着，家里房子好几年没有住，估计想要住着得好好的修一修，再就是我们俩这么跑出去，村里人对我们说三道四的，在家里住着也不好。” 小姑说：“买房子好，我大哥跟卫大哥在南边买的，买回来好一通的修整呢，说是过了年就搬过来呢，听说那边好些卖房子的，你去那边看看，买个跟我大哥离得近的，还能相互照顾照顾呢。” 周二狗说：“我托李大哥帮我看着呢，说是找了个差不多的，这两天我就去看看去。” 小姑问他：“二狗哥，过了年你还得出去吗？” 周二狗说：“我总得等着桂云生了孩子，做完了月子再出去，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总觉得还是家里好啊。” 小姑说：“那你有没有想着回来干点事呢？我看你在那边可是做的很好呢。” 周二狗说：“倒是有这个想法的，我看很多地方在招商引资，我想着回来看看，钱在哪里挣不是挣啊。” 小姑听了，笑着说：“二狗哥，你看看我这个小作坊怎么样？要是合适，咱们一起合作怎么样？我可是知道你的本事的。” 周二狗说：“南边很多工厂就是从一些小作坊干起来的，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小作坊，现在这个时代啊，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时代，只要你好好干，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小姑说：“我就喜欢跟你说话，跟你说话让我觉得以后的时候我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大老板。” 周二狗笑着说：“还用我说吗，你自己够努力，也喜欢你自己干的这个事情，哪里还能成功不了吗？” 小姑说：“二狗哥，我跟你说真的，你觉得以后咱们这里也能够跟南方一样那样吗？” 周二狗说：“我觉得应该能行，我在那边待了几年了，看着那边一天一个样，既然国家在那边成立特区，以后的时候内陆这边就得以那边为榜样，咱们这个国家啊，贫病了那么多年，到了该站起来的时候了。” 小姑说：“二狗哥，你说的真好！” 周二狗说：“这哪里是我说的啊，这都是你们家大哥说的，上次李大哥去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去拜访了那边的一个人，是个做研究的，这些话啊，都是从那里听说的。” 周桂云说：“二狗哥，你快把咱们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啊。” 周二狗说：“对啊，你看我，一说起话来就都忘了。振琼啊，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你来看看。” 周二狗从其中一个行李包里面拿出两块布料，又拿出几本书，说：“我在那边是做服装生意的，现在结婚啊，都流行穿礼服，我有幸去参加过一个老板家孩子的婚礼，新娘子典礼的时候穿的是白色的婚纱，这个是从国外传过来的，敬酒的时候换的就是这种礼服，衣服还是我帮着淘换的呢。” 小姑见了，赶紧拿起那几本杂志翻了翻，又看了看那两块很丝滑的红色面料，对周二狗说：“二狗哥，我大嫂给了我几块面料，说是从明珠那边过来的，就是这样的面料，大嫂说这些面料是省城那边的人送的，你说，是不是以后的时候这种面料的礼服会非常有市场呢？” 周二狗说：“现在全国的服装潮流都是从那边过来的，既然那边开始流行，说明以后这边就会有市场，你有什么想法吗？” 小姑说：“你说我们去省城开个专门定制这样礼服的店怎么样？” 周二狗听了，说：“行啊，怎么不行。现在咱们这边还不是很流行，明珠那边这样的店倒是挺多的，而且越是高端的越是挣钱，那边的有钱的人不在乎花钱多少，在乎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了，现在咱们这边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谁能保证以后的时候一定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呢？想要挣钱，就得走在别人的前头，走在别人的后头，只能捡别人不要的。” 小姑说：“二狗哥，你是不是去过明珠啊？” 周二狗说：“去过啊，我去过好几次，我们做服装的，特别是跟我似的做做服装批发的，最重要的就是选择衣服的款式，衣服的款式是最新潮的，而且能够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我们就能挣钱，要是进一些过时的衣服，就得少挣很多，甚至是陪在手里，第一次我是跟着别人偷着跑过去的，后来因为得经常过去，我就办了证件，也是那边的朋友帮着才把证件办下来，现在那边还不算是咱们国家的地方呢，去了也觉得不自在。” 小叔说：“听说一九九七年七月一号就能收回来了。” 周二狗说：“是啊，都是这样说，还有十来年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呢，振琼啊，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一个姑娘家，硬是自己一个人弄了这么大一个场面，好好做，这人啊，怎么样都是一辈子，但是这一辈子想要怎么过可就得看自己的了。” 小姑点了点头，说：“二狗哥，听你说说话真挺好的，我想过了年就去省城，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再好好的学一些东西，我越来越觉得我读书太少了，很多东西需要的时候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呢趁着年轻，我去好好学点东西，以后的时候遇到事情我也能自己拿个主意。” 周二狗听了，惊喜的看着小姑，说：“振琼，你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我很支持你，我知道李大哥现在跟着一位老教授学东西，我也想要去学点东西，咱们这样的，出去之后就得全靠自己，不学好本事很容易就被人操拢了。”操拢是当地话，就是容易被人拿捏，被人坑害。 小姑说：“这两天我大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先跟我大姐说一下，让她帮我找个学校去旁听去，咱们也不指望拿个文凭，就是想着能够学点东西。” 周二狗说：“要是这样那我跟你一起，我也去找你们家大姐谈一谈。” 周二狗这几年在外面走南闯北的，见识过很多事情，接触过很多人，就连李丽娟听着他说话都听的很入迷，有些事情，你明白归明白，但是如果你没有亲身去经历过，就不会很条理的讲给别人听，周二狗锻炼的口才了得，硬是让李家姐弟加上一个李丽娟听的欲罢不能。 还是周桂云，看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催着周二狗去洗漱睡觉，明天他们俩还得回孟家坡一趟呢，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周桂云小声的跟小姑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周桂云肚子显怀之后，周二狗在外面做事情就挺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两个人商量了，就决定还是回到家乡来生孩子，周桂云的爹娘再怎么样，周桂云是他们的亲闺女，他们老两口就是钱上紧，到时候给他们些钱应该就能够哄着他们不把周桂云赶出门去，再说周桂云跟她的几个姐姐关系比较好，有两个姐姐就嫁到县城附近，把家安在县城里面，有点什么事情也能有个人帮一把。 周二狗在南边待了几年，挣了钱之后也想着回来干点事情，现在周二狗也是有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一个劲的往前冲，他需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为了老婆孩子，总得有个安稳的环境才是。 周桂云小声的把周二狗的想法跟小姑说了，小姑说：“你们这样想就对了，桂云姐，有了孩子跟原来没有孩子不一样的，你们以后总得先考虑孩子才是。” 周桂云轻轻的摸着肚子，说：“原来我还想着再晚几年要孩子的，想着趁着没有孩子，还年轻，多干几年挣点钱，没想到孩子这么早就扑奔着来了，我们只能改变我们的计划，我跟二狗哥商量过了，南边的事情他一年过去一两趟，我们把钱都带回来了，看看在咱们这里做点什么。” 小姑说：“你们回来我觉得真高兴，以后的时候我有事情有你们一起帮着商量，帮我拿主意，想想我就觉得开心。” 周桂云跟着笑了，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回来好是好，我就怕我的爹娘啊，他们那样的，谁能够受的了啊，知道我们有钱，我估计得整天跟着我后面要钱。” 小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吗，到时候就有主意了。” 第四十八章 年前 第二天，周二狗，大名叫做周志成，找了一辆三轮车，拉着周桂云，带着行李回了孟家坡，小叔也没有再回去，说奶奶说了，让他在这里跟小姑一起关门之后再回去，结果半下午的时候，周志成又带着周桂云回来了。 周桂云挺着大肚子，满脸的泪痕，看的小姑吓了一跳，周志成说：“李大哥一会就过来带我们去看房子，振琼啊，我们得先在你这里叨扰两天了。” 小姑说：“没问题没问题，先进屋里来，你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周桂云扶着小姑的胳膊，到了炕前就站不住了，一下子坐下里，倒把一边的周志成吓了一大跳，说：“桂云啊，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瞧瞧去吧。” 周桂云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歇一歇就好了。” 小姑赶紧给铺上被褥，说：“桂云姐，你先躺一下，躺着好好歇歇。” 周志成是请了乡里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把他们俩送过来的，把周桂云安排好了，周志成就赶紧打发人家回去，这一会的功夫，李父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对周志成说：“刚才你也没有说明白，怎么回事？” 周志成看了看屋里的人，叹了口气，说：“当着大家的面，我也不怕让人笑话了，我们俩这是被我那岳父给撵出来了。” 李父说：“你们回去没有好好说吗？” 周志成说：“怎么没有好好说，他不听啊，说我们俩败坏了他家的门风，他已经把桂云逐出家门了，让我们俩赶紧走，怎么说都不行。” 李父说：“怎么会这样啊？对了，你没有给他钱吗？”说完了偷偷的看了周桂云一眼，周桂云这会闭着眼躺在炕上，也没有作声。 周志成说：“给了，给了也不行，钱留下了，人又给撵出来了。” 李父听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你们俩就得做好在这边过年的准备了，我帮你看的房子啊，简单的整理一下就能进去住呢，你们俩先凑活着把年过了，等过了年稳定下来了再好好的修一修吧。” 周志成说：“我们从邮局邮递的行李估计也快要到了，正好能用上，李大哥，咱们去看房子吧。” 前面店面有好几个买衣服的，小姑让李丽娟过去帮着招呼一下，自己在屋里陪着周桂云，等到屋里别的人都走了，小姑给周桂云倒了一碗水，说：“桂云姐，万事有二狗哥呢，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你得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周桂云慢慢的坐起来，靠着炕头那边的墙，红着眼眶子，说：“振琼啊，我真没想到我爹我娘心真的那么狠啊，平时也就罢了，大过年的，又不是不知道二狗哥那两间房子屋顶都塌了，硬是撵着我们出来了，二狗哥一进门就拿出三百块钱，我那个爹啊，钱倒是一分钱都不少的留下了。” 小姑看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的周桂云，叹了口气，说：“桂云姐，你快别哭了，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不为了你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得好好的。” 周桂云摸了一把泪，说：“我算是伤到地头了，我早早的从学校出来了，十几岁就跟着去生产队干活，我才那么点，就得跟着挣高公分，每天累的碗都端不起来，他们一点都不心疼，有时候我就想我是不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我那几个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振琼啊，我看着那些被爹娘疼着的姑娘，就馋得不行。” 小姑笑着说：“桂云姐，你快别哭了，你没有爹娘疼，你可有男人疼呢，二狗哥对你有多好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周桂云被小姑这样一打岔，眼里含着泪笑了出来，长叹一口气，说：“想想也就是这样呢，我呀，以后对我的爹娘真没什么念想了，就这样吧。” 李父带着周志成去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又去找了给自家修房子的包工头，年底下大家都回家歇着了，周志成出了高工钱，总算是说动了人家，说抓紧赶工，保证让在这里过年。 周志成那边安排好了，就去百货大楼那边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邮局的人过来送取货单，他从南方邮寄的东西都到了。 想着要回来生孩子坐月子，周志成跟周桂云在南边采买了很多东西，还有一批新款的春装，周志成准备过了年拿出去卖的，好几大包的的东西，小叔去帮着带了几趟才把东西都弄回了小姑的家里。 小姑看着堆在院子里的东西，对周志成说：“你们这是搬家啊，怎么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啊？” 周志成说：“桂云要回来坐月子，孩子小一时半霎的就回不去南边了，我们总不能回来什么都不做啊，我从那边进了一些春装，过了年就去外面摆摊去，这么闲着我是真不习惯的。” 小姑说：“怪不得卫大哥说你是生意精呢，我看你是走到哪里挣到哪里。” 周志成笑了笑，对小姑说：“我那房子正在修着呢，这几天就得先在你这里住着了，你可不要嫌弃啊。“ 小姑说：“我嫌弃什么啊，我巴不得你在我这里住着呢，我可有很多东西想要问问你。“ 第二天，三叔用自行车带着三婶，俩人过来小姑这边看望周志成跟周桂云，三婶原来跟周桂云是一个班的同学，见了面一开始有些尴尬，慢慢的气氛就融洽起来。 小姑那边已经停了做衣服了，做好的衣服处理一下就得回去过年了，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奶奶在家里一个劲的催着，让小姑赶紧处理一下回家准备过年。 三叔三婶在这里吃了午饭，又去街上买了一些年货，这才往回走。三叔是新女婿，大年初二上丈人门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不光是三叔这边得精心的准备礼物，赵家那边也得尽心的准备菜肴准备好好的招待新女婿，三婶是他们家这一辈唯二的女孩子，听说前面那个新女婿第一年去丈人家的时候，在丈人家的炕头上睡到晚上，也幸好离得近，直接吃了晚饭之后才回自己的家的。 周志成骑着自行车忙的不见人，小姑门店挂上了清货的牌子，来买衣服的人就更多了，李丽娟跟小叔也过去帮忙，得防备有人浑水摸鱼。 忙到腊月二十八，周志成说新房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小姑这里也得准备关门，就借了一辆三轮车，帮着往那边运东西。 周志成那个小院子跟李丽娟家的新房子离得很近，就在一条胡同里面，隔着两户人家，应该也是原来大宅子的一部分，被分割之后分给了别人，房子看起来比当初李父他们买的还好，最起码屋顶没有动，只是把屋子里的墙面粉刷了，把炕砸了重新垒了，再就是院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小推车运了好些趟，炕昨天垒好了之后，今天早上就开始用火烘一烘，周志成去李家看过，也请人给按了暖气，暖气炉子就放在外间，还接了一大片暖气片在炕头上，周志成想的是周桂云坐月子的时候正好是二月底，那个时候天气正好是时冷时热的时候，有个暖气片还能给孩子烘干个尿布什么的，很方便。 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买的现成的，周志成早上过来把炕烧上了，摸了摸炕头热乎乎的，就让周桂云坐在炕头上，说：“你在这里坐一下，待会我去买点菜，再回来做两个，咱们这是搬了新家了，总得请振琼他们吃顿饭才是。“ 周桂云点了点头，小姑在一边听着了，说：“二狗哥，你这是让我给你送烧炕礼吗？“ 周志成笑着说：“你能来吃饭我跟桂云就觉得很有面子了，哪里还用得着你给送礼啊。“ 小姑笑着说：“我还真给你们准备了呢，你等着啊。“ 小姑车把上面挂着一个布袋，小姑拿到屋里，从里面拿出好几件小孩子的衣服，都是用细棉布做的，没用纽扣，都用一些细细软软的带子。 周桂云见了，很是稀罕的拿着看，小姑说：“这是我给你们家孩子准备的东西，还有小宝贝，布料都找好了，这几天没有来得及做，等过了年我再给你们做。” 周志成看着那几件衣服，说：“振琼，这几件衣服你做的真好看，哎哟，要是成批量的做了，我觉得一定有市场。 小姑说：“女人跟孩子的钱最好挣，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会已经没时间考虑了，等过了年咱们从长计议。” 周志成笑着说：“我看你现在也是个生意人了呢。” 小姑叹了一口气，说：“也就是忙活个吃喝了。” 周志成说：“你这样就太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那个小作坊，别看人小，每天进账可不少呢，你现在可是个不小的老板了。” 小姑说：“老板我可不敢当，也就是挣口饭吃。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去，今天把店里的东西处理处理，下午我就得回家去，再不回去，我娘就得过来找我了。” 周志成说：“都腊月二十七了，再有两天就过年了，唉，我跟桂云也算是把家安顿好了，觉得这个年啊，过的实在是舒心啊。” 周桂云笑着说：“还真是呢，在南边过年都没有觉得有年味，咱们这里过年天寒地冻，大过年的再来一场大雪，到处都是白皑皑的，觉得真是有年味，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觉得过的没什么意思，弄点年货都放不住。” 小姑说：“等我以后有机会了，也去南边试试过年是个什么样。” 小姑回去忙活到将近中午，这才带着李丽娟骑着车子往周志成家里走，路上遇到有卖馒头的，小姑给买了二十个，用个大包袱包着，进了家门周桂云看到那一大包的馒头，说：“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小姑说：“人家刚蒸出来的，我看着好，买了来你们放家里慢慢吃，你肚子这么大了，还想着自己蒸馒头啊？等过了年，我再过来帮着你置办些干粮。” 吃了午饭，小姑回去把家里好好的清理了一遍，等到都收拾好了，这才准备往回走，结果还没有锁大门呢，李父过来了，说大姑终于定下今天的火车票，得晚上才能到这边。 小姑听了，也不着急往回走了，大姑放寒假挺早，原本想着放假了就带着程源回来，程源奶奶舍不得，就让他们娘俩去家里住几天，大姑实在是不愿意去程家住下来，大姑现在没什么经济来源了，手里攒下的那点钱平日里还得照顾自己跟程源的生活，也幸好学校里面照顾大姑，给找了一个教工宿舍，让大姑带着程源在里面住着，大姑原来是当老师的，教学经验丰富，学校里又安排大姑当辅导员，也有一点经济来源。 程源奶奶今年要在省城过年，程盛宇两口子工作都忙，要赶着年底下才能到家里，程家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就得靠程盛云跟程盛丽忙活。 有柳晋东压着，柳倩跟程盛云很是低调的结了婚，结了婚之后不久就把养在农村的孩子接了回来，接回来之后柳晋东不让君兰帮着养，让柳倩跟程盛云接回家里。 程盛云跟柳倩平时住在单位的宿舍里，孩子接回来得上幼儿园，程盛云也没有从厂里调出来还是在厂里做工程师，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柳倩是个嫌麻烦的人，孩子她从来没有养过，哪里会照顾孩子？两口子带了几天就受不了了，柳家不让送，只能送到程家。 程源奶奶现在能扶着炕沿走几步，平时都靠请来的那个邻居照顾，人家邻居白天过来，晚上要回家睡觉的，程盛宇给柳倩找了程家附近的幼儿园，早上送过去，中午那个邻居帮着接回来，照顾着吃午饭，再给送到幼儿园，下午程盛云两口子自己再接回去，程盛云给了邻居一些钱，人家倒是没有怎么样，但是这几天放假了啊，孩子实在是没有人帮着看了，程盛云只能把孩子送到家里来，多给邻居一些钱，让人家帮着照顾。 程盛云这个孩子叫柳思菁，已经四岁了，长得很像程盛云，因为从小寄养在别人家，是个很敏感的小姑娘，不爱说话，柳倩带着去自己爸爸妈妈家里，想着孩子要是个活泼可爱的，说不定得了自己的爸爸柳晋东的喜欢，能把孩子留下来，但是柳晋东知道了柳倩跟程盛云的奸情，更是知道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早就不待见程盛云跟柳倩，柳倩带着孩子过去，他没有给孩子好脸，柳思菁自然是不会主动的去亲近这个姥爷了，就连话都不愿意跟柳晋东说，让柳倩觉得挺没脸，气恨交加之下带着回自己的家里就把孩子揍了一顿。 打孩子开了头，后面很自然的就会动手。 接过来几个月，柳思菁已经挨了柳倩好几次揍了，程盛云虽然是个渣男，但是对孩子他从来不动手，看到柳倩打孩子，一开始他还拉着的，柳倩脾气上来了，打着孩子骂着程盛云，让程盛云觉得很没有面子，后来柳倩再打孩子他就躲到一边去。 放假之后，柳思菁被送到奶奶这里，程源的奶奶一开始不愿意搭理这个小孙女的，柳思菁呢，吃饭的时候自己乖乖的吃饭，吃了饭就自己在一边玩自己的，不吵不闹，就连那个邻居都觉得的这个孩子实在是听话，慢慢的程源的奶奶就开始关注这个非常沉默的小孙女了。 程源放寒假之后，程源奶奶就跟大姑商量，让他们娘俩在这边多待几天，正好大姑学校里面还有些工作需要完成，就把程源送到奶奶家里，早上送过来，下午再接回去。 程盛丽在郊区的一家厂里上班，回来的时候不多，今年早早的请假几天回来准备过年的事情 程盛丽跟大姑的关系挺好的，大姑虽然顶替了她妈妈的工作，但是她可是看到这个二嫂为了这个家做的事情。 大姑来的时候，程盛丽正在念高中，家里家外一团乱，她觉得心里慌慌的，但是二嫂来了之后，程盛丽觉得心里踏事了，高考考得很好，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单位里，因为家里有二嫂照顾，没什么后顾之忧，一直都是厂里的先进。 程盛丽没想到二哥二嫂离婚，而且二哥还接着就把他的同事娶进门，后来程盛丽才知道自己的二哥出轨的事情，程盛丽是个很正派的姑娘，因为这个对程盛云跟柳倩没什么好脸色，过了腊月二十三程盛丽就回到家里，每天面对这侄子跟小侄女，还得打扫卫生，采买年货，现在的年货可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很多买回来还得自己再加工，原来都是大姑的事情，程盛丽最多在一边帮帮忙，现在都得她自己做，做了两天她崩溃了，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程盛云的家里。 第四十九章 程家 程盛丽去了程盛云跟柳倩家的时候，两口子刚下了班，都还没有去把柳思菁接回来。 看到程盛丽来了，柳倩脸色不是很好，柳倩跟程盛云结婚之后，程家人对她不是很好，特别是这个小姑子，整天横眉冷对的，就没有给个好脸。 程盛丽对程盛云说：“二哥，过年你们打算在哪里过？” 程盛云说：“在家里过啊，不在家里我们还能在哪里？” 程盛丽说：“既然在家，你们下了班就过去打扫卫生准备年货吧，原来家里有人给做，都不用你做什么，现在没有人做了，需要你亲自去准备。” 柳倩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说：“盛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盛丽说：“我没有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我们程家的儿媳妇，应该做什么不用我说，要么你们自己去做，要么你们呢自己想办法。” 程盛云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妹妹什么意思，说：“盛丽，我们厂里这几天不是有任务吗，明天，明天吧，我跟你二嫂回家去，我们回去准备年货，你看怎么样？” 程盛云再不琢磨事，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老婆吵起来，特别是这几天，柳倩的情绪很不好，程盛云知道是因为柳倩的父亲柳晋东的缘故。 原本柳倩跟程盛云都计划好了，结婚之前把工作调出来，结果工作调动被柳晋东压着，孩子接回来之后又不能放在柳家养着，柳倩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工作不顺，结婚之后的生活又是一地鸡毛，这还是程盛云极力包容柳倩呢，就连程盛云都觉得这样的生活过的很压抑。 程盛丽说：“那行，你们明天回去把家里的玻璃擦一擦，要过年了，玻璃总的擦的干干净净的吧，还有啊，二哥，柳思菁明眼人一看就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还不该孩子改过姓来吗？还有啊，对孩子好一点，才几岁的孩子啊，你看看被你们养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程盛丽话都没有说完呢，柳倩呼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程盛丽就骂：“我们怎么做事情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程盛丽，你算老几啊你在这里说这些话？” 程盛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到柳倩这样说，冷笑两声，说：“你就是太天真了，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说你也是，高干子弟，还是大学生，非得跟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柳倩，你记住一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程盛丽说完了起身就走了，柳倩跳着脚，气的手指都哆嗦着，被程盛云拉着才没有跟着程盛丽出去，他们现在住的是厂里的家属院，两间房子带一个小院，这是结婚之后从厂里申请到的住房，左邻右舍的都是厂里的职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人家听到一些比较私密的话不好。 程盛丽从程盛云家里出来，总算是觉得神清气爽的，到了家里，正好看到大姑来接程源，大姑给程家奶奶做了一件绸缎的棉袄，程盛丽看到自己的妈妈穿上之后，笑得脸都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程盛丽喊了一声二嫂，大姑笑着说：“盛丽啊，你还是不要喊我二嫂了，以后的时候喊我姐姐吧。” 程家奶奶在一边听了，叹了一口气，程盛丽脸色很不好的喊了一声“振瑶姐”，大姑笑了笑，说：“我明天就得带着程源回老家了，好歹的把这件棉袄给赶了出来。” 程源这几天过来，跟柳思菁待一处时间长了，挺照顾这个小妹妹的，这会俩人窝在程家奶奶的炕上，一起看放在炕桌上的小人书，程源是个喜欢照顾人的孩子，觉得自己是哥哥，就教着柳思菁认字，程盛丽看着程源认真的样子，笑了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振瑶姐，你走了我觉得心里是真不舒坦。” 大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程家奶奶叹了口气，对程盛丽说：“盛丽啊，你去看看那些香肠晾的怎么样了，给你振瑶姐拿些带着回家。” 程盛丽答应一声，就去院子里拿香肠，这些香肠是前两天程盛丽去外面请人给灌的，是一家老店，做的味道很好，进了腊月还得预定才行。 大姑说：“盛丽，你不要给我太多啊，咱们这里吃肉还得花钱买，我们那里过年吃肉都是杀自家的猪。” 程盛丽答应一声，拿了得有二十来根，用一个白色棉布袋子装了，准备一会大姑跟程源走的时候带着。 大姑又说了几句话，正要带着程源走呢，程盛云跟一脸不情愿的柳倩来了。 程盛云看到大姑，神情有些讪讪，周围的人都知道，程家二儿媳妇跟程家二儿子离婚之后，就考上了大学，有那些知道这些年程家二儿媳妇不容易的就会说，程家二儿媳妇真是不容易啊，才分那么好，得照顾着一大家子，没有功夫复习，看看，这刚离婚呢，人家有时间了，接着就考上大学了，要说这程家二儿子怎么跟傻一样啊，这么能干孝顺的儿媳妇怎么就跟人家离婚了呢，看看，现在人家考上大学了，以后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柳倩自然是听到很多这样的话，他们单位里面很多人认识大姑，知道程盛云的媳妇这么些年在家里任劳任怨的，结果程盛云还跟人家离了婚，又娶了一个娇小姐，很多人其实很看不上程盛云跟柳倩，觉得他们俩人不要脸，不论到了什么时候，这样桃色的新闻是最容易传播的，程盛云跟柳倩自己觉得保密做的挺好的，他们是不知道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俩那些背地后的事情自然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看到程盛云跟自己的老婆离了婚，不久就跟柳倩结婚，单位很多人就看不上他们俩，也因为这样，他们俩现在在厂里处境其实很不好的。 柳倩进屋之后看到大姑在，又看到大姑穿着外套戴着围巾，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再看到自己的婆婆还有小姑对自己老公前妻那亲热的样子，心里那股子酸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柳倩冷哼一声，说：“哎哟，这是来前婆婆家里打秋风啊？也是，农村出来的见过的东西可不多呢。” 大姑听了，气的脸都红了，大姑就没想到她一个勾搭已婚男人的女的还能这样笑话自己，程盛丽可是不惯着她，说：“人家农村出来的怎么了，人家上着班，带着孩子，不照样考上大学了，可比那些走后门挤进去的厉害多了。” 柳倩当年高考，成绩不是很够，是君兰帮着找关系送进去的，程盛丽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柳倩被程盛丽揭了短，气的脸都白了，指着程盛丽一个劲的你你你，倒是柳思菁，看到柳倩过来，而且现在一副生气的样子，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劲的往程源的身后躲，程家奶奶人老成精，看到孩子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要是柳倩这个当妈的能好好的对待孩子，孩子至于见了她就这样子吗？ 程盛云拉了拉柳倩的袖子，低声说：“你少说两句。” 柳倩一把甩开了程盛云的手，说：“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程盛云，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程盛丽说：“你过这样的日子是你自己选的，我们也没有逼着你来我们家啊。” 程奶奶厉声喝道：“盛丽，你说什么话呢。” 程源看到几个大人的脸色，有些害怕，但是他后面还有个柳思菁呢，程源扭身就把柳思菁抱到自己的怀里，往炕边一点一点的挪着。 看到俩孩子的动作，程奶奶心里一阵的难过，这是现在程家唯二的两个后代的，却被自己的长辈吓得噤若寒蝉，特别是柳思菁，一点都没有孩子的天真。 程奶奶说：“盛云，我不问你别的，我就问你们俩，思菁这个孩子是不是你们的闺女？如果是你们的亲闺女，你们自己拍着良心问一问你们自己，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她才几岁，她是你们俩生下来的，没有人逼着你们把她生下来，既然生下来了，那就得对她负责任，你们呢？你们看看，她现在是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过的是个什么日子？” 程盛云讪讪的站在炕边听着自己的妈妈这样声色俱厉的跟自己说话，柳倩张嘴要说话，程盛云一把酒拉住她的胳膊，柳倩最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跟着程盛云一起站在炕前听着程家老太太说话。 程家老太太说：“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路怎么走是你们自己选的，我没有权利去阻止你们想要走的路，但是，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我就得说说你们了，孩子不是小猫小狗，那是从你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流着你们俩的雪，是你们生命的延续，柳倩，我这样说你你也不要有什么意见，你现在是她的妈妈，你就得对她负责，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妈妈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样？” 柳倩张了张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柳倩从小就是君兰的心头肉，不用说打自己了，就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如果她这样对待自己，自己会怎么样呢？ 但是柳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被自己的婆婆当着自己男人的前妻这样说自己，柳倩受不了了，更咽着说：“您这样说我，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这个婆婆当的是不是合格？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这个我承认，从我嫁进你们家开始，您有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还有家里人，有没有给我什么好脸？您是我的婆婆，但是您对我是什么态度，您对您这个前儿媳是什么态度？” 程老太太被自己的儿媳妇指着鼻子骂，气的气都喘不上来了，捂着胸口指着柳倩，大姑赶紧上去，捋着程老太太的胸口，让程盛丽赶紧把抽屉里面的速效救心丸拿出来。 柳倩没想到自己没压住脾气说出这些话来把自己的婆婆气的这样，她有些害怕了，很是紧张的站在一边看着，程盛云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程家老太太终于把那口气喘上来，对着程盛云挥了挥手，程盛丽说：“二哥，你们还是先走吧，咱妈这里还有我呢。” 程盛云不想走的，但是程老太太对着他一个劲的摆手，程盛云拉着柳倩就走了，都没有想起还在炕上坐着的柳思菁。 柳思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走了，眼里含着泪，最后直接站起来，站在窗前往院子里看，程盛丽看着柳思菁的样子，心里酸酸的，这个小孩子，跟自己是血脉相连的，却总是被自己的父母这样放逐，程盛丽看着那双噙着眼泪的大眼睛，对着柳思菁招了招手，说：“思菁，你过来姑姑这边。” 柳思菁哭着过来，程盛丽把柳思菁抱到自己的怀里，说：“好孩子，他们不要你，姑姑要你，你跟着姑姑睡好不好？” 柳思菁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着了，她非常眷恋姑姑的怀抱，轻轻的点了点头，旁边程源见了，过来拉着柳思菁的手，说：“还有哥哥呢，哥哥也要你，以后的时候哥哥保护你好不好？” 程家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孙子孙女，总算是心情好了很多，对大姑说：“振瑶啊，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的时候让盛丽送你去火车站。” 大姑也不放心程家老太太，说：“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程家老太太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事情的，就是一时气火攻心，缓一缓就好了。” 程盛丽说：“妈，您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说，您可不要吓我们啊。” 程家老太太说：“我吓唬你做什么，我说没什么就真的没什么，振瑶啊，我也知道你得回老家过年，让程源留下来过年你也不放心，其实留下来我也不放心，你带着我放心，振瑶啊，晚上别走了，啊？” 大姑没有办法，只能跟程源又在程家住了一晚上，程盛丽很高兴，把程老太太的炕烧得热乎乎的，大家都搬着被褥在炕上挤着睡觉，柳思菁总归是个孩子，再怎么思虑多，跟这么多人睡着一起也是很新奇的，小姑直接就搂着她，让她跟程源挨着，柳思菁翻来覆去的到很晚才睡着了。 程老太太等到俩孩子都睡着了，叹了口气，说：“盛丽，振瑶，这俩孩子怎么说都是兄妹俩，大人的错误咱们不能让孩子来承担，振瑶啊，我这么跟你说有些为难你，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那两口子你也看到了，你说他们有没有个当人父母的样子啊，思菁这个孩子啊，小小年纪，被他们逼的哪里还有个孩子的样子啊，我看着这心里就难过的不行，振瑶，盛丽再怎么说是个还没有结婚的姑娘，有些事情她看不明白，就当是我老婆子求你了，以后的时候但凡能够看顾一二，还请你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多多看顾这个孩子一些。” 大姑想着这都是程家人自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已经离婚的前儿媳不方便掺和，但是程老太太这样求自己，为了孩子来这样求自己，大姑只能是说：“您放心，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辞就是了。” 程老太太对程盛丽说：“盛丽啊，你大哥大嫂离得远，你二哥这里是不能指望的，以后有事情你就去找你振瑶姐，你振瑶姐啊，是个明白人，跟她在一处你妈我啊，放心啊。” 第二天程盛丽陪着大姑去学校拿了行李，又给把人送到火车站，这才回了家里。 大姑上午的时候从火车站的公共电话亭给村里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火车的时间，让家里人过来接着自己，李父接到电话之后，吃过午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来了城里，正好小姑还没有锁门呢，就让先稍微等一等，一起去火车站接着人再走。 大姑跟程源俩人提着俩行李包，每个人还背着包，那包真的是放的不能再放了，李父直接就给绑到行李架上，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就回了家里。 小姑是最盼着大姑回来的人了，她想要去省城进修，可是还没有跟奶奶商量呢，她指望着大姑能够说服了奶奶，让自己去省城去学习，小姑现在真的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多学一些东西，好好的提高自己了。 第五十章 搬家 大姑回来了，奶奶看起来精神更加好，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走在村子里，到处都是有炸东西的香味，虽然是数九寒冬的季节，但是因为心情是激动的，倒是没有觉得冷，浑身暖烘烘的。 小姑把自家的想法跟大姑说了之后，大姑自然是很支持，趁着年轻，多学一些东西，东西学会了都是自家的本事，艺多不压人，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去学呢？ 奶奶有些理解不了，她觉得小姑一个待嫁的姑娘，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有自己的店面，挣钱还不少，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在自己看来可有可无的事情呢？ 大姑就开始给奶奶耐心的做思想工作，先不说她自己，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现在是大学生了，以后的时候毕业了，国家给分配个工作，有了这份工作，自己就能养活自己，养活孩子，自己为什么能够这样，不就是因为自己曾经努力的学习过吗？ 小姑现在虽然挣钱不少，但是小姑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时代在进步，只有知识才能够改变命运，大姑说她很支持小姑的决定。 奶奶说：“小妮子去学习，她的店怎么办？还有跟着她的那些人，要怎么安排？你们就算是再有想法，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 小姑说：“娘，我都安排好了，周志成回来了，就先让周志成帮着管着，还有娟娟，她作为我的代表人，我都想好了，以后的时候我要跟周志成合作，我自己一个人，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擅长去做的，想要把事业做大做强，就得找人合作，周志成是最合适的人选。” 奶奶问：“周志成是谁啊？” 小姑说：“就是周二狗。” 奶奶听了，说：“不就是孟家坡跟周家那闺女跑了的那个人吗？你怎么还跟他合作啊？” 小姑说：“娘，你可不要小看了他，周志成这个人，可是个厉害人物，人家在南方待了这几年，挣得钱多了去了，我要是跟他合作，我还是赚了人家的便宜了呢。” 奶奶说：“既然挣钱，那退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给咱们家把钱还回来啊？我看他不是个好的，你还是别跟他掺和了，我怕你掺和不出个好来。” 小姑说：“娘，人家怎么没有给咱们家钱啊，前两天，人家要把钱还给三哥，是三哥不要，说他们两口子刚回来，又要买房子，又要准备生孩子，正好是用钱的时候，人家才不差咱们那点钱呢。” 奶奶说：“我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小妮子啊，你一个女孩子，还得找婆家呢，你说你整天这里那里的，怎么找婆家啊？” 小姑有些不耐烦的说：“娘，你看你，又来了，就算是找婆家，我也得找一个能支持我事业的人，我找一个什么都跟我对着来的婆家，我是找人过日子啊我还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别整天给我琢磨着找婆家啊，我现在一听你跟我说找婆家，我就烦的不行。” 奶奶听了，脸色很不好，大姑听见小姑这样说，瞅了她一眼，说：“娘，你别跟振琼一个样，她年纪又不大，这事也不用着急。” 奶奶一下子就红了眼圈，说：“我为的是什么？你说你，非得找个知青结婚，结了婚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好容易看到好日子的头了，结果又离了婚，大妮子啊，娘心里难过啊，这到了小姑娘这里，又不愿意找，你们说，让我怎么办？我从小养着你们俩，就想着看着你们俩都找个好婆家，能好好的过日子，结果你们呢？一个一个的，就是跟我顶着来，我这心里怎么受得了？” 大姑听了，赶紧安慰她：“娘，您看您，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到这里来了啊，您啊，别总是想这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等着以后的时候好好享福就行了。” 奶奶说：“你们让我不想我就不想了吗？大妮子啊，我都不想出门了，出门人人家就会问我你们的婆家怎么样，你们让我怎么说？” 小姑说：“怎么说？就说你的孩子们忙事业挣大钱呢，哪里有功夫想这些啊，你看看咱们村里这么多人家，谁家老太太跟你似的，，大闺女是大学生，小儿子是准大学生，还有大儿子跟小闺女，一年挣那么多钱，手里有钱了腰杆子就壮实，那些说你不好的都是手里没钱羡慕嫉妒你的，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点事情还看不出来啊，人家就是故意说些让你心里不痛快的事情。” 奶奶说：“你们俩都没有婆家是真事啊。” 小姑说：“娘啊，你说你怎么净说些车轱辘话啊，他们愿意说让他们说去，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该花钱就花钱，该买新衣服就买新衣服，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奶奶被小姑说的没在说话，大姑说：“娘啊，振琼说的有道理，咱们女人也不是非得找婆家嫁人才是唯一的过日子的路啊，我看咱们女人还能做很多事情呢，您啊，就等着享你小闺女的福气吧。” 好容易把奶奶说的不再说别的了，等到奶奶去厨房忙活了，小姑对大姑说：“姐啊，咱娘你可都看到了，我整天跟咱娘在一起，整天被她催着找婆家，烦都烦死了，女人就非得去找个婆家才能算是个女人吗？女人就不能跟男人一样出去做很多事情了吗？姐，我现在觉得这个环境让我喘不过气来，要是再这样呆下去，我觉得要疯了，太压抑了。” 大姑拍了拍小姑的肩膀，说：“不要着急，老人的思想总得给他们点时间转换过来啊，咱娘现在已经不错了，这一年改变了很多，你看去年我刚离婚的时候咱娘是个什么状态，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所以说，人的改变啊，总得是有个适应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新观念的。” 小姑说：“姐，过了年你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趁着过了年没什么事情，我跟周志成把事情交代交代。” 大姑说：“你这都想好了？” 小姑说：“想好了，人不能一直往前走，得适当的时候停下来，好好的修整修整，学一些继续前进的本领。” 一家族团聚在一起，终于是把这个年过了，过了年没几天，该上学的去上学，该上班的上班，而李父，则是计划着准备搬家。 新家那边，李父跟李母趁着地里没什么活，很是整理了一番，然后请了一个老木匠，把老木匠很多年攒下的一些木料都买了下来，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打了好些的家具。 卫家那边也在抓紧时间准备，这个腊月，卫父除了跟着李父一起倒腾那些东西，就是跟卫母陈春妮一起做卤味，在家里做好了再往城里运着卖，实在是太折腾了，如果就在城里做好了，那得省多少事啊，而且，肉联厂就在家不远的地方，就是来拿下货也近很多啊。 过了二月二，卫家找了个日子把家搬过来了，李父带着一家人过去给卫家温锅，李丽娟被卫阳带着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遍。 原来是平方，这是改造的时候才改成二层楼房的。 楼上楼下都是五间房的面积，卫家楼上四个房间，有一个当作了客厅，除了楼梯，再就是有两个卫生间，其中一个大卧室里面带着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公共的卫生间，楼下就俩卧室，一个是蓝爷爷的房间，另外一个就是卫家夫妻的房间，两个房间都带着卫生间，另外还有一个公共卫生间，一楼另外的区域就是厨房，餐厅，客厅，房间规划的挺好，听说这都是按着蓝爷爷的吩咐盖的。 房子里面这么多卫生间，真的是很新潮的，现在用的自来水水流不大，为了能有充足的水，二楼楼顶，屋顶下面还盖了一个水箱间，估计能盛五十方的水，平时也是够用的了。 卫阳很开心自己能有个单独的房间，偷着跟李丽娟说：“我早就想要自己要个房间了，在家的时候我跟卫昭一个房间，他睡觉不老实，还喜欢动我的东西，我觉得都没有自己的空间了。” 李丽娟说：“对了，你现在还跟着蓝爷爷学功夫吗？” 卫阳说：“学啊，每天早起来蹲马步，现在已经开始学招式了，蓝爷爷说我既然有天赋，就得好好的努力锻炼，要不然对不起老天爷给我的这些天赋。” 李丽娟听的点头，说：“蓝爷爷说的很有道理的，你就应该听蓝爷爷的话，好好的练才是，你看看那些有名的人，都是从小好好的锻炼才有一番成就的不是？” 卫阳笑着听李丽娟说话，说：“那你们家什么时候搬过来啊？你们家搬过来了咱们就是邻居了，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上学，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就保护你。” 李丽娟心里有些苦笑，自己还能被谁欺负啊，跟这些小屁孩在一起，不想着法欺负他们就不错了。 从卫家回来，李母就开始打包自己家里的行李，每天都想着把家搬到城里去之后怎么过日子，这人啊，就是得有点想头，才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带劲，李母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给自己制定一个小目标，然后盼着把这个小目标实现了，日子是一成不变的，但是能不能把日子过的丰富多彩，就得看那个过日子的人了。 奶奶知道大儿子要带着家里人搬到城里去，心里有些舍不得，她知道人得往高处走，可是看着孩子们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家，张开了翅膀往高处飞翔，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李父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娘是怎么想的，找了一天，单独的带着奶奶去了城里，去了新房那边，让奶奶看看，这个房子里还有她的一个房间。 李家人多，而且家里还有姥姥以及奶奶，李父当初的时候就把一楼弄出三个房间来，哪怕是厨房餐厅以及卫生间小一些，也得在一楼预备三个房间，一个是自己两口子的，另外两个一个是奶奶的，一个是姥姥的，李父带着奶奶去，就是为了让奶奶看一看，哪里还需要再整一整。 奶奶看着偌大的院子，说：“振兴啊，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么大的宅子，花了不少钱吧？” 李父说：“娘，我在外面忙活着挣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过好日子吗？正好人家这院子要卖，卫家要买，我就一起跟着买了，咱们跟卫家做邻居，有个好邻居不比什么都强吗？“ 奶奶说：“娘年纪大了，而且家里还有你二弟三弟呢，哪里能跟着你来城里享福？我来了，村里人不笑话我吗？” 李父说：“他们笑话你什么？他们只会羡慕你，娘，您呀，就是想的太多了。” 奶奶说：“眼看着老三家的就得要孩子了，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得给她坐月子吗？还有老二家的，就只有一个闺女，还得再让他们要个孩子，反正老二家的是民办老师，就一个女孩，政策也允许他们再要个，我不也得在家里给伺候月子吗？老大啊，你这一片孝心啊，我都知道，你自己拉扯着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不用特意给我准备个屋子，我现在身体还行，还能再干几年呢。” 李父摇了摇头，说：“娘啊，我给你准备这个房子，那就是专门给你住的，以后啊，您愿意在村里住就在村里住，愿意来城里呢，这个房子就给你备下，以后不管您儿子我走到哪里，把家搬到哪里，家里总归是给您预备房间。” 奶奶心里那点不得劲这才算是消了去，回到家里开心的帮着李母准备搬家的事情，搬新家，奶奶给买了几十斤的新棉花，买了被面被里，做了十几床的新被子，让村子里的人好一顿的谈论，都说奶奶这个婆婆当的，那真的是没谁了，也没见村子里有哪个婆婆跟奶奶似的，儿子搬家被预备下这么多新被子的，就算是给家里的闺女准备嫁妆，都没见有准备这么多的，看样子呀，这李家这几年真的挣了不少的钱呢。 蓝爷爷帮着选了个搬家的日子，到了正日子那一天，李家两口子早早的就带着家里的锅碗瓢盆的去了新房子，在新房里面做了一顿饭，请了隔壁的卫家来吃了一顿饭，这就算是搬家了，然后后面的慢慢的收拾就可以了。 搬家了，就得把学籍转到城里的学校去，李丽娟倒是不着急这个，一直到李家把家都搬到城里，李父又忙活了十来天，家里彻底的安顿下来了，李父这才找了个空的，带着李丽娟去附近的小学，而李丽娟，在这十几天的时间了，泡在小姑那个店面里，跟周志成一起，把一个小作坊加一个小店面，搞得风生水起。 周志成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而李丽娟呢，有后世几十年的见识，眼光，他们俩凑到一处，硬是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把思想整合到一处，不光是把几个蹬缝纫机的培训的理念超前，更是把一个小门店弄成了引领时尚的龙头。 李丽娟在这边待到乐不思蜀，李家父母着急了，看着闺女也不着急上学的事情，李父耐着性子把手头的事情都做完了之后，就拎着闺女去了学校里。 学校就在家附近，卫阳已经在这所学校入读了，因为都是转学的学生，老师特意把李丽娟安排到卫阳的班里，就想着两个同样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孩子，应该有共同语言，卫阳坐在教室第三排的一张桌子上，老师把李丽娟安排跟卫阳坐在一张桌上，卫阳看到李丽娟过来，笑得一张脸都成了花。 班里三十来个孩子，看到李丽娟跟着老师进来，都是一脸的好奇，李丽娟一点都不局促的坐好了之后，老师说：“李丽娟同学，请你到讲台这里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让同学们都认识一下你，好不好？” 李丽娟刚放好了自己的书包，听到老师的话愣了一下，卫阳小声的说：“你就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就好了，没什么的，别害怕。” 李丽娟对卫阳抿嘴一笑，站起来，落落大方的走到讲台前，对着老师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笑着说：“同学们好，我叫李丽娟，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同学，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老师没想到李丽娟这样大方，而且说话还很得体，笑着说：“来，大家欢迎一下咱们的新同学。”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李丽娟对着同学们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卫阳拍着巴掌，对李丽娟小声的说：“你比我说的好，我那天就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李丽娟说：“以后多跟着我，我也让你变得跟我一样厉害哦。” 第五十一章 舅老爷来了 卫阳长得好看，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依旧是很招一些小姑娘的喜欢，作为卫阳的同桌，有些女孩子走曲线救国的路线，让李丽娟帮着牵线搭桥，更有那热情的小姑娘，从家里带来了好吃的好喝的，直接就给卫阳放到桌上。 卫阳对这些烦不胜烦，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他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他知道自己喜欢李丽娟，其实李丽娟长得不是很漂亮，她有些遗传柳家人的长相，如果仔细的端详，就会发现李丽娟其实长得很像柳晋东，也就是她亲姥爷，李丽娟的姥姥，一副江南女子的委婉长相，李母长得肖母，到了李丽娟这里，遗传的大多数是柳家人的基因，**遗传姥姥多一些，明明则是像李母。 正是因为李丽娟长得不是那么好看，而且对班里的孩子挺有耐心的，所以班里喜欢卫阳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因为李丽娟跟她们喜欢的卫阳坐在一起而对李丽娟有什么敌视的想法。 李丽娟现在可没有心思放在这些小儿女的身上，每天急匆匆的来学校里上完了课，就得赶紧去小姑的店面那里看看，作为一些计划的制定者，她非常关心自己计划的施行情况，晚上回家写完了作业就得开始背刘大夫留给自己的一些医书。 刘大夫从年前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李父给他打过电话，他们老两口现在在他的儿子那里，听到李父说已经把家搬到县里了，刘大夫说等过些日子他们回来了，也把家搬过来，他们家在县里有个老药铺，这两年已经开始营业了，售卖一些中药材，原来有个坐诊的老大夫，年纪大了就告老回家了，刘大夫想着要过来坐诊的，因为李丽娟一直没有过来，他觉得李丽娟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家里几个孩子没有继承自己的衣钵的，作为一个思想有些老旧的老大夫，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东西有人继承，从李丽娟说要跟着自己学习医术，刘大夫就一直在考察这个小姑娘，一直到去年，才动了收徒弟的想法。 现在李家搬到城里，为了方便，自己日常授课，把家搬过来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李丽娟知道了刘大夫的打算之后，那几本医书看起来就更起劲了，不过有些东西她实在是看不明白，现在有没有什么度娘，不会了直接就能把结果搜出来，就算是想要去查一下，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查，搬过来之后，听到蓝爷爷给卫阳讲解战国策，试着把自己不明白的东西请教了蓝爷爷之后，蓝爷爷给了很明确的讲解，李丽娟就放心了，晚上吃了饭就抱着自己的医书去卫家。 卫阳呢，除了来上课，下了课之后就会被蓝爷爷关在家里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李丽娟曾经去旁听过，除了功夫，还有一些兵法谋略，甚至已经开始给卫阳讲解战国策了，那一本战国策是一本线装本的，纸张都已经发黄，李丽娟觉得蓝爷爷这是把卫阳往将帅之才上面培养，要不然为什么会给他讲解这些东西呢？ 临近清明节，李家有一件大事，舅老爷要来了。 舅老爷程弘建要从大西北去京城开会，中间有几天的空余时间，舅老爷就想要过来看看，他知道李家搬家了，把家搬到了城里，再加上已经快要一年多没有见到妹妹一家子了，就想着趁着这个功夫来走一趟。 从接到信之后，姥姥跟李母就在家里忙活开了。 住在哪个房间，房间里面用什么样的生活用品，还有要准备什么样的饭食，早上把李丽娟跟**的早饭做好了，让俩孩子吃了之后，给送到学校里面，就牵着已经会走路的明明，陪着姥姥逛街买东西。 **来了城里之后，就被送到家附近的一家幼儿园，跟卫昭是同学，每天早上两家的孩子，俩大的一起去小学，俩小的就一起去幼儿园，都有个照应，也不害怕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去。 李母搬过来之后，最高兴的大概就是周志成跟周桂云了，俩人年前急匆匆的搬到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周志成回来之后整天忙的不见人，周桂云挺着肚子一个人在家里，俩人都不放心，至于周桂云的爹娘，周志成倒是回去过两趟，一趟是刚搬过家来，买了很多年货送过去，周家老两口东西留下了，人赶了出来，周志成回去也没有敢说自己被赶出来了，只说不放心周桂云一个人在家里，不敢留下来吃饭。 再一次就是大年初二，周志成骑着自行车回去，几个姐夫都在呢，周桂云的爹把周志成带去的那两瓶好酒留下了，又把周志成赶出家门，周桂云的三姐偷着跟着出来，问了周志成家地址之后，初六偷着来了一趟，打那，周桂云的三姐经常得了空就过来一趟，过来看看周桂云怎么样，但是出了正月之后，就忙着春耕，就没有功夫过来看看，周桂云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在家真挺危险的，不过李家搬过来，周桂云也有了个经常去的地方。 周桂云很高兴，她一个新手妈妈，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生育经验的大娘婶子们给说说那些过来人的经验，所以她基本上每天都要过来。 周桂云其实现在还没有跟周志成登记，两个人原打算回来之后就去周桂云家里要户口本，然后去登记的，结果家门都没有进去。 周三姐来的时候跟周桂云说过，她去帮着把户口本偷出来，然后让周志成去村里找人开个证明就能够去镇上登记了，不过周桂云对她三姐的话没有抱什么很大的希望，周桂云是家里六个闺女中最了解自己爹娘为人的孩子，她很明白周家老两口爱钱的性子，大概是因为没有儿子，他们对钱非常的看重，所以，想要拿到户口本，还不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几天李家忙着整理房间，准备迎接舅老爷，周桂云怕自己去了碍手碍脚的，就没有怎么去，倒是李母，每天早晚的都过去一趟，看看周桂云，她马上就到了预产期了，周志成一个男人，还整天忙活着挣钱，周桂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确实是挺危险的。 周桂云在姥姥跟李母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个待产包，又准备了一些尿布包被，那个待产包一直放在炕头，就准备一有动静赶紧拿着去医院。 这天早上，天都没亮呢，李家的大门就被人拍的啪啪响，隐约的还听到有人在喊：“李大哥，李大嫂，桂云肚子疼啊。” 李母听到了，赶紧爬起来，对正在穿衣服的李父说：“哎哟，估计是桂云要生了，快点，去隔壁招卫家借三轮车，骑三轮车去。” 李父答应一声，先去开了大门，周志成一头的汗，说：“桂云说她肚子疼，这才一会功夫呢，就疼的说不出话了。” 李母跟在后面，说：“咱们得抓紧送去医院的，我先跟你回去，你李大哥去借三轮车。“ 周志成这会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点了点头，就赶紧往回跑，跑到李家大门口，一个踉跄，要不是扶了旁边的门框一把，就得摔出去了，李父摇了摇头，说：“唉，这么慌张啊。“ 李母说：“你也赶紧的吧，那可是他媳妇给他生孩子呢。“ 周志成敲门把卫家人吵起来了，卫秋生已经把大门打开，从院子里往外面推三轮车呢，李父见了，赶紧过去接着，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骑着三轮车往周志成家里走。 李丽娟在二楼的卧室里面，自然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看看时间吗，也就是五点多钟，躺着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去厨房里面准备早饭。 这次厨房安在了北屋里，姥姥睡觉的炕就连着厨房里面的大锅灶，在厨房里面烧灶，姥姥的炕头就会热，天气冷的时候早上起来做早饭，姥姥的屋里热乎乎的，跟着姥姥睡觉的**也不会因为太冷而不愿意起床。 最近有些倒春寒，厨房里面就用大锅灶熬稀饭，馏馒头，想要炒菜就用煤气灶。 李丽娟把灶烧起来，姥姥就穿好衣服进了厨房，李丽娟说：“姥姥，您怎么不再睡一会觉啊，还早呢。“ 姥姥说：“年纪大了，觉也少了，醒了就睡不着，我来烧火，你去洗洗脸吧。“ 李丽娟说：“姥姥，等我烧完了火，做好了饭再去洗脸就行，姥姥，您说，周桂云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姥姥想了想，说：“我看她怀着身子身体不见胖，脸色也好，估计是个女孩吧，” 李丽娟说：“也不知道周志成喜不喜欢女孩子，要是生了个女孩他不喜欢怎么办啊，周桂云跟他可还没有登记呢。” 姥姥说：“谁说不是啊，桂云这个孩子啊，做的这个事情有些不靠谱了，一个小姑娘家，就这么跟着人家跑了，都没结婚呢，就要生孩子了。” 李丽娟说：“周桂云家那些破事，他们不这么做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啊，也就是去年周志成才开始挣钱呢，前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俩往外跑，都是我三叔给他门借的钱。” 姥姥说：“这人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得有自己的底线，最不能的就是看着别人怎么样就跟着怎么样，娟娟啊，你们女孩子，最要不得的就是攀比，看别人做什么自己也想要做什么，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要保护好自己，要自爱，养女孩子比养男孩子要操的心多很多。” 李丽娟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样的，家里有个女孩子，守着家里人，害怕外面的人欺负，闺女在外面，更担心闺女是不是吃亏，就生怕闺女被人骗了。 姥姥说：“姥姥不是说周志成跟周桂云不是好人，只是他们俩啊，把这个事情处理的不好，这是要被人说一辈子的事情呢，这人啊，要爱护自己的名声，最要不得的是不珍惜自己的羽毛，很多人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很多事情，就应该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要图十一时的痛快，要不然，以后都会被人说道的。” 李丽娟觉得姥姥说这些话很有道理，家里有个老人的好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老人们经历的事情多了，看问题自然会比年轻人全面，好好的听一些老人的意见，很有好处的。 周桂云是下午才生的孩子，生了一个女孩，七斤多，李母回来帮着熬小米粥，煮鸡蛋往医院里送，说这几天生的孩子，也就是周桂云的这个闺女重，一看胎就养的好，李母说婴孩一头黑黑的头发，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把在胎里的孩子养的这么好的可是不多见的。 周桂云生了孩子，小姑门店那边周志成就有些跟不上，周桂云坐月子，家里没有个人帮着，虽然有李母帮着，但是李母家里也是一大摊子事呢，又不能全天候的在周家守着，周志成忙完了外面的事情，回到家里得给洗尿布，做饭，还得帮着哄孩子，几天之后就受不了了。 李丽娟看周志成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而且周志成刚跟一个服装店签了合同，供货量大，周志成得忙着定原料，还得忙着监督这边的订单，几天功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李丽娟就建议他请一个月嫂，当然了，现在还没有月嫂这个称呼，就是让他找个能在家里帮着周桂云坐月子的人，这边好几个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周志成就请她们帮忙，还真找了一个嫂子，四十来岁的年纪，手脚利索，话不多，周志成很满意，谈好了价钱之后，就把人请到家里，在家里吃住，帮着照顾产妇，做做家务，这样一来，周志成觉得松了一大口气，终于能把精力都用到已经扩大了很多的服装加工作坊里面。 李丽娟去看过周桂云生的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好看，而且一天比一天白净，一开始整天睡觉，二十来天的时候，觉就不那么多了，白天去了，有时候还能逗一逗，一逗就张着没牙的嘴巴笑得欢。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最感兴趣的是明明，两家离得近，经常拉着姥姥的手去周家，去了就爬到炕上，看着这个只能躺在炕上的小娃娃，一开始的时候不敢动，一点一点的，今天拉拉手，明天摸摸头，有一天姥姥回来说，竟然去捏人家的鼻子，把大人吓了一跳，再去姥姥就会看好明明，小孩子的皮肤嫩，稍微的一动就能留下个印子，让人看了怪心疼。 舅老爷终于在一个黄昏来到了李家的院子里。 李父那几天去省里看望自己的老师，顺便把自己写的一些论文拿着去找江老看看，舅老爷来之前就给江老去了信说要去拜访他，正好李父去了，江老就让李父多待了两天，让李父陪着自己接待了舅老爷之后，李父跟舅老爷一起回到了县里的家里。 仲春的傍晚，温度有些低，舅老爷站在院子里，看着西边那一片的红云，对姥姥说：“唯真啊，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老师刚从你们沈家的老宅里面搬出来，也是这个时候，我帮着你们搬家，然后师母就让我留下吃饭，我带着你去街上买卤味，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个点，那天的云彩，也是红彤彤的，你还跟我说，那云彩真好看，跟你们美术课上老师画的一样好看。” 姥姥说：“我都忘了。” 舅老爷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你才几岁啊，我估计你就记不得了，都几十年了，咱们兄妹俩还能站在这里看夕阳，我觉得太不容易了。” 姥姥说：“对啊，当年跟我一起念书的那些孩子，跑出来的没有几个，我算是幸运的了，多看了几十年的夕阳，哥，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跟你好好的说一声谢谢。” 舅老爷说：“说这些做什么，咱俩都是家破人亡的，这么多年我牵挂着你，很多次那么凶险的战事我都挺过来了，要是没有你，我估计也就没什么求生的渴望了，唯真，这是老天爷给我安排了一个你让我活下来呢。” 姥姥没有说话，舅老爷说：“好了，大好的日子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 姥姥说：“哥，你还是说说吧，那几年我过的浑浑噩噩的，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要是你不跟我说，我估计到死都不会想起来的。” 舅老爷说：“想不起来就算了，现在身边有这么些好孩子，你还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 舅老爷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李父把舅老爷的一个警卫员安排着跟舅老爷一个屋子，另外就给就安排到二楼的房间里，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父跟李母那是拿出了浑身的解数，做了一大桌子菜，舅老爷看着餐厅里那张大桌子上面的菜，说：“你们做了这么多，咱们就这几个人，吃不了不是浪费吗？” 李父说：“大舅，您上次来了也没有吃顿饭，我跟孩子娘心里一直不得劲，就盼着您来了我们好好的招待您呢。“ 舅老爷说：“你们啊，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吃罢晚饭，舅老爷就带着警卫员在这附近转悠转悠，结果没一会就回来了，身后跟着蓝爷爷，两个人一脸的开心。 第五十二章 老相识 舅老爷回来之后，满屋子都是舅老爷豪迈喜悦的笑声。 李丽娟很奇怪舅老爷见到蓝爷爷之后这么开心，结果没一会她就明白为什么了。 舅老爷程弘建跟蓝爷爷是在三十年代就认识的，那个时候，舅老爷带着姥姥，差点就没有跑出去，还是遇到蓝爷爷，在蓝爷爷帮助下这才跑了出去。 蓝爷爷真名蓝牧野，在舅老爷的嘴里，就是一个怪才，出身名门，但是自幼跟着一个老道士在深山老林里修炼，也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东西，回到金陵城里的家没几天呢，城破了，蓝家一家子跑的跑死的死，蓝牧野孤身一人，用自己的一身本事杀了几个鬼子。 舅老爷拉着姥姥，从一些小巷子里往城外跑，跟蓝牧野在一条巷子里的一个小院子里遇见的，蓝牧野不用用枪，杀鬼子只能瞅着那落单的用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时间长了，体力不支，而且鬼子落单的还真不多，蓝牧野看着没什么机会了，就想着往外跑，结果舅老爷跟姥姥被几个鬼子追着进了院子里。 这些还是李丽娟听舅老爷跟蓝爷爷说起的，这些姥姥已经没什么记忆了，但是姥姥一直知道，当年从金陵城里往外跑的时候，是有人帮着自己兄妹的，如果没有那个人，自己兄妹俩也就是当年金陵城里的两缕冤魂。 舅老爷虽然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从小也是跟着家里的护院练过点拳脚功夫，带着姥姥跑到那个院子里之后，看看实在是没有退路了，舅老爷让姥姥藏在角落里，他准备一个人跟几个鬼子斗一斗，当时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 鬼子也没有想到，跟着跑进院子里之后，最后面那个鬼子被舅老爷一板砖敲在后脑勺，接着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另外两个听到动静接着就把枪端了起来，舅老爷怎么也做不到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付两个拿着武器的鬼子，就想着再杀一个就行了，死了就死了吧，结果他刚架住其中一个鬼子的枪，另外一个端着枪的鬼子就被人从后面一闷棍敲在脑后，不光是舅老爷呆了，最后还站着的那个鬼子也呆了，呆了之后没来得及给自己的枪上膛，就挨了舅老爷迎面一板砖。 这是舅老爷第一次杀人，他用一把带刺刀的枪，挨着鬼子刺了一遍，保证他们死的透透的，这才跟蓝爷爷一起带着姥姥，拿着三把枪还有几十发的子弹，一起往外跑。 舅老爷会用枪，有了这个，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硬是仗着地形熟悉，从铁桶一般的金陵城里跑了出来。 出来之后，舅老爷想要去找自己的组织，蓝爷爷说他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师傅，两个刚刚认识的年轻人就这么分手了。 后来，在抗日战场上，舅老爷又遇到了蓝爷爷，那个时候蓝爷爷已经是一名敌后游击队员了，两个人见了面，自然是好好的续了一番旧，当时形势不是很好，舅老爷在那边简单的修整之后就得奔赴新的战场，只能是跟蓝爷爷依依惜别，这一别又是几十年。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十几年前，舅老爷去改造，蓝爷爷竟然是那边的领导，蓝爷爷见到了舅老爷也没有敢认他，倒是暗地里给了很多的帮助，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蓝爷爷竟然不见了，有人说蓝爷爷有历史问题，这是被人识破了之后抓起来了，不过舅老爷知道蓝爷爷的本事，倒也不怎么担心，后来舅老爷再次出山，到处打听都没有打听到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 两个人把过去那些事情回忆了一遍，蓝爷爷说：“老伙计啊，当时我要是不跑，估计就得被人整死了，我这一跑当时是坐实了那些人给我安排的罪名，可是我把我这条命给保住了，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我的命的，得亏我跑得快。” 舅老爷说：“你跑哪里去了啊？” 蓝爷爷说：“那些年，我可是收了不少的徒弟，我呀，觉得外面太危险，就跑去大山里，找到一个徒弟，在他那里躲了几年，也幸亏他们那里查得不严，要不然我还真说不准能被人逮回去呢。” 舅老爷说：“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小子，走到哪里也能过得好好的，那你是怎么又到了这里呢？” 蓝爷爷说：“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吗，就想着不能总是更原来一样随心随性的到处游荡，正好卫阳爸爸遇到点事，我帮了他，他就让我跟着他回了家里，说以后的时候要给我养老，正好我看卫阳资质不错，就在这里留下了，也幸亏我留下来了，要不然还真见不到你呢。” 舅老爷说：“你这是又收徒弟了？” 蓝爷爷说：“对啊，关门弟子，我都这个岁数了，以后再想要收徒弟也没有那个劲头了，趁着还能动弹，也是卫阳这个孩子资质实在是好，我就给教一教。对了，老伙计啊，我看你妹妹家那大外甥可是个好苗子哦，让他们家好好的培养着。” 舅老爷知道这个老伙计有时候看着神神叨叨的，但是眼光却是好的，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是看出些什么来，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里也有数，所以也没有再继续问。 蓝爷爷说：“老伙计啊，我那里还有几个徒孙，都是这些年我几个徒弟看着孩子不错自己收的，正好前些年我又没事，就过去帮着指点了指点，你看看能不能参军到你们那里去啊？” 舅老爷听了，很是感兴趣，他可是知道蓝爷爷的本事，既然是他亲自指点过，而且还跟自己说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了。 舅老爷说：“这是好事啊，你把这事交给我就行，你把人名还有地址给我，征兵的时候我就想办法把人往我那边弄。” 蓝爷爷说：“有你这个保证我就放心了。” 舅老爷说：“你先别放心，我跟你说啊，我那里条件很艰苦，而且现在正在组建一支特别部队，正是各个部队选拔人才的时候，我是盼着你那些徒孙能够被选上，我可是知道你的本事，有你在，那些孩子一定都很厉害就是了。” 蓝爷爷笑着说：“你看你，有些夸大了啊，不过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特别喜欢的，也都是有真本事的就是了。” 又说了一些别的，蓝爷爷说：“当初我记得你把你妹妹放在解放区了，两边离得这么远，你这个妹妹怎么来了这里啊？” 舅老爷听了，脸色很不好，就把当初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蓝爷爷听了，愣了半天，说：“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公案啊。” 想了想，捏着指头算了算，然后摇着头，说：“怪不得，怪不得呢，万事天注定，原来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呢，老伙计啊，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都老了，还是得好好的培养后辈。” 舅老爷笑着说：“你看你这个老神棍，你又不能跟我说清楚了，还一个劲的跟我说捣鼓培养后辈，来来，你来跟我说说，你让我怎么个培养后辈呢？” 蓝爷爷哈哈的笑着说：“都是我的不是了。对了，当初跟你一起的那几个伙计怎么样了？” 舅老爷说：“你走了之后，那边的环境越来越不好，有两个是家里想办法把人给弄走了，我是没有办法，没有人过来弄我，我只能在那里熬着，后来有两个身体不好，没有熬过去，我们熬过去的那几个，有几个原本就有旧伤，过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心疼的我啊。” 蓝爷爷说：“这都是个人的命数，我跟你说你也别总是喊我个老神棍，很多事情都是已经注定的，作为局内人，我们能做的就是随遇而安，顺应局势而已，不过好在都过去了，这以后啊，才是真正的盛世呢。” 舅姥爷说：“就算是盛世，也是我们那些战士守护的啊，这面上多繁华，我们背后就得付出多少的努力，前几年南边那场战事你可知道啊，都是些没良心的，开口吃肉闭口骂娘背地后里插刀子，不过也是因为那一场战事，让我们思考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关于一些训练方面，以后会面对更复杂的局面，我们不能总是一个思想来应对，得训练出一支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全能的队伍才行啊。” 蓝爷爷说：“要我说啊，这个得对个人能力有很高的要求，你且看着吧，我那些徒孙们一定会让你们大开眼界的。” 两位老人家在李家客厅里一说就说到了十点多钟，还是卫秋生过来找人，蓝爷爷这才发现时间到了这么晚了，站起来对舅老爷说：“我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做东好好的给你接风，现在有条件了，我把当年你想吃我没做的那几道菜做了让你尝尝。” 舅老爷听了，哈哈的笑着，说：“这都几十年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 蓝爷爷说：“我怎么不记得，咱俩在山里，整天饿肚子，我就跟你说那些我会做的菜，你说我是骗你的，我可是一直记得呢，明儿一早我就去买菜去，我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舅老爷说：“那就有劳了啊。” 蓝爷爷走了之后，姥姥给舅老爷又倒了一杯水，舅老爷说：“这就是当年在金陵城里帮着咱们逃出来的那个人，估计你也没记得。” 姥姥说：“我还有点印象呢，我记得除了你背着我，还有个人背着我，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发烧了，我还记得那个人背着我从金陵城里跑出来之后，往附近山里跑，一边跑还一边跟你说，我烧得浑身都热乎乎的，真怕我烧成个傻子了，我心里还不高兴呢。” 舅老爷叹了口气，说：“是啊，这一算五十多年了呢，那个时候都没想到还能跑出来。” 姥姥很是伤感的说：“对啊，咱们九死一生的跑出来，还有那么多没有跑出来的，有时候我做梦还能梦到他们，我爹，我娘，家里做饭的吴婶子，还有我们学校那些同学，好多好多的人呢，都没有跑出来。” 舅老爷看姥姥眼神有些迷离，就知道那些过往其实就是这个妹妹的梦魇，五十多年了啊，舅老爷说：“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咱们国家啊，越来越强大，谁都不敢再来侵略了。” 姥姥看着舅老爷，笑着说：“有你们在，我们就安心了。” 第二天，李丽娟早上起来就听到隔壁院子里蓝爷爷说：“我自己去就行，你说你非得跟着去做什么啊？“ 卫秋生说：“蓝大爷，你说你要去菜市场，那最近的菜市场离咱们这里可不近呢，我陪着您去了，您看，买了东西回来了我还能帮着您带回来不是？” 蓝爷爷说：“你呀，就是喜欢把我想的没用，你就觉得我年纪大了，没什么用了吧。” 卫秋生说：“没有没有没有，蓝大爷，您可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呢，有您在我们这心里都踏实着呢。” 蓝爷爷说：“行了，好话都会说，那就赶紧的吧，咱们走着去啊，我可不要你用自行车带着我。” 卫秋生说：“行啊，怎么不行，正好吃了饭，咱爷俩也溜达溜达。” 李丽娟站在自家大门口，看到卫秋生跟蓝爷爷从大门里面出来，李丽娟笑着喊了人之后，卫秋生说：“娟娟啊，卫阳这就出来啊，你再稍微等一等哈。” 蓝爷爷说：“这个小家伙，每次不是都是他去找娟娟一起的吗，怎么今天还让娟娟在这里等着呢？” 李丽娟说：“蓝爷爷我今天出来的早了一些，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等一下。” 蓝爷爷说：“男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等着呢，这样不好，秋生啊，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喊喊卫阳。” 看着蓝爷爷精神矍铄的转身就往家里走的样子，卫秋生苦笑了一下，跟李丽娟站在大门口，说：“娟娟啊，你们这都到学校去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了，适应了没有啊？”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卫大爷，我们都适应了，老师挺好，同学们也都挺好的。” 卫秋生觉得跟李家这个大闺女说话跟别的孩子说话不一样，跟李家大闺女说话总觉得跟一个大人说话一样，其实人家说的那些话不是大人说的话，就是给卫秋生这么一种感觉而已。 卫阳嘴里叼着一块馒头片，背着书包急匆匆的就从家里出来了，卫秋生见了，说：“哎哟，你不会在家里吃完了再出来吗，又没有晚了。” 卫阳几步走到李丽娟跟前，说：“爸，娟娟都在这里等着我了呢。”说完了对李丽娟说：“我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再早一些，咱们走吧。” 李丽娟说：“其实也没有晚啊，我今天早了些，不用去早了，去早了没什么事情。” 卫阳把自家的书包背得板正了，三两口的把馒头塞到嘴里，说：“咱们走吧。” 李丽娟没想到自己今天一时兴起让卫阳这么紧张，一边走，一边跟卫阳说：“咱们没有必要去早了，去早了人家值日生打扫卫生屋里还呛得慌，咱们预备铃之前到学校就行了。” 卫阳说：“行，都听你的，对了，我蓝爷爷跟我说你舅老爷是他的老相识，中午他要给你舅姥爷做好吃的，让咱们放了学回来一起吃呢，蓝爷爷做饭很好吃的，不过他不经常做就是了。” 一上午卫阳跟李丽娟说了好几次蓝爷爷做饭好吃，让李丽娟对蓝爷爷的手艺很是好奇，这得做的都好吃啊，让卫阳一个劲的跟自己叨叨，心神不宁的挨到中午，放了学卫阳拉着李丽娟的手就往家里走，倒是让班里几个喜欢卫阳的小姑娘看的小芳心碎了一地。 李家没人，锁着大门呢，卫阳拉着李丽娟直接去了自己的家里，就看到卫家的客厅里坐着好些人，进去之后才发现 。自己一家人都在呢，也就是**跟卫昭中午在幼儿园吃饭没有回来。卫家的餐厅跟客厅是连着的，看着空间挺大，餐厅里面有一张大圆桌，这会桌子上面摆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没到桌子跟前就闻到了一股让人垂涎的饭菜的味道。 看到俩学生回来了，卫大娘陈春妮赶紧招呼俩人去厨房里面，这会饭菜还没有全做完了，蓝爷爷站在灶前，舅姥爷就站在蓝爷爷的身边，蓝爷爷做菜，舅姥爷就跟他说话，旁边李家两口子卫家两口子在打下手。 蓝爷爷看到俩孩子背着书包回来了，从一边的案台上拿起一个盘子，里面是一道蒸好的小点心，对俩人说：“你们俩先吃两块点心垫一垫。” 李丽娟看去，那些点心应该是用糯米面做的，看起来晶莹剔透，闻着味道也很好，拿起一块尝了尝，甜而不腻，不由得吃了两块。 姥姥对李丽娟说：“没想到蓝大哥做的这么好，这么地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点心了。” 蓝爷爷说：“好多年没有做了，现在材料还差了点事，你们就将就着吃吧。” 李丽娟说：“蓝爷爷，很好吃。” 蓝爷爷说：“我今天中午做的，都是我们的家乡菜，一晃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等到最后一盘菜做好了，大家在餐桌前团团围坐，蓝爷爷举起酒杯，说：“咱们一起死里逃生，又一起在这离家乡千里迢迢的地方聚在一起，这就是莫大的缘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咱们能好好的活到今天，先干一个。” 第五十三章 暑假来了 舅姥爷时间紧张，不能在这边常住，待了几天就恋恋不舍的走了，走之前再三的邀请蓝爷爷去自己那边，蓝爷爷因为卫阳，答应他等到暑假就带着卫阳去那边。 卫阳跟李丽娟说，等到暑假的时候自己就会跟着蓝爷爷去大西北，卫阳说，蓝爷爷说了，要带着他去舅姥爷那边，要让卫阳好好的感受一些军营的氛围，男孩子，对这些都带着一种天生的热血，蓝爷爷说了之后，卫阳就开始盼着暑假的到来。 卫家跟李家都在寻找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卫秋生考虑了很久，决定把家里的卤味好好的发展一下，主要是卫家搬到城里来之后，很多人打听着到卫家来买卤味，陈春妮自己做不出来，就拉着卫秋生一起帮着自己做，后面很多小卖店开了起来，卫秋生是个头脑活络的人，跟一些小卖店的人签订了合同，把卤味放到小卖店里面代买，这样只要每天一早去小卖店放卤味，定期去结账就行，家里只要负责做好了，不用自己出去卖，真的轻松了很多。 李父那边则是想要做零食，随着经济的发展，这么倒腾东西来回的卖利润已经越来越少了，李父倒腾过很多东西，他知道很多东西里面的利润，琢磨了很久，他决定做小零食。 个人都在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要走，李丽娟已经把以后要走的路想好了，她学医的想法依旧是没有变，刘大夫从京城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把家搬到了城里，坐诊的药铺离李家有些距离，李丽娟依旧是骑着自己的那辆红色的自行车，每个周六的下午去刘大夫的诊所，让刘大夫检查自己的功课，在刘大夫的诊所里面帮着干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样的生活让李丽娟很享受，中药材特有的香味让李丽娟沉迷其中。 天气越来越热，小姑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都是来去匆匆的，她跟李丽娟说，她现在在大姑的那个学校里面，跟着学习绘画，学习一些美学知识，还去附近的纺织学院的服装设计专业旁听，平日里就住在大姑的宿舍里，每天都很忙，但是这样的生活让小姑觉得很充实，小姑说自己现在就跟一块海绵一样，在知识的海洋里面狠狠的吸收着知识的水分。 小姑说，越是学习，越是觉得自己的浅薄，越是学习，越是觉得需要自己去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小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暑假来了，卫阳直接被蓝爷爷带着坐火车去了大西北，李丽娟除了去小姑的门面那边，就是去刘大夫的药铺里面，周志成把小姑的门面扩大了。 周志成是个有野心有眼光的人，他通过一些关系跟明珠那边的一家外贸公司搭上线，跟人家签订了合同，这可是出口的业务，出口创汇的，县里的领导也很重视，周志成因为这个跟县里的一些领导搭上关系，时间不长就把附近一个已经废弃不用的小厂房给弄了过来，那个小厂房是原来的一个街道办的火柴盒厂，已经好多年不用了，周志成把房子弄过来之后，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弄了几台工业缝纫机，锁边机，征得小姑的同意之后，把小姑的那个作坊也一起搬过去，硬是重新成立了一家服装公司。 小姑回来跟周志成一起去税务部门办手续的时候，跟李丽娟说，她没想到周志成这样有手腕有能力，如果让小姑做，小姑不会做的这么好的，她也就是做出衣服自己卖，最多把衣服送到一些百货大楼去，出口创汇，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周志成做成了，因为这个，周志成成了名人。 周志成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一战成名之后，自然是成了乡里的名人了，乡里的领导跟他搭上关系之后，他硬是让人家帮着找了村里的领导，从周家老两口手里把户口本弄过来。 村里的领导自然是知道周志成为什么要周桂云家的户口本，也是个妙人，来送户口本的时候带着村里的介绍信，也没有写，只是盖了村里的公章，周志成感念村里人的知情识趣，没少给村里便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李父现在也在忙着跑手续，找地方，还有就是从南方定机器，要开一家工厂，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李父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李母也着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了姥姥，好在**已经能够照顾自己，还能够帮着照顾弟弟，李丽娟呢，能帮着做家务了，一家人虽然忙碌，但是分工明确，每个人各司其职，倒也不觉得很累。 一天，李父有事回了村里一趟，回来的时候自行车后面带着陈庆伟，陈庆伟的脸色不是很好，李母家见了，李父到家就让李母赶紧给陈庆伟下碗面条，李母也没有多话，开了煤气炉子，打了俩鸡蛋，下了面条，让陈庆伟在餐厅吃饭，这才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李父叹了口气，说：“我今天回去，见到陈家大哥了，陈家大哥拜托我把庆伟带过来待两天，说再把孩子放家里，说不得这孩子会被家里人被逼死了。” 李母惊讶说：“不会吧。” 李父说：“陈家老二娶媳妇了，他们家闺女也在说亲，俩儿媳妇都说了，陈家老两口跟着谁家过都行，就是不能带着庆伟这个小叔子，说庆伟就是个吃白饭的，还得供着上学，家里哪有这么多钱，陈老哥说让庆伟不上学了，回家帮着家里种地，俩儿媳妇也都说了，这个小叔子才十来岁，再下去十多年，就得给说媳妇了，到了那个时候，陈家老两口都老了，哪里还能挣钱给娶媳妇？这就是俩哥哥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自己家里还有孩子呢，没有道理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去管小叔子啊。” 李母说：“那也不用把孩子赶出来啊。” 李父说：“这其实是俩儿媳妇斗法，他们谁都不愿意跟陈老哥两口子一起住，就拿着庆伟当筏子，陈老哥倒是没什么，陈家老嫂子原本就拿着庆伟不好，直接就从家里赶着庆伟出来，闹得很不好看。” 李母小声的说：“那你带回来也不是个事啊。” 李父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我带回来不是个事，这不是村里在调解他们家的事情，孩子没地方去了吗，陈老哥就拜托我，让我先把孩子带回来，等他们商量好了再说。” 李母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好好的养着，孩子以后的时候过好了还能忘了他们吗？” 李父说：“庆伟要是只有一个哥哥就好了，哥哥嫂子没有办法，帮着爹娘养活家里的小弟正好，两个哥哥，两个嫂子，因为娶媳妇，陈家已经是掏空了家底子了，房子盖了两处，陈老哥两口子年纪大了，以后得人照顾，两个儿媳妇不愿意照顾他们，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媳妇说两句就不敢搭腔。唉！” 李母说：“那就让孩子现在咱家待两天吧，我给他在楼上弄个房间，看看他的脸色啊，看着实在是不好。” 李父说：“待会吃了饭我就带着去刘大夫那里，再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在陈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了饭呢。” 李母说：“真是作孽啊，好好的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好好的养着。” 陈庆伟吃了饭，把碗筷洗干净了放到碗柜里面，李父见了，摸了摸他有些长的头发，说：“走，叔叔带你去街上一趟。” 陈庆伟也没有问去哪里，很是沉默的跟着李父，李父骑着自行车，先带着他去街上的一个理发店，把头发给理了，又去了周志成那边，让周志成找了几件他能穿的衣服，换好了衣服之后，就带着去了刘大夫药铺里面。 李丽娟正忙着帮人抓药呢，就看到自己的爸爸来了，而且还带着陈庆伟，李丽娟很奇怪，把药抓好了之后，赶紧让李父跟陈庆伟到候诊那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父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之后，李丽娟就仔细地打量陈庆伟的脸色，脸色很不好，苍白，还带着一些黄色，估计是身体亏了很多，但是她现在又不能看诊，等到刘大夫那边没人看诊了，就带着李父跟陈庆伟过去。 刘大夫自然是认识陈庆伟，看到陈庆伟的脸色，都没有说什么话，拉着就坐在自己跟前的椅子上，摸着脉闭着眼，左手完了换右手，完了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得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好了，你没有个好身体，以后做什么都不行啊。” 陈庆伟低着头没有说话，李父说：“刘大叔，您看着给开药就好，我们一定好好的帮着调理。” 刘大夫开了几味药，对陈庆伟说：“孩子啊，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了没什么用的，你看看，你身边还有这么多想着你，帮着你的人，我们总能看着你平安长大的。” 陈庆伟低着头，眼里的泪吧嗒吧嗒的掉到地上，那一大滴一大滴的泪，砸的李丽娟心里酸溜溜的。 刘大夫拍了拍陈庆伟的肩膀，只觉得衣服下的骨头咯手，想了想又在药单上面加了两味药，对李丽娟说：“娟娟啊，你帮着把这些药抓了，回去了好好的调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亏了身体不好。” 李丽娟看了看刘大夫最后加的那两味药是一些名贵的补身体的药，一般情况下刘大夫是不给人开这样的补药的，给陈庆伟开这样的药，估计身体已经比较虚了。 现在已经分产到户好些年了，家家户户粮满仓，吃的好的不多，但是基本上都能够吃饱了，陈家人地不少，每年收的粮食不仅是够吃的了，还能卖不少钱，但是就是不愿意好好的养着陈庆伟。 这么些年，陈庆伟在家里就是个小透明，他很明白家里人不待见他，他也尽量的降低在家里的存在感，他知道很多时候他的几个哥哥姐姐还有自己的娘，都是把自己当成出气筒，谁心里不痛快了就过来骂自己甚至是打自己，陈庆伟从小挨了不少的打，有时候他很不明白，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宠着自己家的最小的孩子，怎么到了自家就这样对待自己？ 今年春天家里二哥娶了媳妇，大嫂已经生了孩子，一家三口自己住，二嫂结婚之后，自己爹娘以后跟谁住就成了问题，陈庆伟心里很明白，两个嫂子都不愿意跟公公婆婆一起住，但是又不能这么说出来，她们俩都是村里的新媳妇，以后还得在村里做人，就拿着自己当借口，陈庆伟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啊，至亲的亲人，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想不明白了也就不想了，陈庆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他从河里救了李家的孩子，但是李家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他不想再过来麻烦李家人，可是他爹除了把他托付给李家，还能把他托付给谁呢？ 李丽娟把药抓好了之后，一包一包的包好了，用细麻绳捆好，又把几包药捆在一起，李父要过来结账，刘大夫说：“算了，本乡本土的，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要钱就算了，吃完了这几付在过来我看看，再把药方调整一下。” 李丽娟把药递给自己的父亲，说：“晚上回去我熬，这个药有几味药得后面放。” 李父笑着说：“守着你这半个大夫，我也歇一歇。” 李丽娟说：“爸，晚上我想吃卫大娘家的卤味，你回去的时候让卫大娘给咱家留点啊。” 李父说：“行啊，我让她给你留点好吃的，你忙着吧，我带着庆伟先回家去。” 跟刘大夫告别之后，李父带着陈庆伟去了新华书店，说：“庆伟啊，这几天在家里没事，咱们买几本书看看。” 新华书店里面课外书很少，除了连环画就是一些四大名著，李父也不懂，就随便买了几本，带着回了家，让陈庆伟先拿着书去了楼上的房间歇着，自己去了隔壁的卫家。 卫家又院子里盖了一间西屋，屋子里有两口大锅，专门用来煮卤味的，这会陈春妮跟卫秋生正在准备开始煮呢，他们都是晚上开始煮，焖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给各个带卖点送。 看到李父过来，卫秋生赶紧让他屋里坐，李父说：“屋里就算了，我是来买卤味的。” 陈春妮在厨房里面听了，笑呵呵的说：“你看你，想吃过来拿就行了，还得买，你这是寒碜我们呢。” 李父笑着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们要是不收钱我还不要了呢。” 卫秋生对陈春妮说：“你赶紧把钱瘦下来，可不要跑了这一个大客户。”三个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卫阳被蓝爷爷带着去了大西北，卫家夫妻忙了，卫昭没人看，就自己去李家，李家姥姥整日里带着**还有明明在家呢，卫昭过去卫家夫妻也是放心的，因为有李家人帮着看孩子，他们省了不少心，卤味没少往李家送。 李父买了一大包的卤味回去，李母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家里人的晚饭都挺简单的，现在正是菜园里的菜成熟的时候，后院哪一片空地李母整理成了菜地，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做饭的时候就去菜园里溜达一圈，看看什么菜能吃了，摘下来去院子里洗洗就拿到厨房里面做了。 李母去院子里摘了一些芸豆，去街上买了一些五花肉，准备炖芸豆，看到李父拎着卤味回来，说：“正好，晚上添个菜了。” 李父说：“娟娟说让我多买点呢，对了，我把蜂窝煤炉子生起来，在那上面熬稀饭，晚上还得熬药呢，那熬药的砂锅你放哪里了？” 李母说：“在厨房，我找出来先给泡上。” 陈庆伟在楼上，自然是听到院子里两个人的话，他躺在床上，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过完了暑假就得去初中念书了，但是家里是不是让自己去念书呢？ 陈庆伟想到自己的爹领着自己去找李家大叔的时候，自己的爹说：“孩子啊，你不要怨别的，就怨你爹没本事，你爹要是有本事了，你就不会这样了，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把你先送到李家去，你在人家家里要有眼劲，帮着人家多干活，李家是厚道人家，你救了人家闺女的命，人家不会看着你不帮你，孩子啊，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陈庆伟也知道自己大了就好了，可是现在他才十多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多年被家里人欺负，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反抗，但是他知道，他得念书，现在念书就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只有念书，以后自己才能从家里走出去，要不然，就算是走出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李丽娟骑着自行车从刘大夫那里急匆匆的就回了家，到了家，就看到陈庆伟带着**跟卫昭，后面还跟着一个明明，在院子里玩呢，**很黏陈庆伟，陈庆伟来的时候她跟着姥姥出去玩了，回来看到陈庆伟在家里，开心的不行，走哪跟哪。 院子里已经有饭菜的香味了，李母看到李丽娟回来，说：“娟娟啊，你回来的正好，咱们这就吃饭了，你去把饭桌搬到院子里，咱们在院子里吃饭。” 夏天天气热，吃饭一般就在院子里，李家有一张饭桌，四十来公分高，坐着马扎吃饭刚刚好。 李丽娟去厨房搬桌子，陈庆伟听到了，就跟着进去，自己一个人提着桌子往外走，李丽娟再后面搬着几个马扎跟着，看到前面那个瘦弱的身影，心里一阵的叹息，这个孩子，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亲缘这么的浅薄啊。 第五十四章 生活啊 李家要吃饭了，卫昭很自然的搬了一个马扎挨着**坐下来，**呢，另外一边就是陈庆伟，**有些嫌弃的对卫昭说：“你怎么挨着我啊？“ 卫昭愣了一下，有些不开心的说：“这几天我不都是挨着你的吗？“ **说：“庆伟哥哥来了，以后的时候我都要挨着庆伟哥哥。“ 卫昭有些受伤的说：“你不要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李丽娟有些惊悚的看着一脸倔强的满脸伤害的卫昭，倒是**，听到这句话有些行不明白了，说：“什么叫我不要你啊，我整天跟你一起上幼儿园，我都半年没有见到庆伟哥哥了，庆伟哥哥来了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了。” 小儿女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的，卫昭这几天天天跟着他娘看电视剧，很是学了一些新潮的话来。 倒是过来找孩子的陈春妮，正好听到自己小儿子这句话，脸上有些臊得慌，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秃噜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几天跟着我看电视看的。” 李家几个人已经被卫昭这句话笑得不行了，姥姥说：“看看咱们卫昭这个笑脸，跟苦瓜一样呢。” 卫昭说：“**跟我好的，他来了就不跟我好了，一下午都没跟我说几句话，我看她就是变心了。” 一家子又是一阵哈哈的大笑声，陈春妮直接就过来提留着卫昭往外走，卫昭对着**伸着胳膊：“**，我不要啊，你快来救我啊，我要跟你在一起啊。” 那眼神，那动作，让李丽娟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也成了李卫两家好多年的一个梗，一直到卫昭挺大了，家里还有人拿出来说这个事，倒是让已经知道好歹的卫昭好是脸红。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李家也买了电视机，但是觉得在屋子里看电视不如在院子里喝茶乘凉，都是在外面凉快凉快再回屋里看看电视。 蜂窝煤炉子上放着熬药的砂锅，里面的药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李丽娟拿着一根筷子轻轻的搅动着，看看熬的差不多了，就把一个包在小纸包里面的一些药粉加到里面。 李父跟陈庆伟坐在一边，李父说：“庆伟啊，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弄好了你就回家去。” 陈庆伟低着头想了想，说：“李大叔，我想问问我小姑那边现在还要人吗？我想去她那里帮忙去。” 李父听了，愣了一下，说：“你小姑在省城呢，说是过两天才能回来，再说她那里现在跟别人合伙了，你还小，让你去干活也不好啊。” 陈庆伟听了，低下头，李丽娟在一边听了，觉得这样倒是挺好的，周志成现在已经把大部分的机器搬到新厂去了，那边现在找了个大爷给看门，让陈庆伟去那边，帮着看看东西，打扫打扫卫生也挺好的，把这个暑假熬过去，等开学了就回去上学。 陈庆伟说：“李大叔，我小姑那里还有我一点钱，我算过了，念完初中的学费是够了，我想开始攒高中的学费，念高中的话得住校，还得有生活费，我得自己挣出来，要不然家里不会让我继续念书的。” 李父不知道小姑那里还有陈庆伟的钱，奇怪的问：“你小姑那里怎么还有你都钱呢？” 陈庆伟说：“去年的时候我跟着小姑干活，小姑给我开的钱，我不想拿回家里去，就让小姑给我拿着，我用的时候就去找小姑拿，小姑说我那里还有一百多呢，这些钱够我交学费了，反正到时候我白天上学晚上回家。” 李父听了，点了点头，说：“读书是很重要的事情啊，你能自己对自己的未来有这些想法，我挺高兴的，庆伟啊，你这几天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等你小姑回来了，看看她有什么安排。” 药很苦，陈庆伟眉头都不皱的喝了，**在一边捂着小嘴瞪着眼睛看着，等到陈庆伟喝完了，一脸崇拜的说：“庆伟哥哥，你真是厉害。” 李母在一边说：“你庆伟哥哥厉害吧，那你以后药向你庆伟哥哥学习，喝药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喝完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看看你啊，喝个药就跟要你命似的。” **说：“妈，药苦啊，要是跟糖水似的，我就不觉得难喝了。” 李丽娟说：“良药苦口，才能治病啊，喝糖水好喝，能治病吗？” **想了想，说：“还真是呢，不过我好好的不生病不就不用喝药了吗？” 李丽娟说：“这样也行啊，想要身体好好的，就得好好吃饭，不能挑食，还得多喝白开水，现在天气热，不能因为天气热就想着吃点冰棒解解热，你要是把这些都做到了，身体一定好好的不生病的。” **听到不能吃冰棒，说：“啊？不能吃冰棒啊？那可不行，天气多热啊，不吃冰棒我得热的中暑呢，我们老师说了，中暑就是生病，每天吃个一根两根的冰棒没什么的。” 李丽娟听她这样说：“那也行，吃多了肚子疼，到时候就得吃药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陈庆伟是个很安静的人，大概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李丽娟看到这些觉得挺心疼的。 陈庆伟在李家帮着干这个干那个的，**就跟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姥姥倒是觉得轻松了很多，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卫昭了，他说**不理自己，只跟那个大哥哥玩。 小姑是在第三天下午回来的，学校里面都放假了，她得赶紧回来跟周志成把厂子建起来，两个人一开始就说好了要合办工厂，购买机器的时候小姑可是出钱出力的，硬是通过自己在学校里认识的同学从省里的工业厅买回来的，周志成可是见识到这个李家的小闺女，跟几年前相比，真的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啊。 小姑回来之后直接就去了李家，一家人相见之后，小姑自然就知道陈庆伟的遭遇，小姑自然是很心疼的，当天晚上就去了不远处的周家，把给周家孩子带回来的礼物然后又说了陈庆伟的事情，也不知道小姑跟周志成怎么谈的，回家之后小姑说第二天让把庆伟送到厂里，跟那个看大门的大爷一起住在门口的值班室里面，白天就帮着打扫卫生。 陈庆伟听了，开心的不行，再三的跟小姑表示自己的感谢，小姑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庆伟咯手的肩膀，说：“庆伟啊，小时候吃的苦不叫苦，遇到困难了不要低头，好好的学习，出去了你就会觉得，现在这些苦啊，都不是什么事。” 陈庆伟点了点头，说：“小姑，我都想好了，我要好好念书，暑假我就来你这里，帮着你干活挣学费生活费，我总能把自己的路走下去的。” 第二天，李丽娟一大早就陪着李父小姑还有陈庆伟去周志成那个新厂里面。 这是李丽娟第一次来，从周志成开始找新厂房开始，李丽娟就不再在这里面掺和了，这是周志成跟小姑合伙的买卖，自己再在里面掺和就容易出矛盾了。 厂子离李丽娟的家不远，两排红砖红瓦的房子，一个不大的大门，现在大门上已经挂上白底红漆的牌子，上面写着“河源县锦绣服装厂”。 周志成把一进大门的一间房子做了办公室，看到李父小姑带着俩孩子来了，赶紧出来接着。 李父说：“不错啊，志成，你这是把事业做起来了。” 周志成说：“哪里哪里啊，李大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什么事业，还早呢。” 李父说：“看看，这都有厂房了，只要是厂子转起来了，慢慢的也就做大了。” 周志成给几个人倒了水，说：“我们只有这个条件，慢慢来吧。” 小姑说：“我带着庆伟过来给你看看，先让他跟刘大爷一起住着吧，一会我去我那边弄一套被褥过来，让他帮着咱们打扫打扫卫生，这个孩子，干活细致着呢。” 周志成已经听小姑说了陈庆伟的遭遇，对于一个这么艰难还想着要念书的孩子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说：“中午咱们这边管饭，早饭还有晚饭刘大爷自己做着吃，刘大爷是个脾气好的人，庆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一会我跟他说说去。” 庆伟对着周志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谢谢周叔叔。” 周志成赶紧拉着他，说：“孩子，好好的，好好的干，好好的学习，以后啊，一定会是个有本事的人。” 把陈庆伟安排好了，李丽娟就张罗着给他把药熬成了膏方，让他每天早晚的舀一勺用水冲着喝，五天一个药方，药方出来了李丽娟就给熬药，硬是把李丽娟熬药的水平提高了很多。 忙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卫阳第一封信到的时候，李丽娟才发现，暑假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卫阳在信里说了自己的遭遇，他说自己跟几个老师侄一起被蓝爷爷送到军营里面，还有几个跟卫阳一样被家里人送过来过暑假的孩子，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笑脸的硬汉训练，卫阳说他每天累的回宿舍就躺着不愿意动弹，那几个师侄都是练了很多年的，也没有怎么样，就是那几个孩子，每天都哭鼻子，哭的卫阳觉得心里烦躁的很。 卫阳说蓝爷爷来了就跟舅姥爷在一起，他们俩不是去钓鱼就是去打猎，卫阳还被蓝爷爷喊着去吃过几次烤鱼，蓝爷爷说那鱼就是他们自己钓回来的，还有，卫阳说那边的饭不好吃，不如家里的饭好吃，特别是每天都要跟着兵哥哥们一起吃饭，那些饭不是大饼就是硬硬的大馒头，大锅菜没什么滋味，卫阳说等他回来了，一定先吃一大碗自家的卤味，他想吃的不得了。 卫阳的信写的很日常，李丽娟觉得卫阳能有这样的经历很好，小时候得到的一些锻炼，是能够影响人这一辈子的，部队是个大熔炉，在那里面走一遭，终身受益。 李丽娟把心沉浸在自家的生活中，觉得这样的生活，让人非常的享受，陪着家里人，看着自家的爸爸妈妈开始创业，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点一点的长大，每天都要被刘大夫检查自家的课业，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一点一点的背下来，记在自己的脑海里，看着刘大夫让一位一位的病人恢复健康，享受这些成就感。 小姑回来之后，每天忙的不见人影，小叔放了假就回去了，他得帮着奶奶干农活，李父种的那几亩地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只能把地转租给别人种，李丽娟回去看过他们几次，三婶已经如愿怀孕，已经三个月了，三叔抽空带着去医院检查过，说是双胞胎，双胞胎可是很稀罕的，不管是李家人还是赵家人，都很高兴。 李丽娟经常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奶奶家，公共汽车到乡里，走着十几分钟就能到奶奶家了，因为坐车，李家父母也不是很担心，这几趟公共汽车经常帮着李家人捎东西，大家都认识，李丽娟又是个很会跟人说话的人，上了车就喜欢跟卖票的聊天，所以这几趟车上的人都认识李丽娟。 这天李丽娟又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背着自己的书包，提着李母给奶奶家带的东西。 夏天的傍晚，大地因为被阳光炙烤了一天，踩在上面觉得一股一股的热浪从地上扑到人的身上，李丽娟提着东西，沿着路边的树荫往家走，走到桥头的时候，遇到去街上买东西的陈庆伟的爹。 陈老爹说：“娟娟啊，你来看你奶奶吗？” 李丽娟说：“陈大爷，我回来看看我奶奶。” 陈老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丽娟刚要跟他告辞，陈老爹说：“娟娟啊，你什么时候回城里啊？” 李丽娟说：“陈大爷，我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就走。” 陈老爹点了点头，就继续往乡里走，李丽娟回头看了看那个佝偻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提着东西继续往奶奶家里走。 奶奶在院子里做饭呢，家里的泥炉子放在院子里，炉子上放着的锅里煮着大米绿豆稀饭，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好闻的绿豆饭的味道。 奶奶看到李丽娟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让李丽娟在家里看着炉子，挎着筐子去了菜园里，摘了芸豆，摘了茄子，做了一个蒜泥茄子，一个炖芸豆。 小叔在地里除草呢，一身汗的回来之后，在井台边简单的洗了洗，就坐在院子里准备吃饭。 陈家老爹推门进来，奶奶见了，赶紧站起来，陈老爹说：“大婶子，我来找娟娟啊，想让娟娟给我们庆伟捎点东西。” 李丽娟赶紧过来，说：“陈大爷，您先坐。” 陈老爹说：“我就不坐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娟娟啊，你帮我把我们庆伟的书包还有这两件衣服给捎过去吧，我还给他在街上买了两包点心，娟娟啊，你帮我跟庆伟说，唉，算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李丽娟接过那一包东西，跟小叔一起站在大门口看着陈老爹走远了，这才关了院门回到院子里。 奶奶说：“这个陈老蔫啊，从小就蔫，临老了，还得被孩子们嫌弃，也是让人可怜了。” 李丽娟说：“奶奶，不是说村里给调解吗，这是还没有给调解出来吗？” 奶奶说：“调解什么啊，村里多少人被自己的孩子嫌弃的？他们两口子的，就是因为还得拉扯庆伟，这才让俩儿媳妇放到明面上嫌弃，庆伟太小了，要是再大一些，能自己照料了自己，还不至于让他们老两口子被俩儿媳妇这么嫌弃，村里啊，让庆伟爹娘在两个儿子家里轮流住着呢，他们就盖了两所房子，不轮流住着跟谁家住着谁家也不愿意啊，庆伟的姐姐马上就找婆家了，这个还好说，就是庆伟，才这么点大，离着长大还很多年呢。” 李丽娟听着，没有说话，村里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家里只有一个儿子还好说，反正除了你爹娘不能再去找别人了，但是如果儿子多了，事情就多了，儿子没有别的心思，还有儿媳妇呢，成了家，就是一个小家庭了，两口子为的就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爹娘跟着自己住，别的人不用照顾爹娘，倒是清闲了，这跟爹娘住一起的儿子儿媳妇能愿意吗？ 村里很多人，劳累一辈子，给自己的孩子们盖上新房，娶上媳妇，结果最后呢，没有自己养老的地方了。 奶奶说：“说到底啊，还是穷闹的，要是家里都有钱了，谁还想着让孩子们养活啊，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想要买什么拿着钱就去买回来了，谁都不用指望。” 李丽娟觉得奶奶说的这个挺有道理，不管是谁，手里有钱了，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看低了，陈家老两口要是手里有钱了，你看着吧，俩儿子得抢着来照顾他们，哪里能像现在似的，被儿媳妇嫌弃，还得拿着小儿子做筏子，说出去了让人家笑话。 生活就是这样啊，很现实，也很残酷，李丽娟喝着香糯的大米绿豆稀饭，吃着香喷喷的蒜泥茄子，心里却在想着这些生活，这一地的鸡毛，其实就是生活的真谛吧，喜怒哀乐爱恶欲，百味的人生，才值得让人去回味吧。 第五十五章 讲道理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丽娟就提着东西去街上坐车回城里。 小叔骑着自行车送她，公共汽车平时就停在路边，谁要坐车就过来，找个地方坐着等着，等到了时间车子就开了，路上还有坐车的，就站在路边，司机看到了就停下车，一路上没什么站牌，终点站是县里的汽车站。 汽车路过一个离服装厂不远的路口，李丽娟就在那里下了车，提着陈老爹捎给陈庆伟的东西，到了的时候陈庆伟正拿着一个大扫帚在扫院子呢，不大的院子里已经泼上了水，这样再扫就不会有尘土。 看到李丽娟提着东西过来，陈庆伟赶紧放下扫帚帮着她提东西，李丽娟说：“这个是陈大爷让我给你捎过来的，陈大爷说是你的课本还有衣裳。” 陈庆伟听了，愣了一下，接过来提着放到门口的门卫室里面，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陈庆伟床上的被褥是小姑从她那里拿过来的，陈庆伟把自己的床整理的干干净净，把那个大包放到床上，说：“娟娟，我爹还说什么了？”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大爷没有说别的，就是让我把这些东西捎过来给你。” 陈庆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跟李丽娟低低的道了一声谢，李丽娟站在门卫室的门口，看了看这个沉默的男孩子，叹了一口气，就去了小姑的办公室。 小姑回来之后就把周志成那间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清理出来，当成是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个设计室，里面有一张大大的案子，上面扑着一块厚厚的布，这是小姑用来裁剪的地方，李丽娟进来的时候，小姑正在桌子前坐着，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张纸，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头发都挠的乱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小姑抬头一看，放下手里的笔，说：“娟娟，你怎么来了？” 李丽娟说：“我昨晚上去奶奶家了，陈大爷让我给庆伟捎东西，我就过来了，你在做什么啊？” 小姑叹了口气，说：“这不是要准备秋装了吗？我想设计一款带帽子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好看。” 李丽娟凑过去看了看，说：“小姑，你要是觉得挺单调，可以在帽子的这一圈上弄一根绳啊，绳子的颜色跟衣服的颜色调整一下，这样看起来就不会单调了。” 小姑想了想，说：“哎哟，还真是呢，别说啊，你这小脑袋还真的是好使呢。” 李丽娟说：“小姑，你有没有想过做童装啊？” 小姑说：“童装？没想过，现在成人服装都做不好呢。” 李丽娟说：“我就是觉得童装比较有市场啊，现在很多人家都只有一个孩子，两三家守着这一个孩子，再加上现在的人经济条件比原来好了很多，孩子都是紧着好东西来，你觉得以后的时候，谁家还给孩子做衣服穿呢？” 小姑听了，想了想，说：“你说的很对，我跟周志成商量一下。” 李丽娟说：“小姑啊，我走的时候奶奶说让你有空就回去。” 小姑没好气的说：“回去做什么？相亲吗？娟娟啊，你看我现在这边这么多事情，我忙都忙不过来，我现在恨不得我有俩脑袋，有四只手，那里还有功夫去想这些事情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小姑，我觉得奶奶现在就跟有了心病一样，整天想着给你找婆家。” 小姑叹了口气，说：“娟娟啊，我跟你说实话，我出去待了这半年，眼界开阔了，你说我怎么还能再看得上家里给我找的那些对象啊，娟娟，我觉得人这一辈子不长，应该做些让自己开心的高兴的事情，我不想像很多人一样，嫁个人，以后的时候围着孩子转，围着锅台转。” 李丽娟一听，就明白小姑是个什么意思了，她已经出去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了，再回到这个小小的县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习惯，更不用说回到农村老家去相信找婆家了。 李丽娟说：“小姑啊，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得让奶奶改变她的想法才行。” 小姑说：“哪里这么容易啊，我现在都不敢朝你奶奶的面，见了面你奶奶都会跟我叨叨，叨叨的我头疼，我又不能不听，我只能躲着她。” 李丽娟说：“那你总这么躲着也不行啊，躲着又解决不了事情，小姑，我觉得你还是找奶奶好好的谈一谈，说服奶奶就行了。” 小姑说：“没有这么简单的，算了，我先躲着，能躲一时是一时。对了，我听你爹说你跟着刘大夫学医术呢，学的怎么样了？” 李丽娟说：“学习医术又不像你学设计似的，那个没有十年八年的你别问我学的怎么样，学习医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小姑听了，一个劲的哎哟，说：“看你才学了几天啊，就跟我这里拽呢，好，我不问你了。” 从小姑办公室里面出来，看到陈庆伟还在扫院子，陈庆伟看李丽娟从屋里出来了，走过来，说：“娟娟，我爹还好吧？” 李丽娟说：“陈大爷看着还行，昨天下午自己走着去街上买东西呢。” 陈庆伟说：“我爹年纪大了，我” 李丽娟有些明白陈庆伟想要问什么了，说：“庆伟哥，陈大爷说让你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他说等到开学了再过来接你回去。” 陈庆伟咬着嘴唇，低低的嗯了一声，说：“娟娟，村里怎么给我们家调解的，你知道吗？” 李丽娟说：“好像是你爹娘在你两个哥哥家里轮着住，也不知道每家住多久。” 陈庆伟说：“好歹的有个地方住着就行，我爹年纪大了，我想他活得长长久久的，等我挣钱的时候，我好好的孝敬他。” 陈庆伟只是说他爹，没有说他娘，看样子他对他的娘也是有了怨言了。 李丽娟说：“庆伟哥，你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身体棒棒的以后的时候一定能挣大钱的。” 陈庆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扫帚继续扫院子，车间门口有个人喊他过去把那边的垃圾收拾一下，陈庆伟答应一声，从门卫室那边拿了盛垃圾的簸箕就过去了。 李丽娟走到大门口，转头又看了看，陈庆伟笑着跟那个人说了两句话，清理了垃圾，看到李丽娟在看他，对着李丽娟摆了摆手，李丽娟这才转过身往家里走。 李父跟李母出去了，姥姥带着**跟明明在家里，李丽娟到家没一会卫昭就过来了，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围着井台不知道干什么。 李丽娟去菜园里摘了两根小黄瓜，在后院的水龙头前洗了洗，咬了一口，嫩嫩的黄瓜清脆甘甜，看看菜园里，各种蔬菜长得都挺好，李丽娟觉得神清气爽，姥姥在厨房里，从窗户对着李丽娟喊：“娟娟，你摘一把芸豆过来，咱们中午炖芸豆吃。” 李丽娟答应一声，找了个篮子，从芸豆架上开始找熟的好的芸豆。 每天早上都要浇菜园，肥料也不缺，李丽娟家里的菜园长势很好，姥姥跟李母都是勤快的人，除草打虫做的也到位，李丽娟觉得自家这个小菜园真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李丽娟把芸豆摘好了提到厨房里，就听到院子里三个孩子吵了起来，李丽娟赶紧出去，就看到**对着卫昭说：“你不要在我们家，你走，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 卫昭抿着嘴，一张笑脸都红了，李丽娟见了，赶紧说：“**，怎么跟卫昭说话呢，你们都是好朋友，怎么能跟好朋友这样说话呢，啊？” **说：“我没有这样的好朋友，凭什么不让庆伟哥哥来我家里，以后的时候你也不要来了。” 卫昭红着眼圈，说：“我不愿意他来。” **说：“这是我家，你说了又不算，我就要他来，我就要他来。” 卫昭抿着嘴角，站起来就往大门口走，李丽娟见了，赶紧跟着，说：“卫昭，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卫昭也不说话，低着头往自己家里走，李丽娟跟在后面，看着卫昭走进自己家，卫大娘陈春妮正在院子里忙着洗东西呢，看到卫昭过来，说：“卫昭，你回来了？” 卫昭也没有理，自顾的进了屋里。 陈春妮看到李丽娟再后面跟着，小声的说：“吵架了吗？” 李丽娟说：“大娘，卫昭跟**吵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吵架，卫昭就自己回来了。” 陈春妮听了，笑着说：“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这么多事事，甭管他们，一会就自己找着玩了。” 李丽娟笑着说：“我就怕是我们家**惹着卫昭了，卫昭可不是个小气的孩子。” 陈春妮说：“男孩子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整天那么小性子没得让人烦，对了娟娟啊，我听你爸说你在跟着学中医呢，怎么，以后准备当医生吗？” 李丽娟说：“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至于以后做不做，到时候再看吧。” 陈春妮叹了口气，说：“就说我们家卫阳吧，每天那么早就得起来跟着他师傅练功，我都觉得心疼，这次又给待着去了大西北，说是去部队里面训练，娟娟啊，我就想着我们卫阳能够好好的长大了，以后的时候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也没想着让我的孩子做什么很厉害的人。” 李丽娟自然是明白父母是什么心思，她也曾经给人当过父母的，自然是明白之于孩子，父母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看到李丽娟看着自己，陈春妮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有些担心卫阳，卫阳能有出息我还是很高兴的。” 李丽娟说：“大娘，卫阳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陈春妮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李丽娟说：“大娘，您忙着，我先回家了。” 陈春妮说：“我娘家前几天送了些桃子过来，你拿几个回家去，让你姥姥好好尝一尝。” 李丽娟道过谢，拿着几个红艳艳的桃子回了家里，明明看到几个桃子就跑过来，指着桃子说：“姐姐，桃子，桃子。” 李丽娟把桃子放到井台上，一个一个的洗干净了，递了一个给明明，说：“待会要吃饭了，你先吃一个好不好。” **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凳子上，李丽娟走过去，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跟卫昭吵起来了？卫昭可是个好脾气的人。” **哼了一声，说：“卫昭说以后不能让庆伟哥哥来咱们家呢，他凭什么不让庆伟哥哥来咱们家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丽娟说：“那你也不能赶着卫昭走啊，你们可是一个幼儿园的同学，以后的时候还得一起去上学呢，你这么赶着人家走，再见了人家怎么说话？” **说：“我不管，反正谁都不能说庆伟哥哥不好，谁都不能不让庆伟哥个来咱们家里。” 姥姥从屋里出来，说：“我看这个孩子这是中了庆伟的毒了，整天庆伟哥哥，庆伟哥哥的，还不能说庆伟哥哥的不好，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稀罕庆伟呢。” 李丽娟知道孩子小的时候有时候很喜欢一个人，这种喜欢，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喜欢。 **看了看姥姥，没有说话，李丽娟说：“这个是卫大娘给我的，让我带回来让您尝一尝，我看挺甜的。” 姥姥拿起一个，一下子就掰开了，说：“哎哟，还真是呢，看这个样子就很甜的。” 李丽娟说：“**，咱们也来尝一尝好不好？” **一扭头，说：“我才不吃呢，卫昭要是不来跟我道歉，我就不原谅他。” 姥姥说：“你看看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呢，真是个小犟牛。” **说：“我才不是呢，我不是小犟牛，姥姥，您不能说我是小犟牛。” 姥姥说：“**啊，人家卫昭来咱们家里玩，就是咱们家的客人，就算是人家说了你不愿意听的话，你也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跟人家卫昭吵架，这是你作为主人最基本的礼貌。” 姥姥开始给**讲道理，**低着头听着，等到姥姥说完了，说：“姥姥，我知道了。” 姥姥说：“待会啊，你去卫昭家里，跟卫昭道个歉，知道了吗？” **抬起头来，说：“姥姥，我” 姥姥说：“**，你得学着长大，这些道理你得懂，姥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啊，这人有几个整天好受的啊。” **再怎么样也是个几岁的孩子，姥姥让她去做她很不喜欢的事情，大眼睛里慢慢的蓄满了泪，两颗眼珠子就好像浸在白水银里面的黑水银，可怜巴巴的看着姥姥。 姥姥叹了口气，把**小小的身子搂到自己的怀里，说：“好孩子，姥姥知道你觉得挺委屈的，可是咱们得从小学着懂道理啊，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道理了，你得从小就学着懂了才行啊。” **已经哭了起来，说：“姥姥，卫昭说以后不能让庆伟哥哥再到咱们家里来，他说庆伟哥哥来了我就光跟着庆伟哥哥不跟他玩了，可是我们每天去幼儿园，我不都跟他一起玩吗，我都要好久才能见到庆伟哥哥的，姥姥，我觉得是卫昭哥哥不讲道理的。” 李丽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都是小孩子的醋意在作祟，心里觉得挺好笑，又觉得孩子这个时候是最可爱的，喜欢就是喜欢，不藏着不掖着，管你是谁，反正我就是喜欢。 姥姥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着说：“哎哟哟，原来是这样啊，**啊，咱们呢先去给卫昭道歉，你把卫昭从咱们家里赶走是你错了，这个你得认吧？” **点头，姥姥摸了摸她的头，说：“咱们**真懂事，既然做错了，那就得去道歉，咱们去给卫昭道歉，然后再去给卫昭讲道理，卫昭来咱们家里是客人，庆伟来咱们家里也是客人啊，既然是客人，咱们都应该好好的招待，卫昭让人家不要来咱们家就不对了，你去把这个道理给卫昭讲明白了好不好？” **听了，眼睛一亮，从姥姥的怀里出来，说：“姥姥，我这就去！” 第五十六章 心思 李丽娟没有再关注**那边的事情，晚上卫昭就很开心的在家里跟**还有明明玩，估计是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小孩子的友情，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很纯粹。 李丽娟现在很忙，刘大夫那边有很多东西需要李丽娟去背诵，记忆，还有很多的李大夫早年的病案，李丽娟得自己整理出来，然后记下来，这都是一些经验，记下来等到以后遇到类似的病情，可以很快的着手救治，每天忙忙叨叨的，还得拿出时间练习毛笔字，这个是刘大夫要求的，刘大夫现在开药方都是用毛笔字，一手练了几十年的行书，写的非常的好。 李丽娟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了。 李父的工作越来越忙，李父计划自己开一家专门生产零食的厂子，是通过江教授的一位学生从南方拉过来的投资，李父现在在跑一些手续， 最重要的是得找一块合适的地皮，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李丽娟觉得自己的爸爸累的都瘦了，但是精神状态很好。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李家正在被柳倩还有君兰打压，李父虽然有满腔的抱负，但是遭到打压之后什么都得不到伸展，一直活得很是郁郁，现在不一样了，李父有想法，还有帮助他的，就算是再忙再累，夜市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难得的李父早早的回了家，李丽娟到家就看到李父在家里帮着浇菜园子，开心的过去问李父这几天在忙什么，李父很是详细的跟李丽娟说自己忙的事情，有些问题还问李丽娟怎么考虑的，李父一直觉得不能因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告诉孩子，从开始带着家里人做事业开始，李父就没有背着自己的大闺女，李父一直觉得得让孩子知道家里在做什么事情，不能因为孩子小就不让孩子知道，再加上李父觉得丽娟这个孩子，早慧，考虑问题很全面，有时候听一听孩子的建议，也会有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丽娟问李父：“爸爸，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呢？” 李父说：“今天你周叔叔跟周阿姨登记了，他要请我们去喝酒，我早些回来，一会带着你们去饭店。” 李丽娟惊讶的说：“他们领证了啊？不是家里人不给户口本吗？” 李父说：“你周叔叔找他们村里的人帮忙，从家里要出来的。” 周桂云上次抱着孩子过来玩的时候还跟姥姥说，她回家里要户口本，家里说不能就这么给她，让她给家里一万块钱，周桂云听了，话都没说扭头就走，周桂云跟姥姥说，别说是一万块，就是一百块都不给，她爹娘啊，这是卖闺女卖上瘾了，觉得周志成在城里买了房子办了厂子，手里有钱了，想着把自己卖个高价呢。 姥姥后来还跟李母说，这个周桂云啊，难得的是个心里清明的，自己手里有钱，经常回去看看爹娘，给买点东西，给留下一点钱，你要说一次给很多，那不是帮衬自己的爹娘，那是害了他们。 周桂云生了孩子之后，出了满月没多久就跟周志成回去一趟，村里结婚认的是摆酒席，很多人家也是结婚之后很长时间才去登记的，所以村里也没有什么人笑话他们俩，俩人回去给村里的几位长辈送了些礼物，又给周桂云的爹娘送了不少东西，那老两口还能真的把人带东西撵出去吗？所以，就算是对这个小闺女不满意，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周桂云想要拿着家里的户口本走的时候，周家老爹一下子就精明起来，非得让周桂云先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户口本，周桂云听到自己爹的要求，冷笑一声，抱着孩子就走了。 周志成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就跟村里的村干部搞好关系，让村干部想办法从周家老两口手里把户口本拿过来，昨天拿过来的，今天俩人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也算是了了俩人的一块心病。 李丽娟说：“桂云阿姨的爹娘怎么愿意给的呢？他们不是想要用户口本讹闺女的钱吗？” 李父听了，笑着说：“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啊，你周叔叔请村里人帮着去他们家要的，他闺女要登记，他要是拦着不让，那就是破坏婚姻法，是要犯罪的。” 李丽娟说：“还能这样操作吗？哎呀，怎么没有早点操作呢，让他们家胜男成了非婚生子。” 李父说：“什么非婚生子，人家只是晚点登记而已，你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李丽娟说：“这都是一些常识啊，对了，爸爸，我奶奶没有又催着我小姑找婆家吧？” 小姑上次过来吃饭的时候还说，奶奶让她回家去一趟，小姑已经好些天没有回去了，索性回去一趟，结果奶奶非得让她去相亲，小姑偷着跑了，回来之后又好久没有回去了。 李父说：“我跟你奶奶说过了，你小姑的婚事不能着急，你小姑现在心又没有在那上面，为了让她结婚，随便找一个，以后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是再等等吧。” 李丽娟说：“爸爸，如果我以后跟我小姑似的，你会不会着急啊？” 李父笑着说：“我着什么急啊，我恨不能你跟**不结婚呢，在家里我养着你们，又不是养不起，可是找婆家结婚这个是你们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事情啊，一个人，只有组建自己的家庭，然后生儿育女，这才叫完整的人生呢。” 李丽娟说：“哎呀，爸爸，原来你是这样开明的爹啊。” 李父说：“又要给我戴高帽灌迷魂汤了啊。” 父女俩在后院一边浇菜园，一边说话，等到时间到了，李父就带着家里人，去了县里的红旗饭店。 现在的红旗饭店，还是国营的饭店呢，大厅里面摆着几张圆桌，后面还有单间，周志成定了单间，已经在饭店里面等着了，小姑也在，看到李父李母带着家里三个孩子，赶紧过来帮着安顿**跟明明。 周志成说：“李大哥，大娘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吗？” 李父说：“我岳母说让咱们吃好喝好，她就不过来了。” 周桂云说：“大哥，嫂子，你们怎么也不带着大娘过来啊，这些日子大娘可是帮了我不少呢，我第一次当娘，什么都不懂，都是大娘手把手的教着我呢。” 李母说：“我娘也是想着躲个清净，你这里不是还有糖吗，待会走的时候我给我娘带几块糖让她尝尝，沾沾喜气就行。” 周志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到人齐了，菜陆续的上来，李父说：“咱们就这几个人，你点这么多菜做什么。” 周志成说：“大哥，我家现在就剩下我这一个人了，我是真的拿着你家的哥哥姐姐当成我自己的哥哥姐姐，前年，我跟桂云走的时候，你们给我们凑了路费，还有大姐给我的那几个鸡蛋，大哥，我跟桂云很感激你们，真的。” 李父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以后好好的干，把日子过好了就成。” 周志成摇了摇头，说：“大哥，这人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你看现在，看着我们俩日子过好了，那么多的人贴上来，我们落魄的时候他们可是在一边看热闹的啊，我从小没爹没娘的，看的多了，觉得你们对我的恩情，真的是让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李父笑着摇了摇头，说：“志成啊，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这人啊，攀高踩低是人之常情，人家帮了咱们呢，咱们记着，人家没帮咱们，咱们就没有必要记着了，这人脑袋就那么大，总记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很浪费精力的，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我跟你嫂子打心里开心，后面好好干，挣一份好家业，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周志成笑着说：“我听大哥的。” 周桂云抱着他们的闺女，大名叫做周胜男的，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跟李父说话，这一年多，周桂云可是知道，独木难支，有人帮衬着，做什么都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周志成非得跟李家小闺女合作的一个原因，那个服装厂，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周志成非得用了李家小闺女的底子，把规模扩大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够跟李家扯上关系，有了这个关系在里面，以后的时候再想做点什么事情就觉得有胆气了。 李父带着一瓶好酒，给自己还有周志成倒上，李父说：“志成啊，男人有了家，有了孩子，那就是真正的成熟了，以后遇到事情就得多多的考虑，你现在摊子铺的这么大，要考虑的事情多，桂云呢，做好志成的贤内助，你们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把日子过好了，现在啊，是个好时代，以后咱们好好干，一定能够做出一番好事业来的。” 周志成知道李父在省城有个老师，是专门研究政策的，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证明以后一定真的是个好时代。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李父抱着明明，李母牵着**的手，李丽娟跟在父母身边，一家五口慢慢的溜达回了家里。 一直到暑假要结束了，蓝爷爷才带着卫阳回来。 卫阳看着长高了一些，黑了，也壮实了，回家放下行李，就去了李家，结果扑了一个空，李丽娟没有在家，卫阳不想在家里等着，一溜小跑的去了刘大夫的诊所。 卫阳到的时候，李丽娟正在抓药呢，拿着一杆小秤，一边看着放在柜台上面的药单，一边从药柜里面往小秤上面抓药，动作流畅。 卫阳站在门口看着，还是刘大夫看到卫阳了，笑着招呼他，说：“卫阳啊，你是来找娟娟的吧？听说你跟着蓝爷爷去大西北了，怎么样啊？” 卫阳说：“刘爷爷好，我跟着师傅去了大西北，在军营里面待了俩月，觉得挺好的，平时跟着那些哥哥们出操，跟着他们一起吃饭，我们还去炊事班帮忙，还帮着去打猪草喂猪，挺好玩的。” 李丽娟听到卫阳说话，扭头看了他，笑着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一直把药抓齐了，把药包包扎好，用麻生拴起来，笑着递给看病的人，把人送走了，这才过去给卫阳倒了一杯水，说：“我听大娘说你这两天就回来，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 卫阳手里端着茶杯，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蓝爷爷说马上要开学了，我早两天回家里准备准备。” 李丽娟好好的打量了卫阳，黑了很多，看着更精神了，说：“累不累啊？” 卫阳摇了摇头，说：“不累，又不是一天到晚的都训练，中间也有休息的时候。” 卫阳是个话少的人，李丽娟知道他的性格，也没有再问一些，说：“喝点水，一会我就能走了，咱俩一起回家。” 卫阳笑着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 下午看病的人不是很多，后面又过来两个，刘大夫看病的时候李丽娟就在一边看着，望闻问切，一边听一边按着自己的理解做记录，这是李丽娟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自己的观察还需要刘大夫的印证，索性一边记录自己的发现，一边听着刘大夫的检查，当场印证，然后晚上回家里再仔细的整理一下当天的病案，这样一来，李丽娟觉得自己的水平真的是提高了很多。 看看时间不早了，刘大夫准备关门，李丽娟需要清理卫生，卫阳见了，赶紧过来帮着扫地擦桌子，李丽娟见了，觉得卫阳真是一个很有眼力劲的人，就连刘大夫也是笑着跟卫阳道谢，卫阳很是腼腆的笑着，看的李丽娟觉得有些好笑。 李丽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卫阳在一边走着，原来卫阳长得不如李丽娟高的，但是现在李丽娟看了看，发现卫阳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些，觉得孩子从小多运动真的能够长大个的。 卫阳说：“娟娟，我骑车子带着你吧。” 李丽娟有些不放心，说：“要不我还是带着你吧。” 卫阳说：“那行吧。” 李丽娟让卫阳现在后面做好了，这才开始蹬自行车，卫阳用脚轻轻的在地上一点，李丽娟一个不查，车把一歪，自行车扭了一下，卫阳一把就搂住了李丽娟的腰，李丽娟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呢，卫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在李丽娟及时的稳住了车把，卫阳赶紧把手从李丽娟的腰上拿下来，李丽娟说：“你别动啊，你一动我这里就稳不住了。” 卫阳觉得自己的脸热乎乎的，说：“我不动了，要不还是我带着你吧。” 李丽娟说：“不用的，我来就行。” 李丽娟骑着自行车，已经立秋了，但是白天的天气还是很热，到了傍晚，风里还带着暑气，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哎呀，这风还是这么热啊，卫阳，西北也这么热吗？” 卫阳说：“那边早晚的凉快，中午热，晚上还有些凉呢，中午的太阳晒着，你看我黑了很多吧，舅姥爷说我晒了这些天，都晒成黑炭头了。” 李丽娟说：“听说那边的西瓜好吃，你有没有尝一尝啊？” 卫阳说：“尝了啊，很甜，都是黑籽的，咬一口沙凌凌的甜呢，我跟蓝爷爷给你们带回几个，这么远，我们又带不了太多，就是尝个新鲜。”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能到外面去看看，看看那些跟咱们这里不一样的风景，卫阳啊，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运气的。” 卫阳说：“我知道啊，还有好几个跟我一样的，不过他们都是被家里人送到那边去的，有个比我们大好几岁的哥哥说，他每年暑假都要去呢，去了之后就跟那些兵哥哥们一起吃，一起住，还得一起训练，兵哥哥门做什么他就得跟着做什么，我们都说我们是患难之交，以后要做好朋友。” 李丽娟说：“这么远出去都能找到好朋友，真好。” 卫阳说：“舅姥爷说你是女孩子，不舍得你受苦，你要是个男孩子，也得把你带过去过暑假呢，舅姥爷说了，让我好好的练，练好了本事，以后的时候跟你一起上学，好好的保护你。” 卫阳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不好意思，因为当时舅姥爷这样说的时候，蓝爷爷还开玩笑的说，要不然就给这俩孩子定个娃娃亲，舅姥爷没同意，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觉得好的，孩子们还不一定觉得好呢，这个呀，就得看孩子们是不是有缘分，没有缘分，咱们这样就是害了孩子。 蓝爷爷那次之后就跟卫阳说，孩子啊，爷爷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能不能行就看你自己的了，蓝爷爷可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心思，能不能行的，就得看孩子们自己的了。 第五十七章 孩子的世界 卫阳回来了，每天早上吃了早饭就陪着李丽娟去刘大夫的诊所里面，中午再过来接着，下午送过来，晚上再来接着，就连李父跟李母都觉得，卫阳这个孩子，是不是对自己家的孩子有想法，但是孩子还不到十岁啊，你再往这方面去想，孩子的年龄在这里放着呢，你不往那方面去想吧，卫阳从回来就一直粘着自己家的闺女啊。 容不得李父多想，他就没功夫再去管这些了，他的地皮批下来了，下一步就是开始盖厂房，招收员工。 李父很忙，李母也不轻松，李父在前面冲锋陷阵，李母就在后面跟着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财务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李母还得当好财务，整天泡在工地，一些物料清点好了，给人家开钱，几天下来，李母瘦了一圈。 李丽娟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忙活，她跟刘大夫说了之后，就在家里帮着姥姥带好弟弟妹妹，做好家务，卫家小兄弟俩整天待在李家，帮着干点这个干点那个，陈春妮都酸溜溜的跟李母说，这俩儿子，算是白养活了，整天也不知道在自己家里帮着自己干点活。 李父的厂子还没有建好了，李丽娟就开学了。 背着书包，每天来来回回的往返于学校跟家之间，李丽娟很享受现在这种平淡的生活，但是，小孩子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小摩擦。 卫阳长得好看，因为练武，看起来气质很沉静，再加上话不多，很得小姑娘的喜欢，不光是他们自己班里，别的班里也有喜欢卫阳的。 升了二年级以后，班主任要给班里的学生调座位，按着高矮个重新排一下，李丽娟跟卫阳就不能做同桌了，卫阳很不好高兴，卫阳的新同桌也是个女孩子，长得很高，甚至比卫阳还要高一些，李丽娟听说了，这个叫做李昕霞的女孩子，是个留级生，去年念了一年二年级了，因为考试成绩实在是不好，老师就让她再在二年级待一年。 李昕霞也没想到能够跟卫阳坐同桌，她虽然比李丽娟他们高一级，但是课间操的时候因为个子比较高，都是站在队伍的后面，早就认识同样站在队伍后面的卫阳，李昕霞就挺喜欢卫阳的，这次老师让她留级，她还专门要求到李丽娟这个班里来，谁知道竟然跟卫阳做同桌，李昕霞开心的不得了。 李昕霞的爸爸是县里纺织厂的厂长，听说李昕霞的妈妈是她爸爸的小老婆，两个人结婚之后有了李昕霞，那个时候李昕霞的爸爸已经四十多了，前面老婆生的孩子都二十多了，人到中年，身边又有了这样一个贴心小棉袄，自然是高兴万分，李昕霞的妈妈呢，因为是小老婆，加上前面的几个继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所以就教着李昕霞哄着自己的爸爸。 李昕霞已经九岁了，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面成长，在很多地方比同龄的孩子考虑的要多，而且思想也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跟卫阳做了同桌之后，李昕霞一开始是不好意思怎么样的，结果坐了两天了，卫阳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李昕霞有些坐不住了。 李昕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长得像她的妈妈，鹅蛋脸，柳叶眉，圆溜溜的杏眼，身量则是长得像她的爸爸，高个子，又因为从小没有缺了营养，才九岁的年纪，看起来得有十来岁得有样子，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瞩目的焦点。 但是在卫阳这里，李昕霞觉得自己受到欺负了。 作为厂里地位最高的子弟，李昕霞自然是有一批拥趸者，她把自己的委屈讲给那些人听了之后，卫阳跟李丽娟放学的路上就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了。 李丽娟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学校里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这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在学校里是怎么样的名声，不过身边有卫阳在，李丽娟心里还是挺踏实的。 一个穿着红色跨栏背心，把衬衣披在肩上的男孩子围着卫阳转了两圈，问道：“你就是卫阳？” 卫阳说：“是啊，你找我有事吗？” 男孩子说：“当然有事了，你为什么欺负李昕霞？” 李丽娟听了，惊讶的看着卫阳，说：“你欺负女孩子了？” 卫阳说：“我哪里有欺负女孩子啊，李昕霞是谁？”后面那句话问的是那个男孩子。 男孩子听了，愣了一下，接着生气的说：“李昕霞是你的同桌，你还说没有欺负人家，你跟人家坐一桌都好几天了，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欺负人吗？” 卫阳说：“我为什么要知道人家的名字啊？她叫什么名字管我什么事？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别的事情我们要回家了。” 男孩子在学校里可是个小霸王，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生气的说：“小子，今天你可是惹着我了，我得让你知道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我不是你能够惹的人啊。” 第一次被人这么拦着，李丽娟觉得有些好笑，别看孩子们小，但是这江湖气学的可不是一般的像啊，抱着书包往后退了退，卫阳见了，以为李丽娟害怕，说：“娟娟，你不要害怕，在一边等着我，我把他们打发了咱们就回家去。” 这下不光是那个说话的男孩子了，就连身后那几个压阵的都不开心了，这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啊，他们这几个人，整个学校里的孩子就没有一个不害怕他们的，有些甚至还得把自己的零花钱孝敬给他们，这次竟然被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子无视了，几个人把自己的书包放到地上，开始活动手脚，架他们没少打，怎么打他们可是很有经验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次要跟他们动手的是一个已经练了很久的练家子，而且还曾经在军营里面历练过，卫阳扎紧马步，三拳两脚的就把几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熊孩子打翻在地，捡起书包，拍了拍灰尘，拉着李丽娟就往家走。 李丽娟问他：“这样动手没事吧？” 卫阳说：“我总不能眼看着自己被他们打吧？蓝爷爷说过了，我不动手，但是别人对我动手我就不能白挨着，要是打架输了，回去不能说，打架输了那是我本事不到家，什么时候练到本事到家了，再去把场子给自家找回来。” 李丽娟听了卫阳的话，觉得这个蓝老爷子也是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别人不是害怕自己的家里孩子跟人家打架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打架输了不能回家说，难道打架赢了就能回家去说说吗？ 李丽娟说：“那你同桌这事怎么办？” 卫阳说：“明天我就去找老师去，我要调位子，那个同桌整天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难受，我不能跟你一个桌，那我就找个男同学一桌，我是不愿意在跟女孩子同桌了，不理她不跟她说话还得找人来堵着揍我，得亏我会两下子，要是一般的同学不就得挨揍了吗？” 李丽娟没有说的是，要是别的同学，被人这么恐吓一下子，以后的时候要么跟同学好好的相处，要么就调了位子，总归是能有个很好的解决办法的，不过像卫阳这样，揍了来找场子的，也是少见了。 俩人回家都没有说这事，卫阳的爹娘最近在研究怎么样把卤味做的更好吃，李家父母呢，工地那边整天忙的昏天黑地的，姥姥已经好几天的中午过去给他们送饭了，李母那边很忙，要记账，还要管着各种的物料，李丽娟看着自己的妈妈瘦了那么多，让李父赶紧找个财务回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现在的人，有点一技之长的一般都找个合适的单位，李父李母这样大厂子属于个人的企业，那些在大厂子里面工作的根本就看不上，就算是高薪请，也少有把自己的铁饭碗扔掉的人，这么些天，来面试的不少，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财务这个岗位很重要，特别是现在，每天要进很多的材料，进进出出的钱跟物料那么杂乱，不是信得过的人也不敢把这一摊子交给人家，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让人浑水摸鱼的时候，各种规章不健全，甚至都没有搭起一个架子，那钱真的是很容易出问题。 难得的，李父李母都在家里吃午饭呢，李丽娟惊讶的问李父：“爸爸，你跟妈妈怎么有时间这个时候回来啊？” 李父说：“我们也不能一直干活不歇着啊，工地那边最近不用进什么物料了，我跟你妈回家吃顿安生饭。” 李母说：“我找了个给我帮忙的小姑娘，别的做不了，点点货还是能做的，哎呀，这些天可要累死我了，我吃了饭就去床上躺会，好久没有中午躺着睡个安生的午觉了。什么时候咱们厂子一切走上正轨了，我能睡个对时才好呢。” 李父说：“快了快了，咱们把厂房建好了之后，南边就派人来送机器安装机器，这个时间咱们就能好好的歇一歇，等到把工人都招齐了，厂子能正常运转了，咱们就轻松了。” 李母说：“你这还是找好了资金呢，就这么难，这要是还得自己想办法筹集资金，那不更困难吗？干点事真不容易啊。” 姥姥说：“知道干事不容易啊，后面就要好好的珍惜，遇到问题了，不要轻易的就不干了，好好的琢磨琢磨怎么做，你们啊，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小时候，我叔伯他们也有做买卖的，不光得跟同行，上下的供货的卖货的搞好关系，还得防备着日本鬼子来闹事，那才真叫难呢。” 李母说：“妈，我姥爷那边没人了吗？” 姥姥说：“我爷爷那一辈就分家了，平日里我们也没什么走动，就是过年过节的去祖宅祭祖，他们那几房都是做买卖的，你姥爷则是个教书先生，我们来往的不多，那个时候我还小，他们怎么样，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了。” 李母说：“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是幸运的，等以后咱有时间了，就去金陵城里看看去，哪怕是去凭吊一下我姥姥姥爷呢。” 姥姥说：“在我们家乡啊，我们都是称呼外公外婆的，唉，我都离开那里几十年了，那座城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我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回去呢。” 李父说：“妈，为什么不回去啊，等我这边的事情弄好了，咱们就去，咱们一大家子都去，得让孩子们知道，那是他们姥姥的老家，他们的姥姥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姥姥说：“这说着说着就说远了，行，等有机会了咱们就去。” 吃过午饭，卫阳早早的过来等着李丽娟一起去学校，李丽娟说：“你中午把人揍了，下午人家不会过来找你吧？” 卫阳说：“随便他们找，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我怕什么，娟娟，你也不要害怕，以后的时候我保护你，我的实力你可是见到了，我保证咱们学校里面没有人能够打过的我的。” 李丽娟说：“我觉得吧，想要把人制服了，总是靠着武力也不是个事，还是得让人服你才行啊。” 卫阳难得的很认真的跟李丽娟说：“娟娟，我只有把那些人打服气了，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了，才不会再来找麻烦的，这些你不用再操心了，我来就行。” 李丽娟实在是不知道再怎么跟卫阳说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这么认真的跟你表示得用拳头去征服那些人，用拳头去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是李丽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上一世，自己的孩子是个听话的孩子，认真学习，在家里帮着做家务，不惹事，团结同学，尊敬师长，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家长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这些李丽娟都没有操过心，这次整天跟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子在一起，想要好好的教导他，却不知道到从何处下手了。 到了学校，卫阳没有去教室，直接去了老师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说的，上课的时候老师跟卫阳一起进的教室，先把卫阳的位子给调了，调到班里的最后一排，跟班里的一个个子最高的男孩子一桌，卫阳原来那个位子就这么空着了。 李丽娟跟班里的同学能搞好关系自然是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又因为卫阳的原因，身边自然是有自己的小圈子，在这个孩子的世界里，李丽娟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融入这个集体里面，跟几个同学关系处的很好。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李丽娟就听到身边的同学说，李昕霞趴在桌子上哭了，李昕霞是留级生，跟班里的同学不是很熟悉，又被卫阳这样打了脸，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心情自然是很不好，不过之后不长时间，李昕霞利用自己的魅力，再加上一些小恩小惠，也笼络了班里的一些孩子的心。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孩子的世界其实也不是很纯粹的世界，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再身处这样的一个世界，很多事情自然是看在眼里了。 班里四十来个同学，男生女生差不多的人数，就这四十来个孩子，就有三个小圈子，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李昕霞的那个小圈子，得有十来个男孩子女孩子跟在她的周围，下了课就凑到一起说话聊天，有时候李昕霞会从家里给带些小零食来吃，现在各家各户的虽然解决了基本的温饱，但是那些精致的小零食还是不能随意的给孩子们买来吃，李昕霞则是因为是家里的最小的孩子，她哥哥姐姐的年龄又比她大很多，来看自己的爸爸都要给这个小妹妹买些好吃的。 李丽娟跟几个同学关系挺好，但是她从来不组建什么圈子，她觉得这样相处就挺好的，人总是要长大的，小时候的想法长大了就会改变，说不定跟小时候那些朋友再也说不到一处去，平时分享个作业就挺好了，再多的心事没有必要去分享了。 卫阳除了跟李丽娟一起来一起走，跟班里别的同学也不是很亲近，他真的用自己的拳头让班里的男生甚至是学校里的男生都很敬畏他，而他也很享受这种敬畏，李丽娟说他这样会没有朋友，卫阳则说，他想要的朋友不是班里甚至是学校里的同学这样的，他想要的朋友，得跟他一样厉害，只有厉害的人，在一起才会有共同的话题。 李丽娟表示，孩子的世界，自己是越来越不懂了。 第五十八章 闲聊 李父的食品厂，雏形渐显，周末不上学李丽娟也会过去帮着干活，重的活干不了，轻快的，比如说数个数，点个数的还是能做的。 卫父看到李父把那一片厂房拉起来，心里很羡慕，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而且卫父不想跟人合伙做买卖，他是一个思想很传统的人，家里的事情做好了，就一点一点的扩张，就连蓝爷爷都说，春生这个人啊，实在是太稳了。 食品厂是按着南方客商提供的图纸建设的，为了那些钢结构，李父跑了很多单位，最后总算是从一家钢铁厂找到原材料，拉到县里的机械厂让人给加工的，然后，建筑公司这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厂房建设，这些在后面二三十年很普通的一些工艺，在现在就是很新潮的东西，盖的这几间大厂房，甚至是地区那边的建筑公司也过来观摩。 李丽娟曾经工作的那个电子厂，上市之后建设了好几个分厂，李丽娟作为公司总经办的工作人员，可是在工地泡了好几个月呢，那些厂房都是设计好了之后把钢结构以及一些板材运到工地，然后按着图纸组装起来，再用空心砖把一些需要垒起来的地方垒起来，最后就是内部外部的装修，极大的缩短了施工的时间。 现在呢，一般都是用红砖垒，一点一点的垒，然后就是上梁，盖屋顶，这样的工程耗费时间，对施工的师傅的工作能力要求也是很高的，墙得垒直了，不能垒弯了，屋角得直溜溜的九十度，厂房不是一般的民房，厂房很高，要求就更高了，现在呢，按着李父拿过来的图纸，竟然很简单的就把厂房给盖好了。 厂房盖好了，十月一之前就得把内部外部的装修做好，还有厂里的道路，都得硬化，李父找的那个南方客商是按着国际标准来建设厂房的，对厂区里面的地面，路面都有要求，等到国庆节的时候，厂子里面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着机器从南方发过来了。 国庆放假一天，刘大夫老两口前些天又被他们的孩子接着去了省城，李丽娟从刘大夫那里带回来几本医书，准备这几天好好的看一下，结果，国庆节前一天的下午，小姑回来了。 小姑一个人回来的，她说程源就放了一天假，实在是没有功夫带着回来，小姑回来是跟周志成商量冬装的事情的。 小姑在省城待了大半年了，李丽娟觉得每一次从省城回来，小姑的改变都是很明显的，这次就是，不光是穿戴还是精神面貌，人变得更加的干练，她租的那个小院已经被周志成转租过去了，门面还是卖厂里生产的衣服，后院就当成是厂里女工的宿舍，厂里从下面乡镇招聘了一些学员，厂里哪里有能当宿舍的地方啊，周志成正好把小姑的这个院子转租过去。、 小姑现在从省城回来就在李丽娟家里住下，下了火车，放下行李之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厂里，小姑的时间很紧张，后天一早就得坐火车回省城，哪里还有功夫回老家看一看啊。 小叔回家带着奶奶来了李丽娟家里，奶奶也很想这个小闺女了，看着小叔放假回家，索性就让小叔带着来了城里。 李父跟李母依旧是在工地忙活，装修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了，很多地方需要验收，验收通过了才能够给建筑公司工钱，临近国庆节那边特别的忙。 奶奶到了家里，就姥姥带着**跟明明在家，还有卫家的卫昭，李丽娟跟卫阳都去了工地，奶奶从家里给待了一些做好的菜干，她知道后院有菜园，但是那点蔬菜也就够这一大家子人自己吃的，家里人都忙，整天就姥姥在家里带着孩子，也没有功夫拾掇着晒菜干，奶奶还把早上蒸的大馒头给带了一锅，到了看到姥姥，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跟着去后院整理菜园了。 李丽娟回来就看到奶奶跟姥姥在后院里，后院里已经种上了白菜萝卜还有辣菜，奶奶跟姥姥把后院彻底的清理了一遍，一些烂菜叶子都清理出来，用小推车推着扔到附近的垃圾堆里面扔掉，小小的菜园，一颗一颗的白菜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李丽娟惊叹的说：“奶奶，姥姥，你们真是厉害啊，把后院收拾的这么整齐。” 姥姥说：“还是你奶奶干的多啊，明明跟在后面光捣乱了，我得看着他。” 奶奶笑着说：“我在家里也是去地里去菜园干活，这些活不算什么的，娟娟啊，你姥姥每天得看孩子，还得做饭，那才是累得慌呢。” 李丽娟听到姥姥跟奶奶的话，笑着说：“好了，我算是知道了，您二老这是在相互夸奖呢，你们放心啊，我一定会跟我的爸爸妈妈好好的汇报一下，让他们给你们奖励。” 姥姥跟奶奶听了李丽娟的话，知道这孩子这是在说笑话呢，笑着说：“你这个孩子，这是拿着我们在开涮呢。” 小叔把奶奶放到李丽娟家里就去了服装厂，快要午饭了，李丽娟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回来，掌勺做了一顿午饭，李父李母都没有来得及回来吃，还是李丽娟拿着家里的保温桶给送到工地去的，小姑跟小叔倒是回来了，俩人吃了饭碗一放就走了，连桌子都没有帮着收拾。 奶奶都没有来得及跟小姑说上几句话呢，看着闺女这忙忙叨叨的样子，对姥姥说：“亲家嫂子啊，你说，我养活这个闺女怎么这样啊，我这牵挂她，她没功夫回家，我过来看看她，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几句话啊。”话里带着失落。 姥姥见了，说：“他奶奶啊，你快别这样了，你看看你们家他小姑，哪家的闺女能跟她似的这样能干啊，别人家的闺女啊，想要像她这样都不能呢。” 奶奶叹了一口气，说：“能干是能干了，我在村里人家问我小闺女找婆家的事，我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呢。” 姥姥说：“你看你，咱们堂堂正正的，孩子还争气，怎么还抬不起头来呢？你呀，这个思想观念得改一改了，孩子们啊，有自己的想法，我就觉得，前面那些年，咱们过得苦，既然现在孩子们有机会，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姥姥叹了口气，说：“亲家啊，不瞒你说，当年我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我就觉得，人这一辈子啊，除了生死，其实没有什么大事，那些人说那些酸话，那是在羡慕你们家孩子能干，你看看咱们县里，有几个跟你们家的孩子似的这么能干啊，娟娟爸爸，现在自己都能开厂子了，娟娟大姑人家自己考上大学，是个大学生，还有娟娟小姑，这个闺女啊，那才叫真有本事呢，你别听那些人跟你说这些话，要是娟娟小姑是他们家的孩子，你看他们还说不说了。” 奶奶被姥姥说的一个劲的点头，说：“亲家啊，我来跟你说说话，这心里就通透很多，我也知道，那个小小的村子啊，是留不住我这几个孩子，特别是我那小闺女，这个闺女啊，从小就是个倔丫头，认准了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唉，以后啊，我也不说了，我也不催了，姻缘这事啊，是天注定的，该是谁家的人啊，就是谁家的，我在这边着急也没什么用。” 姥姥笑着说：“你看你，就应该这样想才对呢，地里的活计都干完了，你就过来这边，咱们俩没事就说说话，总比你一个人在村里听那些人说闲话好。” 奶奶说：“我觉得啊，去哪里都不如我那个小院子让我心里舒坦，亲家啊，我说着话你别生气啊，老大家的几个孩子都是你帮着养大的，我这个当奶奶的也没操什么心，我总是感激你的，前些年我是整日里操心我们家大闺女，她一个人在那么远的省城，说的好听是人家的儿媳妇，说不好听就跟人家的保姆似的，好在心啊在离了那个坑，以后总归是有自己的一份好前程，后面就开始操心他三叔的事，亲家啊，你说我这是个什么命啊，跟着孩子们受那么多的磋磨。” 姥姥说：“你的命可是好命，都说先甜后苦不是甜，先苦后甜才是甜呢，你呀，且等着后面享福吧。” 奶奶说：“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啊。” 李丽娟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好了，听着姥姥跟奶奶在说闲话，就把明明跟**带到院子里，隔壁卫家天冷了之后卤味卖的特别好，家里又添置了一口大锅，专门用来卤煮猪头肉，又添了很多的别的东西，想什么豆腐皮豆腐干腐竹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李丽娟爱吃的，中午卫阳就给送过一碟的豆腐干，说是陈春妮刚刚研究出来的新口味，李丽娟尝了，如果这个豆腐干能用真空包装起来，做那些小包装，一定会很有市场的。 陈春妮非常有做卤味的天赋，不能不说，卫家以后的公司能够成为全省同行业的龙头不是没有道理的，好东西，尝过之后都会再去买，卫家公司又是个良心企业，不乱添加东西，味道又好，自然是深得消费者的喜欢。 李丽娟带着**跟明明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卫昭就跑过来了，凑到**跟前，说：“**，下午咱们去公园玩吧，反正在家里又没事。” **说：“我不想去，公园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一个大水湾吗，都不如我们村里的河好玩，我不想去。” 卫昭说：“可是公园里面有船啊，咱们可以去划船的。” **说：“可我还是不想去，划船很没有意思的，卫昭，咱们就在家里玩，我姐姐说待会我们要去菜市场买菜去，晚上要做一大桌子的好吃的。” 卫昭听了，说：“那我陪着你们一起去菜市场吧，我能提东西，回来了还能帮着你们烧火呢。” **说：“这个得问问我姐姐，我姐姐说我们家很久都没有好好的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了，趁着奶奶跟小姑小叔来了，我们做顿好吃的，对了，还得买一只鸡，做一道用辣椒还有甜面酱炒的炒鸡。” 卫昭曾经在李家吃过这种炒鸡，一听到晚上李家要做，期期艾艾的说：“**啊，晚上我能在你们家吃饭吗？你们家的饭真的是太好吃了，我娘跟我爹做的一点都不好吃，**，下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李丽娟在一边听着卫昭跟**的谈话，心里乐的不行，这个卫昭，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每次李家做了他爱吃的东西，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留下来吃饭，卫阳就不行了，是个脸皮很薄的人，很多事情都不好意思去做，不过在外面，却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学校里很多高年级的熊孩子都不敢去惹他。 李丽娟提着家里的菜篮子，用小推车推着明明，身后还跟着卫昭**卫阳，一行人满满的往菜市场走。 菜市场就在附近，是一块空地，用砖头撑着水泥板做了一长溜的摊位，卖东西的就在这上面，天气凉快了，卖各种肉类的就多了起来。 李丽娟买了一只鸡，让人家给宰杀好了，看了看卖肉的摊子上挂着几条新鲜的带皮五花肉，买了两斤，另外又买了一些白莲藕，看看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孩子推着车子回了家里。 做个五花肉，炒一只鸡，再炖一个藕块，其实这些藕李丽娟觉得做藕盒子好吃，但是时间比较紧张了，只能作罢，等到周末的时候再去买些白莲藕回来，剁一些肉馅，炸藕盒子吃。 家里没有香叶了，李丽娟就去隔壁卫家要。 陈春妮看到李丽娟来了，赶紧招呼她去尝一下刚出锅的卤味，李丽娟尝了一下，味道很好，一个劲的竖大拇指。 陈春妮说：“我就知道你爱吃这个味，待会你卫大爷就把这些东西拿到大街上去卖去。” 李丽娟想到现在卫春生还是推着三轮车满大街的卖卤味，说：“大娘，你跟大爷就没想到过要在街上弄个门面卖卤味吗？” 陈春妮忙着手里的事情，说：“我们怎么没有想过，就是觉得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没有合适的房子，有合适的房子的地方人又太少，倒不如每天这么推着车子卖的多呢。” 现在城里的人其实还不是很多，再过几年，很多人就会到城里来打工，那个时候城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等到那个时候，在这城里，做点什么都能够发财的。 李丽娟说：“我看大爷整天这么推着车子出去挺辛苦的。” 陈春妮笑着说：“还是养闺女贴心啊，我们家这俩小子就不知道他们爹娘辛苦呢，整天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回来帮着我干活。” 李丽娟笑着说：“哎哟，大娘啊，您还要让你们家卫阳跟卫昭怎么贴心啊，我可是觉得这小哥俩都是好孩子，男孩子哪里能跟女孩子似的啊，要是养的跟小姑娘似的，估计你又得犯愁了。” 陈春妮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跟你说话呢，娟啊，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呢。” 陈春妮稀罕李丽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姑娘，性子好，稳重，能干，家里家外的那些活计什么都能拾得起放得下，自己做点好吃的也得用碗盛了端过来让自家尝一尝，这份心就很了不起了，更可况做的味道确实是好呢。 又说了几句话，李丽娟拿着香叶就回了家里，晚上看样子卫阳跟卫昭也得在自家吃饭了，他们哥俩，经常在李家吃饭。 把厨房里的那个用黄泥泥的那个炉子搬出来，大铁锅找出来，那只宰杀好的大公鸡剁成小块，然后就生火开始炒。 锅里倒了油之后，放了点花椒麻椒，干辣椒，就放上鸡肉块开始炒，翻炒了之后再放点甜面酱，翻炒几下倒点热水就盖上锅盖开始焖煮。 随着味道一点一点的出来，卫昭直接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炉子前，**笑话他，他说：“我这是帮着娟娟姐姐看着火呢，娟娟姐姐，你放心就好，我保证把火看的好好的。” 李丽娟开始处理那两斤多的带皮五花肉，她想在大锅里面做，这样可以用大锅的笼屉里面馏馒头，蒸米饭。 五花肉切成了小方块，先焯水，然后小火把猪肉里面的猪油熬出来，接着把肉倒出来，用冰糖熬糖色，再放上猪肉，然后倒上热水，笼屉里面放上馒头，又用一个不锈钢的盆子装了一些大米还有小米，放上水之后一起放到笼屉里面，然后盖上锅盖。 奶奶看着李丽娟做饭的样子，对姥姥说：“还是咱们家娟娟能干，这才几岁啊，就能给家里做这么多的活计了，哎呀，这菜味道闻着真是好。” 姥姥说：“娟娟确实是能干，都能帮着我做很多事情了，做饭也好吃，咱们现在啊，已经能借孩子的力了。” 第五十九章 生产 卫阳每天五点就得起床，他们家后院是按着蓝爷爷的要求设计的，用黄沙垫了，再用青石砸了一遍，宽阔的后院，一百多个平方，方方正正的，卫阳每天早上围着后院跑个几十圈，然后再蹲马步，练拳，这两年，卫阳都是这样过来的。 等到元旦的时候，趁着学校里放了两天假，蓝爷爷带着卫阳出门一趟，回来卫阳给李丽娟带了一些隔壁市里的特产，卫阳说蓝爷爷在那边有个早年旧友，住在山里，蓝爷爷带着去了之后，在人家家里住了一晚上，卫阳说等到放了寒假，还得跟着去，要在那边的山里跟着那位老爷子的徒弟锻炼。 天气冷了，感冒的人比较多，李丽娟每次去刘大夫那里都要带着一个口罩，家里有老人还有小孩子，自己被传染了再带回家就不好了。 李父厂子里的机器过来之后，招收了一批员工，这些员工李父是准备当成自己的班底使用的，所以培训非常的尽心，还专门从地区的一个大学的食品专业请了教授过来讲课，这事就连县里的领导都惊动了。 员工培训之后，开动了机器，食品很快就下来了，李父在生产之前就跑好了销路，这边下了生产线，那边就装车出厂，等到元旦，厂子里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了。 李家的生活算是走上了轨道，李父食品厂里的通过朋友介绍请了一位已经从厂里退休的老会计，高薪聘请的，又请了一位退休的车间主任，这样一来，厂里的事务基本上就有人主持了，李父有了更多的时间往外跑，李母也有时间照顾家里，姥姥这边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李父跟卫父早早的就拉回来几车煤，家里很早就生起了炉子，李丽娟从二楼搬下来，跟姥姥睡一盘炕上，李父让奶奶过来住下，奶奶不愿意，三婶怀孕了，三叔又经常不在家，奶奶就在家里陪着三婶，三婶的预产期就在元旦过后几天，李父元旦回去看奶奶，说三婶好像是快要生了，不过三叔想要让三婶来城里的医院生孩子，三叔趁着元旦回了家里，就没有再出去。 元旦之后第三天，天还没有亮呢，家里的大门被人拍的啪啪响，李丽娟被那大门的动静吓得心一个劲的砰砰的跳，捂着胸口坐了一会，赶紧穿衣服下炕穿鞋。 姥姥在大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就把**搂在怀里，李丽娟说：“姥姥，我出去看看去。” 李父已经穿好衣服到了院子里，外面的人还在使劲的拍门，李父喝问一声：“是谁？” 院外的人说：“大哥，是我，老三，大哥你快开门，我媳妇要生孩子了。” 李父听了，赶紧开门，李丽娟跟在李父的身后出了屋门，就看到三叔站在院子里，满头大汗的说：“大哥，我媳妇难产了，我用地排车把她送到医院里，医院里让交钱，我来得急，带的钱不够啊。” 李父听了，二话不说就扭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问：“现在什么情况？” 三叔搓着手，一脸焦急的说：“大夫说得手术呢，大哥啊，你说，生孩子怎么就得动手术呢，大哥啊，我害怕啊。” 李母已经穿好衣服，她在屋里听到院子里三叔跟李父的话，转身就回了屋里，开了抽屉拿出两个信封，里面是家里所有的钱了。 李父看到李母手里的钱，就知道是多少，对三叔说：“你先拿着这些去，我再去给你借一些，你也知道，我那里需要钱周转的，手里的钱不是很多。” 三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那行，嫂子，大哥，我先去医院了。” 李母说：“他三叔，你先去，我收拾点东西这就去，东西都带齐了吗？” 三叔说：“大夫说是双胞胎，我们就准备了一个孩子的东西。” 李母听了，说：“他三婶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三叔说：“没有啊，看着肚子也不是很大的，大夫说是俩，还让我们做了什么超，也说是俩，哎呀，我先去医院了，咱娘也在医院呢，嫂子啊，我先走了啊。” 李母回了自己的屋里，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好在明明小时候用的那些尿布包被的都还在，李母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收起来了，都找出来，用一个包袱包好了，对李父说：“我先去医院看看去，你再去弄点钱，这次可是不是娘俩，是娘仨啊，不管花多少钱咱们都得让她们娘仨都好好的。” 李父说：“这个我知道，你先去。”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父母都去忙活了，站在院子里不由得回想曾经三婶生孩子的事情。 三婶是在家里生的，请的那边很有名的一个接生婆，生的不是很顺利，李丽娟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来到这城里了，是好几天之后才听说的，那个时候李父的生意做的很不顺利，李母绞尽脑汁的才凑了点钱，买了几近鸡蛋带着回去看了看，回来说，生的艰难，以后再想怀孕不容易，具体是怎么回事李丽娟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自己要应付学校里面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放学回家还得帮着妈妈做点家务活，还得写作业，每天忙的不得了，不过那个时候三婶生孩子是在秋天，八月十五回去的时候，李丽娟去看过，两个妹妹可怜巴巴的躺在小包被里面，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一样，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姥姥已经起床了，看到李丽娟在院子里，赶紧喊她进来，外面很冷，稍不留意就会感冒的。 李丽娟抱着胳膊进了屋里，姥姥说：“赶紧进屋里，别在外面冻着了。” 李丽娟说：“姥姥，你说我三婶没事吧？” 姥姥说：“都送到医院了，能有什么事呢？没事的，一会啊，我熬点小米粥，估计你妈妈得回来拿饭的。” 李丽娟想到剖腹产之后好像是不能接着就吃饭的，没有说什么，**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在炕上喊姥姥，姥姥应着，说：“姥姥在这里呢，你要是不想睡了就起来吧，一会吃了饭就去幼儿园。” 李丽娟去父母的房间了，看了看还在睡觉的明明，就去厨房里面准备做早饭，学校里面快要考试了，考完了试就能够放寒假，到时候就有时间了。 早饭很简单，就是熬点小米粥，馏馒头，再就是炒个咸菜条，姥姥看着手脚麻利的李丽娟，心里叹了口气，她上了年纪，见到的事情多，总觉得这个大外甥闺女这两年越发的沉静，不是说孩子听话不是好事，就是这个孩子她太听话了，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泼，想想也是，要是性子活泼了，也静不下心来看那些一般人看不懂的医书。 李丽娟可不知道姥姥心里的烦恼，做完了早饭，赶紧吃了两口，对姥姥说：“姥姥，我去医院看一趟再去学校，我先走了啊。” 姥姥说：“时间来得及吗？” 李丽娟说：“我今天骑自行车去，先去医院再去学校来得及的。” 李丽娟把书包放到车筐里，骑着自己那辆自行车就出了门，从家到医院走着得有二十多分钟，骑车子的话不到十分钟就能到。 路上都是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走的不是很快，到了医院，就看到很多去买早饭的陪床的人。 医院的病房楼是一栋三层的楼房，楼房的楼梯是一道水泥的漫坡，这是为了能够推着推车上楼。 李丽娟沿着漫坡上了三楼，就看到在三楼最东边的手术室门口等着的奶奶，三叔，还有自己的父母。 看到李丽娟过来，李母说：“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得去上学吗？” 李丽娟说：“我来看看三婶再去，我今天骑自行车了，晚不了的。” 李丽娟跟奶奶还有三叔打了招呼，就跟李母挨着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木椅上面。 三叔心情焦躁的在手术室门口转圈圈，奶奶说：“你先坐下来，不要在门口，人家出来进去的碍事。” 三叔就坐在椅子上，坐了没几秒钟，又站起来，接着凑到手术室门口从门缝往里面瞅，奶奶看他这个样子，只能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有个护士端着一个盘子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三叔赶紧拉着人家，问：“大夫啊，我媳妇怎么样了？” 护士说：“是剖腹产的那个吗？正在手术呢，一会就能出来了，没事的。” 三叔松了一口气，奶奶双手合十，一个劲的拜着，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李母说：“大夫，一会手术结束了孩子也一块送出来吗？” 护士说：“不是，是孩子先送出来，产妇刀口缝合了之后还得再观察一下，你们把孩子抱回病房，还得留下人在这里等着产妇呢。”护士说完了端着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李丽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早呢，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过了十多分钟，就听到手术里里面有婴孩的哭声，奶奶一下子站起来，说：“哎哟，孩子出来了，这是孩子出来了啊。” 李母也跟着站起来，跟奶奶在手术室门口守着，又过了一会，一个护士抱着两个襁褓出来，说：“你们是赵秋霜的家属吧？这是她的孩子，双胞胎，都是女孩。” 奶奶听了，惊喜的说：“哎哟，都是女孩啊，挺好的挺好的，哎哟，来来，奶奶抱着你们先回病房去。” 李母赶紧过去抱着一个，李丽娟跟着奶奶还有李母，抱着两个妹妹，先回了二楼的病房。 病房是个八人间，房间很大，都是生孩子的，已经住下两个了，看到奶奶跟李母抱着孩子进来，惊讶的说：“哎哟，这是生了俩啊？” 奶奶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说：“是啊，是啊，是俩小闺女。” 每个床边有一个专门放孩子的小床，李丽娟就从旁边又搬过来一张，奶奶跟李母把孩子放到小床里面，李母说：“娘，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他三婶出来没有。” 奶奶说：“行，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奶奶趴在挨着放在一起的两张小床上，不错眼珠的看着俩孩子，李丽娟看看时间不早了，说：“奶奶，我先上学去了，家里我熬了小米粥，半锅呢，让我娘回家去拿就行。” 奶奶头也没有抬，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李丽娟笑着摇了摇头，背着书包就下楼骑自行车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把自行车放在校门口教工停车棚里，赶紧去教室，已经打预备铃了。 下了第一堂课，卫阳过来问李丽娟：“你早上怎么走的那么早啊？” 李丽娟说：“我三婶在医院做手术呢，我先去看了看。” 卫阳说：“早上天没亮我听到有人敲你们家大门呢，后来我李大叔过来不知道跟我爹说了什么，又急匆匆的走了，三婶没事吧？” 李丽娟说：“我三婶生孩子，生的是双胞胎呢，还都是女孩。”李丽娟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这是想到丽青跟丽红了，丽青跟丽红长得一个样，脾气也差不多，学习成绩还很好，别看三叔跟三婶就这俩闺女，村里谁不羡慕李家老三两口子啊，人家这俩闺女可比几个男孩子还顶用呢。 卫阳听了，说：“一下子就生了俩孩子吗？这么厉害啊。我听说双胞胎长得一摸一样呢，很稀罕的。” 李丽娟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等放了学我再去看看去。” 卫阳说：“我跟你一起去。” 李丽娟说：“你去做什么？” 卫阳说：“我都没有见过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呢，我想去看看去。” 李丽娟想到自己骑着自行车，大不了带着他一起去，点了点头，说：“行啊，放了学我带着一起去，我今天骑自行车过来的。” 放了学，李丽娟收了课桌上的的东西就急匆匆的去骑自行车，卫阳跟着，等到李丽娟开了车锁，抢着推着车子就往外走。 俩人顺着墙根推着车子到了学校门口，赶紧骑上车子就往医院走。 到了医院，奶奶跟三叔一人抱着一个襁褓，满脸的笑意，三婶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估计麻药的劲头还没有过。 李父已经不在了，李母拿着一个保温桶，正在从里面往外倒小米粥，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说：“你们这是放学了啊？” 卫阳喊了一声婶子，就眼巴巴的盯着奶奶还有三叔怀里的襁褓，奶奶见了，笑着说：“卫阳这是想要看看妹妹吗？来来，看看，奶奶抱着的这个是妹妹，你三叔抱着的那个呀，是姐姐。” 卫阳盯着两个襁褓里面还在闭着眼睛的两个婴孩，惊讶的说：“真的是一摸一样呢。” 奶奶自豪地说：“那可不，这可是双胞胎呢，我们家这俩呀，还都听话呢。” 卫阳有些遗憾的说：“真好，可惜我娘不能给我们生这样的妹妹呢。” 奶奶听了，笑着说：“这也是你的妹妹们呀，以后的时候你带着她们一样玩。” 卫阳听了，点了点头，说：“奶奶，我知道了。” 李母说：“你们俩快回家吃饭吧，我把饭都做好了，卫阳去我家吃啊，你爹还有你娘去外面送货了，说是中午回不来，让你在我家吃饭呢。” 卫阳说：“卫昭呢？” 李母说：“我把卫昭跟**接回家里才过来的，他们俩估计已经在家里吃饭了吧，你们俩快回去，这里不用你们俩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呢。” 李丽娟拉着李母，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妈，你跟我奶奶还有三叔说啊，可得把俩妹妹看好了，这医院里面人多眼杂的，出来进去的咱们也都不认识，可别让人家把咱们的孩子抱走了。” 李母笑着说：“我们知道，你放心就好了。” 第六十章 三叔买房子 三婶手术之后又在医院住了七天，一直到拆了线才出院回家，听李父说，三叔已经开始考虑在城里买房子了。 三叔这几年一直跟着运输队干，虽然是个临时工，但是因为一直都是给自己夹带私货，倒是折腾了不少钱，三叔一直想着把那些钱存着的，留着好好的过日子的。 但是三婶这次住院，因为路远，三婶差点出什么意外，一想到自己的媳妇还有两个可爱漂亮的姑娘差点就会因为难产出这样那样的意外，三叔的心就跟被人用手攥着一样难受，所以，三叔就在考虑在城里买房子的便利，三婶一出院，就开始到处打听。 李父知道了之后，就在自家附近给找了一个小院子。 李丽娟现在住的这一片，一般都是这样的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宅子，后来分给了一些没有房子的人，有些人根本就不好好的维修这些院子，以至于房屋漏水，院子荒废，李父因为给周志成买房子，认识了一个专门做房屋经纪的人，三叔一说想买房子，李父就去找人家，正好有个小院子要卖，屋子破败的实在是不像样，但是要价有些高，一直没有出手。 李父陪着三叔去看过之后，三叔自己拿不定主意，就回去找三婶商量，最主要的是，三叔手里的钱不够啊，三婶听了，娘家人来给送米的时候就跟娘家的娘说了，三婶的娘又跟三婶的爹说了，三婶的爹一听，买房子置地是好事，必须要全力的支持，破天荒的第一次登了三婶家的门。 三婶的爹是个很传统的老父亲，闺女结婚之后，没有来过闺女家，有什么事都是三婶的娘过来，再就是三婶回娘家，这次还是闺女月子里就来三婶家，让三叔三婶很是惊讶。 三婶的爹开门见山，说支持小两口买房子，钱不够他来想办法，让三叔明天就带着自己去城里看看想要买的房子，一直到三婶的爹走了，三叔都没有回过神来。 第二天一大早，三叔就带着自己的老丈人去了李丽娟的家里。 李父还没有去厂里呢，刚要吃早饭，看到三叔跟老丈人来了，赶紧把两个人请到屋里，李父说：“赵叔，这一大早的，先吃饭吧。” 三婶的爹摆了摆手，说：“我在家里吃过了，我是听说他们小两口想要在城里买个房子，我想着这是个大事，就想过来看看。” 李父听了，心里很高兴，过日子，家里有个上了年纪的帮着谋划掌眼，比什么都好，再说，三叔的这个老丈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要是一般的人，他们家这一辈能出这么多人才吗？这位老人家，当年可是出名的支前模范，推着小车去过很多地方的。 李父饭都没吃，说：“赵叔，我带您去看看，就这附近的一个小院，房子有些破败了，不过弄过来咱们自己好好的休整休整一样住。” 三婶的爹说：“离这里近最好了，你是他们的大哥，跟你离着近了互相照顾也方便，这样挺好，挺好。” 李父去找了那个房屋经纪，带着去看了那个已经算是荒废的小院，三婶的爹站在院子里，叹了口气，说：“当年这一片可是咱们县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住的地方，这才几十年啊，都成这样了。” 房屋经纪笑着说：“大爷，这边的房子虽然有些破败了，但是这边是咱们县里有名的风水宝地，要不然人家当年能在这里盖下这一片宅子吗？也就是后来打仗，迫不得已的不能在这里住着了而已。” 三婶的爹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当年呀，我还在这边的一户人家家里帮工过呢，那户人家可是出了名的善人，后来鬼子来了，我也不敢过来看看，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怎么样了。” 房屋经纪说：“那个年代，人命如草芥，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三婶的爹叹了口气，对房屋经纪说：“我们是诚心的想要买房子，几家子凑了凑，钱还不是很够，您看能不能再便宜一些呢？” 房屋经济说：“哎哟，大爷，房子什么样您老也看着了，人家这事着急脱手才这个价钱呢吗，要不然这个价买不到这个房子的，看看这盖房子的青砖，您老再看看这院子的布局，当年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把房子盖起来的，再说，咱们买房子又不是上街买菜，房子买了咱们就是成辈子的住呢。” 三婶的爹听着没有作声，房屋经纪说：“要不然这样吧，大爷啊，我看您老是个实在人，我那块的抽成不要了，再给您将一成，您看怎么样？” 李父听了房屋经纪的话，心里算了算价格，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三婶的爹地头沉吟良久，说：“那成，那就这个价吧，我们回去把钱凑一凑，您这边找了买家，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把手续办了去。” 房屋经纪说：“您看看后天怎么样，后天我喊着过来，咱们一起把手续办了。” 三婶的爹看了看三叔，三叔说：“行啊，那就后天吧，我们回去赶紧凑一凑钱。” 回到李家，李父给三婶的爹上了茶水，三婶的爹说：“他大哥啊，买房子置地是大事，我们那边给凑一凑，你这边也帮着凑一些，你看怎么样？” 李父听了，说：“赵叔，这个是应该的，年前修整房子是够呛了。” 三婶的爹说：“这个先不着急，过了年，开春地里活不多了我来帮着修整就行，我早些年学过泥瓦匠，那个小院我看了，房子看着破败的厉害，好好收拾收拾再住个几十年是没有问题的，再有啊，那房屋的格局好，住着舒服，这个数买下来不亏。” 又说了几句话，三叔就用自行车带着自己的老丈人走了，李父盘算了自己手里的钱，现在已经进了腊月了，每天出货量比较大，回来的资金也多，挤一挤帮着三叔凑齐了没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赶紧吃了几口饭，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厂里。 李丽娟最近忙着准备期末考试，班里的孩子为了这次过年考试那都是卯足了劲复习，就连班里最不爱学习的也皱着眉头看书写作业，更不用说那些上进心很强的孩子了，这个时候的孩子，学习都还是很用功的。 等到李丽娟考完试，三叔已经抽空过来把买下来的那个小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枯草都拔出来，一把火烧了，三叔在家里照顾了三婶几天，就得去运输队上班了，到了年底下，用车的单位格外多，队里忙不过来了，让三叔赶紧去上班，三叔再不放心家里，再舍不得刚生产的媳妇刚出生的孩子，只能是依依不舍的去上班了，买了房子，借了好多钱，前面三婶生孩子做手术也花了一笔钱，家里又多了两张嘴，三叔的紧迫感更厉害，队里让自己去上班，三叔只能把心里的不舍放下，去上班了。 三婶在家里做月子，奶奶照顾着，过了腊月初十，大姑跟小姑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大姑一个人回来的，说程源还没有放假，她怕奶奶在家里又得照顾三婶，又得伺候两个小孙女，累着了，学校里一放假就先自己回来，程源在自己奶奶家里住着，他还得一个星期才放假，大姑说到时候请人给捎回来就好。 奶奶听了说了大姑一顿，说：“你说你也是，程源还是个孩子呢，又不是个物件，你说你还让人给捎回来，你心怎么这么大啊。” 大姑笑着说：“我们学校的，跟我是校友，学校里有些事情得晚些时候回来，我请他帮着把程源捎回来，娘啊，我都交代好了，您放心就好。” 奶奶说：“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一个人累着，可是你不能撇下程源一个人回来啊。” 大姑说：“哎呀，娘啊，我办事您还能不放心啊，放心好了，对了，秋霜奶水够不够啊？” 奶奶叹了口气，说：“哪里够啊，秋霜难产，那天请了接生婆来家里，人家一看，说这是双胞胎，生起来艰难，难产的可能性大，生了一晚上都没有生下来，羊水都快没了，接生婆不敢再接生了，让赶紧送到医院去，我们没有办法，找了村里的拖拉机给拉到医院，动手术把孩子拿出来的，老三家的这是破了身体的元气了啊，奶水一直不好，没有办法就给孩子添奶粉，唉，我这些天猪蹄子老母鸡，每天都熬汤呢，汤喝了不少，奶水还是不行，还是得好好的补一补，身体养回来奶水才好下来呢。” 大姑说：“那咱们就做个双月子，做俩月的月子。” 奶奶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老三又在城里买了个房子，你说家里这会正是用钱的时候，他又去买了个房子，他老丈人也帮着凑钱，我也没有说什么。” 大姑说：“买房子是好事啊，我看老三是个又成算的，有合适的房子能买下来就买下来，说不定过些时候想买都没得买了呢。” 奶奶说：“你们都成家了，我呀，思想跟不上形势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奶奶想了想，说：“我问你啊，你小妹在外面有没有谈个对象啊？” 大姑听了，笑着说：“我小妹现在很不能一天四十八个小时，哪里功夫谈恋爱啊，娘，小妹这婚事啊，您就别操心了，小妹这人才，一般的人家真的是配不上她。” 奶奶听了，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怎么，她还是天上的仙女啊，还一般人家配不上她，那谁能配得上她？我看她就是没有这个心思，她都多大了啊，你看看，跟她一班的，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就她，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大姑看奶奶生气了，没有再接着这个话茬往下说，说：“娘，我看大哥跟大嫂干的很好啊，听说大哥厂里状况很好呢。” 奶奶叹了口气，说：“他们那边挺好的，一个劲的让我过去，说他们家里暖和，老三家的要生孩子，我一个当婆婆不在家里像什么话？等老三的房子修好了，我就跟着过去看孩子去。” 大姑说：“你这样就对了，你看看，我大哥去城里了，我二哥呢住的离着你远，老三也在城里买房子了，你自己在家里守着这个小房子有什么意思？” 奶奶说：“小房子怎么了，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自己的家，我跟着你大哥老三去了城里，我那是寄人篱下，哪里有在我自己的家里住着舒坦啊。” 大姑听了，笑着说：“哎呀，娘啊，你这还知道寄人篱下啊，不错不错。” 奶奶说：“我哪里不知道啊，跟着谁住也不如在自己的家里住着舒服，就算是在儿子家里，儿子是亲的，不还有儿媳妇吗？我也知道我这几个儿媳妇都是好的，我就是觉得不舒坦。” 大姑说：“你这到了谁家都得把你当成老太君尊着呢，你去了好好的享受着就行了，看看你，还这样那样的。” 奶奶说：“我就是这样的享不了福的命行了吧。” 大姑说：“娘，看您，这是跟我急眼了啊，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啊， 奶奶把锅里炖着的鲫鱼汤盛到碗里，说：“你去给老三家的送过去，唉，也不知道啥时候这奶水才能好起来啊。” 大姑端着碗，进了三婶的房间。 三婶在炕头上躺着呢，身边是两个孩子，看到大姑端着碗过来，三婶赶紧起来，大姑把碗放到炕桌上，说：“先把这个鲫鱼汤喝了，待会咱们再吃饭。” 三婶笑着说：“大姐，麻烦你了。”三婶已经知道大姑为了帮着婆婆照顾自己坐月子，自己放假就往回赶，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顾得上，心里很是感激。 大姑笑着说：“这有什么麻烦的啊，我来帮着咱娘照顾你是应该的。“ 小姑回来之后去家里看了奶奶三婶还有两个侄女一趟，给三婶放下两个大红包，就急匆匆的去了服装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厂里最忙的时候，小姑作为股东之一，回来了就得过来干活，那是责无旁贷的。 小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李丽娟家里住着，她谁在李父给奶奶准备的那个房间里，跟李丽娟住在一起，晚上两个人围在炕桌边，一个写作业，一个画设计图，李丽娟觉得小姑的设计图越来越有灵性了。 晚上小姑都睡得很晚，李丽娟躺在被窝里，看着小姑伏案的背影，觉得小姑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一个农村的小姑娘，能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那么远的地方学本事，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困难，这都是让李丽娟敬佩的。 回来几天，小姑忙的脸都瘦了一圈，就连姥姥都觉得小姑太忙了，让她注意身体，小姑没有说什么，一直到设计图出来，打样，又批量生产，小姑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丽娟看过小姑的设计图，设计的是一款春装，款式比价新潮，小立领的小西装，下面是同色的筒裤，穿起来显得人很干练，听小姑说，这一款衣服不是在本地销售的，是周志成跟南方一个客商签的供货合同，那个南方的客商是个很挑剔的人，一直在这边守着呢，小姑的设计图一改再改，改的小姑在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终于通过了。 设计图出来，小姑的事情就少了，在家里歇了两天，就准备骑着李丽娟的自行车回了村里，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了，到处都洋溢着春节的和乐气息，李丽娟已经考完了试，领着奖装回了家里，看小姑要回老家，就跟着小姑一起回了村里。 卫阳放了假就被蓝爷爷带着去了山里，卫昭依旧是每天吃了早饭或者是不知早饭直接就来李家吃早饭，卫家夫妻进了腊月就很忙，忙的经常一天三顿饭都吃不上，也顾不上孩子，卫昭每天来李家，他们两口子自然是很放心的。 姑侄俩骑着李丽娟那辆自行车，一路慢悠悠的回了老家，正好今天是老家那边的大集，俩人推着车子好不容易从大集里面挤出来，车筐子里面放满了俩人买的东西。 奶奶家里锁着门，俩人推着车子直接来了三叔家里，不光是奶奶在，大姑也在呢，三叔家的两个妹妹现在睁开眼了，也比刚出生的时候白了很多胖了很多，李丽娟挨个看了看，抱是不敢抱的，听到三婶说奶水不好，李丽娟就给开了个下奶水的方子，让去隔壁村子的老中医那边抓药熬药汤子喝。 第六十一章 年前 奶奶看着李丽娟开的方子，惊讶的说：“哎哟，你这才几岁啊，就能开药方了？” 李丽娟说：“这个是个老方子，专门用来通乳腺下奶的，再有就是熬汤的时候放点中药材，药补不如食补。” 奶奶说：“怪不得人家都说家里有个大夫心里踏实呢，还真是，我这就去抓药去。” 大姑说：“你放着，我去吧，我记得孟家坡还有个老中医吧？” 奶奶说：“对，就是他们村子，原来刘大夫还在咱们就去刘大夫那里，这会人家刘大夫去了城里了，咱们就只能去孟家坡，孟家坡那个周大夫也是祖传的医术，前些年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专门研究中医的，本事也很好。” 大姑说：“我骑着自行车，来回也就是一会的功夫，小妹，你跟娟娟在家里吃饭不？” 小姑说：“我们吃了中午饭就走，厂里很忙，工人们天天加班，我不能总不在的。” 大姑说：“那我从街上买点现成的回来，娘，您在家里熬点粥馏个馒头。” 小姑去帮着奶奶做饭，李丽娟坐在炕沿上，看着靠着被子坐着的三婶，问她：“三婶，你恶露排的怎么样了啊？” 三婶觉得跟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讨论这个有些奇怪，但是李丽娟问自己了，说：“在医院的时候大夫去给我摁过，说我是剖腹产，跟人家顺产的不一样，我回来之后，下面淌的东西倒是不是很多。” 李丽娟点了点头，为了三婶，她可是很认真的请教了刘大夫关于产妇的护理，婴孩怎么照顾，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三婶跟两个妹妹。 李丽娟说：“奶不够吃你不要着急，越着急奶下的越慢，我奶奶每天给你熬的汤你喝了，再吃着我给你开的药，那个药是我跟刘大夫商量了之后才定下的方子，是专门给你下奶还有调养身子的。” 三婶看着细细交代的李丽娟，笑着说：“谢谢李大夫了。” 李丽娟说：“喊我李大夫还早了些，等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了你再来喊才行的。” 三婶说：“希望以后我们娇娇跟妙妙也能跟她们的姐姐一样厉害。” 三叔家这两个妹妹还没有取大名，三婶给取了小名，姐姐叫娇娇，妹妹叫妙妙，这会家里人都这么喊着，李丽娟记得前世的时候可没有小名呢，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三叔在运输队的工作被人替了，回家里来种地，三婶难产都没有去医院，就在家里生生地这么把孩子生下来的，生完了孩子好几年身体不好，慢慢的才养过来，不过因为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育了。 大姑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包的药，从街上买了一些猪头肉，奶奶炒了个白菜豆腐，给三婶炖了猪蹄汤。 吃了午饭，小姑带着李丽娟就要准备走了，奶奶给放上了几棵白菜，说：“带着去你大哥家里吃吧，他们家人口多，后院种的那点菜哪里够吃的啊。” 小姑答应一声，看看前面车筐里面放不下了，就挂在车把上，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就上了路。 刚走到乡里，就碰到小姑的一个同学，那个同学是个女的，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远远的看着小姑就喊，小姑停下车子，那个女同学说：“哎哟，还真是你啊，李振琼，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你了呢。” 小姑笑了笑，说：“是啊，好几年没见了，你这是带着孩子来赶集啊？” 那个女的说：“是啊，孩子吵着要过来，我就带着他来集上转转，听说你去省城了，做什么啊？” 小姑说：“没做什么，你孩子几岁了啊？真可爱！” 那个女的说：“哎哟，三岁了，可皮了，李振琼，你还记得潘家荣吗？他还没有找对象呢，上学那会他就喜欢贴乎你，你没有跟他联系联系吗？” 小姑说：“我整天忙的觉都不够睡的，哪里有功夫做别的啊。” 李丽娟看到小姑实在是不想应付自己的这个曾经的同学，说：“小姑，时间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小姑很是抱歉的说：“真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一直走出很远了，李丽娟回头看了看，那个女的抱着孩子还在看着自己跟小姑，李丽娟其实从那个女的眼里看到了羡慕，小姑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披肩发就在发梢简单的烫了烫，穿着一件带帽的红色羽绒服，围着一条浅蓝色羊绒的围巾，黑色的羊绒打底裤，脚上是一双短筒的带绒的羊皮靴子，这一身在县城都很新潮，更何况在农村呢？ 从乡里出来，就是一段上坡的路，小姑跟李丽娟走着推着车子往前走，李丽娟说：“小姑，我觉得都你不愿意跟你那个同学说话呢。” 小姑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谈什么呢？她们已经有了她们的生活，而我也有了我的生活，我们之间的生活没什么交集，没什么共同的语言，我看不上她们整天围着孩子锅台转，而她们呢，觉得我看不起人，话说多了相互之间都不自在。” 李丽娟一想，还真是这样的事情，想到刚才那个人说到的那个姓潘的，就问：“她说的那个姓潘的是怎么回事啊？” 小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打听事啊？” 李丽娟没作声，心里却在想，前世小姑嫁的也是个姓潘的人啊，不过好像跟小姑不是同学，而且也不是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个名字。 李丽娟想着前世小姑二十多岁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再看看现在，那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差异啊，小姑现在活得，这才叫个人样呢。 回到家里，小姑又去了厂里，李丽娟就在家里陪着几个孩子玩。 **跑到李丽娟身边，问她：“姐姐，你回老家有没有见到陈庆伟啊？” 李丽娟说：“没有啊，我没有见到他。” **这个孩子，只要见到陈庆伟，就喜欢粘着他。 李丽娟这次回去没有见到陈庆伟，也没有听奶奶说起来，不过前些日子听说陈庆伟的爹带着陈庆伟，爷俩去了村子南头庄稼地里的一个小房子里面住着了。 陈庆伟的两个嫂子谁都不愿意让陈庆伟到家里住着，那俩哥哥呢，都是听媳妇话的，陈家两栋房子，一个哥哥一栋，再没有别的房子了。 暑假结束之后，陈庆伟得回去上学了，陈庆伟的爹就跟村子里借了那个房子，请了村子里的人见证着给陈家分了家，让陈庆伟自己出来住着，陈庆伟跟自己的地单独分出来，陈庆伟的爹就种着那点地，平时也有粮食吃。 那个房子是早些年生产队的人去看坡住的地方，屋子用青砖盖的，房顶不行了，陈庆伟的爹请人帮着把屋顶换成瓦片的，简单的收拾了之后爷两个搬到那里住着，陈庆伟手里还有点钱，爷俩倒也是没有缺着什么，李父回去也经常给送点东西去，村子里好些人家看不惯陈家人的做派，你给送点东西我给送点东西，陈庆伟的爹又是个勤快的，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农闲的时候就去附近捡柴火，开一些小荒地，这小半年过的倒也是舒坦。 陈庆伟很珍惜自己能够继续上学的机会，期中考试考了年纪的前几名，村里很多人家都说陈家那俩哥哥呀，这是不会看事，陈庆伟别看着现在不行，但是孩子话不多，又是个能努力的，最重要的是成绩在那里放着呢，现在正好是需要人拉拔的时候，你帮他一把，以后他混好了还能忘了你？但是陈家那哥俩，媳妇打擂台，谁都不敢说句话，陈家的事情只能是这样，最奇葩的是陈庆伟的娘，自己在俩儿子的家里轮换，到了谁家就给谁家干活，村里人劝着她去跟陈庆伟爷俩过，她还骂人家，大家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家的事情让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是李丽娟可是知道陈庆伟知道怎么样是对自己好的，期间陈庆伟来过家里一趟，给李丽娟家里送过来一些陈庆伟的爹自己种的菜，李丽娟拉着他去找刘大夫又给开了一些药，陈庆伟的身体还是需要慢慢的调理，那次陈庆伟跟李丽娟说，他都想好了，上学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家里种地是不成的，到了农忙的时候他根本就干不了那些很重的农活，现在看来，只有好好的学习，以后的时候考个学校，能分一个轻省的工作，挣钱养活自己的爹还有自己。 李丽娟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能勉励他好好学习，好在他手里还有些钱，而且陈庆伟的爹还有个编筐的手艺，村子里很多沟沟坎坎的都种着一些绵槐，细细的绵槐枝子是编筐的原材料，陈庆伟的爹因为有这个手艺，就在自己家的地边种了一些绵槐，正好秋天割了晾一下，然后编筐子，编花篓，都是农家常用的一些东西，编了就拿到集市上卖掉，倒也是一个经济来源。 放寒假了，也不知道陈庆伟准备做什么，陈庆伟跟着李家这些人卖过很多东西，不过现在已经过了腊月二十了，应该是不会赶集卖东西了。 李丽娟有些后悔没有去陈庆伟的家里看看，那个小小的少年，承担了太多本不该是他应该承担的东西了。 **有些失望的说：“姐姐，你怎么没有去看看庆伟哥哥呢，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就去看看他呢。” 李丽娟说：“我这次回去是为了看三婶还有妹妹的，小姑得赶着回来做事情，就没有来得及去，过几天我还得回去一趟呢，到时候我一定去看看他。”李丽娟很耐心的给**解释着，**是个挺乐观的小姑娘，但是李丽娟却发现她是个心里能藏事的孩子，对于她很在意的，她会学着自己去思考那些事情，当然，对于自己不在意的，就不怎么在乎了。 **说：“姐姐，我陪着你回去好不好？” 李丽娟想了想，说：“媛媛啊，你跟姐姐说一说，你怎么这么在意庆伟哥哥呢？” **歪着头想了想，说：“我觉得庆伟哥哥很可怜啊，这么大就得自己出来挣钱，还有，庆伟哥哥是个很善良的人，每次见了我都会笑着说话，还很温柔。” 李丽娟惊讶的看着自己五岁多的妹妹，说：“天呐，你怎么还知道温柔这个词的啊。” **说：“电视上说的啊，我就是觉得庆伟哥哥又善良又温柔，跟他在一起我心里就欢喜，跟卫昭在一起不一样。” 李丽娟说：“怎么不一样了？” **皱了皱鼻子，说：“卫昭很烦人啊，我觉得卫昭喜欢吃醋，我跟别的小朋友说话他都不愿意，太小气了。” 李丽娟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把这次谈话继续下去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啊，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学会了这么多的东西，李丽娟真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看问不出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就去跟明明还有卫昭玩了，不过李丽娟发现**心情不如刚才的好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到了年底下，李父那边忙的四脚朝天，李母也得去帮忙，就连放了寒假的小叔都没有闲着，李父看这样子，就让小叔把陈庆伟带着过来一起帮忙，俩孩子虽然不会什么专业的东西，但是帮着点个数还是能行的。 陈庆伟跟小叔一起住在家里，每天一大早早早的就去厂里，晚上很晚才能回到家里，**每次都要熬着夜等着他们回来，帮着李丽娟给他们把准备好的宵夜端上桌，倒也是让**心情好了很多。 父母忙着挣钱，家里需要准备的年货也没有准备，李丽娟见这个样子，就跟刘大夫说好了，不每天过去，从刘大夫那里拿回一些医书回来看，她得帮着照顾家里，找李母要了些钱，买米买面，买各种年货，买回来了就跟姥姥一起处理，蒸馒头，炸豆腐，炸鸡炸鱼，还抽空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清扫了一遍，等到小年夜，李父李母带着小叔还有陈庆伟早早的就回了家里，再忙也得过小年啊。 李母看着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再看着带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大闺女，心里觉得听不是滋味的，自己两口子整天这么忙活，家里家外的都是大闺女忙活，人家这么大的孩子也就是给父母当个帮手，自己的闺女这是给家里顶大梁了啊。 过小年李父跟小叔应该是回老家的，但是厂子里实在是太忙了，李父已经跟奶奶说好了，就不回去了，让大姑跟已经被人带回来的程源在家里陪着奶奶过，再说，三叔最近很忙，也没有回去，奶奶心里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孩子们都要忙自己的工作，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奶奶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上了年纪，孩子们正好是干事业的时候，自己不能给孩子们添乱，所以，李父跟她说，她也没有说什么。 李丽娟下午就开始忙活，就为了晚上这一顿饭，家里人最近忙的不得了，自己作为后勤人员，做好后勤保障就是对父母最大的支持。 煎炸烹炒，李丽娟可算是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种大棚菜，价格虽然高了些，但是李丽娟不在乎那些，买了好些新鲜的蔬菜，所以，李父他们回来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 炒芹菜，拌菠菜，拍黄瓜，炒蒜薹，还有西红柿鸡蛋汤，再就是那些年货，炸鸡炸鱼都已经炖好了，炸的藕荷也切好了热好了，炸的山药片上面撒上了白糖，还炸了蘑菇，做了一道糖醋带鱼，溜肉段，满满的一大桌子。 姥姥拉着明明的手，笑着说：“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吧，娟娟可是忙活了一下午呢。” 李母扶着李丽娟的肩膀，心情很是激动，说：“娟娟啊，你说你怎么这么能干啊，你让我这当妈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李丽娟笑着说：“哎哟，我的妈，我给你做饭，你现在都能借我的力了，您还有什么不是滋味的啊？” 李母说：“这些都应该是我做的，你替我做了。” 李丽娟说：“你跟我爸不是忙吗，我会做，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还能闲着看着你们忙的饭都吃不上吗？” 李父笑着说：“闺女长大了，咱们当父母的应该高兴才是，你先坐下，我先去辞灶，然后咱们好好的尝尝咱们闺女的手艺。” 李母说：“我帮你来打纸。” 灶台上面已经收拾干净，李丽娟放上了六样贡品，三样炸菜，三样果品，炸菜是炸鸡炸鱼炸豆腐，果品是苹果橘子还有柿饼，李父在灶台前上了香，又去院子里放了鞭炮，烧了纸，李父带着小叔还有家里的孩子们在灶台前磕了头，这才算是完成了辞灶的仪式。 仪式完成了，李父就带着家里人到餐厅去吃饭。陈庆伟到家里，**就跟在陈庆伟的身边，在餐桌上坐下也是挨着陈庆伟，坐好之后李父拿起筷子，说：“咱们因为厂子里忙，今年不能回老家里面，但是因为娟娟，我们可以享受这样一大桌子的菜，来，都拿起筷子，咱们开动！” 第六十二章 要过年了啊 过了小年，李丽娟更忙了，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务事，还要琢磨着要准备什么样的年货，前面炸的鸡鱼豆腐陆续的吃的差不多了，家里人口多，每天的消耗也不少，李丽娟现在觉得，那些古代文里面的当家主母从小培养是很需要的，不说别的，光是每天算计着怎么吃饭也是一门大学问呢。 到了腊月二十七，李丽娟趁着天气好，又在院子里支起了油锅，准备再炸一些年货。 昨天去街上买了三只黑爪子大公鸡，请人家给宰杀好了，又买了一条十多斤的大白鲢鱼，也是请人给剖洗干净了，晚上把鸡剁成小块，鱼切大块，直接去卫家要了一些大料，把鸡还有鱼都腌好了，五花肉剁成肉泥，这个是准备做炸藕盒的，主力是李丽娟，姥姥也就是在一边打打下手，**已经能帮着带着明明玩了，再加上还有个整天在李家的卫昭，李丽娟干起活来倒也能够心无旁骛。 天气温度低，但是阳光好，李父李母自然是一大早的就带着小叔还有陈庆伟赶去厂里，年前厂里做的小零食非常受人们的欢迎，不管是批发的还是零售的，下货都非常快，也因为这样，每天厂子门口都有排队等着拿货的，都是现货交易，李父跟会计负责收钱，每天都趁着银行下班之前把钱给存到银行里面，年底下家里放太多的钱容易出事。 李父李母走了之后，李丽娟就开始洗藕，把藕洗干净了，一刀浅一刀深，切成两片相连的藕片，然后藕片的中间夹上已经剁好了的肉馅，就成了藕盒。包好肉馅的藕盒放到一个茶盘里面，都包好了，就开始打鸡蛋。 把鸡蛋打到一个大铁盆里面，把蛋液搅匀了，这个是个力气活，李丽娟干完了就觉得浑身都软了，歇了一会才开始准备面粉，把面粉放到一个铺着报纸的簸箕里面，又找了一个筛子，筛子里面铺上煎饼，一会把炸好的东西放到筛子里面，控一下油再收起来。 把用黄泥做的炉子搬到院子里，放上刷干净的大铁锅，烧热了之后就倒上豆油，姥姥帮着烧火，李丽娟把腌了一晚上的鸡肉块放到面粉里面滚一滚，然后放到一边，都滚好面粉了，再一块一块放到鸡蛋液里，看看油锅里面油温上去了，就用筷子把蛋液里面的鸡肉块一块一块的夹到油锅里面。 炸了鸡，炸了藕盒，又炸了鱼块，刚炸出来的鸡肉藕盒味道很香，原本在屋里玩的三个孩子闻着味出来，蹲在油锅周围守着，吃了好几块解了馋才接着去玩。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守着油锅也不觉得饿了，但是姥姥还是趁着李丽娟收拾东西的功夫去擀了面条，下了一锅打卤面，倒是让已经吃了不少炸鸡炸藕盒的小孩子吃的满脸都是。 炸东西剩下很多油渣，正好早上活的面开了，李丽娟从后院拿了一棵白菜，去后院阴凉地方放着的那口大缸里面切了一块五花肉，后院阴凉地方放着两口大缸，一口放肉放炸货，还有一口专门放蒸的馒头，豆包，包子。 白菜加了点盐，剁碎了攥了水，五花肉切成肉丁用酱油腌了，再把炸东西剩下的油渣剁碎了，掺到白菜馅里面，包大包子。 李丽娟就跟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的团团转，等到李父李母回家的时候，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好闻的蒸包子的味道，李父脱了外套就去厨房，看到李丽娟跟姥姥围在锅台边，大蒸锅正好掀开盖，热气蒸腾，随着那股子热气，包子的香味更明显了。 看到父母回来，李丽娟说：“爸，妈，你们回来了，正好吃包子。” 李母凑过去，说：“哎呀，这是蒸包子了啊，白菜馅的吧。” 姥姥说：“我们白天炸东西还有些油渣，就一起包到包子里面了，我闻着味道还行。” 李母说：“怎么想起把油渣包到包子里了呢？” 李丽娟没有作声，上一世过年的时候炸东西，那些油渣李母都是收起来，等到过了年，就用油渣包包子，那是李丽娟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后来条件好点了，但是用油渣包包子一直留下来，白菜肉包子馅里面掺上油渣，是李丽娟很喜欢吃的一种包子馅。 一大锅包子，二十二个，比李父拳头还大，李丽娟给卫家两口子送过四个去，卫昭在李家吃的，一顿饭下来，竟然没有剩下，小叔跟陈庆伟每个人就吃了四个，吓得李父吃过饭硬拉着俩人出去遛弯，一遛遛到了新华书店，买了几本书回来。 一直忙活到腊月二十九，厂子里算是清闲下来，李母赶紧回家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结果一看，大闺女已经给准备的差不多了，心里是又高兴又愧疚，想要给孩子去买两身新衣服，结果小姑早早的就给送过来了，不光是有孩子的，还有自家两口子的，都是小姑抽空自己做的，李母就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去了街上一趟，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买了一大包的东西回家。 腊月三十一大早，李父就跟小叔骑着自行车，带着东西，带着陈庆伟，还有给陈庆伟的一些年货，回老家去上坟。 李父给陈庆伟每天都开工资，但是多少钱李父没有对外人说，也让陈庆伟不好对外人说，陈庆伟经过这么多事情，也是个心里有自己算计的人了，钱没有要，让李父帮他拿着，他害怕拿回家让自己的娘去搜了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陈庆伟的爹编了筐拿到集上卖了钱，回家放着没几天就会被陈庆伟的娘去搜了去，爷俩手里有钱了就赶紧买下柴米油盐的，陈庆伟的娘现在还不好意思从这边拿东西。 大年三十，到处都是上坟的，过年上坟得放鞭炮，烧了纸之后才能回家里贴对子，一路上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还能遇见很多挎着箢子去上坟的人。 到了家里，奶奶已经包好了水饺，看到李父他们回来了，赶紧下水饺，李父兄弟四个一起去给李家的先人上坟。 陈庆伟提着东西往村子南边走，走到原来家里的胡同口，正好遇见自己的娘，陈庆伟停下来，喊了一声娘，陈庆伟的娘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问他：“你这是上哪来？” 陈庆伟说：“没上哪，要回家。” 陈庆伟的娘说：“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陈庆伟说：“别人给的年货，我跟我爹过年用的。” 陈庆伟的娘说：“我是你娘，过年你不得给我点年货吗？东西给我吧。” 陈庆伟顶着自己的娘看了看，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咬了咬牙没有说出来，把手里的东西给了自己的娘，那些东西是早上李母跟李丽娟给他装的，炸鸡炸鱼炸藕盒，还有蒸的馒头，厂里过年没有分东西，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弄那些，每个人给了一百块钱，让自己回家买年货，这个时候一百块钱真的是很多了，要不然大过年的也没有人愿意在厂里加班干活的啊。 小叔跟陈庆伟跟着一起，一人分了一百块钱，但是陈庆伟都让李父给自家拿着了，李父自然是知道是为什么，就把那钱给放起来了，昨晚上李父就让李母给陈庆伟弄些家里准备的年货，就是害怕陈庆伟爷俩年货准备的不足，谁知道竟然让人给截胡了呢？ 陈庆伟这边的事情小姑看见了，有心想要帮着把东西要回来，又想到人家是娘俩，压下心里那口恶气，回到家里，把自己家里准备的东西拿出一些，又把自己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分出一些，用个布袋子装了，提着就往外走。 奶奶自然是看见小姑在做什么了，看她要往外走，赶紧拉着，说：“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小姑说：“刚才庆伟过去，我哥给他的年货让他娘给截去了，我再给他们爷俩送些去。” 奶奶听了，说：“你路上看着点，别让人看见了，要是这事传到庆伟娘耳朵里，又得生事了。” 小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娘啊，不养孩子不说，还抢孩子的东西。” 奶奶说：“别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少管，你送了东西赶紧回来。” 小姑说：“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小姑的背影，大姑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娘呢，就跟那孩子不是她生的似的。” 奶奶叹了口气，说：“庆伟的娘啊，也是早些年遭了罪，庆伟这个孩子生下来身子弱，生怕养不大，就让他自生自长的，说到底啊，都是穷闹的。” 大姑说：“庆伟那俩哥哥也是的，不都是自己的兄弟吗，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还比他们笑了那么多，拉拔一把怎么了。” 奶奶说：“这人啊，成了婚就是另外一家人家，庆伟的俩哥哥不光是他们自己，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呢，他们想，他们愿意，他们的媳妇愿意不愿意？” 大姑说：“要我说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的亲兄弟都不在意，还能在意谁？要我我可不嫁。” 奶奶说：“人家的事咱们外人说不明白，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我可跟你说啊，等你毕业了有合适的就找个人嫁了。” 大姑说：“娘，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个事情，先把我的学业弄好了，毕业了看看能安排到哪里去，娘，您说，我回来怎么样？” 奶奶说：“你回来，程源怎么办？人家程家能愿意让你带着程源回来吗？” 大姑说：“他们愿意不愿意的，程源可是给我了，我到哪里总得带着他的。” 奶奶说：“这个事情你得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还有两年呢，总能让你想明白怎么办的。” 大姑说：“娘啊，只要是你不反对就好。” 奶奶说：“娘年纪大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说，我一个整天在家里围着锅台转的老太太，能明白什么大道理呢？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大姑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帮着奶奶把灶台前面收拾干净了，程源在屋里看书呢，自然是听到外面自己的妈妈跟姥姥的话，程源自打父母离婚之后，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程源学着去思考，学着去让自己的妈妈不给自己操太多的心，妈妈是程源的骄傲，因为没有谁的妈妈能够一边上班一边复习还能够考上大学的，但是妈妈很快就得毕业了，毕业之后就得分配工作，程源也想过妈妈要去哪里工作，如果回到妈妈的家乡，妈妈一定会很开心，但是程源放不下自己的奶奶，如果妈妈留在省城工作，就妈妈一个人在省城，舅舅们还有小姨都在妈妈的家乡，妈妈会很孤单。 程源摩挲着手里的书，小小的年纪就体会到烦恼的滋味，大姑到里屋，就看到自己的孩子皱着眉头，一脸的烦忧。 大姑问他：“小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程源说：“妈妈，方才你跟姥姥的话我听到了，等你毕业了你会去哪里呢？” 大姑听了，想了想，说：“我想回到我的家乡啊，我离开了这么久，觉得还是在这里让我感觉到安心，小源，你想不想跟着妈妈回来呢？” 程源说：“妈妈到哪里我都会跟着妈妈，但是我舍不得奶奶，还舍不得小姑，还有思菁，也不知道我走了她习惯不习惯。” 大姑看着自己这个让人感觉很温暖的儿子，笑了笑，说：“咱们现在不用想这么多的，妈妈还有两年多才毕业呢，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再考虑好不好？” 大姑没有说的是，程家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虽然后来能够从床上下来扶着东西走一走，也能被人扶着到街上看看，但是身体却不是很好。 李父兄弟四个去上了坟之后，先回自己的小院子贴了对子，然后就急匆匆的往城里赶，他得赶回去贴对子，然后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奶奶站在胡同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往城里赶，叹了口气，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大姑说：“啥时候咱们一大家子能够住在一起呢。” 大姑说：“老三不是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了嘛，明年过年的时候还能再在家里过年啊，到时候您跟着一起去城里过年不就行了。” 奶奶说：“我不去，哪里都不如我这个小院子，我得在这里守着，你爹还得回来过年呢。” 大姑听到奶奶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扶着奶奶的肩膀，说：“娘，以后过年我都回来陪着你，好不好？” 奶奶说：“还是算了，你们这俩闺女啊，过年能安安稳稳的在你们婆家过年是我最大的愿望了，谁家闺女老大不小的还在娘家过年啊。” 大姑听了，说：“看看，看看，你这是老脑筋，闺女在娘家过年怎么了？我就算是以后找了对象，再结婚了，过年我也要回来陪着您，我们现在一样工作挣钱养家，怎么过年就不能回来陪着自己的娘了？” 奶奶听了大姑的话，一时气结，哼了一声，直接就回家了。 李父骑着自行车，一路急行，到了家摘了棉帽子头顶都冒热气了，李母见了，赶紧催着他先去自家的洗浴间洗个澡。修房子的时候李父跟卫父商量了之后，把挨着厨房的一个房间修成了洗浴间，为的是冬天能洗个热水澡，洗浴间墙壁里面是空的，有专门的烟道，在厨房那边有一个平时不用的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在这个灶上烧火之后，整个房间都是热的，还修了下水道，洗澡之后的水直接就能够顺着下水道流出去。 李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就看到厨房里面放着已经整理好了准备下锅炒的菜，赶紧说“这些菜我做吧，你们忙了一天了，都歇一歇。” 李母说：“咱们一起做吧，我们忙，你也没有闲着不是。” 李母看着正在帮着剁饺子馅的李丽娟，说：“卫阳不是回来了，娟娟啊，你把你大姑给咱们捎回来的那些奶糖给卫家送过来一些，顺便跟卫阳说说话。” 李丽娟头也没有抬，说：“卫阳刚才过来说他得帮着卫大娘做饭呢，哪里有时间跟我说话，明天吧，明天就不忙了，明天我去跟卫阳好好说话去。” 卫大娘现在是很后悔自家没有生个闺女，看看人家李家的闺女，两口子整天忙活厂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李丽娟一把抓了，干的是井井有条，过年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就等着两口子过年，卫大娘又得帮着卫大爷忙活做卤味，又得忙着准备过年，忙的头昏脑胀，卫阳被蓝爷爷带着去了隔壁地区的山里，卫昭呢，整天不见人，回到家里不光是不能帮忙，还得给添乱，卫大娘索性不用他，这个年过的啊，卫大娘都动了再生个闺女的想法。 李母说：“娟娟啊，要不你去跟**他们看电视，你歇一歇吧，咱家的活你干的不少了，就让我跟你爸干点。” 李丽娟听了，这才明白自家的妈妈是什么意思，放下手里的活，摘下围裙，说：“那行，那我去客厅看电视去了啊。” 第六十三章 欢欢喜喜过大年 卫阳跟蓝爷爷上午才赶回来，带着一些那边的特产，专门给李家送过来一些，家里都在准备过年的事情，卫阳想要跟李丽娟多说几句话，实在是没机会，放下东西就赶紧回家，卫家现在很忙，除夕了还有一些过来买卤味的，卫大娘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卫昭都给拦在家里帮忙，卫阳回来那真的是让卫大娘浑身一震，不管是烧火还是洗洗涮涮，卫阳比卫昭干的好多了。 李家的年夜饭，特意摆在了客厅里面的茶几上，为的是能够看春晚。 宽大的茶几，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姥姥被让道主位上，一家人团团围坐之后，李父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今天过年了，咱们一家人也能够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饭，孩子们，我跟你们的妈妈在外面忙，都是姥姥在家里照顾你们，照顾我们这个家，咱们来谢谢姥姥好不好？” 李丽娟说：“好，姥姥，谢谢您，我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不甘落后，说：“姥姥，谢谢您，我祝您每天都开心快乐！” 姥姥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说：“谢谢你们的祝福。” 已经会说话的明明坐在姥姥的身边呢，拉着姥姥的手，说：“谢谢姥姥，喜欢姥姥。” 姥姥一把把明明抱到自己的怀里，说：“哎哟，姥姥的小心肝啊，姥姥也谢谢你，每天陪着姥姥，不吵也不闹的，孩子们，姥姥谢谢你们。” 李父说：“娘，这个家多亏了有您，我跟孩子娘才能安心的在外面挣钱，趁着这个机会，我跟孩子娘敬您一杯酒，谢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李父跟李母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来要给姥姥敬酒，姥姥摆了摆手，说：“都坐下，都坐下，孩子啊，是你自己有本事，我也就是帮着在家里带带孩子做做饭，现在丽娟都能操持一大桌子的饭菜了，我也就是带孩子，我还是那句话，趁着能折腾，你们在外面好好干，只有有我在，我就给你们守好这个家，好不好？” 别人还没说什么呢，明明拍着手，说：“好！”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明明看到大家笑话自己，有些羞涩的钻到姥姥的怀里，姥姥摸了摸明明的脑袋，说：“你是系在姥姥心上的人儿呢，跟你俩姐姐一样，都是姥姥最喜欢的人。”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包水饺。 年五更包水饺是很多年的传统了，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围在一起包水饺，正月初一一大早发纸马得用水饺做贡品，大年初一一家人的第一顿饭也得吃水饺。 李母准备的是猪肉白菜的水饺，面和好了，这会也饧好了，馅调好了，放上盐，再放点香油，满屋子都是饺子馅的香味。 在客厅里面支上桌子，放好面板，李丽娟管着擀饺子皮，李母跟姥姥包，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水饺，白白胖胖的水饺一个一个整齐的列在盖帘上，身边是**跟明明玩闹的声音，李父则里里外外的再收拾一遍，看看哪里还不是很合适，把灶王爷的神像贴在灶台上，香炉找出来擦干净了，又把一些地方用抹布擦了一遍，看看水饺摆满了一盖帘了，就端到院子里，院子里温度低，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没一会功夫饺子就冻得硬邦邦的，初一早上直接去院子里端到屋里下到锅里。 忙完了，已经十点多了，李父催着大家赶紧睡觉去，明天一早还得早起来呢，李父跟李母早上吃了水饺，就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回老家，还得回去给家里的老人拜年呢。 李丽娟躺在炕上，炕被烧的热乎乎的，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就不觉得冷，屋里的灯关了，但是外面客厅的灯还有院子里的灯都还开着，每到过年的时候李父都是把院子里还有外间的灯开着，从窗户里进来的灯光让挂在窗户上的窗帘印着院子里的树枝看起来就像是干枯的梅树。 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或远或近的零星的鞭炮的声音，李丽娟满足的喟叹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激烈的鞭炮声音吵醒的，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起来穿好衣服，看了看才早上四点多，外面已经有很多鞭炮声音了，李父李母也已经起床，一个在厨房里面烧火，一个里里外外的忙着，灶台上面有香炉，还得在院子里摆一个香案，等到李母把水饺下好了，就得烧香烧纸放鞭炮，然后再吃水饺。 李丽娟帮着自己的妈妈烧火，李母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像一个一个小元宝的水饺下到滚开的水里，煮熟了之后用小供碗盛了，灶台上三碗，院子里的香案上放三碗，李父又每个放上三碗的炸货，看看都收拾好了，烧了香，烧了纸，看看姥姥已经把**跟明明喊起来穿好衣服了，就把院子里挂在一根长竹竿上的鞭炮点着了，**带着明明站在屋门口，捂着耳朵看着院子里劈里啪啦的鞭炮。 李母跟姥姥把水饺下好了端到餐桌上，李丽娟弄了蒜泥，鞭炮放完了之后，李父就带着两个孩子到餐厅，一家人团团围坐在餐桌前，李父说：“孩子们，过年了，要做什么呢？” **说：“拜年啊，我先来我先来。” **站在姥姥的面前，一下子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说：“姥姥过年好！” 姥姥见了，哈哈的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说：“我们媛媛过年也好，来，这个是姥姥给你的压岁钱。” 明明见了，很是眼热，赶紧过去，一骨碌趴在地上，说：“姥姥好！”姥姥见了，哈哈的笑着把明明拉起来，说：“咱们明明也好，来来，姥姥给你的压岁钱。” 明明赶紧接过来挨着**坐下来，看看**的红包，再看看自己的红包，小财迷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李丽娟也给唠唠嗑头拜年，这个是老传统了，李丽娟觉得也应该是一辈一辈往下传的好传统，姥姥也给李丽娟一个红包，李丽娟开心的收下来。 李丽娟又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拜年，爸爸妈妈自然也有红包给的，**跟明明见了，依样画葫芦，俩孩子乐的见牙不见眼。 一顿饭吃到六点多，虽然天气还很冷，但是李父跟李母得带着孩子们回村子里了，大年初一，得满村子的拜年。 李父跟李母骑着自行车，把明明跟**包的暖暖的，明明放在李父自行车大梁上的儿童座位上，**则坐在李母自行车后面的行李架上，李丽娟自己骑着自己的那辆小轮的自行车，一家五口就这样上路回老家。 天还没有亮，到处都是鞭炮的声音，清冷的空气里面带着鞭炮特有的硝烟的味道，让人觉得心里一阵的激动，身体是冷的，但是心里却是火热火热的。 到了奶奶家里，二叔一家子已经都在奶奶家里了，三叔也在，因为三婶还没有出月子，就没有过来。 李丽娟觉得脊梁上已经有汗了，奶奶赶紧给姐弟三个脱了鞋子弄到炕头上，脱了外套之后给盖上被子，李丽娟浑身冒汗，明明跟**脚都冻僵了，捂着被子好一会才缓过来。 大姑说：“你们也是，这么冷还带着孩子这么早过来，你们不会晚一些再来吗？” 李父笑着说：“这不是要趁着早去拜年的吗，我们兄弟四个一起的。” 大姑说：“那也不能冻着孩子啊。” 二叔说：“大哥，你买个车吧，买个车开着回来不就方便多了吗？” 李父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得厂里的股东们通过才行。” 二叔笑着说：“我看今年一定能够买的，到时候开车回来，不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吗？”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父带着二叔三叔小叔去村子里拜年，李母跟二婶带着小姑还有一帮孩子出去拜年，李丽娟跟着李母，围着村子里转了一圈，去很多长辈家里拜年，有些长辈会给一毛两毛的压岁钱，李丽娟他们都收下，这是长辈们的心意。 走在路上，小姑叽叽喳喳的把昨天陈庆伟家的事情说了，小姑说她去陈庆伟跟他的爹住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陈庆伟刚进院子呢，陈父把家里家外的清理的干干净净，正在院子里支起一个小锅子，准备要炸点东西，过年了，不炸点东西，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再说，待会去上坟，明天一早的敬天，都得用到东西的。 陈庆伟看到苍老的父亲，弓着腰在那个小小的炉子跟前忙活，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又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娘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才这么小，爹为了自己跟着自己在这里住着，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得还得整天忙活着干活。 陈父看到小儿子回来了，很是高兴，但是看着小儿子站在大门口哭，有些慌了，这么些年，这个孩子哭的时候真的很少，庆伟的娘打他的时候，打的那么厉害，都没见他哭，这是怎么了？ 陈父赶紧过来，一个劲的问他怎么了，陈庆伟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蹲在炉子跟前帮着自己的爹生火。 小姑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陈庆伟红着眼圈在烧火，陈父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忙着手里的活计，爷俩看到小姑提着东西过来，赶紧站起来。 小姑对陈庆伟说：“给你的年货，快收起来。” 陈庆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姑，小姑叹了一口气，说：“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也是，她要什么你都给吗？你怎么不想一想，你都给了她，你跟你爹过年得少多少东西，他们还能少了那些东西吗？” 小姑这样一说，陈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愿意要小姑的东西，小姑把东西一把塞到陈庆伟的手里，说：“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啊，赶紧拿着。”又转过头，对陈父说：“陈大哥，庆伟跟我们家的孩子一样，咱们两家就不要在意这些东西了。” 看看干干净净的院子，小姑对陈庆伟说：“好好学习，我们帮着你呢，你好了，你爹才能好。” 陈庆伟低着头跟在小姑的身后走着，一直送到村南边的小桥头，小姑对陈庆伟说：“你赶紧回去吧，过了年跟着我去厂里，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捎着你的寒假作业，我都跟看大门的刘大爷说好了，你跟他一起在门卫室里住着。” 陈庆伟说：“谢谢小姑。”陈庆伟都是跟着李丽娟他们喊李家人的。 小姑跟李丽娟他们说了之后，李丽娟就想去看看陈庆伟，也算是给陈庆伟还有陈庆伟的爹拜年，**听到李丽娟要去，也闹着要跟着去，于是小姐俩就相伴着一起往村子南边走。 李丽娟没有来过这边，不过原来就知道这边有两间房子，是生产队的时候看坡用的，后来不用了，就一直闲着，陈庆伟的爹找了村子里，把这两间房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村里人帮着弄了个篱笆院子，爷俩就在这里住着，房子里面没有电，晚上只能点煤油的罩子灯。 大年初一的天气很好，十点多钟的太阳晒得人暖融融的，陈庆伟跟自己的爹都没有出去，爷俩搬了马扎坐在院子里，陈庆伟拿着一本书看着，陈庆伟的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丽娟跟**进了大门，陈庆伟赶紧站起来，陈庆伟的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是李家的小姐俩，笑着站起来，李丽娟说：“陈大爷，过年好，我跟**来给您还有庆伟拜年了。” 陈父笑呵呵的应着，赶紧去屋子里拿出炒熟的花生还有瓜子，放在院子里的一个青石板上面，又从屋里拿出两个小板凳，**挨着陈庆伟坐着，问他：“庆伟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城里啊？” 陈庆伟说：“小姑说她走的时候让我跟着去的，让我去了跟着刘大爷一起住着，他们厂里过了年还有个订单要敢，估计小姑明天或者是后天就得回去。” **说：“庆伟哥哥，你在我们家住着好不好？” 陈庆伟说：“我得帮着刘大爷干活，有空了我就去你家里看你好不好？” **听了，叹了口气说：“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啊，到时候我给你好吃的，我跟你说，我已经得了好几个红包了，这些压岁钱我都自己留着的，咱俩拿着钱去街上买好吃的，买好看的小人书。” 陈庆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挨着自己坐着的小人儿，就连李丽娟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对陈庆伟有些太好了吧，自己整天照顾她都没有得到她这样的关怀呢。 在陈庆伟家里待了一会，李丽娟就带着依依不舍的**回了奶奶家，中午要在奶奶家里吃饭，趁着做饭的空，李丽娟去三叔家里看望还在坐月子的三婶，已经已经张开了的娇娇跟妙妙。 三婶脸色很好，见了李丽娟就跟她说奶水比原来好了很多，虽然俩孩子吃着还不是很够，每天还是得添一次奶粉。 李丽娟照样是问一下三婶恶露排的怎么样，还问问俩孩子每天的休息时间，这俩孩子都很乖，吃了就睡，睡够了醒了也不是很闹人，晚上起来喂一次就行，倒是让照顾她们的大人能够好好的睡一觉。 奶奶给三婶过来送饭，依旧是汤汤水水的，三婶吃了之后李丽娟就给把碗筷带回奶奶家里，这几天过年忙，再加上三叔回来了，奶奶就在自己家里忙活，让放假在家的三叔帮着照顾孩子，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奶奶都帮着给准备了，再说大家都知道三婶没有出月子呢，回娘家不可能，娘家的人也不会轻易的过来，月子里的孩子是不能随便见人的。 吃过午饭，李丽娟一家五口就得往回赶了，二十来里地呢，趁着天色还早早些回家，下午的温度也会很低，所以吃过饭奶奶就一个劲的催着他们回家。 回到家，依旧是到家就到姥姥的炕头上，盖上被子暖和暖和，李母跟李父把昨晚的剩菜还有早上的水饺热了热，简单的吃了晚饭，三个孩子累的不行，躺下就睡着了。 大年初二走姥姥家，姥姥在自家里，李丽娟姐弟三个就在家里玩了一天，到了下午，卫家兄弟俩就来到了李家，卫阳终于逮着机会跟李丽娟说话了。 第六十四章 三叔修房子 李丽娟住的屋子里的炕烧得暖暖的，炕桌上摆着花生瓜子，卫阳带着一些干果过来，就跟李丽娟在炕头上说话。 卫阳跟着蓝爷爷去了蓝爷爷的那个老朋友家里之后，就跟着去了山里。 蓝爷爷的那个老朋友家里是开武馆的，已经开了好些年了，前几年没有开，但是没少收徒弟，他们那边有一座大山，人迹罕至，一帮师兄师弟经常去山里玩，因为这个，在山里建了几间小房子。 蓝爷爷跟他的老友带着一帮人进了山，这个时候的山里，万物凋敝，有些地方还有雪，山里的动物除了野兔就是一些野鸡，一帮子人就打野兔野鸡回到那几间小房子里做了吃。 晚上房子里烧了木柴，不冷，大家就围着在一起说话聊天，早上早早的起来做功课，除了卫阳，还有两个比卫阳稍微大一些的小少年，三个人就切磋武艺，卫阳说他们都很厉害，都是从小跟着练起来的，不过自己也不差，蓝爷爷说自己很有练武的天赋。 卫阳叽叽喳喳的跟自己说着，李丽娟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听着，她很能理解卫阳的心思，出去一趟见识到这么多的东西，非常想要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兴奋之情，所以，李丽娟就很是认真的听着，卫阳呢，因为有了一个忠实的听众，把自己的那些精力说的更加的生动了。 一直到要吃晚饭了，卫大娘过来喊自己的俩儿子回家吃饭，平日里两口子忙，俩孩子在李家麻烦人家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再让自己的孩子在人家家里吃饭，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小姑带着陈庆伟就来了李家，小姑给捎了一些奶奶蒸的豆包，陈庆伟给带了几个陈父用细绵槐枝子编的小筐子，用来盛馒头，盛干粮的，李母很认真的感谢了陈庆伟，陈庆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到陈庆伟过来了，拉着就坐到沙发上，给拿瓜子糖果，还把一些奶糖给陈庆伟塞到口袋里，看的家里人很是好笑。 中午饭都没有吃，小姑就带着陈庆伟走了，过了节有个订单，是春装的，一个南方客商的，要的很急，服装厂腊月二十八开始休息，然后大年初二就得上班，这还是得加班加点，作为服装的设计拾，小姑得在一边守着，正好带着陈庆伟出来，不要在家里待着，在家里待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小姑下午下了班就回李家，跟李丽娟睡在一起，小姑带着很多的专业书回来，每天万撒谎给你都要看到很晚，李丽娟觉得小姑很努力，为了自己的梦想，埋着头使劲的往前走，书上很多名次小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想尽办法找人问，找人请教，这么长时间了，小姑硬是把那一本一本的专业书啃下来了。 小姑看了一会书，看到坐在炕桌对面的大侄女低着头在看一本医书，叹了口气，说：“娟娟啊，你说你才这么点，就这么用功，我觉得我努力待的还不够呢。” 李丽娟说：“小姑，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看看你现在，那些专业知识比大学生能差到哪里去呢？而且，他们还有个你没有的优势，你自己开过裁缝铺，办过服装厂，你的动手能力是他们比不上的。” 小姑叹了一口气，说：“娟娟，我走出去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才知道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只有初中的学历，而且那些初中知识也早就忘干净了，学习的时候根本就跟不上趟，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想要放弃了，我觉得我回来开个小作坊，干点活挣点钱够花的就行了，但是我就是觉得不服气啊，我觉得别人能学会了，我怎么就学不会了，别人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够做到，那段时间，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除了背东西就是背东西，再就是去看人家画画，这个我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只能咬着牙从头来，我不是学校的学生，只是个旁听的，人家老师根本就不会管我有没有学会了，我为了能多学点东西，就跟在人家老师后面去问，遇到脾气好的老师还好，遇到脾气不好的还得被老师骂一顿，有些学生也瞧不起我，唉，现在再去想那些，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丽娟知道小姑这么去插班念书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问题，遇到很多的麻烦，但是没有想到遇到这么多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小姑一定是咬着牙坚持的，要不然，不会能够坚持下去的。 李丽娟把手里的书放到炕桌上，说：“小姑，你心里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就跟我说一说，我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我能够做个很好的倾听者，我就只听不说话。” 小姑笑了一下，说：“人活着就得有很多的烦恼，我在这里有烦恼，在别的地方就没有烦恼，过年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会问我，找对象没有啊，什么时候结婚啊，还有那些原来的同学，伙伴，大部分都已经结了婚，甚至是有了孩子了，我觉得跟他们已经说不到一处去了，他们觉得我不切实际，我呢觉得他们看的太短，看不到远处，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就昨天，好几个回娘家的小时候的伙伴，都来咱们家见我，就跟看什么稀罕景似的，我觉得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广阔，她们不知道人这一辈子啊，特别是女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锅台孩子，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的。” 李丽娟支着下巴，看着小姑慢慢的说着，这些话小姑其实跟谁都不好说的，跟奶奶不能说，奶奶恨不能小姑赶紧找个婆家，结婚之后让村里的人不要见了面就问他们家闺女的婚姻大事，大姑呢，大姑自己就有一脑门子的烦心事，这还是因为她现在上大学，别人不好意思问她的个人问题，你且看着吧，等到大姑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见了面就会问，有没有再找个人家啊，女人家，自己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还是找个人一起过日子哦，哪怕是这个女人很能挣钱，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呢。 李丽娟说：“小姑，我觉得你做的很好了，咱们这个县城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吧，你看看这个县里，有几个你这样的人啊，你就是励志的典范，是奋斗的标兵，人不光是得过日子，还得奋斗自己的事业，要是人人都只考虑着自己的小日子，特别是咱们女的，早早的就想着找个婆家嫁了，然后围着锅台孩子转悠，还说什么事业呢，女人啊，没有自己的事业，以后还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小姑说：“我跟你说说话就觉得心里通透了很多，好了，赶紧看书吧，以后你可得靠着这个养家糊口呢。” 李丽娟笑着说：“还真是呢，以后我就靠这个吃饭了，吃饭的本事可得学好了，特别是学医的，手底下得有真功夫才行，要不然人家病了来找你看病，那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里啊。” 小姑叹了口气，说：“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专业呢，以后的时候多累啊。” 李丽娟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刘大夫去给我看病的时候，我觉得心里很踏实，就想着以后的时候我能像刘大夫一样就好了，后来刘大夫看我能静下来心来看书，跟着他整理药材，就收我当徒弟了。” 小姑说：“其实女孩子当医生也挺好的，娟娟啊，不管做什么都要好好的做，做好了，在哪里都行。” 小姑开始忙了起来，趁着放假在这里，她总是会设计好几套后面季节的服装，因为有了理论的支撑，小姑设计的衣服已经是有模有样的，让人能够感受到小姑的设计理念，不像原来的时候，就是裁缝铺子的作风，这几天，小姑忙的中午饭都来不及到家里吃，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小姑要回老家，得把陈庆伟送回去，明天正月十六就得开学了。 过了元宵节，学校里面就开学了，李丽娟跟卫阳依旧是一起结伴上学，放学结伴回家，出了正月，李家的大事就是三叔开始修整房子了。 三婶的爹，赵姥爷带着几个人过来看了之后，就开始准备采买材料，因为离的近，这些人都是早上过来干活，中午李母帮着做好饭，一直干到下午，回家吃晚饭。 三叔那边又忙活起来，三叔得挣钱还债，为了买房子不光是花光了自己的积蓄，还借了很多的债，再加上家里添了两张嘴，三叔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正好运输队接了县里化肥厂的一个活，活很急，运费也高，三叔就跟着去了，把修房子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赵姥爷。 赵姥爷接过这个活之后，直接就泡在了工地，院子里的西厢房还能住人，赵姥爷就从家里搬来一张床，晚上睡在这边，院子里都是建材，得有人看门，李父过了年之后厂子里不是很忙，也过来帮忙，晚上更是跟赵姥爷在这边一起住着，李父年富力强，让赵姥爷一个六十多的老爷子自己在这边实在是不落忍。 三叔修房子，李父跟李母只要不是在厂子里忙活就是过来这边帮着干活，李母每天早上都要去菜市场买菜，准备中午的饭菜，李父晚上在这边陪着赵姥爷看工地，白天有时间就过来干活，这样忙了好几天，房子的屋顶算是换好了，都换成了结实的瓦片，后面就是屋里的装修。 三婶在家里带孩子，实在是出不来，三叔呢，跟着运输队的车队去了外省，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装修的队伍在等着，人家想着赶紧完工了就回家春耕去，开了春之后地里有很多的活计要做，房子是三叔还有三婶以后住的，他们俩总得有个人过来看看怎么个收拾法，李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去找人借了个车子，回去把三婶还有奶奶加上两个小家伙都接了过来。 三叔家的地已经租出去了，倒是不用担心过几天地里的活，李父就让奶奶还有三婶带着孩子在这边多住几天，装修得自己看着，哪里不合适了赶紧的改过来，要是等到完工了再说不合适，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天气暖和了，李丽娟搬到二楼，奶奶跟三婶就带着娇娇妙妙在李丽娟住着的房间里，一盘炕两个大人两个孩子睡着还是很宽敞的。 三叔的小院子离着李丽娟的家很近，走路几分钟的事情，三婶给俩孩子喂好了奶就赶紧过去，看着工人干活，赵姥爷依旧是在这边帮着看着，哪里有不合适的爷俩就赶紧提出来，这样干了十多天，房子里算是装修好了。 装修好了之后就是打家具，赵姥爷的意思是像李丽娟家里似的，在屋里盘炕，那样冬天暖和，三婶的意思是觉得还睡炕有些土气了，她想像李丽娟家里似的，在屋里装暖气，打几张床，爷俩因为这个谁都说服不了谁，赵姥爷气的回了家，三婶脸色也不好。 奶奶作为婆婆，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三婶的娘，赵姥娘，把赵姥爷说了一顿，说那房子是人家闺女一家四口住的，咱们帮着看着弄好了就行了，管人家睡炕还是睡床呢，赵姥爷这才又骑着自行车回了这边，倒是让三婶很不好意思，爷俩这才算是和解了。 赵姥爷交游很广，帮着找了个老木匠，手艺很好，老木匠帮着弄了很多的木料，解好了之后就开始在这边打家具。 李丽娟很好奇，老木匠是老手艺，不用什么钉子，一般都是卯榫，最多用个木楔子，那家具打的是又结实又大气。 一张大床放在东边的卧室里面，西边的卧室打了两张一米五的床，然后就是两个房间的衣橱，这个是很考验师傅的活计了，不光是做好了，还在衣橱的框上雕了简单的花纹，等到刷上油漆，觉得档次一下子就高了很多。 除了床跟衣橱，厨房里面还做了一个碗柜，一张吃饭的西方桌子，三婶想要买李丽娟家里那样的沙发还有茶几以及电视柜，就没有让师傅做，这个师傅是专门做老式家具的，沙发这样的比较新潮的家具他不做。 等到三叔家里做好了家具，请水电工安装好了暖气，已经到了劳动节了，三婶也不能总是在李丽娟家里住着，就带着奶奶还有俩孩子回了家里，木匠师傅是慢工出细活，赵姥爷跟他是老相识，索性就把钥匙给了他，让他自己在这边慢慢做，做完了才让赵姥爷跟三婶过来验工。 三婶家里没有地，她在家里也就是照顾俩孩子，旁边还有奶奶帮忙，心里一直牵挂着房子，恨不能房子装修好了赶紧搬进去，听到家具打好了，暖气也安装好了，三婶就带着奶奶，带着俩孩子，坐公共汽车去了县城。 要搬进新房子里，总是让人心里很开心，三婶跟奶奶抱着孩子，把已经整理好了的房子转了两圈，对奶奶说：“娘啊，过些时候咱们就搬过来吧。” 奶奶说：“你带着孩子搬过来吧，你二嫂怀孕了，估计国庆节就能生，我这个当婆婆的啊，得继续伺候月子了。” 三婶说：“娘，您跟着过来享几天福吧，看看您，整天忙这个忙那个的。” 奶奶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孝顺，你大哥为啥在一楼弄了两个炕啊，其中一个就是给我准备的，但是我不能把你们扔在家里我自己过来享福的，我呀，是给人当婆婆的，当婆婆该坐的事情我得担起来，我呀，摊上你们三个好亲家，你嫂子的娘，你娘，还有你二嫂的娘，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越是这样，我越是得把你们的月子伺候好了，我能动弹就得帮着你们带孩子，现在正好是你们妯娌三个用人的时候，我要是躲着不出力，等我老了，需要人伺候的时候，我也没有脸使唤你们啊。” 三婶听了自己婆婆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当初自己的爹娘同意自己嫁给李家老三，除了自己喜欢李老三，非他不嫁之外，就是因为婆婆。 奶奶这个人，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管是对谁，都是热情周到，前些年，李丽娟的爷爷在城里当工人，每个月都能分几张工业票，家里买锅买勺的都得用工业票，奶奶攒下来谁家要用都会借给人家，村里人对李家印象好，很大一部分是奶奶为下的人啊。 三婶说：“娘，那等我二嫂做完了月子，您就过来吧，我跟孩子爹伺候您，照顾您。” 奶奶笑着说：“我有四个儿子呢，以后谁都得伺候我照顾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娘领了你的情了，你跟老三啊，要过自己的日子，还得养活两个孩子，为了这个房子还拉了一腚饥荒，以后你们的日子也不轻快啊，反正你们的地租给别人种了，老三挣得也不少，你带着孩子们搬过来，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娘就高兴，就开心。” 第六十五章 性格 房子装修好了没多久，三叔就把家搬到城里来了，三叔的运输队现在有人开始自己包下车来，然后每年交给队里多少钱，三叔也想做，就来找李父商量这个事情。 李丽娟倒是很赞成这个事情的，随着经济的发展，物流的发展是势在必行的一个行业，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物流公司，但是已经有很多人自己买了拖拉机，农忙的时候拉地里的活，农闲的时候就到处打听着给人家拉货，很多乡镇开始发展自己的乡镇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你得运出去啊，所以，这样的短途的运输就慢慢的发展起来了。 三叔正是看到这个商机，才有这个想法的，运输队做的都是长途，他们有自己专门的车队，还有专门的修车师傅，因为跑长途，路上汽车有毛病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三叔也是个有心的人，知道自己只是个临时工，就跟着修车的师傅把修车这个活计学了个七七八八，现在三叔不知道自己是跟别人租辆车呢，还是自己买一辆车。 李丽娟觉得买一辆车好，新车，不容易出状况，租辆车的话就是旧车，容易出毛病，修成的钱一年下来也不少。 李父跟三叔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买车当然是好事，但是买一辆车要很多钱，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呢？ 三叔有个同学在信用社工作，三叔就去找人家问了问，说是能贷款，三叔回家跟李父一说，李父当时就拍板让三叔赶紧把这事操作起来，暑假过到中间的时候，三叔的四轮就开进家了。 三叔没想跑长途，再加上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就买了一辆小四轮，还是贷款买的，每个月都得还贷款，压力更大。 赵姥爷非常支持三叔买车，把自己的家底子都给掏了出来，偷着给送到三叔家里，说：“你买车我支持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干，趁着年轻，多闯荡闯荡没坏处，要不然等到你上了年纪，想出去闯荡都没那个心力劲了。” 三叔不想要自己老丈人这钱，买房子帮着出钱出人的，买车又要给钱，老丈人可不是只有一个闺女，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就算是儿子没有意见，还有好几个儿媳妇呢。 赵姥爷说：“我给你你就拿着，我没有跟别人说，你们也不要说出去了，等你们挣了钱再还给我不就行了吗？” 三叔还要推辞，三婶说：“咱爹给你你就拿着，挣了钱再还给咱爹不就行了吗？” 三叔没法，这才把钱收下，因为这个，车子买回来之后干起来就更加带劲了，三叔家里现在其实挺难过的，俩孩子饭量大了，已经不能光吃三婶的奶，得添加奶粉，俩孩子一个月光是奶粉就得好几十块钱，这个时候，一个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还有买房子的债，这个得还，最重要的是银行的贷款，每个月都有利息的啊。 奶奶心疼三叔没白没黑的干活，也心疼三婶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俩孩子，就从家里过来帮着三婶带孩子，二婶的预产期还得有些日子呢，有了奶奶的帮忙，三婶轻松了很多，轻松下来就把院子里收拾的干净利索，看看院子里空地不少，就开了一小块菜地，种些时令的蔬菜，小院子打理的郁郁葱葱，一派的生意盎然。 要放暑假了，卫阳依旧是被蓝爷爷带着出门访友，打从这个时候开始，每个寒暑假，蓝爷爷都要带着卫阳出门，有时候是整个假期都待在外面，有些时候则是待一段时间，回家里待一段时间，等到卫阳跟李丽娟都上了初中，卫阳因为常年练武，个子长得比同学们高，气质也更加的沉稳了。 升入初中之后，李丽娟跟卫阳就不在一个班里，不过俩人还是经常一起结伴上学放学，因为俩人从小就一起，倒也没有人说什么闲话。 学校离家有些远，一般都是骑着自行车上学放学的，这几年李家父母发展自己的事业，家里三个孩子经常跟奶奶在家里，**已经是小学生了，明明还在幼儿园，李丽娟心疼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外面忙事业辛苦，家里弟弟妹妹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给**检查作业，帮着明明准备小手工，李母都说李丽娟是自己的好帮手。 一个两个的是带着，卫昭因为经常在李家，再加上他跟**是同学，放了学跟**一起写作业，李丽娟就给他一起检查，倒也省了卫家父母很多事。 小叔考上大学了，在省城的一所高校上学，陈庆伟考上一中了，现在在学校里住校，四个星期回家一趟，每个周末李丽娟都会做一些好吃的，用自行车带着**去一中给陈庆伟送去。 大姑经过慎重的考虑，要求学校把自己分配回自己的家乡，毕业之后在市里的一所专科学校当老师，程源跟着她一起回来了，娘俩现在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每个周末大姑都要带着程源去看望一次奶奶，在老家就回老家，没在老家就去城里，程源的奶奶去年就去世了，没什么牵挂的人，程源跟着妈妈回来心里也觉得挺开心的，一个新的环境，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大家没有因为自己的父母离婚的事情而瞧不起自己，反而因为自己的妈妈那样的励志，很佩服自己的妈妈。 小姑依旧是没有找婆家，她跟周志远的服装厂又搬新地方了，厂子要扩大规模。原来的小地方已经施展不开，正好现在到处都在招商引资，周志远借着这个东风，批了一大块地方，建了新的购置了新的设备，服装厂已经成为县里很有名的一家企业了，小姑也因为这个成为很多人理想的儿媳妇的人选，但是小姑现在很忙，实在是没有心思放在这上面。 再就是卫家了，卫家夫妻前两年买了一台包装机，能够把做出来的卤味包装成真空的，这样一来，就方便了很多，两口子直接把卤味包装成真空包装，不光是年前能卖很多了，就是平时也能卖很多，现在两口子在附近租了一个大院落，慢慢的发展自己的食品企业。 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好是对很多事情好奇的时候，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卫阳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对象，但是他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孔，最多对李丽娟有个笑脸，就是这个笑脸也是在家里。 李丽娟现在依旧是跟着刘大夫学习中医，那些基本的中医书籍已经都背诵过了，刘大夫给人看诊的时候偶尔的会让李丽娟试试手，问问诊断的什么样的病情。 十二岁的李丽娟，亭亭玉立，就好像是刚抽条的小柳树，很是清嫩，但是李丽娟性子很沉静，再加上常年浸润在医学的世界，平日里的消遣除了帮着带孩子，就是看医书，练毛笔字，看起来跟班里的同学因为这个，有些同学说李丽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经常会小声的叽叽喳喳的说，谁谁谁跟谁谁好了，谁谁喜欢谁了，对于不是很合群的李丽娟，就有同学背地里说李丽娟的坏话，李丽娟倒是没有怎么在乎，已经经历过人生大浪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呢？ 但是班主任不这样想啊，李丽娟的班主任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她知道李丽娟不合群之后，还专门找李丽娟谈话。 李丽娟的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姓王，性格很温柔，对自己的学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孩子们也都很喜欢这个从来不骂人不打人的老师。 王老师听到好几个班里同学说李丽娟不怎么合群，跟同学的关系不是很好，就找了个机会，让李丽娟去教室外面，跟她谈了一次话。 王老师没有让李丽娟去办公室，是怕当着别的老师的面跟李丽娟谈话，会让别的老师对李丽娟有不好的印象，就在教学楼下，在一棵树下。 王老师说：“李丽娟，老师今天想要跟你好好的谈一谈，有同学说你不是很合群，你是有什么事情才跟同学们关系不是很亲密吗？” 李丽娟愣了一下，说：“王老师，没有什么事情啊，我性格就是这样，大概同学们觉得跟他们不一样吧。” 王老师说：“丽娟你现在这个年龄，跟同龄的同学朋友多在一起相处很有好处的，等到了以后，你就会觉得，这个时候在一起的，以后会是很知心的好朋友。” 李丽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说：“王老师，我就是这个性格，别的同学觉得我不合群，我也没有办法啊。” 王老师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你气质很沉静，你在家里是老大吧？” 李丽娟听了也笑了，说：“王老师，您猜的真准，我就是家里的老大，我爸爸妈妈工作忙，我帮着我姥姥照顾我弟弟妹妹，我觉得我弟弟妹妹很听我的话。” 王老师听李丽娟这么说，就知道再往下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笑着说：“丽娟，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但是作为老师，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很活泼才是，那样才能享受到更多的你这个年龄该享受到的乐趣，好了，老师没有别的事情了，好好学习。去吧。” 李丽娟回到教室，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小姑娘小声的问她：“李丽娟，老师喊你去没事吧？” 李丽娟说：“没事啊，就是说了一点小事。” 那个小姑娘说：“那就好，我听班里有人说去跟老师告你的状了，说你性子太冷，不好相处，其实你要是性格活泼一些，一定能够进班委的，你学习成绩那么好。” 李丽娟笑着说：“我哪里有那个能力啊，我又不喜欢说话。” 那个小姑娘说：“就是啊，你怎么不爱说话呢，唉！” 李丽娟笑了笑，没有接话，正好要上课了，李丽娟回过神来，从课桌洞里把自己的书拿出来，如果真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被同学这样去告状，估计会受不了，但是李丽娟不是孩子性格了，并不怎么在乎这样的事情，这是真正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去在乎的事情，自己一个心理年龄这么大的人再去在乎这些事情，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放学之后，卫阳跟李丽娟一起往家里，卫阳说：“我下午看你们班主任找你出去了，有事吗？” 李丽娟说：“没事，就是说了点小事。” 卫阳说：“丽娟，如果有事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李丽娟笑着说：”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卫阳说：“你不要觉得学校里的同学年纪小就没事了，事情真的不少呢，就咱们学校，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李丽娟说：“你知道吗？” 卫阳说：“我当然知道了，学校里还有帮派呢，都来拉拢我，我才不跟他们一起呢，一帮乌合之众，我要是跟他们在一起了，蓝爷爷得打断我的腿，蓝爷爷说了，这样培养我是为了让我以后的时候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学了功夫可不是为了跟别人争短长的。” 李丽娟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了矛盾就会有争执，到了这个时候，就得有争斗了，有时候还得有肢体上的争斗，你说，我能不明白吗？” 卫阳说：“你这不是都懂吗？” 李丽娟说：“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懂啊，就咱们学校那些小孩子的把戏，还真不够我看的，卫阳，你不跟他们一块玩是对的，别说你不想跟他们一起玩了，如果你跟他们一起玩，我会回家让蓝爷爷，卫大娘，卫大爷好好的教育教育你的。” 卫阳听了，惊讶的说：“你来真的啊？” 李丽娟说：“当然来真的，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我是一个很点实的人，从来不玩虚的。” 卫阳很是认真的看了看李丽娟，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他们已经过来找了我好几次了，让我加入他们，不就是看我有点功夫想要我给他们当打手撑门面的吗，我没有答应，不过我听说他们准备找我的麻烦。” 李丽娟说：“你不要害怕，必要的时候就去找老师，让老师来处理这些事情，咱们在学校里，老师就得对咱们的安全负责人，就算是出了校园，没有到家，还在学校跟家之间的路上，学校也得负责咱们的安全。” 李丽娟这是把工伤的定义拿出来跟卫阳诌了。 卫阳说：“我知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再说了，那些人的几下子我还真看不到眼里。” 李丽娟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不知道蚂蚁还能咬死象吗？听我的，他们要是再有动作就去找老师去，千万不要想着自己去解决，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就不要硬撑着，学校里这些坏孩子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有联系的。” 卫阳说：“我心里有数的。” 这边刚说了，没两天，卫阳就出事了，放学的路上被一帮子人截住了，不光是他，还有李丽娟，俩人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胡同，其实不从这里走，走大路就没有事，俩人走近路走习惯了，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等到了胡同的中间，前后的就有人拦下了，李丽娟没想到会这样，看了看卫阳，又看了看前面后面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卫阳对其中一个领头的说：“这是我跟你们的事情，跟我同学没关系，让她先走了，我跟你们慢慢解决事情。” 领头的那个说：“卫阳，我们给你脸你不要逼着我们来找你，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啊，既然你不给我们面子，那就得能够承担我们的怒火。” 因为经常从这边走，李丽娟知道这条长长的东西方向的胡同平日里没什么人的，而且中间隔得很远才有一条小胡同通往家附近的大路。 卫阳低声对李丽娟说：“待会我动手你就赶紧跑，往咱们家的方向跑，知道吗？” 李丽娟说：“你不用管我，他们要是对你动手先不会怎么样我的，这几个应该没带什么凶器，你放手对付就好。” 俩人正说着呢，那个领头的说：“都愣着干什么呢，看他们俩聊天的吗？赶紧动手啊。” 学校里一直有人说卫阳会功夫，但是没有人见过他动手，再加上卫阳长得高高的，比同龄人高很多，这才让人起了拉拢的心思，这个小小的县城，真没有听说有谁真的会功夫的。 几个人一拥而上，李丽娟趁机往后一躲，俩人的自行车就扔在了胡同里，李丽娟已经看好了，有一户门口放着一摞砖头，不知道做什么剩下的，李丽娟就是想着趁乱去那边拿一块两块的板砖，手里有了这个，抽冷子也能对付一两个人的。 卫阳看大家一涌而来，跃身而起，一脚踹到一个，落下来一拳打倒一个，又是一脚出去，第三个就被踹到地上了。 另外几个见了，吓了一跳，平时他们打群架，特别是几个人打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冷不丁的遇到一个真的会功夫的，吓了一大跳。 第六十六章 被带到所里去了 卫阳虽然功夫厉害，但是实战经验差了点事，再加上那几个人虽然没有功夫，但是他们有打群架的经验啊，冷不防被人踹了一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就这个空，有人就抽冷子一拳头砸到了卫阳的脸上。 因为卫阳实在是厉害，就没有人在意李丽娟，李丽娟趁机摸到了两块砖，一手抓一块，冲上来一砖头就砸到一个人的脑袋上，那个人晃悠两下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李丽娟咬着牙不去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她知道自己力气小，不会有什么事，因为这一下子，就有人冲过来要对付李丽娟，李丽娟上一世曾经陪着儿子去学过跆拳道，这会没事了就在家里自己比划两下子，但是没什么实战经验，看着冲过来的那个人，一个回旋踢，也是那个人没有防备，一下子给踢到了脸上，当时捂着脸就蹲在地上，鼻涕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李丽娟这神来一笔打乱了双方的节奏，那几个人有些害怕，但是这样走又觉得没有面子，那个带头的咬了咬牙，喊道：“就俩毛孩子，咱们还对付不了吗？传出去咱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听我的，大家都上！” 李丽娟一看这个样子，把手里的砖头一下子就摔到那个带头的那边，擒贼先擒王，这一下准头很好，一下子就砸到那个人的身上，那砖头得有半斤多，再加上李丽娟的劲头，李丽娟吃到好，又注意锻炼身体，十二岁，已经快要一米六五高了，再加上在刘大夫那里学习针灸按摩的得用手劲，手上劲头还是有的，所以这一下子就算是砸到那个人的胳膊上，也是疼的那个人捂着胳膊蹲在地上。 领头的都负伤了，后面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卫阳喊：“你先走。” 李丽娟没理卫阳，说：“拦路抢劫，你们这是犯法。” 那个领头的说：“我们没有抢你们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说我犯法。” 李丽娟惊奇的说：“你犯不犯法跟你是谁有关系吗？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得被抓起来。” 那个领头的对自己的人喊：“有我在，你们没事，md，都给我上，我就不信了，我今天还对付不了你们俩。” 李丽娟说：“我警告你们啊，你们要是再不走，就会有人过来抓你们了。” 那个领头的说：“你吓唬谁啊，谁敢过来抓我们，哥几个听我的，都上。“ 李丽娟看了看手里的一块砖头，再看看已经被那个领头的抓在手里的另外一块，咬了咬牙，把手里的砖头往地上一扔，说：“咱们单挑吧，一对一的来。” 领头的那个冷笑一声，说：“单挑？你们俩都有两下子，让我们跟你们单挑？” 李丽娟冷哼一声，说：“原以为你们是英雄，谁知道竟然是一帮狗熊，怎么，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们啊，都是一个学校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初三的，你们如果敢杀人，今天把我们俩杀了，要不然，后面就算是我们不追究，学校也会处分你们的，你们来学校上学，就算是不为了考高中或者是考别的什么学校，最起码得有张初中毕业证吧，同学们呐，你们想一想，如果你们把我们俩打的这样那样的，你们还能不能拿到毕业证？” 看看神色有些松动的众人，李丽娟接着说：“我知道你们这个领头的家里有关系，人家的父母能够帮着他把事情都摆平了，你们的父母能不能？你们听他的话做了坏事，一起被抓进去，他的父母可以把他捞出来，人家会不会把你们都捞出来？” 领头的听李丽娟这样说，厉声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李丽娟冷笑一声，说：“马家齐，河源县就这么大点，谁家什么情况谁不知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领导的孩子，就谁都得听你的，比你父母位置高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不跟你计较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要自己来找不自在。” 李丽娟不是真正的十几岁的孩子，刘大夫是就着在刘大夫诊所的便利，县里领导都是谁，谁家什么情况，家里孩子什么情况她都打听的很清楚，为的就是不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人。 马家齐的爸爸是县里的一个领导，李丽娟曾经见过，去刘大夫的诊所里求诊，刘大夫是有名的大夫，再加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外面工作，在县里有几分的面子，经常有些有头有脸的人去看病，每次看诊走了，刘大夫就会很详细的给李丽娟讲一下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身份，李丽娟自然是记在心里。 马家齐美想到李丽娟认识自己，现在自己真的是骑虎难下了，继续吧，自己不知道李丽娟的底细，不继续吧，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很没有面子，正在左右为难呢，就看到一个人领着两个穿制服的从胡同一头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说：“看，就是那些人，他们在欺负两个学生。” 马家齐跟他手底下的人想要跑，那两个穿制服的喊：“都站住，谁都跑不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都老实点。” 李丽娟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算是松了下来，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卫阳见了赶紧过来扶着她。 刚才李丽娟去摸那两块砖头的时候，从那条南北胡同里看到一个人，李丽娟对他做了一个救命的动作，就看到那个人往胡同外面跑，从那条南北胡同出去不远就有一个派出所。 李丽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去喊人过来，但是李丽娟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拖着这些人不能对自己还有卫阳下死手，乱拳之下谁还有个数啊，万一被打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两个穿制服的看看现场，唯一一个见血的就是被李丽娟拍了一砖头的那个，当时这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上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其中一个制服问：“这是谁动的手啊？” 几个人指着李丽娟说：“是她！” 其实一看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外乎半路断道，或者是敲诈勒索，再不就是抢劫，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就算是抓进去不也是教育教育就放出来吗？ 但是现在头打破了，而且看样子还不轻，那就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伤情的轻重了。 一个制服说：“先去派出所，有什么事情到那里说清楚。“ 李丽娟说：“还是先给他包扎一下吧，我下手有分寸，看着挺厉害，不重。” 马家齐手底下一个听到李丽娟这样说，喊道：“你说不重就不重吗？你看看流了多少血。” 李丽娟说：“我说不重就不重，就算是重能怎么样？你们拦截我们俩，我们这是自卫。” 听到李丽娟说自卫，那拨人不说话了。 一个制服说：“小姑娘懂得不少啊，行了，都走吧，有事情咱们去所里说清楚。” 李丽娟说：“我们俩的自行车，还有书包。” 一个制服对其中一个人说：“小宁子，哪里都有你，去，帮人家把自行车扶起来，看看有没有摔坏了。” 那个叫做小宁子的过去把两辆自行车扶起来，看了看之后，对那个制服说：“李大爷，没事，车把有些歪了，把车把整一整就好了。” 那个上了年纪的制服姓李，跟这些人应该是都算认识，几个人看到他没什么害怕的神色，李丽娟心里就有数了。 县城不大，不说谁都认识谁，出门总能见到几个能叫出来名字的。 一行人被带着从那条胡同去了不远处的派出所，李丽娟瞅个空对那个帮着自己报信的笑了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卫阳一直搀扶着李丽娟，他很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李丽娟才跟着遇到这样的事情，到了派出所，两帮人就分别被做了笔录，因为都是未成年人，需要家里人来领，李丽娟就给自己的小姑打了一个电话。 小姑接到电话急匆匆的就过来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丽娟坐在大厅两边的一个长条木椅上面，有个四十来岁的女的指着李丽娟在那里骂，李丽娟一脸的平静，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在骂自己的女人，就好像在骂的不是自己一样。 小姑的心就好像是被人一下子用手狠狠的撅住了一样，自己的这个侄女，从小就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从来不给家里惹事，还会帮着家里人做家务，看孩子，小姑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哥大嫂在外面打拼事业，家里虽然是大嫂的娘家妈妈在帮着，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李丽娟在拿主意，小小年纪的侄女，在家里被当成一个大人使唤啊。 小姑自己有了心事，都会跟自己侄女聊一聊，觉得跟她说一说心里就会很踏实，就是这样懂事的孩子，今天被人指着鼻子在那里骂，小姑心里那股子气再也忍不下去了，噔噔噔几步走过去，说：“你骂谁呢？啊？你骂谁呢？” 那个女的是马家齐的妈妈，是个挺霸道的人，一直觉得自己一家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惹是生非，但是人家的庄稼自己的孩儿，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再加上马家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自然是千宠万宠的。 马家齐的妈妈看到小姑，仔细的一打量，小姑穿着一件驼色的中款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黑色的小脚西裤，脚上一双黑色的细跟皮鞋，长发的发梢烫了大波浪卷，眉毛简单的修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致。 有些女人天生就对长得漂亮的同性产生排斥的心里，马家齐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当地有名的俊闺女，要不然也不会跟了马家齐的爸爸，但是结婚之后她除了生孩子就是操持家务，那几分的颜色早就被消耗在锅碗瓢盆中了，有人说马家齐的爸爸在外面跟一个小姑娘好，马家齐的妈妈自然是听到了风声，但是因为没有抓住实锤，她没有跟自己的男人闹起来，不过对长得好看的，打扮的好看的女人就有了有一份敌意。 马家齐的妈妈对小姑说：“我骂你们家的人了，怎么了？狐狸精！“ 小姑一听，气的脸都白了，这么些年小姑一直是兢兢业业，因为一直在提高自己，身边的人都很佩服她，对她的态度也都很好，可以说，小姑凭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已经离开农村的家很多年了，这样的泼妇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再加上在农村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泼妇都是离得远远的，刚才也是凭着自己心里的一股子火气才过来喝问的，这会看到马家齐的妈妈，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的妇女骂自己狐狸精，小姑又急又气，嘴唇都哆嗦了。 李丽娟一看自己的小姑是个战斗渣，站起来，拉着小姑的手，说：“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长得好看！” 这边是派出所的进门口大厅，带回这么多人来，都在大厅守着，等着家里人过来领，派出所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过来，帮着做笔录，或者是跟来领孩子的家长说几句话，交代好要看好自家的孩子，不要让孩子再去惹事。 马家齐的妈妈刚在在骂李丽娟，大家都听到了，但是因为马家齐的爸爸，没有人愿意去惹马家齐的妈妈，不光是所里，县里很多人都知道马家齐的妈妈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特别是事关她的儿子，那更是将不讲道理贯彻到底，所以，没有人过去劝解，李丽娟也是认识到这一点，才没有在乎她的辱骂，李丽娟心理年龄比她都大，还在乎这个吗，把她的骂当成狗叫唤就好了。 但是现在她骂自己的小姑，李丽娟就有些不愿意了，她骂小姑狐狸精，那就是她在自卑自家不如小姑，李丽娟就把话接了过来，众人听到李丽娟的话，一下子就都笑了起来，就连小姑的脸上都好看了很多。 李丽娟拉着小姑的手，说：“我只跟讲道理的人说话，如果你嘴里再不干净，就离我远一些。” 马家齐的妈妈听了，很是生气的说：“讲道理？你把人都打了还跟我说什么讲道理？” 李丽娟说：“如果没有您的儿子带着人去抢劫，我们也不会来这里不是？事情是因为你的儿子引起来的，而且你的儿子已经过了十六岁，我们俩呢，还不到十二周岁，警察叔叔请你过来是让你来解决你儿子的问题的，不是让你来骂人的，你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请问你有没有带着脑子出门？” 马家齐的妈妈一开始以为李丽娟就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小姑娘，按着以往的惯例，自己骂几句，然后再跟这边的人好好的沟通一下，表示自己会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就能带着人走了，事情也是按着自己的设想发展，看到儿子捂着胳膊，咋咋呼呼的问是怎么回事，知道是李丽娟用砖头砸的，就跟别人剜了自己的心尖子一样，当时指着李丽娟就开始骂了，李丽娟一看这个架势，觉得没有搭理的必要。 等到她把火气对着小姑去了，李丽娟不愿意了，不说现在自己占理，就是不占理，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也不能骂人啊。 众人听到李丽娟的话，这才发现真的是小瞧了这个来了之后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小姑娘，有理有据，还把问题说到点子上。 马家齐的妈妈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这样说，她说自己出门不带脑子，马家齐的妈妈就要上去打人，旁边的人赶紧拉着，李丽娟说：“看看，这还在派出所呢，就要动手，你这是蔑视法律吗？” 马家齐的妈妈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说：“谁蔑视法律了？我问你，我们家孩子的胳膊是你砸的吗？你看看，这胳膊肿的，还有个是你用砖头砸了头，我就想问一问，你一个年纪这么点的小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呢？拿着砖头往人身上砸？” 李丽娟说：“你来问我之前请你先问一问你的好儿子，如果没有他带着人过来找我们的事，我们能为了自保跟他们干架吗？你看看，他们这些人哪个长得不比我高，哪个长得不比我壮实？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事我们没有责任。” 马家齐的妈妈一个劲的挣脱着，说：“你打了人你还没有责任？还有没有王法了？”大概是马家齐的妈妈身体太壮实了，拉着她的两个人没拉住，她就冲着李丽娟过来了，小姑在一边可是盯着呢，赶紧挡在李丽娟的面前，马家齐的妈妈看到小姑的那张脸，下手就准备去挠，马家齐的妈妈觉得把这张脸挠花了会让自己有一种别样的快感，这张看起来明艳精致的脸让自己有一种去毁了的冲动。 李丽娟反应很快，看到小姑档过来，一把就把小姑拉开了，小姑闪开之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下意识的一脚就踹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阵瘆人的哀嚎声，李丽娟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谁都没有想到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有想到还能出师未捷，就被人踹到在地上，有些笑点低的低着头偷偷的笑，又怕被人发现了，只能绷着脸抬起头来。 小姑其实当时看到马家齐妈妈的手了，她知道这是冲着自己的脸过来的，想要转过身去，结果被自己的侄女给拉开了，反映过来的时候就是那泼妇被人踹倒了，小姑没想到李丽娟还有个这个本事，惊奇地看着李丽娟。 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条件反射，我发应快。” 这个时候有人在楼梯口喊：“都吵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啊，由得你们在这里这样吵吵？” 李丽娟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穿着制服的男的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军装的男的，那个军装男长得实在是帅气，李丽娟不由得盯着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那个军装男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了，李丽娟觉得那个人的眼光很锐利，让人觉得很有实质感。 小姑一把就把李丽娟扯到自己的身后，一脸紧张的盯着从楼梯下来的那两个人。 第六十七章 小姑的话 旁边有人喊那个四十多岁的“李所长”，李所长说：“孩子打架，多大点事啊，你们带回家里好好教育一下就好了，还在这里吵吵，还在这里动手，你把我这里当成是你家了还是当成是菜市场了？” 看了看站在周围的人，说：“又是你们老马家的孩子啊，我说你们家还能不能把孩子教育好啊，不行赶紧换人，趁着小让别人给教育好了，省的再大些出去闯祸了你们兜不住。” 马家齐的妈妈自从看到李所长就赶紧站起来，李所长说话她一声都不敢吭，倒是看的李丽娟一阵惊讶。 李所长看了看李丽娟说：“小姑娘反应挺快的，练过啊？” 小姑一脸紧张的说：“没有没有，我们家孩子没有练过。” 那个穿军装的看到站在李丽娟身边的卫阳，问道：“卫阳？” 卫阳刚才站在李丽娟身边的，他一直防备马家齐的妈妈，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自己动手呢，李丽娟就把人给踹到地上了，这会心里正在自责呢，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答应了一声，抬头看去，就看到那个穿军装的在看自己。 军装男对身边的李所长说：“这下好了，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找着人了。” 马家齐的妈妈对李所长说：“李所长，你可都看到了，我被人打了，你得给我做主啊。” 李所长不耐烦的说：“你不动手谁打你？行了啊，赶紧带着你们家孩子回家，我还是那句话啊，你教育不好孩子有人替你教育啊，上次跟老马说他是没有拿着当回事呢，我看我得再去跟他说说去。” 马家齐的妈妈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想到什么，拉着马家齐的手就往外面走，李丽娟还想要他们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了，小姑赶紧拉了拉李丽娟的衣袖，小姑这是怕了这个泼妇了，能有人压着就赶紧把事了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小姑把李丽娟还有卫阳扯到自己的身后，有些紧张的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李所长还有军装男，李所长看着像护着小鸡仔的母鸡一样的小姑，笑着说：“你不要紧张，这里是说理的地方。” 小姑鼓起勇气，说：“是说理的地方还让那个人指着我侄女的鼻子骂吗？” 李所长没想到小姑这样怼自己，愣了一下，说：“是我工作失误，我以后一定会约束好我们的同志，来，咱们这边说话。” 小姑一手拉着李丽娟，一手拉着卫阳，跟着两个人去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军装男说：“我先自己介绍一下我自己啊，我叫顾向南，这次来这里是找卫阳的师傅的。” 小姑说：“你找蓝大爷？怎么找到派出所来了？” 顾向南说：“我只是知道蓝师傅在这个县里，具体的地址我没有，正好我老领导是这边的所长，我就过来请他帮忙的，没想到正好遇见了。” 小姑说：“蓝大爷这会在卫阳家里呢，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顾向南说：“求之不得啊。” 小姑说：“那我们能走了吗？”这句话问的是李所长，李所长说：“能走了，能走了，我送你们。” 小姑说：“您留步，请留步。” 李所长看小姑虽然说的大方，但是还是很紧张，笑了笑，对顾向南说：“你办完了事情来家里坐一坐，你嫂子也有好些年没有见你了，正好见见你。” 顾向南说：“那行，我办完了事情就过来这边找你。” 卫阳跟李丽娟的自行车还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停着呢，卫阳看了看，车子没什么事情，就是车把有些歪了，用腿夹着前轮正了正，就跟李丽娟一人推着一辆，小姑说：“车子还能骑吧？” 卫阳说：“还能骑。” 小姑说：“时候不早了，咱们骑着车子回家吧。” 卫阳看了看，对李丽娟说：“娟娟你过来我带着你。” 李丽娟看了看，就让卫阳骑着自己那辆，卫阳的自行车是辆大轮的，很扽装，顾向南很自觉的就过去推着，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就往家里走。 快要国庆节了，六点多的光景光线已经很暗了，街上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卫阳在前面载着李丽娟往家的方向走。 李丽娟看到前面垂头丧气的卫阳，说：“卫阳，你这是怎么了？” 卫阳叹了口气，说：“我原来觉得我挺厉害的，现在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厉害，我还不如你呢。” 李丽娟听了，一琢磨就知道卫阳是怎么回事了，卫阳从小习武，跟人对阵一般都是熟人，动手很有分寸，这冷不丁的遇到一帮不从头上来的，就觉得自己欠缺的实在是太多了。 李丽娟说：“你已经很厉害了啊，你自己跟九个人对阵呢，我看都没有落下风。” 卫阳说：“你不要这样说了，我知道后面如果不是你过来，我得被他们压倒在地上揍的，娟娟，我觉得我都不如你。” 李丽娟说：“你看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啊，而且你现在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好学习，好好练功，以后的时候一定横沟横扫千军的。” 卫阳听了，心情好了很多，说：“嗯，以后我要更加刻苦的练功，我要好好的保护你。” 李丽娟笑着说：“好啊好啊，等你长大了，一定会很厉害的。” 小姑被一个刚认识的人用自行车带着，觉得浑身别扭，听着一边卫阳跟李丽娟的话，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今天李丽娟真的是刷新了小姑对她的认知，这个小姑娘，总是能够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然后，小姑又开始检讨自己，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啊，人家一咋呼自己就乱了方寸，有什么好害怕的，人家比自己是多一个鼻子还是多一个嘴巴？ 小姑心里想着事情，听着有人问：“这附近有没有卖水果的地方啊？” 小姑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啊？哦，有啊，前面就有一个地方卖水果。” 半晌没听到什么回音，小姑这才开始重视载着自己的这个叫做顾向南的军人。卫阳跟李丽娟直接骑着车子就过去了，顾向南在那个水果摊前面停下来，现在已经开始有反季的水果了，顾向南买了好几样，用一个大网兜装了，挂在车把上，小姑见了，说：“你是来探望蓝大爷的吗？” 顾向南说：“是啊，我听说蓝师傅在这边，专门过来探望他的。” 小姑说：“蓝师傅是卫阳的师傅，就住在我大哥家隔壁，我跟你说怎么走。” 顾向南说：“他们住在一起很多年了吗？” 小姑说：“好几年了吧，我们家跟卫家认识好些年了，两家后来一起买了房子，就住隔壁。” 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正好到了李家门口，李丽娟跟卫阳站在大门口等着呢，小姑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后面行李架上面跳下来。 顾向南推着卫阳的自行车，卫阳赶紧回自己的家里开门，这会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呢，卫家也不例外，卫大娘看到卫阳回来，说：“卫阳，你怎么才回来啊，刚才我去你李叔家问了，说丽娟也没有回来，我这才放了心，赶紧洗手吃饭吧。” 卫阳说：“娘，这个哥哥来看师傅的。” 卫大娘这才看到站在卫阳后面推着自行车的顾向南，说：“赶紧进来，蓝师傅在屋里吃饭呢。” 卫阳帮着把自行车停好了，看到顾向南提着一水果的网兜，赶紧的接过来，侧身站到顾向南的一边。 顾向南对卫阳笑了笑，卫阳嘴角扯了扯，扯了个笑容，就跟在顾向南的身后往屋里走去。 李家这边呢，**放学回来了，明明也从幼儿园接回来了，姥姥熬了稀饭，馏了馒头，把需要炒的菜摘洗干净了，结果等到六点多，李丽娟才回来。 小姑看了看厨房里，是准备要下锅的菜，自己的大哥大嫂还没有回来，心里叹了口气，挽袖子要帮着李丽娟炒菜，李丽娟说：“小姑，你外面坐着，一会就成。” 家里已经换了液化气的炉灶了，炒菜特别的快，家里厨房现在基本上都是李丽娟再用，李丽娟就按着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的把厨房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那个油烟机买了最贵的，但是也是最好用的，李母一开始还颇有微词，觉得没有必要买那么好的，是李父觉得对孩子有些亏欠，这两年厂子一个劲的扩建，他们两口子要忙活厂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顾不上，姥姥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里里外外的都是自己大闺女在忙活，大闺女甚至还去学校给小闺女开家长会，所以，只要是大闺女想要的，但凡能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的，李父都是满足孩子的要求。 李丽娟不光是换了厨房里的用具，还改建了厨房的洗碗池，原来那个是用水泥做的，位置也不是很好，李丽娟索性把厨房里来了个大改造，请泥瓦师傅用水泥加上地面砖按着自己的想法给做了橱柜，那个洗菜洗碗的地方还用白色的瓷砖贴了，看起来又干净又亮堂。 李丽娟忙活着炒菜，没一会功夫三菜一汤就出锅了，都放到外面餐桌上，问姥姥：“姥姥，我爸爸妈妈回来吃饭吗？” 姥姥说：“你妈下午打电话了，说厂里晚上要加班，他们在厂里吃，让咱们吃就行。” 李丽娟答应一声，招呼小姑一起过来吃。 小姑看着跟个当家人一样的侄女，心里更加难过，下午才出了那样一出，别的孩子回家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过神来，自己的侄女呢，为了怕影响自己爸爸妈妈忙工作，让自己一个姑姑去领自己，完了回家还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做饭。 小姑的厂里建了宿舍，还专门给小姑这样的公司领导建了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在宿舍里能够做饭吃，小姑一般都是在宿舍住着，不经常过来这边，今天再看到懂事的李丽娟回家做饭，小姑的心里实在是难过极了。 吃过饭，小姑帮着刷了碗就要走，李丽娟说：“小姑，天晚了，你就在家里住下吧？” 小姑说：“还是不了，街上有出租车，我打个出租车就行，我厂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呢。” 李丽娟不好意思的说：“小姑，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给你打了电话。” 小姑说：“娟娟啊，你出了事能想到小姑，能来找小姑，小姑很高兴，好了，你在家里好好的歇着，小姑走了啊。” 李丽娟把小姑送到街上，看到小姑坐上一辆黄色的面的，这才转身回了家里。 小姑坐上车之后，就让出租车把自己送到了李父李母的厂里。 李父李母的厂子又扩建过一次，厂区的规模已经很大了，办公楼就在一进大门的地方，小姑经常过来，门口看大门的知道这是老板的妹妹，直接给开了门。 小姑进来之后，直奔李父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小姑又去了李母工作的财务室，厂里虽然请了专业的财务，但是李母还是自己去学了会计，李母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现在都是会计师了，一些问题厂里的老会计都得过来请教她。 李母在看账本，看到小姑来了，惊讶的说：“振琼，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小姑说：“大嫂，我大哥呢？” 李母说：“没在办公室大概是去车间了，我们最近有个订单挺急的，你那边怎么样？” 小姑说：“我那边还行，大嫂，你跟我大哥经常加班不回家吗？” 李母说：“忙了我们就不回家，不忙我们回家，就是最近忙了些。” 小姑说：“大嫂，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还有我大哥好好的说说话的，我这心里啊，挺难过的。” 李母听了，说：“振琼，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别难过，有我跟你大哥呢。” 李母看小姑没说话，就赶紧去找李父，一会李父过来了，两口子坐在小姑的身边，李父说：“振琼，有什么事情你跟哥说。” 小姑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哥嫂，自己的哥嫂啊，真的是没话说，这么多年，两口子对自己真的是没话说，可是，再想到侄女小小年纪就在家里当个大人使唤，小姑心里更见难过。 小姑说：“大哥，大嫂，我是从家里过来的，今天娟娟出事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派出所把她领回家的。” 李父听了，忽地一下站起来，焦声问道：“派出所？娟娟出什么事情了？” 李母拉着小姑的手，说：“他小姑，你开说怎么回事？” 小姑说：“大哥，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小姑就把下午的事情跟小姑说了一遍，李父听了，很是难过的说：“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呢，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呢，我是她爸爸呀。” 李母也是一脸的难过，说：“对啊，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呢？” 小姑说：“娟娟说你们最近很忙，忙的晚上回家很晚，睡觉都不够了，她不想再让你们跟着着急，就让我去了，大哥，大嫂，你们挣钱为的是什么呢？” 李父说：“为的是一家人过好日子啊。” 小姑说：“大哥啊，怎么就叫好日子呢？你看看你们家里，你们两口子整天忙工作，家里的事情几乎都是娟娟跟我大娘在张罗，大哥，大嫂，我看到娟娟在家里做饭，我心里就难过，还有媛媛跟明明，他们现在看娟娟就跟看他们的妈妈一样。”小姑说着说着开始擦眼泪。 李父跟李母听了小姑的话，一时有些愣怔。 小姑说：“大哥，大嫂，我没有给人当过父母，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父母，我就是觉得吧，孩子长大好像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我总觉得娟娟还是那个小姑娘，牵着我的手，我们俩一起去省城，今天看着，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务，做起来那个利索劲，还有媛媛跟明明，对她非常的依赖，大哥，大嫂，总是把孩子这样放着，你们的位置早晚会被取代的啊。” 小姑走了之后，李父跟李母再也没有心情忙活手里的工作，李父站在办公楼的外窗前，看着外面的一片厂房，他知道，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真的会发生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第六十八章 李家父母的纠结 那天晚上，李父李母早早的就回了家里，到家的时候，大闺女在给二闺女顺便把儿子拢着在一边练字，已经幼儿园大班的儿子，写字已经想模像样的，说实话，看到儿子写的字，李父是很骄傲的，但是现在想来，自己有什么骄傲的呢，这都是大闺女的功劳啊。 看到父母回来了，李丽娟放下**的作业本，说：“爸，妈，你们回来了啊，厨房还给你们留饭了，我去给你们热一热。” 原来经常会这样，李父跟李母觉得自己的闺女很听话，很懂事，但是现在想来，自己这一对父母真的是没有尽到自己当父母的责任呢，孩子为什么听话懂事，这不都是自己这当父母的没有尽到责任逼着孩子这样的吗？孩子对自己贴心，怎么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一份的贴心呢？ 李母说：“娟娟啊，妈妈去就行，你作业写完了没有啊？没写完你去写作业就行。” 李丽娟笑着说：“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妈，你忙乎一天了，赶紧歇着去吧。” 李母实在是忍不住了，红着眼眶，说：“娟娟，我是你的妈妈，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啊，你说你这个孩子，出了事怎么不知道来找我们呢？” 李丽娟明白这是小姑去跟自己的爸爸妈妈说了，笑着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非得要个大人去领，我才不告诉你们呢，哎呀，妈，您看您，眼眶子还红了，有什么值当的。” 李父说：“娟娟啊，我跟你妈妈是你应该最信赖的人，我觉得我这个父亲当的很失败，我的女儿，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找我。” 李丽娟看到自己的父母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很感动，自己的父母，虽然很忙，但是小姑一说，接着就回来了，父母的这种关爱，不是一个人一辈子都能够享受到的。 李丽娟说：“爸爸，您这是要把我感动的哭了呢，爸爸，您跟我的妈妈为了咱们这个家，每天早出晚归，做买卖不容易，你们操了多少心我心里也挺清楚，妈妈，我为这个家做这些事情都是我愿意的，我觉得我也能够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我很自豪的。” 李父摇了摇头，说：“娟娟啊，你想的是你的事情，我跟你妈该承担的责任是我们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是我跟你妈的责任，我们把责任甩给了你，就是我们的不对，后面我跟你妈妈会好好的协调我们的工作跟家庭的关系，你跟你的弟弟妹妹的成长，我跟你妈妈不参与，那是我们的不对啊。” 李丽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意思了，笑着说：“爸爸妈妈，既然你们是这样想的，我很赞成你们的想法，爸爸，妈妈，我就是不想你们太累，太操心了，我觉得我能帮你们的，我都想着去做。” 李母说：“娟娟啊，我跟你爸爸也是有福，有你这样一个懂事听话的闺女，因为你我们轻松了很多，爸爸跟妈妈谢谢你。” 李丽娟帮着把厨房里面热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说：“爸，妈，你们先吃饭，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看着饭桌上的饭菜，李父跟李母心里的愧疚更甚，李母说：“这些都应该是我做的啊。” 李丽娟说：“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了，爸，妈，你们快尝尝，这个是我跟卫大娘学着做的，姥姥说味道不错。” 李父吃了几口菜，觉得有些不好下咽，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从来不惹事，在外面遇到事情都是躲得远远的，可是今天呢，不光是跟人打架，还得为了小姑跟人吵架，这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孩子啊，李父觉得如果自己在场，会不会跟那家人家打起来。 李家两口子心思不属的吃了晚饭，看着忙着收拾桌子的孩子，觉得很是心疼，但是看着闺女干的很快乐，又觉得作为这个家里的家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矛盾的不行。 李家这边很温馨，卫家那边就有些不一样了。 卫阳带着顾向南进了屋子，蓝爷爷看到顾向南，说：“向南怎么来了？” 顾向南说：“师傅，我要去京城办点事，从这边路过，想起您在这里，就先过来看看您。” 蓝爷爷说：“我有什么好看的啊，来，先坐下吃饭，吃了饭咱们再说，对了，卫阳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蓝爷爷看了看卫阳，说：“不对，你跟人打架了，打赢了没有啊？” 卫阳低着头，没有作声，蓝爷爷说：“我知道了，这是没有打赢了，来，跟爷爷说说，为什么没有打赢啊？” 卫阳说：“对方人有些多，我经验不足。” 蓝爷爷捏着手里的酒盅了，转了转，说：“既然这样，那早上的时候再早起半个小时，把基本功再好好的打一打。” 卫大娘听了，惊讶的说：“再提前半个小时？哎哟，那得五点就起床啊，太早了吧？” 卫大爷说：“蓝叔说几点就是几点，这当徒弟的还能不听师傅的话吗？” 蓝爷爷把酒盅子凑到自己的嘴边，刺溜一下，酒盅子里面的酒下去一点，蓝爷爷说：“以后打架输了回来自己加锻炼的时间就好。” 卫阳很是恭敬的点了点头，卫大爷对顾向南说：“快请坐，快请坐。” 顾向南坐下之后，对蓝爷爷说：“师傅，我大师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蓝爷爷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这里养老了，你们做好你们的工作，干好你们的事业就行了。” 卫大爷说：“来来，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别的。” 卫大娘给顾向南拿了碗筷，吃了两口，就问卫阳：“不对啊，娟娟也没有回来啊，你们来是一起回来得不？” 卫阳说：“一起回来的，刚才还是小姑送我们回来的呢。”卫阳说的小姑就是说李丽娟的小姑，卫家那边的兄弟关系处的不是很好，这都是因为前两年卫父刚开始做买卖的时候，需要投入资金，找谁借都没有借给的，还因为卫父在城里买房子惹得几个兄弟姊妹眼红不已，说了很多伤人心的话，卫父跟他们就不怎么走动了。 卫大娘说：“你说你也是，带着娟娟跟人家打架，你也不怕娟娟有个万一，不行，一会我得去隔壁看看去，娟娟没有吓着吧？” 坐在一边的顾向南很是同情的看了看低着头吃饭的卫阳，怎么感觉卫阳是捡回来的孩子呢？ 卫大娘看卫阳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说：“你这个孩子，问你话呢。” 顾向南清了清喉咙，说：“卫大嫂，隔壁那个小姑娘没事，我看那小姑娘比卫阳还要生猛呢。” 卫大娘听了，很是不赞同的说：“娟娟可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卫阳怎么能跟娟娟比呢？哎呀，你们这些男孩子啊，就是让人头疼，真是的。” 这话把顾向南噎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卫昭对顾向南说：“我娘就是这样，男孩子都是专门管着惹祸的，女孩子都是听话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顾向南很是无语，卫大娘有心想要这就去看看，因为顾向南这个客人过来了，又不能这就起身就走，卫大爷因为顾向南是蓝爷爷的徒弟，以后就是卫阳的师傅，想着自家的孩子以后的时候就得这一帮的师兄们帮衬，自然是极尽的热情，一顿饭一直吃到很晚，卫大娘等到都吃完了，收拾了饭桌这才摘下围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往李家去。 李家父母刚吃完了饭呢，看到这个点了卫家大嫂又过来，以为有什么事情，就赶紧把人接到客厅。 卫大娘说：“下午我们家卫阳跟娟娟跟人打架了啊？” 李母说：“是啊，都闹到派出所去了，娟娟给她小姑打电话去把人领回来的。” 卫大娘说：“娟娟没受伤吧？没吓着吧？” 李母说：“没事，卫阳没事吧？” 卫大娘说：“他一个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我就怕咱们娟娟怎么样。” 李母说：“嫂子，看你说的，卫阳不也是个孩子吗？” 卫大娘说：“弟妹啊，你守着两个闺女，是不明白我这家里就俩小子的人的心思啊，我眼馋你们家俩闺女馋的不行不行的，恨不能就把这俩闺女都领我们家去呢，唉，我这辈子啊，是没有个闺女命了。” 李母笑着说：“没有闺女名，不是还有儿媳妇命吗？以后你们家俩儿子可得给你找两个儿媳妇呢。” 卫大娘凑到李母的耳边，小声的说：“儿媳妇怎么能够跟闺女比呢，咱们都是给人家当儿媳妇的人，你们家婆婆是个好的，对你们妯娌几个好，我那个婆婆是个心偏到胳肢窝的人，我可不能保证以后的时候对俩儿媳妇能够一视同仁，再说了，儿媳妇跟婆婆始终是隔着一层的，还是闺女好啊。” 李母笑着说：“你想的可真长远。” 卫大娘叹了口气，说：“孩子长得快着呢，觉得还是个小孩子，眼瞅着过几天就能把对象给你领回家呢。” 卫大娘因为常年做买卖，要应对各种各样的人，再加上她又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说起话来让人听着很是开心，几句话就把李母说的笑得前仰后合的。 看看时间不早了，卫大娘说：“你赶紧休息吧，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看看娟娟。” 把卫大娘送走了之后，李母上了楼，看到大闺女的屋里还开着灯，开了一道门缝往里看了看，就看到闺女还在桌前看书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闭上门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现在**自己在二楼的一个房间睡觉，李家两口子因为晚上经常回来挺晚的，明明就在楼下跟着姥姥睡觉，李家两口子在一楼的一个卧室，这会李母回到自己的卧室，李父还没有睡呢，看到李母过来，说：“卫大嫂过来有事吗？” 李母说：“过来问问娟娟，看看娟娟有没有怎么样，振兴啊，你说，咱们是不是得改变一下咱们的生活方式呢？” 李父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家里老老小小的这么多，不挣钱不行，而且现在省城还有那娘俩，虽然有我老师在那里，如果我们不能快速的发展起来，我怕哪一天那娘俩会拿着咱们家撒气，咱们家没什么根基，再加上能够庇佑我们的年纪又大了，我害怕有一天我们不能跟他们抗衡了。” 李母靠到李父的怀里，说：“这些年难为你了。” 李父说：“没什么难为的，咱们整天这么忙碌，不就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就是苦了咱们的孩子了，看着娟娟那么懂事，我心里挺难过的，仔细想一想，这几年，娟娟为咱们这个家真的是做了很多啊。” 李母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考虑的很对，君兰就是一条毒蛇，我觉得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现在咱们算是摆在她面前了，我真害怕有一天她会对咱们发难，振兴，我不能让我的妈妈被她欺负了以后我的孩子再被她欺负。” 李父说：“所以，咱们还是得咬着牙使劲的往前干啊，只有咱们起来了，她动不了咱们了，咱们这一家子才算是真的安全了啊。” 忧心忡忡的李家夫妻一直到很晚才睡着，他们能想到的事情李丽娟怎么就想不到呢？李丽娟自然是知道李家的危机是什么，所以她才这样全力的支持自己的父母去做事业，把事业做大了，让君兰没法下手，自己的一家子才算是安全了，上一辈子那些苦难，李丽娟实自是不想再去经历一次了。 第二天，卫阳跟李丽娟去学校的时候，李丽娟觉得学校里很多人都在偷着看自己，去了自己的教室，同桌偷偷的问李丽娟：“李丽娟，听说昨天下午你和卫阳跟马家齐他们打架了，而且你们还没有输，有没有这回事啊？” 李丽娟说：“这都是谁说的啊？” 同桌说：“学校里面传遍了，都说马家齐没有从你们这里赚便宜呢，卫阳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吗？” 十几岁的孩子，正好是对绝世武功很感兴趣的时候，这个时期的影视剧，很多都是武侠类的，受这个影响，很多孩子对武术很感兴趣本来学校就有人知道卫阳从小习武，不过因为卫阳为人低调，在学校里不惹事，大家只是背地里说一说，这冷不丁的说卫阳跟人动手了，而且还是跟学校里面最出名的坏孩子马家齐，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背地里就跟往一锅热油里面倒了一杯凉水一样。 马家齐是个出了名的坏孩子，跟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有联系，经常欺负学校里面的孩子，学校里面的孩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实力不允许，也不能跟他对着干，终于有人把马家齐揍了，听说揍得还不轻快，那些曾经被马家齐或者是马家齐手底下的小弟们欺负过的孩子觉得真的是大快人心。 李丽娟说：“哪里啊，是有人帮着把警察叔叔喊过去，他们才没有怎么样呢。”、 那个同学有些失望的说：“啊？没有动手啊。” 李丽娟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个失望的样子，说：“不过马家齐还有马家齐的妈妈被派出所的领导教训了一顿，那个领导说如果马家齐的妈妈再不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孩子，会有人帮着管教的。” 李丽娟说：“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警察叔叔是管着伸张正义的，有事情找警察叔叔保管没问题，特别是对待马家齐那样的恶人，不能害怕，但是也不能一昧的蛮干，要讲究策略，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千万不能因为害怕那些人就容忍他们的恶行。” 同桌听的一个劲的点头，说：“以后要是他们再来欺负人，就一定要告诉老师。” 李丽娟说：“这样就对了，正义在人间，只是来的有早有晚而已。” 第六十九章 小姑的终身大事 顾向南觉得卫家这一家人很有意思，卫父是个很憨实的人，对人很热情，对朋友很讲义气，对自己的师傅很尊敬，卫母则是个挺开明，但是一心喜欢小姑娘不喜欢自己家的俩小子的妈妈，卫家俩孩子呢，老大卫阳性格沉稳，话不多，做事情踏实，师傅让他早起半小时就早起半小时，让扎扎实实的练基本功，就扎扎实实的练基本功，是个很实在的孩子，但是，顾向南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家伙喜欢隔壁那个叫做娟娟的小姑娘。 顾向南快要三十岁了，因为常年待在部队，一直没有成个家，自从见到娟娟的小姑，就觉得找个这样的媳妇挺好的，这几天就一直很侧面的跟卫大娘打听小姑的事情。 卫大娘自然是能够明白顾向南的意思，按理说，顾向南身材好，大个子，穿着一身军装，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啊，剑眉星目的，还挺会说话的。但是，顾向南不是当地的，听说家是京城的，一直在南方那边当兵，李家小姑要是跟他结了婚，那不就得跟着走了吗？人家李家的人愿意不？ 顾向南是个很讲究策略的人，是个想做那就去做的人，谋定而后动，这一动那就是奔着一定要把事情干成来的。 卫大娘没有顶得住来自顾向南的压力，把这事跟李母说了，李母又跟李父说了，两口子一商量，要不先跟顾向南聊一聊再说？ 小姑已经二十六岁了，也就是整天不回家，才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村里很多人都觉得小姑特立独行，快要三十岁了都还不找婆家，李丽娟可是知道，小姑念初中的时候曾经暗地里喜欢小姑的那个姓潘的，早就结婚有孩子了，奶奶现在忙着帮着三婶二婶看孩子，也没有时间再说小姑，就由着小姑这么逍遥自在的。 李父想着小姑的年龄，觉得离得远就离得远，只要是能给小姑找一个能够跟她好好过日子，能够真心疼爱她的还得小姑自己看中的人就行,李父让李母专门去找了小姑一趟，说了顾向南这个人，小姑也是见过的，想着见见就见见，于是，李家两口子就决定在自家让两个人见面。 见面的时间在晚上，李丽娟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要请卫家人还有顾向南过来吃饭，想了想顾向南的摸样，李丽娟觉得挺好，跟小姑站在一起挺般配的，于是，放学之后李丽娟就赶紧往家里赶，李父李母已经在家里整治菜肴了，李丽娟洗了手就赶紧去帮忙。 小姑还没有来，李丽娟就问李母：“妈，卫大娘怎么想起给我小姑做媒啊？” 李母说：“你卫大娘说这是小顾托她过来提的，说是小顾看上你小姑了。” 李丽娟说：“顾向南就见过我小姑一次，怎么就看上了呢？顾向南不是骗子吧？” 李母说：“你这个孩子，说什么话呢，人家小顾可是当兵的，还是个当官的，怎么能是骗子呢？” 李丽娟说：“我这不是怕我小姑被人骗了吗，对这个顾向南，咱们除了这个人，还知道什么？以后是这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万一我小姑跟了他之后觉得不合适了，那不还得离婚吗，多麻烦啊。” 李母说：“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啊，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啊，那可是说不准的事情呢，你才几岁啊，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丽娟说：“妈，您这话就不对了，年纪小怎么了，您不能因为年纪笑就觉得我不懂事啊，有些道理啊，可不会因为你年龄大小的就让你去明白，您看我小，我懂的多着呢。” 李母没好气的说：“是，是，你懂的道理多，你赶紧去帮我把餐桌收拾收拾去，一会咱们就在餐桌上吃饭，你看看那餐桌上，怎么放了那么多东西啊。” 李丽娟看了看餐厅里面的餐桌，平时家里人吃饭，一般是在茶几上面吃饭，李父李母厂里加班回来的时候在餐桌上简单的吃点，平日里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的喝的，还有明明的玩具。 李丽娟赶紧去把餐桌收拾出来，把东西规整好了，餐桌擦干净，看看餐椅不够，又去找了几个小方凳。 李父跟李母为了晚上这顿饭，真的是尽力了，煎炸烹煮，忙活了一下午，卫大娘又给送过几样卤味，凑了几个盘子，等到晚饭的时候，慢慢的一桌子的菜。 蓝师傅作为顾向南的长辈，自然是得上坐的，两家人围着挨挨挤挤的坐好了，小姑有些不好意思的挨着李丽娟坐在顾向南的对面，今天的小姑，穿着一件白色的粗毛线毛衣，下面是一条薄呢子的裙子，细细的腰身，小姑是做设计的，对于服装的搭配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人靠衣装，原本七分的颜色经过精心的修饰就成了十分了。 顾向南越看越喜欢，恨不能现在就把人娶回家，饭桌上一个劲的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姑，把小姑看的脸通红，饭吃到一半，卫大娘跟李母看俩人有点意思，卫大娘对李母说：“弟妹，你看要不就让这俩人出去溜达溜达去？” 李母看了看李父，又看了看小姑，对小姑说：“他小姑，要不然你们出去溜达溜达，去百货大楼那边看看去。” 小姑低着头，红着脸，轻轻的应了一声，李母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姑，这是动心了，心里很高兴，赶紧张罗着两个人往外走，明明看到小姑要出去，擦了一把嘴，拉着小姑的衣服，说：“小姑，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李母赶紧把明明拉回来，说：“你捣什么乱啊，赶紧吃饭去。” 明明不依，卫昭说：“明明，你小姑这是相亲呢，人家看对眼了要出去约会，你添什么乱？电灯泡！” 明明听了，扭过头去，瞪着卫昭说：“我才不是电灯泡呢，我要跟着我小姑。” 李丽娟看明明确实有些捣乱了，脸一沉，说：“明明，你碗里的饭吃完了没有？没有赶紧回来吃饭。” 明明看了看李丽娟的脸，撅着嘴巴走回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筷子低着头开始吃饭。 李母看着儿子听话的样子，再看看走到自己身边帮着小姑拿衣服的大闺女，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大闺女，真的是把家里的事情给顶起来了啊。 小姑穿着一件红色的短款的小外套，带翻领的，穿起来之后，显得人很精神，顾向南带着小姑走到大门口，李丽娟送到大门口，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这才叹了口气往屋里走，李丽娟觉得自己怎么跟送着自己的孩子去相亲似的呢，由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心态还是太老了，这样不好，还是得好好享受生活，让自己的心态年轻起来才对啊。 回到屋里，明明已经放下筷子，看到李丽娟进来，撅着嘴巴把小脸扭到一边，李丽娟现在没功夫搭理他，看看饭桌上酒喝的差不多了，就去厨房准备饭。 卫大娘看到李丽娟进了厨房，对李母说：“看看你家的闺女，真是让人稀罕，你说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蓝大爷看到自己的小徒弟一个劲的觑着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李丽娟，觉得这个小徒弟很有意思，从小就喜欢人家，随着年纪增大，还得把这份心思小心的隐藏起来，嘴巴不会说，什么都憋在心里，要是有卫家小儿子一半的能说会道就好了。 卫家小儿子卫昭，那可是个能说会道的，这才几年级啊，听说就有小女孩为了他吵架。 李母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大闺女，说：“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弄得我们两口子心里不是滋味。” 卫大娘说：“行了啊，你说这话真是矫情，孩子不听话你试试去。” 李母说：“我这真不是矫情，就是觉得挺对不起孩子的，我们俩都忙，家里这些事情没工夫做，都是娟娟替我们做，你说，我们心里能是个滋味吗？” 卫大娘说：“还真是呢，也幸好是你们有娟娟，你们要是有个我们卫昭这样的，哎哟，气死了。” 卫昭在一边听到自己的妈妈这样说自己，不高兴的说：“娘，你不能用贬低我来提高别人啊，我怎么气你了？” 卫大娘说：“你说说，你在学校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啊，人家老师都找我家里来了，老师说，卫昭的这张嘴啊，实在是会说啊，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哄得班里的小姑娘围着他转，有两个还为了他吵架，你说你这才几岁啊，等你大了我跟你爹还不得被你气死啊。” 卫昭说：“这个不怨我啊，是她们臣服于我的魅力，我魅力无法挡，我也没有办法啊。” 卫大娘用筷子打了卫昭脑袋一下子，说：“你有什么魅力啊，你就是嘴巴能说，整天的吧的吧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有那么多的话，你要是把说话的时间用来学习，至于考得这么差劲吗？” 卫昭说：“那些东西那么简单，我不愿意学。” 卫大娘深吸一口气，说：“在你李叔家里，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不打你，既然简单，考试你怎么没有考第一名呢？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学好，我跟你爹给你交钱是去让你去学知识的，不是让你去忽悠人的。” 卫父跟李父陪着蓝爷爷喝酒呢，听到自己的妻子在抱怨小儿子，笑着看着憋着嘴的小儿子，卫父很喜欢这个能说会道的小儿子，大儿子不知道他师傅有什么安排，自己跟媳妇好好巴结家业，到时候能做成跟李家似的这样的规模，就得有人接手，小儿子性子灵活，嘴巴也能说，正好让小儿子接手。 等到酒喝完了，李丽娟已经把李母早就擀好的面条下了出来，还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的卤子，一人给上了一小碗，吃过饭，就看到顾向南跟小姑回来了。 顾向南春风满面，小姑一脸娇羞，俩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卫大娘跟李母就知道，这两个人是看对眼了。 送走了卫家一家人之后，李父跟李母跟小姑在客厅说话。 李父说：“振琼，你是怎么想的啊？” 小姑说：“我觉得顾向南这个人还可以，再说，有蓝大爷在这里，最起码人品有保证，我想跟他谈一谈。” 李父说：“既然想要谈一谈，那就要多考虑一些未来的事情，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谈就得奔着结婚的目的去谈，这个年龄，没有必要像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一样，想三想四的。” 小姑笑着说：“大哥，你这话说的。” 李父说：“我这话没有毛病，厂里那些小姑娘，十七八的年纪呢，就开始谈恋爱，在我看来就跟过家家似的，今天你跟我好，明天我跟他好的，每个定性，你们谈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觉得志趣相投，有进一步的想法，就带着回家看看咱娘。” 小姑说：“大哥，见家长这个还远呢，稍微等一等再说，我们俩先谈一谈看看，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有些事情就得先了解好了，要不然，结婚之后才发现不合适，麻烦。” 李父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在一边也就是帮你看一看，合适不合适的还是得你自己看才行，毕竟，以后是你们自己过日子。” 小姑点了点头，说：“大哥，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顾向南利用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每天去找小姑，小姑忙了就在一边陪着，不忙了就跟小姑到处逛一逛，服装厂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设计师找了一个军官男朋友，长得帅帅的，个子高高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般配。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小姑很慎重，小姑不想找一个不理解自己的男人，她像继续忙自己的事业，她不想因为结婚就得放弃自己的事业，在家里围着家庭转，看过太多的因为结婚之后因为家庭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原来很精神的一个人，就是因为结婚之后忙着做家务带孩子，变的越来越不是自己，小姑觉得那样的生活让自己恐惧，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一开始是拐弯抹角的把自己的想法跟顾向南说了，顾向南可是个人精，自然是明白这个姑娘是个什么心思，不就是结婚之后不放弃自己的事业，还要继续自己的工作吗，顾向南自然是赞同，因为小姑才算是放开了自己的思想，真正的跟顾向南进行精神层面的交流。 真正的打开了心扉，顾向南觉得这个让自己一眼心动的姑娘真的是个宝藏女孩，她自己说自己是初中毕业，但是学识见识都很好，做事落落大方，为人不卑不亢，言之有物，顾向南坚定了要把人娶回家的信念。 依依不舍的把顾向南送走了之后，平日里经常一忙起来就网点周围的事情的小姑有了牵挂的人，好几天没有电话打过来就开始胡思乱想的，李丽娟觉得小姑这是陷入了爱河了。 顾向南去京城办事，归队之后就打了恋爱报告，顾向南年龄不下了，队里很多比他年龄小的都已经成家，领导接到报告，自然是赶紧给批准了，顾向南给小姑打了电话，把这个事情说了之后，就开始跟小姑商量见家长结婚的事情。 小姑把这个事情给奶奶说了之后，奶奶高兴之余又开始担心小姑结婚之后就得跟着顾向南去很远的地方，这样自己的闺女离自己就远了，奶奶的心情慢慢的就有些不好了。 小姑倒是没有在意这些，顾向南不会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很多年，所以，小姑也没有想过是不是离家会很远，说不定顾向南能够调到自己这边呢？ 等到元旦的时候，顾向南利用假期过来这边，准备要见家长，见过李家这边的亲戚之后，顾向南还要带着小姑去自己的家里，顾向南已经过了三十了，他想明年就结婚，哪怕是两个人结婚之后先两地分居呢，总还能有个见面的时间不是吗？ 小叔因为这个事情专门从省城回来了，奶奶更是很早就开始收拾家里，跟几个儿媳妇说了，让她们早早的回来准备酒菜，还有大姑，被奶奶安排去买几瓶好酒，小姑的婚事是奶奶的一块心病，这新姑爷要上门了，自然是紧着好的来了。 顾向南是元旦前一天的晚上回来的，小姑把他接着送到县里的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带着人回去。 李父跟李母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开着厂里的车回去，三叔一家四口开着自己的小四轮回去，这几年三叔的运输事业做的很好，借的账还清了，贷款也还完了，还攒了一笔钱，三叔准备要换一辆更大的货车，日子过的是蒸蒸日上。 李家这个架势被村里人看在眼里，有些就过来问奶奶家有什么事，知道李家的小闺女的对象都跟奶奶道喜，心里却有些可惜，李家的小闺女挣钱没数，长得好，脾气又好，是儿媳妇的好人选，只可惜自己家里没这个福气，也不知道让谁得了这桩好事，于是，一阵风的，村里好些人就准备要看看李家小闺女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七十章 毛脚女婿上门 镇上开了几家酒楼，李父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说是人家会给送过来，就解了奶奶的燃眉之急，这个冬天，要整治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席还是有些困难的。 酒席不用担心了，奶奶就开始看哪里还有不合适的地方，炕桌上放满了水果瓜子糖果，几把暖水瓶里面都灌满了早上起来烧开的热水，李母妯娌三个看着团团转的奶奶，觉得有些好笑，三婶小声的跟两个嫂子说：“看咱娘这架势，娶媳妇进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吧。” 二婶说：“那可不，我记得我来家里相看的时候咱娘可不这样呢，哎，大嫂，你那时候咱娘有没有这样啊？” 李母想了想，说：“我们相看没有来家里，在厂里，咱娘跟我娘见了面之后，我们一起去街上吃了顿饭就算完事了，那个时候我可没见咱娘这样紧张呢。” 三婶说：“看出他小姑在咱娘心里的重要性了。” 奶奶听到了，说：“你们三个不要在那里闲咂牙了，我这可不是紧张他小姑，我这是怕哪里没做好了让人家小顾笑话，你们这个小姑子啊，可算是找着对象了，我可不能让这个女婿跑了。” 三婶说：“娘啊，我们这个小姑子可是有名的能干的闺女，多少人家抢着要娶进门啊，怎么到你这里就跟嫁不出去似的啊。” 奶奶说：“她不找个对象那不就是嫁不出去吗？我不担心她，我是替我的孙女们担心，我这一帮的孙女，哪个长得也好，不能因为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影响孙女们的婚事吧，到时候人家来打听，一听家里还有个没出嫁的姑奶奶，谁家愿意跟咱们家结亲家啊。” 二婶说：“娘啊，咱们振琼没找对象那是没有找到好的，可不是她嫁不出去啊，我可是知道很多人家打听她小姑呢，不过振琼长得好，脾气好，还能挣钱，就得好好的挑个好的才行，要不然那就是辱没了咱们家的好闺女。” 奶奶就喜欢听人家夸自己家的闺女，特别是自己这个小闺女，这些年因为没有找婆家，让奶奶凭白的受了很多人的闲话，这眼看着翻身农奴就要把歌唱了，奶奶这心里是又激动，又开心，还有那么几分的不可言说的委屈。 家这边万事俱备了，小姑开着服装厂的车，带着顾向南回来了。 顾向南其实很紧张，这第一次见未来的丈母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顾向南正襟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的，小姑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顾向南说：“是有一点，我第一次做这个，没什么经验的。” 小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说：“没事，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顾向南松了松风纪扣，说：“我找战友们咨询经验，他们说第一次登门要少说话，要是有那大舅子小舅子的，吃饭的时候不要放开了量的喝酒，这样人家会以为我是个酗酒的人。” 小姑说：“一家一个情况啊，哪里什么地方都这样的，你去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回家吃顿饭，见见家里的人。” 顾向南说：“好，我不紧张。” 到了李家，刚下车，就看到胡同口站了好些人，顾向南这个从来不知道害怕的人一下子就有些怂了。 胡同口站着的都是村里的大娘婶子们，都是来看李家的新姑爷的，李家这俩闺女，那真的是这个村子的传奇人物了，大家都想要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人物把他们村的又能干又好看的闺女给娶走了。 小姑没想到这么多的大娘婶子在自家门口站着呢，都是认识的，赶紧上前打招呼。 有人就问：“振琼啊，这就是你的对象啊，哎哟，长得真好看。”被人夸赞长得好看的顾向南赶紧对着人家微笑致谢。 那边有人对小姑说：“振琼啊，你对象个子真高啊，看这两条大长腿，这得有一米八多吧？” 实际身高一米八五的顾向南赶紧笑着对着那个人微笑。 围着一大圈的人呢，寒冬腊月的天气硬是让顾向南出了一脑门的汗。 小姑笑着喊着人，也有些无奈，当庄当院的，人家过来看看又不能撵着人家走，只能是笑着应对。 奶奶在家里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自家的闺女跟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高个子被人围着呢，赶紧上前：“哎呀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人都还没有进我们家的家门呢。” 有人笑着说：“大婶子，你们家振琼真是有福气，看看找的找对象，长得多好看啊。” 奶奶笑着说：“谢谢你们了，我们这还得回家里见家里人呢，咱们改天再来说话啊，振琼，赶紧带着小顾回家去。” 有人就问奶奶：“大嫂子，啥时候喝我们振琼的喜酒啊，我们可是等的着急了呢。” 奶奶打着哈哈说：“快了，快了，到时候我一定请大家来家里喝喜酒啊。” 好不容易把人拉回家里，奶奶对顾向南说：“小顾啊，咱们庄户人家都是热心肠，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不要介意。” 顾向南说：“李大娘，我不介意，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奶奶说：“赶紧进屋，进屋暖和暖和。” 李家人听到动静都从屋里出来接着，顾向南看着这一大家子的男女老幼的，更紧张了，提在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李父赶紧上前接着，说：“屋里请，屋里请。” 小姑把一个方便带交给李丽娟，说：“给，带着弟弟妹妹们去西屋吃糖去吧，都是你们爱吃的种类。” 丽霞看了看，笑着说：“还有我爱吃的巧克力呢，谢谢小姑。” 李丽娟把东西放到西屋的炕桌上，把二叔家的二小子抱到炕沿上，给几个孩子分了分，把剩下的糖收起来，可不敢让这些孩子尽情的吃糖，真能把牙吃坏了的。 李丽娟对丽霞还有**说：“你们在这屋玩一下，我去那屋看看啊。” 丽霞说：“姐，那个就是小姑父吗？是当兵的吗？” 李丽娟说：“对啊，是当兵的。” 丽霞说：“长得真帅啊，跟咱小姑站在一起看着赏心悦目。” 丽霞还没有上初中呢，李丽娟笑着说：“不错不错，成语用的很好。” 李丽娟去了东屋，顾向南已经脱了鞋子被让到了炕头上，李父跟二叔三叔坐在他对面，这会三叔正在给倒茶水，顾向南很是紧张的接过那碗茶水，李父见了，笑着说：“欢迎你来啊，我们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去镇上的酒楼定了菜。”家里没有男性的长辈，作为大哥的李父就得充当起长辈的角色，长兄如父。 顾向南说：“我吃什么都好，我们当兵的，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真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李父说：“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李父也挺紧张的，他不知道要跟新上门的女婿聊什么，场面一时有些冷。 小姑说：“我跟向南商量了，明天就坐火车跟他去他家见见他的父母。” 李父说：“咱们两家离得远，也不能一起坐下来见见面，你明天跟着去，带点咱们这边的特产，第一次登门，不要失了礼数。” 小姑说：“这个是一定的，中午吃了饭我们就回县里去准备行李。” 奶奶说：“这么着急吗？” 小姑说：“娘，向南的假期就这几天的时间，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奶奶说：“是公家的人，身不由己的，唉！” 午饭两桌，李父兄弟四个陪着顾向南在东屋炕上喝，奶奶带着儿媳妇闺女还有孙辈们在西屋吃的，李母吃了一会饭就去东屋看看，给弄点水，看看喝到什么样了，是不是要准备饭。 李父兄弟四个的酒量其实都不好，但是人家顾向南第一次来，都想着让顾向南喝的满意了，使出浑身的劲头陪着喝，劝着喝。 顾向南呢，有酒量，而且喝酒又不会偷奸耍滑的，人家劝酒就喝，再说这都是未来的大舅子小舅子的，更不敢说不喝了，你来我往，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李家兄弟四个都喝多了。 李母过来一看这个样，赶紧把奶奶还有小姑喊了过来，小姑一见，对还跟没事人一样的顾向南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喝多了？” 小叔对小姑说：“二姐，谁喝多了，二姐夫，来，咱们接着喝。”说着就要举起酒盅子喝，酒盅子里面那点酒早就撒没了。 奶奶赶紧拉着小叔，说：“你这个孩子啊，你这是喝了多少了？赶紧放下，放下，哎呀，快放下。” 奶奶自己去拉小叔，都没有拉住，还是小姑一把抓住小叔的胳膊，把酒盅子给夺下来。 李丽娟听到动静自然是过来看究竟，看到自家人全部阵亡，人家顾向南还跟没事人一样，心里叹了口气，自家这边的这些人啊，就没个酒量好的。 顾向南说：“我也没有想到大哥他们酒量这么浅啊，他们要喝我也不能拦着，这不就喝多了。” 小姑说：“忘了跟你介绍一下我们这边喝酒的事情了，舍己陪酒啊，一定得让客人喝的高兴了才叫陪好了。” 顾向南说：“我真不知道啊，我们喝酒都是用碗，要不就论瓶，我还是第一次用酒盅子喝呢。”顾向南说的委屈，李家这些人听到憋气，一直到很多年后，李家人聚在一起还会说当年李家的小姑父第一次登门就喝倒了李家所有的人的传说。 奶奶赶紧去做了醒酒汤，李家弟兄四个每个人灌了一大碗，又让他们在炕头上睡了一下午，醒了酒了，这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家里。 顾向南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就这样，一直很不好意思，小姑开车带着他回城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笑着说：“这个不怨你，没事的，知道你的酒量了以后再在一起喝酒就会注意点。” 顾向南说：“我这第一次来，就这样，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小姑说：“我哥他们知道你酒量了，以后可没有敢跟你喝酒的了，你来了想喝酒就没有人陪了。” 顾向南说：“我也不是很喜欢喝酒，我刚当兵那会，驻地很冷，就跟着老兵喝老白干暖身子，酒量就这么练出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酒量这么好，那老白干，喝到嘴里辣的我呀，憋着气咽到肚子里，浑身热乎乎的。” 小姑有些心疼的看着顾向南，说：“你那个时候多大啊？” 顾向南说：“十八岁，刚高中毕业呢，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爸爸就把我送到部队了，刚开始两年真的是熬着过来的，熬过来了，我就很喜欢部队了。” 小姑说：“才那么大一点呢，你就舍得。” 顾向南说：“不舍得也不行了，那个时候我很叛逆，不听话，还跟人打架。” 小姑笑着说：“这个可看不出来啊。” 顾向南说：“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啊，觉得那样做很威风，带着一帮子的人到处调皮捣蛋，我师傅，就是蓝大爷，跟我爸爸是旧相识，看我资质挺好，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我就是仗着这个谁都不害怕，到处惹事。家里看实在是不像个事，我爸说再让我这样下去就得去牢里看我了，不顾我奶奶还有我妈的反对，硬是把我送走了。” 小姑说：“你们家人好不好相处啊？” 顾向南说：“很好相处啊，别看我们家现在在城里，我爷爷那一辈还在老家地里种地呢，我奶奶跟我爷爷时候后来从老家过来的，我奶奶脾气好，对我们这些孙辈很好，就是我妈，脾气有些大，不过呢你是她最小的儿媳妇，她千盼万盼的我才找的媳妇，不把你好好的供着就不错了，难为你是不可能的。我妈这个人啊，总觉得我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对我比对我两个哥哥还有姐姐好多了。” 小姑说：“我怕我跟着你去了你们家里人看不上我。” 顾向南说：“他们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我，你以后是我媳妇，咱们俩是一体的，谁给你脸看了你就当没看见，谁说不好听的你就怼回去，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小姑笑着说：“你跟谁都这么直冲冲的吗？” 顾向南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怕你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吗，你记住，你跟我结婚是为了跟我过日子的，可不是为了被人欺负的。” 小姑笑着说：“说的你们家跟龙潭虎穴似的。” 顾向南说：“龙潭虎穴倒是算不上，就是家里人多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自家的利益被损害了，就变得有些跟原来不一样了吧。” 顾向南带着小姑先去卫家看了蓝爷爷，蓝爷爷当年可没有像今天教导卫阳一样教导顾向南，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住的离得近了，蓝爷爷说顾向南是个可塑之才，顾向南的爸爸才把顾向南送到蓝爷爷那里，只可惜因为练功太累了，顾向南的妈妈不愿意孩子去遭那个罪，正好蓝爷爷不想在京城待了，顾向南才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练功之路，也是后来入伍了，才知道蓝爷爷当年给自己打下的基础有多么的重要。 顾向南是知道蓝爷爷的本事的，蓝爷爷的大徒弟现在就在部队里面，顾向南是在蓝爷爷带着卫阳去大徒弟那里的时候去见过蓝爷爷，这才知道自己这个一走就杳如黄鹤的师傅的现状。 蓝爷爷看到顾向南跟小姑提着东西过来，笑眯眯的说：“你这个家伙，总算是达成所愿了，不错不错，这可是个好姑娘啊，回去跟你老子说，我们家的姑娘，可不能被人欺负呢。” 顾向南听了，说：“师傅，看您说的，这是我要娶回家的媳妇呢，还能让人给欺负了去吗？” 蓝爷爷笑着没有接话，对小姑说：“他小姑啊，有我在呢，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说我去给你做主，咱们家的人啊，被欺负了可是要一起上的哟。”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小姑摸不着头脑，但是依旧是笑着应下。 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车，小姑赶紧的去买了东西，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跟顾向南回家。 第七十一章 登门 小姑跟着顾向南走了，李丽娟心里很是担心，离着这么远，小姑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卫阳知道李丽娟的担心，就拉着李丽娟去自家，找蓝爷爷问顾家的情况。 蓝爷爷看到卫阳拉着李丽娟过来，开口就问顾向南的家里情况，说：“你们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啊？你小姑都跟着人家走了。” 李丽娟笑着说：“蓝爷爷，跟着走了只是去见家长，又不是非得嫁给顾向南，如果他们家的人不好相处，我小姑还是不要嫁的好。” 蓝爷爷笑呵呵的说：“这个可不是你说的了算的事情啊，你小小孩子家，怎么还管大人的闲事啊？” 李丽娟说：“蓝爷爷，看您说的，我小姑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是一家人，顾家要是个火坑，我们还能看着小姑往里面跳吗？” 蓝爷爷听了李丽娟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顾家可不是个火坑，这顾家啊，可是个好人家呢，按理说呢，我不应该跟你们说这些顾家的事情，毕竟这都是人家顾家的家务事，不过你们来问我，再加上是因为你小姑你们才来问的，那我就跟你们好好的说说这顾家的事情。” 李丽娟听了，赶紧给蓝爷爷冲茶倒水，蓝爷爷见了，会心一笑，看着摆弄好茶壶茶碗坐在自己面前的俩孩子，思绪慢慢的就回到那些往事里面。 蓝爷爷说：“我跟顾向南的爸爸是多年的老相识，我们认识的时候还没有解放呢，顾向南的爸爸带着队伍跟大部队失散了，我呢，去找他们，然后我们就认识了，那个时候顾向南的爸爸妈妈都没有结婚呢，再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一直到我们又在京城遇见了。顾向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的哥哥姐姐比他大的比价多，大哥大了得有十几岁吧，因为是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很疼爱他，也把他的性子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李丽娟给蓝爷爷的茶碗里倒了茶水，蓝爷爷微微的点了点头，说：“这个顾向南啊，脑子好使，就是太调皮了，他爸爸带着他去看我，我觉得他身体好，就想着收个关门弟子，后来我有些别的事情，不得不离开京城，想要带着他走，他妈妈不愿意，就这样把事情放下啦，那个时候情况不是很好，我去的地方比较多，这一走我没有再回过京城，也是前两年我带着卫阳去我大徒弟那里，才知道顾向南也在那边，我大徒弟就把顾向南叫过来我们见了一面。” 李丽娟说：“蓝爷爷，顾向南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是不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啊？” 蓝爷爷说：“小时候自然是最娇惯的孩子，不过顾向南的爸爸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京城很多年了，估计是顾向南在家里实在是不像话就送走了吧。” 李丽娟说：“蓝爷爷，三岁看老啊，顾向南从小就那么皮，您说他会不会欺负我小姑啊？” 蓝爷爷笑着说：“你想的太多了，先不说人家顾家的家教，就说顾向南对你小姑的那个紧张劲头，以后啊，你小姑欺负顾向南顾向南也不能够欺负了你小姑。” 李丽娟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蓝爷爷，那顾家那些人呢？他们的脾气啊，性格啊怎么样？” 蓝爷爷想了想，说：“顾家啊，只要有顾向南的爸爸在，谁都作不了妖。” 李丽娟听了，说：“哎哟，那也就是说，顾家还有人想要作妖呢？蓝爷爷，快说说，是谁啊？” 蓝爷爷说：“你这个家伙，就会抓别人的话巴子。” 蓝爷爷说：“顾家一大家子呢，人多了个人的心思就多，心思多了那些小矛盾不就多了吗？你小姑看着面软，那可不是个真软和的人，骨子里头硬着呢。” 李丽娟说：“小姑这些年也不容易啊，要是性子软了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蓝爷爷，您去过很多地方，您觉得哪里最好呢？” 蓝爷爷说：“年轻的时候是迫不得已，跟着到处走，后来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呢，又得到处跑，哪里能去看看哪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啊，也就是带着卫阳，到处走走看看的，才能静下心来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李丽娟说：“是不是我们这里是最好的啊？” 蓝爷爷笑着说：“当然了，当然是咱们这里是最好的，要不我怎么能够来了就不走了呢？” 小姑跟顾向南，两个人坐上火车之后，火车走了一天多，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在京城的火车站停下来，顾向南买的是卧铺的车票，小姑原来跟着李父到处跑，有时候买不到卧铺的车票，就一张硬座车票做几天，所以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倒是顾向南，一直害怕小姑坐车累，看看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了心。 下车之后，有人在出站口等着，俩人提着东西随着人潮出来，就听到有人喊顾向南的声音，顾向南见了，拉着小姑走过去，对小姑说：“振琼，这是我姐，顾向云。姐，这个是我女朋友，李振琼。” 小姑赶紧跟着喊“姐姐”，顾向云看着小姑，笑着说：“哎哟，小李长得真好看，赶紧的，车在那边，咱们先回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等着呢。” 小姑一听，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了，顾向南拉着小姑的手，察觉到了，笑着说：“我们家的人都很好，你不要紧张啊。” 小姑对着顾向南笑了笑，心里还是很忐忑，顾向云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弟弟跟小姑的相处模式，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弟弟，比自己还有两个哥哥小了很多，从小性子就跋扈，后来当兵在外，没怎么回家，这冷不丁的看到这么照顾自己的女朋友，顾向云都有些不适应了。 京城的夜很繁华，天气虽冷，但是街上还是有很多人。 小姑从车窗往外看去，顾向云开着车，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笑着说：“回来能待几天啊？” 顾向南说：“待不了几天，我跟小琼回来看看咱爷奶爸妈，认识一下，就得赶紧回去，我假期不多了。” 顾向云说：“上次不是听说你要准备调动吗？能调到哪里去啊？” 顾向南说：“我准备申请掉到d省去。” d省就是李家所在的省，小姑听了，惊讶的看着顾向南，顾向南笑着说：“申请了，领导还没有批准呢，我就没有告诉你们。” 小姑没有作声，顾向云说：“那边也比你现在待的地方好，我听咱妈说你那里荒无人烟的，想要买个东西都要开车走很远的路。” 顾向南说：“环境艰苦才能练出好兵来啊，整天养尊处优的能练出什么本事？” 顾向云说：“好了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看你跟训你的兵似的训我。” 顾向南的爸爸妈妈在一个大院里住着，顾向云到了大门口把证件给站岗的哨兵看了之后就放行了，院子里的路灯不是很亮，顾向云开着车子转了好长一会才在三层的独院小楼前面停下来。 小姑下了车，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了，顾向云笑着说：“还是你们俩待遇高，这都迎接到大门口了呢。” 顾向南提着东西转到小姑的身边，牵着小姑的手，说：“这是未来的孙媳妇儿媳妇，可不得高规格的迎接着吗。” 小姑很不好意思的被顾向南拉着往院子里走，跟从屋里出来的几个人在院子里碰了面，顾向南喊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之后，开始给小姑一一的介绍。 顾家爷爷奶奶都是八十好几的人，顾爷爷驮着背，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顾家奶奶是个很慈祥的人，一头银白的头发，看到小姑，一个劲的笑着点头。 顾家父亲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军常服，威严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小姑看到顾向南的妈妈的时候，觉得心里微微的一震，顾母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大美人，虽已迟暮，但是身材看起来依旧是匀称挺拔，皮肤紧致，眼神明亮，但是看小姑的时候是带着审视，让小姑有些不舒服。 顾向云说：“好了，赶紧进屋吧，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么。” 说着就掺着姑奶奶往屋里走，顾向南拉着小姑，跟在大家的后面，顾向南自然是注意到自己的妈妈的目光了，他的战友经常说些家长里短的，他心里很清楚，这婆媳关系不好了，自己夹在中间会很难受，但是想到结婚之后不跟自己的家里人住在一起，而且小姑也不会在这边跟自己的家里人住在一起，心里就有些安心了。 进门之后挨着一个衣物架，下面放着几双拖鞋，小姑站在前面，顾向南赶紧帮着找了一双新的，小姑换了拖鞋之后，打量着屋里，屋里很宽敞，进门是客厅，挨着客厅的就是餐厅，厨房，一楼有两个朝阳的房间，一个洗手间，餐厅里已经摆上了饭菜，估计是家里人都没有吃饭等着自己的。 小姑跟着顾向南走进屋里，顾父说：“赶紧洗手坐下吃饭，这一路上饿坏了吧？” 顾向南说：“你们先吃就好，等我们做什么，这么晚了。” 顾爷爷说：“小李大老远的来，我们得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饭的，来来，赶紧去洗手吃饭。” 自始至终，顾母都没有说话，小姑这心里开始打鼓，万一婆婆不好招呼，这事就悬了。 顾向南说：“妈，我们这大老远的回来了，怎么也没看你露出个笑脸啊？” 顾母还没有说话呢，顾父说：“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话这么多啊，赶紧的，带着小李去洗手去。” 顾向南带着小姑去了洗手间，小姑小声的说：“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顾向南说：“哪里的事，我妈这个人，一直就很严肃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的。” 在饭桌上坐好了，顾奶奶一个劲的招呼小姑吃东西，说：“这个小姑娘看着真是好看，南南啊，你可得好好的待人家呢。” 顾向南说：“奶奶，我要娶回来得媳妇儿，我当然得好好的待人家了。” 顾爷爷说：“哎哟，我这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娶媳妇，也能安心的闭眼了。” 顾奶奶听了，说：“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啊，咱们还得看着南南媳妇给咱们生重孙呢，重孙女也好，他们俩长得都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好看，老头子，你说，咱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啊？” 顾爷爷说：“向南下一辈是明字辈，要不叫明珠？” 顾奶奶说：“女孩子叫明珠好听，男孩子就不好听了，要不然你再多想几个，到时候咱们挑着用？” 顾爷爷说：“这个好，那我没事翻字典。” 看看老两口话题越来越远，顾向南说：“爷爷奶奶，我这媳妇才第一次来咱们家呢，你们就想到孩子的事情了，远了啊。” 顾奶奶说：“我们这不是先想着点吗，我们年纪大了，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些事情啊，我们想到了就去做，要不然，等我们闭眼的时候闭不上眼睛啊。” 小姑觉得这一对老夫妻挺有意思的，笑着听着，没有见什么羞赧的模样，顾母看到小姑大方的样子，心里觉得好受了很多。 顾母快要四十岁了才怀了顾向南，从小那真的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着，后来，顾父看孩子被娇惯的实在是不像话了，硬是把人给送到部队上，顾母因为这个还跟顾父冷战了很长时间，好在顾向南根子没有坏，被训练了一段时间就明白过很多道理，慢慢的就成了一个有为的青年。 顾母觉得孩子的职业被顾父给决定了，那自己帮着找个自己看着乐意的儿媳妇可行啊，顾向南每次回来休假，都要相看很多女孩子，顾向南都没有相中的，眼看着人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家里人更是着急，谁知道他说自己找了个女朋友，马上要带着回家里来了。 顾母问顾向南女方家里的情况，听到是个农村家庭出来的，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顾母出生大家，对门当户对看的挺重的，虽然她跟顾父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但是那个时代，都是这样的情况，自己也说不得什么了，自己的孩子有条件了啊，好，农村来的就农村来的，没想到只有初中的学历，顾母心里就不愿意了。 顾父顾母结婚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老妻心里在介意什么，就劝她，儿子历来是个眼界高的人，说不定这个姑娘真的是很优秀，再说了，咱们俩口子都老了，孩子结婚之后就要跟自己的妻子过一辈子的，总得让他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啊。 顾母心里疙疙瘩瘩的，一直熬到了今天，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小姑，觉得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姑娘啊，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最重要的是气质啊。 小姑学习设计，又曾经跟着自己的大哥到处跑，落落大方还带着艺术的气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舒服。 顾母心里是觉得小姑是个好姑娘了，但是又有些介意小姑农村的家，顾父当年就是从农村跑出来参加革命的，解放之后两个人结婚，有那么几个难缠的亲戚过来，让顾母一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顾母很害怕小姑的家里人不好应对。 顾母对着自己的闺女使了个颜色，顾向云就知道这是让自己问一些问题了，她心里琢磨了一下，笑着问小姑：“小李啊，你们家在农村吗？” 小姑听了，愣了一下，说：“我家在农村，不过家里现在就我母亲一个人在农村的家里，我们的哥哥姐姐们除了二哥外，基本上都出来了。” 顾向云听了，很是感兴趣的问：“哦？出来了？在外面工作吗？” 小姑放下手里的筷子，说：“我大哥早些年一直琢磨着做买卖，现在开了一家食品厂，我大姐前几年考大学现在毕业分配回了我们市里，我三哥现在自己跑运输。” 顾向云说：“那你呢？我听向南说你在服装厂上班。” 小姑说：“我是做服装设计的，在服装厂做设计师。” 顾向云听了，说：“哎哟，是设计师啊，怪不得穿衣服看着就跟别人不一样呢，你们厂里主要是做什么样的衣服啊？” 小姑说：“主要是按着客户的要求设计，我们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南方那边的。” 女人的共同话题一般都是衣服，顾向云觉得一下子就跟小姑拉近了距离，说：“那衣服做好了就都拉到南方去了吗？” 小姑说：“应该是，从南方再往各个地方发，我觉得这种模式后面应该是有变化的，南方现在的加工厂越来越多，我们这边生产出来之后运过去得花费运费，我们商量了之后想做自己的品牌，然后开旗舰店。” 顾向云说：“这样的话对你们的要求就会很高的。” 小姑笑了笑，说：“对啊，对我们的要求会高很多，我们得加强我们的竞争力，要不然就会被市场淘汰的。” 顾向云说：“已经有计划了吗？” 小姑说：“有初步的意向了，后面会慢慢的把一些计划落到实处，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顾向云说：“万一过不去呢？” 小姑笑着说：“那就爬起来再过啊，我们本来就是一穷二白的起家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顾向云听了，说：“哎哟，听起来真霸气啊。” 小姑笑着说：“那个服装厂本来就是我们从一台缝纫机发展起来的，如果真的被市场淘汰了，证明我们的路子没有走对了，掉回头来重新再走就行了。” 第七十二章 小姑的婆婆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顾父对顾母说：“我看小李这姑娘挺好的，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大大方方的。” 顾母说：“我也没有说不好啊。” 顾父说：“既然这样，咱们就开始准备向南的婚事吧，马上就要三十岁了，看看跟他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顾母说：“谁说不是啊，向南的婚事啊，就是我的一块心病。” 顾父说：“好饭不怕晚，这不是给咱们找个了好儿媳妇吗，我看这姑娘啊，是个有本事的人，别看人家学历不高，人家自己去大学里面进修的，那才是真的去学本事呢，小小年纪，又有专业又有本事的，这样的儿媳妇啊，你带着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 顾母听自己的老伴这样说，皱着眉头说：“我找儿媳妇就是为了带着出去有面子的吗？” 顾父看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挨着老伴坐下，说：“我说错了话了，说错了话了。” 顾母叹了口气，说：“这人啊，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内心的观点就不一样，同样的事情，你这样想我那样想的，日子能过长久了吗？向南好不容易想要结婚了，这是他自己看中的，这万一以后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的思想不同步，你憎我厌的，那怎么办？咱们得考虑一下孩子的实际情况，都这个岁数了，半路上再分了，以后怎么办？” 顾父挠了挠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顾母说：“我是当娘的，我自然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咱们这个岁数，咱们俩这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我是不愿意我的孩子们再去走一遭了，我前些年着急给向南找个媳妇，就是觉得从一样的家庭里面出来的孩子，能有共同的语言，在你们眼里我就成了那攀权羡贵的人了。” 顾父说：“哎，我可没有这么想啊，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是很清楚的，当年要不是我脸皮厚，死皮赖脸的追着，你还能嫁给我吗？再说了，我现在的职位，还有咱们的孩子们都积极上进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想到年轻时候的事，顾母笑了一下，说：“这都快五十年的事情了呢，我还是学生呢，就被你追着满校园里跑，你说那个时候怎么那么楞呢？” 顾父说：“我不楞我看中的媳妇就得被别人追走了，也幸亏是我厚着脸皮这样来，要不然，哪里还有咱们这个家，有咱们这几个好孩子呢。” 顾母说：“是啊，我父母都不愿意，说你是个大老粗，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的。” 顾父说：“那你怎么同意了呢？” 顾母说：“我觉得你身上那股子倔强劲头很好啊，我觉得你能那样追我，一定会对我很好，我就嫁了。” 顾父难得的开玩笑说：“幸好你嫁给我了，这些年你过的幸福吧。” 顾母拉起顾父的手，说：“我一直都很幸福，就算是咱们全家去了农村，我也觉得很幸福。” 顾父说：“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亲戚们都会过来呢，咱们把向南的女朋友啊，好好的介绍给亲戚们认识。” 顾母说：“别的亲戚我倒是不怕，就是你弟媳妇啊，真怕她说出点什么难听的来。” 顾父说：“你管她做什么，有咱爹在呢。” 顾母说：“他们家老三跟咱们家向南一样大，都有孩子了，看看整天在我跟前的那个样子啊，我都不稀得说她，里里外外的挤兑我，就好像咱们孩子得打一辈子的光棍似的，也不看看咱们家孩子有自己的事业，他们家老三呢，整天在家里啃他们两口子，生个孩子两口子都没有管的，把孩子扔给自己的爹妈管着，他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顾父说：“好了好了，你看你，一说这些你就激动，你说你跟他们计较个什么劲啊，咱们啊，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顾母说：“不是我跟她计较，是她整天过来挤兑我啊，整天的抱着他们家老三的孩子过来，面上说得好，来看咱爹咱娘，让老两口看看重孙子，其实就是来笑话咱们向南还是个光棍，真是的，就好像谁家没有个孙子孙女似的，我这是不稀得跟她去计较。” 每次一说起这个兄弟媳妇，顾母都要有些激动，顾父已经习惯了，赶紧捋着老伴的背，说：“好了好了，她不懂事咱们不理她不就行了，你看你，把自己激动成这个样，情绪太激动了不好，大夫的交代你忘了吗？” 顾母大喘几口气，说：“好了好了，赶紧睡觉，明天她来说不好听的我就把她赶出去，这是我的家，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 小姑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卧室，卧室带单独的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还有热水器，小姑关上门，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这才放松下来，床上都是新换的被褥枕套，小姑躺在上面，觉得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发木，回想着顾家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小姑开始琢磨自己的心事。 小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正是因为她出去见识过，所以她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也因为如此，她觉得就算是自己再喜欢顾向南，如果他的家里人对自己有意见，或者是不支持两个人的婚事，小姑不会讲究，会直截了当的跟顾向南断了。 外柔内刚的小姑，很是理智的考虑着自己心里的事情，听到有敲门的声音，起身检查一下子就身上的衣服，这才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顾向南，小姑开门那一刻，顾向南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被人使劲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咚的一下，接着就是一阵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再接着就是口干舌燥，刚洗完澡的小姑，脸颊飞霞，明眸善睐，双唇水润，看起来就好像是那甜美的果冻，让人很想去尝一口。 顾向南有些掩饰的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小琼，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小姑说：“没什么了，屋里的东西挺全的。” 顾向南说：“那个，那个，你要不要喝点热水啊，我去给你拿点热水。” 小姑早上起来都要喝一大杯的温水的，想了想，说：“那就给我那壶开水过来吧。” 顾向南答应一声，赶紧去楼下拿了一个暖水瓶，把水瓶放在屋里的书桌上，顾向南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说：“小琼啊，明天我家里一些亲戚会过来，跟亲戚们见了面之后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小姑说：“去哪里转啊？” 顾向南说：“京城的景点不少的。” 小姑说：“京城的景点我去过不少，咱们能去长城看看吗？” 顾向南说：“要不后天吧，我找辆车，咱们俩后天一大早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姑点了点头，说：“临走的时候我大哥让我帮他去看望一下他的老师，要不明天下午你陪我去一趟吧。” 顾向南说：“大哥的老师？你有地址吗？” 小姑说：“有啊，春天的时候我陪我大哥来过一趟，我还记得地方，明天上午我打个电话，看看江老师在不在家里。” 顾向南说：“没问题，还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小姑说：“没有了，经常我来过好些次，很多地方都逛过了，我们学设计的，就得经常出去转转，总是关在家里闭门造车也没什么设计的灵感。” 顾向南说：“我们驻地附近是个苗寨，那里的风景很好，过了年天暖和了你去逛逛吧，我陪你去。” 小姑说：“你不是准备调动吗？” 顾向南说：“调动也没有那么快啊，我估计啊最早得过完春天才能调动的。” 小姑说：“我看看有没有时间，我倒是很想去南边看看那边的少数名族的服饰。” 看看时间完了，顾向南舍不得走，小姑也不好意思撵着他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小姑开始打呵欠，顾向南才依依不舍的从小姑的屋里出来，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小姑，顾向南觉得还是得赶紧的结婚了，结了婚，两个人就能够睡在一个屋里，哪还用得着像现在一样，想着多亲近亲近都不行。 第二天上午，顾家的阿姨早早的就去买了菜回来做饭，小姑给江老师打了电话之后，就让顾向南陪着自己去江老师的家里。 作为江老师的关门弟子，李父是基础最差的，但是也是最努力用功的，关键是李父是把一些理论慢慢的在自己的工作里面进行实践，这样比潜心去研究更能够出成果，对一些理论进行验证，李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把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写好了给江老师寄过去，这次正好小姑要来京城，李父就让小姑把自己的一些笔记拿过来，让小姑买些东西去看望江老师。 小姑跟江老师很熟，小姑在省城进修的时候，经常去江老师家里，江老师老两口年纪大了，小姑就帮着做一些家务，帮着洗洗衣服，后来江老师工作调动了来了京城，小姑也进修结束回了县里，这才分开了，不过小姑经常给江家老两口做两件衣服寄过去，特别是贴身穿的，小姑找了细细的棉布，做了衬衣衬裤，上了年纪的人在家里穿着很是舒服。 江老师接到小姑的电话，很高兴，听到小姑说现在在京城，让小姑马上就去家里，小姑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在对象家里，一会对象的亲戚会过来吃饭，江老师就让小姑先过去，午饭之前再回来，江老师老两口对小姑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好了，老两口膝下无子，江老师一直把自己的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有了小姑这样一个小姑娘经常去家里看看，自然是万分惊喜，再加上小姑是个手脚勤快的，江老师跟江师母真的是拿着小姑当成自己的小闺女看待。 小姑有些为难的跟顾向南说了，顾向南就问顾向云要她昨晚上开的车。 听到小姑要去的地方，顾向云说：“那个地方我知道，不是很不好进，需要特别通行证的。” 顾向南说：“有人接着我们，你把车给我用就行。” 顾向云说：“那行，你开着去，你姐夫让我吃饭之前去接他，我给他打个电话，你顺便把他捎回来。” 顾向南带着小姑走了之后，顾向云对顾父说：“爸，您听到您这未来的儿媳妇要去哪里了吧？” 顾父说：“我耳朵又不聋。” 顾向云说：“让我妈别板着脸了，我看人家小李挺好的。” 顾父说：“你怎么说你妈呢？” 顾向云说：“我这不是怕我妈对小李有意见的吗。” 顾父说：“你妈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嘴硬心软的，她就是觉得向南没有听她的有些没面子，昨晚上看到小李就很满意，只是没有拉下脸来就是了，你待会说话可得注意些。” 顾向云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顾父说：“别的我都挺放心的，就是你结婚这么多年了，总是不要个孩子我不放心，小云呐，你都三十好几了。” 顾向云说：“哎呀，我的爹呀，您别这样了，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的生活方式。” 看着闺女，顾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小姑路上买了一些水果，拿着李父的作业，带着自己给江老师两口子做的衣服，跟着顾向南就去了江老师家。 江老师家里的小阿姨在大门口等着呢，帮着做了个登记，领着两个人步行进了院子里。 江老师家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房，小姑他们到的时候江老师老两口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小姑见了，赶紧上去，一边拉着一个说：“您二位真是的，这大冷对天出来做什么，我又不是找不到门。” 江师母说：“我们好久没有见你了，想你想的紧。” 小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江老师，师母，看，这就是我的对象，我这次来就是来见他的家人的。” 顾向南有些紧张的站在两位老人家面前，不知道是要敬个礼还是鞠个躬，江老师自然是看出顾向南的紧张，笑着说：“小伙子不错，很精神，来来，先进屋，你也不早些说你要来，晚上过来住下吧？” 小姑说：“我这次来的匆忙，就不过来打扰你们了，我们俩明天出去有事，后天就得走了，我结婚的时候还得请您二老去喝喜酒呢。” 江师母说：“那是一定的，这喜酒你不喊我们我们也得去喝呢。” 江老师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待会我给你两本书，你给你大哥带回去，让他好好的读一读，我可是要看他的读书笔记的。” 小姑笑着说：“我看我大哥现在的学习任务啊，比他们家那三个孩子都要大呢，听我大嫂说，我大哥经常晚上看书到很晚，光是记笔记的本子就好多了呢。” 江老师说：“你大哥呀，这是早些年耽误了，要不然真的是个很好的科研的人才，不过现在也好，趁着还年轻，把过去缺失的那些时间再补回来，最重要的是啊，你大哥是一边看书学习一边进行实践，这可是很多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呢。” 又在江家呆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小姑就跟江家老两口告辞。 顾向南的姐姐顾向云跟她的老公都是京城一所大学的老师，顾向云在中文系，顾向云的丈夫杨森在生物系，经常泡在实验室，顾向南跟小姑到的时候，杨森都还没有从实验室出来呢，俩人在实验楼下面等了一会才看到急匆匆的从实验楼出来的杨森。 杨森是个文质彬彬的人，戴着眼镜，看到顾向南，笑着打了招呼，说话很温和，看到小姑，跟小姑笑着点头致意，小姑跟着顾向南喊了一声“姐夫”。 路上杨森问了一些顾向南工作上的事情，顾向南都是很耐心的给自己的姐夫说一说。能看得出来，顾向南跟自己的这个姐夫关系很好。 回到顾家，已经到了好些亲戚了，是顾父两个弟弟以及他们的家人，也就是顾向南两个叔爷爷家的人。 顾向南的两个哥哥都在外地工作，带着自己家人，元旦放假不方便回来，就没有回来。 看到小姑他们回来了，顾向云说：“哎呀，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杨森笑着说：“怨我怨我，他们来在实验楼下面等了我好一会呢。” 顾向云听了，埋怨的说：“你说你也是，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他们的吗。” 顾向南说：“姐，又有耽误了饭点，你说姐夫做什么。” 顾向云说：“亲戚们都来了，你们这样让他们说闲话。” 顾向南说：“我害怕他们说呢，他们擎管着说就是，咱们行得端坐得正的，怕什么。” 顾向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赶紧进去，二叔三叔他们都来了。” 顾向南拉住小姑的手，说：“待会他们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当听狗吠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第七十三章 朋友 顾家的客厅里满满的都是人，小姑知道顾家三兄弟，顾向南的爸爸是家里的老大，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后来都跟着来了城里，就妹妹一直留在老家，两个弟弟一开始是去厂里上班的，后来慢慢的成了干部，顾父帮着成了家。 顾母是个有些清高的人，跟两个妯娌不是很对付，从年轻那会就矛盾重重，那真的是揪着一点机会就踩吧顾母，顾母也不是很在意，觉得跟她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最近几年，顾家的老两口搬过来跟着顾向南的父母住着，那俩妯娌经常带着孙子过来看婆婆，免不了要跟顾母见面，这见了面就开始拿着顾向南的婚事说事，让顾母很是憋了一口气，想着给顾向南找个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上选的人。 看到顾向南跟小姑进来，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小姑落落大方的站在顾向南的身边，微笑的看着几个人，倒是顾向南，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们来了啊。” 其中一个有些不满意的说：“向南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见面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啊？” 顾向南说：“二婶，你这一天往我家跑好几趟的，我前些日子不是刚见过你的吗？” 顾二婶说：“你看你这孩子说的，我哪里一天望你们家跑好几趟的啊，向南啊，这就是你女朋友吗？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啊。” 顾向南拉着小姑，一个一个介绍过去，顾二婶，顾三婶，顾二婶家的小儿媳妇，顾三婶家的小闺女，还有几个或站或坐的在客厅餐厅的，都是顾家的男人，顾二叔，顾三叔，顾二叔家的小儿子。 顾二叔家里有三个孩子，一女两儿，大闺女大儿子都在外地工作，没有回来，倒是小儿子，一直陪在老两口的身边，两口子没什么正经的工作，整天在家里啃老。 顾三叔家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部队，小闺女倒是在京城，不过经常住在外面不回家，听说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有礼但不亲近的问过好之后，小姑就跟着顾向南去了顾家爷爷奶奶的卧室，顾父顾母跟爷爷奶奶在里面，看到顾向南跟小姑进来了，顾母站起来，说：“你们俩回来了啊？还顺利吗？” 顾向南说：“挺顺利的，妈，中午咱们一桌子能坐下吗？” 顾母说：“茶几上再一桌。” 顾向南说：“因为我们俩的事让你们受累了。” 顾母笑着说：“这样的累我们受着才高兴呢，一会咱们就吃饭，你们俩赶紧去楼上洗一洗。” 小姑觉得顾母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很多，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跟顾母笑了笑，跟着顾向南去了楼上。 小姑小声的对顾向南说：“向南，你妈对我跟昨天不一样。” 顾向南看了看楼下的众人，拉着小姑靠在楼梯口，小声的把自己的妈妈跟二婶三婶的一些小官司说了一遍，小姑听了，点了点头，说：“原来这样啊，你妈也是不容易，得面对两个正阳的妯娌。” 顾向南说：“所以进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她们说刷不好听，你就当没听到，要不是因为爷爷奶奶在这里，我才不让她们登门呢。” 小姑说：“亲戚道理的不让登门也不合适，还是得想办法让她们没话说才行呢。” 顾向南说：“哪里有这样的办法想啊，你看我妈，挺清高一人，整天被气得不行，你不在意吧她还整天过来叨叨，你在意吧，又没什么意思。” 小姑说：“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哪里能什么都按着你自己想到来呢，我们家，我娘也因为我整天被人说道。” 顾向南说：“那咱俩还是同病相怜呢。” 楼下顾二婶看到俩人站在楼梯口挨着头说话，大声的说：“向南啊，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顾向南笑着说：“二婶，既然是悄悄话那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啊，你这么问还不如不问的呢。” 顾二婶被顾向南噎了一下子，说：“这孩子，怎么跟二婶说话的呢。” 顾向南笑着说：“二婶，这不是您来找我说话的嘛。” 二婶得了个没脸，有些羞恼的看了看顾向南，气呼呼的去看自己的孙子了。 顾向南对小姑说：“看见没，你跟她说好话啊，她能顺着你鼻子往上爬，你要是跟她这样不软不硬的来一场啊，她就不来找麻烦了。” 小姑笑而不语。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精彩啊，二叔三叔一个劲的推杯换盏，顾奶奶一个劲的让两个人少喝一些，顾二婶一边忙着自己小孙子的饭，一边还得瞅空的拿话挤兑顾母，顾母倒是不在意，她自己的小儿媳妇是个能干的，她还有什么在意的，看看守在茶几那边一个劲的胡吃海塞的老二家的小儿子，顾母一直露出一种不冷不热的笑，让顾二婶看的是心里觉得不得劲， 吃了饭，顾母对顾向南说：“向南啊，你带着小李去街上转转去，看看买点什么东西让小李捎回去，等到你们俩的婚事定下来，我跟你爸再去小李的家里看望小李的家里人。” 这是已经认可了小姑的身份了，顾向南答应一声，问顾向云要车钥匙：“姐，我再开一下你那车。” 顾向云说：“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要给你姐夫买两件衬衣。”不由分说扯着杨森的胳膊就往外走，顾向南见了，跟爷爷奶奶说了一声，拉着小姑就走了。 车子开出了大院，顾向云松一口气，说：“可是出来了，我是真不愿意再继续听他们在那里说话，你说你的就是了，不拿话踩我几脚就好像她们没有说话似的，真是的。” 顾向南说：“咱妈这不是让咱们出来躲一躲吗。” 顾向云说：“以后这样的家庭聚会少搞，人家搞个家庭聚会是为了让家里人的感情更加融洽吗，咱们这个家庭聚会倒好，关系搞得更僵了，没意思。” 顾向南说：“没意思以后就少来，我看他们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苦日子怎么过来的了。” 顾向云说：“也就是顾及爷爷奶奶，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理他们呢，每次见了面都会拿话挤兑我，她们也不想一想，我们都是姓顾的，是一家人，说那么难听的话做什么。” 顾向南说：“她们如果能想到这么多，还至于这样吗？好了好了，我看咱妈也是让咱们出来躲一躲。” 顾向云说：“我觉得是有些话不让咱们听，你们都不知道，顾向伟想让咱爸给找个好工作，估计是要商量这事呢。” 顾向南说：“顾向伟？他一个初中毕业生能找什么好工作？” 顾向云说：“我听了一嘴，二婶跟爷爷奶奶说的，说是顾向伟孩子都这样大了，没有个正式的工作不好看，就想着让咱爸帮忙，咱二婶啊，看中了一个岗位，是一个街办的什么办事员，听说工作清闲，离家还近。” 顾向南说：“这个估计挺够呛的，就他们那一家子，让顾向伟去当临时工那是不可能的，她们脸面上过不去，想要弄个这样的正式工作，顾向伟一没文凭二没工作能力，去了做什么，没得败坏了咱爸的名声。” 顾向云说：“就上午，你们都没来那会，二婶跟爷爷奶奶说这个的时候，咱妈就说了，老一辈子为下这脸面不容易，不能让小辈们就这么轻易的给败坏了，二婶气的跟咱妈吵起来了，还是奶奶生气了，摔了一个茶杯，说今天是向南对象来家里的好日子，别的事情先放着，二婶这才消停下去，你们没有觉得她们今天的话比往日少了很多吗？” 顾向南说：“我倒是觉出来了，要是平时，二婶一个人就顶的上三百只鸭子。” 顾向云笑着说：“今天是不是就跟只有十几只鸭子似的啊。” 杨森说：“你们俩，注意些，那是长辈，再说还当着小李的面呢，怎么也得给长辈留点面子的吧？” 顾向云笑嘻嘻的看着杨森，没有在说话，顾向南笑着对杨森说：“行，姐夫，我们都听你的。” 小姑发现顾向南跟杨森的关系挺好，很尊重这个姐夫，不过顾向云跟杨森年纪都不小了，怎么也不见他们要个孩子呢？ 去外面逛了逛，晚上都没有回家吃饭，在外面吃了这才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里。 到了家，顾母看到四个人回来了，说：“你们也是，让你们出去逛一逛，你们倒好，逛到这时候才回来。” 顾向云凑过去挨着顾母坐着，说：“妈，我们不是害怕回来早了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事情嘛。” 顾母说：“这个家是你们的，你们说什么是你们见不得的？吃饭了没有啊？” 顾向云说：“当然吃了，小李大老远的来了我这当大姑姐的不得招待招待啊，我请他们吃的烤鸭，杨森作陪的。” 顾母对小姑说：“小李啊，吃的好吧？” 小姑赶紧说：“阿姨，姐姐招待的很好。” 顾母叹了口气说：“小李啊，按理说我们应该陪着你到处逛逛看看的，时间比较紧张，天也冷，等来年暖和了你过来多待几天，我们再带你去好好逛一逛，好不好？” 小姑说：“谢谢阿姨。” 顾向云说：“妈，我二婶那边怎么弄的啊？” 顾母说：“怎么弄？谁有那么大本事给他弄那事啊，我们总得为我们家考虑，他们家向伟跟你们似的，有学历不惹事，帮一把就帮一把，你们看看向伟那要求啊，他去了不是想干活的，他是想去当领导的，还说什么不能丢了顾家的脸面，我就不知道怎么顾家还有那么大的脸面呢。” 顾向云说：“对，不能让顾向伟这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家这一锅的好汤，我可是听说顾向伟在外面的风评不是很好，爱吹牛，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干成了，还跟人打牌，听说输了不少。” 顾母听了，惊讶的说：“还有这回事？怎么没听你二婶说啊？” 顾向云说：“哎哟，妈呀，这么丢脸的事二婶怎么能在你的面前说呢？我都是听我一个同学说的，说顾向伟想要打进他们那个圈子去，人家嫌他没本事没钱，反正说的很不好听。” 顾母说：“这样啊，那就更不能帮他们家了，我看他们是想踩着咱们家往上走呢，向伟是个有本事的还好说，怕的是他没本事还蠢，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到时候会害了咱们家啊。” 顾向云说：“妈，那你可得看好了我爸，我就怕二婶对着爷爷奶奶哭诉，爷爷奶奶疼孙子，逼着我爸帮他。” 顾母说：“你放心好了，有妈在一边看着呢。” 又说了一会话，顾母就让他们去休息，顾向云在娘家有卧室，两口子经常在这边留宿。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向南开着顾向云那一辆车，带着小姑就出了门。 街上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顾向南拉着小姑到了一个小门面，里面有灯光露出来，进去之后，里面热气蒸腾，看到顾向南跟小姑进去，有个人过来，仔细的打量过，笑着说：“哎哟，是向南啊，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顾向南说：“前天回来的，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好朋友黎明，经营了这家早餐店，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叫李振琼。” 黎明听了，惊讶的说：“哎呀，你的未婚妻啊，我们前几天的时候还在说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对象呢，你这就带着未婚妻来了啊，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中午就过来，咱们好好的聚一聚。” 顾向南说：“聚一聚就免了，我这次假期先去岳母那边一趟才回来的，我要带着我媳妇去长城看看去，时间紧张，你跟他们说一下，下次回来我带着我媳妇跟你们聚一聚。” 黎明听了，说：“那行，要去长城是吧？就去咱们经常去的那边，前两天我才跟他们几个去了一趟呢，你们先坐下，我赶紧给你们弄点早饭。” 顾向南说：“好啊，就给我来一碗黎叔的炸酱面，小琼，你吃什么？这里还有豆腐脑，肉火烧。” 小姑要了一份豆腐脑，一个肉火烧，俩人吃了之后，顾向南去后厨跟黎明的爸爸黎叔打了一个招呼，就带着小姑赶紧走了，临走黎明还给他们一个方便袋，里面放着几个油酥火烧。 顾向南说：“黎明是我高中的同学，当时我们几个在一块关系很好，我们一起爬长城，一起打架，后来我当兵走了，黎明回家接手了他们家的早餐店，这小子，是个做买卖的料，他们家的早餐店已经开了好几家的分店了，还有另外几个，继续念书的念书，还有回家帮着家里做买卖的。” 小姑说：“真好，身边有这样的好朋友。” 顾向南说：“你没有吗？” 小姑说：“我们村里好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她们早早的结婚成家，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另类，我们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不怎么走动了，女孩子，跟你们男孩子不一样，你们男孩子，就算是在不一样的地方工作，但是还能通过吃个饭啊，喝个酒啊联络下感情，我们的女的啊，结婚之后，除了工作，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留给了家庭，等到有了孩子，就更没有自己的时间了，所以，女孩子的友情，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很少见。” 顾向南想了想，说：“还真是这样呢，我们虽然不经常见面，我每次休假回来，他们都会喊着我在一起聚一聚，说说自己的情况，联络下相互之间的感情。” 小姑说：“我后面去进修的时候，倒是认识几个志同道合的，不过因为离得远，不经常见面，我们倒是经常写信什么的，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在信里说一说自己的现状，说一些专业上的事情。” 顾向南说：“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挺好啊，哎，你看，咱们快到了。” 这一路上，顾向南一边开车一边跟小姑说些话，小姑看到外面的风景，从高楼林立到一片一片的厂区，再到一块一块的田地，一直到进了山里，太阳越来越高，外面的风景也越来越好。 第七十四章 小姑回来了 天不亮就出发，一直到夜色四合，顾向南才带着小姑回了顾家，两个人明天下午的火车，顾母看到俩人回来，一个劲的嗔怪顾向南不知道好歹，这一天出去，真的是把小姑累惨了啊。 那段长城人迹罕至，但是景色很好，把车子放在山下一处地方，顾向南跟人家自然是认识很久的，很多来这边爬长城的一般都是把车子放到那边，不大的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几辆汽车，摩托车，自行车。 俩人背着水壶，提着干粮，沿着有些陡峭的山路慢慢的往上爬，一路上百草凋敝树木干枯，小姑因为常年不做什么体力活，走了一段就走不动了，顾向南背着东西，等着小姑歇够了再走，走走停停的，一直到大中午才到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远处的山上，绵延着高大的长城，就好像是一条巨龙盘踞其间，环顾四周，让人那一身的疲累一下就消失不见，只觉得满腹都是冲天的豪情，小姑深深的被感动了。 简单的吃了点午饭，顾向南带着小姑从长城上下来，又去了附近的一个水库，那里有新打上来的鱼，渔家做的鱼味道极好，吃了鱼之后俩人才开车往回走。 第二天，小姑跟顾向南就收拾行李准备走了，接过快要午饭的时候顾二婶带着她小儿子来了。 顾母看到妯娌过来了，没有理，接着给顾向南还有小姑收拾行李。 顾二婶见了，说：“哎哟，这是准备要走了啊？” 顾母说：“那可不，我们向南的，从十七八就开始在外面，这待了十来年了，很是做出一番成就来啊，唉，我这当妈的，每次孩子这一走，心里就不痛快，你说我们家向南也是，每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就得走，我呀，算是看开了，这能做事的人啊，都是常年在外的，哪里能像你们家向伟似的，跟你们住在一起呢。”最后一句说的是无比的解气啊。 顾二婶被噎了一下子，脸色不好看，轻哼了一声，没有理顾母，拉着他小儿子就去了顾家爷爷奶奶的屋里，顾母看着娘俩的背影，冷哼一声，每次这样过来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呢。 顾向伟想到昨天跟自己的姐姐说的事情，对顾母说：“妈，你注意点我二婶还有向伟啊，我听我姐说，向伟跟人家赌钱了。” 顾母听了，不是很惊讶的说：“顾向伟做出这个不惊讶，他们家这一家人啊，算是毁在你这个好二婶的手里了，还以为自己是慈母呢，孩子在她手里被惯的不成样子。” 顾向南笑着说：“我师傅说我小时候也被你惯的不成样子了呢。” 顾母听了，拍了顾向南一巴掌，说：“我惯你那都是由着你的天性来，你没做什么犯法的事，说的多了也就是调皮捣蛋的，你要真跟顾向伟似的赌钱喝花酒，我早打断你的腿了。” 顾向南笑着说：“那我师傅还说我当年被你惯坏了呢。” 顾母说：“你听你那个狗头师傅瞎说。” 顾向南说：“哎，妈，您可不要这么说我师傅啊，小琼现在可是被我师傅拿着当闺女看待的呢。” 顾母说：“我跟你师傅认识很多年了，没解放那会我们就认识了，说话这样习惯了，我就知道你师傅肯定是跟你说，让你看好我了，不要欺负了你媳妇，对不对？” 顾向南说：“哎呀，妈呀，你怎么知道的啊？” 顾母说：“我就知道他没什么好心眼，我跟你们俩说啊，你那个师傅的师傅，跟我大伯是好朋友，我们都还小的时候，你们师傅被他师傅带着在我们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呢，那个时候没少被我欺负，你师傅的师傅说了，我这个人，天资聪颖，要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带着到处走不方便，早就把我收为徒弟了，哪里还有你师傅什么事啊，后面收你当徒弟那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你师傅这个人，脾气怪着呢，你以为是你爸爸那点面子啊，要不然满京城他还不知道要收多少徒弟呢。” 顾向南说：“那他怎么会说你不好相处呢？” 顾母说：“他在我这里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自然是说我不好相处了，好了好了，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我也就不给你们扒拉出来说了，你们这个师傅啊，就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他在京城可是还有两个大宅子呢，就说在一个小县城让人给养老，也不替他那些徒弟们想一想，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顾向南说：“我可是听说他有不少徒弟呢，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顾母说：“战争年代，你身手好了自然是生存下来的几率就大，你师傅不是个迂腐的人，师门的功夫那是逮着人就教，教会人家三两招的在战场上也能占便宜，很多人感念他，都称呼他师傅，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称为师傅呢。” 顾母说这些事，就连小姑都听得很入迷，三个人一边忙着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一边说话，冷不丁的，就听到顾家奶奶一声厉喝，顾母都吓了一跳。 顾家爷爷奶奶在一楼住，离着客厅是最近的，顾二婶带着她小儿子进去之后，就把门关上来，这会都能听到顾奶奶的骂声，顾母愣了一下，赶紧起来往顾奶奶的屋里走，顾向南紧跟其后，小姑赶紧把东西归置归置，去了楼上。 顾母推开自己公公婆婆的屋门，就看到顾向伟站在床前，顾爷爷跟顾二婶一边一个扶着大喘气的顾奶奶，顾奶奶脸色苍白，右手的食指颤抖着指着顾向伟。 顾母赶紧从床头柜里面拿出顾奶奶的药，顾向伟给端了水杯，顾母帮着把药吃了，顾奶奶的脸色这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顾母一脸严肃的对顾二婶说：“他二婶，你是不知道咱娘有心脏病吗？你这是说了什么，让咱娘气成这个样？” 顾二婶一脸尴尬的站在床前，顾奶奶说：“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的不孝子孙，老大家的啊，向伟惹事了，他跟人赌钱输了。” 顾母说：“他赌钱输了他拿钱给人家就是啊，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做什么事情心里有数啊，孩子都那么大了，还用得着别人手把手的教着啊？” 顾奶奶眼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说：“他把他们家的家业都输进去了啊。” 顾母说：“那是他们家有钱啊，怎么教孩子他们还得别人教着吗？” 顾家的爷爷是个很老实的人，早些年家里的事情都是顾奶奶做主，现在子孙们有什么事情都是过来找顾奶奶说道。 顾爷爷很是焦急的看着顾奶奶，顾奶奶看到老头的神情，心里更加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老两口这是住在老大家里，跟着老大住，也是老大两口子为人厚道，有多少老人是在自己的几个孩子家里轮流住着啊，老大家里住着，两口子不嫌弃，照顾的周到，可是，就是为了二儿子三儿子家里的那些事情，整天的给老大家的找不自在，顾奶奶心里难过极了。 顾母帮着自己的婆婆捋着胸口，对顾二婶说：“你也看到了，咱娘被你们气成这样，后面你们就先别过来了，我要请大夫来家里看看，咱娘情况要是不好我们还得带着去医院，你们这会就自便吧。”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了，顾二婶脸上挂不住了，就要拉着自己的儿子走，谁知道顾向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奶奶，您就帮帮我吧，是那些人给我做的套啊，我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会剁了我的手指头，奶奶，您就帮帮我吧，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 顾爷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子，眼里含着泪，拄着拐杖，顾向南见了，赶紧过来扶着，顾爷爷轻轻的推开顾向南，自己慢慢的走到顾向伟的身边，拿着自己的拐杖，使劲的砸到顾向伟的身上，顾二婶见了，惊呼一声。 顾爷爷悲愤的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自己犯了错误还得让你妈带着你来找我们帮忙，你活了这么大，没有为家里做一点贡献，为了求得我们帮你一把，跪在我们面前，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 顾爷爷说不下去了，顾向南扶着顾爷爷，对顾向伟说：“你们赶紧走吧，爷爷奶奶气得不轻，我们得请医生过来看一看。” 顾向伟忽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顾向南，说：“都是你，都是你，他们眼里只有你，就你是他们的乖孙子，我们什么都不是，从小他们就喜欢你。” 顾向南听到顾向伟这样不分轻重的话，沉下脸，说：“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没有的话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顾向伟说：“这也是我的爷爷奶奶，凭什么我们不能来？” 顾爷爷非常失望的看着顾向伟，摇了摇头，说：“赶紧走吧，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去想办法吧，我们老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帮不了你们什么的。” 顾向伟着急的说：“爷爷，爷爷，请你跟奶奶跟我大伯说一下啊，那些人都是有后台的，大伯去跟他们说一下这事就能过去的。” 顾爷爷听了，直接就是一拐杖砸到顾向伟的头上，说：“你大伯还没下面到这个份呢，你有什么脸让你大伯给你擦腚？滚！” 顾向伟听到自己的爷爷这样说，指着顾家的爷爷奶奶说：“我就知道，我们二房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们老俩心里眼里就只有这大房，你们就只看到他们这一房是厉害的。” 顾向伟越说越不像话，顾向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提溜着就到了客厅，顾二婶再后面跟着，一个劲的喊着：“哎哟，不要动手啊，不要动手啊。” 顾爷爷佝偻着身体，看着在客厅的俩孙子，浑浊的眼里淌下两行泪，顾奶奶直接就捶着自己的胸口，拉着顾母的手，说：“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咱们会出了这样的不孝子孙呢。” 顾爷爷说：“都怨咱们啊，没有给孩子找个好媳妇，这都是让这些蠢妇给害的啊。” 顾母说：“好了，您二位先别生气了，一会让大夫过来看看，不行咱们就去住院去。” 顾爷爷对顾母说：“我跟你娘没事，你现在去给老大打个电话，把这事跟他说一下，就说我说的，老二家的事情这次谁都不准管，这些年啊，他们是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给惯坏了啊。” 顾母也想去外面看看，就答应着，出了自己公婆的房间，就把屋门给关上来，客厅的门开着，顾向南已经扭着顾向伟把人给撅到院子里了，顾二婶再后面跟着，一个劲的嚷嚷。 顾母跟在后面，一直到院门口，顾向南把顾向伟往院子外面一摔，顾向伟踉跄两下，终于是没有站住，摔到了地上，顾二婶看到自己的儿子摔到地上，赶紧过去扶着。 顾向伟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顾向南，顾向南冷哼两声，说：“你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顾向伟你给我记住了，我这就跟这四九城的人打招呼，以后你是你，我们家是我们家，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我们不管，你也不要想着打着我们家的旗号在外面做什么，从今往后，我们家跟你们家没关系。” 顾二婶说：“向南，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啊。” 顾向南说：‘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你们得好好的记着，我们早就分家了，我们只是一个老祖宗而已，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扛着，觉得自己扛不了就不要去惹事，没白的让人瞧不起你。” 顾向南说完了把大门哐的关了起来，拉着自己的妈妈就回了屋里。 小姑一直在楼上听着下面的动静，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嫁到顾家，顾家这样的事情算是丑事了，自己守着不好，当然了，如果是结了婚，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母回到家里就给顾父打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顾父挂念自己父母的身体，接着就回了家里，时间已经不早了，顾父看了看手表，对顾向南说：“你们快要到时间了，我让小王送你们去火车站。” 顾向南说：“爸，不用了，我们一会去外面打个车就行，只是家里现在这样，我不在总是不放心的。” 顾父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有我跟你妈在呢，你放心的回去就行，到了给我们来个电话。” 顾向南跟小姑提着行李，跟顾爷爷顾奶奶告别之后，顾父跟顾母送到大院门口，一直到坐在出租车上，小姑回过头去，还看到站在大门口的顾父跟顾母，当人父母的，送别孩子的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小姑跟顾向南不是一趟车，小姑回县里，顾向南要回驻地，小姑的车先开，小姑被顾向南送到火车前，小姑接过顾向南手里的行李，对他说：“你去候车厅等着吧，我走了。” 顾向南说：“我看着车走了我再去。” 一直到车开了，小姑从车窗看到跟着火车跑了好长一段距离的顾向南，觉得这辈子就这个男的吧，最起码，这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看起来挺硬，其实还是有一片暖心肠。 小姑回到县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 打了个车去了李丽娟的家里，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觉得安心啊。 李父李母到了年底事情特别多，加班是经常的，小姑的到来让家里的三个孩子非常的高兴，再看到小姑带回来的东西，三个人更高兴了，**说：“我让卫昭也过来尝一尝。” 小姑说：“不用你去，我去，我给你们蓝爷爷也带了礼物呢。” 不光是顾向南，就连顾母也给蓝爷爷捎来了礼物，小姑提着去了卫家，见到蓝爷爷的时候，蓝爷爷看到那些东西，笑着说：“你这婆婆不错吧？哎哟，还记得我爱吃的东西呢。” 小姑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顾伯母拜托我给您捎来的，顾伯母说得空了来看您。” 蓝爷爷说：“这还差不多，你婆婆这个人啊，从小就要强，算了算了，都老了，不说了，不说了。” 卫阳跟卫昭跟着小姑去李家，几个孩子围在姥姥的炕桌上吃东西，李丽娟凑到小姑的身边，小声的问她去顾家怎么样。 小姑笑着说：“挺好的，他们家里人对我也挺不错，这次顾向南回去打结婚报告，我们俩岁数都不小了，既然觉得合适了，那就结婚吧。” 李丽娟说：“小姑，既然决定结婚，那就得考虑结婚之后把家安在哪里，还有你得工作，你总不能这边这样一扔就走了人吧？” 小姑说：“顾向南很快就要调到咱们省里来，我们俩离得就近了，我不会放弃我的事业，到时候看看，我还想在省城开一家分公司，我还有做高定的打算，哎呀，后面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做呢。” 第七十五章 关于学习 年前的时候，顾向南的部队里面给函给小姑政审，把表给顾向南寄过去之后，小姑很是失落的来到李丽娟家里，李丽娟觉得挺奇怪，就问她：“怎么了？不是很顺利吗？” 小姑说：“娟娟，我现在一想到后面的人生会跟一个原来不认识的人一起度过，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李丽娟说：“怎么会不真实呢？” 小姑说：“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们俩见面的时间其实很少，平时就是写信，打电话，但是，我是他认识中的我吗？他是我认识中的他吗？” 李丽娟知道，小姑这是有些恐婚了，说：“我爸爸妈妈见了面不就订了婚然后结婚了吗？他们谈恋爱的时间可比你们短多了呢。” 小姑说：“可是他们一直在一起啊，我跟顾向南在一起最多的时间还不到五天，娟娟啊，我怎么觉得心里没有底呢。” 李丽娟说：“小姑，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觉得他好，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 小姑说：“大概是的，最近晚上经常失眠，觉得有些不真实，我的人生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李丽娟说：“不这样定下来还要怎么办呢？小姑啊，人这一辈子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人，要跟这个人好好的过下去，那么你就得全心全意的信任人家，你总是这样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最重要的是，你们是一直要两地分居，甚至结婚之后很长时间都得继续这样的生活，你再这样怀疑下去会很危险的。” 小姑说：“好了，跟你这样说说我心里就痛快多了，好了，我走了，我那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李丽娟送小姑到了大门口，想了想，说：“小姑，要不你去顾向南那边过年吧。” 小姑听了，犹疑的说：“我去？我们又没有结婚，去了不好吧？” 李丽娟说：“小姑，你们是未婚夫妻啊，未婚夫妻见面培养一下感情总能说得过去的。” 小姑说：“那我考虑一下。” 看着小姑的车子走远了，李丽娟叹了口气，卫阳从自家大门出来，说：“你在这里叹气做什么？” 李丽娟说：“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人长大了，就得面对很多的事情，不像小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愁。” 卫阳听了，担忧的说：“娟娟，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李丽娟说：“不是我，是小姑，她要跟顾向南登记结婚了，又有些担心，我看他们就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信任才这样的。” 卫阳说：“娟娟，以后你找男朋友，会找个什么样的呢？” 李丽娟惊讶的看着卫阳，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十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喜好，关系比较近的凑到一起，往往会说些小心思，卫阳也不例外，整个年纪，能跟卫阳玩的一处的不是很多，但是几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评点年纪里甚至是学校里比较出色的女孩子，学习好长得好的，人缘好的，才艺好的，不一而足，说到李丽娟这里的时候，除了学习好，一致的评价就是，李丽娟这个人，太成熟了，跟她在一起，感觉跟长辈在一起似的。 但是卫阳喜欢她啊，卫阳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李丽娟，把这份感情一直很好的埋在心里，听到别人夸李丽娟学习好的时候，就跟夸他一样，心里高兴极了。 卫阳不好意思的说：“就是问问吧。” 李丽娟说：“这个不好说呢，年纪太小了，从来没有想过，毕竟那个离我太远了，还得念三年的高中，然后考大学，我要考中医学院的，本科五年，说不定还得再考研，就得再是三年，哎哟，这三年五年三年的，就是十一年呢，现在想有什么意思呢？” 卫阳没想到李丽娟这样想，说：“不会上学的时候谈一个，等到毕业了就结婚呢？” 李丽娟笑着说：“这个就不好说了，上学的时候，三观是一样的，谁能保证毕业之后参加工作了还能一样呢？很多在学校里谈了很多年的，毕业之后不就分手了吗，社会跟学校是不一样的。” 卫阳说：“娟娟，你想的太长远了。” 李丽娟说：“长远吗？不长远啊，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得提前做好了规划，到了那个地方才能好好的往前走呢，卫阳啊，现在是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不要跟那些坏孩子待的时间太长了，等到以后，你想要学习了，说不定就没有时间了呢？” 卫阳说：“娟娟，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说跟你在一起就像跟长辈在一起似的了，你说起话来比我爹说的还要能教育人。” 李丽娟说：“我可没有卫大爷的本事，卫大爷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你看着他说话简单，但是卫大爷做事情非常有章法，很有水平，卫阳啊，你跟着卫大爷好好学学，够你以后受用的。” 卫阳听到李丽娟夸奖自己的父亲，说：“我也觉得我爹挺厉害的，要不然我们家就不会从村里搬到城里来，还买了大房子，我们家也不能奉养我师傅，让我能跟着师傅学本事，娟娟，我想好好的学好了本事，以后的时候要做一个很厉害的人，好好的保护你们。” 李丽娟笑着说：“那就先谢谢你了啊。” 放寒假的时候，小姑终于做了决定，要去那边找顾向南，李丽娟知道，小姑如果不走这一趟，心里的那份怀疑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会做出否定自己的事情来，所以，李丽娟很支持小姑的决定。 奶奶很不满意，要过年了不能在家里陪着她，好在大姑等到程源放假就带着程源来了奶奶家，帮着奶奶做年货，陪着奶奶聊天，奶奶不觉得那么的难过了。 大姑自然是明白小姑是怎么想的，大姑经历了一次婚姻，很多道理自然是很明白的，找一个人结婚，准备走完后面的一辈子，真的是一件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事情，小姑这样犹疑的态度， 大姑觉得她这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表现，很多时候，你的一个决定就会影响自己的一生，更何况是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呢？ 李父跟李母在厂里要忙疯了，小叔放假回来自然是被抓了壮丁，更不用说已经放假的陈庆伟了，俩人在厂里宿舍找了两张床，陈庆伟直接拿着自己的铺盖卷住了进去，接着就是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忙碌，李丽娟知道陈庆伟的身体，从刘大夫那里抓了一些补身体的药，炖了汤**就会给送过去，家里但凡是做些好吃的**都要给拿到厂里去，不光是给李父李母，还有小叔跟陈庆伟，所以，几个人嘴里倒是没有亏着。 家里的年货置办自然是李丽娟的事情，姥姥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不能做，但是**跟明明能帮忙干活了，李丽娟推着家里的小铁车，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买各种的肉，置办各种的年货，忙的不亦乐乎，就连**跟明明也被李丽娟支使的团团转。 到了腊月二十八，终于是放假了，李父李母跟厂里的几个领导最后一次检查了厂里的厂房，贴了封条之后，安排好了值班的人员，就带着小叔跟陈庆伟回了家里。 李丽娟自然是在家里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着了，小叔直接就坐到餐桌前面，对李父李母说：“大哥，大嫂，你们这样不行啊，实自是太累了，你们得发展专业的经理人，这些事情让专业的经理人去做才行啊，什么都要亲历亲为的，等以后规模大了，不得累死吗？” 李父说：“你说的轻巧，别看这厂子不大，除了我还有俩股东呢，厂子里要有什么大动作我自己说了不算的，我们得开会表决才行呢。” 小叔说：“那你还是好好的积累资本，等到条件成熟了自己再开一家公司吧，到时候什么都能自己说了算了，那就好了。” 李父说：“我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呢。” 李丽娟从厨房里端出馏好的馒头，陈庆伟赶紧去帮忙，李丽娟说：“不用你帮忙，你快坐着等着吃就行。” 李父说：“今天天晚了，明天上午我送你们来回去，晚上你们就在家里住一宿。” 李丽娟说：“楼上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小叔跟庆伟吃了饭去洗个澡就能休息了。” 小叔说：“娟娟啊，你说你办事怎么就这么熨帖呢，面面俱到的，我看你就是个经理人的好苗子。” 李丽娟说：“小叔，我的志向不在这里，我以后要当医生的。” 小叔说：“医学院的功课累啊，要不然咱们换个志向吧。” 李丽娟笑着说：“小叔，功课累不好学才能出真本事呢，那可是治病救人的，本是不学好了出来执业那就不是救人是害人了。” 小叔听了，说：“得，我这没有说教着我侄女呢，被我侄女给说教了，好，小叔等着你学好了本事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李丽娟说：“这样说还差不多，你没看到我从几岁开始准备吗，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放弃的。” 李母看着收拾的明亮干净的屋子，再看看做的可口美味的饭菜，很是愧疚的对李丽娟说：“娟娟啊，又让你忙活了这么多。” 李丽娟说：“妈，这可是给我的家里人忙活，我乐意。” 姥姥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今年冬天姥姥身体一直不好，气管不是很好，李丽娟请刘大夫仔细的检查了之后，抓了药仔细的熬了给姥姥喝，屋里温度低了姥姥就容易气喘，所以，这一个冬天姥姥也没有怎么出门，就在屋里转悠，力气活李丽娟也不让姥姥做。 李母不忙的时候李母负责一日三餐，李母忙起来了的时候，早上李丽娟或者是自己做，或者是出去买，给一家人准备丰盛的早餐，中午时间比较紧张，放学路上有时候顺路买些菜，回家里简单的做点饭，丽娟跟**陪着姥姥吃了，晚上时间宽裕，李丽娟能够轻松的做点大家爱吃的饭菜，也幸好李丽娟不是真正的十几岁的孩子，要不然，哪里还有精力去好好学习啊。 李丽娟扶着姥姥坐在位子上，姥姥说：“明岚啊，过年的时候你可得给娟娟包个大红包，这一冬天咱们家里可就靠着娟娟支应着呢。” 李母说：“妈，这个是一定的。” 李父笑着说：“不光是要包个大红包，娟娟想要买什么我买单。” **听了，撅着嘴巴，说：“爸爸，你可不能偏心呢，我在家里也是帮了我姐姐不少的忙呢，咱们家的玻璃都是我擦的。” 明明说：“你瞎说，我也擦了。” **说：“我也没有说你没擦啊，爸爸，我们为家里劳动了，是不是也有红包拿啊？” 李父说：“当然有了，我不光是根据你们的劳动量，我还得根据你们的学习成绩，这半年你们在学习上取得了什么成就啊，我根据你们的成就，给你们发奖金，怎么样？” **说：“好啊，好啊，我被评为了三好学生，是班里的第三名。” 明明说：“爸爸，我们幼儿园不考试啊，也不发奖装，那我怎么办呢？” 李父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们给你进行一个不记名的测评，就是让大家给你打分，看看你在家里是不是很乖，是不是听话，有没有帮着家里做家务，成绩好了呢，咱们也发奖金，你看怎么样？” 明明想了想，说：“那也只能这样了，可是，爸爸啊，大家不给我打高分怎么办呢？” 李父说：“怎么会呢，咱们是一家人啊，大家怎么会不给你打高分呢？” 明明说：“我前天惹的二姐生气了，我怕二姐不会给我打高分。” 李父说：“那你好好的给你二姐道个歉，再保证以后的时候不这样了，要好好的听姐姐们的话，好不好？” 明明听了，眼睛一亮，接着就走到**的身边，说：“二姐，好二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说：“那你得保证以后的时候好好听话，我不让你出去玩你就不能出去玩，在家里好好的帮着大姐干家务，好不好？” 明明说：“二姐，我保证，我保证以后的时候听你们的话，你们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好不好？” **拉着明明的手，说：“好弟弟，我原谅你了。” 李家这样温暖的氛围，让陈庆伟很是眷恋，他觉得在李家，真的让他觉得很放松，很放松，无数次的，陈庆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害怕冰冷的河水而没有对那个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小姑娘伸出手，无数次的，陈庆伟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跟李家人这样的亲近，让自己这个跟孤儿差不多的人享受这样温馨的气氛，李家的人，真的是自己这一辈子最该感激的人啊。 李父对小叔还有陈庆伟说：“振声，庆伟，你们俩也算啊，给我好好的汇报一下这个学期的成绩，我也给你们发奖金，发红包。” 小叔听了，笑着说：“大哥，我就算了吧。” 李父说：“哎，那哪里行呢，只要你们经济没有独立，我就给你们发奖金，其实应该算是奖学金，奖励你们在你们的学业上做出的成绩。” 陈庆伟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站起来，不知道对李父要说什么，李父笑着说：“咱们庆伟的学习成绩可是了不得呢，我听你们老师说你现在是年纪的前十名，考个名牌大学没问题，好好努力，凭自己的成绩给自己挣一个未来。” 陈庆伟对着李父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供，说：“谢谢李大叔！” 李父摆了摆手，说：“孩子们，学习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作为你们的家长，我有义务督促你们好好的学习，咱们家从今年开始定下这么一个规矩，每年过年的时候啊，咱们就根据你们的学习成绩派发奖学金，如果你想要得到高额的奖学金，你就好好的学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们放任自己，那么你只能看着别人拿而你没有，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也是你们想要好获得未来的唯一手段，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学习，通过自己的学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率先拍起了巴掌，大家跟着一起鼓掌，李丽娟觉得自己的爸爸这样教育孩子们其实挺好的，告诉你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能通过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也因为这样的规矩，**跟明明都能很好的对待自己的学习，后来，就算是家里经济条件很好，也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 第七十六章 关于嫁人 过了年小姑才回来的。 回来之后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惊蛰的时候，顾向南就准备过来登记了。 趁着这个机会，顾家的人要过来，顾向南说顾父顾母还有顾向云要过来，这是亲家准备要见面了，奶奶很是紧张，听说顾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接到信之后就开始收拾家里，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小院子接待顾家的人不合适。 小姑看自己的娘为了自己的事情愁的头发都白了好些，说：“娘啊，我觉得咱家这样挺好的，你看看你把这小院打理的多好啊，整整齐齐的，咱们庄户人家就该是这样才对呢，现在咱们要是弄得屋子里金碧辉煌的，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奶奶说：“你看你这个孩子，我这不是觉得你那婆婆这大老远的过来，人家还是城里人，咱们家太破旧了不好呢。” 小姑说：“我是他们家要求娶的人，他们嫌弃我就是嫌弃顾向南的眼光不好，所以他们才不会嫌弃咱们家不好呢，娘，我都想好了，中午在咱们家里吃顿饭，下午我就把他们送到县里的招待所去，他们在招待所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回去了，都是有工作的人，离开太久了不好，就是来这一趟也是抽着空的过来呢。” 奶奶说：“那你说，我给他们回点什么礼呢？” 小姑说：“你去地里挖点野菜，让他们带着回去就成了。” 奶奶说：“你这个丫头，你这是寒碜谁呢？” 小姑说：“娘啊，我这不叫寒碜人，这城里人啊，喜欢的就是这些野菜啊什么的，特别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野菜，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纯天然，无公害的，现在城里人流行吃这个。” 奶奶说：“那行，我这几天就去地里转转，那些荠菜啊，婆婆丁啊，我都弄一点，摘洗干净了让他们带着回去。” 小姑当然不能让顾家人就带着些野菜回去，她已经知道了顾家人的衣服的尺寸，自己设计制作，这几天那些衣服都准备的差不多，特别是给顾母的，小姑这次去南方，转了很多地方，有了很多的灵感，设计的衣服带着民族风，从南方回来小姑整天关在设计室里面忙活这些衣服，成衣做出来之后，周志成就想量产了。 小姑自然是不能让这些专门设计的衣服量产，她把设计图改动之后给了周志成，风格没有变，就是款式上有些改动，做出来也是让人很惊艳。 顾家来人，李父李母也是严阵以待，这是李家的贵客，李父李母商量着中午得在老家吃饭，晚上是不是在县里最好的酒店请顾家人吃顿饭，李父跟小姑商量了之后，就去县里最好的酒店定了位子，这个酒店专门做河鲜的，鱼都是从酒店旁边那个湖里捞出来现做，因为是做鱼用的，酒店对那个面积不是很大的湖保护的很好，所以，湖里出来的鱼鱼肉鲜嫩，味道很好，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甚至还得提前预定。 顾家是自己开车来了，顾父的司机帮着开车，现在已经有了高速公路，从这边去京城车况好了七八个小时就可以了。 顾向南自己坐火车从驻地那边带着证明过来的，来了之后就让小姑去村里开证明，准备第二天就去县里的民政局领证结婚。 到县城就是晚上了，小姑跟顾向南接着顾家人，直接去了招待所，小姑已经定了招待所最好的房间，等到顾家人简单的洗漱了，直接在招待所的餐厅里用了晚饭，小姑为了迎接顾家人，通过很多关系找到招待所的所长，花了些钱，让所长安排食堂的厨师给做了一顿晚饭，因为小姑打理的到位，饭菜味道很好，让做了一天车的顾家人很是熨帖。 第二天，小姑跟顾向南在前面开车，带着顾家那辆黑色的京牌轿车就往李家的小院子走，为了迎接顾家人，李父真的是费了心了，请了十里八庄最有名的红案师傅，买了最新鲜的食材，一大早的就开始煎炸烹煮，等到顾家人到的时候，还没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的味道。 顾向云悄悄地问顾向南：“向南啊，你这岳母对我们的到来这么重视啊。” 顾向南说：“我岳母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对人热情的人，你们大老远的过来，自然是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你们了。” 顾向云听了，揶揄的说：“听听，听听，这都还没有结婚呢，就你们你们的，你可是顾家人呢。” 顾向南说：“我现在是李家的半子了。” 顾向云说：“哎哟，这是还没结婚就给你自己顶下名分了啊，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猴急的女婿。” 顾向南说：“那是你没有见过你兄弟媳妇这样优秀的人，我要是不小心一些，让别人把人抢走了，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呢。” 顾向云说：“也是，你们结婚之后又不能跟别人似的就住到一起呢，你真的得对你媳妇多上心呢。” 顾向南说：“我的调令快要下来了，调到这个省里，不过得去东边的那个城市，离这里得有三百里地，到时候我就能经常回来了。” 顾向云说：“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结了婚赶紧要个孩子，你们有了孩子，咱爸咱妈就能安心了。” 顾向南说：“这是一定的啊，都不用你吩咐。” 奶奶已经跟李父李母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在家里等着了，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双方见过面之后，都很满意对方，顾家满意李家的质朴热情，李家满意顾家的平易近人。 到了里屋，请顾家父母到炕头上坐了，奶奶陪着在一边，李父几个给端茶倒水，村里一些听说李家小闺女会亲家的，都过来看热闹，李家人自然是知道会这样，在外间摆了大桌子，放上茶水糖果，还有香烟点心，来了就给人家一些糖果或者是点心，或者是请人家坐下喝点茶水，抽颗烟。 午饭还是两桌，屋里炕头上一桌，外间一桌，红案师傅的手艺真的是没得说的，煎炸烹炒，一共十二个大盘，凉拌热炒都有，还有两样自己制作的小咸菜。 众人吃的非常满意，顾向云挨着李母坐着，就没有停过筷子，一边吃一边说：“嫂子，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你可不要笑话我啊。” 李母笑着说：“我们啊，就希望客人来了能吃的好，吃得饱，你这样不停筷子，就说明我们的饭菜做的和你们的胃口，这是我们最高兴的事情呢。” 因为不是周末，李家的孩子都在学校，或者是幼儿园，三叔家的丽霞，还有三叔家的男孩子在村里上学，中午需要回家吃饭，三婶专门给他们俩留了饭菜，丽霞跟弟弟被三婶教育的很好，见了人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吃了午饭就去了学校。 午饭过后，双方家长就开始讨论嫁妆聘礼的事情，因为顾向南的工作原因，俩人的婚房只能在顾家准备一间，在这边准备一间。 小姑跟顾向南都没有在意什么聘嫁妆的，顾向南这些年的津贴都攒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小姑手里的资产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设计费，再加上厂里每年的分红，那真的是一个普通人不敢想的数目，因为手里有钱，就不在意这个了。 但是家里的老人在意啊。 奶奶跟顾父顾母一家坐一边炕桌，小姑跟顾向南就坐在炕沿上，顾母说：“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按理说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是结婚是这俩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咱们啊还是要讲究讲究的，我跟向南的爸爸呢，现在就向南这一个孩子没结婚了，而且我公公婆婆的年纪也是大了，我们的意思呢，想着把小琼跟向南的婚事大办，我们啊，要三媒六聘的把小琼娶进我们顾家门。” 奶奶听了，心里自然是高兴万分，说：“结婚是大事，是咱们两家的大喜事，既然是嫁到你们家，这婚俗啊，就得按着你们那边来，怎么安排我们都听你们的。” 顾母看到亲家这么通情达理，自然是心里熨帖，说：“聘礼呢，我们万里挑一，新房就在家里，我们在二楼给俩孩子留一个房间，好好的整理一下，我们家呀，在京城还给向南留了一个小院子，等到俩孩子结了婚，看看他们能够把家安在哪里。” 顾向南的工作决定了两个人不能长相厮守，等到小姑有机会去随军了就好了。 奶奶说：“这个得看他们自己的安排，我们啊，庄户人家，闺女结婚，我们就配送些铺盖，至于说别的，我们眼光不行，就不置备了，我把钱给闺女，让他们自己看着去置办。” 顾母摆了摆手，说：“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不是父母给的，咱们就好好的祝福这俩孩子，给他们准备一个热热闹闹的，能让他们回味一辈子的婚礼就好了。” 午饭之后，李父李母就陪着顾家人回了县里，晚上去那家酒店吃了一顿鱼之后，顾家人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顾向南跟小姑拿着证明，去了民政局，李家跟顾家人都陪着去当了见证，等到从民政局出来，拿着结婚证的两个人就成了一对夫妻。 顾家人中午饭没有吃就往回赶，顾母跟顾向南看到小姑给做的衣服非常的高兴，听小姑说是专门给设计的，别的地方买不到，就更高兴了，这次小姑就是给顾家父母还有顾向南以及顾家的爷爷奶奶做的衣服，顾向南的两个哥哥一直带着家人在外地工作，见都没有见过，顾向南没有让小姑给准备里屋，说等到结婚的时候再准备。 李家跟顾家商量了之后，把两个人的婚期初步定在了国庆节。 晚上顾向南来到李家，**看着顾向南，对李母说：“妈，也就是说我小姑现在成了人家的人了？” 李母说：“也不能说是成了人家的人了，你小姑今天跟你小姑父登记结婚，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是一家人了。” **说：“养活了二十多年的姑娘这一下子就成了别人家的了。”语气里带着很多的遗憾。 李母笑着说：“女孩子长大了不就得嫁人的吗？” **说：“那嫁人也不用非得到人家家里去啊，娘，我就不想嫁到人家家里去，等我长大了，我找一个人嫁到咱们家里来好不好？” 李母听了，哎哟一声，说：“这可使不得，让人家孩子来咱们家，这不就是招上门女婿吗？你让人家的脸往哪里搁？” **说：“那我也不要到人家家里去，咱们家我都待习惯了，我才不要到别人家里去呢，一点都不习惯。” 小姑笑着说：“咱们**这才几岁啊就想着要嫁人了吗？” **也不羞赧，说：“提前打算一下总是好的，不要到时候慌慌张张的没了主张。” 一家人哈哈大笑，就连明明看到大家笑，也跟着笑，**问他：“明明，你笑什么？” 明明说：“别人笑我也跟着笑啊，二姐，其实我也不想你跟大姐都嫁到人家家里去，要不你跟大姐都找个到咱们家里来的吧，咱们还能在一起，多好啊。” 李母听着这话心里是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孩子们团结，忧愁的是这么小就想着嫁人招女婿。 顾向南在李家没有待几天就归队了，奶奶开始买棉花买布料准备给小姑坐被褥，小姑不让奶奶准备太多的东西，她自己手里有钱，要什么买不了来？奶奶觉得小闺女这么多年对家里真的是没话说，虽说一直在外面忙着工作，学习，进修，但是家里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落下，家里这些孩子，奶奶觉得还是小姑跟她贴心，奶奶自然是觉得有些偏心小闺女了。 暑假之后李丽娟跟卫阳上初三了，因为明年就要中考，学习很紧张，李母现在不经常去厂里了，在家里精心的照顾三个孩子，初三的作业明细那的比初一初二的多，饶是李丽娟做题快那也得放学之后就开始做，吃了晚饭接着做，一直做到晚上十点多。 家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小姑跟顾向南的婚事，小姑虽然结婚之后不会跟着去随军，但是总不能还是住在宿舍里，所以登记之后小姑就在李丽娟家附近买了一套小院子，请人精心的收拾了，暑假的时候请了人做家具。 小姑是做设计的，虽然设计的是服装，但是眼光在那里呢，装修的田园风格，木料选的都是好木料，打好了只是简单的刷了几遍清漆，李丽娟帮着参谋，衣橱书柜都是按着地方的尺寸做的，等到都做好了，收拾干净了，来看的人都说好看。 院子里小姑用红砖砌了一个花池，种了些好养活的花草，还铺了一段鹅卵石的小路，让孩子们非常兴奋，没事就跟着小姑过来，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上面，一边踩一边欢快的尖叫。 顾向南忙活调动的事情，这边的事情顾不上，新职位去到之后忙着交接工作，忙着适应环境，等到瞅空过来的时候，小姑都已经搬到新居里面了。 初秋的时间，阳光已经不是很炽热了，但是烘烤了一天的大地还是蒸腾着热气。 顾向南自己开车跑了三百里地回来的，开车窗户，风吹的一身的汗水。 去小姑厂里接着小姑，小姑就让他开车回到新家里，一进院子，就是满院子的草木葱茏，让人觉得满身的燥意接着就消退了去，因为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婚期，顾向南这次过来也是商量一些结婚的事情，小姑离得远，需要在京城那边发嫁，李家人就得提前去京城，去多少人，怎么去，带什么东西，需要顾家怎样配合，这都是小姑跟顾向南需要提前商量好的事情。 顾向南没想到小姑把院子收拾的这样好，小姑甚至还弄了几个花缸，养着碗莲，养着鱼，再加上院子角落那个小小的葡萄架，让这个小院子显得玲珑别致。 等到进到屋里，顾向南觉得设计的更好了，原来只是很普通的四间平房，小姑请人在屋前做了钢架，用玻璃罩了，外面放着一套布艺的沙发，还有茶几，玻璃的是一排的花架，上卖弄放着开的正艳的花草。 从那推拉的玻璃门进去之后，厨房，餐厅，厕所，还有专门的洗浴间，再加上两个卧室，一个书房，角角落落的收拾的纤尘不染，足见主人的用心。 顾向南挨着参观了一遍，小姑再给他防水，让他简单的洗一洗，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小姑还得做晚饭，给顾向南找出欢喜的衣服之后，就推着他去了洗浴间。 顾向南看着手上的衣服，一套家居服外加一条内裤，一看就是自己的妻子做的，都是穿着舒适的棉布，顾向南看着那条内裤，再想一想自己身上的衣服，闻一闻都有汗臭味了，不由得脸一红，赶紧的脱了衣服，进了洗浴间。 房子里安装了热水器，洗了一个舒服的澡之后，顾向南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小姑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搓洗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顾向南赶紧过去，接过小姑手里的脸盆，说：“我来，我来，这么多年了，我都是自己洗衣服的。” 小姑笑着说：“那行，我去做饭，你洗干净了用洗衣机甩一下，晾一晚上明天就能穿了，我先去做饭，吃了饭咱们去大哥家里走一趟。” 第七十七章 小姑结婚了 单身了三十多年的顾向南第一次在心灵上有了一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跟回自己的家是不一样的，就好像两个半圆在某个时间一下子就接到了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 顾向南一边洗衣服一边透过落地窗看向在屋里忙活着做饭的妻子，手里的动作不觉间就轻快了起来，他有种想要唱歌的欲望，他想要把自己的这种激动的心情用唱歌这一种方式表达出来，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情。 小姑自然是能够看到顾向南的动作，水龙头就在落地窗前，水龙头挨着的那棵树上还安装了一个照明的灯泡，俊逸的顾向南站在灯光下洗衣服，一边洗一边朝着里面张望，让小姑的心一下子就荡漾起来，原来跟一个自己爱的人一起过日子是这样一种心情啊，小姑开始对自己的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 顾向南洗完了衣服，小姑也把晚饭做好了，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做了一个鸡蛋汤，一人一碗米饭。 小姑说：“饭不够锅里还有，我晚上吃的少，你的饭量我没有数，不够了我再给你做。” 顾向南说：“够了，够了。” 小姑笑着说：“在自己家里不能吃不饱啊，你说就行，我给你做。” 顾向南听了，笑着说：“还真是不够呢，这么大的碗我得吃三碗饭。” 小姑说：“你先吃着，我再去给你擀面条去，我做了肉酱，吃点肉酱面吧。” 顾向南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你不要嫌我吃的多就行。” 简单的几句话，让两个人觉得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很多，顾向南说：“你吃饱了饭再去擀面条去，我先吃着这两碗。” 小姑说：“我晚上吃的少，再给你半碗吧。” 顾向南说：“你吃就行，你吃多少算多少，剩下再给我就好。” 小姑脸一红，又拿了一个小碗，把自己要吃的弄出来，三两口的吃了饭，赶紧去和面擀面条。 顾向南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小姑干活，小姑穿着一件棉麻的衬衣，长款的裙子，及腰的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扎了起来，这会低着头，轻轻的揉着面盆里面的面，额前有几缕调皮的头发挣脱了束缚，搭在了眼前，顾向南很想过去，把那几缕头发给挽到耳后去。 等到顾向南吃完了那两碗多的饭，小姑这边已经开始擀面条了，顾向南说：“我给你烧水吧。” 小姑说：“不用，你坐着歇一会就好，我这里很快的。” 把面擀成了薄饼之后，小姑把锅里放了水放在液化气炉子上，等到面条擀好了，那边的水就烧开了，把面条下到锅里，从冰箱里找出一棵香菜，说：“你吃不吃香菜啊？” 顾向南说：“我吃啊，我不挑食，也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 小姑说：“那行，我给你放点香菜，吃起来好吃。” 顾向南没想到小姑的手艺这么好，他把饭菜都吃光了，吃完了这才不好意思的说：“我吃的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小姑笑着说：“自己家里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吗，你整天需要训练，饭量跟不上哪里还有劲训练啊。” 顾向南帮着洗了碗，小姑这才带着顾向南去李丽娟家里。 李丽娟上了初三之后，学业一下子就重了很多，李丽娟又不是那种脑子特别好使的人，成绩好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所以在家里写作业的时候就多了起来，李丽娟学习的时间多了，家里的家务事做的就少了，李母那边只能是减少工作的时间，在家里做家务，照顾姥姥，照顾孩子们。 李母在家里做家务多了，这才知道自己的大闺女的不容易，家里的事情看着不多，但是做起来却很是费心思，于是对大闺女愈发的好了。 小叔今年大学毕业，但是他想考研，大家都支持，他直接考了本校的研究生，现在是研一的学生，暑假结束之后就又去了学校，他已经跟小姑说好了，等小姑结婚的时候，他请假去观礼。 李丽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非常的充实，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学习累了就看看刘大夫给自己的那些医书，晚上经常看书学习到十点多，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非常的规律。 小姑跟顾向南到李丽娟家里的时候，李家众人已经吃了晚饭，李丽娟在楼上学习，已经写完作业的**明明在楼下跟李父李母还有姥姥说话。 小姑装修房子李父帮着买了不少东西，看着小妹跟闺女把一个小院收拾的那样精致，觉得这样挺好的，李父一直觉得小妹这个人，就是从小小的年纪太独立了，就跟一阵风一样，谁都琢磨不透她要做什么，这么些年她一直住在宿舍里面，让李父觉得怎么样都不是一个真正的热爱生活的人，好不容易找了对象，慢慢的稳定下来了，李父其实能够感受到她的犹疑，很多人面对未来要有很大改变的生活，都会有些害怕恐惧的心思，这个能够理解，李父害怕的是小姑会止步不前，但是两个人登记了，李父的心就放下来，一直到小姑买了房子，投入自己的全部身心去经营自己未来的小家庭，李父才算是彻底的放了心。 看到两个人拉着手进来，李父开心的不得了，赶紧让两个人坐下，泡了茶。 顾向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李父说：“我这边要去的亲戚我负责就行，到了你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就行。” 顾向南说：“大哥，我好好的安排安排，这么大老远的去一趟，总得好好的玩一玩，到处去逛一逛的。” 李父摆了摆手，说：“你们结婚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还是算了，我们家亲戚又不多，想要玩什么时候去玩不行啊，非得你们结婚我们去凑这个热闹。” 小姑说：“大哥，没事的，我们没时间请人带着你们去啊，这么远，去了就好好的玩一玩。” 李父说：“各家都有一大摊子事呢，我们就去住个三两天就赶紧回来。” 李父的食品厂发展的越来越大，三叔自己弄了一个运输队，又开了个汽修厂，也是占了李父的光，李父厂里的货一般都是三叔那边帮着运输，二叔在镇上开了一家面粉厂，也是李父帮着建的，李父觉得他是家里的老大哥，弟弟们眼光看不到的地方自己能看到了，那就得帮着弟弟们发展起来，所以，李父帮着二叔投资，买了一块地，建了厂房，买了设备，厂子现在已经正常运营了。 顾向南自然是知道李家的这些事情，他对李父这个老大哥还是很尊敬很佩服的，小姑没少跟他说当年自己跟着李父坐火车去南方跟人谈生意的事情，那个时候，能有这个魄力的人很少，更何况顾向南还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可不是只埋头苦干，他还拜了名师学知识，为的就是能够知道更多的事情，明白更多的道理。 顾向南说：“大哥，你们是想住酒店呢还是想住家里？住酒店呢，我就帮你们定好酒店，不想住酒店呢，我回去把我那个小院子整理一下，咱们去那边住。” 李父说：“就住三两天的，还是在酒店吧。” 顾向南说：“大哥，那婚礼上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 李父说：“入乡随俗，既然是在你们那边准备婚礼，一切听你们的安排。” 顾向南笑着说：“大哥，我娶你们家的姑娘，你们就不难为一下我吗？” 李父听了，笑着说：“你们俩结了婚，那就是一体的，我难为你做什么？我呀还是那句话，结了婚好好的过日子，两个人结了婚，那就跟原来没结婚的时候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需要你们自己去考量，而且你们两个结婚之前过的生活不一样，结婚之后还得磨合，我们这个时候为难你们，不是让你们以后找吵架的借口吗？” 李父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李丽娟听到楼下的动静，下了楼，看到小姑过来，开心的过来挨着小姑坐下。 李母说：“咱们家啊，没有那些事情，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怎么样都行。” 李丽娟问小姑：“这是过来商量结婚的事情吗？” 小姑说：“对啊，我跟你小姑父过来商量一下，家里人都得去京城那边，你去不去？” 李丽娟说：“我得上学啊，一请假就得请好几天，还是算了吧，等你们回来请客的时候我跟着去喝杯喜酒就好。” 小姑说：“还喝杯喜酒？你呀，怎么还是这么老气横秋的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小姑，考试的压力大啊，整天面对那么大的压力，哪里还有心情注意自己是不是还年轻啊。” 小姑说：“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还怕考不上吗？” 李丽娟说：“小姑，做人得不断的追求进步，我不能因为我成绩能够考上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啊，现在大家你追我赶的，我不努力就得被人超过去，你说我能甘心看着别人超过我吗？” 小姑说：“你从小就要强，应该是不甘心的。” 李丽娟说：“所以我得努力啊，别人努力的时候我得努力，别人放松的时候我也得努力才行呢，要不然被人超过去了，还得被人笑话，我哪里能甘心啊。” **说：“姐姐，我听说你是年纪的前几名呢，你们学校那么多人，哎呀，想一想后面那么多人随时随地的想着要超过自己去，心里就发毛啊。” 李丽娟说：“所以学习是一件让人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啊，每次考试，看着自己还是前几名，后面几个一直想要超过你的依旧在你后面，心里就高兴，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份高兴我也得好好的使劲学习。” 李母说：“学习是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情，听你说的，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李丽娟说：“妈，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我得在这枯燥的事情里面找出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来，要不然，整天做那么枯燥的事情心情得多低落啊。” 李母说：“我就不该说你，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理由等着我。” 小姑摸了摸李丽娟的头发，李丽娟自从上了初中就理了一头短发，及耳的头发，前面留着厚厚的刘海，刘海盖到眼眉，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被刘海压着，失了几分的色彩。 顾向南提着礼物去了卫家，蓝老爷子还在卫家住着呢，大概是心情好，老爷子的身体依旧是那么硬朗，精神矍铄，看到顾向南来了，说：“你怎么过来了？” 顾向南说：“师傅，我准备要结婚了，来跟您说一声。” 蓝老爷子听了，点了点头，说：“年纪不小了，是得成个家了，你结婚我就不去了，我给你准备了点礼物，你去找我一个老伙计拿就行。” 顾向南说：“师傅，还是算了吧。” 蓝老爷子说：“你们师兄弟啊，每个结婚我都有礼物的，我教你们功夫，也教你们做人，你们成家是人生大事，理应有礼物相赠，我给你个地址，你去了人家就知道怎么做。” 顾向南笑着说：“师傅，是什么东西啊？” 蓝老爷子说：“什么东西？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话，顾向南就告辞回了李家，跟小姑一起回了自家。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顾向南开车带着腰酸背疼的小姑一起回了老家，路上，顾向南一笔那开车一边看着坐在一边的小姑嘿嘿的笑着，小姑被笑得脸都红了，说：“你笑什么啊？” 顾向南笑着说：“我心里高兴啊，我媳妇终于是我的人了，我能不高兴吗？” 小姑有心想要说几句话，但是又不好意思，又想到昨晚上的事情，又羞又愤的，脸更红了。 顾向南见好就收，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过你也得体谅一下我这个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的人的心啊，我这是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我得好好的对你才是呢。” 小姑红着脸，说：“这还差不多。” 奶奶已经给小姑做了好些被褥了，有些送到了小姑装修好的房子里面，有些准备带着去京城，放在他们俩京城的新房里面，结婚新房里面没有娘家配送的嫁妆怎么能行呢？ 顾向南过来跟奶奶交代了婚期还有那边的一些安排，过来问问奶奶还有什么需要他们家准备的，奶奶跟李父是一个说法，入乡随俗，他们人到了，怎么安排都没有意见，顾向南跟小姑在奶奶那里吃了午饭，又去了二叔家里看了看，这才回了自己的小家里。 顾向南对这个小家很满意，生活很方便，到处都能看出装修的人的心思，为了这个家，小姑真的是费了心思了。 两个人第二天就得提前去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两个人去准备，顾向南把自己开过来的那辆车放到李父的厂里，跟小姑坐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车就去了京城。 小姑结婚，李丽娟虽然很遗憾没有去，但是她心里是很满意的，小姑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过一辈子，不用再遭受那些生活中的痛苦，这是李丽娟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家里的孩子除了李丽娟，都请假跟着去了京城，家里就李丽娟跟姥姥。 姥姥现在身体愈发的不好了，早些年身体伤了根基，怀着孩子的时候伤了一下子，这么多年一直操劳着，精神很不好。 李丽娟早上早早的起来，做好了早饭，给姥姥弄一碗鸡蛋茶，伺候着姥姥喝完了，这才去上学，中午从外面卖些现成的回来，晚上好好的做顿好吃的，伺候着姥姥吃完了，收拾好了桌子，这才去写作业。 李丽娟白天上课，卫大娘就段不留的过来看看姥姥，陪姥姥说说话，家里的日子倒也是平静。 李父连来带去的五天的时间，小姑的婚事已结束，李家人就赶紧往回赶，各家都是一摊子的事情等着干呢。 小姑结了婚，在京城待了几天，就跟顾向南一起回来，顾向南在这边住了几天之后，就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小姑每天回来自己的家里住着，小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天气越来越凉，学生们的复习热情越来越高，李丽娟每天两点一线，有时间了就去刘大夫的诊所看看，因为复习的时间紧张，卫阳这个寒假不计划外出了，就在家里好好的待着复习。 元旦的时候，家里有了一件喜事，小姑怀孕了，奶奶知道之后，很是高兴，当时就收拾东西来小姑家里，准备要照顾小姑，顾向南得到消息，直接就给京城家里人打了电话，过了几天，京城的包裹就寄过来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还有一些比较名贵的补品，小姑倒是挺不好意思的，礼尚往来，又给顾母还有顾向云寄过两套自己做的衣服，顾母收到衣服之后，打电话交代小姑不要太劳累了，要注意休息。 第七十八章 孕检 过年的时候，因为小姑怀孕不满三个月，顾母再三的交代小姑不要去京城，没什么比人的平安健康来的重要，正好顾向南过年也不能回来，小姑就跟奶奶在一起过的年，奶奶有些郁闷，明明小闺女结婚了啊，还怀了孕，这到了过年的时候，还跟着大闺女一起来自己家里过年。 大姑待着程源在市里生活，程源已经完全的融入到新的生活里面，过年的时候都是跟着大姑来姥姥家里过年，大年初一，小叔带着家里的孩子满街上玩，李丽娟没心情去，跟着李母出去拜完了年之后，就来姥姥家里西屋的炕头上躺着，大姑跟小姑在屋里，她们是外嫁女，虽然一个离婚，一个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去婆家过年，但是她们不能去拜年，只能待在家里，小姑没出嫁的时候还得跟着去拜年的。 李丽娟进了西屋，西屋现在是小叔跟程源在这边住着，大姑跟奶奶还有小姑就睡在东屋的炕头上，看到李丽娟进来，小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李丽娟说:“我拜完了年就回来，村里又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朋友的，跟着别人去玩别人说话我又插不上嘴，还不如回家里歇一歇呢。” 小姑说：“这倒是真的，我原来也是这样，跟村里的小伙伴们说不上什么话，后来跟着咱大嫂子她们拜完了年我就回来在家里待着，第二天早早的就回城里去，这人啊，小时侯玩的再好，等到大些了，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了，就不能说到一处去了。” 李丽娟说：“没什么共同语言了，在一起还觉得别扭呢，小姑，你觉得怎么样啊？” 小姑说：“我没觉得怎么样，挺好的。” 李丽娟说：“你得去医院检查啊，看看需要注意什么事情。” 小姑说：“我身体好得很，还用检查什么啊。” 李丽娟惊讶的说：“小姑，你从怀孕就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小姑说：“去过啊，去确定了就回来养着了，还用怎么检查啊？” 李丽娟说：“你最起码得去看看胎位正不正，孩子发育的好不好，还得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到地方啊。” 小姑说：“这么麻烦吗？” 李丽娟说：“小姑，你跟我小姑父可就只能生这一胎啊，你不得重视起来，好好检查一下吗？再说了，你去医院找个产科的大夫，以后检查就一直找人家，人家对你的情况熟悉了，你去生孩子的时候还方便呢。” 大姑也说：“振琼啊，没想到你这心还真是大啊，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好好的检查一下。” 小姑说：“我这什么反应都没有，忙起来都能忘了我怀孕呢，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啊，我回去就去医院检查去啊。” 李丽娟不放心的说：“我陪你去。” 小姑说：“你一个小闺女陪着我去妇产科不好吧？” 李丽娟说：“我都算半个大夫了，有什么不好的，有些问题我比你懂得好多呢，咱们下午就回去，明天就去医院。” 大年初二，李丽娟早早的就到了小姑的家里，小姑都还没有起床呢，看到李丽娟来，小姑说：“娟娟啊，你怎么过来这么早啊？” 李丽娟说：“你别喝水，也别吃饭，咱们去医院万一大夫让抽血咱们不正好就能接着抽上吗？” 小姑说：“什么？还得抽血？没这么严重吧？” 李丽娟说：“我这不是以防万一的吗。不早了，赶紧起来，咱们走吧。” 小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说：“这大过年的，人家医生还不知道有没有上班呢，还这么早，要不咱们再晚会吧？” 李丽娟说：“小姑，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去医院啊？” 小姑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 李丽娟说：“我看你挺墨迹啊，感觉你很不愿意去医院，小姑，咱们只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一下呢，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情况，让咱们大家都安心的，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 小姑说：“好了好了，我这就起来，咱们这就走，好不好？” 小姑门口停着公司给她配的车，她起床之后就洗了一把脸，开车带着李丽娟就去了医院。 因为过年，医院里的人不多，但是还是有值班的大夫，李丽娟给挂了个妇产科的号，找了在门诊的一位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大夫，带着眼睛，看着很是面善。 仔细的询问了小姑的情况之后，大夫说：“保险起见，咱们做个b超检查一下吧，看看胎儿的着床情况，既然你是空腹，那咱们直接就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李丽娟一个劲的答应着，大夫看陪着过来的李丽娟作主，笑着说：“小姑娘，我看你懂得挺多的，是个什么情况啊？” 李丽娟看到大夫的胸牌上面写着赵青莲，笑着说：“赵大夫，我从小跟着我们那边的一位老中医学医术呢，以后我准备要考中医学院，也当大夫，所以，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赵大夫听了，惊讶的说：“原来还是未来的大夫啊，不简单，不简单，我是咱们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你们以后的产检都过来找我就行，找我的时候最好是先打个电话问一下我是不是在这边，好不好？” 李丽娟惊喜异常，说：“赵主任，实在是太谢谢您了，那我小姑以后就交给您了。” 赵大夫说：“不客气，你们赶紧去做检查吧。” 因为春节，医院里过来看病的很少，各个检查的科室里面都没什么人，看起来空荡荡的。 李丽娟让小姑在一处没有风的地方等着，她去交了费，然后拉着小姑开始一项一项的检查。 小姑说：“娟娟啊，我现在觉得我是真的不如你啊，你做起事情来比我真的是全面很多啊。” 李丽娟一边走，一边找着b超室的牌子，门开着，里面没有人，隔壁有人看到俩人过来，赶紧过来，说：“你们是要做检查吗？” 李丽娟赶集把单子交给人家，值班的大夫带着两个人进了b超室，小姑按照人家的要求躺好了之后，大夫拿着探头，一边扫着小姑的肚子，一边看着一片黑乎乎的屏幕。 看着看着，大夫惊讶的嗯了一声，李丽娟赶紧过去，站在人家身后，说：“大夫，怎么了？” 大夫说：“两个胚胎，双胞胎啊！” 李丽娟惊讶的盯着小姑的肚子，小姑也抬起上半身，惊讶的说：“双胞胎？” 大夫说：“你躺好，你躺好，我再看看。” 李丽娟觉得一颗心激动的好像是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小姑竟然怀的是双胞胎呢，突然，李丽娟想到大姑跟二叔也是双胞胎，有些释然了。 大夫说：“没错，就是两个胚胎，而且发育的都很好，好好养着，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生两个孩子了。” 小姑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丽娟说：“大夫，这俩孩子发育的是一样的吗？” 大夫说：“一样的啊，各项指标都差不多，没问题的。” 小姑从检查室出来，坐在门口旁边的椅子上就不走了，李丽娟说：“哎呀，小姑，你赶紧的，咱们还得去抽血呢。” 小姑说：“你先让我缓一缓，我这真的怀了双胞胎了吗？” 李丽娟说：“对，是双胞胎，好了，咱们赶紧把该检查的项目检查完了，你还得去吃饭呢，你可不是一个人在吃，你是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啊。” 小姑说：“对，对啊，哎呀，也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如果是女孩子，就能穿好看的衣服，不过我看顾向南喜欢男孩子多一些呢。” 李丽娟说：“怎么，小姑父还重男轻女啊？” 小姑说：“不是重男轻女，是说有个男孩子以后送他去当兵去，呵呵，他喜欢当兵，就觉得男孩子一定得去当兵，要不然就跟一个人的人生不完整一样呢。” 李丽娟说：“嗯，你们现在过过嘴瘾就好，至于以后孩子做什么，你们说了可不算的，以后的孩子啊，那是非常有个性的，做什么都得自己说了才算呢。” 小姑说：“我看你就挺有个性，非常有主意。” 李丽娟说：“我喜欢自己给自己做主，我不喜欢被人管着，而且我自己能对自己负责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检验科一个人都没有，李丽娟敲了半天的门才从里面的值班室出来一个人，说：“哎呀，大过年的我还以为没有人过来了呢，让你们久等了啊。” 李丽娟笑着说：“我们也没想到大过年的过来啊，我小姑怀孕了，我们这是着急检查。” 检验的大夫听了，笑着说：“这可是大喜事呢，来来，我给你抽血，保证你不疼啊。” 小姑看到大夫拿出抽血的针头，脸一下子就白了，李丽娟赶紧挡在她的身前，说：“你不要看就不害怕了。” 小姑嘴硬，说：“我没有害怕，我一大人，害怕什么啊，有什么害怕的。” 李丽娟挡着小姑的视线，说：“没事的，你害怕我也不笑话你，害怕打针这个事情跟年龄没什么关系的。” 那个大夫拿出抽血的枕头，听着李丽娟说的一套一套的，笑着说：“我跟你们说啊，你们今天可算是来着了，我是我们整个科室里面抽血最好的，扎下去的针一点都不觉得疼，你看，不疼吧，好了，你摁着这个棉球，不要松手了，一会就好了。” 俩人往门诊那边走，小姑一边走，一边用手摁着那个棉球，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当这大夫的面说我害怕打针呢，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让人家知道我害怕打针不笑话我呢吗。” 李丽娟说：“大夫知道你害怕下手的时候才会有分寸的啊，要不然，万一扎疼了你怎么办？” 小姑说：“你总是有理，我就没见你没有理的时候。” 李丽娟说：“你听我的吃过亏没？既然没有吃过亏，那就证明我是正确的，好了好了，你快别这样了，怎么怀孕还把人怀的这么幼稚了呢？” 到了赵大夫的门诊办公室了，小姑也没有在说什么，赵大夫拿起检查单子，惊喜的说：“哎哟，是双胞胎呢，挺好挺好，好好的养着，到时候我给你接生。” 李丽娟再三的道谢，约好了下次检查的时间，又说下午的时候李丽娟过来拿抽血化验的单子，估值俩这才一起回了家。 回的是李丽娟家，到了家，李丽娟就钻到厨房去给小姑做饭，小姑很是激动的跟李母分享自己怀了双胞胎的事情，李母也很惊讶，不过再一想到李家小姑这一辈有一对龙凤胎，也就有些释然了，这个真的是遗传的。 小姑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听了，赶紧说：“菩萨保佑你生一对男孩，龙凤胎也好。” 小姑说：“那万一要是俩闺女呢？” 奶奶说：“你看你这个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呢，你倒是无所谓，人家小顾就只能要一胎，你们俩没个男孩子怎么能行呢？” 小姑不乐意了，说：“娘啊，闺女怎么了？我这个闺女当的还说得过去吧？怎么到了你这里还重男轻女呢？” 奶奶气的想要骂小姑几句，又想到她现在怀着孩子，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我不跟你生气，你愿意怎么说都行，我呀，我得去给我的外孙们准备棉花准备布料做衣服做被子了，真是的，我有的是事情做，我跟你在这里着什么急啊。” 奶奶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小姑拿着话筒，对李母说：“大嫂，咱娘挂了我电话，我看我在她那里是失宠了。” 李母笑着说：“这可是咱们家的大喜事，你快给小顾打个电话说一说，让他也高兴高兴。” 小姑给顾向南打了电话，顾向南也是高兴的不行，说晚上他回来一趟，小姑怎么劝都不听，执意要回家里一趟，小姑只能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李丽娟给小姑下了一碗面条，打了一个荷包蛋，小姑吸吸溜溜的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的，李母见了，说：“他小姑啊，你胃口真好，这么大的一碗你都吃完了啊。” 小姑说：“我早上没吃饭，这会觉得饿的了不得，娟娟啊，还有没有啊，我怎么觉得肚子里还有些空啊？” 李丽娟说：“这个是给你垫吧垫吧的，这马上要吃午饭了，你吃撑了待会怎么吃饭啊？” 小姑说：“那行，我听你的。” 姥姥在炕头上坐着，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等到小姑吃完了饭，姥姥说：“他小姑真是有福气，能吃能喝的。” 小姑说：“怀孕不都是能吃能喝的吗？我看很多人怀了孕就胖很多呢。” 李母说：“那可不一定呢，很多人怀孕那是从头吐到尾，直到生完了孩子才不吐了，你这样就挺好的，能吃，孩子就能长得好，要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就得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吸收到营养了。” 李丽娟说：“等我过两天去刘大夫那里看看，需不需要给你开点补身子的药才回来，需要的话我就给你带回来。”刘大夫被他的孩子接着去过年了，每年刘大夫都会被接到孩子的家里过年，过完了年再回来，刘大夫说他年纪大了，以后的时候估计会跟自己的老伴住在省城，刘大夫老家虽然是这边的，但是他们是医药世家，原来在省城有一间很大的药铺，家里人也是世代行医，他们这一家子很多人都在省城居住生活，回来老家这边的不是很多，那几年特殊的时期，刘大夫被人迫害，就回来老家住了好些年，倒也是过的很平静。 李母说：“最好是请刘大夫给检查一下，我听说有些老大夫切切脉就能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要不咱们请刘大夫给看看去？” 小姑说：“不用看，再有几个月我就给生下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李丽娟说：“对了，小姑，你要不要试试设计几款孕妇装啊？” 小姑说：“孕妇装？大家怀了孕找几件宽松的衣服穿，也就是几个月，怎么混不过去啊，你做了有人买吗？” 李丽娟说：“怎么没有人买啊，爱美的人她天生爱美，你放心吧，有一个穿的，就有第二个穿的，如果你怕卖的不好，那就弄几款高档的，你自己穿着还好看呢。” 小姑有些心动，说：“你说的我心动极了，厂里上班了我就去试试去，你说得对，别人不买没关系，我得自己穿的美美的，我穿的好看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我俩孩子心情就跟着好。” 李母叹了口气，说：“他小姑啊，幸亏你就是做衣服的，要不然，你们姑侄俩每年买衣服的钱都得不少呢，我就没见过跟你们俩似的这么喜欢新衣服的。” 李丽娟笑着说：“妈，女孩子爱美是天性，您跟我爸呢，又给我创造了一个能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的条件，说起来啊，还是我命好，摊上了一对好父母。” 第七十九章 心思 小姑在李家一直待到吃了晚饭，这才回了自己的家里，顾向南说要过来，过年期间他事情特别多，但是接到小姑的电话之后，他突然之间很想回来看看自己的妻子，摸一摸妻子的肚子，在妻子的肚子里，有他的两个孩子，以后他们一家就要在一起走过人生后面的路程，风雨同舟，一路兼程。 顾向南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姑要去厨房给他做饭，他没让，自己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打了两个鸡蛋，小姑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奶奶放到这里的年货，顾向南西里呼噜的吃了半锅面条。 吃了饭，顾向南刷了碗，两个人躺在沙发上说话。 电视里面重播着春晚，顾向南说：“我很抱歉，跟你结婚第一年就不能陪着你一起过年。” 小姑说：“结婚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了，我找了一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不是完全的属于这个家，属于我还有我未来的孩子的。” 顾向南叹了口气，说：“当一个军嫂很不容易的，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我不能时时陪着你们，你得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很累的。” 小姑说：“我做好思想准备了，你放心，我一定做好你坚强的后盾，我要让你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全身心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顾向南轻轻的把小姑揽到怀里，说：“我的好姑娘，谢谢你。” 小姑轻轻的在顾向南的怀里挪动了一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说：“你说，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顾向南说：“男孩女孩都好，是个男孩子呢，我就从小训练他，让他们以后的时候要好好的保护他们的妈妈，要是女孩子呢，就跟着你，你给她们做好看的衣服，咱们把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着出去，人家一定会很羡慕我。” 小姑说：“那要是一男一女呢？” 顾向南说：“要是一男一女啊，那我就要从小就好好的教育咱们的儿子，让他好好的学本事，以后的时候呀，保护他的妈妈还有妹妹。” 小姑说：“要是男孩子，你就好好的教育，一定要教育的跟你一样，当个真正的男子汉。” 顾向南说：“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女孩子最好，娇娇软软的，想一想我这心里就觉得热乎乎的，还是一摸一样的两个，哎呀，下午你给我打电话，我们队里的人知道你怀的是双胞胎，他们羡慕的啊，媳妇，你这会干活，一次就怀俩，一次就做了别人两次做的事情。” 小姑说：“看你说的，我这是遗传的好，我大姐跟我二哥就是龙凤胎，我听大夫说，双胞胎一般是女性这边遗传的呢。” 顾向南说：“我觉得还是我会挑媳妇，原来队里的人都替我着急，我就觉得不着急，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等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缺的是什么了，你看我，做事情这么坚定，现在你还给我怀了双胞胎，哈哈，那些人一定会很羡慕我的。” 小姑说：“你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说了没有啊？” 顾向南说：“还没有顾得上呢，我这就说一说。” 电话打过去之后，顾家那边接着就炸锅了。 顾母看小姑这个人，是个很新潮很时髦的人，很害怕她结婚之后跟很多人一样追求什么新思潮，不接着要孩子，顾向南已经三十多了，哪里知道结婚才两个来月就说怀孕一个多月了，顾母的心就放了下来，虽然这个年新媳妇没有过来过年，那是因为怀孕初期，不稳定，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不安全，再说了，儿子过年还得值班呢，儿媳妇一个人过来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年顾母过的是很舒心的，儿媳妇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孩子，但是李家是本分的人家，家里人都很努力的过日子，顾母就非常满意，虽然还是有人笑话顾家小儿媳妇的娘家，但是顾母不在乎。 大年初二的晚上，顾母跟自己的公公婆婆正在说着小姑肚子里的孩子呢，小儿子打过电话来，说他在儿媳妇那里，小儿媳妇的肚子里怀着的俩孩子，顾母当时就乐的哈哈大笑，等到顾家人都接到消息，顾家人都开心的不得了，顾家还没有生过双胞胎呢，这个时候试管婴儿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双胞胎绝大部分都是自然的。 小姑现在早早的就困得不行，蜷缩在顾向南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得呼呼的，顾向南看着怀里睡得两腮红扑扑的媳妇，觉得满心满怀的甜蜜。 顾向南得早早的往回走，小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以后你不要这样了，不歇着时间太赶了，来回这么远的路呢。” 顾向南给小姑盖了盖被子，说：“你接着睡就好，不用管我，我给你锁好了门。” 顾向南又亲了亲小姑的额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穿好大衣开车走了。 这个短暂的寒假，李丽娟除了写作业，看书，就是窝在小姑的家里，小姑厂里得正月十六才开业，她就在家里自己设计衣服，但是整日里懒懒散散的，觉得精神头很不好，经常拿着本子笔，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都是李丽娟过来给她盖好被子，一觉就是一上午，或者是一下午，小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样过了好几天，小姑算是看明白了，李丽娟真的是照顾了自己很多啊，不说事无巨细，那也是做了很多事情，小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丽娟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就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呢，等过几天我奶奶忙完了家里的事情过来照顾你，我也就得开学了，趁着我现在有空，过来照顾照顾你是应该的。” 小姑说：“跟你在一起觉得心里真是踏实啊。” 李丽娟说：“等奶奶来了照顾的你更周到，我懂的东西太少了，奶奶是过来人，懂得多。” 奶奶在家里还得招待亲戚，等到亲戚都招待完了，让小叔在家里看家，自己就过来小姑家里，照顾小姑的生活。 李丽娟正月十二就开学了，开学之后复习很紧张，老师管的严，同学们也都很自觉，早上七点多去上早读，下午放学就五点多了，还有很多的作业需要回家做，李丽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没有精力去关注一些别的事情。 卫阳依旧是早上早起来练功，俩人上学放学依旧是一起，这样整天来来去去的在一起，倒是没有人说什么，再加上李丽娟是个很努力的人，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看在眼里，也就没有人再给传什么绯闻了。 正月十五，县里有花灯会，李丽娟没有去，依旧是在家里写作业，卫昭过来喊着**一起去的时候，**正在劝着自己的姐姐跟自己一起去街上看灯，李丽娟没有答应，说自己要写作业。 卫昭听了，说：“娟娟姐姐，放松一些没什么的吧？” 李丽娟说：“这不是什么放松不放松的问题，是我没有心情去看，觉得去了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在家里好好的写我的作业吧。” **说：”姐，你回来再写也是一样的啊，一年就一次呢，你跟我们出去逛一逛，回来再写也行啊。” 李丽娟说：“出去玩就是为了玩的开心的，我这里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我真的是没什么情绪跟你们一起去，就算是我跟你们一起去了，我心里也是挂念着我的作业，倒不如好好的安稳的在家里写作业来的舒坦呢。” **说：“那好吧，那我们去了。” 李父李母带着姥姥也去了街上，姥姥上了年纪，很喜欢热闹，就跟小孩子脾气一样，听说有花灯看，嚷着要去，李父李母只能给姥姥穿的厚厚的，一边一个扶着，花灯会离家里还有段距离，李父把厂里的车开过来，拉着姥姥一起去那边看灯。 **没有跟着李父李母，她要跟自己的几个同学一起去，已经三年级的**长得已经不矮了，李母原来是不放心**大晚上的跟别人出去玩，听说还有卫昭，也就没有拦着。 卫昭跟**走了之后，李丽娟就把作业摊在客厅的茶几上，慢慢的开始写，写着写着听到有人在敲大门，穿上外套到了门口，问：“谁啊？” 卫阳在外面说：“是我，卫阳。” 李丽娟开了门，说：“你怎么没有去看花灯啊？” 卫阳说：“你不也没有去吗？你不去我觉得去了没什么意思，就过来跟你一起写作业了。” 俩人不在一个班，讲课的老师都不一样，作业布置的也不一样，李丽娟说：“你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多不多？” 卫阳说：“不少呢，我们以为过回十五让我们轻松轻松，谁知道还是布置了这么多啊，你们呢？” 李丽娟说：“跟平时差不多吧，我在客厅里面写呢，你也过来一起写吧。” 卫阳答应一声，俩人就在客厅的茶几上，一头一个，埋头写作业。 卫阳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的觑着李丽娟，那目光太实质了，李丽娟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手里的笔，说：“卫阳，你总看我做什么啊？” 卫阳神情犹疑，说：“娟娟，他们都说你跟你们班的班长好，是不是真的啊？” 李丽娟惊讶的说：“我们班的班长？谁说的啊？哪里有这回事呀。” 卫阳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过来找我求证，说我整天跟你一起上学放学的，我是不是清楚，我哪里清楚啊，娟娟，真没这事吧？” 李丽娟说：“你看我整天要忙死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啊，我又不是那种脑子很聪明的人，我要是不使劲学习，好好努力，说不定就得被人从后面超过去，我哪里敢放松啊，整天回家里就是写作业，看书，有点空还得去看看我小姑，咱俩可是整天一起上学放学的，放了学我去哪里你很清楚的，你也是，别人说我你就得给我撅回去，怎么还过来找我求证了呢？” 卫阳说：“我这不是不确定吗，再说了，我看你们班班长长得帅，个子也高，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 李丽娟说：“别人喜欢我就得跟着喜欢啊，以后谁要是再来跟你说这事，你就给我骂回去，这不是毁坏我的清誉吗，没有的事。” 卫阳听了，笑着说：“那行，以后我听到谁说我就去骂谁去。” 李丽娟说：“不对啊，原来传了我多少绯闻啊，你都不管，怎么单单的管这个啊？” 卫阳说：“我这不是觉得你们班长挺喜欢你的吗，你不知道吗？” 李丽娟说：“我不知道啊，谁说的？” 卫阳说：“听说你们班长跟别人说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又聪明又努力，为人也大气，我当然知道你的好了，可是他这么欣赏你，我拿不准你是个什么意思。” 李丽娟说：“我能是个什么意思啊，整天学习这么累，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我就盼着我中考能考个好成绩，然后在高中好好的学习三年，三年之后考一个中医药大学，学习我喜欢的中医。” 卫阳说：“你已经吧自己的未来规划好了啊？” 李丽娟说：“也不是规划好了，就是觉得我喜欢中医，我想要学习中医，为了能考个好些的中医大学，我从现在就得努力才行呢，对了，卫阳，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呢？” 卫阳说：“我想过啊，我想要去保家卫国，蓝爷爷教了我一身的本事，就是为了让我有能力去保家护国的，我每年都要跟着蓝爷爷去部队里面训练，我觉得我很喜欢那里，在那里我心里觉得很舒服。” 李丽娟说：“这样就很好啊，有了未来的目标，就知道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了。” 卫阳说：“娟娟，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李丽娟说：“没有啊，想这个做什么，没什么用的，还浪费时间，我现在才十五岁，我喜欢的有可能是着一种类型的，等再过几年，说不定我喜欢的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所以，我现在想了也是白搭，还是等到我需要找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再好好的想一想吧。” 卫阳说：“那就好。” 李丽娟说：“什么那就好？” 卫阳说：“哦，我说咱们现在的精力都应该用到学习上才对啊，你不想这么些东西，那就好啊。” 李丽娟笑着说：“卫阳，我比你大两个月，而且我的思想比你成熟，你以后啊，还是不要操心我的这些事情了。” 卫阳听到李丽娟这样说，低着头，李丽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了想，说：“咱们还有很多让人期待的未来等着咱们呢，现在不好好的努力，怎么能得到那些自己理想中的未来呢？卫阳，中考是个分水岭，很多原来学习成绩很好的就因为没有考上好的高中，后面你自己的未来越来越远，人生很长，但是也很短，咱们学习的这些时间，太短了，短到你还没有好好的享受，就过完了，所以，卫阳，咱们应该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到学习上面，争取以后的时候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什么遗憾才对啊。” 卫阳说：“娟娟，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丽娟说：“那行，咱们开始写作业吧，把作业写好了，把成绩提上去，这样才是让自己最安心的，要不然，几个月之后的中考真的就是一只拦路虎了。” 李丽娟不是不知道卫阳对自己的心思，但是她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李丽娟的心太成熟了，她看着卫阳从那么大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现在让自己接受卫阳对自己的好感，她觉得有些困难了，但是，未来是充满了各种的可能的，事情会怎么样发展，谁能说明白呢？ 有些事情，曾经风行一时或许只是有人感兴趣，然后拿过来说几句，然后被别人听到了，再拿过去说几句，都是一些比较单纯的孩子，就是觉得稀罕才说几句，等到他们找到了新的话题，原来的话题就会慢慢的沉寂下去，直到没有人再提起。 李丽娟的绯闻在她的不在乎下，慢慢的就销声匿迹了，春天到了，百花盛开，面临着初中毕业的学生们，利用空闲的时间去照相馆拍几张合照，或者是送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一般是风景或者是明星，背面写上祝福的话语，李丽娟也收到几张，她实在是抹不开脸，只能去学校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些，谁给她她就给谁回写一张。 学校附近的那个照相馆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最忙的时候，将要毕业的学生三五成群的过来，或者是去附近找个外景拍照，或者是在室内的布景下几个人拍个合照，这个一般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去了，李丽娟跟班里的人关系都不是很亲密，跟卫阳的关系倒是好，两家挨着，想要拍照拿着小姑的相机随便哪里都能拍。 卫阳商量李丽娟是不是拍几张合照做个纪念，李丽娟想了想，就答应了，于是，俩人找了个不上课的周末，拿着小姑的相机，带着听说要拍照非得跟着的**卫昭还有明明，直奔县里的公园。 第八十章 偶遇 河源县城西边有个小小的山头，山头的下面围着一湾的湖水，县里就着地势之利，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公园，湖里放着几条小船，湖边种植着垂柳，山头上面还修建了一个小小的凉亭，绕着上山的小径，到达那个小凉亭，极目望去，能看到这座小小的县城的最东边。 公园里其实没有什么设施，仅仅只是一个地方而已，饶是如此，在公园的门口还修了一个大门，门口还得买票才能进去。 李丽娟很是大方的买了票，然后带着一行人就进了公园。 公园虽然设施简陋，但是占地颇广，再加上有山有水的，环境倒也是清幽。 明明进来就说：“大姐，去划船吧。” **说：“划船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去爬山，去凉亭面去拍个照片。” 明明说：“还是划船好，我要在船上拍照片。” **说：“船上有什么好的，万一船翻了掉水里怎么办？我看那几条小船太破了，万一漏水了怎么办？” 明明说：“我还不容易来一回，反正我得去划船，卫阳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卫昭说：“明明，你怎么不含我跟你去啊？” 明明很是不屑的看着卫昭，说:“你就是我二姐的狗腿子，我二姐说怎么样你就怎么样，我二姐说不去你敢去吗？” 卫昭听了不愿意了，说：“你怎么说话呢你，我跟你二姐关系好，怎么还就成了狗腿子了呢，**，你得给评评理啊。” **说：“明明，说话不能这么难听，什么叫狗腿子？卫昭才不是呢，卫昭只是喜欢跟着我玩而已，以后你要是再说话这么难听，我们俩出去玩的时候你就不要跟着了。” 明明有些委屈的说：“那也不是我说的啊，是你们的同学说的，说卫昭什么都听李**的，就是李**的狗腿子。” **说：“你缺心眼啊，你卫昭哥对你那么好，人家骂卫昭你怎么不骂回去啊，真是的，怨不得我们不愿意带着你一起玩啊，也不知道你这心里怎么想的。” 明明说：“人家好几个人呢，我要是骂人家被人打了怎么办？你还是我姐姐呢，也不知道替我考虑考虑，就为了人家骂你们，你再让我去给人家打一顿，万一打坏了怎么办？我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 **说：“唯一的男丁怎么了？哦，你还指望着咱爸咱妈把家产都留给你啊，美得你啊，你就没看明白事，咱家除了咱爸妈，家里事情都是咱大姐作主呢，咱爸妈对咱大姐这么重视，你这个当儿子的要是整天混着不好好学习，你以为咱爸妈会把家产给你吗？你也不想一想，咱爸妈为了这点家产，付出了多少。” 明明说：“谁说我想要咱爸妈的家产了，我就不想要，我一个男孩子就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总靠着家里人算什么本事啊。” **听了，惊讶的说:“看不出来啊，跟谁学的？” 明明说：“卫阳哥说的，他说男人就得顶天立地的，还得学好了本事保护自己的姐妹，我就记在心里了，我才不会让你跟大姐被人欺负呢。” **听了，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一会咱们从凉亭下来就去湖边划船好不好？” 明明听了，眼珠子转了转，说：“好啊，怎么不好，二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就算是以后我能挣钱了，我也好好的保护你，我一定会让别人觉得李**有个弟弟，是最幸福的。” 李丽娟在一边看着，也不作声，自己的弟弟妹妹什么脾气她很清楚，**这个孩子，就是个顺毛驴，只要顺着毛摸拢，怎么都好说，明明呢，是个非常会审时度势的人，特别会看人的眼色行事，现在还这么小，就知道用什么方法达成自己的想法了。 卫昭在一边听着姐弟俩的话，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这个**啊，看着人很是精明，其实就是个好糊弄的人，当然也得是她愿意让人糊弄，要是她不想让人糊弄了，你说破了天去她都不带搭理你的。 等到**跟明明掰扯清楚了，李丽娟说：“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咱们就走吧，先去山顶的凉亭，然后再去下面的湖里划船。” 明明说：“大姐，我要在最高的地方照一张，你一定要给我照的好好的啊。” 李丽娟说：“我照相你还不放心吗？” 明明说：“我不是不放心，我就是再提醒一下啊，我好不容易才照一回像呢，上次好像是小姑结婚的时候我跟着陪着一起照的，咱奶奶还遗憾你没有去呢。” 李丽娟说：“我那不是忙着复习呢吗，等咱小姑生下双胞胎，咱们再拍一张全家福。” 卫昭很感兴趣的说：“娟娟姐，小姑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孩子吗？” **说：“对啊，就是两个，医院里的大夫说的，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卫昭说：“男孩子好，长得一摸一样的，带着出来多有面子啊。” **说：“还是两个女孩子好，穿一样的衣服，扎一样的小辫，又好看又好玩。” 俩人一边走一边争论男孩好还是女孩子好，明明说：“怎么就不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子呢？” 卫昭说：“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就不一样了啊，我们就是想着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一摸一样的，那样看着才好看啊。” 终于到了山顶的凉亭，四月的天气，微风送爽，不冷不热的，实在是个爬山的好季节。 卫阳说：“爬这个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等有空了，咱们去南边那个山上去看看去，听说那边的山谷里面种了很多的槐树，槐花开了满山都是槐花的香味。” **说：“我知道那里，我听我同学说过过，她说每年槐花开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要去那边爬山，说山上还有小溪，山顶上还有个小庙，她说上山的路就一条，都是用山上的石头铺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石头上都长了青苔了，说的我都想要去看看去。” 李丽娟说：“那等下一次休息的时候，如果天气好咱们就去。” 明明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觉得爬这个山挺没劲的，都还没有使劲呢，身上都没有汗，就到顶了。” 卫昭说：“这哪里是个山啊，也就是个土堆，你看看，从爬上来到现在，才过了几分钟啊。” 明明说：“我就说不上来吧，你们非要上来，看看，这下后悔了吧？” **说：“后悔什么？上来也也就是上来了，不上来怎么知道这上面是什么风景呢，哎呀，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墨迹啊，来了就来了，该干什么就赶什么去，怎么还在这里说这些话呢，真是的。” 明明被**抢白了一顿，气呼呼的坐在凉亭的边上，李丽娟倒是没在意他们俩在说什么，拿着相机从镜头里面找焦距，小姑这个相机是托人从明珠那边带过来的，价格不菲，但是质量好啊，李丽娟看着看着，竟然发现几个班里的同学一起过来了。 其中就有李丽娟班里的班长，一个长得挺帅气，成绩还很好的男孩子，看到李丽娟他们在凉亭，几个人一起过来。 小小的凉亭里面挤得满满的，李丽娟的班长叫王一鸣，一起来的都是班里学习很好的同学，也都是班委里面的同学，学习委员陈若谷，文艺委员秋霜，体育委员程旭宁，以及纪律委员孟锦南。 王一鸣说：“李丽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啊。” 陈若谷说：“相约不如偶遇，李丽娟，既然遇到了，咱们就来一张合照吧。”李丽娟成绩虽然不错，但是因为她一开始要照顾家里，最重要的是她是公认的不是很合群的人，所以班里选举班委的时候她没有入选，这两年李丽娟更是除了家里就是学校里，从来不跟同学们一起出去玩，能在这里遇见这些人，还真的是缘分呢。 李丽娟笑着说：“你们怎么约到一起了？” 王一鸣说：“秋霜约的，她说我们一起搭班子做了三年班委，临近毕业了，拍个合照留个纪念挺好的，我们就都过来了。” 这里面就秋霜一个女孩子，秋霜在学校里都挺有名的，先不说她父母都是县里重要部门的领导，单说秋霜这个人吧，长得好，个子也高挑，性格也开朗，最重要的是能歌善舞还会弹奏乐器，听说是家里人从小就培养的，从小就是焦点的存在。 不过据小道消息，秋霜喜欢班长王一鸣，李丽娟只是听同桌这样说起过，还是因为有人风传王一鸣喜欢李丽娟，李丽娟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今天在这里遇见这帮人，李丽娟发现秋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李丽娟说：“还真是呢，你们几个最应该拍个合照留念呢，我们差不多了，地方给你们用，我们就先走了。” 王一鸣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陈若谷说：“李丽娟，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啊，马上就要毕业了，咱们还在这里偶遇了，要不然咱们拍一张合影吧？” 李丽娟看着几个人的脸色，说：“行啊，我让卫阳给咱们拍吧。” 李丽娟把相机从自己的身上摘下来，踮着脚尖挂到卫阳的脖子上，然后简单的给卫阳说了使用的方法，小姑这个相机只要是调好了焦距，找好了镜头，按下快门就好。 孟锦南看到那个相机，惊讶的说：“哎呀，我没有看错吧，你们拿着这么专业的相机过来拍照片啊？” 李丽娟说：“相机不都是用来拍照片的吗？拍什么照片都是一样的。” 孟锦南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有亲戚是开影楼的，他经常过去帮忙，对于相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自然是知道李丽娟拿着的小姑的这个是个什么档次的相机，而且因为现在明珠还没有回归，国内还不好买。 李丽娟从来不在学校说自己家里的事情，而且穿的衣服都是小姑做的，看着提好看，但是没什么标志，有人问她在哪里买的，她都说自己家里人给做的，现在谁还在家里自己做衣服穿啊，所以大家一直都以为李丽娟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再加上大家还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个时候，独生子女可是非常有优越感的，大家就有些瞧不上她了。 看到卫阳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相机，秋霜轻轻的按了按自己斜挎在身上的那个包里的那个傻瓜相机，心里一阵着恼。 陈若谷说：“咱们就站在凉亭里面吧。” 李丽娟说：“还是在凉亭外面吧，里面有些逆光，拍出来不是很清晰。” 李丽娟上来之后就开始找镜头，自然是知道哪里拍出来好看，六个人站在凉亭前面，卫阳黑着脸给摁下了快门。 李丽娟接过相机，对几个人说：“等照片洗出来我给你们带到学校去啊。” 孟锦南说：“你拍完了胶卷给我我帮你洗吧，我亲戚家里开影楼，能自己冲洗照片的。” 李丽娟说：“不用了，我小姑有暗房，我自己去冲洗就行。” 看着走远的几个人，孟锦南说：“我现在对李丽娟真是很感兴趣啊，她怎么会有这么高档的相机呢？” 陈若谷说：“你瞎说什么啊？” 孟锦南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李丽娟不简单啊，就她刚才用的相机，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呢，我是听我表哥说的，我表哥是我大舅家影楼的摄影师，专门去学的摄影，他一直想要一个刚才那样的相机呢，可惜没有门路去买。” 陈若谷说：“很难买吗？” 孟锦南说：“不好买，就明珠那边有卖的，可惜找不到人帮着买回来呢，不行，我得回去跟我表哥说说去，让他找人打听打听李丽娟这个相机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从凉亭下来，带着明明去湖边划船，李丽娟是真的不想去，卫阳就带着三个人租了一条船，慢慢的划进了湖里。 李丽娟坐在湖边的石条凳上，仲春时节，到处都是花红柳绿的，很多人趁着周末带着孩子出来踏青赏春，大家身上的衣服越穿越薄，李丽娟这次出来就穿了一件棉线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针织的外套，青绿的湖水，随风摇摆的柳枝，过来这样亲近大自然，也是一种享受。 李丽娟顺着随风荡漾的湖水看着湖里那几条小船，小船都是用了好多年的了，用脚踩着，小船就能走，至于方向，则是通过一个方向盘来操控，船上最多坐四个人。 小船上大部分坐的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李丽娟注意到船上的人都没有穿救生衣，心里一阵害怕，如果落水了，能不能接着就把人救上来呢？而且这个湖面不小，有些人划着船到了离岸边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挨着那个小山坡，听说谁比较深。 想到这里，李丽娟一阵的后悔，怎么就答应了明明的要求让他们去划船了，这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状况，怎么办？ 李丽娟站起来，把手搭到额前往湖里看了看，卫阳大概是也是为了几个孩子的安全着想，没有离岸边很远，李丽娟不由得放了一些心，看看那些划着船满湖里溜达的，再看看湖边负责收钱的那个老大爷，很是为这个公园的管理感到着急，不管什么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啊。 明明大概是从小船上看到了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李丽娟，兴奋的朝着岸边使劲挥手，一边挥手还一边大声的喊姐姐，小船因为明明的动作而一阵的晃动，把**吓得一阵尖叫，卫阳也很是着急的让他赶紧坐好了。 明明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让船晃动的这么厉害，赶紧坐好了不敢动了，卫阳也没有心情陪着他们再继续了，准备划着小船往回走。 明明还没有坐够了，但是刚才船晃动的那么厉害，他也有些害怕了，乖乖的坐着看着卫阳转动方向盘往回走，李丽娟往停船的那边走，就看到王一鸣他们从山头上下来，看到李丽娟在这边，几个人就往这边走。 李丽娟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王一鸣说：“你怎么没有去划船啊？” 李丽娟说：“船上就只能坐四个人，我让卫阳带着他们去了，你们在上面照完了相了吗？” 王一鸣说：“对啊，我们想要去划船，你去不去？你去的话我们带你一起。” 李丽娟说：“我们出来时间挺长了，他们回来我们就得回家，你们好好的玩吧。” 李丽娟说着就朝着湖面看去，想看看卫阳他们到了哪里了，接过就看到有一条小船因为船上的人没有掌握好方向，在湖面上打转，李丽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在一阵的惊呼声中，那条小船最终是没有挺住，一下子就翻了，船上的四个人都掉到水里去了。 第八十一章 救人 河里的岸上的都是一阵的惊呼，卫阳已经靠近了岸边了，他回头看到湖里的事情，赶紧把三个孩子送上岸又踩着自己的小船往落水的那边走，落水的四个人，应该是，没有一个会水的，都在水里翻腾，再加上小船翻过去把人压在底下，人一慌，更危险了。旁边的几条小船上的人已经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明明是被卫阳提留着送到岸上的，到了岸上就跑到李丽娟这边，拉着李丽娟的手，哭着说：“大姐，我以后再也不来划船了，掉到水里就活不了了啊。” 李丽娟说：“快别哭了，你看你卫阳哥这不是去救人去了吗？” 明明擦了擦眼泪，说：“大姐，一会卫阳哥回来咱们赶紧回家吧，我很害怕。” 八九岁的孩子，真的是已经知道害怕了，李丽娟拉着他的手，觉得他的手都是哆嗦的。 **也过来了，说：“怎么还掉到水里去了呢，哎呀，这水有多深呢，卫阳哥没事吧。” 李丽娟知道卫阳暑假去训练的时候，专门培训过游泳，卫阳说可不是在游泳池里面游泳，是在水流非常湍急的地方，卫阳肩膀上还被水里面的石头割了一道口子，回到家的时候那道口子都还没有长好呢，李丽娟觉得在这个平均深度不到两米的湖里救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再加上附近船上的三个人都跳下去了，这些人获救的可能性很大。 湖里有人落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小船实在是不稳当，想要把落水的人弄到小船上，非常困难。 负责收钱的老大爷从自己的小屋里面出来，看到有人落水了，赶紧进屋里找出几个救生圈，有人就跳上一条小船，带着几个救生圈飞快的朝落水的那边赶过去，一番折腾之后，卫阳第一个扯着救生圈的一边，救生圈的另外一边被落水的人抱着，俩人游到了岸边。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扯上岸，卫阳把自己的鞋子外套脱下来，丢到岸上，直接抓着救生圈就往那边游，李丽娟看救上来的那个除了浑身湿透了冻得缩着身子哆嗦，没什么别的事情，旁边有人赶紧给他把衣服脱下来，又有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那个人一个劲的道谢，很是焦急的看着湖里面的情况。 李丽娟看那个人没什么事情，就把注意力又转移到湖里。 几个人把湖里的另外三个都救上来，四个人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的被人拉到岸上就已经没意识了，另外一个姑娘哭着说：“你们谁是医生啊，快来看看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同学啊。” 李丽娟看围观的没有人出来，就知道这里面应该没有医护人员，赶紧上前检查，发现呼吸心跳已经停止，深吸一口气，赶紧把人放平了，对周围的人说：“快去打急救电话，就说这边有人溺水。” 李丽娟检查了一下，发现口鼻里面没有什么异物，把那个姑娘的头稍微的往上抬了抬，打开气道，然后就开始做心肺复苏。 李丽娟的心肺复苏是刘大夫教的，刘大夫手把手的把这个急救方法教给了李丽娟，虽然是中医大夫，但是很多的急救措施刘大夫都很精通，原理李丽娟都明白，怎么样操作也清楚，但是第一次用到救治人命上面，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李丽娟按压二十次，嘴对嘴给吹一次气，这样进行了五次之后，发现姑娘还没有发应，李丽娟压下心里的慌张，深吸一口气，继续接着就又是五组，李丽娟觉得自己穿在里面的衬衣都被汗湿透了，李丽娟一个劲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李丽娟说要放弃就能放弃的了，既然开始了，那就一定要进行下去，这个姑娘还这么年轻，自己如果停下来，说不定她就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失去生命，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很安静，静静的看着李丽娟救人，一直按压了十多分钟，发现姑娘嘴里吐出水来，李丽娟这才放了心，看姑娘已经能够自主呼吸了，李丽娟把她的脸朝着一侧，让她能把嘴里的水吐出来，不要呛到肺里引起别的病症。 县医院离公园不是很远，打了电话之后，那边就派了救护车过来，听说是四个人落水，还有人没了呼吸，医院里也很重视，当即安排救护车带着急诊的大夫过来，医院里急诊上也安排好了急救的人，医生过来，发现李丽娟在给做胸外按压，而且人已经能够自主呼吸，赶紧把急救接过来，李丽娟让开位置，只觉得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抬都抬不起来。 大夫给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就用担架抬着人急匆匆的往救护车那边走了，有个落水的对着李丽娟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你的大恩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李丽娟想伸手拉他一把，胳膊实在是抬不起来，说：“你不用客气的，我也算是半个大夫，大夫就是治病救人的，这是我的天职。” 那个人又看了李丽娟一眼，就跟自己的伙伴往医院里去了。 李丽娟耷拉着两只胳膊，觉得身上的衣服已经溻透了，再看看卫阳的衣服都还是湿的，说：“咱们赶紧回家吧，换换衣服，别着凉了。” 王一鸣说：“我们骑了自行车，带着你们回家吧？” 李丽娟想了想，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五个人，每个人带着一个，直接就去了李丽娟家里。 小姑正在李丽娟家里呢，前三个月小姑没什么感觉，结果三个月一过，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五个月的肚子跟人家七个月似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小姑一直是能吃能喝能睡的，少遭了很多的罪，小姑现在迷上了设计孕妇装，裤装上装，裙装，甚至是孕妇专门穿的内裤，小姑设计了很多，厂里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生产了一点，结果投放市场，特别是那些大城市的市场之后，反响很强烈，周志成专门弄了个车间做孕妇装。 看到卫阳浑身湿乎乎的，站在大门口的小姑吃了一惊，说：“哎哟，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公园拍照片的吗？” 小姑除了肚子大，四肢没怎么胖，穿着一件厚棉布的宽松孕妇裙，粉蓝的颜色，娃娃领泡泡袖的设计，让小姑显得脸色红润，人很精神。 李丽娟说：“小姑，卫阳当英雄了，在湖里救了两个人。” 小姑听了，惊讶的说：“有人落水了吗？都没什么事吧？” 李丽娟让卫阳赶紧回家去换衣服，她也不好意思让送自己回来的同学们接着就走，请大家到屋里坐坐，自己搀扶着小姑往家里走，说：“都没事都没事，这几位是我们班里的同学，骑车子送我们回来的。” 小姑说：“赶紧家里请，我带过来好些点心，请你们同学来家里吃点心。” **知道自己的姐姐胳膊疼，跟着李丽娟去了楼上卧室，李丽娟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一件新的，这才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这个时期，虽然温度已经升上来了，但是身上穿着这么一件湿漉漉的衣服，真的是很难受。 **帮着李丽娟把衣服穿好了，说：“大姐，我帮你揉揉胳膊吧？” 李丽娟说：“不用了，一会歇过来就好了。” **说：“姐，我觉得你很厉害，那个人都没有气了，你还能把人救过来。” 李丽娟说：“这都是医学上的常识，人没了气了，可以通过胸外按压还有人工呼吸让人恢复心跳，就是我不是经常做这个的，乍一做胳膊受不了。” 因为楼下还有同学在，李丽娟换了衣服就赶紧过来，到了楼下，就看到小姑很热情大夫在招待自己的同学，又是给倒水，又是给拿点心。 李丽娟说：“小姑，你快坐下，我来就好。” 小姑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请同学们来咱们家呢，我得帮着你好好的招待你的同学们。” 这是李丽娟第一次请同学来家里，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请同学们来家里，小姑很是热情的招待大家大家也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到平时李丽娟不怎么跟班里的同学搭帮，几个人觉得被请到李丽娟家里来还是挺荣幸的。 小姑看到放在茶几上的照相机，说：“你们拍了几个胶卷了啊？” 李丽娟说：“一个都还没有用完呢，原来我还想着拍点景色，出了这事，我们就直接回来了。” 明明说：“下个星期我们去爬山的时候再照就行，小姑，你现在都不去上班了，把相机放我们家就行。” 小姑听了，笑着说：“你这是害怕我拿走了就不给你们用了吗？” 明明说：“以后我是在不想去公园玩了，划个船都能掉到水里去，要是淹着人怎么办？还是去爬山好，最多也就是累点，没有这么危险。” 孟锦南犹豫了好久，说：“小姑，我想问问你这个相机是在哪里买的啊？” 小姑说：“我朋友在明珠帮我买的，我们是做设计的，这些东西都是必需的。” 小姑看孟锦南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怎么了呢？” 孟锦南不好意思的说：“我大舅家里是开影楼的，我大表哥一直想要买个你这样的相机，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们捎回来。” 小姑笑着说：“我帮你们买吧，我朋友经常过去明珠那边，都是从专卖店里面带回来的，质量没问题，不过价格应该是稍微高些，你回去跟你表哥说一说，他要是想买你跟我说一声，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她再去明珠的时候给你表哥捎回来就行。” 孟锦南听了，惊喜异常，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回去就跟我表哥说一下。” 小姑说：“你们别客气，吃点心。” 点心是顾母从京城给寄过来的，从过了年，顾母都过来看了两趟了，更是京城往这边寄东西，这些点心就是顾母刚寄过来的，小姑一个人吃不了，就拿过来给姥姥还有李丽娟姐妹吃。 王一鸣他们很是不好意思的吃着小姑硬塞到他们手里的点心，就连秋霜都有些喜欢小姑了，小姑这个时期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再加上小姑就算是怀着孩子，也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自己做自己喜欢的衣服穿，为了顺利生产，经常活动，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柔美灵动。 那边卫阳回家洗了个澡，跟蓝爷爷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就赶紧过来李家，他可没有忘了曾经王一鸣跟李丽娟的那些绯闻。 卫阳到的时候。王一鸣他们准备要走了，卫阳帮着送到大门口，陈若谷说：“卫阳，你是个英雄，我们要向你学习。” 卫阳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正好遇到了。” 陈若谷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相信在场的会游泳的还有很，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有勇气跳到水里面救人，而且你还去救了第二个人，这就非常不简单了。” 卫阳说：“你再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送走了同学们，大家坐在客厅里面吃点心，明明说：“我想好以后我要做什么了，我要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小姑惊讶的说：“你这才几岁的，就知道你以后要做什么了？” 明明说：“对啊，我看到我大姐救人的时候，我觉得我大姐实在是帅啊，大姐，我觉得当医生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我决定了，以后我就要当医生。” **说：“哎哟，咱们明明这是树立了自己的理想了啊，不错不错，从小在开始，好好学习，听说医学院可不好考呢。” 明明说：“那我就好好的学习，反正我要当医生，我要治病救人。” 家里人都没有拿着明明的话当回事，但是明明拿着自己的理想很当回事，后面直接考了医学院的本硕连读，后来在一家医院的急诊科工作。 没想到孟锦南的表哥一会就过来了，孟锦南陪着，两个人来了之后很不好意思，小姑知道孟锦南表哥的来意，赶紧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小姑的这个好朋友是她进修的时候认识的，也是学服装设计的，她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经常出国，去明珠那是经常的事情，接到小姑的电话之后，就说过几天有事情去明珠，给捎一套回来，小姑要给她打过钱去，那朋友说等买回来再说。 孟锦南的表哥没想到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一个劲的给小姑道谢，说等到小姑的孩子出生了，他负责给拍照片，满月照百岁照周岁照，只要小姑想要去拍，都是免费的。 李丽娟两只胳膊酸疼，卫阳跟**一边一个给按摩，小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孩子，笑着说：“感觉我们娟娟跟老佛爷似的，一边一个伺候的。” **说：“我觉得这样伺候我姐姐没什么，我姐姐可是为了救人才把自己的给胳膊累成这个样子的，小姑，我现在觉得我姐姐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医生都说要是没有我大姐坚持那样救人，那个女的就完了。” 小姑说：“你大姐从六岁多开始跟着刘大夫，这要是在古时候，你大姐都能出去接诊了。” 李丽娟说：“哎哟，我可不行，我也就是跟着看了些医书认了些药材，要说接诊，那是真的不敢啊，人家刘大夫那是从认字就开始学医，从小就跟着家里的老人学习切脉，看病，我这里没有系统的学习，真不行。” 小姑说：“那你以后准备干这一行了吗？” 李丽娟说：“对啊，准备干这一行了，我准备报考中医大学，学习中医。” 小姑说：“人家不都说中医不行了都去学习西医了吗？” 李丽娟说：“小姑啊，再不行，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如果不行，你说它还能流传下来吗？西医才流传了多少年啊？所以啊，我还是学这流传了几天前的东西吧。” 小姑说：“你学好了挺好的，最起码咱们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自己就能看了，就不用去医院了。” 正说着闲话呢，就有人过来敲门，明明抢着去开了大门，就看到大门外站着两个人，看到明明，说：“请问这是李丽娟的家吗？” 李丽娟已经从屋里出来，听到有人找自己，说：“我就是啊，你们找我有事吗？” 其中一个说：“你好，我是刚才被你们救上来的人，我是过来感谢你们的。” 李丽娟听了，说：“赶紧里面请，你们是怎么找到这边的啊？” 那个人说：“我听你同学喊你的名字了，然后找朋友后帮着打听一下，知道你住在这边。” 到屋里，那个人看到卫阳，说：“就是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还有我那个同学也是，谢谢你。” 卫阳赶紧站起来，李丽娟知道卫阳不喜欢说话，说：“不用客气了，你们赶紧请坐。” 第八十二章 感谢 那个人在沙发上坐好，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峥，家就是咱们县城的，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叫冯翊云，还有刚才在湖边的那两个也是我们的同学，我们都是东山大学的学生，这次是来咱们县里的无线电厂实习的，今天我们四个都休息，就来公园玩，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东山大学是东山省最好的大学，学校在省城，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 李丽娟说：“你同学怎么样了？” 周峥说：“已经好很多了，大夫说如果没有你的急救措施，我同学撑不到救护车去的，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说等到她出院了就过来当面感谢你。” 李丽娟说：“不用，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小姑说：“那你们家里人都不在，谁照顾啊？” 周峥说：“大夫说她再住几天就行，我们商量了，我们仨轮流去医院照顾一下。” 小姑说：“孤身在外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是让人害怕。” 周峥说：“是啊，我同学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这次真的是吓坏了，我们现在都很后怕，我们是一起去的，如果她出了事情，我们都难逃其咎。” 小姑说：“好在没事情，你们都是福大命大的。” 冯翊云说：“总算是我们遇到了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家的孩子从水里把我们救上来，又把我们同学从死神手里拉回来，阿姨，我们一句简单的谢谢根本就不能代表我们的谢意，我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家里人下午就能过来，我父母说，一定要登门拜访你们，好好的谢谢你们。” 小姑说：“哎哟，真的不用这样的，我们也是恰逢其会，我们家娟娟说当时很多人都跳到水里救你们，只要是有那个能力，就得伸出手来拉一把的。” 冯翊云说：“阿姨，不是这样的，我是我们家里唯一的孩子，我父母将近四十岁才生了我，我是他们的希望，我觉得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我的父母也不会继续活下去的，这份感谢我们是一定要表示的。” 李丽娟一直没有做声，家里有小姑这个长辈在，真的是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小姑说：“这样就严重了。” 冯翊云摇了摇头，说：“真的是一点都不严重，我们下次登门的时候，还请你们不要在意我们的唐突。” 小姑只能说：“不在意不在意的。” 送走了周峥跟冯翊云，小姑说：“孩子在外面啊，做家长的这颗心就没有放下的时候，你们看看，谁能想到他们会在湖里翻了船呢，也是幸运，能被救上来，如果救不上来呢？以后你们出门啊，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在家里可是时时刻刻为你们担着一份心呢。” 卫阳跟李丽娟能够理解了小姑的这些话，那三个就不大能理解了，但是都一个劲的点头，说自己明白了，小姑笑着说：“明白什么啊，等你们长大了能明白就好了。” 中午李父李母照旧是没有回来吃饭，李丽娟胳膊酸疼酸疼的，小姑是个孕妇，虽然怀相好，但是有一点，不能闻着油烟味，闻着油烟味就恶心难受，因为这个奶奶就一直没有回去，在小姑这里给她做饭，照顾她，今天一大早奶奶就坐新开不久的公交车回了老家，说要回家去看看，好些天没回家了，奶奶实在是牵挂的紧，下午就回来，小姑没法，就想着中午过来大哥大嫂家里蹭饭的，谁知道做饭好吃的成伤病员了。 看看家里没做饭的了，小姑说：“**，中午你做饭吧？” **一听，说：“小姑，你快算了吧，我就会下个面条，别的我真不会。” 小姑说：“你也是，怎么不跟着你大姐好好的学一学啊，你大姐跟你这样大的时候那是家里家外的一把抓的呢。” **说：“我的亲小姑啊，你没听说过家里的老大都是干活能手吗？我上面有大姐做着，我去学那些做什么啊？” 小姑说：“你这样以后可怎么说人家啊，饭都不会做。” **说：“小姑，这个呀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想好了，以后我找一个什么都会做的，这样不就行了吗？” 小姑说：“你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说：“想找我还找不到吗？小姑，要不然你请我们吃好吃的吧，我听说百货大楼那边开了一家肯德基呢，你请我们吃怎么样？” 小姑说：“那可是垃圾食品，我一个孕妇怎么能吃那个呢？” **说：“那我给你买个别的吃吧，小姑，你看，大周末的，我们休息一次也不容易，你就请我们吃吧。” 李家父母对孩子的零花钱管的挺严的，平时不怎么给他们钱，但是李丽娟除外，李丽娟经常往家里买菜买饭的，虽然李丽娟自己有小金库，有时候给服装厂设计服装，周志成那是正儿八经的给设计费的，靠着这个，李丽娟攒了不少钱了。 肯德基的消费不低，但是孩子们都还喜欢，就算是卫家经济条件很好，卫大娘觉得男孩子手里不能有太多的钱，卫昭的零花钱被掐的挺紧张，想要去买个汉堡也得攒好久才行，听到**在磨着小姑请吃汉堡，也不动弹了。 明明更不用说了，直接就过去挨着小姑坐着，跟**俩人，一边一个，一个给揉腿，一个给捶肩，小姑被俩人伺候的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不行，给了李丽娟两百块钱，说：“今天我豁出去了，你们随便点，让你们一次吃个过瘾，怎么样？” 二百块钱真的是很多了，几个人吃过瘾没问题，李丽娟说：“赶紧来谢谢小姑。” 明明跟**更是大声的欢呼，小姑万岁。 小姑说：“你们有的吃了，我跟你们姥姥的午饭怎么解决啊？” 卫昭说：“小姑，我去跟我娘说，让我娘管你跟姥姥午饭，我跟我哥去吃汉堡，这不就行了吗？” 小姑听了，笑着说：“还真是行了呢，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走着往百货大楼那边走，步行得半个多小时呢，也不嫌远，一路上开心的说着话，没觉得怎么样呢，就到了。 这个店是县里最早开起来的一家，后来百货大楼重新盖成了商场，它就搬到附近的一个地方去了，等到商场盖起来，把一楼的一半地方都占了起来，开了很多年，李丽娟记的自己带着儿子回娘家的时候，还来这边吃过几次的。 刚开始，很多人觉得带着孩子过来一次消费好几十挺不舍得，但是孩子们喜欢这里，有那喜欢惯孩子的，就咬咬牙带着孩子过来吃一顿解解馋。 李丽娟拿着钱，带着几个人去点餐，仗着手里有钱，几个孩子把平时想吃舍不得吃的都点了个遍，等到东西做出来，看着摆的满满的东西，卫昭说：“哎呀，我现在觉得真是幸福啊，能有这么多好吃的。” **说：“别感慨了，赶紧动手吃吧。”说完率先拿起一个汉堡，明明见了，赶紧也拿起一个，说：“我可是吃到我喜欢吃的了。”一口下去咬掉一大块，一边吃一边说好吃。 李丽娟不是很喜欢吃这个，看那几个人吃的高兴，也拿起一个吃完了，就没有再动，等到一桌子的东西吃完了，卫昭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说：“这样大吃一顿之后，觉得实在是舒坦啊，唉，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来呢。” **说：“就你手里那几个钱，我看够呛的，我琢磨着，要不然暑假的时候咱们也去找个地方打工吧，自己手里捏着钱心里才有安全感啊。” 李丽娟说：“你们才几岁啊，去了也没有人要你们的。” **说：“那庆伟哥怎么能出去干活呢？” 李丽娟说：“庆伟那是情况特殊，他不那样做，学费都没有人给他交，他不自己想办法挣钱，就只能回家里去种地去。” **说：“到时候我去找咱爸咱妈问问，看看能不能让我在厂里打个零工，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还是得挣钱啊。” 李丽娟看着感慨的**，没有做声，倒是卫阳，不知道想到什么，一直皱着眉头，李丽娟见了，就问他：“卫阳，你在想什么啊，看起来这么严肃。” 卫阳说：“我现在在想，手里没钱还真是不行呢，手里有钱了，最起码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李丽娟没想到这么一顿吃的就让几个人的价值观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说：“看看你们，这都怎么了啊，不就是吃了一顿汉堡吗？你们啊，在家里好好的表现，在学校里好好的学习功课，考试成绩好了，在家里是父母眼里的好孩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钱，想吃什么爸爸妈妈说了爸妈还能不让你们吃吗？” **说：“我们这不是不好意思的吗，爸妈挣钱那么累，还得养活一大家子的老小，我们怎么能够让父母额外的拿钱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呢？这样很不好的。” 李丽娟听了，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的三观实在是太正了，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百货大楼离医院很近，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从百货大楼提着一些东西的周峥跟冯翊云。 看到李丽娟，俩人赶紧过来打招呼，李丽娟问他们：“你们同学这会怎么样了？” 周峥说：“有些发烧，退下去之后又烧上来，大夫说是受了惊吓，慢慢的养着就好了。” 李丽娟心里一动，说：“我跟你们去看看好不好？” 周峥说：“好啊，怎么不好，你能去明媚一定很高兴的。”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李丽娟打发几个孩子先回去，卫阳非得跟着李丽娟一起，李丽娟也同意了，让周峥跟冯翊云稍微的等一下，她去买了几个套餐，用袋子装了提着出来。 周峥见了，说：“你不用买东西的，人去了就好。” 李丽娟笑着说：“正好要到午饭的时候了，给你们买点吃的，这个凉了也能吃。” 住院的那个叫李明媚，另外一个女生给叫陈妍，李明媚在急诊的病房住着，周峥跟冯翊云买的是一些生活用品，李明媚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让她多住几天的院，那就得买些生活用品。 医院的急诊跟门诊是在一层楼的，四个人刚进了急诊科的大门，就看到给小姑看诊的妇产科的主任赵医生过来，周峥见了，赶紧上前喊“妈”，李丽娟这才知道，周峥是赵大夫的儿子。 赵大夫叫赵青莲，看到李丽娟，笑着打了个招呼，赵大夫对李丽娟印象非常的深刻，陪着小姑过来产检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很详细的询问一些事情，赵大夫觉得孕妇都不如这个小姑娘问的仔细。 听到周峥说这两个就是上午救了人的英雄，赵青莲吃了一惊，周峥是她的儿子，他们四个同学一起在这边实习，周峥那就是地主，如果四个人无论哪一个今天出了事，特别是那个当场抢救过来的姑娘，作为医生都很清楚，如果没有当时的现场抢救，那个姑娘真的有可能就会丢了性命，那样的话，就算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的原因，自己一家子都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赵青莲说：“你不是李振琼的侄女吗？哎呀，我就说你陪你小姑过来产检问的问题怎么都那么专业呢，原来你懂医术啊？” 李丽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巧的事情，赶紧上前喊赵大夫，听到赵青莲问自己，说：“赵大夫，我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了几年，这些急救知识刘大夫教过我，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用在救人上，还是那位小姐姐没什么事，要不然就我这半吊子的水平真的不好说。” 赵青莲摇了摇头，说：“孩子，你这样就太自谦了。” 周峥说：“妈，我们过来看看明媚，她现在怎么样了？” 赵青莲说：“就是受了些惊吓，慢慢的养着就好，你们快去吧，我得去门诊那边工作了。” 病房里面，李明媚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她的同学陈妍，四个人是一个班的同学，被学校分配到这边的无线电厂实习，周末四个人都没事，就约着一起去公园玩，看着湖里有小船，都想着去划船玩，在湖里的时候，李明媚看到湖里有鱼，伸手一捞，那船就开始慌，四个人都吓坏了，没有稳住，就都掉到水里面去。 李明媚被船压在底下，那种窒息感带给她极致的恐惧，她怕极了，但是身边根本就没有能够救自己的人，在浑浊的湖水里面，她看到也在水里挣扎的同学，她不想死，她今年大学就要毕业了，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但是现在，这个湖就要成为自己的归宿，李明媚心里万分的后悔，不应该到这里来玩，不应该想着好玩去坐船，但是一切都晚了。 看到有人过来救人，李明媚心里一阵的狂喜，但是自己在水底下，透过湖水照进来的散淡的的阳光，那就给救人的都去救在水里扑腾的，李明媚心里一阵绝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上方是一个满脸是汗的小姑娘，胸口一阵的疼痛，李明媚知道自己得救了，想要说声谢谢，从胃里犯上几口水，一阵难受，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再后来，就是医院的医生过来了。 李明媚的意识很清醒了，在救护车上她听到医生的话，知道如果没有当时的现场急救，她就活不了，李明媚当时在心里给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自己的这条命就是人家给的。 周峥跟冯翊云带着李丽娟跟卫阳进来的时候，李明媚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小姑娘，李明媚想要坐起来，浑身没有力气，一直发烧，好在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 李丽娟说：“你快别动弹了，好好的养着，一定会养好身体的。” 李明媚轻轻的嗯了一声，李丽娟看着李明媚的床头卡，说：“咦，咱俩一个姓呢，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子。” 李明媚听了，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救了自己的小姑娘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周峥说：“还真是呢，明媚，你看起来跟这个妹妹长得也挺像的，说不准你们还真的是姐妹呢。” 李丽娟听了，仔细的打量着李明媚，觉得李明媚跟自己真的有几分的像，都是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鼻子跟嘴吧不一样，发型是一样的，都是到耳朵根的短发，额前的刘海盖到眼眉。 李明媚也在打量着李丽娟，也是觉得有几分的像，旁边陈妍说：“还真是呢，你们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李丽娟说：“我们家省城没有亲戚啊。” 李明媚也说：“我们家这边也没有亲戚啊。” 陈妍笑着说：“那你们俩更有缘分了，丽娟救了明媚，俩人还长得这么像，要不然你们俩义结金兰吧。” 第八十三章 意外 下午，冯翊云的父母就来了。 李丽娟给李父李母打了电话，两口子赶紧从厂里回家，结果冯翊云的父亲冯栖梧竟然跟李父认识。 李父的老师江教授在本省工作的时候，冯栖梧跟他是一个单位的，冯栖梧见过李父几次李父自然是知道这位是冯教授，两个人研究的是同一个领域的问题，共同话题比较多，说着守着就去了李父楼上的那个书房。 冯翊云的妈妈自己介绍说姓沈，看着上楼的两个人，笑着说：“我们老冯真的是失礼了，我们是来向你们道谢的，他这好为人师的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李母说：“我们家孩子的爸爸，心里憋了很多的东西想要找人问问，江老师离得远，写信打电话哪里有这样面对面的说话来的畅快啊，您也不要说冯先生，我们家老李啊，也是逮着人了。” 李丽娟就坐在楼下的客厅，听着冯翊云的妈妈跟自己的妈妈闲话家常。 冯翊云的爸爸冯栖梧跟妈妈沈安宁结婚十多年都没有孩子，医生没少看，药也没少吃，就是没有孩子，后来两口子也想开了，谁知道下放到农村的时候，沈安宁竟然怀孕了。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四十多了，好在下放的地方民风淳朴，知道沈安宁怀孕，也是可怜她高龄怀孕不容易，多有照顾，冯翊云就是在那边出生的，老来得子不容易，冯栖梧跟沈安宁真的是把冯翊云当成是眼珠子看的，俩人尽心尽力的栽培冯翊云，李丽娟从沈安宁的话里庭出来，如果冯翊云有个什么万一，老两口子真的是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了。 四个人的实习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了，再过几天就得返回学校去做毕业设计，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接到电话沈安宁差点没有晕过去，知道冯翊云被人救了，说什么都要过来感谢一下。 当时有好几个下水救人的，但是只找到李丽娟跟卫阳，冯栖梧已经想好了，当面跟李丽娟还有卫阳道谢，然后再去找这边县里的领导，帮着牵线搭桥的介绍两个客商过来，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招商引资，介绍几个过来投资的，也能让这个地方的增加一些收入，让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提高。 晚上冯栖梧在招待所宴请卫阳李丽娟以及他们俩的父母，冯栖梧很是隆重的向卫阳还有李丽娟表达了自己以及家人的谢意，一顿酒宴宾主尽欢。 李丽娟两只胳膊还是酸疼，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自己的前生，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念初三，每天忙着上学，写作业，回家还要做家务，以及帮着妈妈做一些小手工，挣些零花钱，姥姥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一家人租住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也是在这样一个花红柳绿的周末，李丽娟在家里忙着做手工，弟弟跟妹妹说外面的阳光真好，出去走走多好啊，李母怜惜三个孩子整日里帮着自己干活，就让他们出去走走，三个人出了门之后就去了公园那边，虽然没有钱买票进去，但是公园的墙边也是种着很多的树，而且公园的那个湖不是死水湖，有河道流经那条湖，没有钱的孩子就喜欢沿着河边玩。 远远的看到公园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旁边围着好些人，李丽娟姐弟三个走近了，听到旁边的人说今天有人坐小船玩的时候，在湖心最深的地方翻了，四个人全部落水，只救起两个，另外两个救上来就没有气了。 李丽娟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走过来，其中一个担架上耷拉着一只手，一阵风吹过来，盖在上面的白布被吹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露出来，围观的人一阵惊呼，李丽娟也吓得手脚冰凉，明明当时一把搂住李丽娟的腰，浑身哆嗦，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 因为这个李母骂了李丽娟一顿，埋怨她带着弟弟去看这些东西，孩子病了打针吃药的又是一笔开支，家里人饭都要吃不上了，最害怕的就是有人生病。李母后来拿着明明的衣服叫了叫，明明才慢慢退了烧，好了起来。 李丽娟猛地睁开眼，原来那些已经慢慢的在记忆里面消失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四个人淹死了两个，是一男一女，就有人说这是湖里的神怪在作祟，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都到公园这边来烧纸磕头。 李丽娟后来听人说起过，淹死的那两个都是大学生，还是省城那边过来的，家里供着念完了大学，就要开始工作了，人生之路却在这里戛然而止，很多人都为这两个年轻的生命叹息，李丽娟那个时候因为要准备中考，还有家里的家务活，忙的焦头烂额，听到别人的感叹，也只当成是故事来听一听。 大半夜的，李丽娟怎么也睡不着了，靠着床头坐着，想着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非常的渺小，班里的同学没有跟自己玩的，因为学校组之的春游秋游李丽娟从来不参加，一个是得交钱，再就是得自己带着吃的去，别人都带一些午餐肉面包火腿肠之类的，自己能带的就只有馒头，李丽娟实在是拉不下自尊去被别人看笑话，只能不去。 李丽娟觉得有些冷了，就钻进被窝里，侧着身子躺着，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个丑小鸭啊，成绩不好，穿的也不好，还不合群，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这个不合群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同事们还是会说自己不合群，后来，家里的条件慢慢的好起来，再加上程源给自家撑腰，李丽娟觉的自己才慢慢的直起了腰杆子，李丽娟知道，不是自己不合群，而是自己不愿意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攀高踩低是很多人的本能，曾经自己也是别人笑话的对象，校园暴力是没有遇见过，但是背后被人说小话也是让人受不了的事情。 李丽娟放任自己的脑子，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了，第二天起床，脑袋里嗡嗡的，两只胳膊又酸又涨，把书桌上的东西收到书包里，提着书包就下了楼。 李母已经做好了早饭，看到李丽娟下来，说：“娟娟，你觉得怎么样？” 李丽娟说：“胳膊酸胀，滋味不好受。” 李母说：“一会我送你去学校，中午再去接你，你不要自己骑自行车了。” 李丽娟说：“用不着，我让卫阳带着我就行。” 李母说：“那哪行啊，还是我送你吧。” 李丽娟仔细的看着李母的脸，说：“妈，怎么了？原来卫阳带着我不是没事吗？” 李母小声的说：“你们俩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再这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愿意说就说去呗，我跟卫阳的关系我们全学校都知道呢，怕什么？” 李母说：“就咱们邻居，唧唧喳喳的，说你们俩怎么样怎么样，气的我了不得，恨不能上去撕了他们的嘴。” 李丽娟说：“你跟他们一样做什么，您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财务总管，她们呢？整天围着锅台转悠，只看到眼皮子底下的那点地方，您跟她们生气，这不是拉低你的档次吗？” 李母说：“不是我跟她们一样，娟娟啊，你是个女孩子，以后得找婆家嫁人的，这要是被人败坏了名声，以后怎么找好人家？” 李丽娟说：“妈，我这才几岁啊，您就操心这个，还早着呢，再说了，我看卫阳也挺不错的。” 李母听了，一脸震惊，说：“娟娟啊，你们不会怎么样了吧？” 李丽娟笑着说：“什么怎么样啊，我就是觉得，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俩什么脾气相互都清楚，我想好了，以后啊，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我就跟卫阳一起过日子，我们俩知根知底的，卫大爷还有卫大娘都是好人，从小对我就好，还不用担心什么婆媳关系不好处理，这样挺好的。” 李母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大闺女，说：“孩子啊，你才几岁啊，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你们还小，以后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上面牵扯太多的号。” 李丽娟说：“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就是过些日子的中考，您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就是说您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她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李丽娟已经吃好了饭了，卫阳在门口等着，说：“你胳膊还疼不疼？今天不要骑自行车了，我带着你。” 李丽娟对着跟着自己走到门口的李母说：“妈妈，我们去学校了啊。” 卫阳笑着对李母说：“李婶子再见啊。” 李母一片担忧的看着走远的两个孩子，旁边一户人家正好开门，看到李母，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两个孩子，笑着说：“李家大妹子，你们家大闺女跟卫家的大小子看起来真是般配啊。” 李母没有理她，谁知道那个人硬要拉着李母说话，卫家大门开了，卫大娘出来，说：“我们家的孩子般配不般配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啊？真是多管闲事。” 这附近的人家对卫大爷还是有些惧怕的，卫大爷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起话来声若洪钟，再加上为人讲义气，家里经常来往一些看起来比较彪悍的人，所以大家对卫家的人都有些躲避。 看着卫大娘出来了，那个邻居赶紧进家门里面关上大门，卫大娘走到李家，对李母说：“你说你跟她说个什么劲啊，直接撅回去就行了。” 李母说：“怎么有这么无聊的人啊，这来孩子才几岁啊就说这些话，气死我了。” 卫大娘说：“谁说不是呢我可是听了不少这样的闲话了，每次都给撅回去，以后你要是听到了直接给骂回去，咱们两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跟一家的孩子一样，不用听她们那些闲言碎语的。” 李母一下子就明白卫大娘为什么过来了，这是害怕自己听到那些闲话心里不舒服过来安慰自己的，两个人挨着住在一起很多年了，相互之间都很摸脾气，卫大娘喜欢李母的温婉，李母欣赏卫大娘的爽利，两个脾气不一样的人在一起待了十多年了，真的是亲如一家人。 李母说：“我知道，嘴长在别人脸上，咱们又管不了别人说什么，就是觉得那些人太恶毒了，俩孩子才几岁啊，就拿着这个说事。” 卫大娘说：“以后再遇见就骂，咱们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李母拉着卫大娘，小声的说：“你还别说，你说，这俩孩子没什么吧？” 卫大娘说：“有什么？” 李母说：“哎呀，就是他们俩不会真的好上了吧？” 卫大娘听了，说：“要真好上了那还好了呢，你们家娟儿我可是拿着比我们家那俩小子还好呢他们要是好上了，以后结了婚，你还担心你闺女被婆婆欺负吗？” 李母说：“哎呀，你说哪里去了啊？就早上，我跟娟娟说这事的时候，娟娟说，以后啊，实在是找不着合适的了，就跟你们家卫阳过日子呢，还说到时候就用担心婆媳问题。” 卫大娘听了，哈哈的笑着，说：“我觉得娟娟考虑的挺好的，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给咱们娟娟准备什么聘礼了。” 李母说：“你这个人，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啊，就算是俩孩子以后的时候能成了事，现在他们正好是学习紧张的时候，你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事了，再胡思乱想的影响了学习怎么办？还有三年之后的高考，俩人如果一个考上大学一个没考上，生活经历不一样，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了，感情还能像现在这么好吗？” 卫大娘听了，哎哟一声，说：“你说的对，那你说怎么办啊？我可是知道我们家卫阳成绩不如你们家娟儿好呢，这万一你们家娟儿考上重点了，我们家卫阳没有考上，这不在一个学校里面了，这不是影响俩人的感情吗？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得监督我们家卫阳的学习，一定得跟娟儿考到一个学校去才行。” 李母看着一阵风似的回了自己家里的卫大娘，很是无语，关好了大门回去伺候着那俩小的吃饭去学校。 这边卫阳带着李丽娟到了学校，离着校门很远俩人就停下车子推着车子往校园里面走，遇到陈若谷，陈若谷赶紧停下车子，说：“李丽娟，你胳膊没事了吧？” 李丽娟说：“没事了，就是有些酸胀，过了这个劲头就好了。” 陈若谷说：“李丽娟，你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英雄，还有卫阳，你很勇敢。” 李丽娟说：“好了，你快别这样夸我们了，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停好了自行车，三个人一起往教学楼走，从一楼的楼梯上去，卫阳教室往左边拐，李丽娟的教室往右边拐，卫阳直接就从教室后面的门进了教室里面，李丽娟的教室要经过另外一个班级，李丽娟跟陈若谷就继续往前走，刚另外一个班的教室门口，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一下子就撞到李丽娟的身上，正好撞到李丽娟垂在一侧的胳膊，那只胳膊又酸又胀再加上疼，李丽娟一下子捂着胳膊靠在楼道前的栏杆上，挎在肩膀上的书包都掉到地上。 陈若谷赶紧把人扶起来，看到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个子很高，很壮，听说是篮球队的，看到自己撞了人，本来有些惊慌的，但是看清楚是谁之后，很是轻蔑的说：“我还以为是谁你，原来是你啊。” 李丽娟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转悠了，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是隔壁班的体育生，好像叫周扬，怒道：“你撞了人不道歉吗？” 周扬说：“我给别人道歉，但是不给你道歉。” 陈若谷生气的说：“周扬，你凭什么不给别人道歉？赶紧道歉。” 周扬说：“我就不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啊，还要我给她道歉？” 李丽娟又疼又羞又是恼，眼眶里面的泪掉了出来，陈若谷见了，说：“周扬，你撞了人还骂人，你还有理了？” 旁边李丽娟班里有人听到了，赶紧出来看究竟，两个班的人越聚越多，教室前的楼道里挤得满满的都是人。 李丽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个叫周扬的，咬着牙忍着胳膊的酸胀疼，陈若谷看到李丽娟一直捂着自己的胳膊，说：“周扬，李丽娟怎么得罪你了？你不光是不道歉还要骂人？今天这事你让谁说都是你没有理。” 周扬说：“我怎么没有理了？咱们学校谁不知道初三的李丽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跟这个好跟那个好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还这么护着她。” 王一鸣说：“周扬，说话得有依据，不能随便这么编排人，我们班的同学可都在这里看着呢，今天你不给李丽娟道歉，我们就不跟你算完。” 周扬说：“我怎么编排人了？怎么，你们这是威胁我吗？你们班的同学守着，我们班的同学也守着呢。” 陈若谷说：“周扬，你不要挑起两个班的矛盾，咱们现在说的是你撞了人又骂人的事情，如果你不道歉，我们回去找你的班主任把这个事情好好的说一说，跟你还不能讲理了？” 陈若谷说着就要往办公室那边走，周扬想也没想的就要一把拉住他，李丽娟班里的人看到的就是周扬要对陈若谷动手，几个人就要一拥而上，周扬班里的见了，自然是要保护自己班里的同学，双方之间还有个胳膊不得劲的李丽娟，也不知道谁推了李丽娟一把，没有站稳的李丽娟一下子就撞到楼梯口那边，又因为两只胳膊都不得劲，顺着楼梯就一路滚了下去。 第八十四章 住院 李丽娟没想到会这样，也幸好学校的楼梯都不陡，台阶也不是很高，她在两层楼之间的位置停下来，就听到楼道里一阵的惊呼，有人从楼上跑下来，轻轻的把她扶起来，焦急的问：“李丽娟，李丽娟你怎么样啊？” 李丽娟只觉得自己的左腿一阵剧痛，浑身也都痛，王一鸣跟陈若谷想要把她拉起来，看着她浑身是伤的样子，又不敢动了，王一鸣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你们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卫阳在教室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原来没有理会，听到有人喊李丽娟掉下去了，吓了一跳，赶紧出来，就看到楼道里都是人，卫阳看到李丽娟躺在楼梯的拐角处，王一鸣跟陈若谷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扶起来，更加着急，挤开前面的人，直接从楼梯的扶手上面滑下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李丽娟的状况，看到她还有意识，但是现在满脸的泪水，心里又急又气，问道：“娟娟，你哪里疼？” 李丽娟咬着牙，说：“大概是腿折了，不要动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卫阳说：“好，好，我不动你，我不动你。” 整个初三在一层楼上，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对面的楼上，已经有老师看到了往这边跑了，半路上有学生喊着说有人从楼梯上掉下来，要打急救电话，老师听了，赶紧去打电话。 有老师跑过来，看到李丽娟的样子，想要动她，卫阳没让，卫阳知道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知道人受了外伤不要轻易的搬动，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有老师让在楼道里的学生赶紧回教室自习，等到急救车吱呀吱呀的开进来，校长跟着去了医院。 卫阳自然是跟着去的，去了医院之后，李丽娟对医生说了自己的感觉，大夫给做了检查，左腿小腿骨折，好在不是粉碎性的，不用手术，但是要住院治疗，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只需要简单的擦洗一下就好。 卫阳到了医院就给家里打电话，让赶紧去李家喊人来医院，卫大娘接到电话吓了一跳，赶紧去隔壁，喊着还在刷碗的李母就往医院里跑。 等到卫大娘跟李母到了医院，李丽娟已经被骨科的大夫打好了石膏。 李母看着打着石膏的腿，吓得脸都白了，说：“闺女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丽娟疼的脸都是白的，头上的头发都湿了，使劲的喘着气，旁边李丽娟的班主任赶紧说：“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这接着信就赶紧跟着来了医院了，具体怎么回事我还得回去好好的查一查。” 卫大娘心疼的说：“娟儿啊，疼不？挨千刀的，这是谁推的你啊？” 大夫说：“让她好好的养着，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李母说：“大夫啊，我闺女过几个月就得中考了啊，这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大夫说：“哎哟，这还有俩月就中考了吧？这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更何况这还骨折了呢，没有别的办法，得先把伤养好了，这骨头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班主任听了，心里很难过，李丽娟成绩很好，考重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一伤，就得耽搁了复习，那就很难说了。 校长对李母说：“我们很遗憾孩子受伤了，你放心，医药费我们学校负责，而且我们还得好好的查一下事情的经过，一定会严肃处理。” 卫大娘听到大夫说要耽搁中考，再想到李丽娟从小就抱着那么厚的医书看，说以后的时候要考中医大学，这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心里着急的啊，看着卫阳，那股子火气就朝着卫阳去了。 “卫阳，你怎么办的事啊，啊？娟儿胳膊不得劲，让你给带着去医院，你怎么不把人给送到教室里面去？都怨你。” 李丽娟看到卫大娘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赶紧说：“大娘，不怪卫阳，是我不小心的。” 卫阳低着头，对着李丽娟说：“娟娟，怨我，都怨我，是我没有把你送到教室里面，如果我跟着你一起去你们教室，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校长跟班主任都看呆了，学校里很多老师都知道卫阳跟李丽娟青梅竹马，原来还以为两个人从小要好，现在看看，人家两家的妈妈都一起过来，卫阳的妈妈还因为卫阳没有保护好李丽娟而对着孩子发火，就觉得两家人那真的是关系不一般的。 李母拉着卫大娘，说：“嫂子，快别怨卫阳了，碍着人家卫阳什么事情啊，娟娟啊，你疼的厉害不？咱们要不要让医生给你打点止疼的药啊？”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忍着就行，疼过去就不疼了。” 李母用手帕给李丽娟擦着头上的汗，旁边的医生说：“病人自己要求不用止疼的药的，说那个药对脑神经有影响，你们现在还是不要考虑太多了，让病人好好的养着，这个伤养不好，对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的。” 看看没什么事情了，校长跟班主任就走了，卫阳没有走，李丽娟说：“你也快回去上课吧，我这里又没什么事情了。” 卫阳说：“娟娟，你跟我说，谁找事了？” 李丽娟说：“没找事的，就是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我真没事了，你快回学校吧，你去把我们班的课堂笔记借来我看看，我可不想努力了八年到最后因为这个不能去考试。” 卫阳听了，赶紧站起来，说：“你放心好了，以后这个我保证给你弄到，老师课堂上讲了什么我也让人都给你记下来，一定不会让你因为这个耽搁了考试的。” 李丽娟看到卫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赶紧的让人走，她因为疼痛，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在这里躺着，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别人，听到别人说话。 这个疼痛，李丽娟还能够忍受，李丽娟有个毛病，她心情不好了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不想自己的身边有人待着，哪怕是不说话她也不愿意的，所以她想办法让卫阳走了。 这次真的算是无妄之灾，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了这个样子，问题是为什么遭了这个罪她也说不清楚，当时隔壁班那个周扬骂自己，自己真的是不想跟他计较的，后来班里的人出来，给自己争情理，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但是最后那些人乱起来，就自己摔倒楼梯上，又因为两只胳膊不得劲，顺着楼梯就掉了下来，也是怨自己运气不好了。 李丽娟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能接着好好的复习，还有两个多月就中考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在医院里躺着，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休学一年，但是李丽娟不想，她觉得自己的基础打的很扎实，就算是不能去学校上课，她自己找同学帮忙弄课堂笔记，自己在医院里复习，一定要考到重点高中去。 李母跟卫大娘出去买东西去了，李丽娟得在医院里住些日子，这吃喝拉撒的用到的东西都得买，李母出去给李父打了电话，给小姑打了电话，李父接到电话接着就过来了，看到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心疼的无以复加，自己站在床前，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李丽娟睁开眼，就知道这是睡着了，叹了口气，就去找主治大夫，详细的询问了李丽娟的病情，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饮食上的禁忌。 李母提着东西回来，就看到李父站在病房门口，从门上的窗户往里面看，看到李母，李父赶紧提过她手里的东西，轻声的说：“娟娟睡着了，就没有进去打扰她，让她好好的歇一歇吧。” 李母说：“那咱俩去这边坐一坐吧，后面咱们得好好的合计合计，娟娟住院，得有人照顾，家里还有咱妈，**跟明明需要照顾，唉，咱们娟娟这次是吃了大亏了。” 李父说：“咱娘还在小妹家里，让咱娘跟小妹搬到咱家去住着，我跟你替换着来医院照顾娟娟。” 李母摇了摇头，说：“你不行啊，咱们娟娟是个大姑娘了，现在她不能动弹，这上厕所就是个大问题，医院里我来想办法，你帮着咱娘照料家里就好。” 李父李母还在门口说话呢，就看到周峥冯翊云陈妍三个人过来了。 周峥惊讶的说：“李叔，赵阿姨，真的是你们啊？受伤的是丽娟吗？” 李母说：“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周峥说：“刚才听人说有个初中的学生受了伤送过来了，我又看见您跟卫大娘急匆匆的来了骨科，打听了下才知道是李娟受伤了，丽娟没事吧？” 李父说：“谢谢你们过来看望她，她小腿骨折了，别的倒是没什么。” 几个人从门上的玻璃看了看，看到李丽娟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睛，就没有打扰，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李丽娟没有睡着，这些事情她都听到了，但是腿上的伤让她情绪有些烦躁，她不想面对任何人的问询，也不想听任何人的宽慰，她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等到腿上的疼痛慢慢的消散了。 手上的点滴一直滴着，李母悄悄的进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脸色苍白微微的皱着眉头的李丽娟，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八十五章 难为情 小姑接到电话，急匆匆的就从家里过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李丽娟，焦急的问李母：“大嫂啊，娟娟这是怎么了啊？” 李母说：“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把腿摔断了。” 小姑说：“怎么还这么严重啊？他们学校里就这么不安全吗？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吗？” 李母说：“刚才他们校长还有班主任说回去查一下，总得给咱们娟娟一个交代的。” 小姑说：“那我去盯着这个事，咱们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算完了，还有俩月就考试了，娟娟为了考试付出那么多，这眼看着就要考试了，腿断了，咱们娟娟这会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李丽娟实在是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小姑跟李母见了，赶紧凑上来，小姑说：“娟娟啊，你觉得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给你买去。” 李母说：“娟娟啊，腿还疼的厉害吗？要是疼的厉害了，受不了了，我这就去找大夫去。” 李丽娟说：“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也没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妈，小姑，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反正我在床上躺着又不干别的，不用你们都在这里守着的。” 李母说：“你还得输液呢，我走了那哪行？你是不是嫌吵啊，我不说话了。” 小姑说：“那行，我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我去菜市场给你买猪骨头去，大嫂，都说缺什么补什么，你说我是买猪前腿骨呢，还是后腿骨呢？” 李母说：“应该是后腿吧，我听人说后腿骨上面的骨髓多。” 小姑说：“那我拿回去就让咱娘给熬上，熬好了我给送过来。” 李母说：“我骑自行车回去拿就行。” 小姑说：“我开车快，我给你们送。” 李丽娟说：“小姑，你还是让我妈回去拿吧，你挺着个大肚子，路上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可不是一个人，你是三个人呢。” 小姑说：“那行，我买回去熬好了等你妈回去拿，我呀，你给你们添乱了总行吧？我给你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 李丽娟说：“行，你快走吧，到了家里就安稳的在家里待着，可别到处乱跑了啊。” 小姑走了，李丽娟对李母说：“妈，您给我小姑打电话做什么啊，她那么大一个肚子，到处跑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啊？” 李母说：“卫阳打电话的时候你姥姥听到了，我这不是想着让你小姑去跟你姥姥说一下不要让你姥姥担心呢吗。” 李母看李丽娟脸色稍微好些了，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李丽娟说：“腿疼，胳膊也疼，觉得浑身都疼，有些受不住。” 李母给李丽娟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说：“你这次啊，是真的遭了罪了，不要担心，我跟你爸爸呀，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得，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想要考试呢，咱们就去考，不想考呢，咱们就先办个休学，明年再考。” 李丽娟说：“我都忙活了这么久了，眼看到地方了，现在再放弃哪里能行呢？过过这几天，我好些了就开始复习，该讲的老师都讲了，下剩的都是自己复习，我觉得我能行。” 李母说：“行，你想复习妈妈陪着你，我跟你爸爸说好了，我什么都不做，就在医院里陪着你。”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妈妈，笑了笑，说：“行啊。” 卫大娘回家收拾了些东西又回了医院里，李丽娟看着卫大娘从家里带来的锅碗瓢勺的，说：“大娘啊，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搬家呢。” 卫大娘说：“你这伤筋动骨的一百天，我跟你妈呀，就得好好的伺候着你呢，我跟你大爷说好了，家里他管着，我就跟你妈来医院伺候你。” 卫家现在已经不在家里做卤味了，李父帮着卫大爷在县里划出来的开发区里面找了一块地，盖了一个小厂子，现在都在那边干，卫大爷买到了真空包装的机器，直接包装好了往外销售，听说卖的很火，已经在外地区发展了代理商了，卫大娘现在忙着照顾家里，蓝爷爷始终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再就是家里还有俩学生呢，得照顾学生的一日三餐。 李母说：“哎哟，卫大哥厂里那么忙，你怎么让他忙活家里啊，这里有我就行，你还是回家去吧。” 卫大娘说：“你看你这个人，娟儿就跟我亲闺女一样，她住院了我过来照顾几天你还撵着我走呢，我可不听你的，我就在这里了。” 李母实在是没有办法，要说说话什么的，她可不是卫大娘的对手，只能看着卫大娘把从家里带过来的碗筷收拾好了放到病床前的一个小桌子带着的抽屉里，又把一个小电锅放到小桌子的橱子里。 卫大娘是个闲不住的，一会擦擦窗台，一会扫扫地，李丽娟知道她就是这个性格的人，也就随了她去。 午饭前，李父提着一个保温桶，给李丽娟带了一保温桶的骨头汤，李丽娟实在是没有胃口，看着三个人站在自己的床前看着，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小碗。 中午放学卫阳先来了医院，对李丽娟说：“我知道都是那个周扬惹得事，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李丽娟说：“这事有老师作主呢，你就不要找他了，我倒是要看看，我是怎么得罪他了。” 卫阳说：“你们班的跟周扬班的上午闹了一场，王一鸣带着你们班的男生跟周洋他们班的男生对着干起来了，王一鸣说他们这是欺负你们班没人，老师拦都拦不住，吵吵嚷嚷的，要我说，直接动手就行了，吵吵嚷嚷的能吵出个什么结果来？” 李母说：“那你们校长有没有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啊？” 卫阳说：“都说是周扬先动的手，周扬又不承认自己把娟娟推到楼梯那里，这会正在扯皮呢。” 李母说：“这样可不行，不给咱们个交代咱们不能跟学校里算完了，娟娟还能白白的遭了这些罪吗？” 卫阳说：“陈若谷说周扬撞了娟娟，娟娟的胳膊本来就不得劲，周扬有个练篮球的，撞人很疼，陈若谷让周扬给娟娟道歉，周扬不但不道歉，还骂人，娟娟班里的人就不让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两个班的人就动手了，娟娟站的地方离着楼梯很近，就被撞到楼梯上面滚下去了。” 李丽娟说：“我是胳膊不行，要不然我抓着楼梯的栏杆还不能掉到下面去，只能说我倒霉。” 卫阳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老师也找周扬谈话了，我估计下午学校得带着周扬来给你道歉。” 李丽娟说：“那医药费呢？有没有说谁出？” 卫阳说：“好像咱们在学校都有意外保险吧，这个保险就能出，反正这事我跟周扬是没完的，我现在不把这口气出了，过些日子我还得找他。” 李丽娟说：“你找他做什么？我听他当时的那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谁在他面前说我了，要不然他不会那样对我，我跟他又不熟悉，从来没有说过话。” 卫阳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等我再去打听打听。” 卫大娘撵着卫阳回家吃饭，她跟李母俩人吃了李父送过来的饭，奶奶跟姥姥不放心，都想要过来医院看看，李父怎么劝都不行，就说下午过来送饭的时候带着她们过来。 头上的伤还是疼，已经没有早上那会让人抓狂的疼了，李丽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想来是被憋醒的，她想要上厕所，但是又很不好意思，李母看她的样子，就问她：“娟娟啊，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 李丽娟点了点头，李母就拿出买的尿盆帮着李丽娟把内裤脱下来之后，把那个专用的尿盆塞到被窝里面，早上做手术的时候，李丽娟的裤子已经被拖下来了，下面就穿着一条内裤，这倒是省事了，就是得在床上拉尿，让李丽娟觉得非常的难堪。 卫大娘说：“娟儿啊，你不要不好意思，这又不是你愿意的，对吧？听大娘的话，该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还能嫌弃你吗？” 李丽娟说：“大娘，话都是这么说，我就是觉得难为情啊，您看，我这会都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了，我这心里啊，挺难过的。” 卫大娘说：“咱们这不是意外呢吗，等咱们好了就好了，你听大娘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害怕上厕所就不吃不喝的，你现在受了伤，营养一定得跟上，要不然啊，咱们这伤口不容易好。” 李母说：“对，你大娘说的对，我说你上午怎么就喝一点水呢，娟娟啊，妈妈知道你是个爱面子的人，可是这个时候面子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得怎么对身体好怎么来。” 吃了午饭没多久，李丽娟就又睡着了，再醒来就听到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一看，卫大爷过来了，看到李丽娟醒了，笑着说：“娟娟啊，好点没有啊？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告诉大爷，大爷给你做也行，去买也行，咱们现在这个样，就得好好的养着，嘴上可千万不能亏了呢。”卫大爷五大三粗的，跟李丽娟说这些话轻声细语的。 卫大爷自己没有闺女，特别喜欢李家的这俩闺女，特别是李丽娟，觉得李丽娟又听话又懂事，跟李家的俩闺女说起话来都是轻声细语的，跟对卫阳还有卫昭一点都不一样，卫大爷跟他们俩说话都是喊着吼着，动不动的就臭小子怎么样怎么样，也幸亏卫家这哥俩都不是小心眼的人，都觉得男孩子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第八十六章 李明媚 李丽娟这会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笑着跟卫大爷说：“大爷，我什么都不想吃，您快别忙活了。” 卫大爷说：“我给屠宰场打电话了，让给咱们呢留出点猪后腿骨来，先弄十根吧，吃完了咱们再弄。” 李母说：“哎呀，卫大哥啊，不用不用，市场上很多呢。” 卫大爷摆了摆手，说：“市场上的哪里有刚从屠宰场出来的新鲜啊，一会我就去拿去，回家给你炖上，我呀，弄了这么多年的卤味，这骨头汤怎么弄好喝还营养，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大了。” 卫大娘说：“对了，你顺路去刘大夫那里，看看骨头汤里面加点什么中药材管用，一起买了回去。” 卫大爷一个劲的答应着，看着李丽娟打着石膏的那条腿，说：“咱们娟娟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这事啊，咱们不能就这么算完，得让学校给咱们一个交代，我跟他们学校的教务主任挺熟的，我去打听打听去。” 卫大娘说：“那你给好好的问问，咱孩子可是在学校受的伤呢。” 下午放学，不光是卫阳来了，王一鸣跟陈若谷还有孟锦南秋霜程旭宁，大家帮着把李丽娟的书本都拿过来，课堂上老师发的练习卷也都带过来了，陈若谷还转门组织大家给李丽娟记录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专门用本子记下来。 王一鸣说：”李丽娟，以后我们中午放学给你放下上午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下午放学给你放下下午老师讲的内容，我们几个人说好了，大家轮流过来，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掉队的。” 李母很是感激大家对自己孩子的帮助，陈若谷说：“阿姨，李丽娟是个很勇敢的人，非常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我们帮助她是应该的。” 又寒暄了几句，李母就把几个人送走了，卫阳则是被卫大娘安排着回家去拿骨头汤，李母跟卫大娘两个人把病房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虽然带着的东西多，但是一点都不杂乱，就连过来检查的护士都说不出什么，也是现在管理的不严格，这要是几十年之后，人家才不会让你带着这些东西过来住院呢。 有人敲门，李母赶紧开了门，是李明媚跟陈妍两个人，李明媚看起来身体还是很虚弱，李母赶紧让两个人进来。 李明媚说：“阿姨，我上午就听说丽娟妹妹的事情了，我等着拔了针才过来看看，丽娟妹妹没事了吧？” 李母说：“好多了好多了，你身体好些没有啊？你们赶紧先坐下，我给你们拿水果。” 陈妍赶紧拉着李母说：“阿姨，您别忙活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就回去。” 卫大娘看看李丽娟，又看看陈妍，说：“娟儿妈，你来看，我怎么看着这个闺女跟咱们娟儿挺像的啊？” 李母见了，也端详着说：“嗯，还真的挺像的呢，明媚啊，你家里是哪里的啊？” 李明媚说：“阿姨，我家是省城的。” 想到什么，李母的脸色稍微的一变，说：“是吗？你家是省城的啊，来这边还习惯吗？什么时候回去啊？” 李明媚说：“还习惯，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实习差不多要结束了。” 李母说：“是吗？那挺好的，离家很久了吧？回去好啊。” 李明媚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阿姨，不瞒您说，我跟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我妈妈去的早，家里是后妈，我回家也是碍着别人的眼，我一般都在学校里，不怎么回家的。” 李母听了，愣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 李明媚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我妈走得早，家里人跟我姥爷家的关系不是很好，我觉得在外面挺好的。” 说完了，李明媚不好意思的说：“阿姨，对不起啊，说这些糟心的事情给你听，我就是觉得见到你感觉挺亲切的，想着多跟你说说话。” 李母说：“孩子，那你妈妈叫什么啊？” 李明媚说：“我妈叫柳依依。我三岁的时候就没了，是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没的，我姥爷跟我爷爷关系不好，我弟弟生下来我姥爷就给抱走了，说是带着去了外地，我那个时候也不记事，都是听别人说的。” 李丽娟在一边听着，听到柳依依这个名字，就想起一个人来，柳晋东的弟弟，柳晋南，打听来的消息说他现在在明珠那边，早些年跟着族里的人过去的，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自己的大女儿柳依依，把柳依依留在了柳家。 想到这里，李丽娟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跟李明媚长得有些像了，俩人这是长得都像姥爷啊，李丽娟长得像柳晋东，李明媚长得像柳晋南，柳晋东跟柳晋南是亲兄弟，长得很像。 卫大娘听了，很是难过的看着柳依依，说：“你这个闺女啊，真真是让人心疼，媚娘的孩子那就是苦孩子啊。” 李明媚笑了笑，说：“我这从小就习惯了，好歹的考上大学，在外面住着挺好的。” 又说了一会话，李明媚跟陈妍就告辞走了，李母看到两个人走了，再也坐不住，对卫大娘说：“嫂子，我先回家看一趟，待会我回来你就回家好不好？” 卫大娘说：“那行，你有事就赶紧回家去吧。” 李丽娟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回家一趟，这是回家去问姥姥事情啊。 李母很快从家里回来了，等到娘俩吃了饭，李丽娟问她：“妈，我姥姥怎么说的啊？” 李母说：“唉，明媚的妈呀，也是个苦孩子，她爹娘都不在，在这边跟着别人家，算是寄人篱下，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丽娟说：“那当初她怎么没有跟着自己的父母走呢？” 李母说：“柳家的老太君没让啊，你姥姥说，是柳依依的奶奶非得把她留下来的，说是舍不得她，哪里是舍不得她啊，这是想着让她留下占着柳家的一个位置呢。” 后面李丽娟才慢慢的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 柳家是个大家族，本家在省城，还有很多在外地做买卖的，柳家本家这边，嫡系就是柳晋东柳晋南这兄弟两个，柳晋南是哥哥，柳晋东是弟弟，刚解放那会，柳家准备把一部分家业搬到南边去，柳晋南就带着妻儿还有一部分家产准备往那边走，要走的时候，柳晋东的母亲却把柳晋南的长女柳依依给留了下来，对外说是老太太舍不得孙女，其实是柳晋南想着让柳依依留在这边，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姥姥嫁到柳家的时候，柳依依一个爹娘不在身边的孩子过的很是可怜，柳家老太太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再加上柳家里面矛盾重重，柳依依在柳家过的很是艰难，姥姥看柳依依可怜，就带着她，柳依依是个性格很绵软的人，姥姥对她好，她就喜欢跟在姥姥的身后，后来，姥姥被柳家人逼着走了，就不知道柳依依怎么样了。 姥姥听到柳依依的消息，很是难过，跟李母说，她活到现在都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呢，人却早早的没了，撇下一个姑娘过着她曾经的生活。 李母听到李明媚的经历，一开始是想着这个姑娘可怜，后来又想到，她总归是跟柳家有关系的，李母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跟柳家扯上一点关系的，她很害怕跟李明媚扯上关系之后再要去面对柳家人，她更害怕这一家老小会被柳晋东的妻子君兰暗地里祸害了，毕竟，当年自己的妈妈也是从柳家还有君兰的手里死里逃生的。 熄了灯之后，李丽娟看着谁在隔壁病床上的妈妈辗转反侧，说：“妈，您没有必要这样的，先不说咱们现在，您跟我爸都取得了那么好的成就了，就说咱们家的亲戚，我小姑父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被人害了去啊。” 李母说：“娟娟啊，妈妈在想，如果咱们不知道柳家跟君兰，不知道程源的爸爸跟柳倩，但是他们去知道咱们，那咱们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啊，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丽娟听到妈妈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曾经，就是这样的，李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有把握的事情到最后却功亏一篑，只能蜗居在小小的出租房里，每日里要操心下一顿饭在哪里，三十多岁的爸爸妈妈，原本是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却是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沧桑，就连李父的兄弟，自家的几个叔叔，都因为有人压制，什么都做不成，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再去回想，李丽娟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李丽娟说：“妈，这不是没有发生吗？我舅老爷在，柳晋东不敢乱动，柳晋东不敢乱动，君兰就不敢乱动的。” 李母叹了口气，说：“孩子，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我就盼着都能平平安安的，不要有个什么闪失才是，我现在真的是庆幸啊，让你姥姥在省城遇见柳晋东，然后还知道有君兰这一号人。” 李丽娟说：“妈，这些呀，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跟柳家没有关系的，你姓赵，又不姓柳。” 第八十七章 柳家来人 第二天上午，李父带着姥姥跟奶奶过来看了李丽娟，两位老人家看着李丽娟的腿，心疼的了不得，李丽娟赶紧劝着她们：“奶奶，姥姥，我这都不疼了，我还小，伤口长得快，很快就会好了的。” 奶奶说：“这可是断了骨头啊，当时得多疼啊，哎哟，这一想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姥姥说：“对啊，身上破个油皮都得疼的了不得，这还是断了骨头，我得娟娟啊，这是遭了大罪了啊。” 李父李母赶紧劝着，两位老人总算是稳定了情绪，李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父还得去工厂里面上班，就让李父带着两个人回家，李母把人送到楼梯口就回了病房，刚坐下，就看到李父急匆匆的进来病房里面，李母看到李父的脸色难看至极，吓了一跳，请卫大娘在这里照看李丽娟，自己跟着李父就急匆匆的走了。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爸爸的脸，心里很着急，但是现在她又不能去看怎么回事，只能是干着急。 卫大娘说：“娟娟啊，你别着急，万事有你爸妈呢。” 李丽娟说：“大娘，我在这里没事，要不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卫大娘说：“那可不行，我得在这里好好的守着你呢，你别担心了，一会你妈回来了你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李丽娟只能是按捺下自己的焦急的心情，等着自己的妈妈回来。 李母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脸色不好看，李丽娟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妈妈的脸色看，李母见了，说：“跟你说了也无妨，卫嫂子也不是外人，你也听一听，省的以后别人在你那里胡说八道的。” 李母简单的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听的卫大娘惊呼连连，直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就跟拍电视剧似的。 李母说：“卫嫂子，昨天你说明媚长得跟我们家娟娟很像，那是你不知道啊，明媚的姥爷跟我们家娟娟的姥爷是亲兄弟，这俩孩子啊，长得都挺像她们的姥爷。” 卫大娘惊讶的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这样都能遇上？” 李母说：“前两天过来的冯翊云的爸爸，从咱们这里回去之后就遇到了柳家的人，跟他们说了明媚的事情，柳家的人听了，就过来了，谁知道竟然正好遇到我妈，我妈情绪一激动，就晕过去了，也幸好是在医院呢，当时就进了急救室，这会已经好了，大夫说就是年纪大了，血压有些高，慢慢的养着就好。” 卫大娘说：“我说大婶子一到了冬天气管就不好呢，老是喘，这个呀，都是那会掉到水里冻得呢，这个人家，真不是什么厚道的人家。” 李母说：“我妈看清楚他们的嘴脸，从来不跟他们来往的，谁知道这竟然又遇到了。” 卫大娘说：“那大婶子这会还在急诊室吗？” 李母说：“对啊，我怕你们在这里着急，就过来先跟你们说一下。” 卫大娘说：“那我先去看看去。” 卫大娘出去之后，李丽娟看着李母，李母叹了口气，说：“就知道瞒不过你去，冯翊云的爸爸跟柳家是世交，自然是知道柳家的那点事，再加上李明媚跟冯翊云从小一起长大，冯翊云的爸爸就笑话了柳晋东一顿，也不知道柳晋东怎么想的，就自己过来了，在楼前面跟你姥姥走了个面对面，柳晋东看见你姥姥，当时上去就拉着你姥姥，把你姥姥气的一下子就仰倒了，这才晕了过去。” 李丽娟说：“妈，既然现在关系明朗了，遇见都是早晚的事情，你跟我爸是个什么意思啊？” 李母说：“我们不想跟柳家牵扯太多，你爸听说柳家现在不是很好，你爸估计柳晋东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柳家跟李明媚的家里有些什么龌龊，就是可怜了明媚这个姑娘，从小没有受到一点的关爱，现在柳家还要把她当成打击李家的矛头。” 李丽娟想了想，说：“妈，既然这样，那就把事情都跟李明媚说清楚了，让她看清楚柳家的为人，不要让她被柳家的人利用了。” 李母说：“你爸也是这个意思，他想让我去跟李明媚说，我这边找不到什么机会啊过去看她啊，柳家的人来了，我再过去不好。” 李丽娟说：“你不用过去，她自己会过来的。” 李母说：“她能过来吗？” 李丽娟说：“她一定会过来的，咱们在这里等一会，如果她不过来，我们以后也就不要跟她走近了。” 李母说：“那如果她过来了呢？” 李丽娟说：“我知道你心里可怜她，以后啊，咱们跟她好好的走动，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她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这么多年她过的那么艰难柳家都没有人过去看望她，现在柳家的大家长过来了，她心里不会多想的，而且刚才又有姥姥的事情，她会想明白里面的事情的。” 李母叹了口气，说：“这个柳家啊，实在是招人恨，都是些什么人啊，幸亏你姥姥早走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丽娟说：“我姥姥也是遭了不少罪啊，算了咱们不要说那些糟心的事情了，我姥姥这会没事了吧？” 李母说：“没事了，就是血压有些高，一上来头晕就晕过去了，大夫给挂了针，输了液，你爸在那里陪着呢。” 李丽娟说：“唉，得不到的永远在心里躁动啊。” 李母听到李丽娟这句话，惊讶的说：“你才几岁啊，怎么就能知道这些话？” 李丽娟说：“这个跟年龄没有关系的，我跟着姥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陪着你还有我爸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有那么大的产业，还有我大姑我小姑，我喜欢思考，遇到事情就琢磨琢磨为什么，很多事情是经不住你去琢磨的，一琢磨就能琢磨出些道道来。” 李母说：“现在的孩子啊，都太早熟了，就明明那班里，说是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好，俩人非得坐一桌，老师不让还不行，最后只能请了家长过来，家长来了也不行，俩孩子在家里都是小祖宗，大人的话也不听，听说还有个为了这个在家里闹绝食的，班里闹得挺不好的。” 李丽娟说：“老师就应该让他们俩坐一桌，你看着吧，时间不长俩人就得闹掰了。” 李母说：“老师不敢给开这个头啊，这要是开了头，后面再有孩子这样怎么办？” 李丽娟说：“这个事情，它不管你年龄大小，堵不如疏，俩人坐一桌，整天你对着我我对着你的，时间长了，就有了矛盾了，矛盾有了要掰了就是早晚的事情。” 李母笑着说：“还别说，这还真是个法子呢，我可是跟明明交代了，他要是跟着那俩孩子学，我就打断他的腿。” 李丽娟说：“明明可不是那早熟的孩子，他开窍晚，一直觉得女孩子是麻烦。” 上一世明明高中都没有上，去职业中专学了汽车修理，后来自己开了个汽修厂，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谈恋爱的年龄比较自卑，跟女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到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家里开始帮着找对象，一直到汽修厂的生意稳定了，才相亲成功，找了个媳妇结了婚。 明明是家里的男孩子，李丽娟很注意他的个人素质，不让他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气，也很注意他身边的一些朋友，为的就是明明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然后以后的时候能有一个他喜欢而且能够养活他的工作。 娘俩在说话，都没等到卫大娘回来，李明媚就过来了。 看到李母，李明媚眼里含着泪，激动的说：“阿姨，他们说你是我的姨，是不是真的？” 李母看了看李丽娟，说：“血缘上来说，应该是的，但是我姓赵，不姓柳，孩子，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李明媚说：“我不管什么简单复杂的，我的命是丽娟给的，你还是我的姨，以后我就只认你们这些亲人，那柳家自打我妈没了，我就一个没有有见过面的弟弟，别的我不会再认的。” 李母说：“孩子，既然你在家里过的艰难，柳家认来给你撑腰，你为什么不去柳家呢？” 李明媚擦了擦眼泪，很郑重的说：“姨，我在怎么样，也是姓李的，李家才是我的家，就算是家里人不在意我，但是那是我得家，至于柳家，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的，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我的处境，只是我身上没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罢了，这次柳家人来，还是柳家的大家长，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母跟李丽娟不由得对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姑娘刮目相看。 李明媚说：“姨，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得认清楚自己的斤两，随时明白自己的处境，李家虽然不如柳家家大势大，但是李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家里人多，他们不会亏了我的吃喝，也不会不给我受教育的机会，唯一不能给我的就是对我的重视，我不能跟别的孩子一样享受到父母的关爱，我妈妈跟我爸爸的结合就是两个家族的合作下的产物，后来我妈妈出了事，我姥爷过来葬了我妈，带着我弟弟就走了，我是李家人硬留下的，我爸爸跟我妈妈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再加上我姥爷走了之后柳家对他还打压过，他就更漠视我，很快他就再婚，他的妻子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 李明媚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更咽，李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她一下子靠在李母到怀里，说：“我就想有个人能让我这样的靠着。”说完了咬着唇无声的流泪。 李母也跟着红了眼圈，说：“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姨，我们家你随便来，来了就当是来你自己的家，家里的弟弟妹妹一定好好的尊敬你。” 李明媚抹着泪，一个劲的点头。 第八十八章 处理 李明媚对李母说：“姨，以后你跟家里的弟弟妹妹就是我的亲人，我这次不会跟着柳家的人回去的，他们说的再好听，其实还是想要利用我打击李家，我看的都挺清楚，您也不要替我担心，我都想好了，毕业了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以后再不回去了。” 李丽娟说：“明媚姐姐，你不能这样的，你是李家的子孙，就得在李家住着，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在外面有宿舍，还是得在家里有个房间，这次柳家人过来，你没有跟着他们回去，估计晚上或者是明天就会有人来看望你的。” 李明媚摇了摇头，说：“李家现在挺乱的，我爷爷去世之后，我大伯没有把家里的人凝聚在一起，我们家的实力越来越不行，也是别人家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柳家可是吃了我们家不少的利益，姨，这点事情我还是能看明白的。” 李丽娟觉得，成长环境对人真的是很重要的，李明媚虽然没有被人好好的教导过，但是她还是自己能看明白很多事情，这就是环境对人的熏陶啊。 李母说：“孩子啊，你说的姨也不懂，姨就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你自己心里有叔就行。” 李丽娟说：“明媚姐姐，你听我的，一会回去了好好的在病房躺着，李家不管是谁来了，你对着他就哭，使劲的哭，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李明媚笑着说：“这个在我身上应该是不行，我从小就不爱说话，存在感很低。” 李丽娟说：“就是因为这样才哭啊，大家已经觉得你这样了，你一下子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他们只会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能不好好的对你吗？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提要求，把你想做的事情说出来，还能不答应你吗？” 李明媚敛眉想了半晌，说：“那行，我就试一试，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这些年我过的也实在是憋屈。” 送走了李明媚，李母说：“这个姑娘啊，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李丽娟说：“对啊，也是个有心眼人，要不然也不会活得这么明白呢。” 李母说：“还真是呢，好了，咱们就不要说别人家的事情了，还是好好的照顾你的伤吧，你这会觉得怎么样了啊？” 李丽娟说：“还能怎么样啊，慢慢养着呗，唉，希望我的中考啊，能够顺利一些。” 同学们给她带过来的笔记还有试卷她都看了，也做了，现在身体这个样子，大夫也不让她太劳累了，李丽娟也知道现在就得要安心的养伤，别的不能想太多了，看看笔记，做做试卷也就算了。 其实病房里挺安静的，李丽娟觉得很适合自己的学习，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安稳稳的，想学习就学习，不想学习了就闭目养神，比在教室里面学习的效率还高。 卫大娘回来了，说：“大婶子没事了，我听着医生说输完了液直接回家就好。” 李母说：“卫嫂子，一会麻烦你跟娟娟在这里，我送我妈回家去。” 卫大娘说：“你忙你的就行，我在这里你放心就好。” 李母刚走一会，学校里的老师过来了。 校长跟教务主任还有李丽娟的班主任，以及周扬的班主任带着周扬过来的。 校长见过李母，看到卫大娘，说：“我们是学校的，带着犯错的过来给李丽娟同学道歉的。” 卫大娘说：“你们里面请，娟儿妈回家有事，你们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一个样的。” 周扬的班主任轻轻的推了周扬一下，周扬磨磨蹭蹭的走到病床前，说：“李丽娟同学，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也不该撞到你不道歉。” 李丽娟还没有说话呢，卫大娘说：“这位同学啊，我就想知道你撞了人还不道歉是怎么回事啊？” 周扬说：“阿姨，我真不是故意撞到她的。” 卫大娘说：“不是故意的就不道歉了，啊？你看看，我们孩子好好的腿还摔折了，这要是平时也就罢了，还有俩月就中考了，考不上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周扬被卫大娘问的脸通红，他的班主任见了，说：“大嫂啊，周扬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咱们是不是能够原谅他啊？” 卫大娘说：“老师啊，我们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着眼看着要中考了，我们当家长的心里着急啊，孩子为了中考这些年一直都努力的学习，晚上回家学到那么晚，点灯熬油的，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能考个重点高中的吗？现在倒好，就因为这个同学的不小心，腿折了，躺着里不能动弹了，别的孩子可是都在教室里面拼命的学习呢，您让我们怎么办？” 教务主任说：“这位大嫂子啊，我们商量过了，坚决不能让一个同学掉队，我们组织了学校最好的老师，每天利用没有课的时候来病房里面给李丽娟同学补课，李丽娟的成绩在年级里面都是拔尖的，虽然现在遇到了困难，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回克服这些困难的。” 李丽娟一想就明白学校这是准备要息事宁人，想想也是，马上要中考了，一切都得求稳。 卫大娘说：“领导啊，这样最好了，您也不要怨我市侩啊，那我们娟儿的医药费怎么算呢？这一住院，哪哪都得花钱，我们自己出呢，实在是觉得憋屈，好好的孩子去上学，给摔断了腿送医院里，你说要是我们孩子调皮捣蛋的，自己摔得磕的碰的，我们也就认了，这明明就是别人害的她啊，你们可得给我们孩子作主。” 卫大娘平日里就是能说会道的，这会硬是让几个领导觉得心里有话说不出来，李丽娟觉得卫大娘在这里挺好的，如果是李母在这里，估计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而且还多说到点子上。 周峥跟冯翊云这个时候进来了，进来之后看到校长，赶紧喊老师，李丽娟学校现在的校长当年是周峥的班主任。 校长说：“周峥，你怎么在这里啊？” 周峥说：“老师，我们学校分配我们来咱们县里的无线电厂实习呢，我们实习结束了，过几天就要回校了，老师，正好在这里遇见您，我可得跟您好好的说一说你们学校的李丽娟，对了，还有卫阳，我们四个过来实习的周末去公园划船，船翻了，幸好这两个人救了我们，特别是李丽娟同学，我有个同学救上来就没有呼吸了，是李丽娟同学给做了急救措施，一直到医院的救护车过去，大夫们都说了，如果没有当时李丽娟同学的急救措施，我那个同学真的就危险了，因为我那个同学一直在住院，我们几个也没有腾出空来，想着等我同学出院了，我们几个去学校好好的感谢这两位同学，谁知道李丽娟同学第二天就住院了。老师，您看李丽娟同学的胳膊，这会都还肿着呢。” 其实，学校里很多老师都已经知道卫阳跟李丽娟救人的事情，只是因为被救的人没有去学校感谢两个人，学校里也只能当不知道，这会正好，周峥把事情都说了。 校长一听，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学校里出了救人的英雄，自然是学校的光荣啊，说出去还是学校脸上有光，这个校长脸上有光。 校长说：“周峥，我看这样吧，李丽娟同学虽然住院了，但是卫阳同学还在学校啊，我跟县里的民政部门联系一下，下个周一的时候你们去学校当面感谢一下卫阳同学怎么样？” 周峥说：“这个自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周五下午就得返校，老师，您跟进联系民政部门，我们后天，周四一早去学校行不行？” 校长说：“行啊，就这么办吧。” 卫大娘看周峥跟校长说的高兴，打断他们，说：“领导啊，我们娟儿的医药费您可得想办法啊。” 校长笑着说：“大嫂啊，李丽娟同学现在是救人的英雄，不光是不用你们拿医药费，她还能领奖金呢，李丽娟同学跟卫阳同学就是我们学校学生榜样，下面我们会开展一个向两位同学学习的活动。” 卫大娘说：“领导啊，如果影响俩孩子的学习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的孩子为了能考上重点高中没白没黑的学习，这临了了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自己，再说了，看别人有困难不上前帮一把那怎么能行呢？就算是没有这俩孩子，别人就不能帮一把了吗？” 校长没想到卫大娘这样说，笑着说：“大嫂啊，这是孩子的应该得到的荣誉啊。” 卫大娘说：“要我说啊，这事就算了吧啊，我们家的孩子，要是遇到这事不帮忙，回家我还得收拾他呢。” 校长昨天跟着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卫阳的妈妈，听到她这样说，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小范围的表彰一下，但是一定得报到民政部门，这是孩子们应该获得的荣誉，咱们不能让孩子们出了力，付出了得不到应该有的荣誉。” 卫大娘说：“那行，就这样吧。对了，这个同学，你过来，我问问你为什么撞了我们家娟儿不道歉呢？” 周扬见识到卫大娘的厉害，有些害怕的说：“他们都说李丽娟不是个好人，跟好几个男生关系好。” 卫大娘听了，惊讶的说：“啥？这是哪个嘴里胡沁啊，你们这些孩子到学校是去学习的还是去嚼老婆舌的啊？小小年纪你们不学好，你们知道什么啊，就跟着别人胡说八道，我看你们也不要在学校里学习了，赶紧回家去吧，还给你们爹娘省钱呢。” 第八十九章 荣誉 周扬不知所措，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的。 周扬的班主任把他拉到一边，说：“大嫂啊，都是孩子，他能知道些什么啊，听别人怎么说就怎么信，家长们把他们送到学校来就是为了他们能学些遇到事情自己思考的本事吗？大嫂啊，这都怨我这个老师没有当好，让他们这些孩子被一些不健康的思想迷惑了。” 老师都这样说了，卫大娘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卫大娘跟李母商量过这个事情，还是得尊重学校的处理意见，毕竟，以后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在这所学校念书呢。 冯翊云对周扬说：“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是从谁的嘴里听说那些话的，你们是同学，你自己都没有去求证过这些话是对还是错你就对自己的同学恶语相向，更何况，你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这样，你自己说，你能说得过去吗？” 周扬现在是又悔又愧，走到病床前，非常认真的对李丽娟说：“李丽娟，真的是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给你道歉，请你能够原谅我。” 李丽娟说：“我可以原谅你，但是请你告诉跟你说这些话的人，我李丽娟做人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他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请过来当面跟我讲，这样背地里用话来伤人，实在是太下作。” 校长说：“李丽娟同学，你放心，我们回去就好好的肃清学校的纪律。” 卫大娘说：“这就对了嘛，这些孩子啊，我看就是没有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整天忙着学习写作业的，他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看你们老师就是作业布置的太少了，多布置作业，让他们整天忙着写作业，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教务主任讪笑着，说：“是是，我们一定会采纳大嫂的意见的。” 送走了学校的众人，周峥说：“丽娟，我们周五就得返校了，我们计划周五一早坐火车，回去我们就得忙着毕业实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李丽娟说：“我就在这里啊，你们要是有时间了就回来，还能见不了面了吗？” 冯翊云说：“周峥还行，有可能分配回来，我们三个就不知道被分配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大学毕业生都是国家统一分配工作，一般都是要回到原籍，很少有人放弃分配好的工作自己去找单位，毕竟一分配工作就是一个铁饭碗，能够有勇气把自己的饭碗砸碎的很少。 李丽娟说：“那我就提前祝你们学习进步，工作顺利。” 李母回家把姥姥安置好了，提着午饭就回来了，卫大娘把上午学校里面的人来的事情学了一遍，李母听到有人说话诋毁自己的闺女，很是生气，李丽娟说：“妈，你看你，这有什么值当的啊，最长在别人的身上，人家说什么咱们还能管得着吗？再说了，不招人妒是庸才，我就是太优秀了才让那些人羡慕嫉妒恨的，他们又不能怎么着我，可不就背地后里说些难听的话发发自己心里的怨气吗？” 李母说：“你自己倒是挺想的开的啊，我们这给你当家长的这会想不开了，我们的闺女，又听话又懂事，学习还好，怎么还能够被人这么诋毁呢，我觉得我们得去找你们的老师好好的聊一聊去。” 李丽娟说：“哎呀，妈，值当的吗？我这马上就要毕业走人了，而且**跟明明马上就要到学校里念书，学校里面已经处理好了那就这样了，而且还有老师来给我一对一的辅导功课，这已经够好了，最重要的是，主任说了，这几位老师都是学校里面教学质量最好的老师，几个人就来教我一个，我还能被别人拉下吗？” 李母说：“这倒是呢，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医院里来了几辆小车，我估计应该是明媚家里人来了。” 李丽娟说：“他们来的倒是快，不过也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继续做什么都慢慢腾腾的，还得被人坑了去，也幸好李明媚是个心里有算计的人，这要是那不知道轻重的，被人哄着走了，李家脸上更难看。” 李母说：“这些弯弯绕绕的我也不懂，以后啊，咱们跟柳家离得远远的。” 李丽娟说：“就怕柳家要咬着咱们家不放呢。” 李母说：“你姥姥说了，晚上就给你舅爷打电话，让你舅爷敲打敲打柳晋东。” 舅爷这两年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就被送到南方去疗养，李父再忙每年也得抽时间去看两趟。 李丽娟说：“这倒是个办法。” 下午，李丽娟的病房里面来了几个人，李明媚带着过来的，给李母介绍说是自己的大伯，李和平，六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很慈祥。 李和平自然是知道李母的真实身份，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面会遇到柳家当年离婚远走他乡的沈唯真以及她的女儿，当年在省城，沈唯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沈唯真的哥哥却是很出名，而且当时并不是柳晋东一个人追求沈唯真，好几个世家的子弟都追求过她，这也包括自己的一个弟弟，只可惜最后让柳晋东抱得美人归，再后来就听说因为沈唯真没有生育能力，跟柳晋东离了婚，又跟君家离婚归家的君兰结婚了。 谁能想到沈唯真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李明媚被自己的表妹给救了。 李和平非常真诚的对李母还有李丽娟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他带着的人提着好些的东西，李母再三的推辞都没有推辞掉，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因为还有一些实习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李和平看望过李明媚之后，就逮着人回了省城，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李母把李明媚叫过来，家里给送了好些的菜，李母把病房的小桌子搬到中间，让李明媚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从第二天开始，学校里的老师就过来给李丽娟辅导功课，布置作业，作业写好了带回去批改，老师们都是自己骑着自行车过来，从学校到医院骑自行车得十几分钟，李母跟卫大娘都是会做人的，把自己家的产品弄了几大箱过来，老师们要走的时候就硬是塞给人家一点，让老师们心里的那点怨气也都消散了，李母可是好好的记着哪位老师过来讲课，跟李父说好了，等到李丽娟中考结束了就请人家好好的吃顿饭，谢谢人家。 周四上午，校长带着学校的几位领导，拿着一个大大的信封来了，里面是给李丽娟的奖金，两百块钱，钱不多，但是这是个荣誉，校长还说，县里的领导准备过来看望李丽娟。 李丽娟一听，说：“校长啊，我这又不是因为救人才受伤住院的，您就让县里的领导在学校见见卫阳就好，我这里就不要来了。” 校长说：“这是领导们决定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啊，这样吧，到时候我陪着过来，有些话我跟领导说。” 李母说：“这样的话最好了，那就麻烦校长了。” 送走了校长，李母跟卫大娘又开始打扫屋里的卫生，谁知道到了下午，就有人带着过来专门打扫卫生，不光是病房里面的，就连外面的走道还有楼梯间都给清理了一遍，科里的护士长自然是接到通知了，专门过来感谢李丽娟，说因为她科里明天的卫生就免了，医院里每个周五都要全院卫生大检查，而且听说还要带着电视台的人过来，医院骨科也要有人被采访。 李丽娟有些无语，看这个阵仗，这事是闹大了，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啊，但是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只能是好好的接受了。 李父虽然挺愿意跟一些领导有接触，但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这样被曝光，听说电视台还要对这个事情做个专访，已经找到当初下水救人的另外几个人，因为明天一大早周峥他们就要回学校了，电视台抓紧对他们进行了采访，李家人还在呢，李家人不是很愿意，但是李明媚跟她的同学们都愿意啊，帮着往卫阳还有李丽娟脸上贴金，对他们来说只是出镜头说几句话的事情，在卫阳跟李丽娟来说，那好处真的是多了去了啊。 卫阳跟李丽娟现在都是初三的学生，是准备要中考的，既然是中考，那就是要奔着最好的学校去的，如果救人的事情一公布，重点高中的领导有可能就会让两个人免试入学，这对于成绩不是很拔尖的卫阳还有在病床上躺着的李丽娟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峥过来这样跟李丽娟分析的时候，李丽娟说：“周峥哥，我的成绩考重点高中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我在病床上躺着我也能跟他们一样凭自己的成绩考进去的。” 周峥说：“咱们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就是让你露个脸的事情，你躺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说什么话，你还愁什么？” 李丽娟说：“我不想让大家都认识我啊。” 周峥说：“人都是健忘的，看新闻也就是看个热闹，再说了，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新闻可看，咱们这个事情过些日子大家就都忘了，但是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你跟卫阳的身上的事情，以后你们俩不管是考学还是做什么，需要政审的时候都能审查到的，对你们以后的路有好处。” 李母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就答应下来了。 第九十章 考前 第二天一早，学校里面的领导就过来医院这边，就连医院里面的领导也跟着，在医院的大门口等着，病房里已经有人过来安排了，包括李母跟卫大娘要怎么样说话都有人专门叮嘱了。 县里的大领导过来的，跟在校长的介绍下跟李丽娟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在镜头前说了一些话，就走了。 当天晚上，县里的电视台就播发了这一条新闻，但是李丽娟在医院里住院，卫阳整日里沉着一张脸，倒也没有人敢上前问东问西的。 李丽娟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老师们对她一对一的辅导，让她的成绩提高的很快，一点都没有因为没有去学校而拉下，周峥他们回去之后就去书店或者是找人帮忙，从一些学校里面弄来人家自己学校的复习资料，李丽娟自己做过了，老师们看有些试卷实在是好，征得李丽娟的同意就拿回去油印了给自己的学生做，因为这样，李丽娟这一级的学生成绩提高的很快，在中考中考出了让人亮眼的成绩，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后面李丽娟能够自己拄着拐杖活动活动了，终于能够自己上厕所了，天知道躺在床上被人照顾着大小便对一个心理健康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难为情啊，等到李丽娟终于能够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很是雀跃了一阵，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能够拆石膏了，大夫让李丽娟出院回家里好好的养着，李丽娟不打算再去学校了，还有几天就要中考了，再去也没什么意思，还得被大家问过来问过去的，就回到家里好好的养着。 住在一楼奶奶的炕头上，每天被奶奶骨头汤鸡汤的喂着，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脸圆了不是一圈两圈了，照照镜子，双下巴都出来了。 小姑现在有事就去厂里，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周志成就是自己忙的再晕头转向，也不敢随意的使唤小姑了，挺着个大肚子，而且还是双胞胎，小姑去厂里忙活也得好好的照看着，一点点的体力活都不敢让她做，生怕有个什么意外不好交代。 进入六月之后，不光是初三的学生学习紧张，高三的也很紧张，陈庆伟就是今年高考的。 李父每个周末都要去一中一趟，看看陈庆伟，给他带点好吃的，再给他留点钱，陈庆伟不要，李父就让他自己弄个账本记着，等到以后他能挣钱了再还上。 奶奶现在经常坐公交车回家去，跟村里的一些大娘婶子的聊聊天，听一些八卦，现在村里最热闹的八卦就是陈庆伟家的，他们家老大老二两家子现在都不想养着陈庆伟的娘了。 当初想着养着陈庆伟的娘，那是因为家里的孩子还小，再加上那个时候陈庆伟的娘还算是能干，现在不行了，两家的孩子都大了，不光是能自家照顾自己，还能帮着家里干点活，陈庆伟的娘呢，人老了，地里的活干不动了，家里的呢，家务活这个东西吧，你别看整天不得闲，却是又费功夫还看不出干的活来，俩儿媳妇就整天叨叨着陈庆伟的娘在家里吃闲饭，时间长了，谁家都不愿意要她，因为这个，村里的干部们过来调解了几次，都不管用，俩儿媳妇铁了心的不让婆婆到自家住了。 陈庆伟的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去了陈庆伟跟他爹住的那个小院子，人来了也不能撵出去啊，陈庆伟就让自己的娘在那里住着，反正陈庆伟一个月回去一趟，回去了住一晚上就走，也不用整天面对自己的娘。 陈庆伟的娘呢，别看对俩儿媳妇没有办法，但是在自己的老头子还有小儿子面前，非常有优越感的，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言碎语，非得让陈庆伟回家里干活，说念那么多的书没有什么用，陈庆伟的爹是个老实人，一般不跟别人大声说话，陈庆伟的娘呢，又是个说话声音大的人，村里人经常听到陈庆伟的娘骂陈庆伟的爹的话，说他整天打胡谱，孩子念书念到初中毕业就好，还得拿钱供着念到高中，眼看着高中就要毕业了，这一考大学，又得好几年不能挣钱，听说以后念大学就得自己拿钱了。 这几年陈庆伟的爹在家里编绵槐条子的筐，很多人过来批发，这样陈庆伟的爹就不用自己待着去赶集，只需要按着别人的要求把东西编好了就好，陈庆伟的爹手艺好，价格也公道，已经有了固定的经销商，陈庆伟的爹每天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编筐，要不就是去地里看自己种的那些绵槐，陈庆伟的娘搬过来之后，大家都说以后陈庆伟的爹有人给做饭了，也不用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了，但是陈庆伟的娘搬过来就老实了几天，后面就开始作登了。 来拿货的，钱得交给她，还有陈庆伟爹手里的钱，都抠摸过来，抠摸过来你倒是把老头子的饭做好啊，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那钱偷摸的给几个孙子买了好吃的，因为这个，又被俩儿媳妇抠摸不少去，后来，陈庆伟的爹看这个不是个事，他的钱是要给小儿子攒着的，小儿子在这个家里没有人疼，除了自己，没有人管他的死活，原想着老婆子被俩儿子撵过来会有些长进，现在看来，没什么长进，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陈父就开始把卖筐的钱自己拿着，陈庆伟的娘闹了几次，陈父不为所动，闹得厉害了，陈父就让她去找自己的俩儿子，陈庆伟的娘就老实了几天，老实了几天接着就闹着不让陈庆伟念书了。 陈庆伟因为这个，每个月也不回去了，眼看着要高考了，陈庆伟就回了一次家，谁知道他娘竟然不然他去学校了。 很多人都觉得陈庆伟的娘的脑回路匪夷所思，但是这就是她做出来的事情，陈庆伟学习努力，成绩很好，考重点大学没问题，但是陈庆伟的娘却说还是现在下来找个地方打工挣钱多。 因为这个村里又出面给调解，有那实在是看不过眼的村里的干部就直接跟陈庆伟的娘说，当初你们是在村里备了案分了家的，这个家按理说没有你的份，庆伟爷两个看你可怜，没地方去了才收留了你，那是人家爷两个有良心，人家不让你过来住那也说得过去的。 当初陈家闹分家可是附近的大新闻，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分出去，让他自己自食其力，这真的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都有小兄弟或者是小姊妹，都是给养到能自己养活了自己才分出去，有些甚至是给成了家才分出去的，就这么把一个什么都不懂还身体不是很好的小兄弟分出去，真的是很稀奇了。 陈母这个时候才没什么话说，她是记的当初是怎么分家的，被人拿出来一说，理亏了，陈庆伟这才从家里出来回了学校，后来，李父回村的时候，陈庆伟的爹就来找了李父一趟，两个人说了半天的话，具体是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打那之后，李父对陈庆伟的功课上心了很多，跟他的班主任联系的勤了，甚至有几次还请他班主任出来吃饭，现在中考一般在高考前面，中考在六月下旬，高考在七月上旬，但凡是家里有考生的，都是绷紧了神经，生怕自己的孩子考场失利了。 李丽娟因为腿上有伤，那几个辅导的老师就从医院转到李家，后来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讲了，就让卫阳帮着往家里带试卷，带一些笔记，让李丽娟自己做完了试卷之后对照答案检查，哪里有不懂的就写个纸条让卫阳给带到学校去，老师专门给解答好了在捎回来，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是李丽娟觉得这样很好，自己一个人学习很安静，可以按着自己的计划进度进行，那些知识已经都掌握在李丽娟的脑子里，但是考试出什么样的题目，侧重点在哪里，而且是怎么样的知识点的演变，谁都说不准，只能是把组基础的知识掌握了，多做一些相关的题目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李丽娟早上早早的就起床，然后绕着院子走几圈，剧烈的活动不能做，这些康复性的运动不能少了，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得到锻炼，走完了，就到屋里晨读，英语语文分着来，很多需要背诵的东西就是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加深记忆全部都背过的。 吃了早饭，就是安静的复习，家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奶奶负责买菜做饭，就是小姑过来了，也是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打扰了李丽娟的学习，李丽娟表示对这样的环境很满意，甚至学习的效率更高，中午卫阳会送过学校里上午随堂做的试卷，下午李丽娟就做这些试卷，下午卫阳再送过下午的试卷，李丽娟就在晚上把卫阳下午送过来的试卷做完了，一般都要忙到晚上十点多，第二天卫阳要去上学的时候带着李丽娟的疑问去给学校的老师，老师会趁着上午的功夫给李丽娟答疑，卫阳中午再给捎回去。 这样的安排对李丽娟来说时间上有些吃紧，但是现在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考试了，谁的时间都耽搁不起，不光是李丽娟在争分夺秒的学习，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重点高中是按着成绩排名录取的，你不努力，努力学习的人就会排在你的前面，你就会被人挤下来，所以，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完成自己的目标，除了努力，没有被的捷径可走。 第九十一章 考试 李丽娟紧张，家里人都紧张，**跟明明放学回家都安安静静的写作业，就算是要玩，也是悄没声的去院子外面玩，**跟姥姥说，姐姐现在很艰难，别人在学校上课，她只能在家里自学，还得跟人家一起考试，咱们又不能帮她，只能是在家里不要吵，不要影响姐姐。 院子里的石榴树上开满了颜若朝霞的石榴花，姥姥跟奶奶都说，今年石榴会大丰收，天气好的早上，李丽娟会搬着板凳到石榴树下坐着看书，一阵风来，有那开败的石榴花就慢悠悠的落下，有些落到李丽娟的头上，还有些落到李丽娟手里拿着的书上，李丽娟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慢悠悠的，淡淡的，却又带着让人回味无穷的温馨。 中考在六月二十号之后，李丽娟在一中考点，卫阳则是在本校，卫阳帮着把李丽娟的准考证拿回来之后，李丽娟提前一天去一中看了考场，然后就是回家准备考试的事情了。 天气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要连续考三天，李母做好了陪考的准备，早上送去，陪着考完了再带着回家，奶奶做好午饭，吃了饭赶紧睡觉，然后下午李母再送去，一直要陪着考完了。 原本李丽娟是要自己骑着自行车去的，家里没有一个同意的，说她那条腿虽然现在没事了，但是骑车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少做，特别是考试期间，一切都要以稳妥为第一要务，李丽娟只能是放下自己的计划，跟着家里人的计划，开始了自己的中考。 一中考点里面很多自己学校的同学，去看考场的时候，见到李丽娟都笑着跟她打招呼，遇到几个自己班里的同学，更是围着问长问短的，将近俩月没有去上课，还要一起参加中考，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李丽娟也没有多说什么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赶紧回家休息。 考试如期举行，也有跟李母一样接送孩子全程陪送的，每一次考完了出来，都是李丽娟慢慢的走在最后面，李母接着人就赶紧往家里走，到了家里奶奶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吃饱了就撵着去躺在炕上歇着，李母给看着时间，到点了把人喊起来，再给送到考场。 中午吃了饭躺在炕上，不知道怎么的，李丽娟想起前世中考的事情，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到李丽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又想了起来。 那次中考李丽娟是在自己的学校里面考的，考试的头天晚上，李母因为接了一个急着交工的手工活，一家人忙到很晚，李丽娟心里装着第二天考试的事情，做手工活有些心不在焉的，做坏了好些个，李母气的骂了她一顿，她是哭着睡着的，第二天红着眼圈，也没有吃早饭就去考试，中午回到家里，李母已经做好了饭，还单独给李丽娟一个煮鸡蛋，李丽娟一边吃一边掉眼泪，自己的父母啊，不是不爱孩子，只是因为日子过得实在是艰难，有些有心无力，在所有的事情面钱，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似睡非睡的想起这些事情，李丽娟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不到四十岁的妈妈，正是好年华的时候，一头花白的头发，额头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看着李丽娟吃着那个煮鸡蛋，背过身去擦眼泪，李丽娟自然是看到了，眼里含着泪吃了那个煮鸡蛋，从那之后，李丽娟就不怎么吃煮鸡蛋了，就连生孩子坐月子也没有吃几个，让她的婆婆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很奇怪，其实没有奇怪的，李丽娟一吃煮鸡蛋就会想起自己的妈妈眼泪，想起那些不愿意去回顾的艰难的岁月。 李母掐着表，看到时间到了，赶紧把李丽娟喊起来，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又去了考场。 考试的第二天，顾向南来了，他这次过来能待好几天，说是领导给他特批的假期，让他回来陪陪怀孕的媳妇。 小姑一天三顿饭在李丽娟家里吃，顾向南自然是跟着在这里吃，顾向南要接过接送李丽娟的任务，李母没有让，现在谁接送李丽娟李母都不放心，觉得还是自己这么接送着心里才踏实。 第三天上午考完了两门之后，中考算是结束了，李丽娟随着考完了往外走的人，慢慢的走着，一边走，心里一边五味杂陈。 这次考试，其实就是个分水岭，有些人，考上重点高中或者是普通高中，后面继续学习，然后再去考大学，而有些人呢，没有考上，只能回家打工或者是做些别的事情，前一世李丽娟知道如果考不上，家里没有钱给自己教上让自己接着念书，初三的最后一个学习，李丽娟学习直接就是疯了，也因为这样，李丽娟硬是考上了重点高中，考上了怎么样呢，家里条件不行，没有住校，晚上回家还得帮着家里做手工挣钱，那三年李丽娟过的很是操心劳神，也因为这样，高考的时候只是考了一个专科。 走着走着，李丽娟不由得停下来，看看前后走着的人群，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然，有一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一直到后面再没有人了，李丽娟才跟着前面的人慢慢的走到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李母站在门口焦急的望着，看到李丽娟慢慢的走过来，这才算是放了心，赶紧招呼她过去，李丽娟神色奄奄，李母以为她是考试累的，带着她赶紧回了家里。 卫阳已经早早的回来了，看到李母带着李丽娟回来，赶紧过来扶着李丽娟从自行车上下来，问她：“你腿没事吧？” 李丽娟说：“腿没事，就是觉得考试真累人啊，考了一门又一门的，好不容易考完了啊。” 卫阳说：“考试就是挺累人的，我们考点，有个考着考着晕过去的，幸好是咱们自己学校的学生，老师帮着找医生看了看，醒过来接着考试，要不然还真不好说呢。” 李丽娟说：“这个考试太重要了，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啊。” 卫阳说：“我觉得还行，反正平时怎么学的，我就怎么做，考完了我就不再去想它，再想也没有什么用，考完了我就回来了，我们班里还有别的班里很多人都一起去吃饭了，说是什么散伙饭。” 李丽娟说：“那你怎么没有去呢？” 卫阳说：“我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我觉得他们不成熟，上次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拉着我去参加什么聚会，一帮人学大人喝酒，一瓶啤酒就钻了桌子底，还吹嘘自己多么厉害，他们这是没有去军营看过那些当兵的怎么喝酒，人家都是论瓶喝，还是高度酒。” 李丽娟听着卫阳说话，觉得自己就在梦里一样听着，卫阳看李丽娟脸色不好，就说：“你赶紧歇一歇吧，我先回去了，我师傅说过两天要带着我出门了，我下午再过来跟你说话。” 李丽娟答应着，看着卫阳出了自己的房门，躺下就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一睡，一直到晚饭十分才醒来，觉得精神了很多，就是肚子太饿了，饿的自己手脚都没有劲。 李母进来看到李丽娟醒了，说：“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带你去医院了，睡着了也喊不醒，一个劲的睡，哎呀，累了这么久，可算是完成任务轻松了。肚子饿了吧？炉子上还给你留着骨头汤呢。” 李丽娟说：“妈，我想吃饭，不想喝汤。” 李母说：“我跟你奶奶擀的饼，你吃饼好不好？” 李丽娟说：“好，有什么菜没有啊？” 李母说：“有土豆丝，你卷着土豆丝吃吧，还有炒的咸菜，很饿了吗？” 李丽娟说：“对啊，饿的我手脚都没劲了。” 李母说：“那我给你端过来，你在这屋吃吧。” 炕上还放着一个小炕桌呢，平日里李丽娟都是在这上面看书学习的，这会都考完了，也不用这样拼命的学习了。 李丽娟说：“好啊，那我先去洗洗手去。” 家里人都已经吃完了饭了，卫昭在李家玩，看到李丽娟起来了，说：“娟姐，你可算是起来了，考试还真的这么累吗？你都睡了一下午了，我们都吃完饭了呢。” 李丽娟说：“考试费脑子啊，我这浑身的血都去脑子那里了，身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对了，你们是不是要准备考试了啊？” 卫昭说：“我们也快了，得准备放暑假了啊，对了，暑假咱们去哪里玩去啊？” **说：“大热天的去哪里玩啊，在家里凉快快的就行。” 卫昭说：“咱们可以去海边啊，我听说海边凉快呢。” **说：“我才不去呢，在凉快也有大太阳，晒的慌，我就在家里，过几天庆伟哥哥要考试了，我得陪着他考试，庆伟哥哥这个是高考，听说比姐姐的考试还重要呢。” 还有十来天陈庆伟就要考试了，李父李母也跟着紧张起来，毕竟这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 李父在家里吃的晚饭，听到几个孩子在说话，过来听了听，说：“考试都一样重要，考试啊，就是一个人一辈子里面的一些转折点，每个转折点都得要走好了才行呢。” 明明说：“爸爸，你说的我不懂呢，不过考试的时候如果我没有考个好成绩，我在家里说话都觉得不自在呢，就好像我不应该说话一样。” **说：“可不就得不能说话，让你去学校好好的学习，你不好好学，到了考试的时候考不好了，就是没有脸在家里说话得，你能这样想啊，就对了。” 李父笑着说：“倒没有这么严重，你们现在就是好好的学习的年龄，趁着还能在学校里面那就得好好的学习，等到你们从学校里面出来了，想要再安心的学习，都没有那个机会了。” 第九十二章 高考 考完了试，日子过的就清闲起来，**跟明明还要上学，李丽娟每天早早的起来，背背英语单词，看看书，要不就陪着小姑慢慢的溜达，小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两个多月就是预产期，小姑定时去医院检查，大夫说孩子长得很好，为了能够顺利的生产，让小姑控制一下饮食，多活动，避免到时候胎儿太大不好生。 小姑挺着大肚子不敢快走，李丽娟呢，腿上的伤刚愈合，也不敢走快了，俩人每天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溜达，有时候心情好了，就去附近溜达着买些菜，水果，顾向南来了，顾向南就陪着两个人到外面逛逛，那么大的一个大个子，硬是慢慢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走着，买了东西顾向南就负责提着。 这天出去，街上有卖新鲜的桃子的，买了一大兜，提着往回走，李丽娟说：“小姑父，你走了我们再出来买东西，谁帮我们提啊？” 顾向南说：“我走了你们来就不要出来了，街上人多车多的，碰一下怎么办？” 李丽娟听了，说：“啊？那我们也不能整天关在家里啊。” 顾向南说：“这不是有个后院呢吗，你们前院逛够了，就去后院，在后院好好的逛一逛，后院还有菜园子呢，我看那小黄瓜西红柿的的都好，你们逛累了就摘个，洗干净了吃，又新鲜又好吃，多好。” 小姑说：“合着我们俩以后做什么你都给我们看好了啊。” 顾向南说：“我这不是害怕你们俩出来有危险吗？你看你们俩，一个挺着大肚子，一个腿又不行，没有个人跟着实在是不放心啊。” 小姑说：“等你走了啊，我们俩就回老家，见天的去地里转转去，那样安全了吧？” 顾向南说：“老家好啊，老家环境好，换个环境心情还好呢。” 李丽娟说：“等高考结束了咱们就回去。” 小姑说：“对了，你爸说等庆伟高考结束了让他去厂里干活呢，前两天我帮着庆伟拢了拢账，就是这些年他放我这里的那些钱，不少了呢，得有好几千了。” 李丽娟说：“他得为以后打算啊，陈大爷年纪大了，他不光是指靠不上，还得预备着陈大爷病了什么的花钱，就他那两个哥哥，估计也是没有人管的，再就是大学这几年的花销，也不知道能考到哪里去，万一考到一个大城市去，那就得花很多钱的，他现在不攒下，等到去上学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打工都不知道从哪里干起来。” 小姑说：“也是啊，他这两年还要吃药吗？” 李丽娟说：“吃啊，怎么不吃，每年寒暑假刘大夫都要给他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身体，他是先天性的不足，后面小的时候又没有补回来，现在只能这样补一下。” 小姑说：“那这样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啊？” 李丽娟说：“影响不是很大，就是身体弱些，后面好好调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小姑说：“唉，这个孩子啊，也是个苦孩子，也幸好是跟咱们家有些牵扯，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丽娟却是知道的，陈庆伟早早的就夭折了，小小年纪，吃的不好，还得去地里跟着大人干活，身子早早的就掏空了，十来岁的年纪就没了，也是让村里人感叹了很长时间。 考试前两天，李父把陈庆伟接到家里，洗了澡，换了新买的衣服，吃了一顿饭之后，李父就把陈庆伟送回了学校，陈庆伟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这个时候回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娘还要闹什么幺蛾子，总是在宿舍里面住着，天气热了只是弄点热水擦擦身上，李父去看他的时候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就趁着考试之前学校里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的时间，把他接回来，让他洗个澡，松快松快。 这些年，李父跟陈庆伟也处出了感情，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看待，陈庆伟小时候过得实在是苦，现在有了能够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时候，自然是要抓住不放了，他学习努力，成绩好，又因为从小就打工，人情世事比起自己的同学通晓的多，跟同学们能够很好的处好关系，陈庆伟没有隐瞒自己家里的事情，别人问他就大大方方的说，即使是别人都知道了，他也是不卑不亢坦坦荡荡，倒是让同学老师对他另眼相看。 陈庆伟的高中班主任带了他三年，在李父的有心结交之下自然是知道陈庆伟从小到大的事情， 人都有怜悯之心，也有爱才之心，上学的时候，如果能有个老师很好的引导，学习成绩就会提高很多，陈庆伟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一直名列前茅。 班主任从很早就开始跟陈庆伟商量学什么专业考哪个学校，这个学校每年在本省的录取线是多少，陈庆伟的眼光自然是比别人长一些，最终把省里最好的东山大学经济管理专业当成是自己的目标，陈庆伟已经想好了，李家是自己的恩人，他要学好了本事回来帮助李父管理公司，以后就把自己卖给李家了。 陈庆伟的心态很平稳，这三年他把自己的基础打的非常的扎实，班主任说他虽然不是成绩最拔尖的，但是却是五门课程成绩最均衡的，只要好好的发挥，一定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说是一考定终身也差不多了，学生紧张，家长更紧张，孩子起早贪黑的学了十几年，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哆嗦，陈庆伟考了两天半，考完了就背着铺盖卷去了李父厂里，在员工宿舍里面找了个床位，一天都没有耽搁的上了班。 李丽娟跟小姑跟着奶奶回了老家，就住在奶奶的小院子里，李丽娟家原来那个院子，空闲了几年之后李父就卖给了村里的一户人家，包括三叔的房子也是，在城里已经有了房子，家里的房子常年不住人房子破败的厉害。 奶奶的院子里长了一些杂草，一到家奶奶就开始打扫整理，李丽娟要帮忙，奶奶没让，李丽娟的腿这才好了几天啊，万一蹲在地上拔草累着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李丽娟就拿了抹布把屋里的桌椅板凳的擦拭了一遍，炕上的炕席也揭下来拿到院子里晒了一遍，完了再用抹布擦一遍，等到半下午的功夫，看看晒得很干净了，这才拿进去放到炕上，又在上面放上铺盖，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 奶奶到了家里就不住下的忙活，小姑说：“娘啊，你先歇一歇好不好，看你这从回来到家就没有停下来呢。” 奶奶说：“我回来我高兴，累了我也不觉得使得慌。” 小姑说：“合着你在我家在我大哥家里不高兴了啊。” 奶奶说：“你呀，也甭跟我抠字眼，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是我的家，我哪哪看着都舒坦，你们的家啊，住着事舒服，我就是觉得不是那个事啊，回家里来啊，怎么样也是觉得舒坦的。” 小姑说：“是，这是你的家，我们啊，这是来走亲戚了呢，娘啊，你的客人饿了，咱们弄点什么吃的？” 奶奶说：“一会我擀面条咱们吃啊，家里这会啥都没有，将就将就。” 李丽娟说：“奶奶，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去乡里买点东西回来吧。” 奶奶说：“那行，一会我去割点肉买些菜回来，咱们得在这边多住些日子呢，东西可得置办齐了。” 都没等奶奶去买，二叔跟二婶给送东西来了，米面粮油，还有菜跟肉，二婶说：“我听着说是咱娘回来了，就跟孩子他爹去买了些东西送过来，省的你们还得再去买。” 二叔在乡里弄着一个面粉厂，二婶现在还在学校里当老师，而且现在已经转成公办老师了，因为二婶十几岁就在村里的育红班当老师，工龄都给算上了，每个月挣得钱也不少，有些人劝她辞了工作回家帮着干买卖，二婶不愿意，当老师是她的理想，而且她不想跟自己的男人一起干，虽然说面粉厂是二叔在管着，但是二婶很清楚，当初建工厂的时候自己的大伯哥拿了大头，两家算是合伙做买卖，自己再去掺和，那就很不像话了。 奶奶说：“赶紧里面坐，你们俩怎么能这个时候一起过来呢？” 二婶的学校可还没有放假呢。 二婶说：“我跟学校请了一会假，我们刘老师下午上学的时候跟我说说看着你们回来了，在家里打扫卫生呢，我就赶紧请了假去喊着孩子爹一起去买东西，娘啊，你们这次回来得多住几天吧？” 李丽娟跟小姑已经从里屋出来了，二婶看着小姑的肚子，惊讶的说：“不是说还有俩月才生吗，怎么肚子这么大了啊？” 奶奶笑着说：“双胞胎就是这样的，她们俩在家里没事，都不能活动的太厉害，家里又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带着她们俩回来住几天，咱们家里住着还凉快呢。” 二叔说：“那可不，咱们村里夏天就是凉快呢，娘，我把东西给你放到厨房里，你这里还有什么活需要干啊，我给你干。” 奶奶说：“我这小院子能有什么活啊，不用你干，你们都忙，都回去忙吧，等到晚上没事了就带着孩子过来，咱们好好的说话。” 第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 二叔跟二婶放下东西就走了，俩人都有一摊子的事情，出来时间太长了不好。 小姑说：“也不知道我大姐那边怎么样了，小源也考完试了，暑假也不知道有什么安排。” 奶奶说：“小源能有什么安排啊，还不是来咱家过暑假，他奶奶没了他又不用去省城。” 小姑说：“上次不是说小源的大爷让他去省城住几天的吗？小源大爷大娘没有孩子，想着好好的培养小源，以后的时候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奶奶说：“别瞎说，人家可没有这么说呢，唉，你别说啊，小源说不准还真的去了省城呢，上次你大姐漏过一次口风，小源跟娟娟一起考试，这都考完了多久了啊，也没有来，估计是去省城了吧。” 这人说话有时候真的是挺邪性的，刚说了没几天，程源带着他姑程盛丽，还有程盛宇跟柳倩的闺女柳思菁，竟然来了奶奶家里。 对于这三位不速之客，奶奶当时就表现了自己的极大的惊讶，程盛丽跟小姑的关系很好，程盛丽前两年从厂里下岗了，跟小姑合伙开了一个高定门店，这两年发展的很好，她过来看小姑情有可原，但是柳思菁跟着一起来，就让奶奶还有小姑甚至是李丽娟想不通了。 柳思菁今年十二岁，准备要上初中了，个子不矮，身材挺瘦的，看起来很腼腆，一直贴着程盛丽站着，程盛丽让她喊人她就喊人，然后就安静的站在程盛丽的身边，别人跟她说话她很有礼貌的笑笑，也不怎么说话。 程盛丽跟小姑有很多事情要说，小姑怀孕之后，那边店里的事情就程盛丽一个人管着，店里好几个做衣服的师傅，都是小姑当初一手培养出来的，小姑那个时候在进修，程盛丽呢，实在是不愿意在厂里继续干下去了，效益越来越不好，每天都有下岗的人，成日里人心惶惶的，就经常去大姑那里看程源跟大姑，这么跟小姑熟悉了之后，两个人很能说的上话来，小姑就让她跟自己一起开店，头两年没有打出名声去，效益不是很好，后面几年，这个叫做丽琼的制衣店成了很多人身份的象征，能去那里定制一套衣服说明你是个很有牌面的人。 小姑进修结束之后，就回了县里，程盛丽自己一个人在那边撑着，整天都很忙，再后来，小姑结了婚，怀了孕，程盛丽更忙了，这次过来是商量开分店的事情，店里现在资金充足，程盛丽的想法是买块地皮按着自己的想法盖个楼，这个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她就直接过来找小姑了。 傍晚的时候，二叔家的丽霞过来玩，丽霞跟柳思菁一样大，程盛丽看到活泼的丽霞，对柳思菁说：“思菁啊，你跟丽霞出去玩好不好，我看到街上好些小朋友在玩呢，你去看看热闹也好啊。” 柳思菁看了看程盛丽，点了点头，就被丽霞拉着出去了，李丽娟可是看到了，丽霞拉柳思菁的时候，柳思菁的身体是哆嗦了一下子的。 看到柳思菁出去了，程盛丽叹了口气，说：“我这是没有办法了才带着思菁到这里来，我那个二哥二嫂啊，这是光管着生不管着养啊，思菁从被接回来就跟着我妈住的，我妈后来没了，没有办法就只能送回我二哥那里，他们两口子整天的吵吵闹闹的，谁都不管孩子，小小的孩子被养的跟个小呆瓜似的，也就是见到程源能有个笑摸样。” 小姑说：“那程源不是跟着我大姐来了我们这里了吗？那这个孩子怎么办的呢？” 程盛丽说：“我说的就是这个事，我二哥跟我二嫂两口子有一回俩人吵架，光顾着赌气了，俩人冷战，谁都不回家，哦，就他们那个宿舍，你也知道的，思菁没有钥匙啊，放了学就在门口守着，守了一晚上，又冻又饿的第二天就让邻居给送到了医院，孩子得了肺炎，给送到医院去之后，他们俩谁都不管，我看不是个事，就把孩子接过来照顾。” 小姑说：“这得好些年了吧？” 程盛丽说：“有三四年了，这个孩子啊，早些年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太忽略了，有些自闭，学校的老师经常找我，让我好好的开导她，你也知道，我整天忙的不得了，也没有什么功夫管她，我看每次小源回去她都很高兴，这次小源去了正好我要来找你，索性就带着一起过来了。” 小姑说：“她爸爸妈妈成天都不问问她吗？” 程盛丽说：“反正他们俩的事情你们也清楚，我那二哥二嫂啊，在闹离婚呢。” 小姑说：“啊？他们不是情比金坚吗？怎么还闹起了离婚了啊？” 程盛丽说：“好像是柳倩的爸爸一直压着我二哥，而且柳倩的爸爸对柳倩也不如原来好，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呢，只是要苦了思菁了。” 小姑说：“当初他们为了能够在一起闹得多厉害啊，这能够在一起了又这样大不珍惜，日子怎么样不是过啊，想不开啊。” 程盛丽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咱们看着好他们或许觉得不好呢，就是不知道离婚之后思菁怎么办，wo看盘给谁都不好。” 小姑说：“你说的对，跟着爸爸妈妈都不好，从小没有培养起来感情，现在孩子都知道好歹了，跟他们谁都不亲，他们离婚之后还得再婚，到时候对孩子伤害更大。” 程盛丽说：“我跟我大哥商量过这个事情了，让我二哥争取思菁的抚养权，到时候让思菁跟着我或者是我大哥大嫂。” 小姑说：“那你也得结婚啊，你带着侄女怎么嫁人啊？” 程盛丽说：“我现在要忙死了，哪里有时间想嫁人的事情，咱们先来说说这个买地皮的事情吧，我让我大哥帮着找人看了几块，你看看那一块好，咱们能买下来就赶紧买下来，买下来盖了房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也不用担心挣钱了房东看着眼红撵咱们走。” 小姑说：“怎么？现在房东要撵咱们吗？” 程盛丽说：“还不是看咱们生意红火，想要把房子收回去她自己做吗？她想的倒是挺好，找几个会做衣服的师傅就把门面撑起来了，她可不知道咱俩为了这个店付出多少心血呢。” 小姑听了，笑着说：“幸亏当初的时候一签就是十年的合同。” 程盛丽说：“你说你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呢，一下子就签了十年的合同。” 小姑说：“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是我心疼那些装修，觉得花了那么多钱把店面装修好了，就用个几年太浪费了，才签了十年的合同。” 程盛丽说：“还有四年呢，够咱们买地皮盖房子了，这次咱们玩个大的，把房子盖的独一无二，让人家一看咱们的房子就想起咱们的衣服。” 俩人拿着一张省城的地图开始商量买地方的事情，李丽娟就拉着程源去院子里说话。 李丽娟说：“小源，你跟柳思菁关系这么好，我大姑没事吧？” 程源说：“我妈能有什么啊，在省城的时候思菁就没少跟着我去我妈的宿舍，做错事情的是我爸还有思菁的妈，跟我们俩没什么关系，我妈也怪不到思菁这里来的。” 李丽娟说：“那你这次在奶奶这里住几天啊？” 程源说：“应该住好久吧，我妈说等她放了假也过来，我们趁着假期就在姥姥这里多住些日子的。” 李丽娟说：“对了，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啊？”中考是全市统一的考试，李丽娟跟程源考的试卷时一样的。 程源说：“考重点高中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成绩能排到什么名次，我们那边的竞争太激烈了。” 不能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学习的材料，就比方说程源，学习的时候也没有看着有多用功，但是考试的时候就能考个好成绩，这是李丽娟羡慕不来的事情。 程源说：“你考一中没问题吧？以后还要准备学中医吗？” 李丽娟说：“对啊，我要考中医学院，然后学中医的，你呢？” 程源沉默一会，说：“我的听我大伯的，我大伯说我是程家唯一的男丁，以后我得担起我肩上的担子来，我都想好了，我大伯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以后按着我大伯给我画好的未来努力，娟娟，我得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只有我强大了，我妈妈，还有你们才没有人敢欺负。” 李丽娟知道，这是程源逃不开的事情，程源的大伯程盛宇，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奋斗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就是那些人脉，得有人去继承的，程源的大伯母周慧茹娘家倒是有几个成器的子侄，但是他们姓周不姓程，既然有程源资质这么好的侄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培养呢？ 李丽娟说：“其实你大伯是个很有眼光，也很有能力的人，你跟着他，一定会很好的。” 程源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大伯为了我操了很多的心，唉，反正就这样了，在多想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就别说了，你腿好的怎么样了？” 李丽娟说：“伤好了，但是还不能做剧烈的活动，慢慢的溜达行，不能做跑啊，跳啊这样的动作。” 程源说：“老家这边挺好的，很适合你还有小姨过来住着，你知道小姨肚子里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吗？” 李丽娟说：“不知道，大夫不给说，不过刘大夫给小姑切了脉之后说，觉得应该是龙凤胎。” 第九十四章 思菁 两个人站在胡同口，看到夕阳下，一帮小姑娘在玩丢沙包的游戏。 丽霞拉着柳思菁，站在中间，两边的小姑娘负责扔过沙包，如果中间的两个人接到了沙包，那就会有一个人再上来，如果沙包碰到谁的身上，谁就会从场上下去，到一边等着。 明显的能够看得出来，柳思菁腿脚胳膊的僵硬，丽霞则是身手灵活，拉着柳思菁满场上躲着，每每躲过沙包，就是一阵哈哈的笑声，慢慢的，柳思菁也放开了，甚至还接住了一个沙包，让自己一帮的人上来一个。 一帮小姑娘清脆的笑声传的很远，柳思菁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着，小脸红扑扑的，脸上的笑容也放开了很多。 李丽娟说：“看到没，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重要的，这要是在省城，柳思菁能有这个状态吗？” 程源说：“你说的很对，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就是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面的。” 李丽娟说：“我听你姑说你爸跟柳思菁她妈妈要离婚，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源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俩人都不是那有责任心的人，我爸这个人啊，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估计一开始他就奔着思菁的姥爷去的，现在好了，事情闹成那个样，思菁的姥爷再怎么样还得顾忌着你姥姥，还得顾忌我妈，压着一直没有让我爸升迁，我爸没有得到好处，再加上思菁妈妈这个人，大小姐脾气太重，我爸又不是那会伺候人的，俩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就闹着要离婚了。” 李丽娟说：“那你爸会不会争取柳思菁的抚养权啊？” 程源说：“我大伯说了，如果他不争取过来，以后不会再管他的，他也答应了要争取，思菁跟着她妈妈会过的更艰难。” 柳思菁看到李丽娟跟程源站在胡同口，笑着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程源对着她挥了挥手，她就跟着小伙伴们继续玩。 程源说：“咱们回家吧，站时间长了你腿受不了。” 李丽娟说：“没事，站这么一会不要紧的。” 程源说：“还是回家吧，大舅都不跟我们说，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妈还自己一个人过来看你，我没有来看你觉得挺不好的。” 李丽娟笑着说：“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跌着腿了吗，再说我现在好好的了。” 程源说：“也不知道卫阳是怎么保护你的，让你在学校里受伤了。” 李丽娟奇道：“这关人家卫阳什么事啊。” 程源说：“我看卫阳那小子从小就跟你屁股后头，我跟你拉拉手他都不愿意，他这么喜欢你，还让你受伤了，不应该怪他吗？” 李丽娟说：“你可不要瞎说啊，没得坏了人家的名声。” 程源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这些事情也不算过分，我就不信你没有觉出来，卫阳对你那是真的很在乎，你要是喜欢人家呢，就给个回应，要是不喜欢呢，就跟人家说说，别让人家整天眼巴巴的瞅着你。” 李丽娟说：“你越说越离谱了，这才几岁啊就说这些事，我们两家可是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好了，再见面多尴尬啊，我都想好了，等以后长大了，卫阳还是这么喜欢我，我就嫁给他。” 程源听了，惊讶的看着李丽娟，说：“你这不是脑袋一热就说的话吧？” 李丽娟说：“我很认真的说的啊，我可能保证以后的时候不喜欢上别的人，卫阳呢？他从小眼里只看到我了，万一以后出去念书，再看到别人，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那个时候我得多没面子啊，这样就挺好，只要我不挑破了，以后就算是他喜欢上了别的人，我也没有丢了面子。” 程源想了想，说：“别说，你这样还真挺好呢，进可攻退可守的，孙子兵法你没少看吧？” 李丽娟嗔怪的说：“去，我可没有看过兵法，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你得自己琢磨透了才行呢，很多事情啊，坏就坏在自己觉得对未来太有把握了，你要知道，有些时候，自己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心呢，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只能随着感情走，就算是知道自己有对不起的让你，也顾不得了。” 程源说：“看你就好像谈过恋爱似的，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李丽娟说：“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啊，我整天忙着学习，我可没有你这么好使的脑子，那里还有功夫去想这些事情啊。” 程源说：“你们只看到我轻松了，我努力学习的时候你们可没有看到呢，就我们那学校，竞争那个激烈啊，你不努力就被被人挤下去，我为了能够在前面，在家里刷了多少题你可是没看到呢。” 李丽娟说：“我跟你一样整天学习做题，成绩不还是不如你的好吗？好了，你就不要自谦了，我这夸你呢，看你，就跟损你似的，至于吗？” 俩人站在胡同口闲聊着，有些从地里干活回来了，李丽娟见了，只要是认识的，都跟人家打招呼，村里的人啊，都是很善良的人，李丽娟家里在城里过的艰难，有些村里的人还会给送些地里收的东西去，特别是中秋节春节的时候，二叔或者是三叔就会用自行车带着很多东西，一样一样的跟李丽娟的爸爸妈妈交代，这是谁家给你们的，那是谁家给你们的，这些不值什么钱的东西让李丽娟一直很感动。 有那关系亲近的大娘婶子们，知道李丽娟摔着腿了，还会停下来，问问伤的怎么样，李丽娟跟程源回答了很多大娘婶子的问话，最后程源实在是受不了了，程源长得好看，大娘婶子们说着说着就会问程源一些在程源看来很不要意思的回答的话，拉着李丽娟就回了家里。 程盛丽跟小姑还在选地方呢，地方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啊，这几年虽然挣了钱，但是开销也不小，既得是个好地方，价格还得能够接受了，俩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最后定下来。 李丽娟守在俩人的身边，听了半天，说：“你们钱不够，为什么不去贷款呢？” 程盛丽说：“你说的轻巧，贷款不得有利息啊，我们买下来地方，还想着再盖个房子，到时候又是一笔开支，还得装修，我现在想一想就头疼。” 李丽娟说：“那就买离着中心位置稍远一些的地方啊，那个地方便宜。” 程盛丽说：“地方是便宜，但是人气不行啊。” 李丽娟说：“经济发展，城市就要扩张，别看现在是中心，再下去几年，还不一定怎么样呢，现在呀，就是考验你们俩眼光的时候了。” 程盛丽看了看小姑，说：“振琼，你敢不敢赌一把？” 小姑说：“没什么敢不敢的，你说怎么做我就跟着你怎么做。” 程盛丽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作决定了，这个地方，就是城郊这里，地方大，还便宜，我大哥跟我大嫂也是看好这里，我要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 小姑说：“行，那就买下来。” 程盛丽说：“那你说盖个什么样的房子呢？” 小姑说：“要不盖个四合院？咱们做的衣服打的就是中国风，在四合院里面做衣服正好。” 程盛丽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设计院找人设计，再去建筑公司找人给盖，争取年底下咱们的新房子盖好了，明年开了春就搬进去。” 小姑说：“那原来的房子怎么办啊？” 程盛丽说：“还是原样啊，老顾客还是认那里，咱们呢，慢慢的跟老客户说新地址，以后再过去。” 李丽娟说：“你们啊，倒不如在新房子里面弄个什么活动，把新老客户都请了来，比如说什么新品发布会啊，或者是什么联谊会了，让大家好好的参观一下你们的新地点。” 李丽娟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企划部做活动，他们办公室就得跟在后头做服务，看的多了，自然是知道活动怎么搞，更何况这只是个小小的制衣坊，李丽娟那公司可是上市公司，有些活动把世界各地的客户请过来，那场面可是大得很，作为后来的办公室主任，李丽娟的后勤保障工作得跟上，那眼光能低了吗？ 程盛丽听了，眼睛一亮，说：“娟娟啊，你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啊，这个点子好，来，娟娟，你跟姑好好的说说，具体怎么做啊？” 李丽娟说：“姑啊，你这地都没买下来呢，就想着在新地方搞活动，太心急了吧？” 程盛丽说：“我新地方没法搞，我不会在老地方先搞一个吗？我觉得这样的活动啊，能够把我的客户的心收拢起来，可以提高他们对我们衣服的认同感。” 李丽娟说：“那你得提高你的品牌意识，让他们以身上穿的衣服的牌子而自豪。” 程盛丽说：“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娟娟啊，咱俩好好的聊一聊。” 李丽娟说：“姑，您别着急，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咱们好好的聊一聊，怎么样？” 第九十五章 下河 这时候丽霞跟柳思菁从外面跑进来，柳思菁玩的头发都乱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笑意。 程盛丽见了，说：“哎哟，这一会功夫就玩成了小花猫了啊，赶紧洗洗脸去。” 丽霞说：“我们要去河边玩，过来问问你让不让思菁去呢。” 程盛丽说：“去河边？远不远？有危险吗？” 丽霞听了，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吧看着小姑，小姑见了，说：“孩子就得粗粗拉拉的养活，你让她们去玩就是了。” 程盛丽看了看柳思菁，看到柳思菁已经没有刚进来时候那样满脸的开心，赶紧说：“对对，咱们入乡随俗，你跟着丽霞去玩就好。对了，行李箱里面有我买的糖，你带着些，给你的新朋友们分一分，好不好？” 柳思菁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说：“哎，我这就去拿。”说完了拉着丽霞就往屋里去了。 小姑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对程盛丽说：“你呀，不用太紧张了，来了我们这里还能让你们家的孩子磕着碰着吗？” 程盛丽说：“我带着来这么远的地方，也是担着风险的，要不是没人帮我照顾她，我也不会带着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小姑说：“你把孩子放我们这里，不用多了，十多天的功夫，你再来看看，保管是跟原来不一样了。” 程源说：“这个我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时候我都没上小学呢，来了跟着玩了两天就都混熟了，后面天天不着家，吃饭都是我妈到街上喊我呢。” 李丽娟说：“可是，我大姑都烦了，整天在街上把自己造的跟个泥猴似的，脸也皲了，手也裂了，跟村里的孩子似的，光看人家可不知道你是从省城来的孩子呢。” 程源说：“这样的好处就是我身体好了很多，别看村里冬天冷，我来了都没有感冒过呢。” 程盛丽说：“行，我听你们的，思菁再出去玩我就不管了，只要她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 柳思菁跟丽霞从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出来，丽霞说：“姑，思菁跟着我你放心就好，我们出去玩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再说我们又不走远了，就在小河边玩玩水，捞两条小鱼玩。” 程盛丽说：“好，好，你们快去吧，吧东西分给大家一起吃，不要跟人家吵架。” 丽霞拉着柳思菁的手一溜烟的就跑了，跑出大门口就留下一串铃铛般的笑声，程盛丽自嘲道：“这是嫌我唠叨呢。” 小姑说：“这么大的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咱们啊，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了的好。” 程盛丽说：“就是嫌弃我呗，我就是害怕思菁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啊，在外面受了委屈了啊，这个孩子，又不是会告状的，有事都是藏在心里，哎呀，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小姑笑着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程盛丽说：“管的多了讨人嫌啊。” 奶奶从外面进来，挎着的筐子里面放着一些刚摘下来的菜，说：“晚上我给你们炖芸豆土豆吃，都是刚从地理摘回来的。” 程盛丽说：“大娘啊，过来麻烦你了。” 奶奶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闺女小闺女跟大闺女前夫的妹妹会是好朋友,而且小闺女还跟人家合伙做买卖，孩子们的事情奶奶向来是不管的，人家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招待着。 奶奶笑着说：“我这穷家破院的，你能来我很高兴呢，当成自己家里就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拘束了。” 李丽娟说：“奶奶，我去街上买些肉回来吧？” 奶奶说：“哪里能让你去买啊，你二叔说给咱们送过来呢，我让你二叔买几斤排骨，咱们炖排骨吃。” 李丽娟答应着，就去井台边帮着奶奶择菜洗菜，就连程源也跟着过去帮忙，奶奶说：“你们俩快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出去好好玩玩去吧。” 程盛丽看着在想要跟李丽娟说话不可能了，说：“振琼，这会天不热了，我陪着你出去溜达溜达吧。” 小姑说：“行啊，咱们就去河边，看看孩子们在做什么。” 程盛丽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资料都放好了，这次扶着小姑的胳膊，陪着往河边走。 李丽娟跟程源再后面跟着，去河边的路挺好走的，从奶奶家里出来之后，穿过那条南北大路，沿着一条砂石路往西走，走不远就是河边了。 河水从北边弯弯延延的过来，从一孔青石桥下流过之后，就顺着河道慢慢的往南淌，这些村里对河边修了坝堑，坝堑的两边种了白杨树，清浅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 过了小石桥，就是一条机耕路，顺着这条机耕路往西走，就是村里的农田，这个时间，有好些从地里回家的，见到小姑都笑着问两句，小姑笑着回应了，四个人沿着坝堑就往南走。 丽霞带着柳思菁在南边玩呢，一帮小姑娘，把小河堵起来，然后顺着没有河水的河道捡鱼，有时候还能捡到巴掌大的鲤鱼鲫鱼，都是上游的水库里跑下来的。 在河边的草丛里发现一条鱼就是一阵惊呼，远远的就看到柳思菁一手提着自己的凉鞋，一手提着自己的裙子，跟在大家的身后，兴致勃勃的，看到人家捡到小鱼，就高兴的凑过去看看，有人看她可爱，就送了她一条小小的鱼，用个罐头瓶装了，把她乐的捧在手心里，就好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程盛丽说：“小孩子这么的快乐真简单，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小姑说：“你以为呢，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爱，让他们好好的享受童年，他们就是快乐的。” 程盛丽说：“那我以后多带着出去玩，不要总是关在家里。” 柳思菁看到程盛丽，喊她：“姑姑，你也下来呀，这水里有好多的小鱼。” 程盛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说：“我不下去了，你好好玩。” 小姑说：“估计你也难得到这样的河里玩，你去玩玩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就好。” 程盛丽看了看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小河，还有干净的河沙里光着脚站着的侄女，狠了狠心，脱下自己的高跟凉鞋，又脱下长筒丝袜，光着脚就到了河沙里面。 脚底下是柔软的河沙，身边是兴高采烈的孩子们，程盛丽的玩性一下子就起来了，跟在孩子们都身后到河边的草丛里面用脚踩一踩，看看是不是有鱼，如果从里面跑出来一条两条的小鱼，也会发出惊喜的尖叫。 上游用一些杂草还有淤泥堵着，时间长了就会被河水冲开了，小姑看着那边堵水的地方已经开始漏水了，就招呼程盛丽她们赶紧出来，程盛丽玩的正在兴头上，没有搭理小姑，结果小河里的水哗哗的就淌了过来，程盛丽一时没有注意到，惊慌之下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裙子都湿了。 程盛丽站在河水里，拧了拧湿漉漉的裙摆，站在河道里让河水冲着自己的脚，小姑见了，喊她：“你快上来吧，衣服湿了当心感冒了。” 程盛丽说：“我再站会，哎呀，站在河里这么舒服啊。” 柳思菁挨着自己的姑姑站着，说：“姑姑，这里真好，我觉得在这里很舒服，真想一直在这里不走了呢。” 程盛丽说：“不走怎么能行呢，这又不是咱们家，这要是咱们家，你在这里愿意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柳思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就好像羽毛落到手上，但是程盛丽听了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柳思菁活得其实很艰难。 难得的带着来到一个她喜欢的地方，程盛丽就想着能多呆几天就多呆几天，让柳思菁松快松快，也让自己放松放松。 程盛丽的裙子是一条纱裙，但是有内衬，就算是湿了，拧一拧水，稍微的晾一下看着就不怎么样了，等到程盛丽从水里上来了，小姑就招呼着赶紧往家里走，别看现在天气热，要这么一直穿着湿衣服，还真的能感冒的。 到了家，奶奶已经在做晚饭了，李丽娟到了家就帮着奶奶做饭，把厨房的泥炉子搬出来，用铁锅熬了大米绿豆稀饭，稀饭熬好了，又用五花肉炖了芸豆还有土豆，李丽娟把奶奶从菜园里带回来的新摘的黄瓜拍了，用蒜泥拌好了，奶奶把二叔送回来的排骨放到高压锅里面用煤气炉子炖着，等到七点来钟，饭都做好了，奶奶在院子里烧了一捆晒干的艾草，熏了蚊子，就在院子里支起饭桌，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 菜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程盛丽跟柳思菁吃着却是香甜无比，用奶奶的粗瓷大碗喝大米绿豆稀饭，就着拌黄瓜还有咸菜条，硬是把自己吃撑了。 程盛丽说：“大娘啊，你这稀饭怎么这么好吃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稀饭呢。” 奶奶说：“稀饭啊，还是用柴火熬出来的香呢，城里住着，用液化气倒是方便了，但是做的饭不如用柴火做出来的香。” 程盛丽说：“还真是这样呢，总觉得很多东西不是小时候的味道，小时候做饭都是用柴火，真的是香呢。” 第九十六章 夜话 晚上，奶奶带着程源在西屋的炕头上睡觉，让小姑跟李丽娟还有程盛丽柳思菁在东屋的炕上，东屋的炕大，四个人睡着也不挤。 丽霞看了，再三的邀请柳思菁去自己的家里跟自己一起睡觉，丽霞的屋里放着两张单人床，这是二婶预备着李丽娟还有丽青丽红她们回来了没地方住去自家的家里凑活着睡才准备的，二婶家的房子早就翻盖了，屋子也敞亮，柳思菁很是动心，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还朋友家里住过，想去体验一下。 程盛丽给她准备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些小零食小点心，让她到了丽霞的家里拿出来给丽霞还有丽霞的弟弟军军分着吃了，柳思菁很高兴的跟着丽霞就走了。 程盛丽洗了澡，李父给奶奶家里在厨房那边隔出一个小房间，按了太阳能，奶奶院子里是压水井，为了安这个太阳能，把厨房改建成了一个平屋顶，上面修了一个水池，还把压水井上面按了一个水泵，前两年修这个的时候，真的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好在李父手里有钱，为了让奶奶能夏天洗澡方便，冬天能用热水洗菜做饭，很是下了本钱。 程盛丽在澡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围着院子转了几圈，对小姑说：“振琼啊，在这里生活真好，我都不愿意走了呢。” 小姑说：“不愿意走那就多住几天啊，我又不撵着你走。” 程盛丽叹了口气，说：“我得走啊，咱俩的店还在那里等着我回去守着呢，唉，看着你就要生孩子了，我的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里，我这心里啊，也挺着急的。“ 小姑说：“是你眼光高，一般的人看不上。” 程盛丽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眼光高，真的，我眼光一点都不高啊，只是那跟我一心一意的我真的还没有遇到，再说还有我二哥的婚姻生活在那里摆着，我有时候觉得，一个人这样过也挺好的。” 奶奶听了，说：“闺女啊，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一个人现在觉得挺好，等上了年纪啊，你就知道，身边还是有个人陪着好呢，就算是养活孩子，也是长大了就离开你去过自己的日子了，这两口子啊，就是为了老了的时候有个伴呢。” 程盛丽说：“大娘啊，大概是我的缘分还没有到吧，这事不能着急，我再等一等。” 奶奶说：“就算是再等一等也不要打着不找的谱啊，只要你想找，那个人总能出现，你不想找，就算是人家出现了，你也觉得不是那个人啊。” 程盛丽听到奶奶的话，笑着说：“大娘啊，您这话说的实在是有哲理啊，我呀，记下了，咱们就张下网，慢慢的等着，等到那条鱼上来了，我就一把抓住。” 奶奶笑着说：“就应该这样才对呢。” 晚上，躺在炕上，程盛丽说：“我觉得你母亲是个很有生活智慧的人，唉，我妈就不行，身体不好，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我们还得好好的劝解着她，现在想一想，我妈那个时候也是很不容易的，躺在床上还得操心我们。” 小姑说：“其实我大姐对你们家婶子感情很深，这两年我还常听她说起来呢。” 程盛丽说：“唉，算起来也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家大姐，我妈身体不好了，需要人照顾，我年纪小，我二哥呢，什么都不会做，就让你们家大姐去了我们家，我妈总说是我们家坑了你们家大姐，对你们家大姐真的是没话说，就连我，也算是你们家大姐看着长大的呢。” 小姑说：“哎呀，不是我说啊，我大姐对你们家那是真的真心实意的，你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往往咱们女人付出的多，到了感情破裂的时候，女人就得吃亏了，也幸好我大姐是个性格坚强的人，硬是自己把一副烂牌打出了王炸。” 程盛丽笑着说：“你说的很对，现在我们很多邻居还跟我说，你前面那个嫂子啊，真是个好人，其实我知道她们下面一句话是什么，是好人有好报。” 小姑笑着说：“她们只是看到我大姐考上大学分配了一个好工作，她们没有看到我大姐为了考大学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大姐那个时候也是逼着没有办法了，唉，这人啊，有时候就不能太自私了，得多想一想如果自己这样那样了，自己的身边的人会怎么样。” 程盛丽说：“我妈临终的时候，经常跟我说，我二哥啊，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看吧，他早就后悔了，这才结婚几年呢，我一直在琢磨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这没结婚的时候俩人浓情蜜意的，那缺点看在眼里有可能觉得不是缺点，那是一些带着小情调的可爱，结了婚之后呢，俩人朝夕相处的，过日子可不是谈恋爱啊，那是得真刀真枪的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呢，你不愿意干了，那些缺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过了，过日子啊，总得有一个心甘情愿的为这个家付出的，要不然，过不长久的。” 小姑说：“你总结的这么好，怎么就不去找一个呢？” 程盛丽说：“我找不到合适的，你也知道，我喜欢好看的东西，自然得找个长得好看的人，找个长得不好看的整天对着还能有个好心情吗？还有啊，我整天这么忙，家务活我是没工夫做的，我还得找个会做饭的，打扫卫生也不嫌烦的，能真心实意的照顾我的，这样算下来，长得好看的，还得是能干的，就不好找了。” 小姑哈哈的笑着，说：“按着你这个要求真的是不好找的。” 李丽娟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说话，说：“其实你有一个方向可以去考虑一下。” 程盛丽说：“什么方向？”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厨师，厨师都会做饭，而且做的还好吃，当然了，酒店里面的大厨师都成了胖子了，你可以去厨师培训学校看看啊，有那长得好看的，手艺还好的，你可以找出来，按着自己的要求培养啊。” 小姑听了，说：“去，你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啊，还自己培养呢，这是找老公，不是找员工，你才几岁啊，什么都不懂不要在这里瞎讲。” 李丽娟没说话，心里却在腹诽，这可不是什么瞎讲，找个自己喜欢的养成不就行了吗？ 程盛丽想了想，说：“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娟娟啊，你来跟我好好的说说下午你说的那个活动，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李丽娟说:“你们的高定可以走会员制，喜欢你们的顾客呢，那是一定会经常去找你们做衣服的，你们就把这些老顾客你，发展成你们的会员，记录下她们的生日或者是什么重要的纪念日，到了日子呢，你们就送些小礼物，不要小看了这个小礼物，在你们看来或许这个小礼物不值什么，但是对于她们来说，或许这就是一个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程盛丽说：“你说的有点意思啊，接着说接着说。” 李丽娟说：“还可以弄个会员日啊，选个什么日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呢，举行点活动，或者是衣服打折，或者是推出个什么新品，找个档次高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愁抓不住顾客的心吗？” 程盛丽说：“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等我回去好好的琢磨琢磨，我弄出个计划来，我看有些顾客因为我们的价格稍微贵一些，已经在别的店里买衣服了。” 李丽娟说：“人家既然花了钱，那就得让人家的钱花的开心，花的物有所值不是？其实，衣服除了款式，布料啊什么的都没什么差别，既然这样，咱们呢就从服务上做文章，让她们来到咱们店里觉得就是舒服，哪怕是多花些钱也是觉得心里高兴，还想着下一次再来。” 程盛丽说：“让你说的我心里有点想法了，等我回去了就好好的策划一下，近期举行一次答谢新老客户的活动，这个会员卡怎么弄呢？” 李丽娟说：“当然得实名啊，你得把人家的基本资料记下来，弄个专门的本子记着，等到人家过生日什么的就给人家寄个小礼物，你一说人家一定会把资料留下的，这个可是很值钱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心腹不能让看见啊。” 程盛丽说：“我知道，我知道，哎呀，我这一想，觉得浑身都是干劲呢。” 小姑说：“你要不要太累了，你还得抽时间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呢。” 程盛丽摆了摆手，说：“我这样觉得很快活，万一找个跟我三观不合怎么办？我没有必要弄个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来添堵，好了，好了，我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赶紧睡觉，赶紧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丽娟依旧是按着自己的生物钟早早的醒来，看着还在睡着的另外三个，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奶奶已经起床在厨房忙活了，小姑肚子太大，睡眠不是很好，奶奶一大早起来做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把小姑吵醒了。 看到李丽娟起来了，奶奶小声的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没有吵醒你小姑吧？” 李丽娟说：“没有，我小姑睡得正香呢，奶奶，还是咱家的炕睡着舒服。” 奶奶听了，眉开眼笑，说：“还真是呢，我也觉得咱们家的炕睡着舒服，其实你们家的炕睡着也挺好的，就是我呀，睡惯了我们家的炕了，到哪里也觉得不舒服。” 李丽娟说：“我理解，我理解，奶奶，我帮你烧火吧？” 奶奶说：“不用不用，你趁着早上天气凉爽，活动活动，你妈可是说了，你这条腿啊，还是得活动活动恢复的才好呢。” 第九十七章 去赏荷 吃了早饭，奶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竟然是从省城打过来的，让程盛丽赶紧回去，说她准备要买的那块地有些变动，想要买就赶紧回去办手续。 程盛丽急匆匆的收拾了行李，就要带着柳思菁走，柳思菁沉默了半天，鼓起勇气，对程盛丽说：“姑姑，我能再在这里玩几天吗？” 程盛丽听了，呆了一下，说：“思菁，姑姑要回省城了啊，你要留下的话，等你回去你怎么回去呢？” 柳思菁说：“姑姑，我真的很想再在这里玩几天，我舍不得刚刚脚上的好朋友，我还想跟着她们去地里干活，姑姑。” 程盛丽看着可怜巴巴的柳思菁，这个孩子，自己带着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跟自己提什么要求，这样像别的孩子似的跟大人提要求真的是第一次。 程盛丽有心让柳思菁在这里多玩几天，她能看出来柳思菁在这里很快乐，但是她要走了，是非走不可，省城还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把柳思菁一个人留下，她实在是不放心。 看着程盛丽不说话，柳思菁很伤心的去收拾自己的背包，程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姑姑，让思菁在这里玩两天吧，到时候我把她送回去就好。” 程盛丽说：“我怕给你姥姥她们添麻烦啊。” 小姑说：“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要是放心啊，你就把孩子留下来。” 程盛丽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吧，好好听话啊，不要自己乱跑。” 柳思菁高兴的答应了，帮着程盛丽提着行李，送到公交车上，程盛丽看着兴高采烈的侄女，想要再叮嘱几句，最终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忧心忡忡的就走了。 丽霞知道柳思菁没有跟着程盛丽走，留下来，非常的高兴，俩人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这几天要做的事情。 二叔跟二婶现在都很忙，家里的地已经给别人种着了，所以放假在家的丽霞除了写作业，最多就是帮着二婶干些家务活，她跟柳思菁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觉得俩人很对脾气，柳思菁留下里她也有个一起玩的伙伴，她计划着要带着柳思菁去十几里地远的一个地方看荷花，那个地方有很大的一片藕塘，每年的这个时候，荷花盛开了，很多人要去看荷花的，还有可能采到莲子，现在的孩子，可不是想吃什么就能有的，有时候你就是有钱，想吃点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地方去买，不像二十多年后，想要什么网上一搜，下单之后快递到家，你就管着签收就好。 对于丽霞的计划，程源也是很感兴趣的，他跟着别人去过的，知道那里风景很不错，既然他去，就得带着李丽娟一起了。 小姑现在不愿意动弹，肚子大了，天气又热，一动就是一身的汗，一早一晚的出来溜达溜达，其余的时间就窝在家里，家里还凉快些。 为了这次出行，丽霞做了很多的准备，带了水壶，带了零食，还找了两顶草帽，给自己一顶柳思菁一顶，草帽就是早些年下地干活的时候戴的草编的草帽，已经有些旧了，李丽娟觉得丽霞刷洗干净之后竟然还有一些时尚的元素再里面，戴着倒是很好看。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头一天的晚上，出了些小麻烦，丽霞的弟弟，军军，听到自己的姐姐第二天要带着来家里玩的小姐姐去看荷花，不愿意了，非要跟着不行，不让他跟他就跟你哭闹，二婶看实在是哄不住，就商量丽霞能不能带着军军一起去。 原本的计划是，丽霞用自行车带着柳思菁，别看柳思菁长得比丽霞高，但是她不会骑自行车，丽霞会骑，而且会骑很多年了，车技还很好，程源就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四个人两辆车正好，军军跟着，谁带着他呢？ 二婶给李丽娟打电话，程源听了，说明天他带着军军，程源骑的那辆自行车是小叔当年上初中骑的，很是扽装，而且前面还有个横梁，快要一米八的程源骑着这个车子，前面再放上军军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奶奶早早的给做了早饭，丽霞跟柳思菁还有小尾巴军军也过来吃了早饭，一行五个人两辆自行车就开始走了。 荷花塘在北边的一个村子的外面，那个村子很多年前就有这个荷花塘了，每年深秋的时候把塘里的藕起出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创收，再加上荷花开了之后，很多人过来看荷花，村子里就在荷花塘附近修了一些游廊，还在荷花塘附近开了几家农家饭店，倒是让村子里的人挣了不少钱。 正是暑假的时候，很多已经放假的或是考完试的过来看荷花，也又很多开车过来的，李丽娟她们到的时候，偌大的荷花塘附近已经停着好几辆汽车了，因为骑车子累的满身都是汗的丽霞说：“啥时候我也能开车过来看荷花啊，哎哟，我这两条腿啊，都要僵了啊。” 柳思菁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帮你揉揉腿好不好？” 丽霞说：“不用不用，你长得又不胖，能有几斤重啊，就是稍微的有些远了，十多里地呢。” 柳思菁长得过了一米六了，但是很瘦，也就是六十来斤重，用丽霞的话来说，就是相当于带着一袋子面粉。 因为看荷花的多了，村里那是开发了很多创收的项目啊，就连这车子，也得停到人家指定的地方，有专人给看管，不过得交看车费，李丽娟赶紧给交上，人家给车上用糨糊贴了写着数字的纸条，又给了李丽娟两张纸条，来骑车子的时候凭着纸条找车子，就算是不锁，车子也丢不了。 村里早先的时候没有这么大一片荷塘的，这是后来村里的领导看来看荷花的，钓鱼的人多了，就把荷花塘的面积扩大了，又因为离着县城很近，有些人甚至骑着自行车没一会就能到这边，一到夏天这边很热闹，村里就弄了两条小船，交了钱就可以坐着小船，体验一下泛舟荷塘的感觉。 专门划船的荷塘面积最大，水面也是最广的，李丽娟看到那几条小船，说：“待会你们要是去坐船，我就在那边帮你们看东西。” 军军说：“大姐，坐船很好玩的。” 李丽娟笑着说：“你们玩就好，我腿不方便啊。” 军军也知道李丽娟伤着腿了，很是遗憾的说：“大姐，你看，这么远来了，都不能划船，真是遗憾啊。” 李丽娟现在对水啊，船啊的比较敏感，总觉得船到了水里会翻。 程源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说：“这边的船不是自己划的，船上有人管着划船。” 李丽娟摆了摆手，说：“你们玩就好，我不想玩，我就在那边帮你们看着东西就好。” 程源也不再勉强，去塘边的一个小屋里面交了钱，就有个人出来，带着四个人去了一条拴在塘边柳树边的小船前，扶着几个人上了船之后，轻轻的用竹竿一撑，船就离开了岸边。 李丽娟拿着几个人的东西，坐在游廊上，看着水面上的荷叶荷花，青绿的荷叶铺铺洒洒层层叠得的张满了水面，一些荷花就掩映在这层层叠叠的荷叶里面，一阵风吹过，荷花轻舞，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水边有树荫的地方好些拿着小马扎钓鱼的，水塘里面放养着一些鱼，不过有网拦着，水边钓鱼的钓到的都是水里面野生的鱼，来钓鱼先交钱，不管你钓到多少，都是你的，当然了，如果你一天都钓不到议一条鱼，那也只能是怨你运气不好了。 四个人坐着小船，每个人摘了一个大大的荷叶顶在头上，还摘了几个莲蓬，人家不让多摘，限量的，但是也是让人很高兴了。 船回到岸边，军军拿着莲蓬还有荷叶，一股脑的都给了李丽娟，说：“大姐，这些都给你。” 李丽娟笑着谢过军军，程源说：“我看那边靠着水近，还有树荫，咱们去那边吧，等到了饭点，咱们去吃鱼，我问过了，人家用这水里养的鱼做的，来都来了，咱们都好好的尝一尝。” 军军说：“刚才那个大爷说烤鱼最好吃，咱们就吃烤鱼好不好？” 程源说：“好，怎么不好，走吧。” 程源说的那个地方是一棵柳树下面，柳枝垂下来，成了一个很好的阴凉地，丽霞带了小垫子，一人一个，五个人就围着打扑克。 不要看军军年纪小，牌技很好，五个人正好打保皇，柳思菁第一次玩，丽霞很是详细的给她讲解了玩法之后，就开始了。 李丽娟一直认为，一个人打扑克的风格，基本上就是这个人性格的表现。 程源是算牌，他脑子好使，基本上不会输，丽霞中规中矩，都是按着玩法来的，柳思菁呢，一开始不怎么会玩，等到熟悉规则了，竟然能够跟程源平分秋色，看来，柳思菁只是性格上有些缺陷，智商还是很高的。 重点就是军军了，出牌比较诡异，常常出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牌，但是比较有章法，倒也让李丽娟不是很好招架。 程源说：“军军啊，你牌打的很好啊。” 军军笑着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丽霞说：“放假在家整天跟人打扑克，打的作业都不写，能不好吗？” 军军说：“谁说我不写作业了，我都写了，你还说我，你呢？放假好几天了，我都没看你写过作业。” 丽霞说：“我写作业还能向你汇报吗？咱娘说了，你要是再整天去打扑克，就让你跟着咱大舅去地里喂棒槌去，反正大舅家里种了那么多的棒槌，正好是要人帮忙干活的时候。” 军军说：“我就知道你跟咱娘打小报告了，你整天跟着在街上玩，还到河里去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我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才不理你的啊，你得有点数才行。” 一边打扑克，一边听着丽霞跟军军互相揭短，时间过的很快，程源看看时间，说：“不早了，玩完了这一局咱们就去吃饭去。” 军军说：“好啊，我这一局牌很好啊，我得闷个人才行。” 丽霞笑着说：“别让人把你闷了才好呢。” 结束了之后，程源带着几个人就去了村子边的一个小院子，这边离着县城很近，而且名头也打出去了，很多人会约着在这边吃饭，这里做的鱼很有名，都是从水塘里面现捞的鱼，各种吃法都有。 第九十八章 牵挂 村头的一溜院子都被改成了饭店，大门上都挂着招牌，什么李家饭店，陈家鱼庄，一般都是主打做鱼，前面水塘里面养着的鱼现捞出来，煎炸烹煮还有烤，样样都有。 程源带着进了从西边数第一的院子，大门楼洞正对着影壁，转过影壁之后就看到院子里的全貌。 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北边四间房，东西厢房，再加上南屋，西厢房做了厨房，北边四间房子加上两间东厢房，一间南屋，都做了包厢，房间里有些事圆桌椅子，有些则是八仙桌加长条凳，还有两间北屋里面盘着一盘炕，炕上面放着炕桌。 程源要了南屋，南屋的窗户开了，从里面往外看去，正好能够看到外面的荷塘，一进屋里，军军就坐在窗子前面，对程源说：“哥哥，这个位子好，还凉快。” 程源说：“也就是咱们来的早，要是晚了啊，这个地方就让别人占了去了。” 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说：“你们来的还真是早呢，这还不到十一点，我们厨师刚过来准备生火。” 程源说：“早些吃了早些回家，大热天的，没得晒坏了家里的孩子。” 老板娘笑着说：“小兄弟真有个大哥的样子啊，你们是第一桌客人，还都是孩子，我送你们个菜。” 程源笑着说：“真是多谢老板娘了。” 点了两条鱼，一条做了烤鱼，一条做了酸菜鱼，老板娘说这是专门出去学的手艺，这好几家的饭庄，他们家是第一家开的，而且她老公失去南边专门学的做鱼，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有很多的老主顾。 烤鱼就是把鱼烤的七八成熟之后，又放上很多的配菜炖了，用个酒精炉子加热着，端上来之后一边吃一边咕嘟咕嘟的加热着，虽然屋子里因为这个温度稍微的有些高，但是吃起来真的是很过瘾，又酸又辣的，酸菜鱼味道也很好，再加上几样时令的菜蔬，老板娘送了个酸辣土豆丝，一人一碗米饭吃着，几个人硬是把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柳思菁吃的摊在椅子上不行动，程源见了，说：“思菁啊，你吃的是真不少啊，我头一回见你吃的这么多。” 柳思菁说：“哥，这饭实在是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了。” 程源听了，心里一酸，柳思菁长这么大，都没有认真的跟着家里人出去吃过什么饭，别的孩子的家长到了周末都要带着出去玩玩，再带着去吃个某基某劳的，程盛宇跟柳倩两个人自打结了婚，成日里不是闹这个矛盾就是闹那个矛盾的，有时候怄气好几天不回家，谁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闺女，再后来，柳思菁跟着自己的奶奶，程奶奶那个时候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就是有心要带着孙女出去吃点好的也没有那个精力，倒是程源常领着出去吃些小孩子愿意吃的，但是程源不久也跟着自己的妈妈来了这边，柳思菁跟着自己的姑姑，程盛丽整天忙的不得了，有时候自己的饭都顾不上吃，还是柳思菁给她买回去吃，也没有带着柳思菁出去吃过。 程源摸了摸柳思菁因为吃饭出汗而有些打缕的头发，说：“以后放假了，你就过来，我带着你去吃很多好吃的。” 柳思菁听了，两眼亮晶晶的笑着答应下来。 吃了饭就得回家了，老板娘看着这一行人，把人一直送到荷塘边，说：“你们路上慢点走，注意安全，下次来了再来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军军说：“老板娘，你长得又好看，心还善良，我们再来了一定会再去你们家吃饭的。” 老板娘被军军夸得脸都红了，哈哈的笑着说：“你这娃娃真是会说话，下次来了我还送你一个菜好不好？” 回去要往南走，南北大路两边种着好些的大叶白杨，这个点西边的树正好留下一地的树荫，骑着车子走在树荫下，迎面吹来的风也不是很热，倒也是觉得舒爽。 柳思菁坐在丽霞骑着的自行车的后面，丽霞在前面骑着，柳思菁说：“丽霞，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等以后我有能力了，我就报答你。” 丽霞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说：“你说这个做什么，我对你好可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的，我就是觉得喜欢跟你在一块，等你放假了，你就来我们家。” 李丽娟在一边听着，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自己家跟柳家这关系，实在是复杂，自己跟柳思菁的关系呢，就更复杂了，明明自己家跟柳思菁都没有做什么错事，就是不能认了这门亲戚。 李家跟柳家的关系，很隐秘，就连小姑跟程盛丽都不知道，李父跟李母不想把这个事情跟太多人说了，而柳家呢，则是觉得当年君兰跟柳晋东的事情是柳家的一个污点，而姥姥则是这个污点的直接证明人，能不见面最好是不再见面的好。 李丽娟仔细的端详过柳思菁，如果柳思菁能胖一些，脸圆一些，自己跟她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像的，俩人长得都很像柳家人，这算是家族的隐私，知道的都是很知己的人，想要帮着隐瞒都来不及的，倒是没有往外说的。 程源说：“思菁啊，以后放了假就出来玩，不要总是在家里待着，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柳思菁说：“哥，我倒是想出来玩，就是姑姑不愿意，怕不安全。” 丽霞说：“你来我们家啊，在我们家有什么不安全的啊，你就跟你姑姑说你要来这里，你看，坐火车到县里，坐公交车就来了，很方便的。” 柳思菁说：“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啊？我都没试过呢。” 丽霞说：“我也没有试过，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带着军军坐公交车去我大爷家里，我小姑还说我很厉害，我都十好几了，娶个这么近的地方就说我很厉害，我爹说当年我小姑跟着我大爷坐火车去南方，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呢，那个才叫厉害呢。” 柳思菁说：“咱们还是有些小了，一个人去太远的地方不安全，等再大一些，就可以自己坐火车坐飞机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玩了。” 丽霞说：“等咱们长大了，咱俩一起出去玩去，我想去南方看看去，看看书里写的烟雨江南是个什么样子，还有小桥人家，跟咱们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柳思菁说：“好啊，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我听我小姑说，南方什么都是小小的，就连吃饭的碗都是小小的，她在家里吃饭都是用大碗的，每次吃一碗饭，到了那里吃了一碗都不好意思再吃了，其实没有吃饱，又害怕人家笑话她，就只能饿着肚子。” 丽霞说：“是吗？也不知道南方是不是跟咱们这里吃大馒头，我可吃不惯米饭，总觉得吃米饭吃不饱。” 柳思菁说：“我姑姑说南方都吃饭，就是大米饭，人家不吃馒头的，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米饭，咱们只是去玩一玩，又不是去那里常住，怕什么。” 丽霞说：“我现在觉得我是最厉害的人，以后我也要像我小姑一样，做个这么厉害的人。” 柳思菁说：“我姑姑也很厉害啊，我姑姑管着很多人，他们见了我姑姑都要喊她程经理，我觉得我以后不能像我姑姑一样厉害，但是我要做个能自食其力的人，好好的过日子，不要让别人担心我。” 丽霞笑着说：“你这个愿望也太简单了吧，我跟军军现在虽然还没有长大，但是我们就不给我们的爹娘添麻烦，我们爹娘也不担心我们。” 柳思菁说：“你这样说不对的，你的爹娘虽然是不说，但是他们还是担心你们的。我奶奶跟我说过，什么时候我能很厉害很厉害，厉害到不用别人管着我了，她就不担心我了。” 丽霞说：“那什么叫很厉害很厉害呢？像我小姑一样吗？我小姑现在很厉害了，但是我奶奶还是担心她啊，担心她不会照顾自己，担心她照顾不好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一直跟着照顾她，这个怎么说呢？” 柳思菁有些失落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人担心自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丽霞一下子想到柳思菁跟自己说过她的爸爸妈妈不管她，她原来跟着自己的奶奶，后来跟着自己的姑姑，现在听到柳思菁的话里带着伤心，赶紧说：“思菁啊，你不要难过，以后的时候我担心你，咱们是好朋友，以后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好朋友就得互相担心，你说对不对？” 柳思菁强打起精神，说：“对啊，就得互相担心。” 到了家里，先把三个人送到二叔的家里，二婶在家里呢，看到三个人回来，知道已经吃了午饭，撵着三个人赶紧去午睡，大中午头子，不睡觉孩子容易作妖，不管你想不想睡觉，撵到床上躺着，等到三点来钟起来了，爱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只要是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就好。 回到奶奶家里，小姑在屋里摇着蒲扇凉快，看到俩人回来了，问他们：“那里好不好玩啊？” 李丽娟说：“还行吧，我们看了荷花，他们做了小船，我们还到饭店里吃了鱼，那鱼做的很有特色。” 小姑说：“等我身子方便了，我也去看看去，我听人说那边的荷花好看，很大一片，还有荷花塘边上的小饭店，做的鱼很好吃。” 程源说：“等你生了宝宝，咱们带着宝宝一起去，好大的一片荷花啊，都开得很好，荷花塘里面还养着鱼，我还看到有鱼跳出来咬荷花吃呢。” 小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唉，我现在一天一天的就这样熬着，天越来越热，我恨不能赶紧把肚子里的货卸了，我也松快松快呢。” 奶奶说：“看你说的什么话啊，这可是你的孩子，怎么能叫卸货呢，瓜熟了自然蒂就落了，你也不要着急，等你生了孩子，你就会觉得，还不如在肚子里呢，孩子在你肚子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什么牵挂的，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去哪里都觉得心里牵挂的慌。” 第九十九章 养老 农村的生活很有趣，但是却又有些单调。 早上，天蒙蒙亮，就有人家发动手扶拖拉机，铿铿噔噔的动静开启了一天的劳作，夏天的地里的活，除了喂玉米，就是除草，趁着一大早天气凉爽，去地里干活，九点多钟太阳升起来了，天气热了，就回家里吃早饭歇着，下午则是到三四点钟，那股子热乎劲头过去了，再去地里干活，干到七点多钟，太阳落山了，再回家做晚饭吃，农家人夏天的晚饭，往往吃到八点多钟的。 李丽娟早上早早的起来，帮着奶奶做了早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之后，吃了早饭，就帮着奶奶去收拾东西，或者是把冬天的棉被拆洗了，或者是冬天的棉衣拆洗了，趁着夏天的日头好，拆了，棉花晒一晒，里子表子洗干净了，晒好了之后，再做起来，奶奶还得给小姑肚子里的孩子做包被，做小衣服，每天都忙忙叨叨的。 程源现在在自学高中的知识，早上起来先去外面跑一圈，回来吃早饭，然后就看书，丽霞跟柳思菁整天在一起，或者是看看书，或者是帮着丽霞大舅家里干活，丽霞的大舅家里种了很多的地，每到干活的时候，就会请一些人过来帮忙，丽霞跟柳思菁去了，虽然不能干什么沉活累活，但是喂玉米的时候帮着踩个坑还是可以的。 柳思菁第一次去的时候，回来跟程源说，觉得到地里干活真的是很累，原来种地不是一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粮食种出来也不容易，以后的时候不能浪费粮食，要爱惜粮食。 柳思菁过的很开心，很充实，一点都不提回省城的事情，倒是程盛丽，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听到柳思菁欢快的跟自己说做了什么，程盛丽也不好让她赶紧回去。 程盛丽跟小姑说了，她回去之后都好几天了，程盛宇跟柳倩都没有问一下柳思菁的，程盛丽跟自己的大哥程盛云打电话抱怨，程盛云听了也是很生气，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养的漠不关心，孩子去哪里了都不过问一下。 程盛丽看柳思菁这么开心，也就不催着她回去了，跟程源说让程源过些时候柳思菁玩够了再把柳思菁送过去，李丽娟听到了，说:“要是等到思菁玩够了，我估计应该是到临开学的时候吧。” 程源说：“我还能等到开学的时候再把她送回去啊，最多再过个十天半月的我就把她送回去。” 小姑说：“怎么这么着急啊？” 程源说：“她姥姥块过生日了，每年过生日她都得跟着去吃饭，我怕过几天就得有人着急找她回去。” 小姑说：“还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用到孩子的时候就得把孩子带着，平时看不到孩子也不知道问一问孩子在做什么。” 程源说：“所以我很幸运啊，跟着我妈，我要是跟着我爸，估计现在我跟思菁一个样，我们都得跟着我姑姑，平时也没有人问问我怎么样了。” 小姑：“你是你们程家唯一的男孩子，估计就算是你爸不管你，你大伯也得管你呢，你大伯跟你大伯娘没有孩子，以后不还得指靠你呢吗？” 程源说：“小姑，我肩上的担子很重啊，以后得养我妈的老，还得养活我大伯跟我大伯娘，他们老了都归我管，还有我爸，他再怎么样，等到老了啊，不还是我跟思菁的事情吗？他们不养归不养，等他们老了，需要人照顾了，还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就算是再不愿意，面子上的事情还得过得去的。” 小姑说：“知道你们委屈，我跟你姑姑这不是尽量的满足你们的要求吗？想要来这里玩，我们就让你们来玩，想要多待些日子，那就多待些日子。” 程源说：“小姑，不是这么回事啊，你跟我妈，还有我三个舅舅一起照顾我姥姥，你们觉不出来的，我跟思菁，我们俩要照顾好几个老人，现在还年轻，等到老了，今天这个病了，明天那个又住院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累呢。” 李丽娟说：“小源，你很有先见之明啊，下去几十年后的事情都能想到。” 程源叹了口气，说：“娟娟，这都是实实在在摆在面上的事情啊，我想不想的能怎么样，到了时候我们还是得站出来。” 奶奶说：“小源能这样想挺对的，这人啊，年轻的时候再怎么样，到了上了年纪，回想年轻的时候，有些时候是真的后悔的，但是光后悔能有什么用呢，心里会一直很责备自己，这人老了，也是挺可怜的。” 小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上了年纪可怜，那年轻的时候需要他们付出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呢？娘啊，依我看啊，就得你给我刮春风，我帮你下秋雨，年轻的时候你得照顾孩子，等到老了，孩子才能好好的照顾你，你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管，只管着自己开心高兴的，等到老了，孩子照顾你归照顾你，也就是面子情，这跟真心实意是不一样的。” 奶奶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可是，老的年轻的时候付出了，等到老了需要还照顾的时候孩子却不愿意照顾了，这个怎么说呢？” 小姑说：“娘，你这是说谁家啊？不会是庆伟的爹娘吧？” 奶奶说：“不是他们家是谁家家啊，不光是咱们村，附近村子的人都在说他们家呢，庆伟俩哥哥，俩姐姐，哥哥都成了家，俩姐姐也都找了婆家，按理说庆伟的爹娘该享清福了吧，可是你看看，前几年逼着庆伟分家出去，庆伟的爹看不下去，就跟着过去了，那个时候庆伟的娘还能干得动，俩儿媳妇就轮着，庆伟的娘没少给他们家里干活，现在老了，干不动了，谁家都不要了，这不是没良心是什么啊？” 陈庆伟的娘再怎么样对陈庆伟不好，但是她俩儿媳妇对她不好是事实啊，就因为人老了，谁家都不要，逼着老人走，这在附近都是很稀罕的事情了。 小姑说：“庆伟的娘不是搬过去跟庆伟的爹过了吗？” 奶奶说：“搬过去是怎么回事呢，那俩儿媳妇，谁家地里活干不完了，就喊着庆伟的娘去帮忙，庆伟的娘一喊就去，一点都没骨气，人家都不要她了她还上赶着去给人家干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李丽娟说：“这人啊，是个很复杂的生物，有些人呢，在认同感上需求很大，我觉得庆伟的娘就是很需要自己的俩儿媳妇对自己的认同，她又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身的力气，可不就人家让她去干活她就赶紧去吗。” 奶奶说：“也不是这么说，我觉得她啊，就是太贱了，人家对她好的她不看在眼里，人家不在乎的，撵着她走的她倒是上赶着去，这不是贱是什么？” 小姑说：“娘，你说的对，对了，这几天他们家没什么事吧？” 奶奶说：“他们家能有什么事啊，有事也就是庆伟娘抠摸庆伟爹的前，庆伟爹不给她，她就闹腾，庆伟爹这个人吧，别看这不说话，脾气其实挺拗的，老实人的脾气啊，一上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庆伟今年高考，这一考上大学，就得花很多钱，庆伟爹得给他攒钱上学呢。” 小姑说：“庆伟也是个争气的孩子，自己争气了最重要，你别看现在庆伟的娘这么闹腾，等她老了，还是得靠着庆伟照顾呢，想着指望庆伟那俩哥哥，等着吧。” 奶奶说：“有那跟庆伟娘好的跟她这么说，她还骂人家，说人家挑拨她跟俩儿子的关系，她就跟魔怔了一样，好话孬话都听不出来，气得人家也不稀管她了，就在一边看她的笑话。” 小姑说：“那庆伟的俩姐姐呢？她们就不管娘家的这些事情吗？” 奶奶说：“早些年，庆伟的娘就稀罕家里的俩儿子，对俩闺女不好，俩闺女结婚的时候，庆伟的娘问人家要了大笔的彩礼，彩礼都拿去给俩儿子娶媳妇了，俩闺女对娘家心里有气，平时也不回娘家，再说，她们嫁的人家家里日子都不好过，闲钱是没几个的，要不然庆伟能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吗？” 小姑说：“我跟庆伟大姐一般大吧，我记得她就念了两年书，然后就回家干活去了，我们老师还去他们家跟庆伟的娘谈话，让她让庆伟的大姐去念书，庆伟的娘把老师给骂出来了。” 奶奶说：“你看庆伟的娘这么对待她的孩子，等到她老了，俩闺女估计是指靠不上的，就看着庆伟能不能孝敬她了。” 小姑说：“估计需要庆伟照顾的时候他不会推开，庆伟这个孩子跟他俩哥哥可不一样，是个很仗义的人。” 李丽娟说：“那也得看以后陈庆伟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啊，找个面的，拿不住庆伟的娘，两口子说不定就过不好日子，找个厉害的呢，说不定管着陈庆伟不让他管自己的娘，所以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娘几个在家里说这些闲话，丽霞跟柳思菁从外面跑回来，丽霞说：“奶奶，小姑，大姐，外面打起来了。” 奶奶惊讶的说：“打起来了？谁跟谁打起来了啊？” 丽霞说：“庆伟的姐姐跟庆伟的嫂子还有庆伟的娘打起来了，就在庆伟跟他爹住着的小院子外面，这会那边已经围了好些人了。” 奶奶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说：“我去看看去，小琼，你不要去啊，就在家里。” 李丽娟见了，赶紧下炕穿鞋子，跟在奶奶的身后往外面走，还没到小石桥呢，就听到那边传来哭骂的声音，村里很多人都往那边走，一个大婶子撵上奶奶，说：“大婶子，你说这陈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呢？” 第一百章 缘由 到了庆伟爹跟庆伟住着的那个院，就看到院子外面围了好些人，看到李丽娟跟奶奶过来，有些人就说：“李家大婶子，您是长辈，您快去劝一劝吧，再这样下去，庆伟的爹可就得给气死了啊。” 奶奶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人说：“好像是庆伟的大姐过来借钱，庆伟的爹要给，庆伟的娘拦着，老两口子就为了这个吵了起来，后来庆伟的俩嫂子也过来了，拦着不让庆伟的爹借钱，哎呀，这陈家啊，就是一大笔的烂账。” 奶奶赶紧往院子里面走，李丽娟在后面跟着，生怕奶奶被人挤了。 庆伟家那个小院子里，有好些已经编好的绵槐条子筐被人踩坏了，庆伟的娘坐在院子里的地上，拍着大腿嚎哭，庆伟的俩嫂子就站在屋门口，指着屋里破口大骂，骂的那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奶奶气的喘了一大口气，当初也是因为庆伟救了李丽娟的一条命，自己的大儿子因着这个对庆伟这个可怜的孩子另眼相看，一直明里暗里的帮扶着，别人不知道，奶奶可是知道，村里哪能让人一直在这个小院子里住着啊，这个院子虽然是有些陈旧了，但是前院后院的占地不小，而且盖房子的料都是真材实料，就屋顶上的那几根屋梁，都是一些老木料，这房子自己的大儿子早就从村子里买了下来，让陈家父子在这里住着而已。 买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村里有人眼红陈家父子俩在这里住着，村子里房子不够住的人家多了去了，谁不眼红这里？李父自然是知道这些，为了买下这个地方，余外的多给了村子里一笔钱，明面上说的是给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送温暖，其实就是为了能够把这个地方买下来给村里做的贡献。 奶奶对庆伟的娘说：“你赶紧起来，快别这样了，没得让人家笑话。” 庆伟的娘拍着大腿，对奶奶说：“大婶子啊，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这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啊，回来要钱要东西的，死鬼老头子还非得给。” 奶奶说：“你先起来，这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还有你这俩儿媳妇，快别在这里骂了啊，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让人家笑话。” 庆伟的大嫂子说：“李家奶奶啊，我们也不怕别人笑话，这都被人逼着没法活了，还怕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啊，这也太欺负人了，整日里不见登门，这一登门，就是来要钱的，我那公公还一要就给，这要不是我婆婆看着了，就得拿着钱就走了人了。” 奶奶说：“都是一家子的骨肉，你们也不能这样啊，你们那大姑姐我知道，最是个不愿意麻烦人的人，你们没有问问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没有啊？” 庆伟的二嫂子呸了一声，说：“她遇到难处管我们什么事情啊，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来我们家借钱就是不行，我们不愿意她来借。” 奶奶看院子里这婆媳三个都是不是讲道理的，叹了口气，就进了屋里。 屋里也是一片混乱给，桌子倒是没事，就是那椅子板凳的都倒在地上，好在房子一角的那个锅灶还有锅灶旁边的碗柜里面的碗筷没有被人打了砸了。 看到奶奶进来，陈庆伟的大姐擦了擦眼里的泪，从炕沿上站起来，陈庆伟的爹原本是蹲在屋里抽旱烟袋的，也站起来。 奶奶直接问陈庆伟的大姐，说：“大妮子啊，你是不是遇到难出了啊？” 陈庆伟的大姐嘴唇哆嗦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嗷的一下就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倒是让院子里的婆媳三个动静停了下来。 李丽娟扶着奶奶，就看到陈庆伟的大姐伏在炕上嗷嗷的哭着，陈庆伟的爹叹了口气，对奶奶说：“大妮子家的孩子病了，家里给凑钱带着去医院呢，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过来找我借钱的，唉！” 奶奶说：“大妮子啊，你先别哭，跟奶奶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庆伟的大姐抽抽嗒嗒的就开始说。 陈庆伟的大姐结婚之后，因为陈庆伟的娘要了很大一笔彩礼，结婚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陪嫁，到了婆家过的很艰难，她的婆婆是个很精明的人，嫁的老公又是个听自己的娘的话的人，她什么都做不了主，只能是跟着干活，平时就算是想要回娘家来看看，还得问婆婆要钱买东西，每次她的婆婆都要说些难听的话，时间长了，陈庆伟的大姐就不愿意回娘家了，任谁被那样难听的话奚落都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结婚这些年，陈庆伟的大姐生了两个孩子，大闺女小儿子，大闺女七八岁，小儿子今年才两岁，前些日子，小儿子总是发烧，一开始以为是感冒了，没在意，就去村里的诊所开点药，时间长了，人家就让带着去大医院看看，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们家现在唯一的孙子，家里自然是很在意的，就带着去了大医院检查，一检查，家里的天就塌了。 孩子的得是急性的白血病，需要做手术，一打听，需要花很多钱，一家人就炸了锅了，孩子病了，不能不治，但是想要治病，就得花很多钱，家里的钱也是有数的，怎么办？借啊。 陈庆伟的大姐硬着头皮回来找自己的娘借钱，她也知道自己的爹跟小弟在这里住着，他们爷俩没什么来钱的道，也就是自己的爹编个筐出去卖，能有多少钱？ 陈庆伟的大姐先去的是陈庆伟大哥的家里，正好她娘也在，陈庆伟的大姐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请他们借钱，陈庆伟的娘一听，一口就回绝了，就连陈庆伟的大嫂也是一个劲的说自己的家里多么困难，陈庆伟的大姐哭着出来之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去了陈庆伟爹那里。 陈庆伟的娘留了个心眼，跟着大闺女到了这边。她过来的时候陈庆伟的大姐已经进了屋里，把事情跟自己的爹哭着说了，陈庆伟的爹一听，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把自己攒下的钱都拿了出来，谁知道正好被陈庆伟的娘看个正着。 这下子坏事了，陈庆伟的娘指着大闺女的鼻子就开始骂，骂她不孝顺，结了婚从来不回来看看自己的爹娘，这一来就问家里要钱，陈庆伟的大姐哭着把自己的为难说了一遍，说当初要不是家里把彩礼都扣下，她光着身子去了婆家，这么多年被自己的婆婆压着，哪里能自己当家作主，陈庆伟的大姐越说越委屈，她自己过的艰难，就想着不回来给娘家添堵了，结果回来了自己的勤娘这么对待自己，陈庆伟的大姐哭倒在炕上。 陈庆伟的爹难得的对着自己的老伴发了脾气，把陈庆伟的娘骂到了院子里，陈庆伟的娘就去把俩儿媳妇喊了过来，婆媳三个才在院子里开骂，骂的时间长了，陈庆伟的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蹲在地上抽旱烟。 奶奶听了陈庆伟大姐的话，叹了口气，说：“大妮子啊，你别着急，孩子病了咱们就得给孩子看病。” 陈庆伟的大姐哭着说：“大奶奶啊，我要是还有办法，我也不会过来找我爹借钱了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孩子才两岁啊，他” 陈庆伟的大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庆伟的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到她手里，说：“这些你都拿着，你不要担心你弟弟的学费，到时候咱们再借就是。” 陈庆伟的大姐看着那些钱，不知道拿着好还是不拿着的好。 陈庆伟的娘从外面扑进来，就要去抢那些钱，被陈庆伟的爹一下子就推着摔倒屋门外面，摔到那俩儿媳妇的身上，婆媳三个在地上滚成了一团，陈庆伟的娘摔得不轻快，一个劲的哎哟哎呦的吆喝着。 陈庆伟的爹指着陈庆伟的娘，说：“这些钱我要去救我外甥，你要是不同意，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别没点数啊。” 陈庆伟的娘哭着说：“我给你们洗衣服做饭，伺候你吃喝，你还这么对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就这么对我？” 陈庆伟的爹说：“你生的那俩畜生，不要也罢，我跟他们已经分家了，以后跟他们没什么相干，你也被他们赶出来了，你但凡是有点骨气，就跟那俩畜生断了关系，你倒好，偷着背着拿着我的钱去给他们，从今儿开始，你给我记住了，想要跟着我过日子，就安分守纪的，不要跟那俩个畜生来往，你要是不听，那你就从这里搬出去，爱去哪去哪。” 难得的一个老实人当着这么多的人发了脾气，有些人说：“陈大爷，您要是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陈庆伟的爹没有回话，倒是陈庆伟的大嫂，说：“爹，没有您这么对自己的亲儿子的，现在您还不用人呢，等您用人的时候可不要来找我们家孩子他爹。” 陈庆伟的爹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媳妇一眼，说：“我带着庆伟跟你们分家的时候就知道不能依靠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不会找你们的。” 第一百零一章 不给治 俩儿媳妇被自己的公爹这样骂，脸上挂不住，二儿媳妇对陈庆伟的娘说：“娘啊，可不是我们不管你啊，你看看我爹，我们想管这也没法管啊，你呀，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妯娌俩就走了，陈庆伟的娘看着儿媳妇走了，想着最近在自己的努力下跟这俩儿媳妇的关系好歹的好了很多，结果呢，这一下子自己想要去他们家看看自己的孙子都不行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奶对陈庆伟的大姐说：“大妮子啊，你去，把你娘扶进来，你娘这个人啊，好好的跟她说说，她能明白的。” 陈庆伟的大姐擦了把眼泪，站起来就到屋外面把陈庆伟的娘扶了起来，陈庆伟的娘有心想要打她几巴掌出出心里这口气，又害怕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看，主要是她害怕自己的老伴，结婚这么多年，也就是最近，她才发现，这个自己跟了一辈子的男人，不是没有脾气的。 陈庆伟的大姐扶着自己的娘到了屋里，奶奶想了想，走到院子里，对着围观的村里人说：“大家伙啊，大妮子现在遇到难处了，她儿子得了急性的白血病，得去做手术，大妮子现在嫁出去了，但是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咱们应该帮她一把。” 有人说：“大婶子啊，我们家可不跟你们家似的，那么有钱，怎么帮？” 奶奶说：“我可不是搞摊派，大家量力而为，想要出一份力的就来找我，我帮着你们操持。” 大妮子听到奶奶这样说，直接就给她跪下了，奶奶赶紧把她拉起来，说：“大妮子啊，你别难过，我们既然知道你的难出了，还能眼看着不管吗？我们帮着你。” 陈庆伟的大姐嫁到了村西边十来里地远的一个村子里，那个村子跟韩家村一样，大家伙都是种地的，甚至是还不如韩家村，韩家村是个镇驻地，镇上好几家厂子，村里好些人在厂里打工，除了地里的出产，还能有个另外来钱的道。 奶奶回到家里，对小姑说：“我要帮着庆伟大姐集资，你看看能给我多少钱。” 小姑惊讶的说：“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丽娟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小姑说：“娘，我跟大妮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遇到难处我自然是不能眼看着不帮一把，明面上我给你一千。” 奶奶说：“那背地后里呢？” 小姑说：“这个您就别管了，我这就给庆伟打电话，我不能自己出面，我让庆伟回来办这事。” 李丽娟说：“我也出点。” 李家众人忙了起来，就连柳思菁也给了两百块钱，奶奶都给记了下来。 陈庆伟接到电话就回来了，到了家里放下行李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大姐家里，晚上回来，家都没有回就来到李家。 这都是小姑安排的，小姑让他去他大姐家里看看情况，最起码得知道孩子治好了病需要多少钱，他们自己家里已经有了多少钱，还需要多少钱啊。 陈庆伟回来之后，奶奶赶紧给他端上一大碗的绿豆稀饭，说：“先吃饭，吃了饭咱们慢慢说。” 陈庆伟三两口的吃了饭，说：“我去的时候，我大姐一家都在家里呢，孩子手术的钱攒够了之后就得去市里的医院住院，大夫说先让准备五万块，后面看情况再说，而且，大夫说，小孩子得这种病治疗容易，不过最好是让家里人去检查一下，为骨髓移植做准备。” 李丽娟在一边听着，当初自己得的也是不治之症，对很多病都做过消息的了解，这种病真的是容易治疗的，就是花费多一些，而且现在的医疗水平有些低，如果在市里，能不能治好了真不好说。 李丽娟说：“你大姐有没有说大夫说了有几成的把握啊？” 陈庆伟说：“大概是六成还得看孩子的抵抗力，抵抗力强的话没什么问题，抵抗力差的话，就有些困难了，我看我大姐的婆婆他们态度有些问题，他们应该是不想把钱打水漂。” 小姑说：“那你大姐的意思呢？” 陈庆伟说：“我大姐是想要给孩子治病的，我大姐夫兄弟三个，他是老大，下面的两个弟弟一个去年结婚，还有一个没结婚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大姐的婆婆应该是不会想要让我大姐去给孩子治病。” 小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说：“如果是这样，咱们先别给你大姐钱，先看情况再说，你跟你大姐说，让她不要跟婆家人说咱们这边给凑钱的事，但是随时作好去医院的准备，我觉得，你大姐的婆婆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陈庆伟说：“她能有什么想法呢？” 小姑说：“她还有两个儿子，而且二儿媳妇已经怀孕了，如果她不愿意给你外甥治病呢？你大姐手里没钱，她能怎么办？” 陈庆伟说：“不至于吧？” 小姑说：“先把咱们大家伙凑的这些钱给送过去，别的就先不要送过去了。” 小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第二天，陈庆伟把钱送过去之后，当天下午陈庆伟的大姐抱着孩子，领着闺女，哭着就来了陈家。 李丽娟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陈庆伟的爹蹲在院子里抽烟，陈庆伟的娘在屋里骂，从屋里还传来陈庆伟大姐的哭声。 李丽娟进了屋里，就看到陈庆伟的大姐抱着孩子坐在炕沿上，陈庆伟的娘坐在炕上指着陈庆伟的大姐骂，陈庆伟则站在屋子里，看到李丽娟过来了，对李丽娟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走到院子外面。 陈庆伟说：“小姑说得对，我大姐的婆婆不想给孩子治病了，说孩子现在又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了，她家里还有个没有娶媳妇的儿子，一个已经怀孕的儿媳妇，不用非得要这个病孩子，而且听说这个病治好了以后的时候还会复发，到时候钱就真的是打了水漂了。” 李丽娟说：“那你大姐是个什么意思？” 陈庆伟说：“我大姐想要跟我大姐夫离婚。” 李丽娟说：“离了婚你大姐能做什么呢？” 陈庆伟说：“我大姐说她要带着孩子走，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死在他们家里，这么多年，我大姐在他们家累死累活的帮着干活，挣得钱一份没得着，孩子病了，别人凑了钱让孩子治病，他们见钱眼开把钱昧起来。” 李丽娟说：“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陈庆伟说：“我支持我大姐。” 李丽娟说：“既然这样，你就得替你大姐好好的打算打算了，俩孩子，一个还病了，以后怎么生活？这么多年你大姐在那家里不能白干活吧，最重要的是，你们家里人不支持怎么办？” 陈庆伟说：“我现在最多只能顾上自己，我大姐这里我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知道，他们能把亲孙子抛弃了，需要舍弃我大姐的时候也是不会心软的。” 李丽娟说：“这个事情最终还是得你大姐自己拿主意。” 陈庆伟叹了口气，送走了李丽娟之后，又回了屋里。 陈庆伟的娘指着她大闺女，说：“你这个没本事的，你是他们家的大儿媳妇，长子长媳，那就是当家作主的人啊，这么多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陈庆伟的大姐哭着说：“我做什么了，当年人家给的彩礼你一分都没有让我带着嫁过去，你让我怎么在人家家里直起腰杆子做人？就我那个婆婆，人精子一个，她大儿子是个老实的，人家就是看中我是个怎么说怎么是的人才找我这么一个儿媳妇啊，这么些年，我那个男人什么都听他娘的话，你让我怎么办？” 陈庆伟在一边听着自己的娘还有大姐的话，旁边大姐家的闺女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娘，还有娘怀里脸色苍白的弟弟。 陈庆伟对着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了看坐在炕上的姥姥，站起来走到小舅的身边，陈庆伟拉着她走到院子里，问她：“跟舅舅说说，家里怎么了。”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小舅，低下头，说：“奶奶骂弟弟，说弟弟是个小死鬼，说不给他浪费钱了，要把钱省下来给三叔娶媳妇用，还说二婶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弟弟死了就死了，不能拖累一大家子。” 陈庆伟说：“那你爹呢？你爹怎么说的？” 小姑娘说：“爹跟娘说不给弟弟治病了，说弟弟花的钱都是打水漂，还不如留下来做些别的，还说再跟娘生个孩子。” 陈庆伟叹了口气，进屋拿出自己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几块糖，递给小姑娘，说：“给你糖，拿着在院子里吃吧。”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陈庆伟手里花花绿绿的糖果，陈庆伟一把塞到她的手里，说：“都给你。” 小姑娘怯怯地说：“谢谢小舅。” 陈庆伟蹲在自己的父亲的身边，说：“爹，大姐？” 陈庆伟的爹扭过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庆伟的身高已经超过自己了，这次高考老师说他能考上重点大学，这就是家里的希望啊。 陈父说：“庆伟啊，你怎么想的？” 第一百零二章 想法 陈庆伟说：“大姐想怎么样我都支持她，我大姐跟我二姐，过的都太苦了啊。” 陈庆伟的爹叹了口气，说：“都怨我啊，当初我就应该拦着的。” 陈庆伟说：“您怎么拦？您拦得了我娘还能拦得住我两个哥哥吗？” 大姐二姐的彩礼正好当了大哥二哥娶媳妇的聘礼，那个时候陈家条件不好，家里都是陈庆伟的娘当家主事，她早早就打算好了，俩闺女的聘礼就是俩儿子的彩礼，甚至还找媒人想要换亲，就是拿着人家的闺女来换自己的闺女回去当儿媳妇，换回来的人家的闺女给陈家当儿媳妇，也是陈庆伟的爹觉得实在是不好看，硬压着，才没有成了。 陈父说：“事已至此，只能看你大姐是个什么态度了，孩子的病咱们还是得治啊，不治爹这良心一辈子不安，已经对不起你大姐了，不能再对不起你大姐的孩子，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陈庆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是咱们去借钱，去请人给咱们捐款，再不行咱们去求人家医院，先给孩子治病，以后的钱慢慢的还，有我在呢，钱跑不了的。” 陈庆伟的爹磕了磕烟袋锅子，说：“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去跟你大姐说一说，想要给孩子治病，那就抓紧时间，不要再耽搁了才是。” 陈庆伟说：“爹啊，大姐如果离婚，咱们家得去人的，不能让大姐一个人回去跟他们家的人谈，您看是不是跟大哥二哥说一声啊？大哥二哥去了壮壮声势也是好的啊。” 陈庆伟的爹摇了摇头，说：“说了也是白说，你那俩哥哥啊，我看是不成了，以后不要指望他们才是呢。我去就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出面不合适。” 陈庆伟看着自己的爹，想要说什么，陈庆伟的爹却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往屋里走，陈庆伟轻轻的叹了口气，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陈庆伟的爹走到屋里，对着抱着孩子低头垂泪的大闺女说：“大妮子，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陈庆伟的大姐说：“爹，他们家不给孩子治病，我要跟他离婚，带着孩子走，我就算是要饭，也得给孩子治病。” 陈庆伟的爹听了，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会天晚了，先吃饭，明天一早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公公婆婆谈谈你们离婚的事情。” 陈庆伟的大姐听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爹，陈庆伟的娘听了，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吓得陈庆伟大姐怀里的孩子一哆嗦，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庆伟的娘一边哭着，一边指着陈庆伟的爹，骂道：“死老头子，你打的什么谱？你让孩子离婚，离了婚还有个病孩子，怎么办？” 陈庆伟的爹说：“我都想好了，孩子得治病，既然他奶奶家不给治，我帮着他治，这是一条命，要是因为没有钱就不治，我一辈子良心不安。” 陈庆伟的娘哭着说：“你良心安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的吗？你都六十好几了，你还能干几天？” 陈庆伟的爹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 陈庆伟帮着做了晚饭，吃了之后，把大姐娘仨安顿好了，幸好是夏天，把自己平日里睡得那张床铺了一下，让这娘仨睡，他说要去李家，跟李家的外甥一起睡，他爹就摆了摆手知道了。 陈庆伟来了之后，李丽娟跟程源就拉着他到里屋去，一家人都在关注他大姐这边的进展。 陈庆伟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姑沉吟良久，说：“庆伟啊，既然这样，你就得把后面的事情打算好了，既然要给孩子治病，我的建议是能一次性治好了，就先别管花多少钱，带着孩子去京城吧，去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把孩子治好了。” 陈庆伟说：“我也考虑过，只是那边没有什么门路，就这么带着孩子去了，跟没头的苍蝇一样，说不定会耽搁了孩子的。” 小姑摆了摆手，说：“医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你大姐离婚的事情，他们家两个孩子，俩人离婚孩子怎么办？还有村子里给你大姐凑的那些钱，是不是都要过来了，如果要不过来，怎么办？” 陈庆伟说：“小姑，我爹既然说了跟我大姐一起去，就没有要不回来的钱，我觉得我爹能行。” 李丽娟不知道陈庆伟为什么对自己的爹有这种谜样的自信，但是既然他说能行，那就应该能行的。 小姑说：“既然这样，等你大姐把这边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去京城，我婆婆是个大夫，我请她帮你大姐联系一下，还有孩子的治疗费的问题，你跟你大姐商量看看，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想法，庆伟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 陈庆伟点了点头，说：“小姑，我知道，我爹跟我说，就算是要饭也得帮着大姐把孩子的病治好了，不想办法给孩子治病，我爹说他一辈子连心不安，我替我大姐去借钱， 只要能把我外甥的病治好了，以后我就给他干一辈子的活。” 小姑摆了摆手，说：“庆伟啊，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心疼你的外甥，但是你也得有你自己的生活，这样吧，先让你大姐带着孩子去京城治病，费用呢，就从我这里出，我准备跟你程家姑姑再开个分店，但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到时候让你大姐去帮我守着店，但是得在省城生活，你问问你大姐愿不愿意，愿意的话，我给跟她签个合同，孩子治病花的钱以后慢慢的从你大姐的工资还有分红里面扣，你看怎么样？” 陈庆伟听了，惊喜的看着小姑，说：“小姑，你真的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大姐的意思。” 陈庆伟走了，李丽娟说：“小姑，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小姑叹了口气，说：“娟娟啊，我现在只是帮了庆伟大姐一时，人家以后是要帮我一辈子的，你们都不知道，庆伟的奶奶有一手好秀活，我曾经见过，秀的非常的好，但是他们家的人只有庆伟的大姐学过，这还是我小时候去他们家玩见到庆伟大姐在一件破衣服上绣花才知道这件事情，我都想好了，我跟盛丽的高定以后什么都要手工打造，就连这个绣花也得手工绣制，我呀，也是钻了人家的空子了。” 程源说：“小姑，你现在拿钱给孩子治病，那就是人家的再生父母了，其实你们这也是各取所需，不是你钻什么空子啊。” 小姑摇了摇头，说：“说不得会有人说我眼睁睁的看着庆伟大姐离婚呢，你们呀，还是不知道人的心啊，是多么的复杂，你现在做这些事情，别人都说你好，说你是个大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说你明明能够帮人家做的更好，但是你却没有去做，说你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还说否定你已经付出的那些。” 李丽娟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那么多，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源说：“小姑，既然这样，那庆伟的大姐是不是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呢？” 小姑叹了口气，说：“现在啊，那些老手工艺人的手艺最值钱，一件手工刺绣的旗袍，就能够卖出天价，我也希望我的眼光不错，庆伟的大姐这么多年还没有丢下那个手艺。” 奶奶从外面进来，说：“要我说啊，你就当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你这马上就要生了，又不是没有钱，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而两岁的孩子没有钱治病就丢了性命吗？你挣的那些钱啊，用到实处才叫钱呢，用不到实处，就在那里放着，就不能叫钱。” 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奶奶，奶奶说：“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挣了多少钱啊，这么多年了，你就弄了自己那个宅子花了钱，而且你弄宅子你婆婆跟小顾还都给你钱了，基本上没有花着你的钱，你那些钱都存着呢，我都知道。” 小姑好笑的看着奶奶，李丽娟说：“奶奶，我觉得您可以去做潜伏人员了，小姑这么机密的事情您都能知道呢。” 奶奶说：“孩子才两岁啊，他奶奶也是的，要是不给孩子治病了，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就这么去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晚上做噩梦呢，反正我是受不了，要是我，倾家荡产，我尽了我的力了，孩子要是实在治不好，那是他的命，这样我心里也坦然。”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不好选择的选择，李丽娟觉得大部分人都得跟自己的奶奶一个选择吧。 小姑说：“娘，我都听你的，不过您可不能跟别人说啊，这也是我看中了大妮子的手艺，要是让人家知道我帮着又是找人又是出钱的，以后村里谁有了难处都来找我，我怎么办？” 奶奶说：“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这事啊，悄悄的去做就好，明天也跟庆伟家的人说说咱们的顾虑，不过不能被庆伟娘知道了，你让她知道了就是让咱们全乡都知道了。” 小姑笑着说：“您知道就好。” 庆伟回来之后，脸上带着笑意，一个劲的跟小姑道谢。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庆伟早早的起来就回了自己的家里，李丽娟也很好奇事情到底是要往哪个方向发展，一直到晚上，陈庆伟回来，李丽娟他们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庆梅 陈父带着陈庆伟的大姐，一大早就往陈庆伟大姐的家里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丽娟才知道，陈庆伟的大姐大名叫陈庆梅，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是陈家最大的孩子，奶奶曾经跟李丽娟说过，陈庆伟的爹娘结婚挺早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活了没几天就没了，后面就是生活挺困难的时候，村子里那几年也没有几个孩子出生，就算是生下来，活下来的也没几个，陈庆伟的大姐是那几年过去之后才出生的，那个时候陈庆伟的娘都要三十岁了。 陈庆梅带着自己的爹回到婆家，她婆家虽然已经有两个儿子结婚了，但是一直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里，陈庆梅一家四口住在东厢房里面，就是两间没有隔开的屋子，靠着西边的窗户盘了一盘炕，四口人就睡在这盘炕上。 陈庆梅的婆家一大家子这会都在北屋吃饭呢，陈庆梅带着自己的爹还有两个孩子进了院子，先去自己的屋里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了，这才带着自己的爹进了北屋。 陈庆梅的婆婆看到大儿媳妇带着亲家来了，赶紧站起来，说：“亲家啊，您过来了啊？” 陈父点了点头，对着陈庆梅的公婆说：“我今天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下孩子们的事情的。” 陈庆梅的公公站在自己的老伴的身后，说：“亲家啊，你看我们这吃了饭还得赶紧去地里。” 陈父说：“孩子们的事情重要，你们先不要去地里。” 老实人其实就是这一点好，他平时不说话，别人说些难听的话他也不在意，但是只要是他一变脸，一发脾气，就剩下别人害怕的份，陈庆梅的公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亲家就这么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陈父走到院子里，蹲在地上，拿出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就点上烟开始抽了起来，陈庆梅则是一眼不大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 陈庆梅的男人看到陈庆梅回了自己的屋里，赶紧跟着过去，看着陈庆梅收拾东西，赶紧拦下，说：“你这是做什么？” 陈庆梅说：“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咱们去镇上办了手续，我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陈庆梅的男人赶紧拉住陈庆梅的手，说：“你混说什么呢，谁说要跟你离婚的？” 陈庆梅把手里的衣服一下子摔在炕上，说：“那我问你，孩子的病你看还是不看？还有我从娘家带回来的那些钱，你娘都拿去了，说是给孩子看病的，结果呢，钱到了她手里她说要给你兄弟娶媳妇用的，这话你怎么说？” 陈庆梅的男人说：“孩子他娘，我找人问了，咱们孩子的病不好治，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也会复发的，倒不如趁着小，咱们不治了，后面再要一个也是一样的。” 陈庆梅听了，一把就把自己的男人推的仰倒在炕上，哭着说：“你说的这叫人话吗？这是你的孩子，不是你养的一条狗，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孩子在盯着你看呢，你就不怕以后做梦梦到孩子吗？你娘嘴里喷的粪就是香的吗？她说什么你听什么你信什么。” 陈庆梅的男人从炕上站起来，看了看坐在窗前炕头上看着自己的俩孩子，赶紧扭过头去，说：“都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哪里愿意看着孩子就这么没了，可是你好好想一想，咱们倾家荡产的给孩子看了，孩子好不了，这不是拉着一家人跳火坑呢吗？” 陈庆梅冷笑一声，说：“所以你跟我离婚去吧，火坑我自己跳，你们都在上面看着就好，就算是去要饭我也得给孩子治病。” 陈庆梅的男人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犟啊，孩子谁不疼，你给他治了，过几年再复发了，让孩子多受一回罪，你也忍心看着。” 陈庆梅说：“你们家里人都自私，你也不要再跟我说别的了，我不会听你的，你现在就跟我去镇上把手续办一下，这个家，我是不会再待下去了。” 陈庆梅的男人说：“想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你想离就能离得了吗？” 陈庆梅说：“不离婚简单的，给孩子看病，卖房子卖地也得给孩子看病。” 陈庆伟的男人说：“你这不是做梦呢吗，房子地都不是咱们俩的，你说卖就能卖的了吗？家里这些东西可还有我那俩兄弟的份呢。” 陈庆梅冷笑着，说：“是啊，孩子看病他们不出声，我们村里的大娘婶子兄弟姊妹们给我凑钱让我带着孩子去看病，看到钱他们露脸了，一个说要拿来去生孩子，一个说要准备娶媳妇，那些钱他们拿着不烫手吗？花着心里不亏吗？” 陈庆梅这些话是咱们门口对着院子里大声的喊着说的，为的就是让还在北屋里面吃饭的众人听到。 果然北屋里面有人摔了筷子，陈庆梅的婆婆气的脸都白了，有心把那些钱摔倒大儿媳妇的脸上，想着钱的数目，又有些舍不得，气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倒是坐在一边挺着大肚子吃饭的二儿媳妇，很是贴心的说：“娘，您别生气，不过这大嫂从娘家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啊。” 陈庆梅的婆婆冷哼一声，说：“带着自己的娘家爹来撑腰了，可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啊，也不想一想，当初那些彩礼，拿过去就没有再吐出来，还有脸登咱们家的门呢。” 陈庆梅准备结婚的时候，婆家过的还很艰难，陈庆梅的那些彩礼都是借的，这家就三个儿子，可没有个闺女让她嫁出去用彩礼给儿子娶媳妇的。 为着这个，陈庆梅的婆婆脸黑了好长时间，原想着陈庆梅娘家还有俩兄弟呢，要是磋磨这个儿媳妇，娘家找来不好看，谁知道大儿媳妇的娘家完全不管她的死活，陈庆梅的婆婆这才敢放心大胆的使唤大儿媳妇，陈庆梅呢，觉得自己的彩礼都被娘家扣下了，嫁过来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就不跟自己的婆婆一般见识，让做什么都利利索索的做了，家里家外的什么都干，村里人家都羡慕陈庆梅的婆婆娶了个好儿媳妇。 这人啊，被人压迫时间长了，那些压迫者就觉得这是应该的，你做这些事情就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想做，那就是你的不对。 陈庆梅就是这样的，从结了婚到现在，她在婆家一直是任劳任怨，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的，家里的家务事，地里的活，就算是后来妯娌嫁进来，明显的躲着家里的这些活，陈庆梅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们的婆婆曾经说过，等到老三的媳妇娶进门，就分家，兄弟三个都分出去，各人过个人的日子，陈庆梅是个大度的，再说，小叔子已经在相看人家了，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闹矛盾。 后面妯娌怀孕之后，更是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珍稀动物，这个不敢动，那个不能动，婆婆也没有反对，一直任由着二儿媳妇作登，陈庆梅也没什么意见，因为妯娌是带着嫁妆嫁进来的，自己跟人家没法比。 家里的钱，历来是掌握在婆婆的手里，孩子一开始病了，婆婆也很着急，毕竟这是她的大孙子，到医院里检查了之后，大夫说了事情不好，婆婆回来也很是伤心，说借钱也要给孩子看病，陈庆梅是很感激的，她拉下脸来娘家这边借钱，村里人帮衬着，你十块他二十的给凑了两千多块钱，陈庆梅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希望，带着钱回到家里，婆婆说给一起拿着，再凑凑钱就带着孩子去医院，结果等了两天，婆婆都没有动静，再去问，婆婆跟一家人就变了主意了，说孩子已经这样了，治不治的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把钱省下来，让孩子的三叔结婚，然后陈庆梅两口子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陈庆梅没想到会这样，自然是在家里闹，她婆婆吓唬她，说再这样就离婚，他们家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给孩子看病，到时候就让自己的儿子跟她离婚，她一个二婚头，家里还扣下彩礼的，以后再找不到婆家，她儿子自己会再给找个大闺女。 陈庆梅脾气好归脾气好，但是有底线，当时就指着自己的婆婆的鼻子骂了起来，一家子都没想到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大儿媳妇这么大的气性，她那个婆婆气的捂着胸口就歪在炕上，陈庆梅的两个小叔子见了，就要上前对着陈庆梅动手，陈庆梅平时地里活干的多，力气自然是大，一把抓着一个小叔子的胳膊，就给甩到地上，另外一个见了，也不敢动弹了。 陈庆梅的婆婆指着自己的大儿子，骂他不会管教媳妇，陈庆梅的男人就要上前去动手，陈庆梅算是看清楚这一家子的嘴脸了，抱着一个领着一个就走了。 陈庆梅从家里走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大闺女已经七岁了，过了暑假就要去学校念书，她说：“娘，我昨天晚上听到二婶跟奶奶说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她不愿意看着因为弟弟治病把家里的钱都花了，她的孩子生出来吃没的吃穿没得穿的。” 陈庆梅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啊，她现在伤心的是自己的男人的态度，这不是自己的妯娌的孩子，但是却是他的亲儿子啊，他竟然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娶媳妇，就要放弃孩子的治疗，这让她这个当娘的觉得实在是接受不了。 陈庆梅说：“妞啊，娘要是跟你爹离婚了，你跟着谁啊？” 闺女说：“娘，我当然是跟着你了，我跟着我爹估计连学都上不了，我得留在家里给奶奶还有二婶干活呢。” 陈庆梅说：“妞啊，你弟弟长病呢，咱们没钱给他看病，以后跟着娘日子过的苦呢。” 孩子说：“娘，再苦跟着娘也是甜的，我才不跟着我爹呢，跟着我得就没有活路了。” 陈庆梅没想到自己的七岁的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想到平时家里人的态度，咬了咬牙，这才回了娘家。 第一百零四章 商量 陈父在院子里就听到闺女屋里的动静，磕了磕烟袋锅子，站起来，对着闺女的屋子喊道：“庆梅，你跟他吵什么，他又做不了主。” 陈庆梅听到自己的爹的话，再想到平日里自己男人的表现，冷哼一声，继续收拾东西，北屋里面陈庆梅的婆婆听到亲家的话，赶紧推着自己的老伴出来，没得亲戚来了让人家在院子里蹲着的道理啊，这几天因为家里事情闹得，已经在村里刷了一波存在感了，再让人家看到这个不得更加笑话自己家里吗？陈庆梅的婆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了。 陈庆梅的公公是个不爱管事的，家里大事小事的都靠着子的老妻，他很懒，干活懒，家里孩子的婚事也懒，也是因为他懒，才让陈庆梅的婆婆家里大事小事的拿主意。 陈庆梅的公公也没有办法了，走到院子里，对陈父说：“亲家啊，你屋里坐，有事咱们屋里慢慢说。” 陈父把烟袋锅子收起来，拿在手里，说：“屋里说就屋里说。” 跟着走到屋里，饭桌已经收拾好了，这会上面放着茶壶茶碗，陈父也没有客气，坐在桌边，陈庆梅的公婆你推我我退你的，最后陈庆梅的公公坐下来，说：“亲家，你这跟妞她娘一起过来是？” 陈父说：“庆梅回家说要跟孩子的爹离婚，我过来看看的。” 陈庆梅的公婆一听，愣了一下，陈庆梅的婆婆说：“亲家，离婚可是大事，哪里是这么说说就行了的，你可不要听妞她娘混说啊，我们可没有要她离婚的意思。” 陈父说：“那孩子的病怎么治，你们有没有个章程啊，这可是性命相关的事情，趁着这会时间还来得及，赶紧带着孩子去医院治病的好。” 陈庆梅的公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庆梅的婆婆说：“亲家啊，不是我们不给孩子治病，孩子这病啊，是绝症，治不好的，我找人打听了，人家说这个病绝不了根的，得一直往里面填钱，就跟个无底洞一样，亲家，我们家的日子你也知道，当初妞她爹他娘结婚那会，那彩礼都还是借的呢，这么些年，我们家日子一直过的艰难，真没有钱往里面填了啊。” 陈父把烟袋锅子拿出来，往桌角上磕了磕，说：“都没有去医院治病呢，就说这病治不了，孩子的命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啊。” 陈庆梅的婆婆说：“这是我们的大孙子，我们也想孩子好好的，可是我们家实在是负担不起了啊，亲家，你也不要怨我们狠心，我这后面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活命呢。” 陈父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划了火之后，点上自己的烟袋，抽了一口，说：“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不给孩子治病了？” 看到自己的老伴一直低着头，陈庆梅的婆婆狠了狠心，咬着牙说：“我们不治了，反正是治不好的病。” 陈父叹了口气，说：“可是我闺女想要给孩子治病啊，孩子是你们的大孙子，那是从我闺女身上掉下来的肉呢，我闺女要是非得给孩子治病呢？” 陈庆梅的婆婆说：“那我们就分家，把他们一家四口分出去。” 陈父说：“既然这样，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分家？” 陈庆梅的婆婆说：“还能怎么分？他们一家四口分出去就行了啊。” 陈父说：“地村里给分，住的房子怎么说？还有钱，这些年他们两口子一直在家里干活，地里的活都是他们俩干，卖的粮食的钱可没在他们手里呢，怎么，你就让他们四口人这么光着身子出去吗？” 陈庆梅的婆婆说：“那当初我们家给了你们家彩礼，你们家可没有给妞她娘准备嫁妆，就这么光着身子来了我们家呢。” 陈父就知道会被人拿这事堵子的嘴，这是他最对不起孩子的地方了，当初什么都没有管，就任凭孩子的娘折腾，现在想一想，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够混账的，闺女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吗？ 陈父说：“孩子是没有带着嫁妆过来，嫁到你们家快十年了，她家里家外的怎么干活谁不知道？当初你们给了一百多块钱的彩礼，我们家孩子在你们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还顶不上那一百块钱的彩礼钱吗？” 陈庆梅的婆婆说：“那个时候一百块钱娶个媳妇，现在一千块钱都娶不到啊，能一样吗？” 陈父说：“合着我闺女嫁到你们家是给你们家当长工的，眼看着他们要花钱了，就要把他们分出去，亲家啊，你这算盘子算的可真是清楚啊。” 陈庆梅的婆婆讪讪的说：“我可没说这话啊，这是你说的。” 陈父说：“你们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怎么着，能做的说不得吗？” 陈庆梅的公公说：“亲家啊，一个病孩子，又治不好了，你说你费这个劲做什么啊，我们家本来就穷，还得给我们家的三儿说媳妇，我们两口子又不是只有妞她爹这一个孩子，我们总得为另外两个孩子考虑考虑啊。” 陈父说：“如果你们早早的就分了家，孩子要看病，你们不愿意拿钱出来，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最多我也就觉得你们没什么人情味，但是这会，你们还没有分家，他们两口子的钱都在你们手里攥着，你们说不给孩子看病了，我就不同意了，既然要分家，先把前些天庆梅拿回来的那两千多给他们两口子，这是孩子救命钱，是我们村里老少爷们大娘婶子们给凑的，是凑了让庆梅带着孩子看病的，不是给你们家儿子娶媳妇的，这钱给了庆梅他们之后，再把你们家的钱分成三份，三个儿子一人一份。” 陈庆梅的婆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我们家事情，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过来指手画脚的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吗？” 陈父磕了磕烟袋锅子，说：“这是我闺女的事，我一个亲爹理应过来，走到哪里我这里都有理。” 陈庆梅的婆婆说：“我们家的钱分成三份分了那是不可能的，那钱是攒着给我小儿子娶媳妇的，不可能被分了。” 三个人在北屋里这样你来我往的，陈庆梅的男人走进来，说：“娘，我不分家。” 陈庆梅的婆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分家？你这丈母爷都过来给你要好处了你还不分家吗？” 陈庆梅的男人看了看陈父，说：“爹，我们分家出去怎么过？你不能听妞她娘的，她现在魔怔了。” 陈父看了看自己这个大闺女女婿，说：“不分家就不能给你的孩子治病啊，分了家你们自己拿着钱给孩子治病不好吗？” 陈庆梅的男人说：“爹啊，孩子的病治不好了，别说现在一到医院就得先交一万块钱，后面要花多少医生都说不清楚，我们家没有钱填这个无底洞。” 陈父说：“妞她爹啊，你跟庆梅年纪轻轻的，现在很多在外面打工的，你们也去干活挣钱给孩子治病不好吗？” 陈庆梅的婆婆一听，说：“亲家，你看你，怎么挑唆着孩子到外面去呢？外面可不是那么好待的，我们家的孩子从小就在村里长大的，去了城里让人欺负了怎么办？丢了咋整？” 陈父很是失望的看着这个没什么担当的男人，想着自己的闺女跟这个人离了婚也好，后面他跟小儿子伸手帮着，还愁孩子的病治不好吗？就是苦了小儿子了，明明考上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家里的事情面临着那么多的麻烦事。 陈庆梅走进来，说：“既然这样，咱们离婚吧，我不要别的，只要我带回来的那两千块钱，现在村里人给我捐了款，等以后人家家里有个什么事我还得还人家的这份人情，这个钱怎么说你们也拿不着的。” 陈庆梅的婆婆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明明知道不行的事情非得去做，行，离婚就离婚我可说好了啊，离了婚这个病孩子跟我们家可就没什么关系了啊。” 陈庆梅说：“我还要带着妞子走。” 陈庆梅的男人说：“你凭什么俩孩子都带着走啊？” 陈庆梅说：“我不能把闺女留下来给你们当长工用，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就是去要饭也得带着我的孩子，你们可以不顾孩子的死活，我这个亲娘得顾着。” 陈庆梅的婆婆不是很愿意让陈庆梅带着大孙女走，大孙女已经七岁了，能干活了，不说别的，就说过些日子二儿媳妇生了孩子，她帮着洗个尿布也挺好的啊。 陈庆梅的男人说：“妞她娘，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就听咱娘一句话不行吗？咱娘都是为了咱们好啊。” 陈庆梅说：“是，你娘是为了你好，你就继续在家里当长工吧，从结了婚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咱俩整天跟着干活，干活挣得钱你娘收着，平时我想给孩子买块布做件子新衣裳都不给，我就盼着她说的，等到孩子的三叔结了婚，赶紧给分家，咱俩有手有脚的还能过不好日子了？” 陈庆梅擦了擦眼泪，说：“我孩子病了，我这个当娘的是非治不可，哪怕是孩子治不好，我也得去治，但凡是有希望，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 第一百零五章 不成 陈庆梅的公公看几个人把话说到这里了，赶紧说：“哎呀，亲家，亲家啊，看看，怎么话赶话的就说到这里来了啊，你别着急，我孩子娘呢也不要着急，咱们慢慢商量不行吗？” 陈父说：“这个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呢？孩子的病得治，还不能拖着了，现在需要你们拿钱给孩子治病。” 话又转回去了，已经谈不下去了，陈庆梅说：“爹，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跟妞她爹离婚，带着俩孩子走，以后就是要饭我也不会要到他们家的门上来的。” 陈庆梅的男人说：“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啊，谁让你去要饭的？我们这么劝你你就是听不见去也不能怨我啊。” 陈庆梅说：“我带着孩子，咱们先去镇上把手续办了，然后我就直接走了。” 陈家二儿媳妇走到自己的婆婆身边，悄悄的对婆婆耳语几句，陈庆梅的婆婆清了清喉咙，说：“妞她娘啊，你们两口子，俩孩子，你可不能一起都带着走啊，总得给我们家留下一个的。” 陈庆梅冷笑一声，说：“我平日里不跟你们计较，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爱说话就是不懂这些人情世事啊，我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觉得一家人没有必要计较太多，我跟她都是你的儿媳妇，你是怎么做的？我干多少活都得不到你一个笑模样，不就是因为她带着嫁妆来的吗，你怎么不想想一想，这么多年我给你们家做了多少活，挣了多少钱？” 妞子看着自己的奶奶还有二婶，说：“我不要留下来，你们要我留下来帮你们带孩子还得洗尿布，奶奶早就跟我说了，说我是姐姐，就得帮着照顾二叔家的弟弟。” 陈庆梅说：“你二叔家的弟弟又不是你亲弟弟，你不用帮着照顾，你有自己的亲弟弟照顾呢，我话就摆在这里，俩孩子我都要带走，你们要是不让我带，我就去告你们，我告你们遗弃罪，我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孙子，你们因为孩子病了就不管了，这就是遗弃罪。” 这个还是李丽娟跟陈庆伟说的，让陈庆梅到最后他们家不同意陈庆梅带着大闺女走的时候再这样说，估计能对这家人有个震慑作用。 陈庆梅的婆婆说：“你别瞎说啊，什么遗弃罪，我们没听说过。” 陈庆梅说：“你们没听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这样就是犯罪。” 陈庆梅的公公说：“妞子她娘啊，你想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好不好？” 陈庆梅的公公觉得家里这些事情说出去实在是丢人，再说现在正在给家里的老三相亲呢，让人家知道了万一影响了老三的婚事就不好了，老两口子最喜欢的就是老三，最看重的也是老三未过门的媳妇，听说那家人条件好，别的不要求，就是要求要对他们家的闺女好，陪嫁也丰厚。 陈庆梅说：“把我们村里给凑的钱都给我，一分不少的给我，别的我也不要，俩孩子我带着走，以后跟你们没关系了。” 陈庆梅的男人说：“庆梅啊，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狠心吗？” 陈庆梅说：“我狠心？这是你亲儿子啊，你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去死，你不狠心吗？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我心里害怕。” 陈庆梅的婆婆说：“赶紧走赶紧走，我们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呢。” 陈庆梅就去自己的屋里，拿着装着自己还有俩孩子换洗衣服的包袱，问着婆婆要了家里的户口本，眼看着婆婆拿出自己前几天带回来的钱，接过钱，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村子也是龙女河乡的自然村，要离婚就得去乡里的民政办公室，李庆伟让自己的爹带着自己家里的户口本，前几年分家的时候，把陈庆伟分了出去，后来陈父就把自己的户口从原来户口本上挪出来，跟陈庆伟有个户口本，这个现在只要是跟村里说一声，到乡里去换个户口本就行，陈庆伟的意思是，既然要离婚，那就把户口也挪出来，省的后面在因为孩子或者是自己大姐的户口有什么事情。 先转回自己家里，把俩孩子放到娘家，陈母没有在家，陈庆梅把小儿子放到屋里的炕上，交代妞子帮着看着，拿着结婚证户口本，带着自己的男人就往乡里走。 乡里的工作人员自然是先给调解了，陈庆梅态度很坚决，人家只能给办了离婚，陈庆梅拿着两家的户口本，去派出所的户籍科把户口从婆家那边挪到娘家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之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庆梅办完了手续就往娘家走，妞子的爹看着自己媳妇的背影，觉得这一天过的很是玄幻，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成了失婚人士，看着手里的离婚证，他想要拉住自己孩子的娘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起来，只能是慢慢的往家里走。 陈庆梅回家要路过奶奶家里，看看时间还早，就直接去了奶奶家。 小姑看到陈庆梅过来了，赶紧扶着肚子站起来，陈庆梅说：“你赶紧坐着，我是过来谢谢你的。” 小姑说：“庆梅姐，你先别谢我，我帮助你，也是有条件的。” 陈庆梅说：“只要你能救了我的孩子，被说是条件了，就是要了我这一条命我也是不眨眼的。” 小姑笑着说：“庆梅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啊。庆梅姐，我记的小时候跟着庆兰姐去你们家玩，看到你在一件衣服上秀了一朵花，那朵花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我的心里记着呢，那是我见过的绣的最好的花，庆梅姐，你现在还能绣出那样的花来吗？” 陈庆梅不好意思的说：“那些针法倒是还都记得，就是这些年一直忙地里的活，这双手碰不得那些丝绸了，一碰就刮丝。” 小姑说：“只要你还记得针法就好，手不行了咱们慢慢再养回来。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明天就带着孩子去京城，我婆婆那边能帮你找最好的医生给孩子治病。” 陈庆梅一听，站起来就要给小姑跪下，吓得奶奶一把拉住陈庆梅，说：“我的天爷啊，你这是做什么？” 陈庆梅说：“大婶子，我谢谢你们家闺女，大婶子，您不知道，为了我孩子的病，我这颗心啊，就跟泡在黄连水里一样，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 奶奶说：“你年纪轻轻的说这些话做什么，现在的人能着呢，我们问了，这病人家能治，就是麻烦些，咱们现在什么都先别管，只要是把孩子的病治好了就好。” 小姑说：“庆梅姐，你先听我跟你说完啊。我跟我一个朋友在省城开了一家店，专门给人手工制作衣服的，我们的要求就是，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要手工做，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绣娘，我呀，看中了你的绣活了，再就是，我这马上要生孩子了，生了孩子就得好久不能出去做事情，那边还得开分店，我朋友一个人忙不过来，想着让我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帮忙，庆梅姐，你愿意去省城那边工作吗？” 陈庆梅说：“振琼啊，我愿意去的，就是我还有俩孩子，妞子过了暑假就得念小学了。” 小姑说：“这些呀我都替你考虑过，我们买了一块地，准备盖个新店，新店的后面准备了员工的宿舍，你可以带着孩子在那边住着，至于妞子念书的事情，咱们想办法去省城念书，省城那边的教学资源更好。” 陈庆梅听了，惊讶的说：“我们妞子也能在那边念书吗？” 小姑说：“庆梅姐，你得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的合伙人知道没有你不行，只要你证明了你的价值，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是不是什么事情的，好好干，什么都不是问题。孩子治病的花费我们先帮你出了，治好了孩子的病之后，我们慢慢的从你的工资里面把钱抠出来，你看怎么样？” 陈庆梅就跟听什么故事一样，直到晕晕乎乎的回到子的家里，看到自己的爹还有小弟在陪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玩，这才觉得真实了很多。 陈庆梅对陈庆伟说：“庆伟啊，李家你小姑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庆伟说：“都是真的，大姐，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李家小姑干活，你们娘仨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陈庆梅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因为生病，他整天神情奄奄的，自己这个当娘的每次看到这些心里就跟用针扎着一样难过。 陈庆梅说：“只要是帮我把孩子的病治好了，能让我们娘仨有口饭吃，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庆伟问自己的爹：“爹，我奶奶的绣活是跟着谁学的啊？” 陈父想了想，说：“你奶奶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听说是跟着人家那户人家小姐的奶娘学的，我听你奶奶说过，说那个奶娘的手艺还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呢。” 陈庆伟问陈庆梅：“大姐，奶奶的本事你学了几分？” 陈庆梅说：“学了几分我真不知道，不过那个时候奶奶说我做的比她好，奶奶说让我把这个学好了，有门手艺比什么都强，奶奶还说，说不定以后还能靠着这个吃饭，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只是把一些基本的针法都学会了。” 陈庆伟说：“这样就行了，后面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的研究的。大姐，李家小姑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要跟着她好好的干，这么些年，就因为我当时一个善举，人家对我这么照顾，可以说没有人家李家就没有我今天，他们是咱们家的恩人，咱们一定要好好的跟着人家，不要有什么外心。” 陈庆梅说：“这个你放心，你大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对了，李家小姑说让我明天就去京城，我怎么去啊？” 陈庆伟说：“你带着孩子去，妞子就先放在咱爹这里，反正户口已经落在咱爹户口本上，你们娘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让妞子不要耽搁了念书。” 第一百零六章 交代 陈庆梅现在算是知道了念书的好处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要饭，也得让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念书。 下午，陈母从不知道哪个儿媳妇家里回来了，看到大闺女带着俩孩子在院子里，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在这里啊？都嫁出去了，不要总是回娘家来。” 陈庆梅说：“娘，我离婚了，今天离的，以后我就带着俩孩子过日子了。” 陈母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指着大闺女的鼻子就骂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一个三十多的娘们，带着俩孩子，一个还是个病孩子，你这是要回来扯我们的后退吗？” 陈庆梅说：“谁说我要回来的？我明天就带着孩子走，以后再不过来碍你的眼，当年要不是你把彩礼都扣下来，我用得着在他们家当牛做马的还混不出个好人来吗？我跟我妹妹就瞎在你的手里呢。” 陈母看到闺女翻旧账，气的浑身哆嗦，说：“你这会来说我这个，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是扶着墙根喝西北风长大的吗？我养到你那么大，扣了你的彩礼算什么？我每年不问你要养老钱就算是好的了。” 陈庆梅冷笑一声，说：“也就是你，是个这么自私的娘，你看看谁家的娘跟你似的，人家都笑话咱们家呢，笑话咱们家有个扒皮的娘，还有俩不要脸的兄弟呢。” 陈母说：“人家说咱家你不会大耳朵瓜子扇过去，你是傻吗，任着人家说。” 陈庆梅说：“人家说些实话我为什么要扇人家？你也不要担心我离婚回来碍着你，我明天就带着孩子走，你养我一场我也算是还清了，以后有事你不要找到我这里来。” 陈父对着陈母说：“你这一天不在家干什么去了？你要实在愿意去那两家，拿着铺盖卷走就行，我不拦着你。” 陈母说：“你说的什么浑话，这是我家我去别人家算怎么回事？” 陈父说：“既然是你家，家里的家务活你都干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给他们两家干活去了，他们是给你吃还是给你穿了？都把你撵出来了你还往上贴乎着去给人家干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骨气的人。” 陈母说：“你这个人，以后不还得靠着儿子吗，你现在不跟他们好好的来往，以后用得着人家你怎么好开口？” 陈父说：“我跟你说一句啊，以后我不会用到他们俩的，我跟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以后我靠着我小儿子大闺女，那俩混账，都是没有人性的，我已经跟他们一刀两断了。” 陈母很是难过的说：“那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绝情呢？” 陈父说：“不是我绝情，是他们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啊，这几年你不是没有看清楚，你只是还不死心罢了，唉，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么犟，总想着那是你的孩子，以后的时候还会照顾你，他们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他们还是你儿媳妇的男人，你孙子们的爹，他们不能光想着你，他们得先考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今天把话跟你讲清楚了，那俩儿子，我以后不会指靠，这会我还能挣钱呢，我挣的钱他们也不用有什么想法，就这样吧。” 陈父说完，蹲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烟，陈庆伟把屋子里已经收拾好了，他原来睡得那张小床后面准备给妞子睡，自己的娘可不是给好姥姥，还有一些话得跟妞子交代好了，自己的爹虽然能护着她，但是也不能整天的守着她，还是得她自己照应自己才是啊。 陈庆梅也是担心自己的闺女，自己带着儿子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就算是回来了，也得在省城工作，盼着自己安定了能把孩子接过去，但是暑假还有一段时间，妞子得跟着姥姥姥爷在这边住着，暑假之后还得去这边的学校念书，妞子现在算是寄人篱下，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陈庆梅心里不忍，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明白自己的难处，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 妞子听着自己的娘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很是懂事的说：“娘，你带着弟弟去看病，不要担心我，我在姥爷这里会听话的。” 陈庆梅说：“妞子啊，后面你要学着长大了，你姥爷年纪大了，总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你自己多长些心眼，后面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送你去学校念书，娘回不来你姥爷会送你去的，到了学校你好好学习，你看你小舅，过了暑假就能去大学念书了，你要向你的小舅学习，以后的时候也要考大学，妞子啊，人没有文化，就没有挣钱的本事，以后就靠着从地里刨的那些粮食，挣不着大钱的。” 妞子说：“娘，我是个女孩子，也能跟小舅一样考大学吗？” 陈庆梅说：“能啊，怎么不能呢？只要从小好好的学习，以后就能够考大学的。” 妞子说：“那就好，我奶奶跟我二婶跟我说，我是个女孩子，以后的时候就是人家的人了，念太多的书没有用，还不是到了年纪就得出嫁呢吗。” 陈庆梅说：“她们这是嘴里胡沁呢，你记住娘的话，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有挣大钱的本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妞子说：“娘，我知道了。”妞子想了想，说：“娘，那我以后叫什么名字啊？”村子的孩子从小就喊小名，都是等到上学了，这才取个大名。 陈庆梅说：“今天给你落户口的时候就给你改好了，以后你就叫陈玉洁，这是你小舅给你取的名字。” 妞子说：“娘，我以后跟你一样姓陈吗？” 陈庆梅说：“对啊，不光是你，你弟弟也要跟我一样姓陈的，以后咱们娘仨好好的过日子，娘好好挣钱供你还有你弟弟读书，好不好？” 妞子说：“好，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学习，以后的时候也跟小舅一样考大学，当大学生。” 陈庆梅把闺女交代好了，走到蹲在院子里抽烟的陈父身边，低声说：“爹，我明天一早带着孩子就去京城了，我跟李家的小闺女都谈好了，她帮着我给孩子治病，我以后就给她干活，她说以后让我在省城干活。” 陈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大妮子啊，人家既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那就好好的给人家干，李家都是厚道人，亏待不了你的，认真说起来，也是咱们家一直麻烦人家李家啊，庆伟那年救了人家的闺女，人家老早就还清这份人情了，也是人家厚道，一直帮衬着咱们家，要是没有人家，不说你的孩子的病了，就是庆伟这个大学都不知道能不能去考，咱们做人得讲良心，以后千万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知道吗？” 陈庆梅说：“爹，这个我知道，您放心就好。只是妞子放在您这里，得麻烦您了。” 陈父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妞子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就好，我帮你带好了，你去了京城，孩子不管是治好还是治不好，咱们都得承人家的情，知道吗？” 陈庆梅摸了一把脸，红着眼圈说：“爹，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老天爷让孩子活，我就好好的养活，不让孩子活，我就是挣了命也没有用的。” 陈父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陈庆梅说：“爹，这次我很感激你，真的，我没想到您能帮着我跟那家人离婚，我知道，今天如果您不去，他们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我们娘仨走的，孩子的病不能耽搁，我一直害怕他们把我们娘仨扣在家里不让出来。” 陈父说：“我是你爹，你受了委屈我不能眼看着，孩子啊，前面的事情是爹糊涂了，后面爹一定站在你这边，爹没本事，帮不了你太多，唉！” 陈庆梅抹着眼泪，说：“爹，这些就够多了，我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呢。” 陈父看了看哭的眼睛都红了的大闺女，说：“孩子啊，后面好好的带孩子，孩子是你的希望啊，把孩子培养好了，你后面的日子就轻松了。” 陈庆梅点了点头，扶着陈父站起来，到屋里吃饭。 吃过饭，把陈庆梅娘仨安排在自己的床上睡觉，陈庆伟就赶紧去了奶奶家里，他还得跟小姑仔细的问一下明天自己的大姐怎么走呢。 小姑说：“庆伟啊，你把你大姐送过去行不行？把你大姐安顿好了你再回来，我给你我婆婆的地址还有电话，你到了打电话找她就行。我已经把你还有你大姐的详细的情况都说了。” 陈庆伟说：“行啊，小姑，那我就把我大姐给送过去，就是不知道我大姐要在那边待多久呢，要是待得时间短，我先在那边陪着。” 小姑摇了摇头，说：“估计你的大姐得待挺长时间的，你还得回来填报志愿，让你大姐一个人在那边就好，我婆婆人很好，我这是第一次麻烦她，她很重视的。” 陈庆伟说：“小姑，真的是麻烦你了。” 小姑笑着说：“哎哟，庆伟也学会说客气话了啊，这不是当初把自己的钱送到我这里非得让我给管着的时候了？” 陈庆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个时候小，不懂事。” 小姑说：“庆伟啊，你一定要记住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千万不能放松了自己的学业，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学好了就有吃饭的家伙什了，你看我，我都没有考上呢，还厚着脸皮去人家学校旁听，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吗？” 陈庆伟说：“小姑，我都记住了。” 第一百零七章 回家 送走了陈庆伟姐弟俩，村里围着陈庆梅离婚的事情很是闹了一阵子，有些说陈庆梅是个好的，她婆家那些人的做法没有人味，倒不如早些带着孩子走了的好，以后就算是带着孩子要饭也总好过跟那家人在一起，还有些觉得陈庆梅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带着俩孩子，其中一个还是病孩子，听说得的病还不是什么好病，说不得治不好，倒不如听婆婆家的话，再生一个的好。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但是陈庆梅已经带着孩子走了，还有一些大娘婶子的来李家说这些闲话，奶奶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再做声，陈庆梅带着孩子去哪里也就是李家人还有陈父知道，这是万不可让人知道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庆梅的事情说的就越来越少了，后面大家关注的焦点就是高考的成绩出来了，村子里可不是只有陈庆伟一个人今年高考，还有几个呢，但是陈庆伟考的分数是最高的，村里人纷纷来陈家道贺，陈父倒是没有说什么，陈母看到大家见了她都是祝贺，心里也挺高兴的，大家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了。 陈庆伟的两个哥哥嫂子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兄弟，小叔子考的这么好，听说那分数能念个重点大学，重点大学以后一出来就能分配一个好工作，这是妥妥的铁饭碗啊，于是，这两天，陈庆伟的两个哥哥轮流着往陈父这边送东西，好吃的好喝的，陈父见了，也没有怎么说话，俩儿子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性格，见了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劲的拉着自己的娘说话，趁着小弟现在还没有去念书，先搞好关系再说，就好像几年前逼着陈庆伟分家的不是他们一样。 村里那些明白事理的都笑话这兄弟俩，这兄弟俩听媳妇的话那可是出了名，大家都说，妇道人家能看到什么啊，家里的大事还不是靠着大老爷们，可是这俩大老爷们呢，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媳妇，媳妇把自己的娘撵出去都不敢说什么呢。 陈庆伟一直没有回来，李丽娟知道他把自己的大姐还有孩子在京城安顿好了之后，就回到了李父的厂里打工，现在陈庆伟已经不是在车间打工了，他还负责一些管理上的工作，包括跟一些客商的业务洽谈，都做得像模像样的，每年寒暑假都过来打工，厂里的运营都很清楚，做起这些来也是轻车熟路了。 李父现在在考虑怎么样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他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囿于这一个小小的天地，为着这个给江老师写了一封长信，很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一些观点，还把自己的计划跟江老师说了，请江老师给他提出意见，江老师接到信之后，就给李父打来了电话，非常支持李父的一些决定，而且让李父趁着现在食品厂盈利状况好，回笼了资金之后就赶紧实施计划，所以，最近李父把食品厂的事情交给陈庆伟，他在外面搞别的事情。 陈庆伟去学校里填报了志愿之后，就一心扑到了食品厂上面，他跟着陈父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更加坚定了他以后要走的路，虽然很忙碌，但是却很充实。 小姑在老家待烦了，奶奶只能是恋恋不舍的锁了家里的大门，陪着又回到城里，中考成绩快要出来了，李丽娟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的成绩怎么样。 卫阳依旧是被蓝爷爷带着不知道去了哪里，左不过就是蓝爷爷原来的那些徒子徒孙那里，为的就是让卫阳得到更好的锻炼，卫阳未来的路蓝爷爷已经帮他规划好了，高中毕业之后报考军校，然后就进部队，这也是卫阳自己愿意的，很少有男孩子能够抵挡得住火热的军营的诱惑吧。 看到李丽娟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姐，你可算是回来饿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回去把你叫回来了，咱爸咱妈每天忙的找不着人，我得在家里做饭，你也知道我做的又不好吃，哎呀，难为死我了啊。” 姥姥笑着说：“**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刚开始几天我们都是吃白水煮面条，后面她已经能够熟了锅子放鸡蛋还有青菜了。” 李丽娟惊讶的说:“**，你在家这些天就只煮面条吗？” **说：“哪里啊，我每天都要出去买饭吃的啊，只是买回来的有时候吃腻了，就自己下点面条吃，姐，我这就买菜去，回来我给你打下手，你快做些好吃的给我们改善改善吧，我都要馋死你做的菜了。”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那行，你快去买菜吧，顺便把奶奶还有小姑程源他们喊过来吃饭，让他们不要再做了。” **答应一声，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偌大的家里很安静的，姥姥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摇着蒲扇，笑眯眯的看着李丽娟，明明早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姥姥，这几天我爸我妈都不在家吗？” 姥姥说：“你爸你妈他们啊，早上早早的走，晚上很晚才回来，他们呀，整天忙的厉害，顾不得回来做饭，我看**啊，实在不是个做饭的料啊，也不知道以后嫁了人，怎么过日子呢。” 李丽娟说：“以后是她的日子，咱们可不管，姥姥，我今天呀，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的给你改善一下生活。” 姥姥依旧是摇着手里的蒲扇，笑眯眯的说：“现在日子好了，哪天的饭吃的都好，没什么改善不改善的，你腿不得劲，还是不要太累了。” 李丽娟说：“没事没事，我先去把厨房里面收拾收拾去。”**做了饭估计是没有怎么收拾过厨房，里面乱糟糟的，李丽娟是个利索人，看不得脏乱，虽然厨房整体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但是在李丽娟的眼里，就是不干净。 捞起那个带着些微的油渍的围裙，有些嫌弃的带上，从油烟机开始，一点一点的擦着，一边擦一边吐槽自己的妹妹是个埋汰的人，厨房里面的东西那得每天都得擦一遍的啊，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李母，那都是一边做饭手里拿着抹布一边到处擦一擦，等到做完了饭，厨房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把厨房里擦了一遍，索性又把餐厅客厅都打扫了一遍，一直忙到出了一身的汗，**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筐里还有车把上，放着的挂着的都是菜。 李丽娟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擦了把汗，说：“咱们多做一些，我让庆伟哥哥也来吃啊，咱爸咱妈在外面忙，庆伟哥哥整天在厂里帮忙呢，做好了庆伟哥哥要是没时间过来吃，我给他送过去。” 李丽娟想了想，说：“对了，庆伟最近有没有去刘大夫那里拿中药啊？” **说：“应该是没有吧，我没有见他喝中药呢。” 李丽娟说：“那我知道了，让他找个时间，我陪着他再去找刘大夫看看去。” **答应一声，赶紧把东西都拿到厨房里，看到明显的干净了很多的厨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你说你怎么这么能干呢？” 李丽娟说：“我能干了才不好呢，把你惯的这么不能干，你说你也是，做着饭的空就能把厨房都擦干净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拿着抹布擦一擦呢？还有这餐厅，客厅，就是擦擦桌子扫扫地的事，你这几天在家里都做什么了啊？” **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姐，我第一次做啊，哪里能跟你似的做的这么好啊，我一定改好不好？” 李丽娟说：“你也就是个嘴好使，每次都说你改，我也没有见你改过，你是个女孩子，还是得学会做一些家务活的，要不然以后出嫁了怎么办？” **说：“哎哟，我的姐姐啊，我现在才几岁啊，你就说到我出嫁的事情呢，还早呢，好了好了，姐姐，我把这些菜都洗干净了啊。” 李丽娟只能是无奈的跟**一起把那些菜都清洗干净了，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开始做饭。 奶奶跟小姑还有程源早早的就过来了，程源过来跟姥姥打了招呼，就去厨房里面帮忙，已经忙的一身汗的**见了，赶紧喊着程源过来帮忙，她去楼上洗澡换衣服去了。 李丽娟看着**的背影，说：“这个**，这是把你退过来让我使唤她自己躲清闲去了。” 程源笑着说：“有个能干的姐姐，可不就能经常躲清闲呢吗，对了，卫阳没在家吗？” 李丽娟说：“卫阳早就走了，被蓝爷爷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是他们回来了才能够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呢。” 程源说：“我倒是很羡慕卫阳，能够去很多的地方。” 李丽娟说：“你羡慕他做什么，他每天都要起五更，不说闻鸡起舞也差不多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一般人可受不了呢。” 程源说：“也是，要我呀，还真的坚持不下来呢。” **给买了好几斤的小肋排，让李丽娟都给做成糖醋排骨，说那个好下饭，李丽娟这会把小肋排都剁成差不多大的小块，焯水之后，晾干了表面的水分，准备下油锅炸。 程源说：“娟娟啊，真不是我说的啊，你真的是太能干了，我要是整天跟你在一起住着，我也得什么都不学呢，就等着你做好吃的给我吃。” 李丽娟说：“那你还是不要跟我在一起住着吧，这些手艺学会了学好了在身上又不压人，会了想什么时候吃了做出来就是，多好啊。” 程源说：“大概是我们都太懒了吧，觉得有你会做就成了。”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我高中毕业之后还不知道去哪里读书呢，到时候看**学不学，不学就只能等着别人做了，学会了那得别人等着她做，那是不一样的。” 第一百零八章 管着 明明从外面玩的一头汗，跑进院子里看到奶奶跟小姑，高兴的打了招呼，知道自己的姐姐还有程源在厨房，赶紧跑进去，李丽娟看到他玩的一身土，还有一头一脸的汗，问他：“明明啊，你这是去哪里玩了啊？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啊？” 明明说：“大姐，我跟卫昭哥还有他们班里的几个人在那边的河边玩了，河里有鱼，我们逮鱼了。” 李丽娟家附近有条河，河水不是很深，这条河就联通着公园的那个小湖泊，不过那条河还负担着汛期防洪的任务，过些天雨水多了，就不能让孩子去那边玩了，河水会很深，还挺急，一个不注意就能把孩子冲走了。 李丽娟说：“明明啊，以后不要去那边玩了啊，那里的水会越来越深的，不注意让水给冲走了怎么办？” 明明说：“大姐，我跟着他们学游泳呢，我都学会了狗刨了。” 李丽娟说：“你快拉倒吧，十个淹死的九个是会水的，你听话啊，从明天开始我会在家里，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卫昭哥哥，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你们表现好了我就带着你们出去玩去。” 明明听了，说：“大姐，你打算带我们去那里玩啊？” 李丽娟说：“只要是你们表现好了，合理要求范围内我都带着你们去，怎么样？” 明明很是高兴的说：“好啊，不过，大姐啊，怎么才叫表现好呢？” 李丽娟说：“最起码你得听话，还得每天写作业，还得把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写好了，我会按时检查，只要是你们都按着我说的玩成了，就带着你们出去玩，怎么样？” 明明说：“我这里没问题，我先去问问卫昭哥去。”说完又跑出去了。 程源看着明明的背影，说：“你还真准备带着他们出去玩啊，你的腿可还不行呢。” 李丽娟说：“我有这个打算的，到时候再说吧，那河里是不能再去的，前些日子在公园里，我是真的吓着了，你说当时明明吓得浑身哆嗦，这才几天啊，就敢在水里扑腾了。” 程源说：“那是小孩子忘性大。” 李丽娟炸肋排的时候，**闻着味就过来了，站在厨房门口，对李丽娟说：“姐，你把排骨都炸了啊，待会我给庆伟哥哥送些去，他爱吃这个。” 程源取笑她道：“**啊，你怎么这么喜欢你的庆伟哥哥啊，家里做点好吃的都要给他送些去。” **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源，说：“哥哥啊，那是因为没有人做给庆伟哥哥吃啊，庆伟哥哥过的多苦啊，我看着心里就难受，家里又不是没有，多做一些我给他送过去不行吗？” 程源说：“行啊，怎么不行，**啊，你送去了你庆伟哥哥很高兴吗？” **说：“当然高兴了啊，我每次去了我庆伟哥哥都很高兴的。” 李丽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这么喜欢去找陈庆伟好不好，不过现在**才十来岁，应该是没什么的吧？ 程源说：“一会做好了我帮你送去好不好？” **说：“不好，我想要亲自去送，不过哥哥你可以用自行车带着我啊，这样我就不用自己骑车子了。” 程源看着**出去的背影，对李丽娟说：“娟娟，媛媛总是这样什么都想着陈庆伟不好吧？” 李丽娟说：“不好能怎么样？她自己愿意，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程源说：“大舅跟大妗子管一管啊，你看看，做个陈庆伟喜欢吃的菜她都要给人家送过去，看得我都酸了。” 李丽娟说：“怎么管？她才几岁啊，她什么都不懂，就是觉得对陈庆伟好心里就高兴，你能跟她说一些别的吗？等陈庆伟去上大学就好了。” 程源说：“但愿如此吧。” 刚说完了这个，明明带着卫昭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卫昭问李丽娟：“娟娟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丽娟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说：“你看我什么时候说的话是假的了？” 卫昭说：“那好，娟娟姐姐，那明天我就带着暑假作业来你家了啊，我这就回去跟我娘说说去。” 李丽娟喊他：“你先回来，我问你啊，你都放假好些天了，这些日子在家里你都做什么了？” 卫昭说：“也没有做什么啊，就是跟同学出去玩玩，我们好不容易放假了，我还不能先好好玩玩吗？” 李丽娟说：“也就是说你的暑假作业一点都还没有做呢？” 卫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娟娟姐姐啊，我整天那么忙，哪里还有时间写作业啊，还都没有写呢，不过你放心，我从明天就好好的写作业，保证把作业写的好好的。”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卫昭啊，你可是不小了啊，怎么能总是想着玩呢，你哥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卫昭说：“娟娟姐啊，我跟我哥可不一样，你没看我哥跟个和尚似的吗，每天起的那么早，大冬天的那么冷也得起来，我可受不了，我都想好了，以后呀，我就好好的享受生活，我要到处去看看，还要吃很好好吃的。” 看着李丽娟锅里的东西，卫昭说：“娟娟姐姐啊，你这些天不在家，我都想你做的饭了呢，今天晚上这饭就很好，哎呀，我要是一直能吃你做的饭啊，那才叫幸福的生活呢，我娘整天在家里说可惜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李丽娟说：“一会就在这里吃饭，吃了饭赶紧回家，以后每天都来我家，我看着你们三个写暑假作业，听到没有？” 卫昭说：“有你做的美食，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李丽娟说：“合着我这是求着你来吃饭啊。” 卫昭说：“娟娟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来请你帮着我做暑假作业的呢，再说，这次我考试考的有些不理想，我爹都说，要是再不进步，就得对货我了，我下个学期争取咸鱼翻身，给我爹放个卫星，过年了，也得让我爹乐呵乐呵不是？” 李丽娟说：“嗯，你可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就仗着这点小聪明了吧，赶紧回家去洗洗去，看看你这一身，在泥里打滚了吧？” 卫昭说：“那可不，有条鱼，太狡猾，我为了抓住它摔在泥里了。我这就回家去洗洗去。” 程源说：“这就是隔壁的卫家的孩子吗？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子可是不简单呢。” 李丽娟说：“是，这个是卫家的小儿子，他们家大儿子你见过的，卫昭脑子转的快，嘴也跟趟，在外面我就没见他吃过亏，从小算是在我们家长大的，卫家大娘跟卫家大爷前些年忙着创业，他就跟**还有明明一起，卫家现在有了自己的工厂了，卫大娘也能回家里来照顾一下家里。” 程源说：“我现在觉得你们家里孩子多了还真好呢，整天这么热闹，我们家里整天就我一个，没劲得很。” 李丽娟说：“你没事就来我们家啊，从你家到我家坐公共汽车这么方便。” 程源叹了口气，说：“我有很多的功课要做啊，学校的，我大伯让我做的，我大伯给我开了个书单，多长时间看一本什么书都是有规定的，我看完了还得给他写个观后感，唉，我也是很忙啊。” 李丽娟说：“你这样很好啊，有些书，在青春时期看过就会一辈子有印象呢，我不就是从小就看医术吗？只要是我背过的东西，就一直在脑子里呢，想忘都忘不了。” 程源说：“这个倒是真的，不过我现在已经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每天不看几页书就觉得不得劲，看书好处还真是大呢，我大伯那些书，天文地理的，古今中外的，什么都有，我看了之后，觉得眼界开阔了很多。” 俩人一边忙着做饭，一边说着闲话，等到吃饭的时候，餐厅的桌子上就摆了一大桌子的菜。 卫大娘端着两盘卤味过来，对奶奶还有姥姥说：“两位婶子啊，我们家卫昭回去说娟儿回来了，让他晚上过来吃饭，我们家孩子爹晚上不回来，得在厂里干活呢，我呀，就腆着脸过来蹭你们家一顿饭吃。” 奶奶笑着说：“他卫大嫂啊，你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啊，咱们两家挨着住着，整天你来我往的，就跟一家人一样呢。” 卫大娘说：“大婶子啊，我呀，就爱听您说这话。” 卫大娘到屋里，看到餐桌上的菜，笑着说：“娟儿啊，我就稀罕你这样的闺女，你说你妈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啊，这辈子贪了你这么一个好闺女，来，这个是你卫大爷刚开发出来的新产品，尝尝味道怎么样。” 一盘是无香味的豆干，一盘是麻辣味的，李丽娟先尝了两块，惊喜的说：“大娘，味道真不错，不过夏天能放的住吗？” 卫大娘说：“这不就是这个原因不能大量生产吗，只能接受周围一些饭店啊，快餐店的预定，人家要多少我们给做多少呢，这个还是中午你大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呢，正好拿过来你们都尝一尝。” 第一百零九章 刺激 还是在家里这样吃吃喝喝的好啊，一大桌子的菜，不说李丽娟让**给陈庆伟送去的那些，光是摆在桌子上的那些，就被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吃的没怎么剩下，明明跟卫昭挨着坐在一起，一个劲的揉肚子。 卫大娘好笑的说：“你们俩这是吃撑了吧，别坐着了，起来活动互动，你们俩真是的，你娟姐回来了，还少了你们吃的了吗，非得一顿吃这么多。” 卫昭说：“娘，我好久没有吃到娟娟姐姐做的饭了，一时不注意才吃多了的，要是明天再这样，我一定吃不撑的。” 明明说：“大娘，我吃我二姐煮的面条都吃腻了，清汤寡水的，没什么滋味，我大姐做的这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好吃，这冷不丁的吃到这么好吃的，一时没控制住。” **不愿意了，放下筷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明明，说：“明明，我煮面条给你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我煮的面条是最好吃的面条。” 明明摆了摆手，说：“我那不是害怕跟你说了实话你以后不做饭了吗？” **气的站起来，就要去拧明明的腮，明明早就防备着自己的二姐了，看到她站起来，身手灵活的从椅子上起来，跳到卫大娘的身后，一边做着鬼脸，一边说：“你够不到，够不到。” **站起来就要过去，明明扭身就往院子里跑，结果刚开了屋门，就一下子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是自己的爸爸。 明明开心的喊“爸爸”，李父笑着说：“你这是做什么，着急忙慌的。” 李父身后跟着李母，明明赶紧喊了妈妈，说：“我二姐要拧我的腮呢，我不跑她不就拧到了嘛。” 李母说：“你又怎么淘气了啊？” 明明不乐意了，说：“娘，怎么就是我淘气了呢？我就是对我二姐说了句实话，她就受不了了，她要是做饭跟我大姐一样好吃，我还能那样说吗？再说了，她煮的面条实在是难吃，我以后再也不想吃了。” **更生气了，说：“妈，你让我拧他一把，我要是不拧他一把，我这口气可是出不来的。” 李母笑着说：“你呀，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你二姐给你做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好吃？这会子又在这里嚷嚷着不好吃了，你这样不对啊。” 明明说：“那我也不能让他拧啊，我一个男孩子，既不能让人打脸，也不能够让人打头的，宁我的脸，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了。” **说：“你这个时候跟我来这一套了，妈，你看看他，也不知道跟着谁学了这些回来，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啊。” 李丽娟看到自己的父母回来了，赶紧接着李父的包，说：“爸爸，你跟我妈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留了饭的。” 李父换了拖鞋，哎哟两声，说：“这一天累死我了，还是我大闺女在家里好啊，回家就有现成的饭吃。” 李母已经进了屋里，看到餐桌上的饭菜，说：“今天这一桌可是丰盛啊，我们俩也改善改善。” 卫大娘帮着去拿碗筷，听到李母的话，说：“你们俩这是去哪里忙活了啊？都这个点了也不在外面吃点？” 李母说：“大嫂子，我们俩啊，这是刚从省城回来呢，这一路上就想着回来吃饭，哪里还能吃得下路上那些小饭店的饭啊。” 程源给李父李母倒了水，说：“大舅大妗子，先喝口水歇一歇吧。” 李母说：“程源也在啊，我们今天在省城还见到你姑姑了你，你姑姑问思菁什么时候回去。” 柳思菁真的是乐不思蜀了，程盛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听到她没有回去的意思，也不忍心让她回去了，但是总不能在人家家里这么住着啊。 程源说：“过两天我就把她送回去，她这会还在我二舅家呢，她跟丽霞倒是投缘的很。” 李母说：“你姑姑也不好意思总是催着她回去的，只是说她有些事情，得赶紧回去处理了，让她不要耽搁了。” 算算日子，还有几天了，程源自然是知道的，说：“我知道了，待会我就去给我姑姑打个电话说一说。” 李父跟李母去简单的洗了手脸，就赶紧吃饭，这一路从省城赶回来，真的是又累又饿。 小姑说：“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有空见盛丽啊？” 李父说：“我们去拜访程源的大伯，在他那里遇见的，正好就说了两句话，盛丽说她把你们来看好的那块地买下来了，正在找施工队伍盖房子了，真没想到你们俩把事情做成了，还做的这么好。” 小姑说：“大哥，我们俩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不能跟你比啊，你这次要来个大的吧？” 李父说：“我能来什么大的啊，事情也就是刚有了眉目而已，要我说，你这样就挺好的，后面生了孩子还得照顾孩子，咱们少赚点也不能耽搁了孩子啊。” 小姑说：“大哥，我知道，你没看现在我没事就不到厂里去了吗？周志成都来找我好几趟了，我给他出设计图纸没问题，但是打样我就不行了，肚子太大，在缝纫机前坐着难受。” 李父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了，一切都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别人怀一个都累的了不得，你这可是揣着俩呢。” 小姑说：“你可别跟我这样说啊，我要是说我怎么怎么难受，咱娘就说我矫情，说她怀着大姐还有二哥的时候，都要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呢。” 李父听了，也就不敢接话茬了，这可是自己的亲娘呢。 小姑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李父看了看做在客厅的奶奶还有姥姥以及卫大娘，小声的对小姑说：“都要当娘了还这么调皮。” 小姑吐了吐舌头，说：“你跟大嫂慢慢吃，我得起来活动活动了，吃了饭都压在胃里了，顶的心脏都难受了。” 李母看着小姑的大肚子，说：“这么大啊，要不给你找个围巾你兜着吧。” 小姑说：“不用，我都习惯了，又不是一下子这样大，慢慢的大起来的，我也慢慢的适应过来了，咱娘说过几天要是还再大，我就得找个围巾兜着了，要不然真的坠的难受了。” 李母说：“你准备在哪里生啊？” 小姑说：“在这里吧，一直在县医院做的检查，赵大夫水平很高的，到时候请赵大夫给我接生，因为卫阳还有娟娟，赵大夫对我那真的是很照顾的。” 李母说：“也是大家的缘分，因为这些事情认识了，更是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福气。” 李丽娟在厨房里忙活，她给李父李母擀鸡蛋面条，切的细细的面条，把西红柿在热油锅里炒成西红柿泥，然后倒上水开始煮，水开了就下面条，等到要出锅的时候，浇个蛋花，放点香菜末，李父李母一人一大碗。 看着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李父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说：“娟娟啊，还是你做的饭好吃啊，我跟你妈这几天回来就是简单的煮个面条，打个鸡蛋，什么滋味都没有啊。” 李母说：“对啊，哎呀，我吃这一大碗，会不会胖两斤啊，娟娟，我最近的体重一直下不来呢，原来夏天都要掉好几斤的，现在倒好，觉得我越来越胖了。” 李丽娟说：“妈，我觉得你这是有些内分泌失调了，等你跟我爸忙完了，估计也就没事了，我做的饭你还是要好好的吃才对啊，整天这么忙，再吃不好身体可受不了。” 吃过晚饭，**主动要求爸把厨房收拾干净了，李丽娟也没有拦着，估计是晚上大家交相称赞自己的姐姐饭做的好吃刺激到这个姑娘了，一直忙完了，**脸上都没个好脸色。 李丽娟挨着**坐下，说：“怎么？还真生气了啊？” **说：“姐，我是不是听没用的啊，饭都做不好，还要被那样说。” 李丽娟说：“别瞎说，不会做饭的人多了去了，人家都没用吗？你就是对这个不感兴趣而已，你要是愿意学呢，就好好的学着，没有谁是天生都会做的，你要是不愿意学呢，那就算了，最多等以后你长大了，找个能挣钱的，家里雇个做饭的不就行了吗？” **说：“你怎么不说我找个会做的呢？” 李丽娟说：“找个回做的也行啊，不过还是自己会做才好呢，想吃什么就自己做，谁的脸色都不用看，多好啊，再说了，学会了又不是非得整天让你做，艺多不压身啊。” **想了想，说：“那要不这几天我就跟着你学点吧，最起码我得学几个拿手的菜，你看看明明，说的我那么难听，他吃我做的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丽娟看**又要生气，说：“你跟他生什么气啊，他一个小孩，也值当你这么生气啊，你好好的学，等到学会了让他给你道歉。” **说：“姐姐，我也不是跟明明生气，就是觉得他这样对我不对，当初我做饭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说呢，这吃到更好吃的了就那样说我，让你你生气吗？我看我就是对他太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不理他了。” 明明一直在注意自己的二姐的表情呢，听到二姐说从明天就不理自己了，觉得自己晚上那样挑衅二姐却是不对，凑上去，说：“二姐，你从明天开始不理我了，那现在你再理我一下好不好，我把腮给你凑过来，你拧两把，出出气好不好？” **看着挨着自己坐着的弟弟，死皮赖脸的样子，用指头狠狠地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说：“就你会哄人，气人的时候要把人气死了，哄人的时候又这么没脸没皮的。” 第一百一十章 养闺女 程源第二天就回了老家，带着柳思菁先到了小姑家里，准备明天一早坐火车把人送回去，柳思菁脸色不好，一看心情就不好。 李丽娟说：”思菁，你也不能因为喜欢在这里玩就不回家了啊，你姑姑在省城可是很担心呢。” 柳思菁说：“我在这里挺好的，我还没有待够呢，回去了就是整天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能去。” 程源说：“过几天就是你姥爷的生日了，你得去给你姥爷过生日啊。” 柳思菁说：“哥哥，我不愿意去，他们家里的人都瞧不起我，说我是个私生子，我不愿意听他们说这些，哥哥，你跟姑姑说说，别让我去了好不好？” 程源听到柳思菁的话，脸一下子就变了，说：“你爸爸妈妈知道他们说这些话吗？” 柳思菁说：“我跟妈妈说过，妈妈说让我就当没听到，哥哥，怎么能够当没听到呢，我哭我妈还骂我。” 程源气的脸都白了，李丽娟说：“好了好了，你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啊，思菁，我跟你说，这次你去你姥姥家，他们要是再这样说你，你就到你姥爷跟前哭，使劲的哭，不要怕会被你爸爸妈妈骂，既然他们这样骂你，那你就让他们都不好看，你姥爷是个爱面子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些人的，再说了，你可是你姥爷最喜欢的小闺女的孩子。” 柳家情况很复杂，但是每年家里老人过生日，各房都要去祝贺，一大家子在一处吃顿饭，热闹热闹，人多了，事情自然是就多了，而且柳家不是什么厚道的人家，这样奚落人嘲笑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柳思菁说：“娟娟姐姐，这样行吗？” 李丽娟说：“怎么不行，很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们就是看你太老实了，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给自己找回场子，你就记住是谁骂你嘲笑你，等到你姥爷问你的时候你就都说出来，管他是谁，先让自己开心痛快了再说。” 柳思菁听了，想了想，说：“娟娟姐姐，我听你的，这次我去了谁要再骂我嘲笑我，我就给自己找回场子，反正我爸妈我都不指望了的，我就豁出去给自己找个场子。” 柳思菁心情好了，就去跟**他们玩，程源对李丽娟说：“娟娟，你教着思菁这样做不好吧？” 李丽娟说：“有什么不好的，柳家又不是什么好人家，思菁去被人欺负了就得自己找回场子来，反正你爸爸跟她妈妈都不能指望，你得教着她自己照顾自己，从小自己立起来，这样别人想要欺负她都得先掂量掂量再说。” 程源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这次去省城就跟我姑姑说说，思菁从小性格内向，继续这样下去，还真不好说呢。” 李丽娟说：“女孩子，不能教的太娇柔了，还是得性格泼辣才好呢，这样不容易吃亏，咱们也放心不是？要不然，还得整天挂心女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去。” 程源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跟我姑姑好好的说说，看看让思菁去学点什么东西，不能总是这样，得让她学着照顾自己，我们都不能陪她一辈子。” 小姑的院子是孩子们很喜欢玩的地方，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柳思菁刚开始不是很容易融到**他们这帮人里面，她真的不是个善于跟人特别是陌生人交流，好在卫昭跟**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硬是拉着柳思菁做这个做那个，时间长了柳思菁就跟他们玩到一起了。 李丽娟跟程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忙着拿着水管子浇花的孩子，浇着浇着就开始把水往身上浇，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一会功夫身上就湿了大半，大夏天的，倒是不用担心衣服湿了着凉。 小姑从屋里出来，坐到沙发上，看着院子里的孩子，说：“思菁这个孩子啊，就是生活的环境太封闭了，要是在咱们家养着，早就成了一个活泼的孩子了。” 程源说：“哪里有这个条件啊，省城谁家的孩子都少，再加上思菁家那个环境，很难啊。” 小姑说：“那就让她假期经常出来玩玩，别总是在家里憋着，在家里憋着能做什么？孩子就得这样放养着才好呢。” 程源说：“我去了跟我姑姑说说，反正思菁的爸爸妈妈对她不在意，以后放假了我就把她送到这里来。” 小姑说：“看看我们以后能不能搬到省城去住着，到时候离着你们就近了。” 程源听了，惊讶的说：“小姨，你怎么这样说啊，有什么计划了吗？” 小姑说：“计划倒是没有，你没看到你大舅大妗子在忙着跑省城吗？我估计他们是要在省城建什么厂子。” 李丽娟惊讶的说：“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小姑说：“好像是那边给的条件比较优惠吧，我听你爸说过这事，已经在谈了，就是不知道谈到什么程度了。” 程源说：“如果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呢，我看大舅现在是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呢。” 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叫，柳思菁的裙子被喷上很多的水，但是她没有像刚去村里时候那样，很是泼辣的从卫昭手里夺过水管子，一股脑的就给他洒了一身的水。 小姑走到窗前，说：“小祖宗们啊，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水了啊，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什么样了啊？” 柳思菁对着小姑吐了吐舌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倒是对着卫昭又喷了一些水之后，才去把水龙头给关了。 小姑招呼几个人赶紧去屋里找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水，说：“你们说给我浇花，看看，你们身上的水可是比我的花园里的水还多呢，我可不信你们了。” **说：“小姑，你这院子哪哪都好，就是有些太安静了，我们几个给你闹一闹多好啊。” 柳思菁一直抿着嘴笑着，程源说：“思菁，我看你身手很好啊，咱们以后就该这样，别人欺负了咱们咱们就自己找回场子来。” 柳思菁说：“丽霞也是这样说的，她说凭什么别人能欺负我我就不能欺负回去，又不是别人比我多长了俩眼睛，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可不能比他们少了什么。” 小姑说：“嗯，你跟着我们家丽霞啊，那就一定会学的又泼辣又能干，以后啊，多跟丽霞玩，保证带着你学的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柳思菁说：“丽霞也是这样说的，她还说让我回去的时候问问哪里有教着学武术的，让我跟着人家学两年那个，有些人跟他动嘴不如直接动手来的有效果。” 程源看着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由得有些头疼，女孩子出去不被人欺负是个好事，但是如果女孩子练成了女汉子，哎呀，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听到柳思菁的话，问她：“思菁，你们省城有没有教这个的啊？” 柳思菁说：“我不清楚，我经常去的少年宫没有这个呢，等我让我姑姑去找找看看去，那么大个城市呢，还能找不出一个来吗？” **说：“我们这边倒是有个现成的，不过你得走了，也学不成了。” 柳思菁说：“谁啊？” **说：“就是卫昭的哥哥啊，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蓝爷爷练习呢，我跟你讲啊，要想练好了那得吃苦的，卫阳哥哥从开始练武，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早上都是五点多钟起床，起来得蹲马步，练拳，有时候还得围着院子跑步呢。” 柳思菁说：“吃苦我才不害怕呢，人活着不吃苦哪里来的甜呢？” 小姑惊讶的说：“思菁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柳思菁说：“奶奶跟我讲的，让我一定要记住，奶奶说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要多吃好多的苦，让我吃苦的时候不要难过，我吃了那些苦，以后的时候生活才会像蜜一样甜呢。” 李丽娟听了，不由得更加佩服这位已经去世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做了很多的事情了，特别是柳思菁，她的身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注定是要走很多曲折的道路的，只有让孩子认识到这些曲折是她必须要经历的，让她明白走过这些曲折的道路之后就能看到甜蜜的生活，才能够让这个从小孤苦的小女孩健康的长大。 小姑沉默一会，说：“思菁啊，一定要记住你奶奶跟你说的这些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一定要明白，奶奶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的，明白吗？” 柳思菁说：“李姑姑，我知道，我都明白的。” 李丽娟跟几个孩子在小姑家吃了晚饭才回了自己家里，程源跟柳思菁在小姑家里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程源就带着柳思菁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车，程源走的那天下午，大姑就从市里回来了，大姑是抽空过来这边的，她现在在学校的招生办，后面高考的考生填报了志愿之后，她就去省城的招生办报道，然后开始招生的工作。 大姑是不放心小姑专门过来看看的，小姑看到大姑，笑着说：“大姐，你要是早一天过来，就能见到程源了。” 大姑说：“我明天去省城照样能见到他，我跟盛丽打过电话了，她说两个孩子已经去了她那里，让我明天过去先去她那边。” 小姑说：“程源是直接回来还是要在省城再待一段时间啊？” 大姑说：“应该是去他大伯那边待一段时间吧，他们程家的事情我不怎么管的。” 小姑笑着说：“大姐，听你这话怎么带着股子酸味啊，他们程家怎么了，程源不还是你儿子吗？” 大姑说：“我倒是希望我的儿子以后简简单单的，少去掺和那些事情，可是我说了又不算，还能不让我发发牢骚吗？” 小姑说：“行，怎么不行啊，来我这里你随便发牢骚就行。” 小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几天大概是天热的缘故，孩子动的有些频繁，小姑被肚子里的孩子踹的心慌气短的，索性就减少了活动，摊在沙发上凉快。 大姑摸了摸高耸的肚子，说：“肚子太大了，你定期检查没有啊？” 小姑说：“一次都没有拉下，两个总是比一个辛苦些。” 大姑说：“也幸好你们就只能生一胎，定好在哪里生了吗？” 小姑说：“在这边，我不耐烦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这边离顾向南还近，我不想离他太远了。” 大姑说：“当个军嫂啊，就是辛苦，不想别人，两口子整天守在一起。” 小姑说：“习惯了就好了，再说我这不是还有家里人帮衬着吗？我婆婆说等我生的时候也过来，她准备过来给我伺候月子。” 大姑说：“你婆婆工作那么忙，能有时间吗？” 小姑说：“能不能的，人家有这个态度就很好啊，我婆婆那个人，是个很纯粹的人，我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的，心地善良，还有分寸，什么礼节都缺不了，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她学习。” 大姑说：“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教育 又等了几天，中考的成绩出来了。 成绩单就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面，李丽娟带着**还有明明卫昭去看的成绩。 宣传栏前面挤满了看成绩的人，李丽娟腿还不行，卫昭让她跟**在学校门口等着，他带着明明钻进人群里面，一会功夫就笑嘻嘻的回来了，说：“娟娟姐姐，你跟我哥都考上了，都分到一中去了，你的成绩还很靠前呢。” 李丽娟听了，说：“行了，既然考上了，那咱们就回家吧。” 卫昭说：“娟娟姐姐，你考上了，你不得好好的庆祝庆祝吗？要不你请我们吃好吃的去吧。” 李丽娟说：“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你们不是得给我庆祝请我吃饭吗？怎么还得我请你们吃饭啊？” 卫昭说：“娟娟姐姐，你这样就不好了，你看看我们仨，兜里一个比一个干净，就是想请你吃饭都是心有余力不足呢，好姐姐，我们真的很为你考上重点高中高兴啊，你就请我们吃一顿吧。” 李丽娟笑着说：“你是不是想去吃汉堡薯条了？” 卫昭说：“不光是我想吃，他们俩也都想吃了，不信你问问。” 李丽娟看了看你一脸谄媚的笑着的**跟明明，看到自己的姐姐看自己，赶紧一个劲的点头。 李丽娟说：“那行，咱们先去吃汉堡，你们吃完了再跟我去买菜去，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三个人哄然叫好，拉着李丽娟就去了那家店。 因为是暑假，店里有冷气，大中午的里面人不少，好容易找个了位置，卫昭跟**让明明看着地方，他俩跟李丽娟去点餐。 等到餐点好了，再回去，发现位置上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明明很是委屈的站在一边。 **见了，就问明明：“明明，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这里看着地方的吗？” 明明很委屈的说：“我在这里啊，他们非得让我起来，二姐，我不起来他们说要揍我。” **说：“他们说揍你就能够揍你啊，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哎，你们俩，赶紧起来，我们早就占下这个位置了，没看到我们点了餐吗？” 因为这家店里面开了冷气，很多一起出来玩的孩子都喜欢来这里玩，凉快还没人管。 李丽娟看了看那两个人，应该是初中的学生，听到**这样说，其中一个说：“你让我们起来我们就起来啊，我们怎么那么听你们的话啊，我就不起来，你能怎么样？” **说：“我不能怎么样，有人能怎么样。” **把手里的餐盘往明明手里一塞，走到挂着店长铭牌的一个人的身边，指着这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店长赶集过来，对两个人说：“两位同学，不好意思，如果你们不点餐，请给点好餐的人让一下。” 另外一个人说：“谁说我们不点餐啊，我们点，给我们每人来一个可乐。” 店长笑着说：“不好意思，点餐需要去餐台那边，我们不负责点餐的。” 那个人看了看对面的人，对面坐着的那个人说：“你们这是什么店啊，啊？点餐还不能在位子上点了，我今天还就在位子上点了，你能怎么样？” 店长笑着说：“两位同学，我们不能怎么样，我只是请你们遵守我们店里的规定，按着我们店里的规定有序进餐，如果你们违反规定，我只能把你们列为不欢迎的客人，以后禁止你们进店消费。” 俩人听了，愣了一下，想起来去点餐吧，又害怕位置被李丽娟他们再占了去，不去点餐吧，就这么坐着让周围的人看笑话，周围已经好些人在关注这边的事情了。 正好有人吃完了饭要走，李丽娟说：“我们去那桌。” **说：“姐，这个位置原本就是我们的。” 李丽娟说：“去那桌吃饭，赶紧的。” **嘟着嘴，很是不情愿的过去，坐下之后，再看那两个人，有些得意的看着这边的人。 **不高兴的说：“姐，明明是我们的位置，你为什么要让给让他们？” 李丽娟说：“我问你啊，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说：“来吃饭啊，不吃饭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丽娟说：“既然是吃饭，坐在那边跟坐在这边吃有什么区别吗？” **说：“但是他们抢了我们的位置啊。” 李丽娟说：“他们抢是他们的事情，咱们要不要是咱们的事情，既然还有别的位置，为什么非要跟他们抢呢？你们三个要记住，在外面，有些时候没有必要跟有些不认识的人讲道理的，因为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讲道理的人，甚至你不知道因为你跟他讲道理，会不会惹得人家恨不得杀了你，**，讲道理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没有必要很在乎这些的。” **不是很明白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李丽娟是想要孩子们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定律，叫“垃圾人定律”。 垃圾人定律，衍生于大卫·波莱所著的《垃圾车法则》，形容本身存在很多负面垃圾缠身，需要找个地方倾倒垃圾的人。这个世界上，粗在很多负面情绪缠身的人，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倾倒，有时候刚好被人遇到了，垃圾就会往这个人的身上丢，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人是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进行回应和反击的，那样真的不知道会把自己放到一个怎么样危险的境地。 李丽娟就挑着曾经听过的故事，给三个孩子讲了，三个孩子这才明白自己的姐姐是个什么意思。 **说：“姐姐，咱们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李丽娟说：“法治社会不假，做错了事情都得得到惩罚，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你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样对待你，你说你为了一个位置，跟人家吵吵半天，或者是被人家打了，值当吗？往远了说，今天这两个一看就是学生，你做的也挺对的，自己不去找他们，去找了店长，但是如果他们两个正好几天心情不好，想要找点事做一下出出心里的气，而你又正好遇到了。你该怎么办？你有能力跟这两个比你高比你壮的人抗衡吗？” **说：“我还真不行，姐姐，那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开呢？” 李丽娟说：“那当然了，跟这些不认识的人有什么好争执的，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他们店里卖给咱们吃的了，你看看这店里有多少是过来蹭冷气的？咱们在这里消费了，他们就得帮着咱们找个位置吃饭吧，总不能花了钱的站着吃饭让那些过来凉快的坐着看着吧，那样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说：“那我以后不这样了，万一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伤害我怎么办？” 卫昭说：“如果我哥哥在的话就好了，我哥哥很厉害，这两个人看起来就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李丽娟说：“你哥哥练武可不是为了逞凶斗狠的啊，你哥哥练武是为了将来保家卫国的。” 卫昭说：“看我哥哥活得多累啊，我才不这样呢，我爹我娘挣的钱够多了，以后的时候我就做个听我爹娘的话的好孩子，然后好好的孝顺我爹娘还有蓝爷爷，好好的花家里的钱。” **说：“卫昭，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啊，你这样就成了纨绔子弟了，人家会瞧不起你的。” 卫昭说：“你放心，就算是做个纨绔子弟，我也得做个让家里人放心的纨绔子弟。” 听到卫昭的话，李丽娟有些无语，说：“卫昭，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人活着就得找事情做才对啊，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得做好了，做到极致了，这样的人生就是最好的人生了。” 卫昭说：“那我就好好的联系花钱。” 李丽娟说：“那钱可不是你自己挣得啊，你要是这样花，人家还真的会笑话你的，你得学会自己挣钱，然后花自己挣得钱，那样才叫有本事呢。” 卫昭说：“娟娟姐姐，你说的真复杂，我听不懂，等我长大了再听你说吧。” 李丽娟说：“那不行，有些想法是小时候形成的，然后跟着人一辈子呢，你得在现在把自己的三观树立起来了，以后才能做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要不然，不光是自己活得不好，还会拖累家里的。” 卫昭说：“可是这是我爹厂里的人跟我说的啊，他们说我爹我娘现在挣得钱我一辈子都花不完呢，钱都够花了，我还做那么多做什么呢？” **说：“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犯浑了啊，人家这是逗着你玩呢，你就给当了真，也幸好你跟我们，你要是跟卫大娘卫大爷说了，保准卫大爷的鞋底子就会抽到你得屁股上。” 卫昭说：“我就说嘛，他们说还不敢当着我爹的面说，背后偷着跟我说，肯定他们是妒忌我有个好爹，让我以后不好好干活被我爹揍，他们太坏了。” 李丽娟说：“你自己知道好歹就行啊，人家说人家的，咱们听到耳朵里不放在心里不就行了吗？你得理解这些人的嫉妒心理啊，他们心里阴暗，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别人开心了，他们就不高兴，都是一帮垃圾人，以后都离着远点，听到没有？” 明明说：“大姐，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告诉我们，以后遇到事情躲得远远的吗？可是有了事情都躲得远远的了，谁见义勇为呢？” 李丽娟说：“这是两个事情，不是一码事，如果咱们在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帮助了，咱们帮一把是应该的，但是如果有人利用这个助人为乐专门骗人呢？你们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雨 成绩出来了，李家人跟卫家人都很高兴。 学校里让去领了入学通知书回来，李丽娟现在除了在家里帮着做饭，照顾姥姥，再就是去刘大夫那边帮着抓药，偶尔的还会在刘大夫的帮助下切一切来看诊的病人的脉，提前感受一下书里那些知识是怎么样运用在实际当中的。 这样的生活李丽娟很享受，平静，温馨。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雨水也越来越多了，经常是一场雨过后，没几天就会再来一场，夏天你都雨后，太阳一出来，就会让人觉得很是憋闷。 偶尔的，李丽娟的思绪会穿过院子里的雨线，回到那个曾经贫寒的一家五口。 李丽娟记得很清楚，自己考上高中的那一年，那年的雨水特别的多，租的房子漏雨了，每次一变天，李丽娟的心就会提起来，一家五口蜗居的那个小小的房子，虽然是瓦房，但是毕竟是有些年头了，很多漏雨的地方，李丽娟最害怕的就是半夜下雨，说不定会被从屋顶滴落的雨水惊醒了。 雨水一下，李丽娟就会到二楼，每个房间都要转一转，看看屋顶是不是湿了，次数多了，就连李母都觉得很奇怪，就问她：“娟娟，下雨你去楼上看屋顶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我看看有没有漏雨的地方啊。” 李母听了，笑着说：“你还真是会操心家里的事情呢，你爸爸早就请人来看过了，咱们家屋顶上的瓦片都很好，没有碎的，也没有歪的，保证这个夏天一点都不漏雨。” 李丽娟说：“妈，人家看的准不准啊，别到时候风刮了瓦片再漏雨啊。” 李母说：“人家是专门做这个的，会不会漏雨人家还不知道吗？你快别操这个心了，下雨天出不去，咱们在家里包水饺吧。” **跟明明都说好，李丽娟说：“又不用你们忙活，你们就张着嘴等着吃，可不就说好呢吗。” 李母说：“你们俩，赶紧跟着学一学，什么都不会，你们现在觉不出来，等到以后，你们在外面上学或者是自己过日子了，就知道不会做饭是个什么事情了，我跟你爸可不能跟你们一辈子啊，以后你们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呢。” **说：“妈，看您说的，以后我不会请人给我做吗？” 李母说：“你快拉倒吧，你拿什么请人给你做饭？你现在自己学会了想吃什么接着就能做出来，东西学会了啊，压不着人的，我是你们的妈妈，可是最会为你们打算的人，听我的能有错吗？” 明明说：“妈，我一个男孩子跟着你学做饭不好吧？” 李母说：“你跟我说说哪里不好了？你看看你爸爸还有你的几个叔叔，不都有一手的好厨艺吗？你看看你爸还有你的几个叔叔，哪个不是能干的，哪个不是能挣钱的？” 明明说：“你这样说我二叔三叔我没话说，至于我小叔，我可知道我小叔什么都不会做的啊。” 李母说：“谁说你小叔不会做了，你奶奶教育孩子就是，我不管你以后用得到用不到，你得给我学会了，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过年我们包饺子，你小叔不是帮着擀皮己似帮着包馅，什么都做得很好，那个时候你小叔可是比你还小一些呢。” 明明听了，吐了吐舌头，说：“行，我跟着您学还不行吗。” 李母趁着今天下雨，自己正好没事，就在家里带着几个孩子包水饺，从和面调馅开始，再到擀皮包馅，教着两个孩子一点一点的学。 **看着李丽娟熟练的动作，问自己的妈妈：“妈妈，我姐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李母说：“哎哟，我都忘了你姐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呢，很小的时候你姐姐就帮着我做这些了，我都忘了我是怎么教着她学会的了。” 李丽娟说：“人活着就得吃饭吧，所以这个做饭就是最基本的生存的技能，掌握了这个技能，以后你不论在哪里都不会害怕饿肚子，你们不要觉得让你们学着干活就是害你们，这可是在帮你们呢。” 明明把手里的饺子好歹的捏了起来，托在手里看着形状有些奇怪的饺子，说：“妈，我包的这个怎么这么难看呢，您看，跟你的不一样，我就是按着您说的包的啊。” 李母说：“熟能生巧，你做的多了，自己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饺子下好了，李丽娟打着伞去小姑家，给小姑还有奶奶送了一大碗水饺。 小姑摊在沙发上，看到李丽娟进来，神情恹恹的说：“娟娟，你来了啊。” 李丽娟把用一个包袱包着的大碗放到茶几上，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问小姑：“小姑啊，你这是怎么了啊？看着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啊？” 小姑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小姑父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都没有打通，接电话的人一直说你小姑父去执行任务了，问执行什么任务，也不告诉我，说要保密，娟娟啊，你说这能有什么大事啊，执行任务还得跟家里人保密。” 李丽娟挨着小姑坐下，说：“小姑，小姑父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啊，你得理解，你现在怀着两个孩子，你心情不好了孩子也不好，你还是的自己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开心起来才行啊。” 小姑说：“娟娟啊，我晚上总是做噩梦啊，梦到你小姑父被水冲走了，连着好几晚上了，我醒了就给他打电话，总是打不通，我心里才担心的，唉！” 李丽娟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觉得自己手都哆嗦了，紧张的看了看小姑，看到小姑双眼放空了不知道在注视着哪里，这才稍微的放了下心。 奶奶端着盛着醋的小碗出来，给小姑递了一双筷子，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吃饱了赶紧起来活动活动，整天这么躺着到了生的时候怎么办？” 小姑说：“娘啊，肚子坠的太疼了，还是这样坐着舒服。” 奶奶说：“我找个包袱给你兜起来就行了，你还是得多运动，上次赵大夫就说你运动量少了不好，生的时候容易难产，让咱们回来了好好的运动，少吃多餐，省的孩子太大了，咱们得听医生的。” 小姑说：“哎呀，我知道了，娘，您别再说了，整天这么说，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奶奶说：“我这是为了你好，我怎么不去说别人啊，来，我给你倒了点香油，你这样吃着好吃。” 李丽娟站起来，对奶奶说：“奶奶，您跟小姑先吃着，我回家吃饭了，我吃了饭再过来拿碗就行。” 李丽娟把小姑家的大门给关上，打着伞慢慢的往家里走，一路走一路想小姑说的她做的梦，不怪小姑担心，现在各地雨水都大，前几年干旱，很多地方的防汛工程都没有好好的维修，这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多雨水，一定会有受灾的地方的。 李丽娟忧心忡忡的往家走，回到家里，大家坐在餐桌前等着她呢，李丽娟见了，说：“你们先吃就好，等我做什么啊？” 明明说：“大姐，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吃饭是应该的，咱们一家人就得坐下来一起吃饭才是呢。” 姥姥笑着说：“咱们明明啊，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明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姥姥，也没有了。” 食不甘味的吃了饭，李丽娟就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李家的电话，楼下客厅有个分机，在楼上小客厅还有个分机，李丽娟一个激灵，清醒了之后就拿起话筒。 电话已经被楼下李母接了起来，是奶奶打过来的，奶奶在电话里着急的说：“你们快些过来，她小姑肚子疼，疼的受不了了。” 李母听了，惊讶的说：“娘，她小姑见红了还是破水了啊？” 奶奶说：“都没有，就是肚子疼。” 小姑因为肚子大，出行不是很方便，就把服装厂给她 配的那辆桑塔纳停在自己的院子门口，也是小姑大门口宽敞，车子停在那里没有影响别人走动。 李丽娟赶紧下楼，对李母说：“妈，我先去小姑家看看，我估计小姑大概是要生了，你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我爸直接去医院等着，还有，给京城小姑婆婆打电话，就说小姑大概是要生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李母一个劲的答应着，李丽娟穿上鞋子提着一把伞就冲出了家门。 到了小姑家，就看到小姑摊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顺着鬓角往下淌，李丽娟疾步上前，抓起小姑的胳膊试了试脉，对奶奶说：“奶奶，收拾东西，送小姑去医院，我先给赵大夫打电话。” 奶奶答应着，就收拾准备好的那些生产的东西，说：“这不是还有一个来月才生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发动了啊。” 李丽娟一边拨着电话号码，一边说：“小姑怀的是双胞胎，提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小姑这里有能找到赵大夫的所有电话，病房办公室的，门诊值班室的分机，以及家里的。 赵大夫这会刚到医院呢，听到李丽娟说了小姑的情况，让抓紧时间把人送到医院里，她说她在门诊楼前等着。 放下电话，奶奶把东西收拾好了，小姑咬着牙站起来，李丽娟说：“小姑，你放心，我开你的车把你送到医院。” 小姑摆了摆手，李丽娟说：“小姑，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你身边守着你呢，来，你先放松心情，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对，就这样，我跟奶奶扶着你，我们先去车上。” 车钥匙就在客厅的墙上挂着，小姑疼的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还是害怕李丽娟开车有危险，李丽娟说：“小姑，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着急 小姑现在已经疼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凤鸣把副驾驶的座位调到最前面，让她摊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上，奶奶在一边扶着她。 李丽娟拧了一下车钥匙，车子一下子打着了火，深吸一口气，想一想那些操作步骤，这会的车子都是手动挡的，开起来自然是不如自动挡的好开，左脚踩离合，挂挡，松手刹，轻抬离合，车子动了之后轻轻的踩了一下油门，慢慢的松开了离合，然后踩着踩着油门，打着方向盘就往医院走。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街上没什么人，李丽娟扭开了雨刷器，浑身紧绷着，她很害怕车子会熄火，那样不光是自己慌张，奶奶跟小姑都会很慌张，这会时间就是生命，而且是小姑娘仨的生命，李丽娟一点都不敢大意了。 奶奶这会又担心不能及时的把闺女送到医院去，又担心孙女开车太快了不安全，一颗心就跟放在油锅里炸着一样，小姑这会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她只觉得坐在车子上，但是耳边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她现在也顾不得自己为什么听不到动静了，她的注意力现在都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知道为什么肚子疼的实在是厉害。 李丽娟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门诊大楼的楼前面，赵大夫已经带着两个大夫推着推车在等着了，看到车子过来，赶紧跑过来。 李丽娟停下车子，在慌乱也没有忘了手刹拉上，帮着开了车门，赵大夫一边把小姑从车子里面往外扶着，一边问：“娟娟，你小姑怎么回事？前天过来检查的时候还很好啊。” 李丽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赵大夫，我小姑这几天一直牵挂着我小姑父，估计是心情不是很好的缘故，我觉得我小姑这是准备生了。” 赵大夫看了看，说：“没到日子啊，再说既没有见红也没有破水，怎么生？” 赵大夫把推车推到门诊大厅里面，用听诊器听了之后，说：“情况不好，不行就准备剖腹。” 奶奶听了，腿一软就要倒在地上，李丽娟赶紧一把掺起奶奶，说：“赵大夫，我们相信您，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小姑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小姑父去出任务了，好些天没有音讯，我小姑一直担心她，才这样的。”说到最后，李丽娟就哭了起来。 赵大夫看了李丽娟一眼，跟自己的同事推着小姑往b超室跑，奶奶这会腿脚无力，李丽娟把她扶到一边的一个椅子上，说：“奶奶，你在这里等着，我跟着去看看去。” 奶奶挥了挥手，李丽娟赶紧往b超室飞奔，跑到那边，就看到b超室门口等着几个检查的，都站在门口往里瞧，李丽娟赶紧挤进去，就听到检查的大夫说：“脐带绕颈了，孩子情况很不好，胎心不正常，赵大夫，建议你们赶紧手术吧。” 赵大夫看了看黑乎乎的屏幕，说：“通知手术室准备，通知儿科过来准备会诊。” 身边一个大夫答应了一声，跑着就出去了，赵大夫推着小姑就往手术室那边跑，手术室在对面病房楼的四楼，从门诊这边有一道连廊能够过去，过去之后就是推着人往四楼跑，没有电梯，每个楼层之间只有一些斜坡相连，李丽娟跟着推着往上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对小姑说：“小姑，你不要害怕，我们这会到医院了，赵大夫说要给你破腹产，是个不大的手术，你睡一觉孩子就出来了。” 小姑这会其实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觉得肚子痛，浑身疼，用手抓着冰凉的推床的护栏，白嫩的手背上青筋都绷出来了，李丽娟见了，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因为两只手都在帮着推车，也不顾上去擦，想要再说些安慰小姑的话，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来，最后只能是让心里的恐慌交集害怕化作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小姑这个情况太紧急，直接就给推到手术室里面，李丽娟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上，一下子跪在地上。 再说李母，李丽娟吩咐了她打电话就跑了之后，她怔怔地站在客厅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在想问问李丽娟是不是真的，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李母抓起电话就给李父办公室打了过去，李父当时没有在办公室，李母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就给经京城顾家打了过去。 李丽娟没想到这个时间顾母在家，家里的阿姨喊过顾母来接电话之后，李母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说：“大婶子，她小姑突然就发动了，我婆婆打电话说肚子疼，已经往医院里送了，您看看赶紧过来一趟吧。” 顾母一听这话，当时就瘫坐在沙发上，但是还是咬着牙在电话里说：“她大嫂啊，你别着急，我这就安排安排赶过去，到了医院一定要相信医生。” 李母连连答应，放下电话，顾母就给顾父打电话过去，一边哭一边说：“老顾，我跟你了你几十年，我从来没有仗着你的职位提什么特殊的要求，我就求你这一次，我想现在就去河源县，立刻马上，现在就走。” 顾父说：“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顾母哭着说：“我的小儿子，没了音讯好几天了，我的小儿媳妇这会子又去了医院，说是要生孩子，老顾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帮我，帮帮我。” 顾父说：“我这就回家，马上回家，你在家里等着啊。” 顾母放下电话，看着偌大的客厅，不由得悲从中来，俯下身子嚎啕大哭。 家里几天前就接到顾向南队里的电话，他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特大洪水，队里去抢险救灾，顾向南为了救一个小孩子，被水冲走了，顾向南的战友知道他媳妇怀孕，不敢告诉她，就把电话打到了顾父的办公室。 顾父接到电话之后，心情很不好，但是又顾及着家里还有两位老人，思前想后的，就让自己的大儿子过来把顾家爷爷奶奶接到他那边去了，给顾家老两口的话是，顾家老大单位刚给分了一个小院子，他们两口子打算在院子里种点什么蔬菜，正好请了顾家老两口过去住几天玩一玩，顾父都没敢跟自己的两个弟弟说，生怕他们会在老人家的面钱漏了口风。 把两位老人家送走了之后，顾父这才跟顾母说了，顾母当时就觉得天跟塌了一样，接着又想到儿媳妇的肚子，知道还没有跟儿媳妇说，这才算是放了心，这几天顾母也没心情上班，就请了假在家里。 顾母一直盘算着去东山省的，顾父没有让，他说儿子的战友正在搜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生还的可能性很大，当时顾向南被水冲走之后，那水面很快就和缓下来，既然水流不湍急，顾向南一定是被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事情才过了三天，再等一等消息。 顾母这两天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又是担心儿子，又是挂心儿媳妇，儿媳妇那里万一瞒不住了，一下子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算算日子，还得有一个多月到预产期，接到电话，顾母就知道儿媳妇是不是知道这个事情了，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赶到河源县，陪在儿媳妇的身边，看着儿媳妇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如果自己的小儿子真的凶多吉少了，儿媳妇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希望了。 顾父很快就赶到家里，顾母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简单的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换洗的衣服，看到顾父回来，顾母眼泪汪汪的看着顾父，顾父说：“我陪你一起去，咱们一起去守着儿媳妇生孩子去。” 顾母哭着点了点头，顾父赶紧换下自己的制服，带着顾母，坐车去了一个军用机场，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顾父一辈子不求人不谋私，为了自己的儿子，两个还没有出生的孙子，硬是破了一回例。 因为东山省那边好几个地方洪水肆虐，现在全靠这种军用运输机运送物资，也是顾家人运气好，顾父找人打听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要去离河源县很近的一个军用机场，顾父让人家稍微等一等，把自己家的情况如实说了，得到答复之后，这才带着顾母往这边赶。 机组人员已经知道顾父顾母要去做什么，他们给了老两口很大的便宜，顾母一路上忧心忡忡，傍晚了才到了目的地。 下了飞机，机组人员把顾父顾母送下飞机，给老两口敬礼致意，顾母看着跟自己的儿子差不多的孩子，不由得捂着嘴哭了起来，顾父回了个敬礼，赶紧坐上要送他们去河源县的车子，一路上往河源赶去。 顾家老两口着急往这边赶，李母总算是给李父打通了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李母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李母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把电话打到厂里的办公室去，办公室的人总算是在车间找到李父，李父一接到电话就问李母人现在在哪里，李母哭着说：“娟娟说她送她小姑去医院啊，我这会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李父心里着急，放下电话就开车往外走，他回家跟去医院是差不多的远，想了想，先赶回小妹家里，看着平日里停在大门口的车子不见了，大门也锁着，就知道是去医院了，再看李母打着伞过来，赶紧喊着她一起去医院。 李母说：“中午你说厂里忙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就在家里包了水饺，娟娟去给她小姑送的饺子，回来也没有说什么，没一会功夫咱娘就打过来电话，说她小姑不好，肚子疼的受不了了，娟娟让我给你打电话，给京城她小姑的婆婆打电话，她就跑了，孩子他爸啊，你说这是怎么了啊？” 李父开着车，看着一边哭一边说的妻子，说：“人送到医院去了，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别害怕了，咱们这就去看看去。” 李父到了医院就看到停在急诊门前的车子，车子的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李父把车开到角落停好了，锁好了之后这才跟李母一起进去。 打听了之后知道人现在在手术室，两口子又往手术室跑，跑到四楼就看到自己的闺女搂着自己的娘，坐在手术室的门口。 李父跑过去，问：“娟娟啊，你小姑呢？” 李丽娟说：“小姑在手术室呢，大夫说孩子脐带绕颈，情况不好，让赶紧手术，刚才出来我给签的字，爸，我很害怕。” 饶是再怎么样，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在自己的亲人遇到这样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害怕的。 李父揉了揉她的头，说：“没事的，这里有大夫呢，赵大夫可是医术很好的医生。” 奶奶说：“这几天她心情都不好，说梦到小顾被水冲走了，打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人家接了电话只说小顾在执行任务，要保密，可是他们也不想一想，孕妇本来就想的多，又找不到人，心里能不着急吗？这一着急，孩子就在肚子里跟着难受，唉，还有一个多月呢。” 李父说：“孩子早出来了，不是能在暖箱里养着吗，咱们多花些钱，在暖箱里养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转危为安 一家人就在手术室门外守着，手术室的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有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往外跑，李父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人家，问道：“大夫，里面剖腹产的怎么样了？” 带着口罩的护士看了看坐着等着的李家人，说：“是一对龙凤胎，孩子很好，我有急事，一会就给你们抱孩子出来。” 听到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也很好，奶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嘴念念有词，倒是李丽娟，看到护士那有些着急的脚步，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儿科的大夫把两个孩子从手术室推出来，对李家人说：“孩子不足月，需要在保温箱里面观察一下。” 李父说：“那我妹妹呢？我妹妹怎么样了？” 大夫说：“产妇还需要再处理一些问题，你们稍微等一等。” 奶奶跟李母不放心两个孩子，跟着去了儿科，李丽娟跟李父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人出来，李丽娟等的有些心浮气躁，李父也在手术室门口转过来转过去。 赵大夫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李父跟李丽娟，说：“振琼大出血，有些不好。” 李父听了，愣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白了，说：“赵大夫，麻烦您了，我妹妹还有两个孩子呢，她不能有事啊，她对象出任务一直没有音讯，赵大夫，我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她，她还不到三十岁啊。” 赵大夫说：“我们医院已经给市里的专家打电话了，专家坐车往这边赶，我们知道振琼是军嫂，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李丽娟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就都凉了，赵大夫说：“我们在全力抢救，只是振琼她失血有些严重，我怕我们医院的血浆不够，你们家的人如果是跟她一个血型的，都喊到医院里来等着好不好？” 李父听了，赶紧去找电话给二叔三叔打电话，现在也就是他们兄弟三个在这里了，李父还不知道自己兄弟三个有几个跟小姑的血型是一样的。 赵大夫出来吩咐完了之后就又进了手术室，李丽娟独自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哆嗦，她不知道小姑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她只是希望小姑能活得好好的，好好的照顾刚来到人世的两个孩子，就算是顾向南有个什么万一，她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她还有这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呢。 李父给二叔三叔打了电话之后，三叔三婶先赶过来的，他们俩就在城里住着，三叔在城北边一条国道边弄了一个汽修厂，不光是修汽车，还提供住宿，很多跑长途的大车司机跑到这附近都喜欢去三叔家里住下，三叔雇了人，打扫卫生，给做饭菜，三婶要当好老板娘，来回跑太远了，一家子人索性都搬到那边去住着。又因为三婶忙，就把娘家的爹妈都接了过去，三叔买下一大片地，除了盖的房子，还有一块空地，三婶的爹娘就在那块空地上种庄稼种蔬菜，倒也过的和乐。 三叔三婶从北边过来近，到了之后三叔就去验血型，三婶挨着李丽娟坐着，焦急的看着手术室的门，有护士拿了两包血浆急匆匆的跑进手术室里面，三婶看的胆战心惊，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还能这样的惊心动魄，她生孩子那会因为是双胞胎，也是很困难，但是也没有这样啊。 三婶把李丽娟揽到自己的怀里，李丽娟觉得三婶身上的体温让自己觉得有些暖和，不由得往三婶的身边凑了凑，把自己的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三婶的身上，心急如焚的三婶下意识的把李丽娟有些瘦弱的肩膀搂得更紧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去儿科的李母回来之后看到这个样子，也是一脸无措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李父给三叔打了电话之后，就赶紧回来守着。 从市里请来的专家过来了，他们带着血浆，这让李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现成的血浆了，自然是更好的，李家李父跟二叔跟小姑都不是一个血型，李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着急的不行，看到一行人提着一个装着血浆的箱子，觉得心稍微的往下放了放。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了，手术室里面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顾家老两口终于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来不及跟李家人说话，顾母直接就推门进了手术室，赵大夫看到顾母，自然是知道这是谁，顾母来看望小姑的时候跟着一起来医院产检过，顾母还很详细的向赵大夫询问过小姑以及孩子的情况，赵大夫自然是知道顾母是做什么的，看到顾母这个时候来，赵大夫觉得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赵大夫赶紧安排手术室的人给顾母换衣服，顾母看到的是满地的染了血的白床单，顾母的心在哆嗦，但是还是很镇定的走进手术间，对着主刀的大夫点了点头之后，顾母走到小姑的身边，凑到小姑的耳边，说：“振琼啊，妈来了，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你一定要坚强，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好孩子，妈妈知道你能听到妈妈的话，妈妈知道你担心向南，妈妈也担心向南，可是孩子啊，你还有孩子需要你照顾呢。” 顾母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现在是她最煎熬的时刻了，儿子生死未卜，儿媳危在旦夕，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子还在温箱里面待着，顾母觉得自己的心现在恨不能分成几瓣，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媳妇听出自己的情绪。 顾母平复了一下子就的情绪，说：“振琼，向南是蓝师傅的徒弟，你也知道蓝师傅的身手，你要对向南有信心，他的战友跟我们说，已经有线索了，找到人是早晚的事情，振琼，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好起来，带着你跟向南的孩子们，等着他们的爸爸回来啊。” 小姑的眼角沁出一滴泪，顾母看了，心里安定了很多，只要是能对自己的话有反应，那就问题不是很大了。 顾母走到主刀大夫的身边，小姑是大出血，出血点太多，出血量太大，缝合之后总是有血渗出，顾母作为一个从战地走出来的外科大夫，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 主刀的大夫是市里的一位专家，顾母现在的状况不适合拿手术刀，指点了几句之后，大夫重新把伤口打开，再次缝合，观察了一会，竟然没有再渗血，一屋子的人，除了躺着的小姑，都松了一口气。 顾母看到这个情况，那口心劲一松，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旁边的赵大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顾母摆了摆手，她只是太累了，从接到儿子出事的消息，一直这么熬着，再听到儿媳妇的消息，整个人绷得更厉害了，现在看到儿媳妇的病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心里那口气一松，就觉得有些坚持不住了。 赵大夫自然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眼里含着泪把顾母扶着出了手术间，说：“顾大夫，一切都好起来了，您可要保重好自己啊。” 顾母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赵大夫的手，说：“谢谢你们对振琼的救治，没有你们的不放弃，她坚持不到现在的。” 赵大夫说：“顾大夫，您不要这样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啊。” 顾母从手术室出来，大家赶紧围过来，顾父看到顾母脸色苍白，一脸痛惜的扶着自己的老妻。 顾母说：“振琼这会没什么事情了，后面需要好好的调养，一会就能从里面推出来。” 奶奶听了，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走到窗口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李父说：“叔，婶子，你们先去家里歇一歇吧，这边有我们呢。” 顾母摇了摇头，说：“我得在这里守着啊，不守着我不放心，我们去看看孩子去。” 顾父跟顾母相互搀扶着，慢慢的往楼梯那边走，李丽娟看着两个苍老佝偻的背影，眼里的泪一个劲的往下掉，这都是他们的至亲啊，没消息的没消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徘徊，这得是多大的打击啊，老人家真的是不容易。 李父对二叔三叔说：“你们俩去招待所，定个最好的房间，还有，弄一桌好菜，让两位老人家先好好的歇一歇。”李父吩咐完了就跟在顾家夫妻的后面去了儿科。 二叔三叔答应着，赶紧去医院附近的招待所，那边的环境是全县里最好的，招待所的饭菜也是最的最地道的，二叔三叔赶紧去忙活，李母对二婶三婶说：“你们俩家里事情都多，就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 二婶眼圈子通红，说：“大嫂，这会子家里的事情谁还有心思去做啊，那些事情放着就放着吧，我来的时候让我娘去我家里了呢，我得在这里守着。” 三婶说：“对啊，大嫂，小妹这样我可不想走了，我得看着咱们小妹好好的才行呢我爹娘在家里，没事的。” 奶奶说：“那咱们也不用都在这里守着啊。” 李母说：“娘啊，要不就都在这里守着吧，我跟您再去看看孩子，请了小姑的公公婆婆去休息一下。” 奶奶说：“行，行，咱们也去看看吧，哎呀，我的孩子啊，怎么就遭这么大的难啊，这是怎么了啊。” 李丽娟看着自己的妈妈扶着奶奶走远了，就跟二婶三婶依旧是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二婶依旧是把李丽娟搂到子的怀里，说：“娟娟啊，你要是累了就靠着二婶歇一歇。”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二婶，我不累，就是觉得有些冷了。” 二婶叹了口气，说：“不怨你觉得冷啊，我在这里也觉得冻得浑身哆嗦，这里就是让人觉得害怕啊。” 三婶说：“小妹这是怎么了？前两天我过来看咱娘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啊？” 李丽娟说：“我小姑父大概是去抗洪抢险了，一直没有消息，小姑说她做梦梦到小姑父在水里，她就给小姑父打电话，小姑父那边的人说小姑父去执行任务了，要保密，不能跟家里人说，小姑就开始胡思乱想，就这样了。” 二婶说：“哎呀，是吗？你说这事，怎么都赶到一处去了呢？” 三婶说：“谁说不是啊，唉！” 二婶说：“好在有惊无险，我看他小姑父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那边顾父看过两个在保温箱里面沉睡的孙子，擦了擦眼泪，跟顾母交代几句，就要去顾向南的驻地那边，他这次是作为一个老父亲过来的。 李父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煎熬的不行，有心要跟着顾父一起去，但是又挂心这边的妹妹还有两个外甥，最后想到家里人都在呢，就说：“叔，我开车陪您去吧。” 顾父说：“振兴啊，这边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你呢，我把振琼娘三个托付给你了，我有车送我去的，这个你放心就好。” 李父把顾父送到楼下，看到已经有一辆打着火的车子再等了，顾父对着李父点了点头，钻进车子之后车子就疾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休息 李父回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大家都在这里等着了，等了一会，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脸色苍白，盖着厚厚的棉被的还在昏睡的小姑被推了出来。 赵大夫对大家说：“我们得密切观察一晚上，你们家属不用在这里守着。” 奶奶说：“那我在病房门口守着行不行？” 赵大夫说：“大娘，真不用的，有我们在您还不放心吗？” 李父说：“娘，您回家歇一歇，我们在这里守着就行。” 赵大夫看李家人非得在这里守着，也没有在说什么，奶奶对顾母说：“亲家啊，你去招待所歇一歇吧，这里有我们呢。” 顾母说：“我不去招待所了，待会我去振琼家里歇一歇就行。” 李父听了，说：“婶子，我给您在招待所定好房间了，还有饭菜，都订好了。” 顾母说：“他大舅啊，真不用，咱们是实在的亲戚，我在家里住着还自在，一会我就去振琼的家里。” 李家人都知道顾母这些天担忧顾向南，再加上小姑又这样，只能是准备把顾母送到小姑的家里，顾母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又是担忧，又是一路奔波赶过来，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李父说：“那我送您过去吧，您好好的歇着，这里有我们这些人您放心就好。” 顾母点了点头，二叔说：“我让招待所打包，把菜送到家里去。” 李父说：“那行，你快些去吧，我这就把婶子送过去。” 李父把顾母送走了之后，奶奶就去小姑那里，这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随便进，奶奶就在门口的凳子上坐着，李母妯娌三个站在奶奶跟前，奶奶见了，说：“你们先回去吧，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一个在这里不能随便进去，另外两个在保温箱里面，你们都回去好好的歇一歇，明天再过来。” 李母听了，觉得是这个道理，就说：“那咱们先回去吧，好好歇一歇，明天咱们就开始轮换着来照顾她们娘仨。” 李丽娟这个时候才跟着去儿科的病房隔着玻璃看了在温箱里面的两个小孩子，远远的也看不清楚，护士看到李母，过来说：“刚才你们家的孩子醒了一次，我们喂了些水呢。” 李母说：“我们家里人需要在这里陪着吗？” 护士笑着说：“不能的，我们进去也得穿隔离衣，怕的就是孩子抵抗力差。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这两个宝贝的。” 李丽娟倒是很想在这里守着，她害怕孩子被弄错了，护士说：“你别担心，孩子的胳膊上拴着牌子呢，再说，我们这个房间管理很严格，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去的。” 李丽娟这才跟着李母往回走。 走到楼前面，李母这才想起来，问她：“娟娟啊，你开车送你小姑过来的吗？” 李丽娟说：“对啊，我开车送过来的。” 李母说：“你也敢开，你奶奶还有你小姑也敢坐，幸好没事。” 李丽娟说：“妈，开车可比骑自行车简单多了。” 李母说：“那我怎么没看到大家都开车啊，不还是骑自行车的人多吗？” 李丽娟说：“谁有那个条件去买车来开啊？再说了，现在开车学的人少，你且看着吧，等以后啊，满大街的都是汽车，骑自行车的倒是稀罕了。” 李母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赞同，李丽娟没有再跟自己的妈妈犟着来，再下去几十年，你在大街上走走看看，骑自行车的真的是很稀罕的。 李丽娟说：“妈，我再开车带你回去吧。” 李母说：“可别，你还是到外面跟我做个三轮车回家吧，你小姑的车先放这里就行。” 现在大街上很多三轮车，弄上个车棚，上哪里去就给送过去，很是方便。 李丽娟说：“妈，你说小姑真的没事了吗？” 李母说：“你小姑的婆婆都说她没事了，那就是一定没事了，哎呀，吓死我了，生孩子还这么凶险啊，唉，你小姑啊，这次真的是遭罪了。” 李丽娟说：“妈，那你说小姑得多久才能养好啊，还有刚出生的弟弟妹妹，他们吃什么啊？要不咱们给他们买点奶粉去吧，买了给送到儿科去。” 李母说：“我问人家了，人家护士说什么时候让我们自己买奶粉会告诉咱们的，他们俩现在喝点水，而且人家儿科有奶粉，临时不用咱们自己买的。” 李丽娟说：“希望小姑快点好起来，也希望早点找到小姑父，要不然，小姑不会真的好起来的。” 李母说：“你呀，小小年纪，什么都知道，咱们去问问你小姑的婆婆，是不是请刘大夫给看看，开点中药，要我说啊，还是中药能调理好身体呢。” 正好有一辆空着的三轮车过来，李母赶紧招手，母女俩就坐着三轮车去了小姑的家里。 李父的车还停在小姑家大门口，李母跟李丽娟进去，就看到二叔已经从招待所提了好些菜过来，顾母捡着几个菜弄了一大盘，对李父说：“他大舅，你把这些菜待会你家里，你们吃吧，我吃这些就行，要不然该浪费了。” 李父说：“婶子，这样怎么行呢？” 顾母说：“浪费粮食不好，你听我的，我赶紧吃了好好睡一觉，醒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去医院，我还是觉得自己守着振琼才放心，唉，向南出事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这会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李父听了，赶紧跟二叔把菜提着，正好李母跟李丽娟过来了，李父原本是想着让李母在这边陪着顾母的，顾母怎么也没有同意，李父觉得两家也不是很远，就没有再坚持，带着一家人回了自己的家里。 家里姥姥跟**明明都在等着呢，看到家里人回来了，**赶紧过来，扶着李母的胳膊，说：“妈，小姑生了吗？生的男孩女孩啊？” 李母说：“你小姑生了，生了一男一女。” **听了，很是高兴，说：“妈，那我待会去看看行不行啊？” 李母说：“不行，你小姑这会还没有醒，孩子还在温箱放着呢，你去了也看不到，等他们好些了你再去看吧。” 姥姥说：“情况很不好吗？” 李母说：“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好歹的熬过来了，娘啊，差点没有吓死我啊。” 姥姥说：“哎哟，怎么这么严重啊，也是啊，七活八不活，八月里生孩子，就是艰难些。” 李父把那些菜饭放到餐桌上，让二叔在这里吃了，二叔没有答应，说要去医院接着二婶先回去，明天二婶过来帮着照顾小姑还有两个孩子。 李母就把菜分了一半给二叔，说：“他二叔，你你们俩在这里忙活一下午了，还值当回家去再做饭吗？带着这些菜回去，热一热就能吃了。” 二叔也没有客气，提着菜就走了，他开着面粉厂的三轮车来的，倒也不用担心这会没有公交车了。 一家人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李父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养神，等着一会顾母的电话，李母这一下午，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心力交瘁的，吃了饭就去床上躺着，李丽娟呢，找了一床毛巾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西屋里炕上，总觉得身上还是冷，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入手沁凉，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又起来倒了一大杯的热水，凉的差不多了喝下去，躺下之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又是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心使劲的一哆嗦，然后就是一阵急速的心跳，用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赶紧下炕，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已经把电话接了起来。 李母也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了，李父放下电话，说：“是小妹的婆婆，让我把她送到医院去，你们在家里休息吧，我去了医院看看就不回来了。” 李母说：“我们回来的时候咱娘还没有吃饭呢。” 李父：“我交代老三给咱娘准备吃的了，你不用担心，你们好好休息就行。” 看着李父出了大门开车，李母把大门关好了这才回到屋里，白天下了一白天的雨，这会雨早就停了，空气很清新，也很凉爽，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觉得松快了很多，就知道自己有可能真的是有些着凉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李丽娟躺下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披着毛巾被坐在窗前，看着窗户外面黑乎乎的天，脑子里乱七八遭的什么都想着，想的脑子跟炸了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次醒来，外面天光大亮，李丽娟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裹着毛巾被躺在窗户前面，赶紧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穿衣服下床，李母已经在厨房忙着做早饭，看到李丽娟过来，说：“你怎么不多睡会啊，我做好了饭叫你去。” 李丽娟说：“睡不着了，妈，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李母说：“我很早就醒了，醒了就没有再睡着，总是担心你小姑还有那两个孩子，吃了饭想着赶紧去医院看看去，不看看，心里不踏实。” 李丽娟说：“我也是，咱们赶紧吃饭去看看去吧。” 姥姥早就醒了，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说：“你们俩也别做饭了，出去吃点吧，待会**跟明明醒了我让**出去买些吃的就行。” 李母摘下围裙，说：“那行，那我们就出去吃点。” 娘俩在外面找了个早点摊子，一人吃了一碗豆腐脑，再没胃口吃别的，找了一辆三轮车，急匆匆的就去了医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归来 医院里奶奶还在监护室的门口坐着呢，顾母倒是进去了，不过也是一直盯着小姑身边的各种仪式，李父就在儿科那边守着，看到娘俩过来了，李父说：“你们过来守着，我去买点早饭回来。” 李母说：“还是带着咱娘跟婶子去对面的红旗饭店吃吧，那边干净，饭还好吃，让咱娘也活动活动，吃了饭你把她们俩送回家去，我跟娟娟在这里守着就行。” 李父说：“那行，就这么办。” 顾母一晚上没睡，眼睛里面都是血丝，听到李父的安排，也不争执，跟过来交班的大夫说了几句，对李家人说：“振琼今天就能醒过来，早了下午，晚了得到晚上。” 旁边一个大夫惊奇的问顾母：“您是凭什么这样判断的呢？” 顾母不光是大夫，还是京城医科大的教授，她现在年纪大了，每个月去医院做几天诊，其余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医科大讲课的，听到有人这样问她，很自然的就给人家讲怎么样怎么样，讲着讲着，过来听的大夫越来越多，等到顾母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身边站着好几个大夫，就连赵大夫都在一边站着呢。 赵大夫看顾母讲完了，说：“茹教授，您一晚上没休息了，快些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您放心就好。” 顾母点了点头，跟着已经等了一会的李父还有奶奶就走了。 一个大夫问赵大夫：“赵大夫，这是哪里的教授啊？” 赵大夫说：“你们呀，算是幸运啊，这是京城医科大的茹青萍茹教授，可是博士生导师呢，你们能听博导讲课，自己说说，幸运不幸运。” 一个大夫恍然大悟，说：“哎哟，我知道这是那位大神了，怪不得人家说的时间那么精确呢，人家可是著名的内科专家呢，听说是从战地医生慢慢成长起来的，人间那水平，真不是盖的。” 赵大夫说：“好了，赶紧干活去吧。” 李丽娟站在监护室门口，看着大夫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从玻璃上往里面看了看，自己的小姑还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只有那些仪器还在有规律的滴滴的响着。 李丽娟坐在门口，盯着脚下的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玻璃伤往里面看看，小姑还是那样的躺着，李丽娟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坐下，重复了无数遍，这期间三婶过来了，隔着窗户看过小姑之后，就去二楼看孩子，听说两个孩子情况很好，再放温箱里观察观察，没什么事情就给先送到病房，这样就得给孩子准备奶粉奶瓶一应东西了，三婶想着去百货大楼看看，能买的就先买回来省的用的时候手忙脚乱抓挠不着。 李丽娟心里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好，心烦意乱的，索性站起来，往楼梯那边走，想着去儿科病房，去那边看看两个宝宝。 还没到楼梯口呢，就听到楼梯里一阵喧哗，李丽娟生怕自己撞到人，赶紧先停下脚，想着等到人家上来了自己再下去，结果就看到一个一身泥水的人，衣服有些褴褛了，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往监护室那边走，李丽娟愣了下，仔细一看，竟然是小姑父顾向南。 李丽娟喊了一声小姑父，顾向南看到李丽娟，焦急的问：“娟娟啊，你小姑现在怎么样了啊？” 顾向南头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浸出血渍，身上的衣服都是泥水，脸上还有很多的刮痕，看起来非常的狼狈，李丽娟想到他的遭遇，心里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就先下来了。 顾向南见了，神色更见焦急，说：“哎呀，你先别哭，你小姑这会怎么样了啊？” 李丽娟赶紧擦了擦眼泪，说：“小姑父，我小姑还在监护室呢，我顾家奶奶说小姑今天就能醒过来。” 顾向南听了，身体顺着自己拄着的那根棍子就往地上出溜，身边有人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说：“跟你说了没事，你非得这样过来，你这样也进不去啊，先找个地方洗一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把身上的伤好好处理一下，他们娘仨就在这里，都好好的。” 李丽娟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夏季军常服的人扶着顾向南，顾父这会气喘吁吁的跟着上来了，说：“李政委说的对，你呀，还是先把自己处理好了再过来吧，你这样让振琼见了心里更难过。” 顾向南说：“那我回家洗去。” 顾父说：“你回什么家啊，现在这里洗一洗，你腿上的伤还得打个石膏呢，都断了，你还以为你腿好好的啊，真是的，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啊，都是俩孩子的爸爸了，得学着懂事了啊。” 顾向南想笑一笑，大概是伤实在是太疼了，那个笑容硬扯出来，让李丽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些人的动静比较大，赵大夫出来一看就看到顾向南了，他陪着小姑过来产检好几次了，自然是认识，听到说要找地方洗澡处理伤口，说：“跟我来，我们科里有个澡间，你去那里洗一洗，我给你找一身病号服你换上。” 顾父的勤务兵赶紧去对面的百货倒楼买一些换洗的内衣，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顾向南扶到赵大夫科室的那个澡间，顾父执意留下来帮着给顾向南洗澡，一直到洗干净了，换好了衣服，被人扶到推车上推着往骨科走，顾父才红着眼圈从澡间出来，他看到了自己小儿子身上的伤口，那么多，腿因为骨折已经有些变形了，但是听到自己说他的媳妇已经把孩子生了，执意要到这里来，让他先把自己的身体处理好了，他怎么都不愿意，一路上忍着那些伤口的疼桶，硬是没有吭一声，顾父现在很后悔跟他说了小姑的事情，大概是当时也是一直担心这边的情况，生怕儿媳妇坚持不下去了，内心里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赶过来看一看的吧，好在啊，这一家四口总算是团聚了。 李丽娟赶紧跑到医生办公室，跟人家说了一声就给小姑到家里打电话，是奶奶接的，李丽娟就说了小姑父回来的事情，奶奶听了，惊喜异常，嘴里一个劲的念佛，自己得在小姑这里守着，不能去接奶奶还有顾母，就跟顾父说了，顾父让人去把奶奶还又顾母接了过来，顾母是红着眼圈过来的，亲自给顾向南做了手术，然后就把人安排在了骨科的病房里。 李丽娟心里总算是觉得轻松了很多，默默的祈祷小姑快些醒过来，看到顾向南竟然被人用轮椅推着过来了，李丽娟赶紧站起来，说：“小姑父啊，你怎么过来了啊？” 顾向南说：“我不过来不放心，我在这里守着觉得心里踏实呢。” 李丽娟说：“那你的腿没事吧？” 顾向南说：“腿没事的，就是一个骨折，养些日子就好了，你小姑才是真的遭了罪了啊，我都听说了，下了两次病危，好容易救回来的，我觉得对不起她。” 李丽娟说：“小姑父，您快别这样说，你是小姑的家人，她总归是要担心你的啊。” 顾向南说：“可是我在这个时候让她担心，唉，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歇歇吧。” 李丽娟说：“我不累，顾家奶奶说我小姑今天就能醒过来呢，我要看着我小姑醒过来的。” 顾向南说：“娟娟啊，能跟我说说昨天的事情吗？” 李丽娟说：“小姑父，事情都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啊。” 顾向南说：“娟娟啊，我是你小姑最亲密的人，她的事情我应该知道，我请你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丽娟看着顾向南那张憔悴的，带着很多刮痕的，胡子拉碴的脸，说：“昨天中午我们家包水饺，我就给我奶奶还有小姑去送，小姑脸色很不好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前两天做了个梦，梦到你在水里，怎么挣扎都上不来，小姑醒了就给你们那边打电话，一直说你在出任务，小姑找不到你心里就着急，这一着急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着不好了，说是脐带绕颈，要马上手术，孩子出来了，小姑又大出血，幸好顾家奶奶赶了过来，小姑才没了事。” 顾向南虎目含泪，说：“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我很自责。” 李丽娟擦了擦眼泪，说：“小姑父，这不是都好起来了吗，两个宝宝快要动温箱里面出来了，我小姑也要醒了，你也回来了，你们一家人团聚了，这就是最好的了。” 顾向南说：“是我害的你小姑这样啊。” 李丽娟说：“小姑父，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有你的职责，我小姑也有她想要守护的，虽然有时候会留下一些遗憾，可是这就是你们最好的证明啊。” 顾向南苦笑一下，说：“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开导我，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歇一歇吧。” 李丽娟看顾向南坚持，也就随他去了，去了二楼，现在生孩子的不是很多，李家人早就包下一个三人间的病房，三婶去百货大楼买了东西回来，一家人就开始整理病房，顾母说小姑最起码得住半个月的院，家里人得在这里陪床，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三婶跟李母把东西都放好了，说：“大嫂，幸亏咱们家人多，大家轮换着来就行。” 李母说：“对啊，咱们妯娌仨，再加上他们三兄弟，每家子一天，也就行了。” 奶奶说：“我可是要在这里一直陪着的。再说他们男爷们知道什么啊。” 李母说：“娘，他们男爷们虽然不会照顾孩子，但是跑跑腿，买饭打水的总能行吧，咱们不能因为他们是男爷们就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呢。” 奶奶说：“三个人都是一大摊子的事呢，这样吧，他小叔不是要回来了吗，让他小叔来，替出他三个哥哥，谁家都得挣钱吃饭呢。” 李母看奶奶坚持，说：“行，您是咱家的老太君，咱们都挺您的。” 奶奶说：“等他大姑回来了，也得过来帮两天忙。” 李母听了，赶紧笑着说：“哎哟，娘啊，您快别这样了，我们妯娌仨可是您儿媳妇，有事啊，您就尽管吩咐，不要那我们当外人，这个时候了，咱们一家就得拧成一股绳，您就是拿绳子的那个人，您说往哪里甩我们呀，就往哪里甩。”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了 家里的气氛一直都是很好的，有了事情大家凑到一起，商量着解决，用人的时候没有往后缩的，这是奶奶最开心的地方了，自己这个婆婆当的，真的是很幸福的，不像村里很多人家，平时看不出来，一到了有事的时候，你看着吧，不是有这个矛盾就是有那个矛盾，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既不想吃亏，还想占便宜。 奶奶其实很清楚，家里现在能这样，多亏了老大帮衬着老二老三家里办起了自己的小企业，这人啊，手里有钱了，想要买什么能够接着就拿出来钱，不用被钱累着，自然是想着锦上添花，如果几家子都穷，你看看吧，心不会这样齐的。 小叔暑假要跟着导师去实习一段时间，归期就在这几天，奶奶是害怕李父三兄弟轮流来值班耽误了自己厂里的事情，都是一家子老小的，耽搁了事情，影响了挣钱，真的是影响一家人吃饭的。 顾向南打好了石膏之后，李父就带着一行人去吃饭了，吃过饭就把人送到招待所，他们是顾向南的领导，小姑作为顾向南的家属，现在昏迷不醒，他们理应在这里陪着，一直到小姑醒了。 顾父到了休息的房间，累得浑身散架一样，顾母自然是看到他累得很了，说：“你快歇一歇吧，咱们孩子回来了。” 顾父说：“青萍啊，唉，也是咱们这样不放弃，他们一家子才能都好好的啊，我昨晚上一夜没合眼，早上才在河道下游几十里的地方找到人，咱们的儿子啊，顺着河漂了这几十里路呢，哦，对了，也幸亏老蓝帮忙。” 顾母说：“孩子回来了，比什么都好，身上的伤好好养着就没什么了，他们一家子能够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顾父点了点头，说：“你在这边多住些日子吧，最起码等着振琼出院了你再回去，还不好？” 顾母说：“你不说我都要留下的，还有向南的腿，且得好好养些日子才行的，我在这里看着，咱们孩子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歇一歇了，趁着这个机会在这里好好的歇着。” 顾父说：“我已经让小王在医院里交了些钱了，咱们尽量不要让人家李家给花钱，这是咱们顾家添孙子呢，还是龙凤胎，儿女双全了。” 老两口在房间里唠唠叨叨的，李父把这边安顿好了之后，就去给在医院的众人买饭，提着饭回来，就看到除了顾向南大家都在病房里面呢，让大家在这里吃饭，他就给顾向南去送饭，顾向南那边还留下一个人照顾他，李父一起给送了饭到那边，看着两个人吃了饭才回来。 晚饭之前小叔竟然从省城回来了。 奶奶看到小叔，问他：“你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小叔说：“我的娘啊，我二姐都这样了我还跟个没事人似的，那我还是个人吗？早上我给大哥家里打电话，**说了二姐的事情，我接着就跟我导师说了这个情况，买了车票就往回赶，我二姐现在怎么样了？” 奶奶说：“还在监护室里面呢，你顾家婶子说最晚晚上就能醒过来了，你吃了饭没有？没吃饭就先去吃饭去吧。” 小叔把自己的包往地上一放，说：“那我先去看看我二姐，对了，我大姐也知道了，她这会还回不来呢，说是程家姐姐跟程源明天就过来。” 奶奶说：“你看这，都过来做什么啊，咱们还得伺候他们。” 小叔说：“程家姐姐是我二姐的好朋友，还是合作伙伴，过来看看是应当应分的，大姐是因为实在走不开，就让程源代表他过来看看，说让程源在这里，随时听候差遣。” 奶奶说：“咱们这一大家子守着呢，我能怎么差遣小源啊，你晚上去你大哥家住下吧，这里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小叔说：“娘，你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我年轻，顶熬！” 奶奶说：“是，你是顶熬，你会照顾人吗？你这些天需要做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等你二姐跟俩孩子回来了，你就专门管着跑腿，买饭啊，打水啊，需要什么东西出去买啊，都是你的事，到时候有的你的熬呢。” 小叔说：“行行，我听您的安排行了吧。我先去看看我二姐去。” 小叔走了之后，奶奶对李母还有三婶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可不放心他在这里，他小姑晚上要是不能从监护室出来，你们俩都回去歇着，我在这里睡就行，咱们呀，得养着精神，等到他们娘仨回来了，有的咱们受累的呢。” 李母跟三婶答应着，李丽娟也跟着自己的妈妈回家。 小叔兴冲冲的跑回来，开心的说：“娘，我二姐醒了。” 奶奶一听，话都来不及问，拔腿就往监护室跑，李丽娟都害怕奶奶再摔着自己了，赶紧在后面跟着，一家子人就往监护室那边跑，到了，才看到顾向南趴在窗户上，一个劲的盯着里面看，里面有几个大夫。 奶奶问顾向南：“小顾啊，他小姑醒了吗？” 顾向南说：“娘，醒了，醒了，都睁开眼睛了。” 顾母正好回来，听到消息赶紧往监护室跑，换好衣服进去之后，仔细的检查过了，出来跟李家人说：“振琼醒了，不过身体太虚弱，又睡过去了，让她睡着吧，睡着了能好好的歇一歇呢。” 顾向南说：“妈，那振琼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顾母说：“这个还得看她恢复的情况呢，恢复的好了明后天的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去，不行的话还得再在里面待两天。” 顾向南说：“妈，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顾母说：“当然不能了，这里面是无菌环境，你这个样子怎么进去？你没看到一直没有家属进去吗？你呀，就安心的等着吧，醒过来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顾向南说：“我这不是想着进去陪陪她吗。” 顾母说：“后面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差这点啊，赶紧的，振琼都睡着了，你回你病房去，别仗着我们宠着你就到处乱跑啊，让你守着看到振琼醒过来就是大面子了。” 顾向南说：“行，行，我这就回病房还不行吗。” 顾母对奶奶他们说：“大嫂子啊，我看您也回家休息去吧，等明天振琼从监护室回来了，咱们就得在病房里好好的守着她了，到时候咱们会很累，您呀，就先回家歇一歇，养足了精神，明天把振琼接出来，好不好？” 奶奶听了，说：“亲家啊，要不然你回家歇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没事的。” 顾母说：“还是我在这里吧，刚才几位大夫跟我请教了好些问题，我晚上看看有时间就给他们好好讲一讲，晚上我就不回去了，您回去歇息好了，明天过来，我再去歇着就好。”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奶奶只好带着家里人回家去，李父开车把大家接回去，直接就把奶奶跟小叔接到自己的家里，要不然奶奶在小姑那边还得再做饭，李父把大家放好之后就开车出去买饭买菜去了。 李丽娟到家没一会，卫阳竟然过来了。 李丽娟看到他很是惊讶，说：“这暑假过来才一半呢，你怎么回来了呀？” 卫阳说：“我跟师傅去找了小姑父，找到小姑父小姑父他非得过来这边，我们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李丽娟这才知道顾向南被找到还有蓝师傅的事情。 原来顾向南失踪之后，他几个师兄就知道了，正好蓝师傅带着卫阳在其中一个师兄那边呢，听到消息就往这边赶，沿着那条已经平缓了很多的河流一点一点的找。 找了两天，才在一个被河水淹没了一大半的树林子里找到了抱着一棵树的顾向南，顾向南很惨，断了一条腿，因为河水冲毁了堤坝之后就往河边的一大片树林子里灌，他浑身都是被树枝子划的伤痕，当时他就是抱着一块从上游冲下来的门板才没有被淹死，到了这片树林子里，就死死的抱着一棵大树，总算是没有再被冲着往下走，再往下走，就到了海里去了。 蓝师傅把顾向南从里面弄上来之后，顾向南已经是三天多没有吃东西了，浑身僵硬，靠着一口气才没有掉在水里淹死了，听到顾父过来了，蓝师傅赶紧联系他，顾父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样子，当时眼眶就红了，说，幸好你没事啊，你媳妇这下总算是能好好的活下去了，谁知道顾向南还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咬着牙非得赶紧往回赶不行，谁劝都不行，大家只能依着他，一起都回来了。 李家的几个孩子听着卫阳没什么感情的把这段惊心动魄的事情讲完了，有些面面相觑，**说：“怎么听着讲的有些简单啊，卫阳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增加点个人感情啊？” 卫阳说：“把人救起来就行了，事实就是这样，我没什么个人感情要增加的。” **叹了口气，说：“你这样，话不多，说话也不吸引人，会不招女孩子喜欢的。” 卫阳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李丽娟，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总会有人喜欢我的。” **说：“你跟卫昭是亲兄弟俩啊，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你们俩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你话多一些，他话少一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来 大概是牵挂自己的两个孩子，小姑恢复的很好，醒过来的第二天下午就从监护室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被从监护室里面推着出来，看到坐在轮椅上面腿上打着石膏的顾向南，小姑的眼泪就顺着鬓角往下淌，顾向南赶紧凑过去给她擦了擦眼泪，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鬓角，说：“我回来了，你看，我没什么事情，咱们的两个孩子都很好，你要加油，早些好起来，我们三个等着你呢。” 小姑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几句话吗，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是眨了眨眼睛。 众人看着这死里逃生的两口子，眼睛都湿了，奶奶擦了擦眼泪，说：“咱们赶紧回病房吧。” 李母说：“对对，病房里面啊，我们都收拾好了，这几天我们轮着在医院里陪着你们。” 小姑被推进病房之后，没看到两个孩子，顾向南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说：“孩子们都还在温箱里面呢，大夫说再观察两天就给咱们送过来，孩子们都很好，你放心吧。”小姑的脸色这才好了很多。 小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好好的问一问身边的人，不过她现在身上还插着管子，再加上失血过多，浑身没劲，只能躺在床上，听别人跟她讲，她精神很差，听一会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愁的不行，看着一直昏睡的小姑，一个劲的叹气，顾母说：“您别着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咱们孩子失血太多了，得慢慢的补回来。” 奶奶听了，拉着顾母出了病房，一直走到角落，低低地问：“亲家，您说，她淌了这么多的血，虽然说给输了血了，会不会影响寿限啊？” 顾母听了，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嫂子，您别着急，人家不是说，先天不足后天调养吗，咱们给找中医慢慢的调理，好好的保养着，还能补不回来吗？” 奶奶叹了口气，说：“您别多心，我就是啊，唉，当娘的都是这样吧。” 顾母握着奶奶的手，说：“嫂子，您这样我很高兴啊，咱们孩子有这么多人疼着，还能好不了吗？放心，她自己也得慢慢的一点一点好起来，等她能够自己下床活动了，咱们就找人给开中药，开始调养着。” 奶奶一叠声的答应着，说：“咱们就请了刘大夫过来给看看，刘大夫是我们家娟娟的半个师傅，从小跟着学着认药材，看那些中医的书，咱们呀，信得过刘大夫。” 顾母说：“那行，等孩子好好了，咱们就把刘大夫给请过来。” 小姑转到普通病房，李丽娟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但是看到小姑虚弱的样子，李丽娟又愁的不行，已经跑了好几趟刘大夫那里了，刘大夫仔细的询问过小姑的治疗之后，说这个得等到小姑情况再稍微好些，自己去看了才能决定怎么用药。 程源跟程盛丽还有柳思菁第二天就过来了，程盛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姑，眼圈子就红了，小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只能是扯了扯嘴角，程盛丽赶紧说：“你看我，就是眼窝子浅，你这都好了，咱们就应该高兴才对呢，我呀，给你两个宝贝带了好些衣服，还有你的衣服，我专门给你做的，等你出院的时候咱们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回家。” 小姑微微的点了点头，顾母知道这是自己小儿媳妇的合作伙伴，赶紧请人坐下，程盛丽把自己带着的一个大大的旅行箱放到旁边的床上，一件一件的给小姑拿出来让她看，小姑眼里有了笑意，这些衣服都是一开始她设计的，程盛丽走的时候带着走的，没想到这么几天的功夫衣服就做出来了。 程盛丽说：“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好，我就不跟你做工作报告了，等你好了，你自己去视察就好，我来呀，看看你，最重要的是看看那一对小宝贝，这可是咱们的未来呢，咱们一定要从小就好好的培养，让他们以后把咱们的事业发扬光大。” 程源说：“姑姑啊，你想的太多了吧，人家才生下来几天呢，你就给人家想好了以后的路怎么走了啊？” 程盛丽说：“咱们这叫赢在起跑线上，从小就给他规划好了，让他以后沿着规划好的路线往前走就行了，这可比那些都要考大学了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好吧？” 程源说：“不去做一下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呢？姑姑，您还是快去看看小宝贝们吧。” 程盛丽带着程源还有柳思菁就去了儿科，李丽娟没想到柳思菁又跟着来了，而且看她精神提好，看到李丽娟还抿着嘴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少了很多的羞涩，大方了很多。 等到他们从儿科回来，李丽娟就问柳思菁：“思菁，你怎么又来了啊？” 柳思菁笑着说：“娟娟姐姐，我这次来啊，要多呆几天，你看，我把暑假作业都带来了呢。” 李丽娟上下打量柳思菁，柳思菁奇怪的问她：“娟娟姐姐，你怎么这样子看我啊？”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跟原来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呢，我又说不出来。” 柳思菁说：“大概是我心情跟原来不一样了吧，娟娟姐姐，你跟我说的法子真好，前两天我就给用上了，你是不知道啊，柳家就跟炸了锅一样，虽然把我姥爷的寿宴搅和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痛快呢。” 李丽娟想了想，大前天是柳晋东的生日，柳思菁跟着自己的父母去柳家。 程源说：“你快别在这里说了，让人家听了不好。” 柳思菁捂着嘴笑着，大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笑嘻嘻的说：“娟娟姐姐，晚上回了家里我再跟你好好的说一说。”那个样子就跟偷了油的老鼠一样。 程源说：“你可要好好的听一听，我这个妹妹啊，你把她领上道不用教，那就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看着圆滚滚软乎乎的好捏，其实里面的芯是黑色的呢。” 柳思菁横了程源一眼，说：“哥哥，我这样不好吗？那是他们先欺负了我，他们不欺负我，我能那样吗？再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你教给我的呢。” 程源说：“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唉，真不知道让你这样好还是不好。” 李丽娟说：“当然好了，咱们的孩子有没有仗势欺人的，出去了难免要被人欺负，人家不欺负咱咱就不欺负人家，人家要是欺负咱们，咱们还能白白的受着吗？那是不可能的。” 柳思菁说：“我就喜欢娟娟姐姐这个气势，娟娟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榜样，我一定要学的跟你一样，思想要成熟，还要有一门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别人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就得打回去，不能白白的受着，我又不是比那些人少点什么东西，对不对？” 李丽娟笑着点头，说：“对对，你说的很对。” 三个人就坐在靠着病房门的一张床上，小声的说着话，奶奶见了，对李丽娟说：“娟娟啊，你带着程源还有思菁回你家去好不好？晚上就让她们在你家里住下吧。” 程盛丽说：“大娘啊，我们思菁这次跟着过来，是准备再去二哥家里住几天的，上次啊，她跟你们家丽霞还没有玩够呢，正好在家里没什么事，我就给带着过来了，真是给你们加添麻烦了。” 奶奶说：“添什么麻烦啊，丽霞他们放了假在家里也是玩，有个伴还是挺好的。”奶奶其实对柳思菁的身份心底还是有几分的膈应的，她是自己的前大闺女女婿跟别的女人婚内生的孩子，那就是私生子，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大闺女还有大外甥多放下了，而且这个孩子也实在是可怜，奶奶就是再恨，还能恨几分呢？上次柳思菁跟着过来住了几天，她就看明白了，怨不得自己的大闺女还有大外甥对这个孩子这么的怜惜呢，孩子实在是可怜，生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能长成这样的性格，也是因为一开始盛家的老太太对这个孩子教育的好吧。 奶奶心里胡思乱想的，面上还得维持着笑容跟程盛丽说话，这心里啊，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的应付不过来呢。 李丽娟自然是明白奶奶的心思，她知道奶奶对柳思菁的身份有些膈应，就笑着对奶奶说：“奶奶，您放心就好，我呀，保证把你的大外甥伺候的好好的。” 奶奶听了，笑着说：“怎么，就光是我的大外甥啊，不也是你的表弟吗？” 李丽娟说：“还表弟呢，我从小就没听他喊我一声表姐。” 程源说：“我长地比你高啊，喊你姐姐像什么样子。” 李丽娟说：“这个姐姐弟弟的可不是按着高矮个来的啊，这是按着年纪来的，我比你大，你就得喊我姐姐啊，来先喊一声我听听。” 程源说：“你这样做就有些欺负人了啊，还有逼着人家喊你姐姐的吗？” 李丽娟说：“我可没有逼着你啊，这都是你姥姥说的，她老人家说你是我的表弟，得喊我表姐的，可不是我自己说的啊。” 奶奶看着俩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笑着对顾母说：“孩子多了就是呱噪，这俩人从小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喜欢嘴巴上占点便宜。” 顾母说：“这样才热闹，才让人觉得有活力呢，家里还是孩子多了好，让人觉得活得有劲头。” 奶奶说：“咱们家这不是又添了两个吗，以后呀，且有的闹腾你的呢。” 顾母笑着说：“闹腾我我也愿意，一想着带着两个一样的小宝宝，我这心里啊，就跟喝了蜜一样呢。” 程盛丽明天一早的火车，她在招待所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柳思菁在这边有程源照顾，她也不用操什么心，再加上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孩子，有心想让柳思菁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结果她姥爷寿宴上又闹了那么一出，她也不敢提让孩子去跟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她很害怕那两口子把火气朝孩子身上撒，这个时候柳思菁离开其实也是一个挺好的选择。 程盛丽看着凑到一起说说笑笑的三个人，走过去，说：“思菁，你在这里要好好的，不要给别人添乱，还有要记得写自己的暑假作业，不要光想着玩，我答应你带着你来这边，你可是答应了要把暑假作业都做完的。” 柳思菁说：“小姑，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写完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哥不是还在呢吗，我不会的就问我哥，等到了时间就让我哥把我送回去。” 程盛丽笑着说：“你倒是会支使你的哥哥，行了，你呀，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到了时间就让你哥哥把你送回去，你要听话，不要给别人添乱，要跟小朋友们好好的相处，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就不跟你们打招呼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去柳家 晚上，吃过饭之后，柳思菁跟程源还有李丽娟就窝在西屋的炕头上，开始说大前天她去给她姥爷过生日的事情。 柳思菁每年要去自己的姥爷家里两趟，一次是过年的时候，一次呢，就是柳晋东过生日大夫时候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柳思菁就是柳倩跟程盛云的孩子，但是他们表面上还是说柳思菁是柳家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放到柳倩这里养着而已，既然是柳家的远房亲戚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人家程家的人养着呢，这就说不过去了，但是柳家就是一个这样喜欢自己打脸的人家，他们觉得这样说自己相信了，别人也就相信了。 这次柳晋东过生日，柳家的柳晋南也从港城那边赶过来了，他是过来处理李明媚的事情的，李明媚是李家的孩子，但是也是他们柳家的外孙，都是柳家的后代，自然是要常来常往的，上次柳晋东亲自赶到河源县，都没有把李明媚拉到柳家这一边，柳晋东就有些恼火了，给柳晋南打电话说了之后，让柳晋南回来把这事处理好了，柳家跟李家现在不对付，要是让李家的孙女远李家亲柳家，外人面前自然是能够让李家不好看的啊。 柳晋南回来之后，跟李明媚见过两面，对于这个姥爷，李明媚心里没什么感觉，李明媚的爸爸李和元虽然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觉，但是李明媚的大伯李和平可是很承李明媚的情，在关键时刻能够站在自家这边，这就是对李家很大的支持。 李和平回去之后跟自己的弟弟很好的谈了一次，无外乎你就是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女儿都二十多岁了，眼看着要找婆家，到时候一副嫁妆打发出去就好，李家现在真的是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李和元对这个比自己大了很多的大哥的话还是很听的，回来之后，跟李明媚吃了几次饭，给了几次零花钱，李明媚也不推辞，让去吃饭就很客气的跟着吃吃喝喝，给钱就拿着，大大方方的，倒让李和元觉得自己这个从小不怎么关注的孩子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成长的很好，最起码比自己跟现在的妻子生的女儿强太多了。 李和元跟后面的妻子结婚之后，七个月之后就生了他的二女儿，这个二女儿，是自己跟妻子的爱情的结晶，自然是得李和元的宠爱，跟李明媚一样，也是今年毕业，这个叫做李明娇的女儿，在一所很普通的学校念书，就算是那所学校还是自己跟妻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塞进去，大女儿呢，高考的时候都没有用自己操心，就去了省里最好的学校，眼看着要毕业了，给留校了，哪里像小女儿似的啊，要毕业了，还得操心她的毕业去向。 不光是李和元重新审视这个忽略了很多年的女儿，就连他老婆也对这个自己丈夫前妻留下来的孩子改变了态度，大伯哥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女儿再怎么样也是李家的孩子，以后结婚，李家会给她出一份嫁妆，她跟李和元就生了一个女儿，让这个女儿跟自己的女儿相处好了，以后还能没有自己的孩子的好处吗？最起码有什么事情还有个能商量的人。 李明媚自然是清楚自己的父亲还有继母的心思，等到柳晋南从港城回来，李明媚才开始打起精神对付这个姥爷。 李明媚很清楚柳家的意思，她看得很清楚，自己就算是信了柳家的话，跟着去了柳家，以后的时候也不会有自己的好处，倒不如继续留在李家，最起码李家知道自己的意思，领了自己的情，总归是有一份从小就养大的情分在的。 柳晋南跟李明媚谈了两次之后，觉得这个外甥女油盐不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想着柳晋东生日是个好时机，让李明媚来看看柳家的实力，那不是李家能比肩的，所以，柳晋东生日那一天，李明媚早早的就被柳晋南接到了柳家的老宅。 昨天柳思菁到的省城，昨晚上程盛云给自己的妹妹打电话，说第二天早上过来接孩子去给她姥爷过生日，让穿鞋好看的衣服，程盛丽心里那股子气呀，想着说几句难听的刺一下自己的这个二哥，又怕自己说得难听了他们俩口子难为孩子，气的拿着沙发上的抱枕锤了半天，总算是散了心口的气。 第二天程盛丽就给柳思菁找好了要去拜寿要穿的衣服，一件店里手工缝制的衣服，款式材料都是上选，又给梳了头发，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自己明明是孩子的姑姑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成了孩子的娘了呢，又不敢把心里这些话说出来，生怕孩子多心，等到程盛云过来接着柳思菁走了，程盛丽才把心里这些话说给还住在自己家里的程源听。 程源听了，说：“小姑，我跟娟娟说，咱们得换个法子，让思菁不要总是被人欺负，她就是从小性子太软了，咱们呢又害怕她被人欺负了，保护的太好了，你看看，每次从柳家回来都要心情不好好几天。” 小姑说：“这都是人家柳家的事情，咱们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啊。” 程源说：“咱们管不着柳家，咱们可以管思菁啊，以后咱们就教着思菁泼辣一些，别人打她一下她得打人家两下，人家骂她一句她得骂人家两句才行呢。” 小姑有些迟疑的说：“这样好吗？人家会不会说咱们家的孩子没有教养啊？” 程源冷哼一声说：“好教养就是让人家欺负了不敢吱声，那我宁愿没有教养。” 小姑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柳思菁没有给自己的姑姑好好想一想的时间，等到下午她从柳家回来，就给了程盛丽一个大大的“惊喜”。 程盛云骑着自行车过来接着柳思菁走的，柳思菁看到爸爸，就问他：“爸爸，我妈妈呢？” 程盛云说：“你妈妈在你姥姥家呢，你去了就能够见到她了。” 柳思菁说：“爸爸，你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你有没有想我啊？” 程盛云很想说自己想她了，但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就没有回答，柳思菁说：“爸爸，我知道你跟妈妈都没有想我。” 程盛云依旧是没有再说话，父女俩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柳家。 柳家这会已经有客人登门了，君兰跟在柳晋东的身后，站在大门口迎接过来给柳晋东贺寿的亲朋故旧，看到程盛云带着柳思菁过来了，柳晋东笑着说：“思菁啊，姥爷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想到姥姥家对自己说的话，柳思菁甜甜的笑着，说：“祝姥爷生辰安康福寿绵长！”说着还给柳晋东递上自己带过来的礼物，那是程盛丽帮着做的，一个用来装印章的小锦袋，上面的那个寿字是程盛丽教着柳思菁绣上去的，看起来很是幼稚。 柳思菁把礼物递到柳晋东的手里，不好意思的说：“姥爷，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希望您不要嫌弃不好看，我姑姑说我好好练习，以后会做的越来越好，等以后我做更好的再送给您！”娟娟姐姐教过，对于长辈，送点自己制作的小礼物其实是最能的长辈的喜欢的，小孩子，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用自己的小手做个什么的东西说不定会比花很多钱买来的礼物更的长辈的喜欢，特别是对柳家这样什么都不缺的人家。 柳晋东没想到自己小闺女的这个女儿现在这么懂事了，赶紧接过那个印章袋，说：“姥爷谢谢我们思菁，你妈在院子里呢，快去找你妈，让你妈给你拿点心吃，好不好？” 柳思菁说：“好，谢谢姥爷。” 君兰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跟过年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人看起来鲜活了很多，小姑娘，就得这样活泼可爱了才让人喜欢啊。 君兰拉着柳思菁的手，笑着说：“这才半年多没见啊，咱们思菁就成了大姑娘了，来，跟姥姥进去，姥姥带你找你妈去。” 程盛云不能接着走啊，特别是自己的岳母带着孩子进去了之后，他就陪着老岳丈站在门口，帮着接待来客。 不能不说，这就是君兰的过人之处，不动声色之间，她就让程盛云陪着老岳丈站在大门口光露脸，君兰知道小女儿跟女婿之间的问题，其实根子还是出在柳晋东的前妻那边，柳家跟李家之间的关系太复杂，牵扯到的事情太多，因为程盛云跟柳倩婚内出轨，柳晋东就只能压制小女儿这边，这么多年了，两口子工作调动了，女婿一直得不到升迁，程盛云对柳家的意见君兰知道，她很不愿意看到小闺女两口子离婚，现在只要是一有机会，她就会找机会好好的撮合程盛云跟柳倩，为的就是他们两个能在人前依旧是一副恩爱的样子，不要让人家看了自己家的笑话去，当初柳家的小姑娘那可是公主似的人物啊，谁都想不到竟然嫁给一个离婚的男人，后来大家才品出里面的事情。 君兰拉着柳思菁进了院子里，程盛云陪着柳晋东站在大门口，柳晋东看着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婿，心里叹了口气，说：“盛云啊，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的，希望你能够想开一些，暂时的蛰伏是为了以后能够一飞冲天哪。” 程盛云看了看柳晋东，说：“爸，我知道的。” 柳晋东说：“我知道这些年有些委屈你了，我也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够理解。” 程盛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柳晋东看着程盛云的样子，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这些年，对程盛云的压制，有些厉害了，生生地把这个人的那股子心气给压制没了。 君兰带着柳思菁到了后院，柳倩看到柳思菁过来，视若无睹，柳思菁虽然是有些心理准备，还是觉得难过了那么一下子。 第一百二十章 遇见 柳倩看到君兰带着柳思菁进来，没有动弹，倒是她身边坐着的姐姐柳佳推了她一下，她才不甘不愿的站起来，喊了一声妈，君兰嗔怪的说：“你看你，早上自己先跑过来，不会陪着盛云一起去把思菁接过来吗？” 旁边就有人问，这是去哪里接的孩子啊，君兰笑着说：“我们思菁啊，说是跟着她姑姑出去玩了，昨晚上才回来呢，就没有回自己的家里，在她姑姑家住下了。” 柳思菁笑着听着君兰跟别人的闲聊，她这个姥姥啊，就是这样，总是看起来这么的大方得体，小的时候觉得姥姥真好，后来才明白，姥姥只是在人前的时候才看起来真好，其实也不怎么好。 柳倩走到柳思菁的跟前，柳思菁笑着喊了一声妈妈，柳倩说：“跟着姑姑出去玩的开心吗？” 柳思菁说：“开心啊，挺开心的。” 柳倩笑着，但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点了点头，说：“开心就好。” 旁边柳佳看到柳倩别扭的样子，赶紧上前，搂着柳思菁的肩膀，说：“思菁啊，你来，大姨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呢。” 柳家人里面，这个大姨柳佳是真心对柳思菁好的人，柳佳是柳家的异类，她一直没有成家，早几年因为在勘探所上班，整天在野外工作，后来回来了，年龄过了，又不愿意找人将就着过，就一直单身，柳佳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君兰的一块心病，柳佳醉心于自己的专业，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一个人，怎么劝都不听，君兰说的狠了，她就跟着野外考察对一处去好些日子，现在这个时候可没有手机啊，人出去了就跟断了线的风筝，谁知道人在哪里啊，等到回来了，亲相几天，想要再说，人家就再跑，随着时间的流逝，君兰也就不再说了，野外考察实在是艰苦啊，自己的大闺女，整天日晒雨淋的，刚回来又黑又瘦，当娘的看着也是心疼啊。 柳晋东倒是觉得大闺女这样挺好的，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有一定的话语权，说出去也是挺让自己的脸上有光，至于没找婆家这是，一句她工作忙没时间就打发了，柳佳可不是每次就能赶回来给柳晋东过生日，有时候在外面赶不回来了，就提前打个电话说一下，给柳晋东说几句祝福的话，这次回来也是赶巧了，再过几天她又得带队无考察了。 柳佳对柳思菁那是真的喜欢，一开始不知道柳思菁的身世，等到知道了，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可怜，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既然柳倩跟程盛云把孩子生下来，就得对孩子负责，就得好好的爱护孩子，他们俩呢？整天为了自己的事情跟对方吵架，孩子也不管，扔到奶奶家里，还得让人家孩子的奶奶带着，等到孩子的奶奶去世了，你们总得把孩子接回来好好照顾吧，他们呢，接回来就忘了，又被孩子的姑姑接回去了，为了这个事情，程盛云去柳家闹了一顿，虽然程盛云是程家人，但是错还是在作为母亲的柳倩身上啊。 柳佳每次回来，都要给柳思菁带很多的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甚至还有学习用到的本子笔，可以说，柳佳是柳思菁在自己的姥姥家里唯一的温暖了。 柳思菁很高兴的跟着柳佳去了柳佳的房间，柳佳宅子大，不光是柳佳有个自己的大房间，就是已经嫁了人的柳倩也有个房间，最近柳倩就一直住在娘家。 柳佳领着柳思菁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从角落的一个行李包里往外拿东西，这次她去的是疆省那边，给柳思菁带回一些那边的特产，还有两块羊脂玉，玉质不是多好，就是觉得到了那边不买点捎回来，就好像是去了京城没有捎点京八件一样，再就是回来之后去百货大楼买的一些本子笔，柳思菁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笔记本，还有那两只钢笔，说：“大姨，上次你给我买的本子我都还没有用完呢。” 柳佳说：“用不完啊，可以送给自己的好朋友呀，我问人家了，这些都是现在小姑娘最喜欢买的笔记本了，你拿着写个日记了，记个课堂笔记都挺好的。” 柳佳看着柳思菁身上的衣服，说：“大姨整天跟着在外面跑，也不知道你们小姑娘现在喜欢什么衣服，流行什么衣服，再说，你姑姑就是个专门做衣服的，我就不给你买衣服，买些你能用到的东西，走的时候你带着，好好学习。” 柳思菁很是感动的说：“大姨，谢谢你。” 柳佳带着柳思菁往前面客厅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谢我做什么？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爸爸妈妈呀，是在跟对方怄气呢，你不要往心里面去，好不好？” 柳思菁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柳佳说：“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开心一些，出来了就得吃好了喝好了，那些烦人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柳思菁说：“我都听大姨的。” 俩人走到前面的客厅，君兰喊柳佳过去招待亲戚，柳佳就把柳思菁安顿在一个靠着窗户的地方，客厅里茶几上，角角落落的高几矮几上都放着吃的喝的，为的就是怕客人来多了招待不周，让大家自己拿东西吃。 李明媚跟着柳晋南来的时候，先是在大门口跟柳晋东问了好，又来到院子里跟君兰问了好，柳家人李母跟李丽娟已经给她都介绍了一遍了，她自然是知道大家都是什么脾气性格，今天只要自己做好一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就好，毕竟，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样子别人也能够理解。 李明媚看到一个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个小姑娘单独坐在那里，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些瓜子糖果，就走过去，柳思菁看到有个大姐姐过来了，就对着李明媚笑了笑，李明媚知道柳思菁这个人，但是没有见过，所以她不知道这个独自坐在这里的小姑娘就似乎柳思菁，她从李丽娟的话里知道李家人跟这个离家前女婿的私生女关系还是不错的。 柳思菁看到李明媚过来，笑着点了点头，给她让了一个位子，李明媚坐下来，柳思菁就给她抓过一把瓜子，说：“大姐姐你吃东西。” 李明媚笑了笑，说：“谢谢你啊，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啊?我看院子里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玩呢。” 柳思菁叹了口气，说：“我不去，我去了他们也是欺负我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清净自在呢。” 李明媚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笑着说：“你才几岁啊，就知道清净自在的，你这个年纪就得几个人一起咋咋呼呼的才好呢。” 柳思菁说：“那样不好，人家会说我没有教养的，我还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吃点东西好呢。” 李明媚说：“正好，我也是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吃点东西挺好的，咱俩一边吃一边聊天，让人家看着才正常呢，要不然一个人干坐着，身边没有别人，人家会觉得咱们挺特别的。” 柳思菁笑着说：“还是大姐姐想的周到，就是这样才好呢。” 俩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吃了一阵，柳思菁说：“大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水喝。” 李明媚笑着说：“我还能让你去给我找水喝啊，你等着，我去。” 客厅的角落放着几个热水瓶，李明媚早就看到了，有人拿着水杯去那边倒水喝，她在附近找了两个赶紧的杯子，拿着就过去倒水。 白瓷的杯子，还有个把手，李明媚倒了水之后端着就往回走，抬头就看到几个小孩子站在自己原来坐着的地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柳思菁抿着嘴，很是冷静的看着几个孩子。 李明媚走近了才听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说：“谁说你是我们柳家人啊，我们柳家可没有你这样的，你识相的就赶紧走，别让我们撵你走啊。” 李明媚端着水杯，站在几个孩子的身后，冷笑一声，说：“哟，这就是柳家人的待客之道啊，撵着人往外走呢，你们几个过来，我问问你们，为什么撵着她走啊？” 几个小孩子，最大的就是刚才说话得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子了，身边还有几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女孩子，听到李明媚的话，男孩子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李明媚端着水杯，男孩子说：“这是我们柳家人自己的事情，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管不着。” 李明媚说：“刚才你不是说她不是你们家的人吗，怎么这会又是你们家的事情呢，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撵着客人往外走，还不能让别人说话呀，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大人是怎么教的你们，要不然你们把你们家的大人找过来，我好好的问一问？” 李明媚从小都是自己为自己打算，表面上看着温和无害，她要是真的温和无害，还能考上重点大学在快要毕业的时候在李家站稳了脚跟吗？ 几个小孩子听说要找他们家的家里人，轰的一下作鸟兽散，李明媚把一杯水放到李明媚的面前，说：“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第一次欺负了你你忍着，以后只会来找着你欺负你。” 柳思菁听了李明媚的话，笑着说：“我哥哥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让我以后的时候不要人家欺负就忍着，一定要欺负回去。” 李明媚说：“你哥哥说的对，女孩子在外面呀，还是得学着厉害一些才行呢，要不然真的是要被欺负的。” 柳思菁说：“我知道这个家里的人都瞧不上我，也就是我大姨喜欢我，我姥姥姥爷都是面子情，我妈妈更是把不喜欢我放在脸上，我知道人家都在看我们一家三口的笑话呢。” 李明媚这个时候才算明白过来，这个就是柳晋东家小闺女的女儿。 李明媚笑着说：“你叫柳思菁吧？我可是认识你的姐姐呢。” 柳思菁听了，很是疑惑的问：“你认识我姐姐？我哪里来的姐姐啊？” 李明媚说：“李丽娟啊，我前段时间在河源待过，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还挺她说起过你呢。” 柳思菁听了，惊喜的说：“是吗？你在河源见过娟娟姐姐啊，我昨天才从他们家回来呢，要不是因为要来参加我姥爷的寿宴，我才不回来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计划 李明媚说：“刚才他们过来欺负你，你怎么不反击回去呢？” 柳思菁说：“每年他们都会这样做啊，我都计划好了，今天我要反击，你等着吧，一会他们还会过来的，我再让他们猖狂一下，看我怎么一下子摁死他们。” 李明媚说：“每年都要欺负你？这话怎么说？” 柳思菁说：“你既然知道我，那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世吧，我从被接回来之后就被我奶奶养着，我奶奶去世了，我就跟着我姑姑，我爸爸妈妈都不管我，但是呢，每年过年还有我姥爷过生日，他们都要带着我过来一趟，每年我姥爷过生日，柳家的这些孩子都要过来吓唬我，还小的时候抢过我东西呢。” 李明媚说：“那你没有告诉你的爸爸妈妈吗？” 柳思菁说：“说了啊，他们不相信，还说我撒谎，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管我的，原来我是想着，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总行了吧，后来觉得不行，我哥哥还有娟娟姐姐就跟我说，我得想办法给自己找回场子，要一次性的打怕了他们，要不然以后他们只会越来越猖狂，我先让他们觉得我还是跟原来一样，等到最后的时候，我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李明媚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小姑娘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发亮，一看就非常的有斗志，不由得笑了起来。 柳思菁说：“你别笑啊，我都想好一个办法了，娟娟姐姐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找个机会当着我姥爷的面使劲的哭，谁说都不用在乎，就是拉着我姥爷哭，我姥爷这个人爱面子，一定会给那些人好看的。” 李明媚想到刚才在大门口遇到柳晋东的时候，柳晋东看到自己有些冷淡的表情，自己在河源可是狠狠的驳了他的面子呢，看到自己没个好脸色在所难免，这样一个人，能真的怜惜这个小姑娘吗？ 柳思菁说：“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外孙女，家里人再不闻不问的，还能真的让外人欺负了去吗？只是原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我妈有不愿意管，我姥姥呢，知道了怕管多了伤了彼此之间的面子。” 李明媚说：“你这都知道啊。” 柳思菁说：“我知道归知道，只是觉得一年我就来两次，再说他们也小，我不想因为我伤了姥姥家这边的面子，就没有想着怎么样，后来，我哥哥还有娟娟姐姐说我这样他们以后只能是越来越欺负我，让我不要再让人欺负了，我才想着，面子也不值什么的。” 李明媚说：“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两个人在角落坐着说的高兴，隔得不远就有一些人看着两个人在说话，一个说，每年不是只有柳家的一个孩子在呢吗，怎么今年还多了一个啊，这个看着面生，以前没见过，旁边就有人告诉他，这个呀，就是柳依依的闺女，一直在李家养着的。然后他们就开始悄悄地讨论，说当年柳晋南回来，为什么只带着刚出生的孩子走，没有带着这个才两三岁的孩子走，听说李家对她也不是多好，毕竟在后妈手里，能得了什么好呢？ 旁边的人一边看着两个人，一边指指划划的说着悄悄话，两个从小就被人用一样的眼光看着长大的人瞬间就觉得有了共同的语言。 李明媚笑着说：“看见没有，我从小就是被人这样指点着长大的，不要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咱们又没有做错事情，对不对？” 柳思菁原本是对那些目光还有指点有些躲闪的，听了李明媚的话，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你说的很对，我没有做错事情，做错事情的是他们，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 柳佳送给柳思菁的羊脂玉，有一块是雕刻成她的属相的样子，柳佳当时直接就给柳思菁挂到脖子上，柳思菁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泡泡袖，裙摆做的有些大，戴上那块玉之后看起来很好看，柳思菁非常喜欢这块玉，拿起来给李明媚说：“看，这个是刚才我大姨送给我的，她说这是疆省那边的特产，我大姨说这样的玉玉质不是很好，就是戴着玩的，我很喜欢这个，实我的属相呢。” 李明媚笑着说：“却是很好看呢，你大姨对你真好，这么大老远的还给你买东西呢。” 柳思菁说：“反正我们家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跟你说，我大姨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了，每次回来都要给我不少的东西，去哪里就会带回哪个地方的好吃的，我想好了，过两天我就说服我的小姑再把我送回去，我要在河源一直待到开学。” 李明媚说：“这么长时间，你家里人让吗？” 柳思菁不是很在意的说：“他们才不管我去哪里了呢，要不是因为我姥爷要过生日，我也不会回来啊，姐姐，你去吗？你去的话咱们一起啊。” 李明媚说：“估计够呛呢，我已经毕业了，现在有工作，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有机会出去走走逛逛看看，就不要在家里憋着。” 柳思菁在屋里坐烦了，虽然想着不要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人家那样盯着你，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啊。 柳思菁说：“姐姐，我带你到处看看吧，这个宅子很大的，我听别人说，原来还有个后花园的，后来捐出去了呢。” 李明媚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作为柳家的外甥，柳家的事情她还是很关注的。 柳思菁带着李明媚从客厅里面出来，长舒一口气，说：“还是这边舒服，里面那些人真讨厌。” 两个人沿着一道回廊往后走，走到第二道门的时候，遇见一帮小孩子，领头的就是刚才在客厅里面骂柳思菁的男孩子，柳思菁看到他，就想着拐弯，但是那几个孩子看到她们俩，接着就围了上来。 李明媚把柳思菁搂到自己的怀里，说：“你们要做什么？” 那个男孩子说：“不管你的事，你少管，还要找我们家的大人呢，我们就是柳家的人，你找的着吗？柳思菁，谁让你来的？这是我们柳家的地方，不是你能来的？” 柳思菁说：“这是我姥姥家，我不能来你们更不能来了。” 那个男孩子嗤笑一声，说：“你姥姥家？这真的是你姥姥家吗？你真贱，从小我们就不让你来，你还非得每年都来，我们一次一次警告你你都不当回事，谁给你的胆子？” 李明媚说：“你们不要太过分啊，在人家家里这样骂人家，我来问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 李明媚冷笑一声，说：“我也算是半个柳家人，你说谁给我的胆子？”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男孩子说：“你胡说，你要是半个柳家人，我们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李明媚说：“说起来我跟思菁都算是柳家的嫡系后辈你们几个旁支的在这里口出狂言，我来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女孩子说：“什么嫡系旁支的，这都是些老黄历了，咱们不要听她的。” 那个男孩子一把就把柳思菁脖子上挂着的玉挂件扯下来，硬是把柳思菁脖子后面喇出一道血痕，李明媚又急又气，柳思菁眼里含着泪，狠狠的盯着那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得意洋洋的说：“柳思菁，我们跟你说过，不要再来了，再过来我们就会对你不客气。” 柳思菁说：“这是我大姨给我的，你还给我，你个强盗！” 男孩子说：“哎哟，还会骂人了，不跟原来似的只会眼泪汪汪的瞅着我们了？柳思菁，这都是你自己找的。”柳思菁远远的看到柳晋东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知道他们这是准备要到后院的餐厅去。 柳家的这个院子，占地很大，这还是柳家把后花园捐出去成了一个小公园之后的面积呢，建筑有些年头了，因为柳家人的保护，一直很好的保存下来，现在成了一个被保护的地方了。 后院有个小院子，当成了小餐厅，正房厢房都装修成了小包间的样式，遇到大的活动，比如说在外面的人回来了，或者是要过年过节了，大家就会都聚到这边来吃饭。 柳思菁很有头脑，她对这个院子的格局很清楚，知道快要到午饭时间了，柳晋东会陪着一些客人到客厅那边走，就带着李明媚沿着从大门口往餐厅走的路溜达，她都计划好了，能遇到这几个倒霉的家伙更好，就算是遇不到，不还有吃饭的时候吗，吃饭的时候那是一定会跟他们在一起的，老天爷真是帮她的，让她在这个时候遇上了这几个孩子，还正好是柳晋东要王餐厅走的时候。 柳思菁上去就抓住了那个那孩子手里的挂件，一边往外扯，一边喊：“这是我大姨送的给我的，我不给你，我不给你。”那个男孩子把挂件的绳子拴在手指上一甩一甩的，柳思菁上去扯的时候正好把他的手指头拴起来，疼的他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然后使劲的推了柳思菁一把，柳思菁被他推的跌倒在地上，李明媚吓得赶紧过去要扶起柳思菁，谁知道柳思菁哇的一下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就去继续扯那个挂件。 那个男孩子想要从手指头上把挂件拿下来，绳子栓的有些紧，一下没弄下来，看到柳思菁又要过来抢，想也没想的就要抬脚踹，吓得李明媚尖声惊叫，就要上去拦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成 柳晋东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外孙女要上去抢东西，反被一个比她还高些的男孩子一脚给踹到地上去了，柳晋东赶紧往这边走，那边李明媚已经跑过去扶着柳思菁，柳思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挣扎着去抢那块挂件。 柳晋东后面还跟着柳家的几位长辈，大家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家的几位小辈在这里上演全武行，而且还是男孩子欺负女孩子，这就是欺凌弱小了。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柳晋东后面跟着柳晋南，柳晋南看着李明媚，说：“明媚，怎么回事？” 李明媚知道因为自己是这里最大的孩子，柳晋南这样问自己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样说才能帮着柳思菁，支支吾吾的，柳晋南见了，更是疑惑。 柳晋东过去，拉过柳思菁，看看身上穿着的白裙子也都沾上土了，十多岁的小姑娘，哭的脸都花了，柳晋东说：“思菁啊，你先别哭，跟姥爷说说是怎么回事。” 柳思菁看到柳晋东过来，总是放了心，但是想到这么多年自己受的委屈，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的哭的好不伤心。 柳晋东看着哭的伤心的小姑娘，心一下子就软了，说：“思菁啊，你是伤到哪里了吗？你跟姥爷说说好不好？” 柳思菁指着那个男孩子的手，说：“那是，那是大姨刚送我的，他抢了去，还说我不是柳家的人，不能来，每次他们都要欺负我，我不想跟你们说，我说了你们都会生气，可是他们还是欺负我，一直欺负我，还骂我是贱人。” 几个小孩子看到过来一帮大人，吓得都不敢动了，他们再淘气，也都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大人知道，柳思菁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前面机撵欺负了之后，没有见她去告状，就知道他们的威胁管用，后来每次见面都欺负柳思菁就跟成了他们几个的一个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样，但是等到正好被大人撞到了，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柳晋东听到柳思菁的哭诉，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自带一股子威严，这脸一耷拉，看着就很吓人。 有些人看到自己的孙辈在里面，赶紧喊过来问怎么回事，几个人不敢说话了。 李明媚赶紧把那个男孩子手里的挂件拿过来，绳子都断了，柳思菁露出来的脖子后面一道带着血丝的红痕，看的李明媚心疼不已，说：“大姥爷，我带着思菁去找点药擦一擦吧，天热，伤口容易感染。” 柳晋东这才看到柳思菁脖子后面的那道血痕，又是急又是气的，说：“你们小孩子有了矛盾好好讲不好吗？非得这样动手，思菁啊，很疼吗？赶紧去上点药去。” 柳晋东赶紧安排人带着李明媚还有柳思菁去上药，柳思菁拉着柳晋东的袖子，不撒手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哭，柳晋东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啊，急得满头大汗，倒是柳晋南，家里孩子多，知道这个时候孩子受了委屈，得好好的安抚，就过去，把柳思菁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顺了顺，说：“思菁啊，你听姥爷的话，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后面有什么事咱们再慢慢说行吗？” 柳思菁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柳晋东，抽抽噎噎的说：“姥爷，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 柳晋东说：“这是你姥爷家，你不能来谁能来，别听别人胡说八道的，谁都不能来你也能来。” 柳思菁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抓着柳晋东衣服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李明媚去上药。 柳晋东没有再理会那几个孩子，只是背着手继续往餐厅的方向走，那几个孩子的长辈有些惊惧的看着柳晋东的背影，看看自己的孙辈们，气的了不得，这是捅了大篓子了。 李明媚拉着柳思菁的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说：“那几个孩子怎么这么坏啊，都出血了。” 柳思菁说：“他们每年都会这样欺负我的，以前我跟我妈说，我妈说我不会做人，人家看我好欺负才欺负我的，还说我活该，我就不想在跟她说了。” 李明媚说：“你这个妈呀，还真是个妈呢，心怎么这么大啊，你可是她亲闺女。” 俩人到了前院，君兰看到他们俩牵着手过来，说：“这要吃饭了，你们怎么到前面来了啊？” 李明媚说：“大姥姥，思菁被人伤着了，我想过来找点药给抹一抹。” 君兰听了，吃了一惊，说：“怎么伤着了？我看看。” 看到柳思菁脖子上的伤，君兰吃了一惊，说：“这是怎么弄的啊？” 柳思菁刚才哭的脸都红了，抽抽噎噎的跟君兰说：“姥姥，他们抢我的东西，就这么硬拽下来的，就把脖子剌了一下。” 君兰说：“赶紧的，你大姨那里就有伤药呢，柳佳，柳佳啊，你快过来。” 柳佳正在跟两个亲戚说话呢，听到自己的妈妈喊，赶紧跑过来，说：“妈，您喊什么啊？怎么了？” 君兰说：“你看，思菁这脖子被剌了一道口子，你那里不是有白药吗？快给抹一点。” 柳佳看到浑身是土的柳思菁，说：“天爷啊，这才一会呢，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了啊？” 李明媚说：“柳佳姐姐，思菁这是被人欺负了，人家抢她东西呢。” 看到柳思菁手里攥着的那块挂件，柳佳说：“他们要抢你给他们就是，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以后大姨再给你买不就行了吗？” 柳思菁说：“大姨，这是你给我买的东西，我才给他们呢。” 柳佳心里一阵难过找了一些白药，给抹上之后，说：“天热，可得好好的处理这个伤口，处理不好了留下疤就不好了。” 三个人在柳佳的房子里抹好了药，又给柳思菁好好的洗漱了之后，这才去了餐厅准备吃饭。 小孩子都在东厢房里面，房间里摆着两张桌子，都是一些小字辈的，李明媚还看到有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跟他们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柳思菁找了个两个位子坐下。 那几个欺负柳思菁的孩子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是没有过来还是已经被带走了，李明媚倒是挺希望是第二种结果的，在人家家里还得欺负人家的孩子，小孩子你能说他霸道，这都十来岁的孩子了，这点好歹还能分不出来吗？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盛云过来叫着柳思菁就出去了，出去做什么，跟着柳晋东一起给大家敬酒。 这可是很大的荣誉了，这是很正式的承认了柳思菁柳家人的地位，看到柳思菁跟在柳家人的后面，在座的众人申请都很是微妙，大家都知道柳倩跟程盛云的感情一直不好，听说两口子在闹离婚呢，就是不知道这带着柳思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是个什么意思。 柳思菁当天晚上就留在了柳家住下了，柳晋东把柳倩骂了一顿，柳倩有心想要给自家分辩几句，但是看到柳思菁脖子后头的伤，也不知道要怎么分辩，柳倩生下柳思菁的时候很小，柳思菁从小就被放在山里的亲戚家里养着，柳倩对这个孩子其实没什么母女之情的，再后来孩子接回来了，她又不管，扔给了程家的老太太，在最能够培养母女感情的时候她都缺失了，再加上结婚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她跟程盛云的感情就不是很融洽，对自己的孩子真的是不上心的。 君兰看到柳倩被骂的样子，心里也挺难过的，她看到坐在一边的柳思菁，心里更难过，人老了，心就软了，这个孩子就这么被生下来，生下来两个人都不好好的带着，养的孩子胆小怕事的，君兰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柳思菁，你受人欺负了你偷偷的跟我们大人说，我们大人还能不给你找回场子吗？当着家里的几个长辈的面，哭成那样，当时那几个孩子就被家里人带着走了，倒让君兰觉得脸上不好看。 君兰对柳思菁说：“思菁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来跟姥姥说，姥姥给你想办法解决，白天的时候咱们闹成那样，真的有些不好看了，人家到咱们家里来就是客人，咱们还是得顾及着人家的面子不是？” 柳思菁听了君兰的话，心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果然啊，就不能对他们有过多的期望啊，这是在怨自己被人欺负了哭的太难看，让太多的人知道了呢。 柳思菁说：“姥姥，我都想好了，我回去就找个地方学本事去，我把本事学好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自己打回去，我得把他们都打服了，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君兰被柳思菁的话噎了一下子，倒是柳晋东，笑着说：“对，咱们就得打回去，凭什么他们在咱家还要欺负你啊，咱们可不能被他们欺负了。” 君兰嗔怪的说：“老柳，你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呢，把孩子教坏了，咱们思菁可是要做淑女的，得有教养才行呢。” 柳思菁说：“姥姥，现在这样不行的，人家打了我，我就得打回去，下一次人家才不会再来打我，要不然，下一次人家还会再来打我的，这就叫柿子都捡软的捏。” 柳晋东听的哈哈大笑，柳佳说：“我觉得思菁说的有道理，柳倩，你们两口子得对孩子上心了，看看这几年孩子被你们养的成了什么样了。” 柳倩说：“我们怎么没有上心了，学校挑最好的，她愿意去哪就去哪，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这还叫不上心吗？” 柳佳说：“孩子你得多陪陪他。” 柳倩直接就来了一句：“你又不当娘，你怎么知道？” 气的柳佳呼的就站了起来回了自己的屋里，君兰见了，用食指指点着柳倩的额头，说：“你呀你，你姐姐是为你好才说你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柳晋东也是一脸不赞同的说：“柳倩，你都三十多了，说话做事的得学着像个成熟的大人才行啊，总这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能行？在家里咱们大家都让着你，出去人家还都让着你吗？” 柳倩不服气的说：“我这不是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了吗？” 君兰说：“去，赶紧给你姐道个歉，别让你姐心里不舒服。” 柳思菁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柳家这老两口，对自己的妈妈真的是太宠溺了，都三十多的人了，说话这么伤人也不好好的骂一顿，想到这里，她觉得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婚，她是一定不会留在柳家的，在这个家里过的实在是太压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劝说 -柳思菁第二天就回了程盛丽那边，她在柳家待得实在是别扭，昨晚上柳倩一句话让柳佳心里很难过，第二天早早的就提着行李走了，柳晋东要忙工作，君兰也得去坐专家门诊，柳思菁就让程盛云把自己送到了程盛丽那边。 正好中午程盛丽接到了大姑的电话，程盛丽就要去看望小姑，大姑让她第二天一早带着程源一起走，程盛丽这才带着俩孩子过来了。 柳思菁把那一天的事情说完了之后，程源说：“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能看出你的计划了。” 柳思菁说：“看出来就看出来，反正以后我是不想去他们家了。” 程源说：“你再不愿意去，那也是你的姥姥家，你该去还是得去，不过应该是没有人再敢欺负你的。” 李丽娟说：“李明媚倒是给你做了好的助攻呢，不过你不要担心，她是咱们这一伙的，不会出卖你的。” 程源笑着说：“你们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好不好，还出卖，人家为什么要出卖你？那是你还没有值得人家出卖的东西而已，等到你有了值得人家出卖的东西了，你看看人家出卖还是不出卖。” 李丽娟笑着说：“你这样说别人我不敢反驳，但是李明媚你完全可以放心，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想到李明媚跟李家的关系，挺复杂的，程源没有再说话，柳思菁说：“娟娟姐姐，你说，小姑现在这样，我就这样住下来好不好啊？” 李丽娟说：“你又不是不懂事的人，会给别人添乱，我小姑现在在医院里呢，你在家里待着，没事的。” 柳思菁说：“我想去找丽霞啊，会不会显得我挺没心没肺的？” 李丽娟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等我小姑的宝宝送到病房里面，我妈跟我二婶三婶就要一起过来照顾她们娘仨了，你跟丽霞她们在家里作伴正好呢。” 柳思菁笑着说：“那我明天就去好不好，我带了好些礼物过来了，有给丽霞跟君君的，还有给村里别的小伙伴的，上次过来都没有给他们礼物，我很过意不去的。” 其实过来给小伙伴们送礼物是最重要的吧，李丽娟心里想着，倒是没有说出来。 **跟明明还有卫昭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好看的了，就喊着柳思菁过去看，柳思菁回了一声，对着李丽娟还有程源笑了笑，就过去了。 程源说：“隔壁卫阳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人呢？” 李丽娟说：“蓝师傅带着他去跟顾家爷爷吃饭了，说是顾家爷爷要准备走了，蓝爷爷去给他饯行，带着自己的徒弟去帮着端茶倒水正好。” 程源说：“你们都大了，以后的时候还是避避嫌的好，要不然人家会说闲话的。” 李丽娟疑惑的说：“你怎么也在意这些事情了啊？我爸我妈都还没有在意这些呢？” 程源说：“你不懂，男孩子的这个心吧，他是一时一个样子，等咱们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去上大学，上大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呢，万一他在自己的大学里面遇到让自己更心动的女孩子，你怎么办？” 李丽娟笑着说：“怎么，你也心动了吗？” 程源说：“我这是再说你呢，你说我做什么？我说真的，以后的时候啊，跟他保持一些距离。” 李丽娟看着程源，觉得自己有程源这个表弟真的是很幸运，李丽娟又想起前世，自家过的艰难，程源也不容易，大姑早早的就没了，他在后娘手里讨生活不容易，也是后来被程家的大伯接到身边，上学的时候手里的钱都是有数的，他就偷着打工挣钱，挣了钱给李丽娟他们寄过来，怕的就是**还有明明因为没有钱失学了，再后来，程源工作了，从工资里面拿出一些来接济大舅家的生活，等到他事业稳定，开创了自己的局面的时候，就想尽办法帮着李丽娟姐弟三个规划后面的生活。 程源看着李丽娟朝着自己笑，说：“你先别笑啊，我跟你说真的，这样做对你有好处的。” 李丽娟笑着说：“行，我知道了，我以后跟他保持距离还不行吗？” 程源说：“你得听我的话啊，我可不想以后的时候你因为这个男人哭。” 李丽娟说：“你想的太多了，我哪里有为了男人哭啊，我才几岁啊，现在有点时间学习都不够用的呢。” 程源说：“你这是打算好了以后的时候要考中医吗？” 李丽娟说：“对啊，早就打算好了，不打算好了我前面那十来年的时间整天忙着看书背书的是闹着玩的吗？” 程源说：“你想好了就行，我呀，就希望你们以后的时候能够都好好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有太多的烦恼，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李丽娟听了，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程源说：“好了好了，别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婆婆妈妈的啊？我从小就知道或者不容易，看我妈就知道，那个时候我妈那么难，还是咬着牙复习考试，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得努力，我得成为我妈的骄傲，要不然我对不起我妈这么多年为了我付出的这么多。” 李丽娟说：“小源，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 程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吗，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 俩人在房间里说着话呢，卫阳就进来了，卫昭喊了声哥，**跟明明喊卫阳哥哥，卫阳嗯了两声，看到客厅里面没有李丽娟，就问**：“你姐没有在家吗？” **说：“我姐在家呢，跟我小源哥哥在屋里说话呢。” 卫阳听了，迈步就往西边的房间里走，程源在屋里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对李丽娟小声的说：“看看，看看，一个男孩子就这么直接去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啊，这是什么人啊。” 李丽娟笑着看了程源一眼，赶紧从炕上下来穿鞋子，穿好了鞋子正好卫阳进来了，看到坐在炕头上的程源，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说：“你们俩怎么不在外面看电视啊？” 李丽娟说：“刚才思菁在这里跟我们说了些事情，我们俩又说了会话，你这是刚回来吗？” 卫阳说：“我把师傅送回家就过来了，对了，我听卫昭说你答应要带他出去玩的，想好了去哪里了吗？” 李丽娟说：“还没有想好呢，我看最近各地的雨水都挺多的，怕出去了下雨不好玩。” 卫阳说：“春天出去玩比较好，夏天的话就是去海边了，不过离得有些远了，实在不行，我找一天带着他们出去玩玩去。” 李丽娟笑着说：“我许下的愿，哪里能让你去替我完成的啊。” 程源说：“你的腿不好，跟着去做什么？腿可是大事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个月？你就在家里，不放心的话我也跟着。” 卫阳听了程源的话，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李丽娟心里好笑，说：“那行，这事呀，我就全权拜托给二位了啊。” 卫阳扭过头去，没有回声，程源笑着说：“保证没问题啊，我办事你放心就好。” 程源看到卫阳吃瘪的样子，心里笑得不行了，但是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大舅跟大妗子一会得回来睡觉吧？” 李丽娟说：“我爸得回来，我妈的话不是很清楚，小姑现在转到普通病房了，晚上得有人在那边照顾。” 程源想到顾向南的职业，叹了口气，说：“军嫂真是不容易，要不是这次小姨送医院送的及时，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丽娟想到当时的情况，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后怕，程源说：“我听说当时是你开着小姨的车子送到医院去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啊？” 李丽娟现在最害怕别人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自己还能说看着别人开车自己就回了吗？ 李丽娟说：“很早的时候我偷着开过小姑的车子，知道怎么开，好在那天车子比较给我面子，路上没有熄火。” 李丽娟说：“对了，卫阳你回来还再出去吗？” 李丽娟这是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程源笑而不语，卫阳看了看程源，说：“师傅说在家里待两天看看再说，很多地方下雨了。” 李丽娟说：“正好你在家里管一管这几个皮猴子，南边河里的水大了，他们还偷着去摸鱼呢，也不怕让水冲了去。” 卫阳点了点头，说：“我明天就开始管着他们，让他们不要去河边玩了。” 李丽娟下午回来才知道，卫昭跟明明又跟着几个同学去河边玩了，最近雨水多，河里的水明显的涨了，从上游冲下来很多鱼，听说有人在河里来了几条两斤多的鱼，几个孩子听了眼红，就一起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捞到鱼，还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听说了去把几个孩子提溜回来的呢。 李父李母最近忙着医院的事情，李丽娟也是担心小姑，整天往医院跑，家里这俩孩子就放了羊，**还好说，让她在家里，就在家里看书写作业，最多看看电视，明明不行啊，男孩子皮实，又加上一个卫昭，卫昭这个孩子脑子灵活，鬼点子多，经常带着明明做些在大人看来比较危险的事情，所以，李丽娟很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程源说：“正好我最近要在这边，我也帮着你看着明明，男孩子这个岁数可是最不好管的时候呢，一个看不好就能出去搞事情。” 李丽娟说：“那最好了，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关于吃饭 第二天，二叔二婶带着丽霞跟军军来了县里，去医院看过小姑之后，丽霞跟军军就被送到了李丽娟家里，好朋友再次相见，丽霞跟柳思菁都很高兴，柳思菁拉着丽霞去看自己给她还有村里的一些小伙伴带来的礼物，说等丽霞回家的时候自己就跟着去。 李丽娟中午做了很多好吃的，招待着大家吃了之后，二叔跟二婶才从医院回来，说小姑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二婶要准备在这边跟两个妯娌轮班照顾小姑，二叔因为忙家里的事情，就准备回去，但是让丽霞跟柳思菁还有军军在家里，二婶又不放心，李母就让两个孩子也在这里住下来，说反正家里的房子多，再多俩孩子也住得下，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二叔就带着丽霞跟军军回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又拿着自己的暑假作业，又被二叔给送了回来。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李丽娟一开始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她是个性子安静的人，环境太吵了她不是很适应，好在大家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吵闹着，李丽娟给他们制定了暑假作息计划，每天几点做什么，什么时候写作业，在一张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再加上有两个刚结束了中考在家里闲着的人的监督，李丽娟省心很多。 李丽娟现在除了要给家里的这一帮孩子做饭，还得给在医院的人做饭，别人可以凑合，但是已经能够喝点稀饭的小姑不能凑合，李丽娟自己在家里熬了小米粥，把米油撇出来，装在保温桶里面给送到医院里，还有各种补身体的汤，李丽娟专门去请教了刘大夫，抓了有些温和不伤身体还得对后面哺乳没影响的中药材，用这些中药材给炖骨头汤，鸡汤，一天三顿不重样的给往医院里送，有些是给小姑准备的，有些则是给顾向南准备的，他腿骨折了，也得慢慢的恢复。 顾母一开始想着让顾向南回京城去修养的，那边不管是医疗条件还是医疗环境都好，但是顾向南挂心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愿意走呢？好在顾母亲自在这里照顾，看到李丽娟给准备的各种病号饭，特别是那些补身体的汤类，顾母觉得在这里倒也是很不错了。 两个小娃娃在温箱里住了五天之后，终于给抱了出来，奶奶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跟顾母一个人抱着一个回了病房，已经能够坐一会的小姑看到俩孩子，当时就哭了起来，但是让奶奶一顿说，说她现在是坐月子呢，掉眼泪不好，让赶紧把眼泪收起来，小姑这才擦了擦眼泪，挨个看被奶奶还有顾母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 李丽娟觉得两个小娃娃这两天长开了很多，看着白了，也胖了，不像是刚出生的时候，看着又黒又瘦的，顾向南还是坐在轮椅上，也伸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顾母说：“你们俩啊，现在抢着看，等到孩子大些了，你们就得推着看了。” 顾向南问：“推着看？怎么推着看？” 顾母笑着说：“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啊。” 顾向南说：“我才不呢，我平日里在家里时间少，等我回来了，我还是抢着看，这可是我的宝贝们。” 小姑身体还是很弱，一直笑着看着两个孩子，看了一会就觉得有些头晕了，奶奶说：“赶紧躺下吧，后面有的你看呢。” 两个小娃娃就放在两个挨着的小婴儿床上面，顾母站在婴儿床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越看越喜欢，对奶奶说：“他们俩长得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也好看，看看，咱们这个女娃娃还是双眼皮呢。” 奶奶说：“没睁开眼睛怎么看啊？” 顾母说：“刚才似睁非睁的我看到了，就是双眼皮呢，哎哟，我的宝贝们呀，快快长大，长大了奶奶带着你们出去玩去。” 奶奶说：“孩子见风长，觉不着的就长大了，快着呢。” 顾母叹了口气，说：“他们长大了，咱们也就老的不像样子了。” 奶奶说：“谁说不是呢，养孩子养孩子，养着养着，孩子大了，咱们老了，岁月才是最不饶人的呢。” 李丽娟看了一会孩子，对李母说：“妈，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们买点奶粉啊？要不然他们吃什么啊？” 奶奶说：“一会他们醒了，先让他们嘬一下奶水，看看能不能吸出来。” 顾母看着依旧是躺在床上的小姑，摇了摇头，说：“我看够呛，他们的妈妈呀，这会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呢，再让这两个小家伙嘬奶水，不利于恢复，还是先买些奶粉吃着吧。” 奶奶说：“孩子还是吃自己娘的奶水好呀，唉！” 李丽娟说：“那我去买去，奶奶，您就别担心娃娃们了，咱们得先把小姑的身体顾好呢，小姑身体好了，还愁没奶水吗？” 奶奶说：“是，是，你说的对。” 李丽娟去了百货大楼，现在的奶粉基本上都是一种包装，一个质量，质量还是能信得过的，买了一袋，又买了两个奶瓶，为了区分还请人家给拿了两个不一样的，提着东西就回了病房。 都还没到病房呢，就听到里面俩孩子你一声我一声的哭的正起劲，李丽娟赶紧推门进去，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啊？” 李母说：“大概是饿了吧，也没拉也没尿的，刚给喝了两口水，也不喝了啊。” 李丽娟说：“我先把奶瓶给烫一下，这就给冲奶粉喝，真是两个祖宗啊，这一会功夫都等不了吗？” 奶奶说：“这么点孩子，肚子这么小，一饿可不就等不得吗？你别墨迹了，赶紧的，快些给冲奶粉过来。” 李丽娟觉得刚才小姑失宠了，这会是自己失宠了，叹了口气，手底下的活可是一点都不慢，把两个奶瓶用开水烫过，兑好了温水之后，这才放奶粉，现在的奶粉都是用个袋子装着，哪里有小勺子啊，只能是估摸着，看看差不多了，一个娃娃给了一个奶瓶。 奶嘴刚放到嘴里，就看到两张小嘴使劲的抽呀抽，一点奶粉接着就吃完了，奶奶看着空空的奶瓶，说：“这就吃完了啊，要不要再给他们来一些？” 顾母说：“还是别了，这么点的孩子，吃太多撑着了。” 二婶说：“要想孩子安，多耐饥与寒，还是不要再给吃的了，咱们少给吃的，多给几次就好。” 李丽娟赶紧把两个奶瓶洗干净了，放到一边，说：“这两个奶瓶是不一样的，一个给姐姐用，一个给弟弟用，可不要混了啊，小孩子，还是得用自己的东西才好。” 奶奶说：“那尿布呢？这俩孩子的尿布都是一个样的，早就都混了。” 李丽娟说：“哎哟，我还还真忘了这个事情了。”李丽娟带孩子那会，用的都是尿不湿，哪里用过这种用棉布做的尿布啊。 奶奶说：“孩子就得泼辣点养活才壮实呢，咱们讲科学，有些事情也不要太教条了才好呢，亲家，您说是不是？” 顾母笑着说：“还真是呢，咱们养孩子那会都是粗拉着养活的，孩子不一样是健健康康的吗？娟娟啊，不用太讲究了，没事的。” 人家一个奶奶一个姥姥都这样讲了，而且那一对新手爸爸妈妈也没有做声，李丽娟也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咽下去，不讲出来了，反正讲出来也没有支持自己的。 看看时间不早了，李母说：“娟娟啊，你赶紧回家给你小姑做饭去，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能吃点清淡的饮食了，你给你小姑清炒个丝瓜吧，那个听说通乳呢。” 李丽娟说：“行，我去后院捡两个嫩丝瓜摘下来炒了，妈，你们想吃什么，我一起给做了带过来，总吃外面买的不好。” 李母说：“那你给炖点五花肉芸豆吧，我想吃那个了。” 二婶说：“你看着给做就好，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 李丽娟说：“行，我就给你们当好厨子了，回去自己琢磨着做些吃的拿过来。” 小姑说：“要不你开我车吧，开车来回还方便呢。” 李母说：“她才几岁啊，哪能让她开车，上次你们开车过来我就后怕，这路上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李丽娟说：“妈，我这不是没开吗？小姑的车子还好好的停在楼下呢，我骑自行车的就好，那什么没事了了我就去买菜去了啊，你们忙着啊，我走了啊。” 李丽娟赶紧的从病房里面出来了，到了楼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就过去的，看看，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其实小姑那车子还是挺好开的，虽然是个手动挡的，但是不开快了，在城里慢慢的跑还是开着没什么困难的，李丽娟想着等到自己到了十八岁，就先去把驾照考出来，到时候再开车，看看谁还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买齐了菜之后，车把上挂着，后面绑着，总算是到了家里。 程源跟卫阳在家里陪着几个孩子写作业呢，看到李丽娟回来了，赶紧出来帮着把东西卸下来，李丽娟说：“卫阳，你把我车子后面再按上一个车筐，这样我带东西方便。” 卫阳答应一声，推着车子就走了，程源见了，对李丽娟说：“你怎么不让我去呢，我可是你表弟，你说你支使一个外人都比支使自己人还顺手呢。” 李丽娟说：“卫阳知道哪里有修自行车的，你知道吗？这附近环境他很熟悉，你熟悉吗？你呀，就在家里好好的帮着我看孩子吧，这些跑腿的事情还是让卫阳来的好。” 李丽娟得赶紧准备晚上的饭呢，她买了些猪骨头，准备再炖些骨头汤，给陪护的人准备个五花肉炖芸豆，再弄个排骨炖藕，又去后院找了两个鲜嫩的丝瓜，这个时候丝瓜正是长的时候，后院种了几棵丝瓜，爬了一面院墙，每年的丝瓜，能吃就吃了，不能吃就留着，等到丝瓜老了，把丝瓜瓤留下来，用来刷碗是正好的。 小叔过来了，他去李父的厂子里帮着李父做了些事情，正好最近李父省城的项目告一段落，他就回来县里的食品厂，厂里最近接了一批订单，庆伟一个人忙不过来，小叔有时间就过去帮忙，好不容易忙完了，去医院之后就被奶奶赶到这边来，说让他从这边往医院拿饭。 中午发的面开了，李丽娟蒸了一大锅的花卷，家里吃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大锅的花卷一顿饭就能看到底，李丽娟只能是每天蒸一锅，或者是馒头，或者是花卷，好在**丽霞还有柳思菁能帮着揉面，倒也让李丽娟省了不少的事，三个小姑娘对于李丽娟要求她们帮着揉面做馒头或者是揉面做花卷，热情很高，吃的时候都能够多吃半个。 小叔看着在厨房里忙的满头是汗的李丽娟，心疼的说：“你只给你小姑还有你小姑父做就好，我们在外面随便买些吃就行了。” 李丽娟抹了一把汗，说：“那怎么能行呢？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不干净，你们在医院里照顾小姑还有两个娃娃就已经很累了，在吃不好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做这些又不累，这不是有这么多帮忙的吗？我招呼一声大家就都帮着我干了。” 小叔说：“等你小姑好了出院了，让他们两口子好好的谢谢你才行呢。” 李丽娟笑着说：“小叔，一家人，做些事情是应该的，谢来谢去的反倒是生分了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关于挣钱 七月底的天气，总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雨，李丽娟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家里的一些棉被，厚冬衣都早早的被李母晒干了之后收到塑料袋里面放到二楼的柜子里，就是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洗干净了之后，没有太阳给晒干，只能是阴干，穿在身上总觉得潮乎乎的。 大人穿的衣服这样，小孩子的尿布就更是这样了，眼看着尿布都晾不干，小姑就找周志成要了些细棉布，裁好了之后当成尿布用，周志成看尿布晾不干，这样的尿布给孩子用久了容易得湿疹，就给从厂里拿了两个电烙铁，不是带蒸汽的，让用那个烙干了用。 医院里自然是不能用的，小叔现在每天多了一个事情，就是把用过的尿布带回家，李丽娟带着家里的孩子们给洗干净了，然后一块一块的烙干了，小叔再给送到医院去。 听说要洗尿布，个个都很兴奋，觉得终于是能给小姑做点事情了，但是等到小叔把用过的尿布拿回来，特别是带着黄金的尿布，明明直接就呕了起来，捂着嘴就跑自己屋里去了，死活不出来，李丽娟觉得挺好笑的，等以后他自己有了孩子，得逼着他洗一回自己孩子的尿布才行呢。 李丽娟只能是把各项工作分派了一下，有去买菜的，有帮着洗菜择菜的，有帮着刷碗整理厨房的，还有帮着用电烙铁烙尿布的，她自己就管着做饭洗尿布，这样自己干的才少了些，要不然，他们不愿意干那个不想干的，就都成了李丽娟的活了。 好不容易天晴了，李丽娟赶紧把洗过的衣服拿到太阳地里去晒着，太阳晒过的衣服带着一股子好闻的味道。 赶紧把尿布用小夹子夹着晾着，**帮着李丽娟从盆里拿着递给她，说：“姐，这点太阳能不能晒干了啊？” 李丽娟说：“能，这才几点啊，离天黑还早着呢。” **说：“姐，我听说庆伟哥哥八月份就得去学校报道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给他个礼物啊？” 李丽娟说：“你怎么想起给他送礼物了啊？他现在能自己挣钱，想要什么买不到啊？” **说：“我不是觉得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吗？送他个礼物让他不要忘了家乡，不要忘了咱们。姐，你说我送个什么东西好呢？卫昭说送个笔记本，我觉得笔记本也太俗气了吧，但是送什么我又想不出来，你给点建议呗。” 李丽娟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有给人送过礼物，要不你去问问他，看看他还缺什么东西不，缺的话你送给他不就好了吗？” **说：“哪有这样送人东西的啊，送人家礼物都得自己想吧，我看咱妈帮他做了被褥，咱爸呢，好像是给他一些钱，我也想送点东西，就是不知道送些什么的好。” 这个时候，上大学还得自己带着铺盖卷去呢，都是家里给做被褥带着去的，陈庆伟的娘那是什么都不管，陈庆伟在城里打工不回家，他爹都过来看过他两趟了，他娘那是一次都没有来过，李母也不问问他娘给不给他准备被褥，直接给做好了拿到厂里去了，让他开学的时候自己带着去。 **说：“我想了好多，觉得要不还是买个笔记本吧，买个档次比较高的，百货大楼前些日子来了一批质量很好的，就是价格有些贵了，姐，要不你借我二十块钱吧，等我有了再还给你。” 李丽娟说：“你这是要借钱给人家送礼物的吗？这样行不行啊？” **说：“怎么不行啊，我觉得行啊，姐，那个本子要三十块钱呢，我这里还有十多块钱，你给我二十块我就够了。” 李丽娟惊讶的说：“三十多块钱？什么本子啊，怎么这样贵？要不你还是买个便宜些的吧，买个这么贵的，你让人家怎么用啊？” **说：“哎呀，姐，我不告诉他多少钱不就行了吗？你先把钱借给我好不好，我有了钱接着就还给你。” 李丽娟有心逗弄一下这个妹妹，说：“**，你又不挣钱，你拿什么来还啊？我害怕我这钱肉包子打狗啊。” **说：“哎呀，姐，我不跟你计较你把我比作狗了，你先把钱借给我，咱爸不是每个月给我五块钱的零花钱吗？我攒攒就能还给你了。” 李丽娟说：“哎哟，一个月五块钱，这就得四个月才能给我攒够了呢，那你这四个月就什么都不买了吗？你能忍得住吗？” **说：“我都想好了，我不买了，买笔买本子的我就让咱妈给我买，我那钱最多就是买点零食吃呢，我也不买了，我都给你攒着，你看怎么样？” 李丽娟说：“那行，我借给你吧，用不用我陪着你去买啊？” **说：“不用不用，丽霞姐还有思菁姐陪我去呢，我们三个说好了，下午写完了作业就去街上逛逛去。” 李丽娟说：“我跟你说啊，百货大楼的东西价格高，你去外面的小店转一转，有些东西是一样的，外面的小店卖的便宜很多的。” **说：“人家都说质量不一样的啊。” 李丽娟说：“用的东西，质量差不多就好了，这个你自己掂量着买吧，我就不管了啊。” 李丽娟从口袋里给她拿了二十块钱，**说：“姐，我觉得你真是有钱，咱爸咱妈不给你钱你手里都没有缺过钱呢，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等你有空了教教我们怎么赚钱怎么样啊？” 李丽娟说：“你们呀，可是学不了我这个赚钱的法子的，还是好好的学习吧，考好了咱爸咱妈给你们发奖金，那个也是一大笔的钱呢。” 李丽娟现在还给周志成的厂里画设计稿呢，按照市价一张多少钱，靠着这个李丽娟攒了不少了，再加上李母给的买菜的钱，家里人多，买菜的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李丽娟真的不缺钱花。 **说：“姐，要不然你帮我们想一个挣钱的法子吧，我们觉得整天在家里这么闲着有些浪费了，倒不如找个能挣钱的事情做一做呢。” 李丽娟说：“怎么有这个想法了？你们几个在家里这样一起玩不是挺开心的吗？” **说：“这不是觉得还是手里有钱才心里踏实吗，卫昭说要不我们也跟庆伟哥哥一样去咱爸的厂里打工去，就是我们人有些多了，去了怕不方便，再不行就周叔叔那厂子里庆伟哥哥跟我们一般大的时候可是就开始打工了呢，没道理他能干的我们干不了啊。” 李丽娟觉得最后这个要求才是他们的真正的要求，还通过让**来借钱一点一点的引申过来，也是难为他们了。 李丽娟说：“这事你们没有问问卫阳还有程源吗？” **说：“他们俩最近忙着学习英语呢，只要我们几个不出大门，他们就不管我们的，我们还没有跟他们说起这个事情呢。” 李丽娟说：“其实你们想要去打工也是挺好的一个事情呢，可以增加一点实际生活的经验，你们的很多同学，都在农村，放了暑假，大部分都在家里帮着家里干活，人家整天早早的跟着家里人去地里，一干就是一天，非常辛苦，咱们家呢，家里又没有种地，你们放暑假只要是好好待在家里，不出去做很危险的事情，把暑假作业写好了就行，跟你们的一些同学比起来，真的是很幸福了，不过你们既然想要去打工，我帮你们问问咱爸，看看咱爸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父现在就晚上睡觉回家里来，白天不是在医院里就是在厂里，李丽娟找着他回来的一个空，就把**他们想要打工的事情给说了，李父沉吟良久，说：“他们年纪有些小了，放在厂里也不合适，要不这样吧，我们厂里呢有两间门面房，原来租给人家用的，人家现在搬走了，一时还没有租客，我作主了，把那两间门面房给他们收拾出来，从厂里给他们批一些货，让他们在那边卖货，你觉得怎么样？” 李丽娟想了想，说：“爸，这个活啊，我看就卫昭能干得了，别的人，挺够呛的。” 李父笑着说：“孩子的潜力是无穷的，你要对他们有信心才对啊。” 李丽娟说：“那要不让他们试一试去？”李父厂里生产的都是一些小零食，有些产品很的孩子的喜欢，如果开这么一个小商店，说不定还真能挣着钱呢。 李丽娟第二天就把李父的打算跟几个孩子说了，三个女孩子，**，丽霞还有柳思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个男孩子，卫昭低下头开始琢磨去做的可行性，明明看着自己的姐姐，只有军军，问李丽娟：“大姐，大爷这是让我们去卖他们厂里的小零食吗？那我们能不能吃啊？” 李丽娟笑着说：“如果你们自己吃了，那就得从你们挣得钱里面扣呢。” 军军说：“那要是没有挣到钱还想吃呢？” 李丽娟说：“那就得自己掏腰包买了啊，你们去了，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做买卖了，不光是要卖东西，还得看好了门，不能让人家偷了东西去，偷了的东西也得你们自己掏钱补上才行呢。” 军军听了，有些不愿意去了，倒是卫昭，说：“娟儿姐，我想去试试去，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说：“卫昭，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啊？” 卫昭说：“你尽心尽力的去卖东西还能卖不出去吗？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咱们也不一定非得卖李叔厂里的东西啊，咱们还能从我爸厂里弄点东西去卖，李叔那厂子就在那个工业园的大门口，工业园里面那么多厂子，每个厂子里最起码得几十口子人啊，咱们不光是非得卖孩子的零食啊，还能弄点菜啊，弄点别的什么东西卖，一定能挣钱。” 听到卫昭的话，李丽娟觉得真不愧几十年之后把自己家的公司做成全省第一的企业家呢，才十来岁的年纪就能有这个头脑，有些人啊，真的是天生就是适合做买卖的啊。 程源跟卫阳在一边看着，程源听到卫昭的话，也对这个小男孩有几分的佩服，程源这几年被子的大伯带着，见识到很多的事情，眼光自然是挺高的，听到卫昭的话，他觉得只要是勤勤恳恳的，挣钱那是一定的事情。 丽霞说：“事情是个好事情，但是我们每天得早早的起来，然后去那边，那里离这里有些远啊，骑自行车就得半个小时，再有就是，咱们这有的大由得小，有你这样能说会道的，还有思菁这样不爱说话的，卖东西肯定是不一样多的，到时候挣了钱怎么分呢？” **说：“对啊，还有咱们一天三顿饭怎么解决？丽霞姐刚才说的那个，来回这么远，咱们怎么去？” 卫昭说：“只要咱们开始干开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跟你们说，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用来克服的，咱们不能只想着那些困难不就去做了不是？你们听我的，都按照我的话来做，我保证你们都能挣到钱，怎么样？” **说：“你拿什么保证呢？挣了钱谁分多了谁分少了的，到时候闹得不愉快怎么办？” 卫昭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是个好事，反正我是要做的，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去做，就跟着去，不愿意跟着去，我也不勉强了，娟儿姐，我这就给我李叔打电话说一下，明天我去把那两间门面房整理出来，我要开店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服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原想着就是在厂里找个小活干一干，挣个仨核桃俩枣的，这一下子就自己要当老板了，真不摘掉要怎么做才好了呢。 卫昭说：“我说真的，我就想要去试一试，要不这样吧，我当老板，啥事都是我去出头，你们呢，就给我打工，我给你们开工资怎么样？” 丽霞年纪最大，也是整天看着自己的爹做生意，说：“你要想进更多的东西去卖，得有本钱啊，你没有钱，人家谁给你东西让你卖啊？” 卫昭说：“李叔厂子的东西可以先赊出来，还有我爹厂子里的东西，也能赊出来，我可是知道很多人都喜欢吃我爹厂里的卤味，咱们呢重点打我爹厂里产品，然后捎带着李叔厂里的零食，再就是一些蔬菜啊，水果什么的，再有就是我去找我爹借个冰柜，咱们还能卖冰糕雪糕，你们看怎么样？” 这下轮到李丽娟跟程源还有卫阳面面相觑，真没想到这才一会功夫呢，卫昭就把后面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了。 **看了看丽霞柳思菁，说：“要不咱们就跟着卫昭去试一试去？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卫昭说：“关于怎么去那边的问题，我也想来，咱们呢，就骑自行车去，每天一大早去，下午再回来，中午就在那边凑合凑合，不管是我爹厂里还有李叔的厂里都有食堂，咱们怎么吃不了一顿饭啊，你们说是不是？” 丽霞说：“对，你说的对，人家都吃咱们就能吃，卫昭，我跟着你干，工钱你看着给就行。” 有了丽霞带头，就连最小的军军也表示要跟着卫昭干，卫昭看着刚出炉的自己的几个手下，说：“既然你们愿意跟我干，那我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跟着我干就得听我的，厂里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我这里呢也有我自己的规定，你们都得遵守我的规定，行不行？” 丽霞说：“这个是自然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规定是不行的，我没问题。” 丽霞表态了，后面自然是跟着好几个表态的，卫昭点了点头，说：“给你们一下午的调整时间，下午呢，我就去看看房子，然后跟李叔还有我爸谈一谈供货的问题，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明天就开工。” 李丽娟觉得卫昭非常具备一个企业领导人的素养，有头脑有想法，最重要的是有执行力，执行力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光有好想法没有把想法落到实处是万万不行的。 卫昭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城北边的工业园，程源对卫阳说：“卫阳，你这个弟弟这才几岁啊就这么厉害，以后的时候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卫阳笑了笑没有做声，李丽娟对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孩子说：“你们几个现在开始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啊，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开始干了，不是过家家的啊。” **有些不踏实的对李丽娟说：“姐，你说我们不会是上了贼船了吧，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踏实啊。” 李丽娟笑着说：“我跟你们说啊，你要觉得有困难就不去做了，这可是个非常锻炼人的好机会，很多人想要还没有呢，你们几个跟着卫昭好好的干，保证让你们过几天就脱胎换骨，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境界，都能得到升华，孩子们，加油吧！” 李父一开始是觉得，孩子们还有一个来月就开学了，就当是让他们体验一下，关键是体验一下挣钱的辛苦，等到卫昭找到自己，把自己的打算计划都说了之后，李父有些惊讶了，这个才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头脑，又对卫父有些嫉妒，这是后继有人啊，不像是自己，家里三个孩子，老大倒是有些头脑，但是立志要做大夫，老二看着就不是那能吃苦有头脑的人，以后多给些嫁妆找个好婆家嫁了就行，至于最小的儿子，李父还没观察出他能赶什么，不过听说他要做个急诊的大夫，以后的时候治病救人，李父觉得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但是自己创下的这一片家业怎么办呢？ 卫昭看李父有些迟疑，说：“李叔，你不会是不想给我用这两间房子了吧？我都跟他们说好了，我雇着他们给我打工呢。” 李父说：“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真能干啊，小小年纪，就要自己当老板了。” 卫昭摆了摆手，说：“李叔，这不是什么难事，想法谁都能想出来，难得是后面的事情，既然要做，那就得好好的做，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后面他们几个干不了，我一个人撑不起这么一个摊子来呢。” 李父说：“不要着急，慢慢来吧，我就想着给你们一个体验生活的机会，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不过我可跟你说啊，你可不要忘了写暑假作业，不要耽搁了学习，要不然你爹可不支持你的啊。” 卫昭说：“我知道啊，我这就去找我爹好好的聊一聊，我会让我爹支持我的。” 李父笑着说：“那行，你去找你爹聊一聊，回来我给你拿房子的钥匙，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我们有的就先从我们这里拿，没有的咱们再去买。” 卫昭去找自己的爹的时候，卫父还在车间跟工人干活呢，厂子的面积不是很大，因为做的事视频，收拾的很干净，忙的满头大汗的卫父看到卫昭过来了，呵斥道：“你不在家里好好的待着，你跑这里做什么，净给我添乱。” 这几天厂里有个订单，要的很急，卫大娘也在厂里帮忙呢，看到卫昭过来了，赶紧过来，问他：“大老远的你过来做什么？你哥呢？” 卫昭说：“娘，我来找我爹商量点事情的，你让我爹先停下手里的活，过来跟我说两句话行不行？” 卫大娘说：“你说你这个孩子，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大老远的跑过来做什么啊，你爹这会忙订单呢，你过来捣乱。” 卫昭说：“哎呀，娘啊，你先让我爹过来啊，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很重要的。” 卫大娘只能喊着卫大爷过来，一家三口到卫大爷的小办公室里面，其实就是一间小房子，里面放个三抽桌，再加上一套木制的沙发茶几。 卫昭看了看自己爹的办公室，撇了撇嘴，说：“爹，你抽时间也把你办公室好好的整理整理，人家客户来了都过来你这里，你这里就是整个厂子的脸面，你多跟着我李叔学学好吧。” 卫大爷说：“你要是过来跟我说这个的，你可以回去了，我很忙，没时间听你在这里瞎咧咧，我不知道我这里是门脸啊，我这不是整天都那么忙吗。” 卫昭说：“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这个只是随口一说的，我李叔厂里那两间门面房你知道吗？就是跟他们厂里传达室挨着的那两间，李叔说原来的租户走了，临时还没有过来租的，他准备让我们几个在那里卖点厂里的东西，体验一下生活。” 卫大爷一听，惊讶的问他：“啥？你说啥？你李叔让你们几个去卖东西？肯定是你们几个缠着你李叔，你李叔这个人啊，就是太宠着你们这些孩子了，你说你们在家里不好好的学习，想这些做什么？” 卫昭说：“爹啊，我想了，我李叔这可是好意，让我们知道生活不容易，能体谅你们做父母的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的辛苦不容易，知道钱来的不容易，最重要的是让我们知道只有好好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爹，您看李叔是不是很有眼光啊？” 卫大爷说：“你小子心里肠子拐了几个弯我还能没个数吗？别跟我说这些好听的，我这就给你李叔打电话。” 卫昭说：“爹，您别呀，我来问您，您跟我娘整天这么累，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咱们这个家吗？说到底啊，为的不就是我跟我哥吗？你们当父母的，说白了就是为了我们这些孩子才整天这么操劳的，您说对不对？” 卫大爷点了一根烟，说：“你小子，这不是都很明白吗？怎么就是那么不听话呢？” 卫昭说：“爹，您说，您跟我娘创下这一片家业，以后准备让谁接班呢？我哥您觉得他像要接您的班的样子吗？不像吧？所以还得交给我呢，那我从现在就知道怎么做买卖，不好吗？” 卫大爷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之后，说：“卫昭啊，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人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那是一定的呀，为什么这样说呢，那是因为你们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很容易就移了性情，现在你们的年纪就应该坐在教室里面好好的学习，把学习的基础打牢靠了，以后做什么都容易，你说，如果你小小年纪就沉迷于做买卖，能挣钱了，以后还会很认真的学习吗？这就跟拔苗助长是一个道理的。” 卫昭说：“爹，我也没说我从现在开始就做买卖啊，我只是先过来体验一下，看看做买卖到底是个什么事情，我心里有底了以后学习才能知道自己要学什么不是？” 卫大爷说：“你这是在说服我吗？” 卫昭说：“对啊，我得把你说服了才能做啊，爹，我觉得您得支持我做这个才行呢，我以后是要准备接您的班的，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我也不知为了挣那几个钱，就是想着好好的感受一下做买卖是个什么事情，您看我娟儿姐，从小就做这个干那个的，做的多了思想就成熟很多，您就没觉得她跟我哥他们比起来懂得多，性格也沉稳很多吗？” 说到李丽娟，卫大爷就没有话了，卫大娘说：“孩子他爹，我觉得这个事情倒是可以让咱们家卫昭来试一试呢，有好处的。” 卫大爷沉默良久，说：“行，我同意你来做这个，但是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卫昭小心翼翼的说：“爹，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遵守。” 卫大爷听了，笑着说：“你小子，心眼子就是来的快啊，我也不要求你做很难的事情，你只要把你的暑假作业不落下，每天能看书写字的坚持着，我就答应你。” 卫昭想了想，说：“那行，爹，就这么说定了，我想过了，我不光是卖李叔厂里的货，咱们家厂里的的东西我也放上一些，您也知道我们没有本钱的，我想您还有李叔这边就等着卖了货再来跟您结算，您看怎么样？” 卫大爷说：“你这是准备空手套白两啊。” 卫昭说：“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啊，这不是条件不行吗？我还想过，我去找几个批发蔬菜的，再放点菜在我那里，这上下班的一般都会从那边路过，到时候捎点菜回家不正好吗？您觉得呢？” 卫大爷说：“那你也跟我们一样等到卖了菜再给人家钱吗？” 卫昭说：“那当然了，我可以跟人家谈的啊，咱们这附近好几家批发蔬菜的呢，我一家一家的问，还找不到一家吗？菜弄好了，我也不称着卖，我一份多少钱这样卖，来了拿着就走，您看怎么样？” 卫大娘说：“要不你再找个蒸馒头的放些馒头在那里卖？” 卫昭说：“行啊，这午饭晚饭的就都在我那里置办齐全了，多省事啊，要不是早上过不来，我还想着弄个早餐点呢，放点油条包子的，工业园里这么多厂子呢，一早上还不得挣个三十五十的。” 卫大娘看着小儿子，对卫大爷说：“孩子他爹，你说咱俩怎么生了个钱虱子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准备 卫昭把自己的爹说服了之后，马不停蹄的去看了那两间门面房。 这两间房子是挨着传达室建的，一开始的时候是计划让传达室的大爷住着的，后来看大门的大爷就在传达室里面放了一张床，那两间屋子就没有用了，一开始就放些杂物，后来李父觉得这两间房子就放点杂物很浪费，而且这两间房子外面靠着工业园的外墙，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外面开了一个门，当成门面房租了出去，租房子的是一个卖早点的，这边用水不是很方便，人家用了一年多之后，就在这附件盖了几间房子，搬了过去，这两间房子就空了出来，想着再出租的，一时还没有人过来租。 卫昭看了之后，觉得应该回去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就骑着自行车回到李丽娟家里。 已经到了晚饭的点了，李丽娟做好了晚饭才看到卫昭回来，赶紧招呼他吃饭，卫昭顾不得吃饭，就把房子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李丽娟听了之后，想到这几个孩子，就有个想法，说：“卫昭啊，你先吃饭，咱们吃了饭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我觉得你们按照我的想法来，应该是能够把事情做好的。” 卫昭没心情吃饭了，但是想到李丽娟的性格，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来，随便扒拉几口饭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李丽娟。 李丽娟支使着几个孩子把碗筷洗刷干净了，又把厨房打扫干净了，这才带着几个孩子坐到客厅里，说：“我这里有个想法，你们听一听行不行。” 卫昭说：“娟姐，你快说呀，我都抓心挠肝的一晚上了呢。” 李丽娟说：“那两间房子都是空的吧？你们呢，就弄几张桌子，把要卖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人家去了想要买什么，自己选，选好了就去门口结账，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超市这种最常见的经销模式还没有开始呢，大家买东西都是要么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要么就是先去结账然后再去拿东西，就好比百货大楼那边，不过现在百货大楼那边已经有好些柜台被个人承包了，买东西的时候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卫昭想了想，说：“娟姐，具体怎么做呢？” 李丽娟说：“你们这不是有好几个人吗？就两个在门口，一个负责清点东西，算账，一个呢就负责收钱找钱，别的人呢，就在里面负责理货，看看哪样东西下货快了，就给再添上，哪些东西被人选的时候乱了，就给整理整理，这样的工作不累吧？” 卫昭说：“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娟姐，我想过，我去找那些批发蔬菜的，给咱们送过一些菜去之后呢，我给简单的整理一下，给分好一份几斤，比方说吧，三棵芹菜能炒一盘，我就给三棵捆成一捆，然后定好价格，人家过来了看着合适呢直接拿着就去结账，你看怎么样？” 李丽娟说：“这样的话就很好了，有些人为什么买东西的时候挑过来捡过去的，那是因为这个人有选择恐惧症，他不知道自己要选哪一个，你这样算是替他做了选择了，挺好的。” 卫昭说：“还有我爸厂里的货，我让他给弄些小点的包装，最好是两块钱或者是几块钱一份，直接封好了，本钱稍微多些没关系，但是卖的时候也方便啊，咱们就是跑个量，卖的多了挣得就多，我觉得来买的应该挺多的，我爸厂里的东西名声可是很好的。” 李丽娟说：“明天上午咱们都过去看看地方，看看怎么收拾比较好。” 程源也挺感兴趣的，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卫昭啊，说不定这就是你伟大事业的起点呢。” 卫昭笑着摆了摆手，说：“程源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就是想着暑假找点事情做，什么伟大事业啊，那可跟我不搭边的。再说了，我在李叔还有我爹那里的东西都是赊来的，我只希望不要赔本就好。” **说：“卫昭，你可不能这么想啊，我们可都指望着跟着你挣点零花钱呢，我这还欠着我姐二十块钱的账呢，我就指望跟着你挣了钱还账的。” 卫昭说：“哎哟，我这一下子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呢，同志们，同志们，希望咱们以后能够精诚合作，票子要挣的多多，咱们之间呢，要相处的开开心心的，行不行？” 大家笑着说：“行啊，怎么不行呢，我们可都指望跟着你挣大票子呢。” 李丽娟说：“卫昭，那现在是不是得先具体的分一下工啊，比方说，谁管着记账啊，谁管着收钱啊，这收钱的跟记账的可不能是一个人呢。” 卫昭说：“我得管着去跟人家谈进货谈价格，我不可能经常在店里的，要不丽霞姐在店里总体负责，**跟思菁你们俩呢就在门口管着收钱找钱还有算账，明明负责记账，军军是机动人员，你们看怎么样？” 李丽娟就拿着一个本子记起来：“丽霞是店长，**跟思菁是收银，明明是会计，军军是理货员，卫昭你是外联，来，卫昭啊，你先过来看看大家都负责什么事情，一项一项的写下来，然后这就是大家最基本的行为准则了。” 卫昭听了，愣了一下，说：“娟姐，还这么麻烦吗？” 李丽娟说：“卫昭啊，你以为开一家店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不是的，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最起码你得给你这个店制定一套规章制度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卫昭看着李丽娟递给他的那张纸，低头思考半天，说：“那行，娟姐，就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来，咱们看看还需要在哪里做一些规范。” 卫昭拿着一支笔，皱着眉头，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划拉着，半天了，纸上也就是几十个字，李丽娟看了，叹了口气，说：“这个先放着吧，你把你的想法跟他们几个都讲一讲，然后遇到问题地方时候再慢慢的修正吧，反正你们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店，不能什么都一步到位了。” 卫昭说：“娟姐，那就这么办吧，对了，我给明明准备一个帐本子，以后的时候，每天进了什么东西，出了什么东西，都要记一下，还有每天卖了多少钱了，也得记一下。” 李丽娟说：“明天你去批发市场那边，买些扣取纸回来，咱们做一些标签，标明价格，给每一样东西上都贴上，这样门口负责收银的才能知道这个东西是多少钱，这个很重要啊，千万别忘了。” 卫昭答应着，把要买的东西记了下来，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一大帮子人就骑着自行车去看那两间的店面。 这个县里自己建的工业园，面积不小，里面有很多家的企业，大大小小的，还有几家国企，工人很多，李父这个厂子建的时间早，为了出货方便，就在工业园的门口要了一块地，建了厂子，门卫旁边建了两间房子，李丽娟看到那两间房子，正好面对着大路，进出工业园一般都要经过这边的，人流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两件房子加起来有百十来个平方，面积不小了，开个小超市没什么问题，昨天卫昭已经拿到钥匙了，开了门进去，就看到里面空荡荡的。 卫昭说：“我想从李叔还有我爸厂里借几张桌子过来，这些东西咱们就是买新的也没什么意思的。”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还得请人给你做个货架，把东西放到货架上看起来比较好，最好再请厂里的电工过来帮你们接几根电线，让屋里的光线充足一些，这样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新鲜。” 卫昭一一记下来，说：“娟姐，咱们去哪里请人给做货架啊？这会咱们手里可一分钱都没有呢。” 李丽娟说：“去服装厂找周叔叔啊，周叔叔厂里一定有木头的，他们厂里春天的时候才做了一些裁剪的案子，你可以去看看去，如果有的话，请他资助你们两个货架没问题吧？” 卫昭跟周志成认识的，但是不是很熟悉，这里面跟周志成最熟悉的应该是李丽娟了，但是李丽娟又不在这里，他们也不能要求李丽娟去帮忙啊。 **说：“我觉得庆伟哥哥跟周叔叔应该是很熟悉，要不咱们请庆伟哥哥带咱们去吧，咱们去试试看去，看看能不能要过来。” 服装厂也在这个工业园里面，从李父的食品厂往里面走不远就是了。 **就去找陈庆伟，陈庆伟忙着整理客户资料呢，看到**过来，惊讶的说：“**，你怎么过来了啊？”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庆伟哥哥，我们想起你帮我们一个忙。” 陈庆伟把手头的东西都收起来，说：“帮什么忙啊？” **就把他们几个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说想要找些木头打两个货架，打听着说服装厂那边有呢，就想请陈庆伟帮着去淘换一下看看，能不能要写木头过来。 陈庆伟听了，想了想，说：“你们只能要，不能买吗？” **说：“我们几个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呢，卖的东西都是赊出来的，哪里还有钱去置办家伙啊。” 陈庆伟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那边还有没有啊，有的话人家愿不愿意给你们，咱们不能这样就到人家门上去要的，万一人家没有，不是让人家面子上不好看吗？” **一个劲的点头，陈庆伟就给周志成打电话，周志成听了之后，说他们厂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木头，而且正好厂里一个机修工会木匠活，让他们过去就行。 **没想到这么顺利，一个劲的跟陈庆伟道谢，倒是把陈庆伟弄得挺不好意思，跟李父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一帮人去了服装厂。 李丽娟来的时候带着一把米尺，把地方量了一下之后，几下几个尺寸，她想做两个超市里面常用的那种货架，摆放东西好看还好找，什么东西什么价格一目了然，去了跟人家说了之后，人家听说只是做个简单的架子，既不用涂漆，也不用打磨，正好做案子的时候那些家伙什还在呢，按照尺寸裁了板子之后，三两下的就把架子给做好了。 把架子抬回来，又去借了几张桌子，看看这个百十来平方的地方有那么点样子了，卫昭就开始去跟批发蔬菜的谈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出 一下午的功夫，卫昭就跟一家附近批发蔬菜的谈好了，这附近有好些种大棚蔬菜的，随着大棚蔬菜就有专门的蔬菜经纪人，慢慢的，这边就发展成了一个小型的蔬菜批发市场，卫昭一点都不怯，找了好几家之后，跟一家谈成了，每天早上给送过蔬菜来，然后第二天两家算账，李丽娟呢，写了一些要用到的东西，交代程源跟卫阳去批发市场给买回来，卫大爷跟李父都过来看看自己需要做什么，看到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小超市，两个人都有些惊讶，这一帮孩子，说不得还真能够做成一些事情呢。 李丽娟找了个牌子，按着卫昭的想法，用毛笔给写了一个招牌，名字就叫做“自选商店”，这个跟别人的不一样，大家看到招牌，就能够过来看看的，进来看的人多了，还愁没有人买东西吗？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之后一帮人就去了商店里面，卫昭先去卫大爷的场子里，拉回来一些小包装的真空包装的卤味，又去李父的厂里运过来各色的小零食，送蔬菜的也过来了，卫昭拿着从卫父厂里借来的台秤，把蔬菜处理好了之后用保鲜膜包好了或者是直接装到方便袋里面，上面贴上价格，蔬菜这边直接挂着用对子纸写的净菜两个字，枯黄烂叶都摘干净了，买回家洗一洗就能接着下锅，也是省事的很。 李丽娟中午还得做饭，十点来钟就赶紧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中午小叔回家来拿了给小姑炖好的下奶的汤，以及李丽娟做的几样菜，李丽娟随便吃了几口，等着姥姥吃完了饭，收拾好了厨房，就带着给孩子们做的饭往那边去送。 柳思菁跟**站在门口的收银台那边，看到李丽娟过来了，**一脸的激动，说：“姐，姐，我们上午收了好多钱呢。” 李丽娟看了看那几个货架，有些已经空了，心里点了点头，这刚开张呢，应该是过来看热闹的尝尝鲜的多，热闹这几天之后估计客流就平稳了。 卫昭忙的满头大汗，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赶紧过来喊姐姐，李丽娟说：“我给你们带了饭，赶紧吃饭吧。” 丽霞累的靠着货架站着，说：“娟娟姐姐，好累啊，比下地干活还累呢，你不知道啊，就下班那一会，人好多啊，我都害怕人家抢了东西就走，幸亏源哥跟卫阳哥哥在呢。” 李丽娟对卫昭说：“不错啊，开门红了。” 卫昭说：“也就是这一两天热闹，后面来买东西的人就会固定了，最起码园区里面的人有数，这附近住着的人家也有数，不过这个蔬菜我还是要少了，我害怕要多了卖不掉，谁知道还不够卖的呢。” 程源说：“蔬菜跟卤味还有零食不一样，一天三顿饭，最起码得有一顿饭得炒菜吧，有些讲究的人家中午晚上都得炒菜，不都得买菜吗？咱们这个方法就挺好的，夏天的蔬菜容易枯烂，咱们就弄成这样，炒一盘的量，人家过来拿着就走，我觉得蔬菜虽然利润小，但是量大啊，可以多弄点蔬菜。” 卫昭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的蔬菜都是早上从地里刚摘回来的，再处理能处理掉多少？还是蔬菜最挣钱的。” 程源说：“你想一想，要不要弄点调味料放在一边卖呢？什么酱油醋之类的，找个调味料的铺子，让人家给铺点货，卖了就卖了，卖不了就退货，咱们就做二十来天的买卖，又做不长。” 卫昭说：“我下午去找一个试试去，说不定能行呢，中午就有两个人问我怎么没有酱油醋呢，反正都是卖东西，只要是有人买，咱们就想办法弄过来。” 程源说：“你这个想法挺好的，只要是有人卖，你就弄过来卖，不要嫌弃挣钱少，做这样的销售靠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卖货的。” 卫昭说：“程源哥，我觉得跟你说说话还真能想出一些别的点子来呢，我哥就不行，他呀，也就是会练武，别的都不会。” 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卫昭凑到程源跟前，小声的说：“我哥要笨死了，整天守着娟娟姐姐，明明喜欢人家，也不会跟人家说，要是我，早就跟娟娟姐姐说了，还用得着整天这样偷着看人家，整天害怕娟娟姐姐被别人追走了。” 程源听了，觉得卫阳这个弟弟跟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就问他：“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啊？我可是你娟娟姐姐的家里人，我才不愿意我的姐姐早早的就被人追走了呢。” 卫昭说：“我就是看出这个才跟你说这些的啊，程源哥，你看我也算是有几分本事吧？我哥哥不擅长做这个，我都想好了，以后的时候家里的事业我接着，我呢，每年就给我哥分一些钱，娟娟姐姐嫁给我哥了，一点都不用因为要挣钱烦恼，娟娟姐姐不是喜欢中医吗？到时候我就帮着娟娟姐姐弄个医院，让我娟娟姐姐当院长，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程源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在想什么东西了，卫昭年纪不大啊，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呢，关键是他还能猜到自己的心思，程源不由得对这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十多岁的小男孩子感兴趣了。 卫昭看到程源看自己，说：“程源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跟你说到是真的，我们卫家跟李家这么多年比邻而居，早就跟一家人似的，娟娟姐姐嫁给我哥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娘你也知道，对娟娟姐姐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哥哥的未来他师傅已经给他规划好了，我们家的厂子虽然小，但是一直经营的很好，我早就考虑过了，以后我接手过来，我要把我们家的卤味做成闻名全国的卤味，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卫家的卤味是最好吃的。” 程源说：“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这都是你想的，你娟娟姐姐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卫昭说：“我当然知道啊，她说等以后就跟我哥成个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啊。” 程源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有心想说这不是李丽娟的想法，但是这些话确确实实的从李丽娟的嘴里说出来的，只能心里一个劲的叹气。 李丽娟招呼孩子们去洗手，看到程源跟卫昭在一边说话，就喊他们赶紧洗手吃饭，她还得赶紧去买菜做晚饭呢。 卫阳帮着李丽娟拿这个拿那个的，李丽娟说：“你别忙活了赶紧吃饭，吃了饭我还得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带回去呢，对了，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回去给你们做，你们今天辛苦了，要好好的犒劳你们。” 明明跟军军嚷嚷着想吃糖醋排骨，**说糖醋里脊好吃，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争论，等到吃完了饭，李丽娟收拾碗筷要走的时候，**说：“姐，要不你做糖醋排骨也做糖醋里脊吧，我们都想吃。” 李丽娟听了，说：“你们还真把我当成是饭店的大厨了啊，行，今天情况特殊，我听你们一回的支使啊，从明天开始家里有什么咱们吃什么，听到没有？” 几个人都喊听到了，卫阳说：“我陪你去买菜去。” 卫昭对着程源挤了挤眼，这一帮孩子程源还真不放心就这么一扔自己就走了，只能看着李丽娟跟卫阳两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李丽娟先去了医院一趟，看了看小姑跟两个小娃娃，小姑现在能坐着跟别人说一会话了，看到李丽娟跟卫阳过来，笑着问他们俩怎么这会过来了，李丽娟就把卫昭当老板带着孩子们打工的事情说了，大人们听了都很惊讶，小姑说：“我大哥这是后继有人了啊，真是得好好的恭喜一下他们呢。” 李丽娟说：“我过来拿中午盛饭的饭盒，我跟卫阳去买菜，准备回家做晚饭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啊？” 顾向南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丽娟说：“娟娟啊，你看能不能给我多弄点肉吃啊，我这整天吃的有些清淡了啊。” 李丽娟看着坐在轮椅上一条腿打着石膏的顾向南，说：“小姑父啊，你想吃肉我不拦着，我就害怕你养伤的这段时间肉吃多了，又不能做些什么运动，身上的肌肉变软了啊。” 李丽娟说的很是含蓄，就是怕顾向南这段时间吃的太油腻了又不能锻炼身体，身上的肌肉成了膘子了。 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听了哈哈大笑，顾向南笑着说：“我不怕的，就算是吃胖了我也不怕，等我腿伤好了归队之后一个月就给练回来了，你给我做饭的时候多来点肉没事的。” 李丽娟说：“那行，正好晚上要做糖醋排骨糖醋里脊，我多做些给你们送过来吧。” 顾向南听了，说：“那敢情好，只要是有肉你尽管往这边送就行。” 顾母笑着递给李丽娟一个红包，说：“这些天辛苦你了，这个呀，是奶奶的一份心意，你拿着。” 李丽娟推辞不要，李母说：“你顾家奶奶给你的你拿着就好，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李丽娟笑着说：“妈，您可是我亲妈，当着别人这样褒奖自己的闺女合适吗？” 李母笑着说：“我这是举贤不避亲，刚才我们就在这里说你了，给我们做吃的做喝的，我们都是家里管着做饭的，还能不知道做饭的难处吗？” 顾母说：“你妈说的对，刚才你没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说你呢，看看给我们做的饭，又有营养，还注意荤素搭配，我们吃着都觉得好吃，吃的好了我们才能身体好好的照顾你小姑还有这两个宝宝不是？” 李丽娟说：“您这样说我我觉得有些惭愧了，您的红包我收着，谢谢您了。” 顾母笑着点了点头，奶奶说：“娟娟啊，晚上给你小姑熬点小米粥，撇点米油，她喝那个下奶，还有啊，煮几个鸡蛋，大夫说她能吃这些东西了。” 李丽娟答应着，说：“那我再给我小姑父熬点骨头汤吧，他腿这样多喝骨头汤有好处。” 顾向南说：“行啊，多给我弄点肉菜啊，我想吃那个。” 李丽娟带着卫阳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扇排骨，好几斤的里脊肉，卫阳见了，说：“你这得做多少啊？” 李丽娟说：“吃不了咱们放冰箱里面，下次再做就行啊，今天大家都受累了，中午吃的又不好，晚上肯定得吃挺多的，我多做一些就是，又不麻烦。” 到了家里，卫阳帮着李丽娟做这个做那个，倒是让李丽娟觉得轻松了很多，卫阳有劲，剁排骨，剁骨头，几乎是一刀一块，非常的干净利索。 排骨跟里脊肉都得先炸两遍，李丽娟就把家里过年炸肉的锅找出来，用那个锅把剁好洗净沥干净水的排骨段还有切成小段用料腌过再裹上淀粉的里脊肉炸了两遍。 买回来的蔬菜洗干净，该切丝的切丝，该切段的切段，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下锅炒，等到孩子们筋疲力尽的回来，就看到满满的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体检 卫昭这边大家都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的火爆，卫昭把门口收到的钱用一个书包装着回来了，吃过饭之后就把钱倒在客厅的茶几上，一帮人围着开始数钱。 大大小小的各种面额的钞票，一张一张的舒展开，数了一遍之后，又把早上人家给送的蔬菜的钱扣出来，还剩下五百多，这五百多里面还有卫大爷厂里的卤味的钱还有李父厂里的那些零食的钱，几个孩子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卫昭说：“这个就是咱们的流动资金了，明天给了送菜的钱，再把我爸跟李叔厂里的钱扣出来，剩下的才是咱们自己的呢。” 明明说：“卫昭哥，你放心，我一定跟着你好好的干的。” 军军也说：“还有我还有我，卫昭哥，我也好好的跟着你干。” 柳思菁说：“咱们一天就挣了这么多的钱啊，哎呀，这是我第一次挣钱呢，这个体验真不错。” 丽霞说：“卫昭，我觉得你就是个会挣钱的，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干。” 卫昭说：“那你现在就能知道，以后我要接我爹的班，把我们家的卤味发扬光大。” 丽霞说：“管你做什么呢，反正我跟着你，我觉得你太会挣钱了，一天就这么多呢，实在是太厉害了。” 卫昭说：“你们家不是有面粉厂吗？你以后也可以接你爹的班啊，把你们家的面粉厂发扬光大。” 丽霞摆了摆手，说：“还是留给军军吧，我们家的东西啊，都要留给我弟弟的，我就出来跟着你干，多好啊，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到时候我就跟在你身后分钱就成了。” 军军说：“姐姐，以后我挣的钱都给你好不好，你不要跟着别人干，你就在家里，我养你。” 非常让人感动的一句话，但是丽霞不领情，说：“你快拉倒吧，我才不让你养着呢，让你养着有什么好的，我要自己挣钱，自己挣得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李丽娟的通知书上写着，八月初要去一中体检，每年新生都要在开学之前去学校体检，早上吃了饭之后，卫阳自己骑着自行车，程源骑着自行车带着，三个人就往一中的校园里走。 一中在城东边，附近都是一片田野，李家在城西边，一来一回的很远，程源问李丽娟：“娟娟，你家离学校这么远，你准备住校吗？” 李丽娟说：“一中的学生都住校啊，学校号称是封闭式管理呢，不住校学校也不让啊。” 程源说：“住校很艰苦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呢。” 李丽娟笑着说：“别人能受得了我就受得了啊，这有什么受不了的，对了，你们学校不体检吗？” 程源考上的是市里的一中，是非常有名的一所学校，每年高考重点率本科上线率都很高，除了市里的孩子，通过考试考进去，外面的孩子想要进去真的是不容易的。 程源说：“我们体检还要晚几天呢，我们学校可没有住校的，都是走读，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还必须都要住校呢，我看二中就有走读的，而且离你家也近，要不然咱们想办法去二中吧？” 李丽娟说：“我觉的在这个学校挺好的，学校历史悠久，师资力量也是县里最好的，我挺喜欢这里的。” 到了学校已经有好多过来准备体检的学生了，李丽娟还遇到好几个认识的同学，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拿着自己的通知书去体检的地方排队。 男生女生是分开的，卫阳跟程源把李丽娟送到女生体检的地方之后，就赶紧去男生体检的地方排队，李丽娟排在一队女生的身后，等到到了体检大夫的桌子前，体检的大夫拿着通知书，说：“李丽娟？哎呀，是你呀，你也考上一中了吗？” 李丽娟仔细一看，竟然是县医院的大夫，这位大夫跟着一起去听顾母讲过课的，李丽娟经常过去给送饭，大家就都认识了她了。 李丽娟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只是有礼貌的笑着点头，大夫说：“我们来的这一帮啊，都听顾老师讲过课，你这一溜过去，保证都认识你。” 体检很简单，就是量一下身高，测一下体重，再就是量个血压，看看视力，最后还得抽个血。 一溜下来大部分都认识李丽娟了呢，给女生量胸围的就是妇产科的一位大夫，好像是跟着赵医生实习的大夫，给李丽娟量了胸围之后，说：“对了，你是不是腿骨折过呀？” 李丽娟说：“对啊，六月份的时候摔的。” 那位大夫说：“开学的时候跟你们班主任说一下啊，军训不要参加，时间太短，你的腿恢复的还不好，不能进行太剧烈的活动，长时间站立都不行的啊。” 大夫喊了旁边一位一声，那位大夫过来，说：“怎么回事？” 这位大夫说：“顾老师亲戚的，就是六月份在学校摔断腿的那位，你给她写上病情诊断，然后做个证明，不能参加军训。” 大夫看了看李丽娟说：“哦，是你啊，我有印象了，我这就给你写啊，军训的时候千万不能去啊，你这腿恢复的还不行，不要觉得腿不疼了就没事了啊，后面还得注意，早上学校如果让跑操，你也不能跑的。” 李丽娟听了，说：“那我什么时候能跟着一起跑操呢？” 大夫想了想，说：“最好是过个半年吧，腿可不是别的地方，养不好事一辈子的事情。” 李丽娟再三的跟人家道谢之后，就跟着体检结束的队伍出来了。 程源在外面等着呢，看到李丽娟出来了，赶紧过来问她：“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李丽娟说：“没事，就是大夫说军训不能参加，这半年不能跟着跑操，说我的腿还不行呢。” 程源听了，说：“还真是呢，那咱们就请假。” 李丽娟说：“也不知道卫阳什么时候出来，我看时间还早呢，要不然咱们在学校里面逛一逛？” 程源说：“还是不了，赶紧走吧，路上帮你买菜，我跟卫阳再去卫昭那边看看，我还真不放心他们一帮孩子在那里守着呢。” 李丽娟说：“就在我爸厂门口，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再说了，我看柳思菁适应的很好呢，大家也都很照顾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程源说：“昨天我看有人想要占便宜呢，买东西的时候糊弄几个孩子，我得守着，要不然他们真能被人给糊弄了去。” 李丽娟说：“卫昭那么精明的人还能让人糊弄了去吗？” 程源说：“卫昭在我倒不担心了，卫昭不是有时候得去外面跟人家谈事情吗？人家就是趁着卫昭不在的时候过来糊弄人呢，要不是我，昨天还得收一张假钱呢。” 李丽娟说：“哟，这个是得好好的守着，他们可是小本的买卖呢，收一张说不定一天就白忙活了呢。” 程源说：“等卫阳出来了咱们就回去。” 两个人站在校门口说话呢，王一鸣跟陈若谷还有孟锦南过来了，陈若谷说：“李丽娟，你放了假一直在家里吗？” 李丽娟说：“对啊，我们家出了点事，我得在家里帮着做家务呢。” 李丽娟这样说陈若谷后面的话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他们几个想着约着李丽娟一起出去吃顿饭的，看到站在一边的程源，陈若谷笑着说：“这位是？” 李丽娟说：“哦，这是我的表弟，跟我一样大，他暑假之后去市里的一中念书。” 陈若谷羡慕的说：“市一中啊，那可是咱们市里最好的学校呢，听说录取分数也很高呢。” 程源有礼貌的跟他们打了招呼，正好卫阳出来了，看到几个人站在大门口，赶紧跑过来，程源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赶紧去卫昭那边呢。” 李丽娟说：“那我就先走了啊，开学之后咱们再见了。” 路上，程源说：“那个穿着白色球服的也是你们班的吗？” 李丽娟回想了一下三个人的穿着，王一鸣穿着一身白色的球衣，王一鸣喜欢踢足球，经常跟班里的男生到学校操场上踢足球，说：“对啊，他是我们班的班长呢。” 程源看了看在前面骑自行车的卫阳，说：“他喜欢你。” 李丽娟听了，冷了半晌，说：“你瞎说什么啊，没有的事啊。” 程源说：“我们男人最懂男人的心了，他看你的眼光就有问题，那纯粹是看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眼光，你如果对他没意思，以后的时候远着点啊。” 李丽娟说：“我已经跟他们够远的了，我们班里的活动我不怎么参加，跟班里人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除了上课课外我从来不跟班里的人一起出去玩的。” 程源说：“即使这样，他还是喜欢你呢，不过这样也证明你是个挺优秀的人，如果你不优秀，谁会喜欢你啊，对不对？” 李丽娟说：“好了，快别跟我说这些了，我现在哪里有时间有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啊，我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这个问题得等到我大学毕业之后再去考虑的。” 程源说：“但是这都是一些确实存在的问题啊，到时候人家过来跟你表白，你不愿意，人家死缠烂打的，那不是你的烦恼吗？” 李丽娟惊讶的说：“死缠烂打？王一鸣？小源，你快算了吧，王一鸣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才不会这样呢，你呀，放心就好，再说了我跟他也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的，现在考虑他你还不如让我考虑一下中午我给你们做什么饭呢。” 程源说：“你做好了放在家里我回来取就行，昨天你骑着自行车去就不应该，大夫说的很对，你还是得注意一下你的腿才对呢。” 买了菜，把李丽娟放到家里，程源跟卫阳骑着车子往工业园那边走，程源说：“刚才我跟娟娟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对娟娟有好感，还有别的男孩子对她有好感的，你跟那些人是竞争的关系，你只有让自己更优秀才能让自己胜利的。” 卫阳说：“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的，我守着娟娟这么多年，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的。” 程源笑着说：“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卫阳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程源，转过头去，说了声谢谢，然后脚下用力，骑到程源的前面去，程源看着前面那个使劲蹬着自行车的背影，笑了笑。 说实话，程源很佩服卫阳，这么多年能够坚持练功夫，每个假期都要被自己的师傅带着去很多地方，程源知道卫阳去了之后就会跟人家的兵一个待遇，人家怎么训练他就怎么训练，人家吃什么样的苦他就得吃什么样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下来的，但是卫阳坚持下来了，卫阳的理想是要考军校，然后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这是很早就立下的目标，树立的理想，不是谁都能够在这样艰苦的训练中能够这样坚持下来的，程源觉得卫阳的自律精神，是值得很多人学习的。 第一百三十章 开学 小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终于出院了。 这半个月李丽娟整天围着厨房转，刘大夫那里没怎么去，就是去了也是请教一些补身子的药才的用法，小姑回到家里，在医院陪护的人松了一口气，就连李丽娟也是松了一口气，二婶要带着丽霞跟军军回家，他们来跟着卫昭挣钱挣的正开心呢，怎么也不愿意回去，二婶只能自己先回了家，这出来都十来天了，虽然中间也会过去一两次，离开自己的家这么长时间，总是心里不踏实的。 李丽娟又去了刘大夫的诊所，诊所一直都很忙，刘大夫自己忙不过来，就请了一位专门负责抓药的人，看到李丽娟过来，刘大夫说：“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啊？” 李丽娟笑着说：“刘大夫，这些日子我对自己有些放纵了。” 刘大夫说：“你这样做是应该的，对了，我这里有两本书，趁着还没有开学，带回去看看去，等到高中开学了，就不能像原来一样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了。” 李丽娟谢过之后，帮着在柜台里面忙活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告辞回了家里。 小姑出院之后，李父跟李母又开始经常跑省城，李父说省城的项目批下来了，会在省城的工业园里面建一个食品加工厂，也是加工一些小零食，听说还有别人投资，规模比现在这个要大很多。 八月底，程源要把柳思菁送回家，卫昭也要结束自己的商店，他这个自选商店受到很多人的欢迎，听说有人正在打听房子租一年多少钱，想着租下来继续在这里开商店。 趁着柳思菁还没有走，卫昭把店里的东西处理完了，然后该还的东西还了，跟李父还有卫大爷结了帐，带着剩下的钱来李丽娟家里算账。 明明每天都要记账，一天卖了多少东西，收进来多少东西，李丽娟交代他们每天下午回家以前一定要算好账，这样才不会积攒到最后是个大麻烦，虽然中间也有找错钱的时候，也有算错账的时候，总的来说，情况还是不错的。 卫昭把钱从一个书包里面拿出来，说：“我已经算过了，账面基本上算是平了，该算的账我也算了，该给出的钱我也给出去了，剩下的这些呢就是咱们应该分的了。” 看着茶几上放着的那各种面额的纸币，明明说：“咱们挣了这么多啊，这得有好几千了吧？” 卫昭说：“其实也不算是咱们挣的，这里面应该是还有房租水电的钱，还有娟娟姐姐给咱们送去的工作餐的钱，当然了，这些钱咱们去跟我李叔算我李叔也不会要，给娟娟姐姐钱她也不要，所以，咱们也算是讨了个巧吧，一共呢是一千六百多块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挣了这么多其实不算多，主要是时间太短了，有些东西咱们进了来也能卖钱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只能是这样了，下面我说一下咱们分钱的方法啊。” 一听到要分钱，大家都打起了精神，卫昭说：“我打算每个人呢，分两百块，剩下的四百多呢，咱们给小姑家的两个宝宝买些礼物，再就是去买些菜回来做了，不管是娟娟姐姐还是程源哥哥还是我哥哥，都帮了咱们不少的忙，咱们买东西回来请大家好好的吃一顿，也算是谢谢他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了，因为柳思菁后天一早就得走了，第二天六个孩子结伴去了百货大楼，商量了半天，给小姑家的两个宝宝买了两身衣服，又去县里刚开的一个地下商场给买了一些小孩子玩的玩具，以及一个很稀罕的双胞胎小孩子做的小推车，这个小推车人家卖两百多，几个孩子商量了之后就给买了下来。 把东西送到小姑家里之后，大人们非常的惊讶，没想到在他们看起来跟闹着玩似的一个事情，竟然能够挣到钱，而且挣得还不少，还能给家里的人买礼物。 给小姑送去了东西之后，就是各种的买买买了，买菜，买肉，买各种的零食，大包小包的，剩下的五百多块钱一下子就花出去三百多，不够的卫昭给添上了，倒是让丽霞他们几个有些不好意思。 提着东西到了李家，李丽娟听了他们一上午做的事情之后，觉得卫昭这个人，真的是很具备一个领导者的素质，做事情认真，不辞劳苦，到了关键时候还能够用自己的利益去弥补大家伙的利益，看到那些菜，李丽娟说：“你们呀，庆功还得让我出力给你们做好吃的呢。” 卫昭说：“娟娟姐姐，我给你买了礼物呢，还有我哥跟程源哥，我都买了，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一个笔记本，希望你们上了高中之后能够好好的学习，三年之后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卫昭给三个人一人买了一个硬皮的笔记本，一个就得好几块钱呢，这个时候送东西一般都是买笔记本，别的街上也没有卖的。 李丽娟很是高兴的接过买给自己的礼物，后面每个孩子都给三个人买了礼物，于是李丽娟收到了诸如头绳，钢笔，还有一套圆规三角尺这样的学习用品的礼物，李丽娟非常真心的谢了每一个给她买礼物的孩子，这些孩子能够这样对待自己，李丽娟非常的开心，这说明他们记的自己对他们的付出，对他们的好，他们也对自己的付出表达了自己的感恩之情。 丽霞还给二婶买了一条丝巾，是上午去商场的时候买的，军军则是给二叔买了一个笔记本，说让自己的爸爸记一些东西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要给自己的爸爸买什么东西，丽霞还给二叔买了一件衬衣，说过几天天气冷了穿着正好。 **跟明明也给家里每个人准备了礼物，姥姥也在上午收到了好几样的礼物，高兴的姥姥一个劲的笑，**还偷偷的给了李丽娟二十块钱，说是前些日子借她的钱。 中午，孩子们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午饭，李丽娟跟卫阳还有程源在客厅里等着，等到一桌子味道各异的菜放到餐桌上，三个人陪着几个精神很是亢奋的孩子吃了饭，一直到他们去午睡了，程源跟李丽娟卫阳坐在客厅里，说：“让他们自己拿着这些钱好不好啊？” 李丽娟说：“人家自己挣得啊，你能说拿过来替他们保存着啊？” 程源说：“我是害怕他们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以后的时候不好改了啊。” 卫阳说：“没事，自己挣得钱花着才小心呢，舍不得大手大脚的花。”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还真是呢，自己挣的钱，知道挣钱的辛苦，花起来就得琢磨琢磨了。” 程源看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说：“我也不是想要他们把钱交给自己的父母或者是谁给保存着，我就想着，咱们是不是应该教教他们用自己的手里的钱学着规划自己的生活，别的不说，就说记账，找个小本子，每一笔钱花了哪里去了，做了什么，都记下来，养成这样一个好习惯以后的时候才会学着理财啊。” 李丽娟听的眼睛发亮，说：“这个想法好，我看就从卫昭那里开始吧，这一次他们几个可是很佩服卫昭呢，咱们把卫昭教会了他们几个不都得跟着卫昭学习啊？” 等到几个孩子午睡起来了，李丽娟就把程源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丽霞打了个呵欠，说：“理财？什么叫理财？” 李丽娟耐心的说：“就是你把手里的钱投资出去啊，比方说，卫昭想要做个什么事情，需要花钱，你就把钱给他，算是入个股份什么的，也比如你把手里的钱买个基金啊，股票啊什么的。” 丽霞擦了擦眼角浸出来泪，说：“娟娟姐姐，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我把钱给卫昭不就行了吗？我看卫昭就是个有本事的，把钱给他我觉得挺好的。” 不光是李丽娟，程源跟卫阳都有些无语了，前些天丽霞就说以后的时候要跟着卫昭混，这会了又说要把自己的钱给卫昭，她怎么就这么看好卫昭呢？ 卫昭听了，高兴的说：“丽霞，你放心，你的钱放我这里我一定不会让它亏了的。” 军军说：“我听姐姐的，姐姐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明明看了看李丽娟，又看了看卫昭，说：“大姐，就这么点钱，不用搞什么投资了吧？过几天上学了，我用来教学费，买几本书就用没了啊。” 李丽娟说：“行，那你们自己看着花吧，只要是不乱花就行。” **说：“我要把我的钱给庆伟哥哥，让庆伟哥哥给他姐姐的孩子治病，我听咱妈说庆伟哥哥大姐家的孩子治病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柳思菁也拿出一百块钱，说：“剩下那一百我得给我姑姑还有我哥哥买礼物，这一百你帮我送给庆伟哥哥，希望他大姐家的孩子能早日康复。” 他们俩这样，别的孩子也都拿出一些钱来，让**给庆伟一起送过去，倒让**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庆伟是在八月下旬的一天坐火车去学校的，他自己背着行李，谢绝了李父送他到学校的好意，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从厂里走了。 陈庆伟的爹前些日子过来看他了，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开学的时候带着，李母已经给他准备了被褥行李，小姑虽然出月子，但是让周志成给他送了几套衣服过去，他自己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上学能够用到的东西，自己规整了之后，背着就走了。 程源把柳思菁送到省城之后，就回了家，学校要开学了，得回家准备一下，李丽娟跟卫阳这边也是，学校就要开学了，李母给李丽娟准备住校要用到的东西，随着开学日子的临近，李丽娟觉得心情非常的激动，她就要开始自己的另外一段人生了，也不知道会分到一个什么样的班级，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会怎么样，同学好不好相处，一中的住宿条件其实很不好，再去那样艰苦的环境里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得了。 一九九五年八月底的一天清晨，李父跟李母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丽娟的行李，李丽娟自己骑着一辆自行车，还有自己带着行李的卫阳，四个人往一中的方向走去。卫大爷又接了一个订单，这几天跟卫大娘一直在厂里忙活，听到李父问他去不去送卫阳去学校，卫大爷说，十六七岁的孩子了，早几天早就娶了媳妇成了家了，不就是去念高中吗，至于让家里人送？自己去就行了。 一中大门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来送学生的家长，有些是自己坐公共汽车过来的，有些则是骑着摩托车过来的，还有一些公共汽车直接把人送到学校门口的，四个人好不容易才挤进校园里面。 办公楼前面用红纸写了每个人分到几班，这会前面挤着很多人在看，李父见了，对李母说：“你在这里看着东西，我们仨进去看看去。” 于是把自行车停在一个角落，让李母在那里看着，李父带着卫阳还有李丽娟挤进去看。 看了半天，才看到，李丽娟分在二班，卫阳分到了八班，得先去找教室，找到教室之后交了钱，领了宿舍钥匙，才能把东西放到宿舍里面。 一中建在城外的一座山上，教室都是一些平房，一排一排的，找人问了之后，知道第三排是高一的教室，李父把自行车停在往宿舍走的一个地方，让李母在这里看着，带着两个孩子去交钱。 李丽娟的老师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看到自己班的学校来报道，非常的热情，介绍自己姓李，是教物理的，找到李丽娟的明字之后，收了钱，开了票，又给了宿舍的钥匙，说他们班的宿舍在男生宿舍那边的一个小院子里面，如果不好找的话就让李丽娟等一回，他送过去，李父说还得先去八班缴费，只能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八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报道 八班的班主任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师，自己介绍说姓陈，看起来有些颜色，李父带着卫阳交了钱，看了宿舍之后，领了宿舍的钥匙，八班还有好几个在等着交钱的，陈老师让李父带着卫阳先去宿舍放东西，然后详细的说了男生宿舍的位置，李丽娟自然是知道宿舍在哪里的，上一世她被分到了六班，住在离餐厅很近的那一片宿舍，后来文理分科，又被分到了三班，搬到了一班到四班单独住着的那个小院子，小院子里面有六间房子，离着男生宿舍很近，单独围起来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面还种着几棵树，天气好的时候就扯上一条绳子晒被子，晾衣服。 李丽娟一边回想着，一边跟着李父的身后往最西边的二班教室走，二班的班主任这会正好没事，有个同事在帮他收钱，看到李父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说：“李丽娟的家长，我带着你们去找宿舍吧。” 李父笑着说：“咱们还是一家子呢，都姓李。李老师老家是哪里的啊？” 李老师笑着说：“我们家呀，是南边岔河乡的，离县城很远，你们呢？” 李父说：“我们是龙女河乡的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李丽娟正好要找老师有事呢，就问他：“李老师，咱们班里这会来的同学多不多啊？” 李老师说：“还不是很多呢。” 李丽娟说：“李老师，体检表你应该是看过了，我六月份的时候摔着腿了，恢复的还不是很好，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下铺啊？” 李老师笑着说：“你们几个的英雄事迹我可是听说过的，分班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我们班，正好看到体检表上的证明，安排宿舍给你安排了一个下铺。” 李丽娟赶紧跟老师道谢，李父说：“谢谢老师了，我们孩子第一次离开家，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就担心孩子不适应，看到老师这样照顾，我们就放心了。” 李老师说：“咱们家长跟老师不都是为了学生们好吗？后面还得请您理解我们学校的一些工作。” 正好到了放自行车的地方，李父跟卫昭推着自行车，李老师赶紧推着李丽娟的自行车，李丽娟不让，李老师说：“你就让我帮着你推着吧，还有几步路就到咱们宿舍了，宿舍条件不是很好，后面还得你们克服呢。” 李父说：“念书哪里是个容易的事情啊，不吃苦不受累的可念不出来的，对了，李老师啊你们是不是开学之后就得军训啊？” 李老师说：“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后吧，军训的服装得学生自己准备，这会也都没带着，应该是在学校待一个星期，然后放假回家一趟去准备衣服吧。” 李父说：“我们李丽娟这腿不能进行剧烈活动，我们不想参加军训的话需要开什么证明吗？” 李老师笑着说：“体检表上面已经写着了，有这个就不用参加军训，不过不能离开学校，愿意在操场陪着同学训练就去操场，不愿意的话就在教室里面看书，回家是不行的。” 李父说：“那行，那我们就就在教室里面看书好了。” 到了那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是六间宿舍，用一圈围墙围了起来，在角落有个旱厕，院子里的那几棵树这会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因为是新生入学的时候，出来进去的很多的家长。 李父站在周围看了一圈，院子的前面是一块空地，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台阶，台阶南边还有两排宿舍，李老师笑着说：“咱们女生在这边住着，那边那些宿舍就是咱们班的男生的宿舍。” 李父说：“李老师，八班的男生宿舍在哪里啊？我还得把我这大侄子送过去呢。” 李老师说：“八班的男生宿舍就在这个院子的西边，原本女生要安排在北边的女生宿舍区的，那边安排不开了，就在这边找了这六间宿舍，给建了这么一个院子，等到以后条件允许了，还会搬宿舍的。” 李父说：“我看南边在盖楼呢，盖的是什么楼啊？” 李老师说：“盖的是男生宿舍楼，估计明年就能盖好了，盖好了之后男生搬到楼上去，女生就在下面住这些平房的宿舍。” 李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心想要说不安全，想到孩子都还没有住在进去呢，就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李老师进了院子里，把自行车停在从东边数第二间，宿舍门开着呢，进去之后里面有在铺床的，还有在整理东西的，李老师站在一张床跟前，看了看名字，就问正在那张床上铺床的学生：“程琳，你不是在那边的那个上牌吗？怎么换到下面来了啊？” 那个叫程琳的一点都不羞涩，大大方方的说：“老师，我从来没有住过上铺，晚上睡觉还不老实，我怕掉下来。” 李老师有心想让她遵守班里的秩序，但是当着好些家长的面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她这是自己私下换的地方，李老师只能是压下心里的那口气，让李父李母去给李丽娟铺床。 一间三十来个平方的房间里面，摆了五张上下层的铁架子床，再就是放在门后的一个铁桶加上铁通里面的一个铁舀子，别的在没有什么了。 程琳铺的是三张床连着的中间那个位置，这算是整个宿舍里面最好的位置了，也怪不得程琳换了这个地方。 李丽娟的位置是靠着窗户的一个下铺，李母看了看，说：“冬天这个地方冷啊。” 李丽娟笑着说：“妈，宿舍里面就这么大一些地方，冬天哪里都一样冷的。” 李父说：“到时候窗户用塑料纸封起来，床这边再用塑料纸封一下，在床的四周挂一圈厚些的布就不冷了。” 李母说：“那我回去找布给做个吧，下次过来的时候想着带着铁丝过来，把铁丝拴在四周就好了。” 李丽娟说：“这样倒是能挡风呢，那就麻烦妈妈回去给我做一个了。” 李老师说：“学校里会发一块床单还有一块盖巾，对学生的被罩不做要求的，不过平日里你弄的这些挡着的布得收起来，老师会定期的过来检查卫生的。” 每个床上已经放着一个军绿色的棉垫子，这是学校统一发放的，李母说：“这个垫子按说是得拿出去好好的晒一晒才行呢。” 李父说：“又不是在家里，将就一下就好了，等以后带回家里咱们再好好的晒一晒。” 李丽娟手脚麻利的把褥子铺好，把床单铺好了，又把枕头还有被子放好了，李母把带过来的一些生活用品拿出来，脸盆里面放上洗脸擦脸的东西，放到床底下，书包先放在床上，一些需要随身带着的东西就用一个小小的背包背着，李丽娟说：“爸，妈，我收拾好了，咱们去卫阳宿舍看看吧。” 李父赶紧跟李老师道谢，李老师原想着李丽娟看起来娇滴滴的，估计得她的爸妈帮着整理床铺的，谁知道三下五除二的给就弄好了，李老师带着四个人去了卫阳的宿舍，之后李老师就赶紧回了教室那边，班里还有同学陆续的过来报道，他得在教室门口负责接待。 卫阳的宿舍跟李丽娟的宿舍是一样的格局，从李丽娟宿舍那个小院子出来之后，往西走，下几级台阶，再经过几个宿舍就是，离得很近。 卫昭的位置在靠着进门口窗户的下面，是个上牌，卫阳也不怎么在意，上去铺好了自己的被褥之后，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李母已经把他的洗漱用具都放到脸盆里，放到下铺的床下面，说：“卫阳啊，你洗漱的时候记的到床下来找东西啊。” 卫阳答应着，李父看卫阳弄好了，说：“走，咱们再去买些饭票菜票，对了还得再买两把暖水瓶，还得再买些水票。” 李丽娟是知道学校里面的小卖部在哪里的，就在学校的一个角落里面，从男生宿舍往西边走，穿过南食堂，那边既有卖饭票菜票水票的一个窗口，再走几步就是学校里的小卖部，但凡是学习用品，生活用品，都是应有尽有的。 随着人流往那边走，小卖部里面挤着很多卖东西的，小卖部的人索性就把一些暖水瓶还有脸盆这些大件的东西搬到外面来，李母看着给两个人一个人买了一个暖瓶，又给买了洗脚的盆子，思来想去的，觉得一个脸盆又洗脸又洗脚的实在是有些埋汰了，就给俩人一人买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塑料盆，对两个人说：“这个盆带回去专门管着洗脚啊，咱们别管别人怎么样，咱们自己干净才是正经的呢。” 又给买了洗衣服的肥皂，吃饭用的饭缸，李父去给两个人买了饭票菜票水票，这才把两个人送到宿舍里。 李父看着李丽娟的宿舍，宿舍里面已经又过来好几个收拾床铺的，看看上午宿舍里面的这十个人应该是都能够到齐了，对李丽娟说：“你跟卫阳问问老师把自行车放到哪里，等到放假了你们自己骑自行车回家。” 李父说：“我去跟你们李老师还有陈老师打个招呼，我跟你妈就回去了，以后你们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既然保证学习，还得保证吃得好，身体棒棒的。” 李老师正好忙完了，看到李父李母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跟自己辞行，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李父说：“李老师，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以后就得拜托老师帮着照顾了，这孩子在家里家里人都娇惯着，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觉得不好意思说就跟我们做家长的联系，咱们两方勤联系着，您看好不好？” 李老师说：“李丽娟家长，您不用这样客气的，孩子在学校里，我们当老师的就有义务把孩子看管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会跟你们联系的。” 李父说：“我看宿舍里面没什么能放东西的桌子啊，椅子什么的，我从家里给她送个过来，行不行？” 李老师说：“行啊，怎么不行，我们学校条件有限，你们离得近就给送个过来，放些东西还方便。” 又说了几句话，李父带着卫阳又去了八班教室，跟卫阳的班主任陈老师说了几句话，就跟李母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口走。 卫阳跟李丽娟一直送到学校门口，李母满脸的不舍，说：“娟娟啊，你第一次离开家自己在学校过集体生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看你们宿舍里有的同学不是很好相处，你注意一下，有了矛盾不要跟人家硬着来，让自己吃亏，知道吗？” 李丽娟笑着说：“妈，我这大了，生活自理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您呀，就放心好了，李老师不是说了吗，我们在学校待一个星期就回家呢。” 李父说：“你们回去吧，我下午看看给你送个床头橱过来，没有个桌子什么的，你们吃饭都没有个地方。” 送走了李父李母，卫阳跟李丽娟把自行车推到学校里统一的一个放自行车的地方，锁起来之后就一起在校园里逛，看看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卫阳说：“我带你去学校外面吃饭去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炒鸡店的炒鸡做的特别好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偶遇 李丽娟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啊？” 卫阳说：“咱们要到这里来念书了，一待就是三年，我得把周围的环境摸清楚啊，就上次，我跟程源骑着自行车过来转了转，中午就找了个饭店吃了顿饭，味道真不错。” 李丽娟说：“你们俩不是不对付的吗？怎么还一起出来找好吃的啊？” 卫阳说：“我们不是不对付，就是有些事情上有点分歧而已，走吧，咱们吃了饭回来下午就得去教室集合了。” 李丽娟就跟着卫昭，从学校门口出来之后沿着学校门口的那条东西路往西走，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上，然后就是一条从西北往东南方向的斜着的路，这条路很窄，路的两边种着很多的柳树，应该是七十年代末期或者是八十年代初期修的路，那个时候的路修的都是这样窄窄的，因为时间长了，路上有很多的坑，就再用沥青打一下补丁，这条路就是学校去往县城的道路，现在路上有很多的车子，大车小车的，到处都是汽车喇叭的声音。 李丽娟是知道等到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不光是这条路，很多路都要重新修，要拓宽，要改善交通出行的环境，这会条件就是这样一个条件，好在私家车还不是很多，路上大部分都是公共汽车或者是农用的三轮车。 卫阳带着李丽娟走了很远，在一个写着炒鸡店的店面前站下，说：“就是这里了，前面看着小，其实后面院子挺大的，你进去就知道了。” 李丽娟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难为你跟程源能找到这里呢。” 卫阳领着李丽娟往里面走，说：“我们俩也是中午饿了，正好走到这里，就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他们家的鸡就在院子里围着养着呢，你要是愿意啊，可以进去自己抓看中的鸡，人家给你现场宰杀，要是不愿意，人家就给你随便抓一只，咱们俩要一只鸡都吃不完呢。” 走进去之后，竟然看到王一鸣跟陈若谷还有孟锦南以及程旭宁在，他们四个看到卫阳跟李丽娟进来，也是有些惊讶。 陈若谷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俩啊，想请不如偶遇，咱们一桌吃吧，正好我们要了两只。” 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孟锦南就去拉卫阳跟自己坐在一起，说：“赶紧坐下吧，同学一场还不能坐一起吃顿饭了吗？李丽娟，这可不像你啊作风啊，再说我跟程旭宁跟你可又是同班同学呢。” 王一鸣说：“对啊，李丽娟，你就坐下一起吃吧。” 李丽娟只能挨着卫阳坐下来，陈若谷说：“我们已经要了一会了，这会来吃饭的已经多起来，你要要是再点啊，且得等一会呢。” 王一鸣说：“我跟陈若谷分到了一班，卫阳你分到几班了啊？” 卫阳说：“我分到八班了，也不知道咱们同学有谁在八班。” 陈若谷说：“秋霜在八班，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学校这次考到一中来的不多，大部分都去了二中。” 孟锦南说：“二中好啊，二中不用住校，那帮人说住校太束缚，我倒是觉得来体验体验这样的住校生活挺好的。” 程旭宁说：“我看咱们班主任很年轻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啊。” 孟锦南说：“我倒是觉得年轻的老师挺好的，能跟学生说到一块去，要是班主任是个老学究，跟他交流起来都费劲呢。” 几个人说着话，李丽娟就打量四周的环境，这个小饭店靠着大路，门脸不大，进来之后就是一个宽大的吃饭的地方，吃饭用的都是一些家常用的半米来高的四方桌子，桌子的四周放着一些马扎，一帮子人围着桌子，吃饭倒也是热闹，再往南边走，有一道门，估计那边就是养鸡的地方，听着那边一阵一阵鸡叫声，应该是有人在抓鸡了。 这会已经有好几桌都坐着人了，今天很多过来送孩子上学的，有些家长就陪着孩子在这边吃点饭，像李丽娟这一桌似的，都是学生的还真没有呢。 卫阳问陈若谷他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 陈若谷说：“我们前些日子过来踩点了，要在这里待好几年呢，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得提前看看啊。” 李丽娟听了就笑了起来，孟锦南奇怪的问她：“李丽娟，你笑什么啊？” 李丽娟说：“刚才卫阳说了跟陈若谷一样的话，都提前过来踩点了。” 陈若谷说：“哎呀，早知道咱们一起来啊，卫阳，你自己来的吗？” 卫阳说：“不是啊，我跟李丽娟的表弟一起来的，他表弟说是先过来看看他表姐学校周围的环境，我们俩就来了。” 陈若谷说：“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李丽娟的表弟也是咱们学校的吗？要是咱们能遇到就好了。” 卫阳说：“她表弟是市一中的，跟咱们一级，今天也开学呢。” 王一鸣看着卫阳跟李丽娟熟稔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体检的时候他见过程源，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卫阳跟李丽娟的关系不简单，王一鸣现在的心里非常的乱，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发泄心里的这股子闷气，又觉得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小气了，就拿起茶壶给李丽娟还有卫阳倒了茶水。 李丽娟笑着跟王一鸣道了谢，陈若谷说：“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军训，听说一中的军训很严格的啊。” 李丽娟说：“上午我爸爸来送我的时候问过我们班主任，说是在学校适应一个星期，然后回家准备军训的服装，再回来军训一个星期。” 孟锦南说：“还得自己准备服装吗？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服装。” 李丽娟说：“应该是白衬衣蓝裤子，网球鞋吧，每年不都是这样的服装吗？” 孟锦南说：“这样很不统一啊，能看吗？” 陈若谷说：“差不多就行了，你还以为跟部队里军训一样啊，部队里面军训就咱们这样的估计也坚持不下来啊。” 程旭宁说：“卫阳，听说你参加过部队的军训，怎么样？” 卫阳说：“就那样啊，我从小就那样过来的，没觉得怎么样。” 陈若谷说：“你单问他，他又不是普通人，你能跟他比吗？” 程旭宁说：“你说的很对，咱们啊，都不能跟他比，卫阳，军训的时候，你得跟那些教官好好的比一比，看看是你厉害还是他们厉害。” 卫阳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了跟教官们比高低的。” 正好这一桌的炒鸡端上来了，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盆，满满的，远远的就闻到一股酱香的味道，卫阳见了，惊讶的说：“你们点了几斤啊，这么多？” 陈若谷笑着说：“孟锦南跟程旭宁他们俩去抓的，我看他们俩专挑大的抓的，也不知道有几斤呢。” 孟锦南笑着说：“我请客，你们尽管吃，吃饱了，我暑假给我表哥当了一个暑假的小工，挣了不少呢。” 李丽娟说：“你表哥那里的婚纱照还是只用室内的布景吗？” 孟锦南说：“对啊，我暑假就管着给他打灯。” 李丽娟说：“他怎么不去室外呢，室外的景色更好，拍出来更真实，更好看。” 孟锦南说：“咱们附近哪里有这样的景点啊。”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跟你表哥说一下，可以带着去外地啊，价格高一些没关系，结婚时一辈子的大事，就当是出去逛一逛不也挺好吗？更何况还有咱们附近的公园，那里面的一些地方作为背景其实很好看的。” 孟锦南一个暑假都泡在影棚，自然是对拍照有一定的了解，听了李丽娟的话，沉思之后，说：“李丽娟，你说的我会跟我表哥好好的说一说的，我表哥的愿望是打造咱们县里最大的婚纱影楼，不过很多东西咱们这边的人还不是很能够接受的啊。” 李丽娟说：“只要是能够流行起来的东西，接受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对于开店的人来说，一定得走在别人的前面才行呢。” 孟锦南笑着说：“李丽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觉得今天我这顿饭真没有白请呢，赶紧吃，赶紧吃，说不得下个周末就得我表哥过来请你吃饭了呢。” 李丽娟笑着说：“那可就不敢当了，我就是随便的想一想。” 卫阳一直低着头，把盆里一些鸡肉给李丽娟夹到她面前的碗里，都是李丽娟爱吃的，李丽娟见了，对着卫阳笑了笑，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卫阳看李丽娟开始吃了，这才开始自己吃起来，两个人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这样，倒是让同桌坐着的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 王一鸣心里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卫阳跟李丽娟从小一起长大，这近水楼台的便宜就不是自己能够有的，想要跟李丽娟去套套近乎，一个是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再就是他很清楚李丽娟知道自己的心意，装作不清楚，这是给自家留了脸面，让自己知难而退，但是王一鸣真的不想就这样放弃啊，男孩子，难得的动了心，特别是第一次，都是最美好的，想要把心收回来，很难很难啊。 在坐的几个人，陈若谷是最清楚王一鸣的心的，他从一开始看着王一鸣一点一点的喜欢李丽娟，要说李丽娟这个同学，长得不是班里最好看的，身材也不是班里女生里面出挑的，就是不知道王一鸣看上她哪一点了，但是陈若谷知道，跟李丽娟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李丽娟这个人，不跟她接触不会知道，思想太成熟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丽娟饭量不大，但是跟自己一起吃饭的这帮小伙子大啊，硬是把满满的一大盆的鸡肉吃干净了，完了又让人家给切了一斤多的锅饼进去，用鸡汤泡了锅饼吃了，这才算是吃完了一顿饭。 一帮人一起往学校走，校门口已经顺畅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上午过来送孩子的，很多家长都是送完了孩子就赶紧回家，留下陪孩子吃饭的很少，当然了像李丽娟他们出去在外面吃的就更少了。 卫阳一直把李丽娟送到宿舍的院门口，这才回了自己的宿舍，李丽娟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的十个人都到齐了，有的在床上躺着，有的在整理东西，看到李丽娟回来，有人对着李丽娟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有人从床上抬起头看了看李丽娟，接着又躺下来，跟李丽娟的床挨着的程琳坐在床上看书，看到李丽娟回来了，凑过来小声的问：“你叫李丽娟吗？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李丽娟说：“我是实验的。” 程琳说：“我是镇中的，听说你们实验这次考的很好呢，很多都去了二中，你怎么没去二中呢？” 县里的初中有两所，李丽娟所在的是县里的实验中学，在城西边，还有一所在城东边，是城关镇所在地的初中，两所初中历来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县里这两所初中的学生考高中的时候是可以提前报志愿的，城里的孩子大部分还是愿意去二中，二中跟一中一样，都是重点高中，二中在城里面，城里孩子想要走读，去二中的就比较多。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生活 班主任来下了通知，让下午两点到教室集合，李丽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一点多了，就躺在床上，她有午睡的习惯，中午不躺着睡一小觉，下午浑身难受，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李丽娟躺在床上，面朝里侧着身子，宿舍里的同学因为是第一天来的，大家互相不认识，也没有说话的，倒是挺安静的，李丽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一点五十了，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看看宿舍里面的人也都起床了，程琳看到李丽娟起来了，笑着说：“你醒了啊，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宿舍里面一个人一把钥匙，李丽娟跟在宿舍人的后面，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路上遇到很多往教室里面走的新生，有些一脸的好奇，有些则是一边走一边打呵欠，李丽娟这会觉得清醒了很多，走到教室门口，看到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了，前面几排都没有人坐，李丽娟就随便找了个一个地方坐着，自己宿舍的一个女生跟着坐在李丽娟的身边，李丽娟对着她笑了笑，她笑着说：“我叫秦晓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丽娟说：“我叫李丽娟。”李丽娟看到秦晓蕊就在自己对面的床上，也是下铺，是个有些微胖，面色很白生的女孩子，眼睛不大，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两弯月牙，嘴角还有两个梨涡，看起来很是甜净。 又坐了一会，班主任过来了，说：“同学们都来了吧，我来念一下咱们班里每个宿舍的人员名单，然后再选出每个宿舍的舍长。” 李丽娟听着老师挨个宿舍念，班里两个女生宿舍，另外一个宿舍是九个人，孟锦南跟程旭宁分到一个宿舍里面了，李丽娟宿舍的舍长是刘红，一个个子高高的，看起来很是温和可亲的人。 新环境，大家都有个适应的过程，李老师让大家到外面排队，给班里的同学安排座位，大家都到教室外面，按着高矮个子，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男生全部在教室的后面坐着，女生都在教室的前面坐着，李丽娟跟秦晓蕊的个头差不多，两个人挨着站着，最后排在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李老师说：“临时先这样安排着坐着吧，哪里有不合适的咱们再调整，后面几个大个子男生，劳驾几位跟着我去办公室搬书，咱们发新书，上新课。” 后面几位跟着李老师去办公室，教室里面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话，秦晓蕊问李丽娟：“我在宿舍的时候听程琳问你，你说你是实验的，你们学校考上好多啊。” 李丽娟说：“师资力量好啊，考上的自然就多了。”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我们学校考的不是也很好，我分数线不大够，家里拿钱让我来念书，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老害怕三年之后考不上大学让家里的钱白花了。” 李丽娟说：“现在对所有人的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你好好学习，三年之后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的。” 秦晓蕊说：“但愿吧，我家离这里挺远的，就是咱们县里最南边的那个乡，坐公共汽车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县里，然后再走着过来，我觉得来一趟好远啊，我们那里还一所高中，我很多同学都到那里去念书了，离我家很近，家里人说一中老师教的好，学习氛围也好，是个学习的地方。” 县里一共有六所高中，重点高中两所，普通高中两所，还有两所就是职业高中，一中二中在县城，三中四中分散在县里的东西两个方位，两所职业高中，一所在城南边，还有一所在南边的一个乡镇，总的来说，算是照顾到各个乡镇了。 秦晓蕊絮絮叨叨的，李丽娟就安静的听着，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肯定有心理压力，人释放压力的方法不一样，李丽娟觉得秦晓蕊就是通过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相互之间不是很连贯的事情来缓解自己的压力的。 很快，李老师带着班里的同学抱着新书过来了，一本一本的新书发下来，李丽娟在书的扉页上很是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至于班级则是没有写，现在分文理科，一般高一上学期的期中考试之后就会分文理科，到时候会按照学生的志愿，再加上期中考试的成绩，把学生重新分一次班。 李丽娟是要报考中医学的，她决定在理科班，所以以后学习的重点就是理科的科目了。 秦晓蕊说：“李丽娟，你以后要学文还是学理啊？” 李丽娟说：“学理吧，学理科报考的专业多一些，选择大一些。” 秦晓蕊说：“我想学文科，理科太难了，你看看这上面的东西，跟天书一样呢，我觉得我学不好，我还是去学文科吧，文科我就算是学不好，我使劲的背一下，还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呢。” 李丽娟笑着看着秦晓蕊拿着物理书，翻看着上面的内容，那些内容真的是很难理解的，李丽娟原来也跟秦晓蕊一样，看那些定理公式就跟看天书一样，怎么学都学不会，当时为了能够有更多的选择，也是读的理科，最后也没有学好，更没有考好，只是读了一个专科。 高中时代的记忆太久远，很多人都已经对不号了，再加上李丽娟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小透明，在一个教室里面上了三年课的同学都没有认全，现在再重新开始，自然是没有认识的人了。 李老师指定了几个主要的班委，然后说：“同学们你们的高中生活开始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应该把自己的神经绷起来，你们要面对的是三年之后的高考，那个考试真的是改变你们人生命运的大考，你们这三年没有别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三年之后的高考做准备，所以，同学们，请大家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吧，后面这段时间你们自己看看发下来的课本，好好的预习一下这些新的知识，高中的知识跟咱们初中学到知识不一样的，初中的知识，咱们记住了就能考个高分，高中的你必须要理解才能够学透彻了，不学透彻了理解不了根本就记不住。好了，班委的同学跟我出来一下，咱们开一个小会。” 秦晓蕊看着跟着李老师走出教室的几个班委，小声的对李丽娟说：“这些班委老师是怎么选出来的啊？” 李丽娟想了想，说：“大概是觉得他们长得比较帅吧。” 秦晓蕊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嘴角的那两个梨涡越发的让她看起来娇俏。 看了一下午的书，跟着前面高二高三的一堂课一堂课的下来了，到了课外活动的时间，李老师来到教室，对同学们说：“大家记住啊，课外活动结束之后食堂才开始卖饭，南边的食堂菜多一些，北边的食堂菜少一些，你们看着自己选就行了。” 李丽娟可是知道，北边的食堂离着女生宿舍近，卖饭卖菜的窗口在外面，就一个打馒头的窗口，一个打菜的窗口，馒头两毛钱一个，李丽娟记的自己吃两个馒头就饱了，花四毛钱，一开始哪里有什么菜啊，都是一些小包装的榨菜，也就是后来才慢慢的上了一些大锅菜，李丽娟印象最深的就是炒吊瓜，炒出来之后面面的，又能当饭吃，又有一点的油水，当菜吃，后来上了大米饭，大家就会买五毛钱的米饭，五毛钱的菜，要菜多一些饭少一些。 南边的食堂离着男生宿舍近，都是一些男生过去打饭，那边的菜要多一些，不过李丽娟没有去那边打过饭，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是去，估计也忘了吧。 都是一些遥远的已经看不清楚的记忆了，李丽娟可是知道学校的饭菜也就是能让人吃饱了，什么营养均衡啊，荤素搭配啊，那真的就只是说说而已，很多在县城或者是县城附近的家长，都是一个星期过来看孩子一次，做点好吃的给送过来，改善一下孩子的伙食。 李丽娟在教室里面坐着呢，就听到有人在教室门口喊自己，抬头一看，竟然是李父，李丽娟赶紧出去，说：“爸，你怎么又过来了啊？” 李父笑着说：“我过来给你送个小橱子，走吧，我都放到宿舍门口了，你去开门，我帮你抬进去。” 李丽娟赶紧陪着李父往宿舍走，一边走，一边说：“爸，那个又不急，等我下次回去自己带过来就行，再不行不还有卫阳吗？” 李父说：“正好我没什么事，给你送过来，晚上吃饭还有个放碗筷的地方呢，对了，中午我们回家包的水饺，你卫大娘还给拿过来一些刚做出来的卤味，你给卫阳送过一些去，晚饭就不用去买了。” 别的班已经有回宿舍的了，不过李丽娟班里没有回来的，李丽娟看到宿舍门口放着一个半新不旧的不到一米高的小橱子，下面是两扇门的，上面还有个抽屉，都还带着锁扣呢。 李丽娟问李父：“爸，你这是去哪里找的啊？咱家可没有这个呢。” 李父说：“我去问你周叔叔要的，他们厂里前段时间不是处理了一些宿舍里面配的家具吗，这个就是他们厂里处理的，他要卖还没有卖了，正好咱们能用上。” 李丽娟说：“这样的正好，用着还不打眼呢，爸，你怎么过来的啊？” 李父说：“我开车过来的，不过我把车停在学校外面走过来的，你妈要跟着来我没让。” 李丽娟笑着说：“那**他们没要跟着来吗？” 李父说：“中午的时候还说要过来看看呢，我下午从厂里直接过来的，他们知道我要过来的。” 李丽娟给开了宿舍门，李父给搬进去，放到墙跟上，边上还放着一个马扎，李父说：“顺便给你拿了一个马扎，我这就走了，你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就给家里打电话。” 李父走了之后，李丽娟就坐在宿舍里，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还有放在床边的小橱子，心里很是感慨，上一辈子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了，但是开学这一天的事情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记的，自己骑着自行车带着行李来报道，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做什么自己跟着做什么，心里一片的慌乱，不知道后面要做什么，看着老师也是害怕的不得了，跟同学也不敢说话，既自卑又自怜。 操场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大概是有打篮球的，李丽娟就站在小小的院子里，听着外面那些充满活力的喊声，觉得心里踏事的不得了，自己有爱自己的家人，有可爱的同学，还有可敬的老师，这三年，一定回过的非常的精彩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舍友 第一个星期，大家就是适应，适应新环境，适应新老师，还得适应新同学，以及新舍友。 李丽娟是有过集体生活经验的人，觉得住宿舍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的，但是，这个宿舍啊，真的是让李丽娟非常的无语。 班里十九个女生，自己宿舍就住了十个，这十个女生，真的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色。 其实人在一起相处，就是一个互相试探的过程，试探别人的底线，试探自己能够深入别人底线的程度，李丽娟就觉得自己宿舍这些人，都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女生去食堂打了饭之后，就会带着回宿舍吃，李丽娟经常就提着自己的暖水瓶，拿着自己的饭缸，下了课就去买饭，然后提一壶热水回宿舍，早饭很紧张，就是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吃饱了就得赶紧去教室，中午时间宽松一些，吃了午饭之后，有的同学喜欢睡午觉，有的则是在床上看书，刚开始两天因为还不是很熟悉，大家没什么交流，最多是在教室里面坐着离得近的或者是同桌凑到一处说说话，秦晓蕊因为跟李丽娟对着床铺，两个人上课下课的就一起，后面为了节省世界，俩人一个打饭，一个打水，倒也是挺方便的，秦晓蕊家里条件应该是还可以的，从家里带了些从商店里面买的用罐头瓶装着的各种口味的小咸菜，吃饭的时候俩人就在李丽娟的小橱子上面，一个坐在李丽娟的床上，一个坐着小马扎，你给我点这个吃，我给你点那个吃，倒也是挺舒服的。 但是宿舍里面不是只住了她们俩啊，还住着另外八个呢，李丽娟宿舍里面这十个人，城里的三个，从下面乡镇过来的是七个，城里的除了李丽娟之外，就是程琳跟郑宁宁，两个人一个初中毕业的，不过李丽娟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按理说俩人一个学校出来的，再被分到一个班里，甚至是一个宿舍里，应该是很亲热才对啊，但是俩人从来不说话，就连视线都没有对上的时候。 舍长刘红，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高高的个子，很是尽心尽力的维护着宿舍里的人际关系，看到谁跟谁说话不是很对付了，就赶紧出来打圆场，就连比较迟钝的秦晓蕊都说，自己的这个舍长，真的是个大好人呢。 宿舍里面另外五个人分别是马艳丽，周素云，陈美婷，赵小芹，陈江雁，其中马艳丽是长得最好看的，一米六七的个子，鹅蛋脸，大眼睛，就是性格有些冷，除了学习，不怎么喜欢搭理人，都是别人问她她才会说一两句话。 开始一两天还行，到了后面几天，李丽娟就觉得人心惶惶了，很多人是第一次离开家来学校过这样的集体生活，第一次离开家，离开自己的妈妈，吃的又不是很好，学习还很紧张，大家开始想家了。 最直接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丽娟听到有人蒙着被子偷偷的哭，就连秦晓蕊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李丽娟问她是不是想家了，这个姑娘当时就掉了眼泪，把李丽娟吓了一跳，赶紧哄她，说周六上完了上午的课就放假回家，秦晓蕊再三的确认了之后，就开始板着指头数还有几天。 李丽娟说：“晓蕊啊，你要是想家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秦晓蕊说：“我可不敢，我害怕一听我娘的声音就哭起来，我娘要担心的，我们家呀，我是最小的，我娘待我最好，不怕你笑话啊，我比我大哥家的老大还小一点呢，我娘要是听我哭了，估计就得坐车过来看我了，这么远的路，我可不想她过来。” 李丽娟很惊讶，秦晓蕊小声的说：“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我大侄子也考过来了，在八班呢，他学习好，是自己考过来的，不像我，没考好还得家里花钱送过来。” 李丽娟说：“真巧，我邻居也在八班呢，不知道两个人认不认识。” 秦晓蕊说：“谁知道呢，唉，我从小就被我的大侄子管着，要是没有他，估计我得考的还不好，拿钱都去不了我们那边的那所高中呢，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说我命好，有个厉害的侄子。” 李丽娟说：“你确实是命好啊，别人都是哥哥管着，你是大侄子管着。” 这么一打岔，秦晓蕊也不怎么想家了，现在是晚饭之后晚自习之前的一点时间，大部分的同学都在教室里面，有的小声的说说话，有的趴在桌子上看书。 教室里面的课桌都是两个人坐一桌，然后两边两排靠着窗户，中间还有两排靠在一起，李丽娟就坐在第二排中间靠南边的位置，就是这样，还是显得很挤，一个教室里面五十多个人呢。 李丽娟正在看书呢，坐在靠窗户一边的陈江雁隔着过道轻轻的拍了李丽娟的胳膊一下，李丽娟抬头一看，就看到卫阳站在窗户外面，看到李丽娟看到自己了，赶紧招了招手。 李丽娟走到教室外面，卫阳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说：“给你这个，你拿回去吃。” 李丽娟说：“什么东西啊？” 卫阳说：“这两天吃的东西太素了，我打电话让我娘给送了些好吃的，我娘给你也拿了一份，让我给你送过来，你快些拿回去吧。” 李丽娟赶紧接着，没想到陈若谷跟王一鸣从一班教室的后门出来了，看到卫阳给李丽娟东西，陈若谷就凑过来，小声的问卫阳：“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了？有好吃的不要忘了兄弟我啊，我都吃了两天素了，有些受不了了。” 卫阳说：“家里给送了些，放宿舍了，下了晚自习你们过来拿。” 陈若谷高兴的答应一声，看了看李丽娟手里提着的，说：“李丽娟，你能吃得了吗？” 卫阳推着李丽娟就往教室里面走，说：“她的东西你也要吗？” 李丽娟对着陈若谷笑了笑，提着东西就进了教室。 东西放到桌洞里面，秦晓蕊悄声问：“李丽娟，这是谁啊？长得真是帅气。” 李丽娟说：“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个邻居啊，跟你大侄子一个班呢。” 秦晓蕊说：“是吗，唉，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我的大侄子了，我们俩原来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这冷不丁的好几天没见，我觉得还挺不舒服呢。” 李丽娟说：“好了，不要再想太多了，八班离咱们又不远，想了就去见一见啊，晚上回去我请你吃好吃的啊。” 秦晓蕊看着李丽娟放到桌洞里面的方便袋，说：“什么好吃的啊？” 李丽娟说：“晚上回去你就知道了。” 秦晓蕊说：“等我回家了，也带好吃的来给你吃，我娘做的饭啊，我要馋死了，我现在就想吃到我娘做的饭，唉，你说我怎么就答应了来这么远的地方念书呢，要是在我们那里，我娘做好了饭骑着自行车去给我送，我都能吃上热呼的呢。” 李丽娟说：“既来之则安之啊，来都来了，那就好好的学习吧。” 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李丽娟跟秦晓蕊牵着手，李丽娟手里提着卫阳给她的东西，两个人随着往宿舍走的人流慢慢的走着。 这边大部分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就那个小院子里的六间宿舍，女生回宿舍如果从西边走呢，就得从男生宿舍的屋后面走，如果从东边走呢，就从操场下面的一条小过道，李丽娟跟秦晓蕊都是绕远路，从东边走，现在天气热，从男生宿舍后面走不是很方便，有些男生回到宿舍就脱衣服，有女生从那边经过的时候，宿舍里就会有人起哄。 操场上有很多人，有的在跑步锻炼，有的则是三两个同学一起顺着跑道溜达溜达，上了一天的课，脑袋里满满的，这样放松一下倒是挺好的。 宿舍里已经有人回来了，刘红把宿舍里面十个人分成五组，每一组两个人，负责每天宿舍清扫还有去办公楼下面的自来水管那里提水，大家就是靠着这一桶水洗漱的，所以，早回来宿舍的一般都是当天负责提水的人。 今天是刘红跟陈江雁值日，俩人提了满满一桶水，陈江雁是个性格很活泼的人，看到李丽娟跟秦晓蕊回来了，笑着说：“哎呀，你们俩回来了啊，我跟你们说啊，我跟刘红今天可是赚便宜了，提水的时候遇到咱们班男生，人家帮着给提到院门口呢。” 秦晓蕊说：“这个活雷锋是谁啊？” 陈江雁说：“我还叫不出名字来呢，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明天去了教室，我就能认出来了，你们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李丽娟说：“我回来给你们好吃的啊，来来，咱们见者有份，都来尝一尝。” 方便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真空包装的，李丽娟看了看，有卤的鸡爪，鸡蛋，豆腐皮，还有鸭脖子，这个应该是刚上的新产品。 每个人分了一个，李丽娟说：“都尝一尝。” 陈江雁拿的是一个鸭脖，尝了一口，有些辣，但是吃着很过瘾，说：“李丽娟，很好吃呢，你在哪里买的啊？” 李丽娟说：“是我邻居大娘家生产的。” 刘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一个卤蛋，说：“我都好几天没有吃过煮鸡蛋了，唉，在家的时候每天我妈都要给我准备一个煮鸡蛋的，我都有些想家了。” 秦晓蕊说：“你快打住吧，下午李丽娟刚把我劝住了，你再在这里说想家，我晚上又要想家想的睡不着了呢。” 刘红说：“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呢，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别的吧。” 陈江雁说：“说什么呢，对了，以后你们要学文呢还是要学理呢？” 陈江雁说：“学理吧，我文科不行的，背课文背的脑袋都要大了，还是学理科吧。” 秦晓蕊说：“我得去学文，那些物理公式我看着就跟看天书一样，还不如去背政治历史呢，不就是三年吗，咱们坚持坚持就都过去了。” 陈江雁问刘红：“刘红，你呢？你要学什么？” 刘红说：“我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不是还有两个多月才期中考试吗，期中考试结束了再想也不晚的。” 陈江雁就问已经洗了脸正在洗脚的李丽娟：“李丽娟，你呢？你准备学什么？” 李丽娟说：“我呀，我学理科，我想要报考的专业理科比较好考吧。” 陈江雁惊讶的说：“你连你以后要报考什么专业都想好了啊？” 李丽娟说：“对啊，不得先有目标才能去努力吗？我就早早的树立一个目标，然后再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啊。” 刘红说：“我还得像你学习呢。” 李丽娟笑着说：“你成绩那么好，我们得向你学习才对呢。” 刘红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女生了，李丽娟看过班里同学的成绩，她的成绩在班里也就排个十名左右，刘红在班里排了第二名。 李丽娟知道自己的本事，没什么天赋，想要学习好，靠的就是努力的学习，李丽娟觉得现在自己最大优势就是有一颗坚强的心，自律性要比上一世好，上一世的自己，家里事情多，分散了不少的精力，明明知道学习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不能很好的集中精力去学习，这次不一样了，李丽娟想要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为了这个新的人生，就得好好的学习，一定要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放假啦 第一个星期实在是太难熬了，就连一些男生后面两天情绪都有比较到的变化，李老师自然是看到了大家的情绪变化，再三的跟大家保证，周六上午上完了课就放假回家，李老师年轻，班里的男生好些跟他打成一片的，李老师说自己这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所以对班里的每一个同学都很有感情，每次晚饭之后晚自习之前的这段时间，李老师都会到教室里面，拿出几分钟时间来，跟班里的同学们说一些学习之外的事情，比如说生活上要注意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怎么样，还有就是让同学们要互相帮助。 李老师说：“同学们，你们能分到一个班里，那真的是很大的缘分啊，咱们既然是一个班的同学，就得互相帮助，别的咱们不说，就说这个提水吧，上次咱们班女生过来跟我说，再三的让我好好的表扬一下咱们班的男生，说咱们班的男生仗义，下了晚自习遇见提水回宿舍的女生，二话不说就帮着给提到女生宿舍院子外面，以后啊，咱们就应该这样互帮互助的。” 李老师在讲台上讲，坐在姥姥家跟秦晓蕊后面的程琳跟自己的同桌马艳丽小声的说：“这是谁啊，怎么咱俩提水的时候不来给咱们帮忙呢。” 马艳丽没有说话，李丽娟跟秦晓蕊坐在程琳跟马艳丽的前面，这么几天下来，李丽娟也是习惯了程琳的话多，马艳丽的冷淡，马艳丽这个人，除了学习，李丽娟就没见她对什么特别的感兴趣的，程琳呢，没有被自己的同桌回应也是习惯了，侧头看了一下依旧是低着头看书的同学，轻轻的撇了撇嘴，程琳其实很看不起从农村来的同学，觉得他们哪里都不好。 李丽娟跟程琳前后桌坐了好几天了，哪里不清楚程琳的小心思呢，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跟她也就是在一起待两个多月，等到文理分科了有可能不在一个班里。 星期六上午四节课之后就放学回家，第二节课之后是课间操，校园里面还有校园门口就开始停着很多的公共汽车，公共汽车是去往下面各个乡镇的，李丽娟看到有些人已经找到去自己家的公共汽车，然后放上个书包什么的占个位置，人多车子少，很多人都会站着一路回家的。 秦晓蕊早上第一节课就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李丽娟说：“你好好的听老师讲课啊，反正中午放了学就能回家了。” 秦晓蕊说：“你说待会我要不要去占个位置啊，不，我得占两个座，我们家正元跟我一起回家呢。” 秦晓蕊的大侄子叫秦正元，就是跟卫阳一个班的，听说成绩很好，过来给秦晓蕊送过东西，李丽娟见过，是个个子高高的帅哥，不过人看起来有些严肃，不怎么爱说话。 李丽娟说：“一会下了课我跟你去找，你好好听老师讲课就行。” 俩人就坐在教室的第二排，算是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了，有个什么小动作老师那是看的很清楚的。 秦晓蕊说：“行行，我一会先把书包收拾一下，我认识回家的车子，我爹带着我看过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课，秦晓蕊抓着自己的书包，书包里放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拉着李丽娟就去学校大门口找回自己家的车子。 学校大门口进来之后有个小广场，那里已经停满了车子了，李丽娟看到每个车子的前面都放着一个白底红字的大牌子，上面写着车子经过的地方，李丽娟知道秦晓蕊的家就在南边那个乡镇的驻地，看着之后，赶紧拉着往那边走，秦晓蕊看到车子门口的人，就问人家：“你们是去明河镇的吗？” 挎着军绿色的卖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姨，笑着说：“对啊，我们是去明河的，你是秦老大家的小闺女吧，把东西放我们车上，放了学过来这里坐车就行。” 秦晓蕊有些奇怪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啊？” 那个大姨笑着说：“你娘跟我说了，说她小闺女在这里念书，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我要是能过来拉学生，就注意下，帮着找个座。” 秦晓蕊跟人家道了谢之后，说：“我得占两个座，没关系吧？” 人家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把东西放到座位上我帮你看着就行。” 秦晓蕊放好了东西，再次跟人家道了谢之后，就跟李丽娟一起往教室里面走，一边走，秦晓蕊一边很是伤感的说：“唉，我娘这个人啊，为了我真的是付出很多，我来上学都不放心我，我说离家近在我们那边念书就行，我娘说能来这里就来这里，来这里以后的时候能考上一个好些的大学，等以后我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后面回轻松很多，我也知道我爹我娘担心的是什么，他们呀，是担心他们老了，以后没有人好好的照顾我，想着让我自己变的厉害些呢。” 李丽娟说：“父母都是一样的。” 秦晓蕊小声的说：“不一样的，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秦晓蕊说了这句话，李丽娟就想笑，跟别人说秘密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说的。 秦晓蕊说：“你别笑，真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就马艳丽，她成绩好吧，他们家不愿意她继续上学了，非得让她去打工挣钱呢，她能来念书还是他们学校的老师给凑的学费。” 马艳丽是除了刘红之外成绩第二好的女生了，在班里排第五名。 秦晓蕊说：“马艳丽家里孩子多，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呢，听说她的父母当年为了要个男孩都跑到东北去了，马艳丽在家里跟着自己的奶奶长大的，她奶奶对她挺好的，只可惜也做不了马艳丽父母的主。” 李丽娟说：“都没有容易的人啊。” 秦晓蕊说：“谁说不是呢，马艳丽成绩那么好她父母还不愿意让她继续念书，怎么就这么短视呢？” 李丽娟说：“不是短视，估计是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吧，要不然谁不想家里的孩子好好出息，光宗耀祖啊。” 俩人一边走一边往教室里面走，还没到教室门口呢，就看到秦正元站在二班的教室门口，秦晓蕊见了，赶紧过来，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啊？我已经占好座位了。” 秦正元说：“我过来看看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不要到家了才想起什么东西没有带。” 秦晓蕊听了秦正元的话，脸都红了，说：“好了好了，我东西都放到车上去了，放了学我直接去车上等着你。” 秦正元走了之后，李丽娟说：“你这个大侄子倒是很关心你啊，还专门跑过来交代你不要拉下东西。” 秦晓蕊说：“他就爱管我的闲事。”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卫阳过来，让李丽娟放了学等着他一起去停自行车的地方推自行车，两个人要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秦晓蕊说：“你们俩青梅竹马的，真好。” 李丽娟说：“是挺好，我们俩从小学一年级就一起上学放学，哎哟，这都快要十年了呢。” 秦晓蕊很是羡慕的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觉得你们俩真的是让人羡慕的，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估计从小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吧？” 李丽娟说：“我也很厉害啊，谁敢欺负我啊，我可是觉得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呢。” 程琳在后面听到两个人说话，就问她们：“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秦晓蕊说：“要回家了自然是高兴啊，我都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想家想的厉害呢。” 程琳说：“这才一个星期你就想的这么厉害，以后都是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秦晓蕊不是很在乎的说：“那个时候我就适应过来了啊，就不像想在一样这么想了，我们家离得远呢，可不像你们家似的，骑着自行车一会就到家了。” 马艳丽一直脸色淡淡的听着三个人说话，秦晓蕊问她：“马艳丽，咱们两个可以坐一趟车回去呢，你占座没有啊？” 马艳丽说：“没有，我不回家。” 秦晓蕊愣了一下，说：“啊？你不回家啊？听说还要准备军训的衣服呢，不回家你怎么准备啊？” 马艳丽说：“我来的时候都带了，不用再回家了。” 李丽娟想了一下就知道为什么了，回家来回一趟坐车车费就要十几块钱，这得够马艳丽好几天的生活费呢。 正好上课铃响了，李丽娟跟秦晓蕊赶紧回过身子来坐好了听老师讲课。 下了课，教室里面的人哄的一下就往外面跑，让下了课还没有出教室的老师吓了一大跳，站在教室门里面等着要出去的学生都走了这才有些心有余悸的对还在教室里的学生说：“归心似箭啊，差点把我踩到地上，吓死我了。” 教师里面的学生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老师说：“你们也都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出来一个星期，家里人都等着你们回家呢。” 李丽娟收了两本书到书包里，看到坐在自己后面看书的马艳丽，说：“马艳丽，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行不行啊？” 马艳丽听到李丽娟的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说：“没关系的，高三没有放假呢。” 李丽娟说：“我抽屉里面有个手电筒，你拿出来用。” 马艳丽微微的笑了笑，对李丽娟说：“谢谢你。” 正好卫阳过来了，李丽娟背着书包就往外走，走到教室门口，看着依旧坐在位子上看书的马艳丽，心里叹了口气。 卫阳跟李丽娟去实验楼后面那个封闭的车棚，这里平时是锁起来的，放假的时候才打开，这会里面已经有好些人在找自己的车子，两个人就看到王一鸣他们几个。 看到卫阳跟李丽娟过来了，王一鸣跟他们俩打了个招呼，等到各人找到各人的车子，几个人就推着车子往外走，走到教室前面，陈若谷说：“要不再等一等吧，学校门口这会一定很堵，咱们过去了也出不去的。” 孟锦南说：“去我们教室等一会吧，正好我还有点东西没拿呢。” 李丽娟只能跟着几个人往自己的教室那边走，还没到教室门口呢，就看到秦晓蕊急匆匆的往教室里面跑，李丽娟过去的时候，秦晓蕊还在自己的桌洞里面扒拉东西，李丽娟问她：“你找什么啊？” 秦晓蕊说：“我钱包不见了。” 李丽娟说：“你没放到你书包里面吗？” 秦晓蕊说：“没呢，我记得放到口袋里的，口袋里面没有啊，我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拉下了。”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大侄子跟着你，真的是挺操心的。” 秦晓蕊终于在桌洞里面扒拉到自己的钱包了，听到李丽娟说她，笑着说：“谁还没有个拉东西的时候啊，我走了啊，车子都要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返校 教室里面没什么人了，李丽娟看着还在看书的马艳丽，问她：“你不去买饭吗？” 马艳丽说：“我早上多买了几个馒头，待会回去吃了就行。” 李丽娟说：“你自己在宿舍里面一定要锁好门啊，咱们那边有些僻静，不安全。” 马艳丽抬起头，对着李丽娟笑了笑，说：“谢谢你啊，我知道。” 孟锦南带着卫阳他们几个在教室后面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李丽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着卫阳招了招手，卫阳就背着包过来，说：“怎么了？” 李丽娟说：“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卫阳说：“行，那咱们就走吧。” 教室后面，孟锦南小声的说：“看到没有，卫阳真听李丽娟的话呢，我可是听说他们俩从小卫阳就听李丽娟的话呢，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有见卫阳腻了李丽娟啊。” 陈若谷说：“你瞎说什么啊，可别让卫阳听到了啊，听到了他真的跟你急，卫阳这个人，你跟他怎么样他都不怎么计较，就是一样，不要牵扯李丽娟，牵扯到李丽娟他就跟你急，就他那武力值，十个你都不是对手的。” 孟锦南说：“哎，你们都说卫阳厉害，真有那么厉害吗？” 陈若谷说：“我这还是听卫阳的弟弟说的呢，他说卫阳每年寒暑假都要出去训练的，特别是暑假的时候，跟着部队上的一起，同吃同住同训练，你说你能跟人家比吗？” 孟锦南说：“比不了，真比不了。” 卫阳对着教室后面的人喊：“你们走不走？我们要走了啊。” 孟锦南说：“走啊，怎么不走，这就走。” 校门口的车子已经不多了，李丽娟骑着自行车，跟在卫阳的身后，慢慢的往家里走，快到家的时候，跟王一鸣他们分了手，卫阳对李丽娟说：“咱们俩一星期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家里做些什么好吃的。” 李丽娟说：“估计包水饺吧，我妈你还不知道吗，在她认为很重要的时候是一定要包水饺的。” 卫阳说：“这几天吃饭没什么油水，我觉得真有些受不了，一想到还要这样过三年，觉得挺难熬的。” 李丽娟说：“习惯了就好了啊，咱们还好，家离得近，家里做些好的给送过来还能改善改善呢，那些离家远的，一个月才回家一次，那个才难受呢。” 卫阳说：“对啊，对了，我们班秦正元的小姑跟你是同桌吧。” 李丽娟说：“对啊，你跟秦正元很熟悉吗？” 卫阳说：“我们俩一个宿舍，后面知道你们俩是通桌，这才走的近一些了，秦正元的这个小姑比他年纪还小呢，也是不多见了。” 李丽娟说：“秦晓蕊也说人家问自己都不好意思，她比他大侄子小一些，她娘四十好几才有了她，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你没看秦正元对她很照顾吗，这是从小照顾过来的，两个人都习惯了。”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卫家依旧是锁着门，卫阳开学之后，蓝爷爷说是去访友了，去了隔壁县里的那位朋友家里，卫阳给他打过电话，说等到中秋节的时候再回来。 卫昭从李家跑出来，说：“你们俩可回来了，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哥，咱娘跟咱爹都去厂里干活了，让咱俩在李叔家里吃饭呢。” 卫阳答应着，跟李丽娟推着车子进了院子，李丽娟竟然看到小姑带着两个宝宝也在。 李丽娟放下书包，惊讶的问小姑：“小姑，你怎么过来了啊？这是出满月了吗？” 小姑说：“对啊，出满月了，出满月不是要挪一下尿窝吗，我跟你奶奶就带着孩子来你们家了。” 李母说：“你跟卫阳赶紧去洗手，咱们准备吃饭了。” 李丽娟说：“哎呀，你看我，原来还准备了激动的心情呢，一看我小姑就都给我忘了，妈，我都一个星期没见您了，想您了。” 李母笑着说：“去，不是一个星期啊，才六天呢，你们周日开学的，到明天才算一个星期呢。” 李丽娟笑着说：“看见没，我妈也是想我了呢，日子算的这么清楚。” 李母说：“赶紧的洗手去吧，没看到一大家子都在等着你吗，还在这里跟我贫。” 李丽娟吐了吐舌头，赶紧去洗手间洗手。 午饭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还包了水饺，顾向南跟着一起过来的，顾母已经回去了，她们学校开学了，她还得去工作，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大宝孙，再三的交代过年的时候带着孩子回家去过年。 李父很难得的在家里吃午饭，看着狼吞虎咽的李丽娟跟卫阳，笑着说：“我就没见这俩孩子这样吃过饭，看来在学校里真的是亏着嘴了。” 李丽娟说：“爸，我这不是在家里吃习惯了吗，咱们家虽然不是每顿饭都是好几个盘子，那也是很注重营养荤素的，我们在学校除了馒头就是馒头，想要吃点好吃的都没地买呢，这还幸好卫大娘给送了一次饭，我才有些东西就着吃馒头，我们班好些人就是就咸菜吃馒头呢。” 李父说：“上学就得吃苦啊，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李母说：“那以后我经常给你们送些好吃的过去，还是张身子的时候呢，亏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李丽娟说：“妈，不用，别人能受了苦我们也能啊，你去一趟这么远，还是不要经常去了。” 李母说：“对了，你们下个星期就军训了，我要不要给你准备衣服鞋子啊？” 李丽娟说：“要不我也准备一套吧，不过应该是不跟着去参加训练，我腿还不行，那么大的强度有些受不了。” 李母说：“吃了饭我带着你还有卫阳去一趟百货大楼。” 小姑说：“我也想去。” 奶奶说：“你这才刚出了月子你去做什么？你这是生了俩呢，人家讲究的人家得做四十二天的月子呢。” 小姑说：“娘啊，我都一个多月没有到街上看看了，只去百货大楼，又不去别的地方，我就跟着去一趟吧，我开车带着他们还快呢。” 李母说：“百货大楼要是没有还得去商场呢。” 小姑说：“白衬衣去厂里找个合适的号就行，蓝裤子吗，实在不行就买一套运动服啊，过些日子天凉了穿那个外套正好呢。” 吃过饭，李母交代**刷碗收拾厨房，**不开心的说：“娘，我也想要跟着去看看呢。” 李母说：“我这还很忙呢，陪着你姐还有卫阳买完了东西就得赶紧回来了，你以为我们失去逛街啊，赶紧刷碗去，都这么大的姑娘了，以后要学着勤快些了。” 小姑赶紧开车带着李母还有李丽娟，卫阳去了服装厂，厂里仓库里还有一些积压的白衬衣，找了两件合适的，又去街上买了蓝色的运动服，那条裤子外裤缝还带着一条白杠，李丽娟试了试，穿着倒是很合适，料子也不是很厚重，能穿到国庆节那会。 李母说：“赶紧去商场买鞋子，买了快些回家，家里还有俩孩子等着你呢。” 小姑说：“大嫂，我看你对孩子比我对孩子还上心呢，咱们这才出了多一会啊？” 李母说：“你这刚当娘，还体会不到当娘的心啊，当了娘了，走到哪里也是牵挂着自己的孩子，出来买点东西恨不能拿着就走，等孩子稍微大些了，能带这出来了就好了。” 小姑说：“估计我还得再等等，我就觉得这一个月啊，在家里待的人都要霉了，我是恨不能出来走走逛逛啊，天又热，还不能洗澡洗头的，我觉得都要臭了，后面我能自己喂孩子了，身上又多了奶腥味，更难闻了呢。” 李母说：“都是这样过来的，过来了就好了，你还好，咱娘还有你婆婆都过来帮着照顾你，再加上你又做了大手术，为了让你好好的养着孩子半夜起来都不让你醒，我们那会，孩子生下来，一晚上要醒好几次，每天盼着睡个囫囵觉。” 小姑说：“这个还真是呢，就是现在晚上也是不让我起来，都是咱娘跟顾向南抱着孩子来让我喂奶，喂好了奶再抱回去睡觉，我也不用起来。” 李母说：“虽然你动了大手术，不过还是享福了，后面好好的养着，身体恢复过来就好了。” 到了家里，李丽娟把新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面洗了一遍，然后挂到院子里晒着，卫阳的李丽娟一起给洗了，卫阳要给李母买衣服的钱，李母没要，说：“给你买身衣服不算什么，你不要跟婶子客气，咱们两家啊，可不在意这点子东西呢。” 卫昭说：“对啊，哥，你快别拿钱在这里笑话婶子了，显得多不好啊。” 晚上卫大娘回来，专门过来谢了李母，倒是让李母好一顿的说。 在家里的床上睡觉竟然有些失眠了，李丽娟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很晚才睡着，早上早早的起来之后，就开始楼上楼下的打扫卫生，忙活了一上午，吃了午饭，就得准备要去学校了。 李母给煮了咸鸭蛋，炒了咸菜条，卫大娘直接给送过一大袋真空包装好的卤味，素的荤的都有，让李丽娟就着吃馒头。 李丽娟自己炒了面，多加了些盐，用开水冲起来喝着很好喝，多炒了很多，用一个装饼干的桶给卫阳盛了一大桶，下午三点多，两个人就骑着自行车往学校里面走。 路上遇见好些回校的，晚上要在学校上晚自习的，等到经过汽车站之后，路上背着行李王学校走的学生就多了起来，不过因为刚入学一个星期，李丽娟倒是没有认识的。 把自行车停好了，提着东西去了宿舍，宿舍里面回来的不多，就连没有回家的马艳丽也没有在宿舍，李丽娟开了宿舍的门，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锁了门，她想到校园里面逛一逛。 返校的下午，校园里显得很轻松，这是对于回家的高一的新生来说的，高二跟高三的可没有放假呢，这会他们都在教室里面上课。 从宿舍到校门口这一段的路上，很多带着行李从家里回来的学生，也有一些跟李丽娟一样，放下行李之后就到处逛一逛的，这是自己将要待三年的校园，虽然已经在学校待了一个星期了，但是这一个星期时间非常的紧张，大家都是绷紧了自己的神经跟着学校的节奏来，难得有个放松的时候，自然是要到处的逛一逛了。 李丽娟走到办公楼前面的小广场，远远的就看到秦晓蕊跟她的大侄子秦正元。 秦晓蕊看到李丽娟，远远的就喊她，李丽娟走近前了，看到秦晓蕊提着一个很大的行李袋，赶紧过去帮着提着，还真沉呢，李丽娟问她：“你带什么东西了啊，怎么这么沉？” 秦晓蕊说：“都是吃的啊，赶紧回宿舍，我给你拿好吃的。” 秦正元对着李丽娟点了点头，李丽娟对他笑了笑，说：“不就是一个星期吗？你怎么带这么多？” 秦晓蕊说：“学校里面的饭我实在是吃不惯啊，我娘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还做了炸鸡，煎了带鱼呢。” 李丽娟听了，惊讶的说：“哎哟，这是把过年做的菜都整出来了啊。” 秦晓蕊说：“那些东西能放住啊，就是天太热了，最多吃个两三天就不行了，要是冬天就好了，能吃一个月呢。” 秦正元说：“你赶紧吃完了，不要拖拉着吃好几天啊，别到时候坏了闹着你的肚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准备 回到宿舍，马艳丽回来了，端着自己的洗脸盆，里面放着一些已经洗干净的衣服，看到李丽娟跟秦晓蕊一起提着行李进来，笑着说：“你们回来了啊？” 秦晓蕊高兴的说：“马艳丽，你晾好衣服快过来，我给你好吃的。” 李丽娟很喜欢秦晓蕊的性格，有些娇柔，但是很干脆，对人很真诚，还特别的喜欢分享，有好东西从来不私藏着。 马艳丽笑着点了点头，在院子里面的两棵树中间扯了一条绳子，把洗干净的衣服都晾到绳子上。 秦晓蕊回到宿舍，就开始从带来的行李袋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有些是用塑料袋装着的，有些使用玻璃的罐头瓶装着的，一会功夫李丽娟的小桌子上面就摆的满满的。 秦晓蕊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满足的叹了口气，说：“看着心里就踏实，我可是找人打听了，军训很累，早上早早的就得起来去训练，晚上还得训练呢，对了，李丽娟，你准备衣服没有啊？” 李丽娟说：“我准备了，不过我不参加军训，我腿前两个月伤了，医生给开了证明，可以不参加的。” 秦晓蕊听了，很羡慕的说：“真好，可以不用参加训练，唉，听说很多人被训的跟孙子似的，碰上一个脾气好的教官还好，碰上一个脾气不好的，你看着吧，累都累死你。” 马艳丽拿着空着的脸盆进了宿舍，秦晓蕊赶紧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床上，说：“马艳丽，这些东西都给你，你留着自己慢慢吃啊。” 马艳丽看着那个塑料袋，说：“我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就好。” 秦晓蕊不由分说的就塞到她的手里，说：“给你你就拿着，就咱们三个知道，我不跟别人说的，我保证李丽娟也不跟别人说，你要是你收下，你就是瞧不起我。” 马艳丽看着秦晓蕊一脸的鉴定，大大方方的说：“谢谢你，我收下。” 李丽娟赶紧把自己的一包炒好的咸菜条子给她，说：“我自己炒的，别嫌不好吃。” 马艳丽也只能把咸菜条子收下。 秦晓蕊说：“马艳丽，你的军训服装准备好了没有？” 马艳丽说：“我准备了一件，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秦晓蕊说：“那你拿出来我们看看啊。” 马艳丽从自己的床位上的一个塑料袋里面拿出一条蓝色的裤子，一件白色的衬衣，裤子有些肥大，关键是裤扣还是在腰侧的，如果衬衣不扎到腰带里面还行，要是必须扎到腰带里面，那就不是很好看了，而且衬衣不知道借的谁的，肥肥大大的，还有两个上口袋，颜色已经发黄了，一看就是男式的。 秦晓蕊说：“这个不怎么合适吧？”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这都是我开学之前找人借的啊，要是不合适，我也没有办法了。” 李丽娟看了看马艳丽一米六七多的个子，说：“我这里倒是有一套，不过我个子比马艳丽矮啊，要不然你试试看看吧。” 李丽娟从背包里找出自己准备的那一套，这个是准备万一学校里安排大家跟教官拍合照的时候自己要穿的，既然马艳丽那个不合适李丽娟就想着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她穿。 秦晓蕊看着李丽娟的蓝裤子白衬衣，特备是那条蓝裤子，看到裤子上的标志，咋了咋舌，说：“李丽娟，你这个裤子是买的还是借的啊？” 李丽娟笑着说：“借的，跟我们邻居借的，你没看我穿起来有些长吗？” 衬衣就是普通款是的白衬衣，前面还带着一个口袋，但是因为是女款的，腰上做了线条，马艳丽穿起来，竟然带着一丝的飒气。 李丽娟羡慕的说：“看看，看看，人长得好看，个子也好，身材也苗条，就是批块麻袋片仔都好看啊。” 秦晓蕊凑到李丽娟的身边，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李丽娟的肩膀上，说：“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咱俩以后还长不长个呢，我要是一直这么矮，怎么办啊？” 李丽娟一米六二，秦晓蕊比李丽娟稍微矮那么一点点，班里还有几个比她们俩还矮的呢，但是也有几个个子很高的，刘红得有一米七，秦晓蕊经常说，也不知道人家吃什么长得，个子那么高。 马艳丽有些不好意思的换上李丽娟的裤子，裤子稍微的有些短了，穿上之后裤脚到脚面上面，但是因为裤腿有些肥大，看起来竟然异常的好看。 李丽娟说：“你穿着我的衣服吧，我不参加军训，穿着也是浪费。” 马艳丽不好意思的说：“那等我用完了我给你洗干净啊。” 李丽娟说：“没事，你穿就行。” 宿舍里面的人来的越来越多，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虽然还没有摸清楚各自的脾气性格，但是最起码的名字都能够叫出来了。 对于不是很熟悉的人，大家交往起来都还是有所保留的，大家从家里回来，都带了一些好吃的，不尴不尬的吃了晚饭之后，大家就赶紧去教室上自习。 晚上班主任带着班里的教官过来，把教官介绍给同学们，从明天早上开始，大家就得早上起床之后集合去操场跑操，然后进行基本的队列训练。 李丽娟班里的教官是个中等个头看起来笑眯眯的小战士，有些腼腆的站在讲台上，自己介绍说姓陶，班主任让他给班里的同学们说一下后面几天军训的安排，陶教官拿着一张纸，站在讲台后面磕磕绊绊的念了一遍，倒是让教室后面的几个男同学发出几声嗤笑声。 李老师说：“同学们，你们不要小瞧了陶教官，咱们陶教官是前些日子刚从抗洪一线上撤下来的英雄，陶教官的军事素养很高，体能训练也是对里拔尖的。” 李丽娟看到陶教官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看着李老师讲话，觉得这个教官，真是一个老实人。 介绍完了教官之后，李老师就带着陶教官出去了，李老师得把班里的基本情况跟陶教官做个介绍，包括这次班里不参加军训的人以及不参加军训的原因，不过陶教官建议让李丽娟不能总是在教师里面待着，还是得参加一些集体的活动，李老师一个劲的答应着。 班主任走了之后，教室里面有些小小的骚动，程琳用笔戳了戳前面秦晓蕊的背，秦晓蕊回过头去，问她：“怎么了啊？” 程琳说：“你们觉得咱们这教官怎么样啊？这么年轻能压得住咱们班里这些人吗？” 秦晓蕊说：“压得住压不住的不就是几天的事吗？等过了军训，估计咱们就谁都不认识谁了。” 程琳说：“唉，这个教官长得不帅啊。” 秦晓蕊嗤笑一声，说：“长得帅了做什么，整天让你们发花痴啊？还要不要训练了啊？” 程琳气的轻轻的捶了秦晓蕊的肩膀一下，说：“不跟你说了，跟你说话真没有共同语言。” 程琳跟马艳丽同学，马艳丽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关心，程琳跟她说话，只要不是关于学习的，她都不搭理，也是让程琳没有了脾气，所以，程琳一般都是跟秦晓蕊说话，秦晓蕊是个很喜欢八卦的人，两个人凑到一起倒也是能够解解闷。 晚上三节晚自习，下了晚自习就九点钟了，大家赶紧回宿舍，宿舍里面的灯都是统一开关的，到了十点钟准时熄灯，所以大家赶紧回去洗刷准备睡觉。 今天是李丽娟跟秦晓蕊提水，两个人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把水桶提到了教室，下了晚自习赶紧去办公楼前面的水管前面接水，一桶水也得四五十斤重呢，水桶满了李丽娟跟秦晓蕊一人提着一边，走了两步就不行了，秦晓蕊说：“去哪里找个木棍啊，咱俩用木棍提着就很轻快了。” 李丽娟不敢提很重的东西，她的腿虽然恢复的很好了，但是还是不敢做很剧烈的运动，不敢出很大的力，特别是这样提重物的事情。 俩人就守着一桶水，站在办公楼前面的广场边，秦晓蕊说：“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宿舍喊个人过来帮咱们，你这腿我也不敢让你使劲。” 李丽娟就一个人守着一桶水，待了没一会，卫阳跟秦正元从这里往南边走，看到李丽娟，卫阳赶紧过来，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啊？” 李丽娟说：“我跟秦晓蕊提水呢，没有棍子提着不得劲，秦晓蕊回去找个人来帮我们。” 卫阳一把提起水桶，说：“以后提水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提回去。” 李丽娟说：“离得这么远，我怎么好意思过去找你啊。” 卫阳说：“你自己注意点啊，腿还不行，还不能提太重的东西。” 李丽娟跟着从那条近道走的，从一溜的男生宿舍后面走，李丽娟没有好意思抬头，低着头跟着卫阳埋头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宿舍的小院门口，卫阳说：“你看看让谁帮你提进去，我不方便进去，我走了啊。” 李丽娟刚要去宿舍喊个人，就看到秦晓蕊拿着一根棍子，根马艳丽从一班的教室出来了，看到李丽娟守着一桶水站在院子门口，秦晓蕊说：“哎呀，这是谁当了活雷锋啊，咱们得好好的谢谢他呢。” 李丽娟说：“正好卫阳看到了就给提回来了，对了还有秦正元，他们俩跟着一起过来的。” 秦晓蕊说：“早知道我跟秦正元说一下，让他给咱们提水回来再回宿舍啊，你一边吧，我跟马艳丽提回去就行了。” 这一桶水，晚上要用来洗脸刷牙洗脚，早上还得用来洗脸洗手，因为提一次不容易，大家用的很仔细，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就要穿上军训的服装去训练了，秦晓蕊找出来放到枕头边，刚放好了，灯就熄了。 秦晓蕊说：“也不知道明天太阳晒不晒，真希望这几天都是大阴天，下雨也行啊，听说下雨就不在操场训练了。” 周素云说：“操场上到处都是土，咱们这白衬衣能穿几天啊？要是脏了怎么办啊？” 秦晓蕊说：“脏了就洗啊，这个时候这么热，一晚上还干不了吗？” 周素云说：“我找村里人借了一个白衬衣呢，还带着一个花领子，也不知道行不行。” 秦晓蕊说：“行不行的反正咱们就只有这些衣服了，不行学校怎么不提前给咱们定校服啊，别害怕，明天穿着去就行，不行再说吧。” 刘红说：“好了，都别说话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来呢。” 秦晓蕊说：“真是的，这么早就熄灯睡觉，我暑假一直睡得晚，都习惯了，这会躺着倒睡不着了呢。” 没有人接她的话，秦晓蕊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李丽娟躺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窗户，现在白天很热，晚上其实已经有些凉了，毕竟已经入秋好长时间了，想想大家要接受秋老虎的洗礼，李丽娟就觉得脸上晒得慌，真希望老天爷能够像秦晓蕊说的那样，不是阴天就是下雨，能让大家少受点罪。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吃饭 李丽娟不用去参加军训，但是早上得给跟着早早的起来，别的同学去操场训练，她就在教室里面上自习，吃了早饭之后，别人去操场训练，她也在教室上自习。 班里同学一开始还挺兴奋的，到了第二天，就有人受不了了，站在大太阳地里，一动不能动，要不然就是练习齐步走，训练非常的单调枯燥。 十个班级，一个班一个地方，就围着操场上有树荫的地方，但是总有晒着的时候啊。 秦晓蕊回来跟李丽娟说，他们班跟八班离得很近，休息的时候还能挨着一起休息呢，秦晓蕊说卫阳的动作比教官的还标准，现在八班都是拉着卫阳出来做示范，卫阳一直没有个好脸色呢。 白天训练，晚上就在教室里面学习学校的规章制度，别的不要紧，最起码学生的行为规范得背过，晚自习的时候李老师就过来，陪着陶教官一起看着学生上自习。 秦晓蕊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些吃的都没有吃两天，运动量一大了，饭量跟着就大，而且在家里吃惯了大油水的东西，再吃馒头就咸菜就觉得有些适应不了，所以，秦晓蕊每顿饭吃的都很多。 这天早上，看看自己带来的东西只够吃一顿了，秦晓蕊对李丽娟说：“李丽娟，听说南食堂那边中午晚上都有炒菜，咱们去看看吧，再这么吃下去，我觉得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丽娟说：“别人能受得了你也得受得了啊，你要知道，还有三年呢，而且你要是去了文科班，文科班的宿舍在北边北食堂那边，你还能每天大老远的去南食堂打菜打饭再回去吃吗？” 秦晓蕊说：“这不是这几天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吗，我不吃点带油水的东西受不了。” 李丽娟就问程琳：“程琳，中午去南食堂看看去不去？” 程琳说：“这不好吧，听说女生没有去南食堂打饭的啊。” 秦晓蕊说：“那也没有规定不让咱们女生到南食堂打饭啊，程琳，咱们就去看看吧。” 程琳说：“那好吧，咱们中午回来带着饭缸去南食堂打饭去。” 秦晓蕊说：“哎，对了，李丽娟不是不用训练吗，李丽娟要不你去给我们把菜打回来吧，你早些去，打好了给我们带回宿舍来。” 李丽娟说：“那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啊？” 秦晓蕊说：“现在不拘是什么菜，只要是里面有点油水，哪怕是让我馒头蘸着菜汤吃呢，我也觉得是人间美味了。” 李丽娟想了想，说：“那行，那我就早点去南边的食堂看看，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们买。” 宿舍里另外几个听了，也拿过自己的饭缸，李丽娟见了，叹了口气，说：“我这一趟回不来啊，算了，我跑两趟吧。” 郑宁宁找了两个大方便带，说：“还用得着你跑两趟吗？我们把饭缸都盖上盖，你都放到这个方便带里面，提着不就行了吗？” 李丽娟说：“幸亏不重，要是重了我可提不回来，我这腿就是不能提重物，不能做剧烈活动才不参加军训的。” 郑宁宁笑着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这几天大家熟悉的更多了，相互之间也能够嘻嘻哈哈的开个玩笑，刘红把自己的饭盒递给李丽娟，说：“李丽娟，谢谢你啊，等我回家我给你带苹果吃，我们家自己种的，可好吃了。” 李丽娟收下刘红的饭盒，对着宿舍里面另外几个，说：“赶紧的，赶紧的，我看看你们怎么样不亏待我，我满意了就给你们买菜去。” 大家嘻嘻哈哈的就把自己的饭盒放到李丽娟的桌子上，李丽娟找了个透明的胶带，把饭盒上都粘上各人的名字，用一张纸把每个人不吃什么给记下来，程琳说：“李丽娟，我觉得你做事情很有章法啊，还记下我们不吃什么。” 李丽娟说：“这个是最起码的吧，我买一回菜，也挺不容易的，就得让大家吃个高兴，买个你不爱吃的，你不高兴，我费心劳力的更不高兴，既然要做，咱们就做的大家都开心都高兴，不是更好吗？” 刘红说：“李丽娟，我觉得你更适合当舍长呢，要不然我让贤吧。” 李丽娟摆了摆手，说：“还是别了，我志不在此，你就是让我做我也做不好的，大家都看看，没有别的什么疏漏了吧，没有的话那我中午就自由发挥了啊。” 操场上一上午都是震天的喊号子的声音，离上午第四节课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李丽娟就赶紧回宿舍提饭缸，带好了早上大家给的菜票，赶紧往南食堂走。 学校里面开饭就跟抢一样的，特别是南食堂，向来都是男生在这边买饭，李丽娟就想着尽量在下课之前把饭菜提回来，这样就不用跟下课过来买饭的人遇上了。 是没有跟下课的学生遇上，倒是遇上几个过来买饭的老师，看到李丽娟提着两个大方便袋，拿着十个饭缸子，都跟看什么稀罕事情似的看着。 虽然也是大锅菜，但是南食堂品种比价多啊，李丽娟拿着饭缸子，拿着那张纸，只要不是每个人不喜欢吃的，都是随便来上一份，买完了，又买了二十个馒头，食堂里面卖馒头的大姨看李丽娟买的多，主动给找了个方便袋装着，李丽娟两只手提的满满的就往宿舍里面走。 刚走出食堂，下课铃响了，李丽娟就看到高三高二教室里面的学生从教室门出来之后风一般的往食堂跑，呼隆隆的一帮人，让人看着很是胆战心惊，李丽娟很庆幸自己提早过来了，要不然，自己一定抢不过这些人的。 还没走到宿舍呢，宿舍里面的人在操场解散之后就往这边走，看到李丽娟赶紧过来帮着提东西，李丽娟心有余悸的说：“你们不知道啊，幸亏我早去了那么几分钟，要不然，我得被那些男生挤得找不着人了啊。” 周素云说：“我们就是怕这样才过来接你的啊。” 到了宿舍，各人找到各人的饭缸，一人发了俩馒头，李丽娟说：“菜是买的五毛钱一份的，还有一块钱一份的，不过我没有买，想着先买个五毛钱的尝一尝，馒头呢，是一个人两个，你们每个人一共花了九毛钱。” 秦晓蕊说：“李丽娟，那一块钱一份的都是什么啊？” 李丽娟说：“我看里面肉比价多，还有红烧肉呢，看着颜色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秦晓蕊说：“真想尝一尝那个红烧肉的味道啊，怪不得男生花钱比咱们女生多呢，他们能买的东西多啊，看看咱们，整天出了吃馒头就是吃馒头，最多早上买俩包子，那包子贵都是不怎么贵，但是里面连点肉星星都看不到，就看到粉条子了。” 陈江雁饭缸里面是一份炒豆角，黑乎乎的，陈江雁吃的很仔细，一根一根的吃，赵小芹问她：“陈江雁，你怎么吃的这么仔细啊，还一根一根的吃呢。” 陈江雁说：“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这个豆角啊炖着好吃是好吃，但是食堂里面洗的时候肯定不会一根一根的检查的，刚才我看到有一块上面有个虫眼，我呀，害怕哪一根里面有个虫子我看不见给吃了啊。” 赵小芹饭缸里面也是豆角，听了脸变了一下，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都没看看。” 秦晓蕊说：“那虫子死都死了，怕什么啊？” 陈江雁说：“大青虫子，看着不恶心吗？你是什么菜啊？” 秦晓蕊说：“我的是土豆片，里面加醋了，挺好吃的。” 陈江雁说：“秦晓蕊，要不咱俩互通有无吧，你给我一半我给你一半。” 秦晓蕊说：“行啊，来，我先给你扒拉这些。” 陈江雁说：“以后再打菜了，咱们就这样吃，我听有些男生就这样的，买几样菜大家一起吃，又热闹又能吃到不一样的菜。” 陈美婷说：“从安全的角度来说，最好不要这样一起吃，咱们现在人员密度太大，有个流感什么的，很容易就传染的。” 陈美婷的爸爸妈妈都是他们乡镇上卫生院的大夫，用陈美婷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从小在卫生院里面长大，各种疑难杂症见过很多，也算得上是半个大夫了，陈美婷想要考医学院，以后的时候要像她的父母一样，扎根农村，做一名乡村医生。 李丽娟觉得陈美婷是个很有理想的人，能够看到父辈们的艰辛，还想着继续这种艰辛，真的是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 陈美婷说自己家里的事情的时候，赵小芹说：“陈美婷，你爸爸妈妈在卫生院工作那么艰难，你怎么还想着去继续工作呢？” 陈美婷说：“我喜欢那里啊，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我爸爸是卫生院的医生，我妈妈是卫生院的护士，附近村里的大娘婶子们见了我，都会跟我说，美婷啊，好好学习，以后也像你爸爸一样，做个好大夫，我爸爸在那里待了几十年，谁家什么情况他都很清楚，我爸爸说他要一直在那里干到不能干了。” 秦晓蕊听到陈美婷说聚在一起吃饭不卫生，说：“就咱们现在这条件，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吃这个吃那个的，也就是只能想想而已。” 晚自习前的那一点空，卫阳跑到二班教室，说家里又给他捎了些吃的，再给李丽娟拿些，李丽娟也没有推辞，高兴的收起来了，结果，晚自习的时候，秦晓蕊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偷偷的拿了一个鸭脖子啃了起来，都没啃几口，就被陶教官逮住了。 秦晓蕊没想到自己会被教官逮住了，红着脸站了起来，陶教官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训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特别是看到秦晓蕊因为又是羞又是愧的，陶教官倒是不要意思了，有心想要让秦晓蕊坐下，又觉得就这样坐下来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正好隔壁一班一阵起哄，让教官唱一个，陶教官说：“要不你给大家唱个歌吧，你唱个歌我就不罚你别的了。” 秦晓蕊听了，愣了半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会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想不起自己会唱什么歌了，坐在她后面的程琳说：“秦晓蕊，你不是会唱儿歌吗？你唱个儿歌吧。” 秦晓蕊一个暑假都在家里帮着自己的哥哥们带孩子呢，有两个四五岁的，秦晓蕊就教着他们唱儿歌，听了程琳的话，对教官说：“陶教官，要不我给大家唱个劳动最光荣吧？” 陶教官也不知道劳动最光荣是个什么歌，就点头答应了，秦晓蕊硬着头皮开始唱：“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唱了几句之后，教室后面就有人在憋着笑，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从教室后面开始哈哈的笑了起来。 秦晓蕊呢，也是个执拗的人，唱开了就不管别人怎么样了，在大家的笑声中她很是认真的唱完了这首大家从小就听过的儿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科 星期六上午结束了军训之后，就放假回家了，马艳丽依旧是没有回家，就在宿舍里面待着，李丽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别人一听要回家就兴高采烈的，马艳丽从来不在宿舍里面提起自己的家里人，李丽娟倒是看到过有人来给马艳丽送东西，是一个跟她差不都大的姑娘，午睡的时候直接给送到了宿舍里面，宿舍里面的人问她是谁，她说是她的姐姐，李丽娟倒是听秦晓蕊说过，马艳丽是家里的老大，不知道这个姐姐是她什么亲戚家的姐姐。 周六中午回家，第二天吃了午饭就得准备回学校，这次回学校得待两个多星期呢，李母给煮了花生米，李丽娟自己炒了咸菜丝，煮了咸鸭蛋，这些都是能够放的住的，依旧是用菜油还有猪油加上一点盐炒了面，这个用开水活开了真的很好喝，早上喝一碗觉得浑身舒服。 这次从家里回来，大家都放开了很多，带来的东西也都给舍友一起分享，秦晓蕊依旧是大包小包的，带了很多的水果，因为李丽娟帮着大家买了好几顿饭，大家或多或少的都给李丽娟带了一些小礼物，吃的喝的都有，东西不是多贵重，但是李丽娟很享受自己帮了别人之后别人的回馈，虽然说做好事不求回报，人家对你的付出有所表示了，心里能不高兴吗？ 这次回来各科老师那真的是对大家严格要求了，早上六点起床，然后到操场跑早操，跑操回来就是晨读，晨读结束四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接着就是上午第一节课，两节课之后课间操，上午第四节课之后中午吃饭，吃了中午饭还能稍微的休息一下，下午三节课，课外活动，晚饭，然后就是三节的晚自习，每一节课上课的老师，用秦晓蕊的话来说就是火力全开，照着课本使劲的往下讲，思想上一开小差就会跟不上老师的讲课节奏。 李丽娟知道自己的本事，脑子其实不是多好使，就是靠着强大的内心让自己比别人要自律，能管着自己不要开小差，入学考试李丽娟在班里排名第十，看到大家这样拼命的学习的劲头，李丽娟觉得如果自己不努力，下次期中考试估计能掉很多名次。 一天当中唯一的放松时间就是下了晚自习之后到睡觉之前，李丽娟不是去操场上溜达溜达，就是回宿舍里面听听广播，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收音机，有耳机，把频道调到新闻频道，听一些新闻，倒也觉得有趣。 晚上睡觉之前，照例会在熄灯之后闲聊几句，不过老师们会在熄灯之后查寝室，哪个宿舍有说话的都会敲门提醒一下，李丽娟觉得当个高中的班主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没看学校三十多个班主任清一色的男老师吗，女老师真的是顶不起来的。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凑到一处说的最多就是白天班里的事情，吐槽一下老师，说说班里的同学，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一些坐在教室后面男同学的名字，然后再慢慢的跟人对上。 王一鸣在一班是班长，陈若谷是学习委员，用原来初中班里同学的话来说，就是老搭档又到一起了，王一鸣实在是个很惹眼的存在，成绩好，人长得又帅气，做事情很失公允，跟班里的同学相处的很好。 李丽娟这个班里的班长跟王一鸣比起来就差点事了，平时都是老师交代了事情之后他才做，从来不主动的根据班里的实际情况为同学们做一些事情，这让班里有些同学对他有怨言，李丽娟也挺理解他的，他是个很爱学习的人，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了，课余时间不是要写作业就是要复习预习，不跟王一鸣似的，玩着学就能学的很好，这纯属个人能力问题。 程旭宁依旧是班里的体育委员，每天早上带着班里的同学跑操，程旭宁是个有些酷的男孩子，话不多，看起来有些冷，但是却是个挺热心的人，班里有谁有困难了，让他帮忙他都是很热心的帮忙。 晚上，等到老师查寝之后，秦晓蕊叹了口气，说：“咱们这个班啊，实在是好，我真舍不得走呢。” 陈江雁说：“不想走就不走吧，这不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吗？” 秦晓蕊说：“不走怎么行，我数理化都是渣，以后就想着靠着文科那点东西考个好点的大学呢，继续在理科班待着，我能有什么出息啊？” 陈江雁说：“对啊，还真是这样呢，我以后也想要读文科的，理科的东西太难了。我以后要是在理科班，真的是没有出头之日。” 陈美婷说：“我得在理科班，我要考医学院，学临床，以后还得学物理化学呢，我也挺烦那些公式的，没有办法啊，为了自己的未来，只能是坚持下去了。” 程琳说：“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理想吧，总得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才能好好的努力吧？” 陈美婷说：“我说了，程琳你说说你的吧。” 程琳说：“我呀，我想考个会计专业的，以后的时候当会计，我觉得我爸厂里的会计就很威风，有时候厂里的领导都得听会计的呢。” 赵小芹笑着说：“你这倒是个好专业呢，我以后准备考师范，我们农村女孩子，出来当个老师就是挺好的一条出路。” 程琳问刘红：“刘红，你呢？” 刘红说：“我得看看我以后的成绩再说，这不是还有三年吗，够我好好想的了。” 陈美婷问马艳丽：“马艳丽，你呢？” 马艳丽沉默一会，说：“我就想着能够好好的学习能够不因为家里的原因离开校园，等高考的时候考个好成绩，这样我才能获得一些村里还有镇上的奖励，让我能走出去。” 这个时候的孩子们，都还是很单纯善良的，宿舍里面的人没有因为马艳丽沉默个性还有她的贫穷而看不起她，总是能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她一把。 李丽娟说：“马艳丽，我给你个建议啊，等到放了寒假，你从城里的市场上批发一些东西带着回镇上，摆个小摊卖东西，做好了下一个学期的费用就出来了。” 李丽娟说完了之后，宿舍里面的人都很感兴趣，秦晓蕊说：“李丽娟，你说清楚一下，我怎么听着你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啊。” 李丽娟看大家都想要听一听，说：“这个得从我小时候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才六岁，都没有上学，我小叔还在念小学呢，我们跟着爸爸到城里来，我小叔说城里人多，都还没有卖对联的，很多人都是带着东西请村里会写毛笔字的给写，他就摆了个小摊，替人家写春联，一个腊月挣了不少呢。” 马艳丽说：“可是我不会写毛笔字啊。” 李丽娟说：“我也没有说让你去写毛笔字啊，咱们中国人啊，什么时候购买力最大呢，就是过年的时候，特别是腊月底下，赶年集的，或者是结伴来城里买东西的，就是离得远的还有几家人包个车来城里买东西呢，到时候你们回家观察一下就会知道，咱们的妈妈们，会在几天的时间里把一些东西一年的用量给买了，所以啊，这个时候也是东西最下货的时候，到时候你就去批发点年货，什么瓜子糖果之类的，回去摆个摊，做好了真能够挣一笔的。” 刘红说：“李丽娟，我觉得你很有想法啊，你们家是做买卖的吧？” 李丽娟说：“也算是做买卖吧，我小叔当时就是为了给自己挣点学费的，他现在都念研究生了呢，我小叔说，觉得自己过的很艰难的时候，不要放弃，一定要多去想一想，这人啊，穷则思变，很多想法都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想出来的，我们家，早些年也是很艰苦的，但是不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就放弃了，一定要顶着压力去努力，不要轻易的去放弃了，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好了呢。” 马艳丽听了之后，觉得自己的面前好像是开了一扇窗，窗户的那一面她看不清楚，但是她非常的急切的想要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 马艳丽说：“李丽娟，到时候我想请你帮我想一想。” 李丽娟说：“行啊，到时候我帮你想一想，咱们最好是到市场那边看一看，实地的看一看，总是比这样空想强得多呢。” 期中考试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天气很是湿冷，考完了试之后，学校根据学生的志愿，分了文理科，又根据成绩的排名，把文科分了两个班，理科分了十个班。 王一鸣依旧是理科的第一名，分到了一班，卫阳竟然也被分到了一班，秦晓蕊去了文科班，但是她大侄子被分到了二班，李丽娟看过秦正元的成绩，班里的第三名，实力很强的一个人。 李丽娟考的还算是可以分班之后竟然还是在二班，她觉得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再去适应老师的授课方式，有些老师可是从高一一直跟到高三的。 同宿舍的马艳丽跟李丽娟一起留在了二班，别的都分到了不同的班里，其中刘红分到了一班。 分班之后临时还没有换宿舍，刚熟悉了大部分的同学，又换了，不过这些同学就要一起一起待到三年之后的高考，这些同学，就是能够让大家相互惦记一辈子的同学了。 文科班的女生比较多，一班十四个女生，二班十六个女生，两个班的女生就要用三个宿舍，李丽娟跟刘红商量分宿舍的时候跟他们一班的班主任商量一下，让刘红分到二班的宿舍来，这样，自己跟马艳丽还有刘红就能继续在一个宿舍里面了，刘红也是很动心，这两个月，她觉得不管是李丽娟还是刘红，自己都她们相处的就很好。 宿舍里面其余的人看着李丽娟跟刘红还有马艳丽商量，都很羡慕，秦晓蕊说：“我真是羡慕你们仨啊，还能继续在一个宿舍里面住着，唉，如果只分班不再分宿舍多好啊，我都舍不得你们呢。” 陈江雁也说：“对啊，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觉得在新班级里面不是很适应，女孩子那么多，唉，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啊，以后可咋整啊？” 程琳说：“要不然你再转回文科班，听说找级部主任说一下就好的。” 陈江雁说：“你看看我那成绩，估计级部主任也得劝我继续留在文科班吧，为了我的未来，我还是忍一忍吧。” 第一百四十章 马艳丽 李丽娟因为跟马艳丽原来就是一个班的，再加上重新分到二班的女生个子也没有几个很高的，李丽娟就跟马艳丽做了同桌，马艳丽坐在原来秦晓蕊的地方，倒是让秦晓蕊好一顿说，说自己的地方是个风水宝地，坐在这里的好处慢慢的马艳丽就知道了。 重新分班之后又过了几天，就得搬到自己班里的宿舍里面了。 刘红真的跟自己班里的班主任说了自己想要住在二班宿舍的事情，班主任也没有难为她，真的把她分到了跟二班合住的宿舍，李丽娟跟马艳丽找了李老师，说了要住在跟一班合住的宿舍里面的事情，李老师也很痛快的让李丽娟跟马艳丽跟刘红一个宿舍，于是，分宿舍的时候，李丽娟跟刘红还有马艳丽就搬到了隔壁的宿舍，老师已经在床头上贴上每个人的名字了，李老师知道李丽娟的腿刚恢复，又给她分了个下铺，刘红还是宿舍的舍长。 新的宿舍，相互之间需要重新磨合，大家不知道自己的舍友都是什么样的脾气性格，秦晓蕊搬了宿舍之后还趁着晚上晚自习之前过来找李丽娟哭了一鼻子，说自己受不了舍友的脾气，又娇气又不讲道理，李丽娟还没有怎么样呢，倒是让秦正元看到了，拉着秦晓蕊就问怎么回事，听到秦晓蕊说在新宿舍待的不习惯，一直想原来宿舍的舍友，秦正元当时就掉头回了教室，秦晓蕊愣了半天，硬是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看看要上晚自习了，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教室。 马艳丽笑着问李丽娟：“秦晓蕊这是怎么了？我看她好像是哭了。” 李丽娟说：“她呀，就是矫情，咱们原来都让着她，现在到了新宿舍没有人让着她了，她不习惯呢，习惯习惯就好了。” 马艳丽现在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女生，在班里排第二名，排在秦正元的前面，第一名是个从别的班里过来的小男生，带着黑框的眼睛，因为个子矮，就坐在李丽娟的后面，都前后桌一个星期了，还没有说过话。 宿舍因为是合住的宿舍，相互之间熟悉的更慢，大家下了课都是跟着自己的班里的舍友去食堂打饭，吃饭的时候都是跟自己班里的舍友凑到一起说自己班里的同学还有老师，都好几天了，一班的女生跟二班女生之间，除了刘红李丽娟还有马艳丽，相互之间的交流很少。 分班之后时间补偿，又到了过大周回家的时候了，李丽娟跟马艳丽是同桌，课间说话的时候也会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李丽娟就知道了马艳丽的故事。 马艳丽家里孩子比较多，上面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当年马艳丽的父母为了要个男孩子，两口子生下马艳丽不久，就跑到东北的亲戚家里去了，刚出满月没多久的马艳丽被奶奶养活着，两个姐姐则是放到姥姥家里，马艳丽的弟弟妹妹是龙凤胎，生下之后又在东北待了两年，马艳丽的父母才带着这两个孩子回了家里。 因为从小没有跟着父母，马艳丽跟父母的关系不是很亲密，她一直跟自己的奶奶生活，奶奶也不是只有马艳丽的爸爸一个孩子啊，马艳丽还有两个大伯，一个叔叔，当初马艳丽的父母把孩子撇下跑到东北去，这些大爷叔叔们都不同意，回来之后，马艳丽的爸爸跟自己的兄弟关系也不是多好，再后来，马艳丽的奶奶去世了，马艳丽只能回到家里跟着自己的父母。 马艳丽的父母回来之后，去马艳丽的姥姥家把大闺女二闺女接了回来，两个大的那个时候一个七科班，李丽娟后来才知道，班主任李老师跟程旭宁有亲戚关系，程旭宁原本是没有分到二班的，是李老师给跟别的班的班主任把程旭宁给换了回来的。 学校里到了冬天，是有冬季越野赛的，每个班里都要派人参加，李丽娟知道卫阳是要参加的，不要说这样的越野比赛了，人家去训练的时候都是武装拉练的。 每个班里男生派五名，女生派五名，程旭宁以身作则，带头报了名，男生那边都选好了，就是女生这边不好定夺。 分班之后，班里有十六名女生，但是这十六名女生跟分班之前的女生有些不一样，不如原来那些女生大方，虽然大家在一起待的时间短，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是，像秦晓蕊啊，陈江雁啊，程琳啊，跟班里的男生都能说的上话来，有什么活动，参加的也很积极，程旭宁在班里说了越野比赛的事情之后，女生没有一个报名的，过了两天，要交报名表了，程旭宁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报名的。 这些女生，程旭宁也就是跟李丽娟熟悉啊，就让李丽娟帮着问问有谁愿意参加的，李丽娟跟自己宿舍的都不是多么的熟悉，更何况别的宿舍的呢？但是程旭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丽娟就只能挨个女生问。 马艳丽看着李丽娟为难的样子，说：“要不我带头报名吧？” 李丽娟说：“你？你原来有没有跑过这样的比赛啊？听说好几里路远呢。” 马艳丽说：“跑不回来我不会走回来吗？只要是人回来就好了，重在参与，咱们还能强求什么名次吗？” 李丽娟说：“要不是我腿，我也报名，其实跑这个比赛也就是一开始跑的时候有些难过，等到适应过来了，跑动起来就会觉得很爽，有一种逆风飞翔的感觉。” 马艳丽听了，笑着说：“那我还真的得去试一试呢，心里憋的太久了，这样释放一下说不定会很舒服呢？” 李丽娟笑着说：“你别说，说不定还真的是这样子的呢。” 李丽娟曾经的公司组织参加马拉松比赛的，李丽娟参加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丽娟喜欢上了这种跑步的感觉，特别是跑动起来之后那种想要飞起来的感觉，在就是跑过之后大汗淋漓的痛快，李丽娟白天没空，晚上经常跟一些跑友夜跑，后来李丽娟病了，大家还都不相信，说李丽娟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得病呢？ 马艳丽报名之后，李丽娟又去隔壁自己宿舍做了动员，最后又有两个女生报了名，刘红也报名了，她们班里也是女生没有报名的，王一鸣就让班委的女生带头，刘红只能赶鸭子上架，听说马艳丽也要参加，刘红很高兴，说到时候俩人跑不动了，就一起溜达回来。 一个班里需要五个女生报名的，李丽娟回到自己的宿舍，自己班的同学王晓丽问她：“李丽娟，报名的人够了吗？” 李丽娟说：“没有呢，还差两个。” 王晓丽说：“我跟袁静静报名，麻烦你跟程旭宁说一下吧。” 王晓丽跟袁静静都是班里坐在第一排的女生，长得都是瘦瘦小小的，李丽娟说：“那行，我跟程旭宁说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越野赛 李丽娟算是不辱使命，第二天早上去了教室就把参加比赛的人名跟程旭宁说了，程旭宁听了，高兴的说：“李丽娟，你很厉害啊，一下子就把人召集起来了啊。” 李丽娟说：“我哪里去召集啊，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就拉着马艳丽去，正好刘红也要参加，马艳丽就更愿意了，马艳丽一愿意，别的人也就跟着报名了。” 李丽娟说：“程旭宁，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让秋霜去啊，她是咱们班的团支书，她出面才是名正言顺的啊。” 程旭宁说：“我不耐烦跟她说话。” 秋霜分到二班了，不过没有跟李丽娟一个宿舍，住在隔壁的宿舍，是隔壁宿舍的舍长。 李丽娟说:“反正我话跟你放这里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来找我啊。” 要参加越野赛，得组织人训练啊，程旭宁为了这个真的是操了心了，早上早早的带着班里报名的同学，从大门口跑出去之后，沿着学校里面设计的越野赛的赛道，先跑一圈，等到跑回来，正好要跑早操呢，女生三千米男生五千米，前面几天马艳丽累的脸都发白，后面几天她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跟李丽娟说她很喜欢跑步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坚持着过了那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发现，奔跑的感觉是那样的好，真的像李丽娟说的有一种逆风飞翔的感觉，随着自己的全力奔跑，觉得所有的烦恼都要随着身边的风都消散了。 跑了一个星期之后，在一个下午学校的越野赛就开始了。 班长是秦正元，体育委员是程旭宁，团支书是秋霜，李老师就把这次比赛的组织工作交给了三个人，也算是新的班委的一次磨合。 秦正元跟程旭宁商量了之后，把班里的同学给分了分，到时候大家都会一起去操场等着跑回来参赛选手，到时候这些人还要在操场再跑一圈才算是完成了整个赛程，班里几个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到时候就是选手的领跑员，他们要负责带着已经身心疲惫的同学围着操场跑一圈，然后就是谁跟谁负责拿着哪一个选手的棉衣，跑回来之后要给穿上棉衣，扶着绕着操场慢慢的走一走，不能接着就坐下或躺下，做好选手的后勤保障工作。秦正元跟程旭宁还有秋霜把各项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李老师见了，觉得这一级学生有这几位心里有谱的班委带着，也是挺好的。 李丽娟跟自己宿舍的一个叫姜帆的姑娘负责给马艳丽拿衣服，班里十六个女生，两个人负责一个也是能够照顾的过来的。 起跑是在学校大门口，一声令下之后，女生先跑出去，学校里专门安排了人骑着自行车跟着，还派了一辆车，随时待命，有身体不舒服的就赶紧给拉回来。 女生起跑之后，李丽娟他们就赶紧去学校的操场，学校里一千五六学生呢，熙熙攘攘的，秦正元尽力的维持着班里人能够在一起，就怕因为人多到时候找不到人了。 每个班级在操场上也是分了地方的，李丽娟抱着马艳丽的衣服，觉得这会的天真的是很冷了，已经到了阳历的十二月底了，再有几天就是元旦了，过了元旦就得准备期末考试，然后就放寒假了，看看寥廓的天，李丽娟觉得时间真的是过的很快啊，这冷不丁的，十年又快要过去了。 天气很冷，因为李丽娟的腿，奶奶给她做了棉花的大棉裤，一条厚些的，一条很薄的，李丽娟找了两条有些肥的裤子套在外面，看起来还是有些臃肿了。 一班跟二班挨着在一起，王一鸣看到李丽娟抱着一件衣服站在那边，就走过来，说：“李丽娟，卫阳也参加比赛呢，你觉得他能跑第几啊？” 李丽娟听了，说：“估计得前几名吧。” 王一鸣说：“你对卫阳这么有信心啊？” 李丽娟难得的跟王一鸣开玩笑，说：“不是我对卫阳有信心啊，是卫阳太有实力了，实力在这里摆着呢，想要低调都不行。就是学校的体育生，估计都没有卫阳实力雄厚啊。” 王一鸣听了点了点头，说：“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呢。” 李丽娟说：“还算可以吧，对了，你身体素质不是也挺好吗，你怎么不参加啊？” 王一鸣说：“我们班啊，有两个体育生，这个你得让人家参加吧，还有卫阳，你说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还有体育委员，人家那身体素质，都要比体育生的身体素质好了，还有两个体育成绩很好，在犹豫是不是要转体育生的，我都得让人家在这次的比赛里面看看自己的实力在哪里啊。” 李丽娟听了，说：“哎哟，你们班这实力啊，真是豪横呢，以后这什么越野赛啊，运动会啊，咱们级部不就是你们班的天下了吗？” 王一鸣说：“就你说的那样，实力不允许啊，想要低调些都挺困难的。” 自从程源跟李丽娟说了王一鸣看李丽娟的眼光的异样之后，李丽娟就有些躲着王一鸣，李丽娟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本事，她就不是女主角的命，这辈子，如果卫阳能不放弃自己，自己以后就要嫁给卫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小说里面女主角撩小哥哥们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谁对自己有好感，得赶紧给掐了，不要做让人家误会的事情。 今天两个人站在各自班级的后面，难得的说了几句玩笑话，正好王一鸣班里有人喊他，他对着李丽娟笑了笑就过去了。 姜帆跟李丽娟是一个初中过来的，不过没有在一个班里，但是学校里面的人一般都认识的，看到王一鸣走了，过来说：“这王一鸣实在是厉害啊，怎么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啊，真不知道咱们这八个班，四五百人，有谁能压过他去呢。” 李丽娟说：“这个可真的很难说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想要低调些很困难的。” 姜帆听了，捂着嘴巴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完了，凑到李丽娟的耳边，小声的说：“我听别人说，秋霜一直在追王一鸣呢，你跟他们是一个班的，到底追上没有啊，我看秋霜给王一鸣送过几次东西的，而且王一鸣也跟秋霜送过东西，他们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李丽娟说：“他们俩什么情况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他们俩的谁。” 姜帆听了，皱了皱鼻子，说：“没有情况两个人能你给我东西我给你东西吗？” 李丽娟挽着姜帆的胳膊，说：“姑娘啊，别人的闲事，咱们要少管呀，要不然你这高冷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姜帆说：“哎呀，我怎么高冷了啊？我就是有些慢热，跟不熟悉的人不容易打成一片好不好，你跟我说，谁说我高冷了？” 好歹的把话题给转移了，拉着姜帆穿过人群到了队伍的前面，操场上面有个小后门，这会已经打开了，待会跑回来的人会从那道门跑进来，然后从那边转到操场上再跑一圈就可以了。 已经有女生跑回来了，在操场边站着的人开始沸腾，如果是自己班里的同学，就会发出一阵一阵的欢呼声，然后就会有人过去带着绕着操场跑，刘红跟马艳丽一起跑回来的，两个人到了小门口，互相看了看之后，开始各自发力，马艳丽是班里第一个跑回来的女生，班里有个男生就跑过去，带着马艳丽使劲往前跑，那边刘红也是在自己同学的带领下跑向终点，两个人差了半个身位，马艳丽领先一点点先到终点。 李丽娟跟姜帆赶紧拿着衣服跑过去，马艳丽把自己的棉袄披在肩上，李丽娟跟姜帆一边一个陪着慢慢的溜达着。 李丽娟说：“马艳丽，要不咱们回宿舍吧？” 马艳丽说：“不用，咱们在这里再看看，听说男生那边竞争很激烈呢，对了，卫阳也参加了，你不想看看他跑的怎么样吗？” 李丽娟说：“我还用看他吗？他一定是第一名的。” 马艳丽跟姜帆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艳丽说：“李丽娟，你怎么对卫阳这么有信心啊？” 李丽娟说：“就是这个实力啊，没办法，想要低调都不行。” 旁边有人听到李丽娟的话，冷笑一声，说：“这是谁啊，说话口气怎么这么大啊，也不怕吹牛把天吹个大窟窿呢。” 李丽娟说：“我吹牛我愿意，我吹牛我高兴，碍你什么事啊？多管闲事。” 那个人说：“你高一的吧，我们高三的就算是练了好几年的长跑都不敢说自己能拿第一名呢，你这才来学校几天啊，知道学校里跑的快的有多少吗。啊？就吹这么大的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丽娟也没有生气，说：“高一的怎么了？待会就让你们看看我们高一的是怎么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 那个人旁边的几个也不愿意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集体荣誉感都非常的强，非得让李丽娟划个道，出了成绩大家好好的比划比划。 各个班的班主任都在自己的班里守着呢，李老师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班里的学生跟高三的搞起来了，赶紧过来，李老师曾经在这一级高三的上高一的时候叫过他们，有人认识李老师，知道李丽娟是李老师班里的学生，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老师听了，笑着说：“你们也是，就为了这个在这里吵吵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当的。” 李丽娟说：“老师，是没有什么值当的，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哥哥小姐姐怎么就对我的话这么看不惯，我就是觉得卫阳能拿第一，怎么了？我就是觉得卫阳实力杠杠滴，想要低调实力都不允许，怎么了？咱们学校是不支持学生言论自由了还是不允许学生对自己的同学充满信心了？” 旁边几个老师听了哈哈大笑，李老师笑着说：“也不是啊，你说你怎么还跟这高三的师兄师姐的吵起来了呢？” 李丽娟说：“我也不想的啊，他们不允许啊，非得跟我吵的。” 旁边人笑声更大了，就听到操场那头有人欢呼，李丽娟赶紧站到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就看到卫阳像一台坦克一样轰轰的从小门开到学校里面，后面紧紧的跟着几个人，想要从侧面挤到卫阳的前面去，卫阳怎么会允许呢，全力冲刺，竟然把那几个人越甩越远，高一一班那边已经沸腾了，好几个一班的男生一边跟着卫阳跑一边使劲的欢呼，整个操场上就跟在一锅沸腾的油里面倒了一舀子水，整个都沸腾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高兴 马艳丽个子高些，从人群里面看到跑道上的情景，惊讶的说：“真的是卫阳啊，卫阳怎么这么厉害啊？” 李丽娟从人家的凳子上跳下来，对身边的那几个高三的说：“看到没？想要低调些，实力不允许啊！” 李老师笑着说：“好了好了，赶紧到自己的班级去吧。” 旁边有跟李老师熟悉的学生，对李老师说：“李老师，现在高一的学生都这么厉害吗？能说会道的，实力还碾压体育生，哎呀，这后面几个体育生啊，每次运动会都是包揽前几面的，这下好了，被打脸了吧。” 又有人说：“也不知道这次比赛之后他们要怎么加练呢，整天训练的被一个高一的新生给蹂躏了，还蹂躏的这么厉害，哈哈，不知道咱们体育老师脸得黑成什么样了。” 回到自己班级的地方，二班旁边的一班激情还在呢，卫阳回到班级的地方，穿上自己的羽绒服，看到李丽娟，对着李丽娟摆了摆手，李丽娟对他笑了笑，旁边王一鸣见了，就跟吃了两口还没熟的柠檬一样，心里又酸又哭。 一班的男生围着卫阳，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卫阳说：“感谢大家的关心啊，我真没事，好了好了，大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等到大家都散了，卫阳就到二班这里，李老师可是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情分不一般的，开学的时候卫阳都是李丽娟的爸爸给送到班里的，再加上放学回家从家里来两个人都是一起的，虽然有些老师跟李老师说要关注一下李丽娟跟卫阳的关系，李老师都没有在意，李老师觉得李丽娟的爸爸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人家都亲自过来送卫阳开学报到了，还能不知道自己的闺女跟卫阳走得近吗？这样的事情啊，自己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越野扫结束了，全校有排名，自己的年纪还有排名，高年级的女生有几个专门练体育的，他们自然是排在前几面，但是除去这几个体育生，马艳丽竟然排了第一名，刘红是第二名，她们俩知道了成绩都高兴的不得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跟人家专业的比啊，当然了，卫阳是个例外。 晚自习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李丽娟跟高三的吵架的事情，李丽娟那一句实力不允许低调也成了名言，卫阳知道了，下了晚自习就喊着李丽娟去操场，直接就把学校发给他的那个厚厚的笔记本给李丽娟送了过来。 李丽娟说：“我不要，这是你自己挣的，你拿着用就好。” 卫阳说：“给你拿着用吧，我很高兴啊，你能在别人面前维护我。” 李丽娟说：“你还用的着我维护啊，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多年你早上早早的起来训练，还有暑假跟着去做的那些训练，你说，这样一个小小的越野比赛你要是不跑个第一，我怕蓝爷爷回来了会狠狠的罚你呢。” 卫阳说：“也对啊，原来那些越野还得负重呢，都是五公里打底，十公里正常，这样的越野赛真的是太淡了。” 李丽娟说：“不过你把人家那些练体育的给打败了，人家脸上不好看啊。” 卫阳笑着说：“体育老师发火了，我听我们班的体育生说，下午的时候体育老师让他们以后训练加倍呢，特别是高三的，快要高考了，专业训练加倍真的是很雷人的。” 李丽娟说：“我觉得他们也挺无辜的，这都是不知道你的实力的缘故啊，不过下次估计你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不让你当第一的。” 卫阳说：“那就只能用实力说话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操场上的人很多，都是下了晚自习过来溜达溜达放松的，特别是高三的，白天的学习非常紧张，很多人都会趁着晚自习之后熄灯之前的这个时间到操场溜达溜达，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说说心里话，或者是吐槽吐槽自己看不惯的事情，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一个美好的回忆啊。 李丽娟跟卫阳一起溜达了一圈，就从操场那边的台阶下来了，卫阳说：“我看着天气不好，估计这几天有雪，你被子厚不厚？不厚的话让家里再给送一床厚些的来吧？” 李丽娟也觉得这几天温度下的厉害，从广播里面知道已经有地方开始下雪了，说：“行啊，明天我打电话，让我妈给送来吧，这个时候正好是卫大爷厂里忙的时候，他跟卫大娘一定没时间过来给你送的，对了，再让我妈给包点水饺吧，就包白菜猪肉馅的。” 卫阳说：“行啊，怎么不行，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丽娟问他：“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捎过来的？我让我妈一起带过来。” 卫阳说：“再给我带件羽绒服吧，我觉得这件穿着不舒服，让我娘给我找出我那件黑色的让婶子给我拿过来就行。” 李丽娟嗯了一声，把这事记下来，两个人刚从台阶上下来，就看到旁边有人从阴影里面跳出来，吓了李丽娟一跳，卫阳反应很快，一个动作就把从阴影里面出来的两个人拿下。 一个人哎哟哎哟的喊着：“卫阳，你快松手，快松手，我胳膊要断了。” 卫阳一听是孟锦南，一下子松开，说：“孟锦南，你怎么在这里啊？” 另外一个是程旭宁，孟锦南说：“我们俩要去操场溜达溜达，远远的看着就是你，我们就想着吓你们俩一下子，谁知道你动作这样快啊，哎哟我的胳膊啊。” 程旭宁说：“李丽娟，我陪着孟锦南去你们宿舍找你，你们宿舍的说你们俩去操场溜达了，我们俩才在这里等着的。” 孟锦南拍了程旭宁一下子，说：“多嘴。” 李丽娟说：“你找我有事啊？” 孟锦南说：“是我表哥找你啊，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去景点拍婚纱照的事情啊，我表哥这几个月做了个市场调查，觉得很有操作性，就想着再跟你聊一聊。” 李丽娟说：“这个得等到咱们过大周回家的时候再聊了，别的可没有什么时间呢。” 孟锦南说：“我跟他说了啊，他说让我约你一下，过大周的晚上他请咱们吃饭，你可以带家属。” 李丽娟说：“带家属？带什么家属？” 孟锦南说：“带着卫阳啊，卫阳不是你的家属吗？” 李丽娟大大方方的说：“这样说还为时尚早，以后的时候在这样说才行呢，现在说了容易让人家误会的。” 孟锦南说：“误会什么误会，谁不知道你们俩从小青梅竹马的，就等着到了年纪办喜事呢，我们可说好了，你们要是结婚早了，我们没钱份子钱可不能多了啊。” 李丽娟说：“你可是咱们同学里面的大款，你别跟我说你没钱啊，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宿舍了啊。” 孟锦南跟程旭宁一边一边一个拉着卫阳，灯光下看着卫阳嘴角的笑容，孟锦南说：“哥们，我这话你听着心里舒服吧？看着你小子一本正经的，心里花花肠子可不少呢，怎么，这就定下来以后不改了啊？” 卫阳说：“改什么改？我六岁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孟锦南惊讶的说：“天哪，你怎么这么早熟啊，才六岁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了啊？” 卫阳说：“兄弟，听哥哥一句话，看着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不要等到过了这个村你再后悔啊，这世间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后悔药没有卖的，知道不？” 孟锦南说：“我们现在可不想这么多，我们没有你的精力啊，明明整天追姑娘，成绩还这么好，你说你也是，怎么就把一帮练长跑的给干趴下了呢？” 卫阳说：“我只要是练越野，那就是负重越野，这样的比赛就是小意思，再说了，我们训练的时候就是训练一定要争第一，不争第一参加什么比赛啊。” 孟锦南跟程旭宁面面相觑，程旭宁很感兴趣的说：“卫阳，你跟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训练的啊，你看我现在跟你训练还来得及吗？” 卫阳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是你想，就能训练，我现在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到操场上锻炼，围着操场先跑十圈，然后再做别的训练，程旭宁，你如果能够坚持，你就跟我一起训练吧。” 程旭宁听了，惊讶的说：“五点钟？那天不还是黑的吗？” 卫阳说：“对啊，这个时候那个点的天就是黑的啊，我从六岁开始就没有睡过懒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以为我的实力是怎么来的？都是这么练出来的，荣誉都是用汗水换来的！” 李丽娟带着笔记本回来宿舍，宿舍一个同学说：“李丽娟刚才程旭宁过来找你了。” 李丽娟说：“我刚才在外面遇见了，谢谢你啊。” 那个同学笑着说了一声没关系，姜帆看到李丽娟手里的笔记本，说：“哎哟，这是卫阳发的奖品吧？” 李丽娟说：“是啊，是他发的奖品。” 姜帆说：“我真是羡慕你们俩，从小就一起长大，高中了还能在一个学校，而且还是隔壁班级，这得是打么大的缘分啊。” 宿舍里面有一班的听到姜帆的话，说：“我听别人说我们班的卫阳跟你们班的李丽娟关系好，原来这么好啊？” 姜帆说：“对啊，哎呀，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竹马那该多好啊，李丽娟，你们两家住隔壁吗？” 李丽娟说：“是啊，住隔壁。”家里的事情李丽娟不想哉外面多说，李丽娟想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再往下说。 姜帆看到李丽娟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别人知道更多两个人的关系，就打住没有说什么，马艳丽已经洗漱好了在床上躺着了，因为李丽娟刘红还有马艳丽原来都是一个班的缘故，分宿舍的时候三人就选了自己喜欢的位置，李丽娟还是在北边靠窗户的下铺，马艳丽在李丽娟的南边，刘红则是在李丽娟的对面，李丽娟看到马艳丽已经躺下了，说：“马艳丽，你腿紧不紧啊？你要是觉得腿上紧，就好好的揉一揉，放松一下肌肉，要不然明天腿会疼的。” 马艳丽说：“我觉得腿上酸溜溜的，就像是用力过度的样子，怎么样揉啊？” 李丽娟给马艳丽做了一个示范，宿舍里还有几个也参加比赛的呢，听了李丽娟的话，也跟着揉了起来，一直到熄灯，等到班主任查寝结束了，刘红小声的说：“李丽娟，体育老师说跑完了之后要放松肌肉，还要拉伸，我都没有做呢，没事吧？” 李丽娟说：“应该是没事的，你们跑完了之后老师不是让你们慢跑了吗，你们这样溜达啊，慢跑啊，也是帮着放松肌肉，从明天开始做些拉伸动作，慢慢的就恢复过来了。” 王晓丽说：“那是不是得弄点好吃的补一补呢？” 李丽娟说：“不用啊，多吃点高蛋白的就好，那些大鱼大肉的吃了对肠胃不好。” 王晓丽说：“哪里有什么高蛋白的啊，咱们这里有钱都买不到啊。” 李丽娟说：“食堂不是有豆浆吗？买些豆浆喝就好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走 周末回家，孟锦南等着跟李丽娟还有卫阳一起走的，孟锦南说：“我表哥晚上要请咱们吃饭，就在你们家附近那个招待所，他定了个大间。” 李丽娟说：“他这样我挺不好意思啊。” 孟锦南说：“他以后还得指靠这个挣大钱呢，花点小钱算什么，我都想好了，把王一鸣还有陈若谷，程旭宁都喊着去，都吃了一个月的素了，咱们也开开荤。” 李丽娟说：“那行，晚上我跟卫阳一起过去。” 孟锦南对着卫阳挤了挤眼睛，说：“卫阳，你呀，这是占了李丽娟的光了啊。” 卫阳哼了一声，说：“就好像你不是似的。” 孟锦南被这句话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旁边程旭宁哈哈的笑着，说：“你真是活该，卫阳不说话便罢，一开口就没有不占理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锦南笑着说：“是啊是啊，我这是有些膨胀了，一时之间没注意啊。” 李父跟李母把省城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明年开春之后就得投资建厂，现在两口子在家里照料着工业园那边的厂子，李母都是给家里都是给家里的孩子们做好了饭之后再去那边上班，周一还得给李丽娟送一趟家里做的饭，也是不轻松。 小姑身体恢复的很好，也是年轻，后面又是家里人精心的照料，各种名贵的药材补品补着，才没落下什么病根，顾向南一直在这边的家里，他腿伤恢复归队之后，领导又给了他一段时间的假期，让他好好的再养一养，他也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俩孩子，就又回来了，整天在家里帮着带孩子，五个月多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顾向南从他们一点大守着，会笑了，能翻身了，到现在能坐着玩一会了，顾向南觉得自己的生命丰富了很多，离开几天就想的不行，领导给假期，那就又回来了。 小姑已经开始工作了，省城那边陈庆伟的大姐陈庆梅已经带着孩子过去了，陈庆梅的孩子经过治疗之后，病治好了，后面需要精心的养护，省城那边的新店已经盖好了，程盛丽给陈庆梅找了一个比价舒适的房间，让陈庆梅好好带着孩子，陈庆梅的手艺程盛丽也见过，绣出来的花草非常的好看，在一些高端定制的旗袍上用这种绣法，给衣服增色不少，让程盛丽很是惊喜。 李母跟李父在省城是时候，去看望过陈庆梅娘俩，回来说娘俩过的很好，已经在省城念书的陈庆伟，周末没课的时候经常过去看看自己的大姐，陈庆伟现在利用课余时间带着两个高三的学生，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做家教，过的很充实，**听说陈庆伟要去做家教，还说自己离得太远了，离得近了，自己也让庆伟哥哥给当家教老师，这样的话，自己的成绩一定很好。 小姑休息了几个月，攒下很多的工作，现在她体会到刚满月的时候李母跟她说的话了，她真的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一分钟，每次去厂里都是拿着东西就走，有什么设计带回家里做，做好了之后再送回去，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周志成笑话她，说她每次去厂里就跟后面有狗撵着一样。 小姑现在一直在考虑怎么样带着孩子去京城，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除了爷爷奶奶，家里别的亲戚都没有见过，顾母的意思是让小姑跟顾向南过年的时候带着孩子回京城，上次过年小姑因为刚怀孕，再加上顾向南有任务，就没有回去，这次再不回去就有些不像话了。 顾向南的意思是自己开车走，两个人倒替着开，十多个小时的事情，但是一路上两个孩子还得喝奶，换尿布，还得哄着睡觉，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回去很够呛。 顾母知道了之后，说家里请人开车带着家里的阿姨去接他们，顾母知道奶奶从小姑生了孩子就一直帮着带孩子，很是感谢她，因为奶奶要在家里过年，也就不邀请奶奶去京城玩了，等夏天的时候，有机会了再请奶奶去京城玩。 李丽娟这次过大周回来，去小姑家里看两个宝宝的时候，小姑跟顾向南在准备要带着去京城的礼物，这次回去不光是要让两个孩子见一见家里id亲戚们，顾向南跟小姑还得去亲戚们家里走一趟，这样就得准备很多的礼物。 奶奶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说：“你这是过大周啊？快要考试了吧？” 李丽娟说：“是啊，快要考试了，元旦过后就得准备复习了，考完了试就放寒假了，奶奶，等我放了假我就回来陪着您。” 奶奶听了，一脸的不开心，说：“你陪着我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奶奶，您怎么不开心啊？” 奶奶说：“你小姑一家子要走了啊，着俩孩子我从那么一点大就带着呢，一想到要好多天见不到他们，我这心里啊，也不知道他们跟着到这么远的地方，适不适应，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 李丽娟算是知道奶奶为什么不高兴了，这是因为要跟两个孩子分开了，心里不自在呢。 小姑说：“娘，要不您跟着我们一起去？” 奶奶说：“瞎说，大过年的我不在家里我跟着你去去，让人家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我啊，你跟小顾带着俩孩子一定得照顾好他们，这么小，这一路上得走挺长时间呢。” 小姑说：“娘，您放心好了，我婆婆让人过来接我们，我们四五个大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这俩孩子吗？” 奶奶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觉得照顾孩子是个轻松的事情，事情多着呢，哎哟，一想到我要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他们俩，我这心里啊，唉！” 小姑看了看在外面陪着两个孩子玩的顾向南，对奶奶小声的说：“娘啊，您快别这样了，您这样让顾向南怎么想，万一人家觉得咱们这是不愿意带着孩子回他家怎么办？娘，我很快就回来了，您都累了五个多月了，趁着这个机会在家里好好的歇一歇，孩子姓顾，也不能总可着咱们姓李的来累啊，对不对？” 奶奶说：“行了行了，快别说了，我给俩孩子收拾收拾这尿布，他们俩的尿布得分开用啊，洗的时候也是分开洗啊，可千万不要忘了。” 小姑一个劲的答应着，奶奶说：“还有奶粉，你去百货大楼多买几袋带着。” 小姑说：“哎呀，娘，我们去京城什么买不到啊，非得在咱们这里买这几袋子奶粉。” 奶奶生气的说：“你懂什么？这俩孩子从小喝惯了百货大楼卖的奶粉，你给他们换了别的他们喝了拉肚子怎么办？真是的，还说自己当娘了呢，这么点事情都不知道啊。” 小姑说：“好好，我去买，我这就去买，我多买几袋带着行了吧？还有什么需要从咱们这里带着的，您说，我一气买齐了。” 奶奶说：“你再去买个五十斤装的水桶，回来洗干净了带点水，去了先给孩子烧这个水，喝，喝两天再换那边的水，也是给孩子一个适应水土的时间。” 小姑说：“五十斤的桶？我们已经带了很多东西了啊。” 奶奶说：“东西重要还是孩子重要？赶紧买去。” 小姑说：“行行，我去买，我这就去买。” 奶奶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气的说：“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姑说：“娘，我们小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精细的养啊？” 奶奶没好气的说：“那个时候吃都吃不饱了，还要怎么精细？你不能怨我那个时候不精细的养活你们，是你们现在把日子都过好了，有这个条件了养孩子还能不精细吗？” 李丽娟跟着小姑出来，小姑说：“你奶奶啊，就是舍不得孩子，又没有办法，这是拿着我撒气呢。” 李丽娟说：“奶奶这是心疼孩子呢，你得理解她老人家才行。” 小姑说：“我理解，我当然理解了，对了，你怎么样啊？” 李丽娟说：“我挺好啊，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学习，从早上六点一直道晚上九点，就跟一只拧紧了的发条一样，丝毫不敢有放松啊，一放松就得歇菜了。” 小姑说：“就是三年的时间，一定要坚持住，你要是缺了什么就跟我讲，娟娟啊，小姑在大学里面进修过，你不知道小姑多么的羡慕那些大学生，小姑觉得他们的生活真的是最美好的生活了，那个时候小姑跟她们虽然一起上课，但是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小姑一直觉得自己比他们缺少很多的东西，就拼命的学习，也是后来，靠着小姑的成绩，才交到就给好朋友，娟娟啊，小姑跟你说这些，是想要告诉你，不管到了哪里，得自己有真本事才行呢，真本事是怎么来的，就是靠着拼命的学习来的。” 李丽娟说：“小姑，我都记住了，我还要考中医院大学呢，那个学校的录取分数可不低，我要是不好好的学习，进不去不得让人家笑话我吗？” 小姑笑着说：“好，到时候，等您拿到毕业证了，小姑给你好好的庆功。” 因为晚上要跟卫阳出去吃饭，李丽娟早就跟李母说了，让她不要着急回来做饭，她给把稀饭熬好了，要炒的菜都整理好了，这才跟卫阳骑着自行车往招待所走。 卫昭自然是在李家了，家里又没有人，卫家夫妻最近一直在厂里加班，蓝爷爷中秋节被卫大爷接回来过了中秋节之后就又走了，这次走的还比较远，听说等到卫阳考完了试就自己坐火车去，蓝爷爷让卫阳跟他在那边待到年底下再回来。 到了的时候，孟锦南已经跟程旭宁还有王一鸣，陈若谷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了，看到两个人过来，孟锦南说：“你们俩怎么才过来啊，我们可都等了一会了。” 李丽娟笑着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我妈还没回来呢，我给家里收拾出来要做的菜才过来的。” 孟锦南说：“还是女孩子贴心，我妈整天在家里说女孩子好，是爹娘的小棉袄，还真的是有道理呢。” 李丽娟说：“那是自然啊，谁家有闺女谁家知道，谁享福谁知道啊。” 陈若谷说：“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那儿子是什么啊？” 李丽娟说：“儿子是皮夹克呀，穿上好看，就是不暖和。” 几个男孩子听了，都嘿嘿的笑了起来，陈若谷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意 孟锦南的表哥已经从包厢那边出来了，看到李丽娟，赶紧过来，说：“你们来了啊，赶紧过来，咱们去点菜去。” 李丽娟看到孟锦南的表哥，穿着一间灰色的夹克服，头发有些长，还做了造型，夹克服里面是一件高领的毛衣，还带着一条毛衣链，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文艺。 包间不是很大，七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正好，孟锦南的表哥说：“你们点菜，想吃什么咱们点什么。” 孟锦南拿过去，翻着菜单，说：“李丽娟，你不是喜欢吃糖醋排骨吗？我点一个吧？” 李丽娟笑着说：“行啊，谢谢你了啊。” 后面孟锦南又点了几个，李丽娟就知道这是打着李丽娟的幌子点自己喜欢吃的呢，而且大部分都还是肉菜，半大小子的饭量，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孟锦南的表哥说：“我给你们每个人要了一个佛跳墙，一个月没怎么吃好吃的了，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 几个小伙子听了，高兴的不得了，孟锦南对李丽娟说：“看到没，我表哥可是大出血了啊，以后他的老婆本可就靠你了。” 李丽娟说：“你这话言重了啊，表哥的老婆本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我觉得表哥应该没什么问题，一定能把你的店做大做强，成为婚纱影楼的老大。” 孟锦南的表哥说：“你上次跟锦南说的我都好好的考察过，也找一些旅行社咨询过，想要跟旅行社合作吧，人家嫌我们不定时不定量的，不好合作，我自己弄辆车呢，接下来又不知道要怎么去操作，我想了很多法子，总觉得缺点什么。” 李丽娟当初跟自己的老公结婚的时候，条件不好，都没有拍婚纱照，因为这个，李丽娟一直觉得是个遗憾，后来自己办公室有些准备结婚的要去拍婚纱照，李丽娟就很仔细的问人家怎么去怎么拍的，倒是知道的还算是具体。 李丽娟说：“你可以包车呀，你自己看好了景点之后，找两个模特先拍一套放店里，有来拍婚纱照的你就给人家看看，比方说去海边了，或者是去咱们城西边的公园了，拍这些照片，只要是光打的好，拍照的角度好，照片处理的好，一定很好看，然后你就可以根据去哪里拍外景定个价格，不要怕价格高，有些人还就是为了衬托自己的身价，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孟锦南的表哥说：“找模特？这个倒是挺新鲜的啊。” 李丽娟说：“就是找两个长得好看的，身材好的，还得适合上镜的，拍出来之后你给做成相册，不要怕成本高，尽管往高档次上面走，现在大家手里都有钱了，结婚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还不得可着劲的花钱啊，而且后面你看着吧，很多人会拿着结婚花了多少钱去攀比的。” 孟锦南的表哥想了想，说：“这个我再想一想，但是带着人出去，具体要怎么做呢？” 李丽娟想到现在影楼的设备，说：“这个你得好好的规划一下，首先你得准备衣服，好好的设计一下，在什么景点用什么衣服，比如说这个婚纱吧，在海边适合用什么款式的，在公园适合用什么款式的，穿什么款式的拍出来好看就用什么款式的，再就是化妆造型，这个很重要，这人啊，好看不好看的，其实全在一个化妆上面个了，现在挺火的那个《武则天》你看过没有，这些演员为什么都那么好看？人家长得好看，底子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化妆化得好，同样是一个人，化这样的装跟化那样的装呈现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孟锦安的表哥听完了之后，说：“你说的有点意思啊。” 李丽娟说：“人家为什么要花这个钱，弄一套婚纱照作为自己的留念啊，为的就是留下自己做美好的时光，等到十几年几十年之后再拿出来，好好的欣赏一下自己曾经的美好的，所以，你们的化妆师造型师就得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人装扮更加美丽才行，千万不要程式化，要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来，所以，你们影楼做的好不好，有没有一个好的化妆师是很重要的事情。” 孟锦南说：“我有想要请一个水平比较高的化妆师的想法，这个已经在打听了，看看有合适的人我就请过来。” 李丽娟说：“表哥，你有技术，有天赋，还有想要做事情的心，做好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孟锦南的表哥笑着说：“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再次回到学校，没几天就是元旦了，学校还给学生们准备了元旦晚会，元旦晚会热闹过去之后，就是紧张的期末复习。 大家都对自己的成绩很重视，李丽娟每天也是忙的昏天黑地，李丽娟觉得马艳丽是个非常善于学习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人的天赋，马艳丽有天赋，还努力，老师见过的知识她学起来游刃有余，还帮着李丽娟复习，这样李丽娟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高中的知识真的是很难，比初中的难过了，初中的学习，只要自己自律了，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好好的写作业，复习，就一定会有一个好成绩，但是高中不行啊，特别是物理，必须得好好的把知识点理解了之后才能做题目，马艳丽就给李丽娟讲了很多的物理题目。 今年的第一场真正的雪终于是来了，下的很大，鹅毛似的飘飘洒洒，大家很兴奋，兴奋过后就是冻成狗了。 宿舍里面一定都不暖和，北边的窗户入冬之后就用塑料布挡起来了，但是这样的平房连个顶棚都没有做，直接就是屋梁，门也不严，还有门缝，进来屋里跟进了冰窖差不多，晚上倒在盆里准备第二天早上洗脸的水，一晚上的时间直接就冻成了一个冰疙瘩。 马艳丽的堂姐给她送了一床很厚的被子，从入学到现在，马艳丽一直没有回家，马艳丽跟李丽娟说，她现在就等着考完了试之后就去市场批发东西，然后带回家里好好的做小买卖，她得把明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挣出来。 很多同学离家远，带了两床被子都还是冷，已经有人晚上两个人睡一个被窝了，两个人相互取暖，李丽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就算是别人过来找她一起睡，她也是拉不下这个脸的。 天冷了，大棉袄大棉裤的都穿上了，李丽娟换上了姥姥给做的厚棉裤，套上一条厚厚的牛仔裤，上面棉袄再加上羽绒服，看起来非常的臃肿，但是很暖和，班里同学熟悉了，有人跟李丽娟开玩笑，说她穿着这一身远远的看着像企鹅，李丽娟也没有生气，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暖和就好。 快要考试了，马艳丽问李丽娟自己应该怎么做，李丽娟就问了马艳丽回家之后的情况。 马艳丽说她回家之后可以到奶奶的老屋里面住，那是三间的泥胚房，奶奶去世之后马艳丽就一直在那里住着，她给家里的叔叔打过电话，说房子还在那里放着呢，马艳丽回来想要去住就过去住，反正马艳丽自己有钥匙。 马艳丽的家所在的村子是当地乡镇的驻地，年前有大集，每年进了腊月之后街上就有很多卖东西的人，上次李丽娟说了从城里的市场批发东西回去卖之后，马艳丽就动了心思，奶奶的房子靠着大街的，存放东西合适，直接在房子的外面摆个摊子也正好，马艳丽说她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也不怕村里人说三道四的，只要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挣钱让自己明年的时候好好的念书，她不怕别人说什么。 李丽娟说：“这个还得等到咱们考完了试之后去看看，我觉得年前下货比较快的是糖果瓜子还有就是对联，这是每家每户必备的年货，再就是衣服，不过那个本钱用的比较多，我建议还是弄点消耗品的年货去卖比较好。” 马艳丽说：“我也没有想着卖衣服，我也不是那能说会道的，我就弄些瓜子花生的放在那里，人家要买我就跟人家说多少钱，要多少我给人家称多少不就行了吗？” 李丽娟说：“对啊，你不要小看了这些小买卖，其实做好了很挣钱的，卫阳的弟弟暑假的时候带着我们家一帮孩子去做了个小买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呢，挣了一千多。” 马艳丽听了，惊讶的说：“这么多？卖什么啊？” 李丽娟说：“卖一些零食，小食品，还有蔬菜调味品，就是开了一个小商店，不过是自选的，人家看中了什么拿着到门口结账，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们几个跟闹着玩似的能挣那么多呢，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小买卖做好了也能挣大钱呢。” 马艳丽说：“我觉得如果弄些孩子们喜欢的小零食去集上能挺好卖的呢。” 李丽娟心里一动，说：“既然这样，我帮你联系一下，给你弄些便宜些的零食你带回去卖好不好？” 马艳丽说：“这样的话最好了，不过我手头的钱不是很多，能拿出来去进货的钱就更少了，到时候看看吧。” 李丽娟实在是喜欢马艳丽，她真的不忍心看着马艳丽因为没有钱念书而辍学，她想帮她一把。 考试高一跟高二的一起考的，一张桌一个高二的一个高一的，考了两天，考的李丽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没了脾气，考完了就赶紧的收拾行李回家，李丽娟跟卫阳两个人找了个三轮子，连棉垫子都带回家了，李丽娟要把这些东西都好好的晒一晒。 马艳丽把自己的被褥都送到了堂姐家里，放到堂姐家的储藏室里面，然后背着书包就跟着三轮车到李丽娟的家里。 看到马艳丽，姥姥稀罕的不行，说：“这么俊的小闺女啊，真是让人稀罕，娟娟啊，咱们家的闺女就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人家不都说人家的庄稼自己家的孩儿吗，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夸别人家的孩子啊？” 姥姥笑着说：“我呀，就喜欢长得俊俏的小闺女，看着长得好看的这心里就觉得稀罕的不得了，以后常带着人家来家里。” 李丽娟的时间很紧张，她已经给李父打过电话了，说了自己的想法。 厂里每年到了年底下，都会出一些简单包装的食品，像什么薯片了，各种口味的薄薄的饼干了，还有一些桃酥，都是用一个塑料袋装了之后用大纸箱再装起来，每年进了腊月之后，就会有很多过来批发这种包装的食品，李丽娟的意思是，先让马艳丽拿货，然后等到卖了货再算账，原本李丽娟可以借钱给马艳丽的，但是李丽娟考虑过之后不想这样做，她想让马艳丽自己来跟李父谈，这个双方还得签订合同的。 李父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大闺女的同桌是个条件不好但是学习很好的孩子，这样逆境里面也努力的孩子是最受人欢迎，也最受人尊敬的，李父自然是答应了，就让李丽娟考完试之后就赶紧带着人过来，越是到了年根底下，厂里越是忙，大家都想要在年底下挣一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帮忙 路上李丽娟简单的跟马艳丽介绍了一下厂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厂里的产品，马艳丽听了，激动的脸都红了。 马艳丽说：“你们家的产品我知道，我们大集上有卖的，过年的时候卖的很火。” 李丽娟说：“你先带点这个回去卖，看看情况怎么样，大集上卖东西最重要的就是看好门，不要让别人给你偷了东西去，再有就是你一个人也带不了太多，如果卖的好，你就给我来电话，我给你往汽车站那边发货，你在你们那里接货就行。” 马艳丽说：“李丽娟，我很感谢你，你能这样帮我。” 李丽娟说：“没有谁能帮你，能帮你的只能是你自己，我爸爸那里也是按着市场价格批发给你的，能不能挣钱还是得看你自己。” 马艳丽说：“这些年，能够支撑我努力学习的动力就是我要改变我自己的命运，我不像像我的两个姐姐一样，整天打工挣钱，我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做一个靠自己的智慧头脑挣钱的人。” 李丽娟笑着说：“好好努力，以后你一定会是一个那样的人的。” 李父亲自跟马艳丽谈了，又签了一份简单的合同，陈庆伟放了假就回来在厂里帮忙，看到李丽娟过来，过来打招呼，李丽娟就把马艳丽介绍给他，陈庆伟已经知道马艳丽要从厂里拿货回去自己卖了挣明年的学费，忙前忙后的帮着签单子，一直用厂里的一辆小推车把十多箱的货送到了工业园的外面，马艳丽在那边找了一辆三轮车，带着这些货就去汽车站坐车回家。 陈庆伟看着走远的三轮车，对李丽娟说：“看着你这个同学，我好像看到了很多跟我们以一样的人，不过我比他们幸运，从小就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帮着我。” 李丽娟说：“也是你自己争气啊，别人再帮你，你自己不努力到最后不还是什么都不是吗？” 陈庆伟说：“对啊，我不想让帮助我的人后悔，所以我就拿出我的努力，用成绩去回馈帮助我的那些人，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会好好的报答大家的。” 陈庆伟说完了，又问李丽娟：“对了，你这是期末考试考完了吧？考的怎么样？” 李丽娟说：“还行吧，庆伟哥，高中的学习跟初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啊，我看很多人不怎么学习，成绩就很好，有些人整天忙着学习，成绩也不是多么突出。” 陈庆伟说：“对啊，高中学习得努力使劲的学，但是你得找一条适合自己的方法，学习方法很重要，这个学习方法找对了，能够提高你的学习效率，所以，有些东西没有学会，你不要着急，有时候只是一味的闷着头学习效果真的不是很好。” 李丽娟说：“能学的不如会学的啊，庆伟哥，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物理了，怎么就那么难呢？” 陈庆伟说：“我觉得你的语文还有英语不是什么问题，这两门一门靠平日的积累，你从小看了那么多的中医典籍，对你的语文学习其实很有帮助的，英语呢，就是背单词，我跟你讲讲另外三门课啊，这个数学呢，你得多做题，使劲做，作到题目越多呢，就会对这门课的认识越清楚，化学其实就是元素周期表，再就是一些反应方程式，物理考察的其实就是一个逻辑问题，在很多的物理知识中，你只要把这些问题搞清楚了，就没什么问题的，不要着急，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的。” 马艳丽的家在这个县最南边的那个乡镇，坐公共汽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才到，马艳丽让三轮车直接开到了公共汽车停靠的地方，车上买票的帮着把货卸下来放到专门放行李的地方，为了这些货马艳丽还多拿了两块钱。 等到上了车，马艳丽才发现秦晓蕊跟秦正元都在车上呢。 这辆车路经秦晓蕊家所在的乡镇，然后继续往南走，再走二十多里地才到马艳丽家，秦晓蕊看到马艳丽，高兴的让她到自己那边坐着，车上人已经很多了，秦晓蕊跟秦正元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还有个位置。 秦晓蕊说：“我还以为是来城里批发东西的呢，没想到是你，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啊？” 马艳丽说：“我批发了些东西准备带回去赶大集啊，咱们刚来的时候李丽娟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秦晓蕊说：“我早忘了，这都好几个月了呢。” 马艳丽说：“我可没忘了，正好我奶奶的房子就靠着大街呢，我就弄了些东西回去赶集，我得准备明年的学杂费还有生活费呢。” 秦晓蕊惊讶的说：“所以你就批了那么多的货吗？” 马艳丽说：“我哪里有钱弄那么多的货啊，李丽娟帮我跟人家讲好了，先拿货，卖完了再结账，唉，也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我不豁出去都不知道过了年我还能不能回学校呢。” 秦晓蕊说：“你不要担心，一定能行的。” 马艳丽笑着说：“谢谢你啊。” 秦正元坐在秦晓蕊的身边，看着这个自己班上的女同学，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学习成绩那么好的女同学会因为担心交不起学杂费而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赚钱，马艳丽看正好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呢，夕阳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马艳丽不由得微微的闭起了眼睛，秦正元看到这样的马艳丽，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漏跳了几下，整个人变得有些慌张起来，秦正元有些不知所措的扭过头，看着车子里面挨挨挤挤的人群，突然之间又有些惆怅，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呢，又要二十多天见不到老师同学了。 马艳丽一直坐到终点站，天都要黑了，马艳丽请人家稍微的等一下，她去附近的人家借了一辆小推车，推着这十多箱的货就去了奶奶家的老院子。 老院子里面有些枯草，奶奶去世之后这边就只有马艳丽一个人住着，马艳丽上学之后这边就没有人了，马艳丽的爸爸倒是想搬到这边的院子里住着，或者是把房子租出去，只可惜两个哥哥还有弟弟都不同意，非得把这个房子给自己的三闺女留着。 马艳丽开了门之后，住在隔壁的叔叔家就听到动静了，马艳丽的婶子出来看了看，看到马艳丽回来了，说：“艳丽啊，你回来了啊，先别忙活了，到三婶家里吃饭去。” 马艳丽说：“四婶子，我先把东西归置归置。” 马艳丽的四婶子看到那些东西，惊讶的问她：“艳丽，你这是要做什么？” 马艳丽说：“四婶子，这是我同学帮着我批发来的东西，我准备这几天在街上摆个摊子卖了，我得把明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挣出来啊，要不然我怎么念书呢？” 马艳丽的四婶子叹了口气，说：“那行，你收拾完了就赶紧过来吃饭啊，婶子都做好了呢。对了，艳丽啊，你四叔前些日子给你通了炕洞，炕上的铺盖前两天我看太阳好都给你搬出来晒过了，你一会先把炕烧上，要不然晚上冷。” 马艳丽答应一声，谢过四婶之后，看着四婶子出去了，这才开了房屋的门。 马艳丽能看得出来，四婶不光是给晒了铺盖，还给打扫了屋子，马艳丽非常的感激，认真论起来，马艳丽跟自己爹娘相处的时间都不如跟四叔四婶相处的时间多呢，四婶家里一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女孩子比马艳丽大几岁，初中毕业之后就在镇上的厂子里面打工，男孩现在还在镇上的初中读书，四叔四婶都是很明事理的人，知道马艳丽的难处，能帮的时候都是帮一把的，这次马艳丽考上高中，为了能去念书，都闹得跟自己的爹娘断绝关系了，学费还是两个大爷还有四叔给凑的呢，再加上大爷家里在城里工作安家的姐姐偷着给了几百块钱，马艳丽这才撑过了这一个学期。 厨房里面已经放着很多的柴火了，马艳丽知道这是四叔跟四婶给送过来的，不看那些麦秸，光看那些苹果枝子还看不出来吗？四叔家里种着十多亩的苹果园，每年剪下来的树枝晒干了都够烧一年的柴火了。 马艳丽报了柴火，刚点着，四叔家的弟弟马鸣就跑了过来。 马鸣比马艳丽小了两岁，俩人从小一起跟着马艳丽的奶奶长大，感情最是深厚。 马鸣说：“艳丽姐，你回来了啊？你都半年没回家了呢。” 马艳丽说：“高中的时间紧张啊，我都顾不上回来呢。” 马鸣说：“艳丽姐，你点上火没有啊，点上了就赶紧去我家吃饭吧，我娘都做好了呢。” 马艳丽问他：“艳霞姐姐回来没有啊？” 马鸣说：“我姐回来吃过又去上班了，她说她们厂里要加班呢，我爹说晚了去接她去，咱们先去吃饭吧。” 马艳丽想了想，开了一个箱子，拿出一些饼干，对马鸣说：“咱们带着这个过去吃去。” 马鸣说：“艳丽姐，你快收起来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娘都说了，你这些东西要准备拿到街上卖了挣钱念书的，我娘还说让我好好的跟你学呢，马艳丽听了，觉得眼窝子一热，找了一个方便袋，把几块饼干装起来。 从厂里拿着货要走的时候，李丽娟把暑假的时候几个孩子用剩下的方便带都给马艳丽放上了，方便袋有大有小到，但是总归是不用再花钱买了，马艳丽身上现在总共都不到一百块钱了。 往炕洞里面放上几根树枝子，马艳丽拿着装起来的几块饼干就跟马鸣一起去了四叔家里。 四婶看着马艳丽回来，又炒了个鸡蛋，马艳丽到的时候，鸡蛋刚出锅呢。 四婶让马艳丽脱鞋上炕，说：“艳丽，你艳君姐姐回来说你在学校里过的艰苦，今晚上咱们简单的吃点，明天我给你包饺子吃啊。” 马艳丽笑着对四婶道谢，四婶说：“赶紧吃饭，吃了饭早点歇着，明天就是大集了，你四叔要在大集上卖苹果，你就跟着你四叔一起早点去摆摊，咱们不早点去啊，好地方就都让人家占了去了，这个时候，为了个好摊位都能打起来呢。” 马艳丽笑着答应了，吃了饭之后就赶紧回去准备明天要用到的东西，四婶给送了一个秤过来，说：“艳丽，我跟你四叔觉得，你一个人不好看门，这又要秤东西，又要找钱的，要不然咱们啊，就把东西先称出来，五块一包的，十块一包的，你看怎么样？” 马艳丽说：“四婶，这样最好了，省很多事呢。” 四婶说：“来，咱娘俩一边干活一边说话，你这一走的，都半年没回来，我都想你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感受 李丽娟三天之后就接到了马艳丽的电话，让她再帮忙给发过十箱货去，李丽娟没想到能卖的这样好，十箱货呢，三天就卖完了。 正好李丽娟在家里没什么事情，李丽娟想要自己把货送过去，家里的几个孩子听说了，也嚷着要跟着去，明明说自己都还没有坐过公共汽车呢，想要跟着坐一下公共汽车，李丽娟不想带着他们去，自己这样去了，到那边就快要到饭点了，要是马艳丽强留着自己吃饭，自己去的话怎么都好说，这么多人让人家怎么招待？ 卫阳已经坐火车去找蓝爷爷了，卫昭整天在李家待着，听了李丽娟不让自己跟着去的理由，说：“娟娟姐姐，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咱们不会自己带着吃的去吗？买些火烧，带几包我爹厂里的卤味，一顿饭不就出来了吗？” **说：“对啊，姐，咱们自己带着饭去，就是占人家个地吃饭而已，不费什么事的。” 李丽娟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 卫昭说：“娟娟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利索了啊，我们仨跟着你，还能帮你搬搬抬抬的，你多省事啊，哎呀，你就带着我们去吧，我都好多年没有在镇上逛一逛了，再说了，暑假的时候你还跟我说，只要我们不去河边捞鱼，就带着我们出去玩呢，也没有带我们出去玩啊。” 明明说：“对啊，姐，还有表哥跟卫阳哥哥，你们仨说的跟真事似的，结果呢，哪里都没有去了。” 李丽娟说：“没有去那不是因为你们要开店吗？要是你们不开店，不早就去了吗？怎么，你们这是要赖着我了吗？” **说：“姐，也不是要赖着你啊，我们从放假开始到现在，哪里都没有去了，就算是出去，城里的大路我实在是看够了，我就想去看看农村的田野，我就想去看看农村的大街。” 李丽娟说：“你真是不知足，多少人想要来看看城里的街道都没有那个机会呢，好了，我先去跟咱妈说一说，咱妈要是同意了我就带你们去。” 等到晚上李父李母从厂里回来，**就缠着自己的妈妈，非得让她同意自己跟着去送货，李父觉得几个孩子在家里实在是憋坏了，也怕不让他们跟着去，他们会自己琢磨更危险的事情，就让李丽娟带着，早上一早走，下午回来就行。 为了这才出行，**做了很多的准备，背包里面放着很多的好吃的，家里的零食也带了很多，她见过自己的姐姐的同桌，觉得那个姐姐虽然穿的衣服不好看，但是人长得很好看啊，这次去人家家里，怎么说也得带着一些礼物才是。 卫昭从家里带过来很多的真空包装的卤味，荤的素的都有，李丽娟昨晚上发了一大盆的面，早上起来就烙锅饼，这个耐放，还好吃，天冷了喝着热水吃着肚子里也不凉，而且弄一锅汤泡着也好吃，李丽娟生怕麻烦自己的同桌，就想着带着这些吃的，能怎么省事就怎么来。 李丽娟带着三个人，背着各自的东西，先到街上找了个大点的三轮车，拉着去了工业园，陈庆伟已经把李丽娟要的东西找好了放到门卫上，李丽娟签了个单子之后，就让那个三轮车拉着这十箱货，再拉着自己四个人，去了汽车站。 三个孩子都没有机会坐公共汽车，最多就是坐个去龙女河乡的公交车，放好东西，上了车之后，抢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李丽娟对三个人说：“你们靠在一起坐着，我们要走将近一个小时呢，待会还要上来很多人，离得太远了不好。” 于是**坐到了李丽娟的里面，卫昭跟明明一起坐着，车子到点之后，从汽车站开出去不是直接就走的，要绕着城里最繁华的地方转一圈，一边走一边招揽人，直到车子里面都坐满了人了，还要招呼人上车。 **问姐姐：“都坐满了人了，怎么还让人上车呢？” 李丽娟说：“人家就是挣这个钱的，不让人家上车人家挣什么钱？” 出了城之后还有上车的，售票员从前面座位下面拿出几个小马扎，让人家拿着坐到后面去，**惊讶的小声问姐姐：“这样都行吗？” 李丽娟说：“这样怎么不行？我们学校过大周的时候，国道里面都没有小马扎，就是这样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站着呢，没有座位了就得站一路的。” **说：“跟公交车一样吗？” 李丽娟说：“对啊，跟公交车一样，不过公交车路途近，这个路途远啊，有些距离一百来里地呢。” **说：“这样啊，唉，这么远，还得站着，挺累的。” 车子开起来之后，就快了，车子里人多，味道也不好闻，**觉得恶心难受，李丽娟从包里找了个橘子，扒了皮放到她鼻子上，这才觉得好受了很多。 好不容易到了站，**手脚无力的从车上下来，下了车就开始干呕，售票员：“这是晕车了啊，没事的，回去喝点水歇一歇就好了。” 李丽娟谢过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破棉袄，带着一顶军绿色棉帽子的人往这边跑，近了李丽娟才发现是马艳丽。 李丽娟惊讶的说：“哎呀，你这是个什么打扮啊，我都没有认出你来呢。” 马艳丽说：“我也没有想到你亲自过来，还带着这几个孩子一起呢，咱们赶紧先回家暖和暖和。” 李丽娟说：“这不耽搁你摆摊卖货吧？” 马艳丽笑着说：“耽搁什么啊耽搁，剩下的那点货早上就被村里人去家里给买走了，我都没想到卖的这么好呢。” 李丽娟惊讶的说：“真的啊？你怎么卖的啊？怎么卖的这么快啊？” 马艳丽说：“我价格比较低，再就是我四婶害怕去集上摆摊的时候现称耽搁时间不好看们，就跟我一起把东西都装成五块钱一袋十块钱一袋的，人家买几块钱的就直接数袋子，我四婶都说等过了年她也去批发这个赶大集，下货太快了，一个大集就卖了八箱，我都没想到呢。” 李丽娟说：“年底下卖东西就是快啊，一年到头攒下的钱，不舍得吃这个不舍得吃那个的，过年了可不就是放开了肚皮使劲吃吗？” 马艳丽说：“我早上发面了，咱们中午蒸包子吃。” 马艳丽借了四婶家的小推车，推着十几箱的货往家里走，李丽娟扶着**跟着她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小镇的环境。 这个镇是县里最南边的一个镇了，不管是土地还是人口，都是县里最大的，但是因为交通不是很方便，一直是个农业大镇，现在农业还不是很发达，不如北边那几个工业乡镇富裕，镇上一条南北的大路，路的最北边就是镇上的一些行政单位，沿着这一条街往南走，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的房子，房子没几座二层三层的楼房，都是一些红砖的瓦房，李丽娟知道继续往南走，走二里地就是一条河，河很宽阔，一年到头河水都很大，也是因为这条河，这附近的庄稼种的一直都很好。 马艳丽说：“我没想到你能过来呢，中午咱们包白菜肉馅的包子，对了，我待会给秦晓蕊打个电话，看看她在家做什么，没事也过来玩一玩，难得你能来我家，我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你，让秦晓蕊过来当个陪客。” 李丽娟说：“好啊，为了来你家，我们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呢，待会到你家给你看看我们给你带什么礼物过来了。” 马艳丽笑着说：“你们还给我带礼物了啊，谢谢啊。” 进了这个小小的院落，李丽娟看到院子里收拾的很是整齐，李丽娟早就听马艳丽说她回来要自己在奶奶的院子里住着的，学校开学之前为了自己年不念书的事情，马艳丽跟家里闹翻了，再加上马艳丽一直在奶奶这边住着，奶奶去世之后马艳丽原本是要搬回自己的父母家里去的，结果那边都不给马艳丽一个睡觉的地方，马艳丽一气之下就一直自己在这里住着，好处是挨着自己的四婶家，也算是比较安全。 院子里收拾的很整理，打扫的很干净，三间低矮的泥墙红瓦房子，进了屋之后，才发现屋里很是暖和。 **直接就躺在炕上，对李丽娟说：“姐，马姐姐家的炕比咱们家的炕暖和多了。” 马艳丽笑着说：“不是我的炕暖和，是这个房子小，一点热乎气都让人觉得很暖和。” 马艳丽让大家赶紧上炕暖和，给拿了茶壶茶碗放到炕桌上，对李丽娟说：“你们先歇一歇，我去我四婶家给秦晓蕊打个电话问一问，接着就回来啊。” 马艳丽出去之后，李丽娟对**说：“你还难受啊？要是不难受了就别躺着了，咱们来人家家里做客，这样做不礼貌的。” **不情愿的坐起来，说：“行，我不躺着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卫昭一个劲的打量着院子里还有房子里的环境，对李丽娟说：“娟娟姐姐，这个姓马的姐姐真不容易，自己在这里住着，还得自己挣学费，跟她比起来，我觉得我们真的是太幸福了，特别是我，原来我还觉得我爹我娘整天把我扔在你们家，我很可怜的，现在看看，原来我也是个幸福的人呢。” 李丽娟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人得知足才能觉得自己活得很幸福呢，怎么样知足呢，自己觉得不幸福的时候就跟那些不如你的比一比，这世上的人啊，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大人啊，你们现在还小，也就是要考虑自己作业有没有写完了，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再就是父母因为你们不听话骂你们了，等到你们长大了，就会觉得，你们现在的烦恼啊，都是不值一提的，只要是在这个世上活着，就得经受各种各样的磨难。” 明明说：“那我不长大好不好呢？” 李丽娟说：“你说好不好呢？” 明明说：“好像是不好，谁都得长大的呀。” 李丽娟说：“对啊，谁都得长大，谁都得要去经历很多的烦恼，不这样人怎么才能成长起来呢？就像你们的马姐姐，她很难，你们都知道，但是她没有因为这些困难就退缩了，而是更加刻苦的学习，自己想办法去挣钱，挣钱做什么，是为了明年的时候交学费，继续念书，为了明年的时候能有生活费继续上学啊。” 三个孩子都不说话了，李丽娟觉得带着他们三个出来也挺好的，用现实中的事情让他们明白一些他们可能理解不了的事情。 马艳丽很快救回来了，对李丽娟说：“电话打通了，这个家伙，还在被窝里面呢，听到你过来了，说她自己骑自行车过来。” 李丽娟说：“我估计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来，她得带着秦正元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里话 都没有过去一个小时，秦正元骑着自行车带着秦晓蕊来了。 李丽娟对马艳丽说：“看见没，我说的对吧？” 马艳丽笑着说：“你说的都对，你是谁啊，都快成了神算子了。” 秦晓蕊看到这两个人笑着说话，说：“你们俩说什么呢？” 马艳丽说：“李丽娟说你来秦正元就一定会来，她猜对了。” 秦晓蕊说：“哎呀，我倒不想让他来的，我娘非得说我一个女孩子骑着车子这么远过来不安全，让他带着我来，这不，我们俩就一起来了，我可先说好了啊，我们自己带着饭的啊。” 马艳丽说：“你这是打我这个主人的脸呢，哪里有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自己带着饭的啊？” 秦晓蕊说：“也不是饭了，就是我娘自己做的年货，我们家里人多，我娘早早的就开始做年货，我给你带了些炸货，不过都是我爱吃的，秦正元，赶紧把咱们带来的年货拿进来啊。” 秦正元把自行车停到院子里，从车把上拿下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提包，提着就进了屋里。 李丽娟说：“你们这个行头看起来还真是走亲戚的样子呢。” 马艳丽说：“我中午要包包子，咱们蒸包子吃。” 秦晓蕊说：“好啊，白菜馅的吧？我爱吃那个。” 进里屋看到炕上的几个孩子，秦晓蕊说：“哎呀，怎么一炕的孩子啊？” 马艳丽四叔家的马鸣也过来了，他跟卫昭一见如故，两个人聊得很是火热，听到秦晓蕊的话，说：“我都是半大的小子了，怎么还是孩子啊？” 秦晓蕊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口误了，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啊？” 马艳丽说：“这个是我的堂弟，那个是卫阳的弟弟，这两个是李丽娟的弟弟妹妹，认准了啊。” 秦晓蕊说：“哎哟，你们还是三家人家的孩子呢。” 秦晓蕊爱说爱笑的，很快就脱了鞋子跟**聊了起来，马艳丽跟李丽娟就在外间揉面拌馅，秦正元看了看，脱了棉袄就开始刷锅，李丽娟看着秦正元干活的样子，笑着说：“班长，你干活一看就带着干活的架势，不是个花架子。” 秦正元说：“庄户地里的孩子，从小就得干活，什么活不会干啊。” 李丽娟说：“听说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啊，而且你们家里条件挺好的，你也得干活吗？” 秦正元叹了口气，说：“我们家，我爷爷兄弟四个，从我爹那一辈一直到我这一辈，就秦晓蕊一个女孩子，我们家的男孩子就是用来干活的，女孩子嘛，倒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艳丽听了，羡慕的说：“秦晓蕊真是你们家的公主啊。” 秦正元说：“我爹那一辈堂兄弟十四个，到了我这一辈，目前是二十个，你算算看吧。” 李丽娟都惊呆了，半天才说：“我也开始羡慕秦晓蕊了，我要是有这么一帮的老哥哥大小侄子们，我得称霸全镇啊。” 秦正元说：“她现在已经称霸全镇了，从育红班开始就没有敢惹她的。” 李丽娟说：“她在家里没干过活吧？” 秦正元说：“你觉得她像干过活的样子吗？家里的地里的谁舍得让她做啊，她想做都有上去替着她做的。” 李丽娟笑着说：“比方说现在吗？” 秦正元低头干活没有再说话，李丽娟跟马艳丽笑声的笑了起来，秦晓蕊从里屋出来，问李丽娟还有马艳丽：“你们俩笑什么呢？” 李丽娟说：“没什么，对了，待会要包包子，你也来包吧。” 秦晓蕊说：“啊？包包子？我不会啊，你们做吧，我帮你们看孩子。” 李丽娟笑着说：“我们的孩子嘴笑的都小学四年级了，还用得着你看啊？你不会包那你总会揉面吧？你帮我们揉面。” 秦晓蕊哦了一声，洗了手之后就在面板前面坐下来，李丽娟看马艳丽也不怎么会调馅，说：“我来调馅，你看着我怎么做，以后你也这么做就行。” 马艳丽剁好的肉馅里面倒了些水，使劲的搅上劲之后，再把剁好的白菜放到里面，一点一点的开始加。 李丽娟说：“看见没有，这样做出来的馅吃起来软和，特别是肉馅，以后你们要是包肉馅的包子或者是馄饨啊，水饺啊，就这样做，吃起来又鲜又嫩的。” 秦晓蕊说：“李丽娟，你怎么还会做这个啊，看你什么都会做呢。” 李丽娟说：“我是我们家的老大，早几年我爸妈工作忙，我姥姥年纪大了，我就得在家里做饭，帮着照顾弟弟妹妹，你们要是有什么不会做的家务活，过来问我保证被你们一个很好的答复。” 马艳丽说：“李丽娟，我觉得我得重新认识你了，你那样的家庭条件啊，不说咱们班了，咱们学校也没有几个吧？” 李丽娟说：“哪里哪里啊，咱们县里有钱人多的是呢，我们家也是从庄户地里出去的，我就是觉得吧，这些事情，做不做的是一回事，但是还是得自己会才行呢，反正学会了又压不着人，你们说对不对？” 秦晓蕊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好好的学一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学会了。” 李丽娟说：“怎么就学不会了呢，再难它还能比物理难学吗？” 秦晓蕊说：“这个倒是，你们不知道啊，自从我去了文科班，每天想到不用再学那些物理化学的，我这心情啊，整天好的不得了，这次期末考试，我觉得我能考个年纪前二十名吧。” 马艳丽笑着说：“一听年纪前二十名很了不起，其实就两个班，百十多号人。” 秦晓蕊说：“人少怎么了，我这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马艳丽把面揉好了，分成大小一样的面剂子，李丽娟用擀面杖擀成稍微薄一些的面皮，放上包子馅，三两下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包子。 马艳丽也会做，但是就是看着不如李丽娟包得好看，马艳丽说：“你包的真好看。” 李丽娟没有做声，李丽娟包包子可是有几十年的经验了，生了孩子之后，孩子喜欢吃家里自己蒸的包子，为了包子包得好看，李丽娟可是下功夫钻研过的，甚至还去同事亲戚家的包子铺请教过，包出来的包子能不好看吗？ 秦晓蕊拿着一个包子皮，放上馅之后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李丽娟见了，让她跟包水饺似的包了一个长形的，秦晓蕊说：“我还是不要给你们祸害东西了，我到屋里陪着孩子们玩去了。” 那边秦正元去院子里，把院子里的压井用开水烫开了之后，把屋里角落的大水缸灌满了水，又把靠着门口的大锅里填满了水，放好了篦子，李丽娟说：“秦正元，一看你在家里就经常干这些。” 秦正元说：“对啊，我们家又没有个女孩子，我爹娘下地干活我还能干等着他们回家再做饭吗？我就学着做了，其实不难学。” 马艳丽笑着说：“不难学秦晓蕊还学不会呢。” 秦正元说：“她心思没在这上面，当然是学不会了，家里的事情有我奶奶，地里的事情有我爷爷，她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包子都包好了，马艳丽让秦正元去屋里暖和，她跟李丽娟坐在灶前烧火。 李丽娟说：“这次我给你带了十五箱，你卖完了我再给你往这里送。” 马艳丽说：“我大集上跟我四叔挨着摆摊的，都是一袋一袋的卖，不是十块钱一袋就是五块钱一袋，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不用再称了。” 李丽娟说：“艳丽，你回来就一直在这里住着吗？没有去你父母那边看看？”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暑假的时候，因为我上学的事情跟父母闹得不好，我跟他们算是脱离了关系了，从小他们就没有养过我，我现在自己能养活自己了，就没有必要再去找些不自在了。” 李丽娟说：“这是为什么啊？你成绩那么好，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吧，怎么就不愿意让你去念书呢？” 马艳丽苦笑一声，说：“如果他们跟别人的父母一样，就不会把握扔给我奶奶跑到东北去生了我的弟弟了，他们回来之后也不会什么都不管我，只管着自己的儿子了。” 看李丽娟很认真的听着，马艳丽说：“我们家都是我娘说了算的，我爹人很老实，什么都要听我娘的。我娘这个人啊，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孩，她从小就是在一个非常的重男轻女的环境里面长大的，小时候我也会想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以后我才明白，她从小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面长大的，思想跟别人不一样的，我觉得她好像要把她曾经遭受的一切再让我们姐妹来遭受一次心里才安稳一样，我奶奶很是看不上她，跟她说男孩女孩一个样，女孩子好好的养大了不比男孩子差，她还骂我奶奶，说她自己好几个儿子呢，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奶奶呢个时候就跟我说，以后不要指望我的爹娘，我也是因为奶奶的话才好好的学习，奶奶说，女孩子，就算是嫁人都不牢靠呢，还是得学好自己的本事，以后的时候自己挣钱花着腰杆子才硬气。” 李丽娟说：“你奶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马艳丽说：“我也觉得我奶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大爷二大爷家的姐姐们学习都很好，早几年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想着不让她们念书了，奶奶不愿意，硬是逼着我两个大爷让姐姐们都去念书，姐姐们都很争气，现在有在县里工作的，有在市里工作的，我还有个姐姐在外地念大学呢，村里人都说我奶奶一个人让我们家我这一代兴旺起来了。” 李丽娟说：“你好好的学习，不要因为没钱就放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成绩那么好，还能真的让你因为没钱就没学上了吗？等过了年开学了，你去找咱们班主任，不要怕没面子，把你的情况跟班主任好好的说一说，看看学校有没有什么减免的政策没有，要是有正好，一个学期的学费就够你过好几个月的生活呢。” 马艳丽说：“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呢，等过了年开学了我就去找班主任说一说，我赶集去卖东西，觉得眼界开阔了很多，嗯，怎么说呢，就觉得这心啊，好像一下子就大了很多，一开始张不开嘴，后来我就能跟着别人吆喝了，吆喝出去之后就觉得不一样了，李丽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觉得脸面真的是不值什么的东西，特别是对我来说，我什么都没有，本来就是个穷人，害怕折腾不好吗？折腾坏了大不了我接着当我的穷人，折腾好了我就有吃饭的钱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包子 大锅里面的水烧开了之后，一阵一阵的香味就从锅里冒出来。 秦晓蕊闻着味从里屋出来，说：“这么香啊，怎么会这么香呢，哎呀，什么时候能出锅啊，我都要等不及了。” 马艳丽说：“快了快了，你们把屋里的炕桌收拾收拾，咱们在里屋吃，那屋里暖和。” 秦晓蕊说：“可是暖和，炕头都热的坐不住了。” 秦正元从厨房里面找出一个蒜臼子，用水冲洗干净之后，从屋檐下的算辫子上解下一头蒜，开始剥蒜准备蒜泥。 李丽娟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一个眼里都是活，一个什么都不会做。” 马艳丽说：“命好啊，什么都人替着做，可不就不用做了吗。” 秦晓蕊又从里屋出来，说：“后天不是要返校吗？你们俩都回去吗？” 马艳丽说：“后天正好是我们这里的大集，我不回去了，李丽娟你帮我看看成绩就好。” 秦晓蕊说：“你的成绩i还用看吗？向来都是班里的前三名呢，唉，也不知道这次我能考多少名。” 马艳丽说：“你不是你们文科班全年级的前二十名吗？” 秦晓蕊说：“这次考试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我倒是想去看看去，反正在家里没什么事。” 李丽娟说：“去看看也挺好的，再见面就得等到过了年之后了，听说还有奖状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发奖品。” 秦晓蕊说：“又不是小学生，还发给你两个本自两支笔啊，对了，李丽娟，那个陈若谷是不是你初中同学啊？” 李丽娟说：“对啊，初中我们一个班，怎么了？” 秦晓蕊说：“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成绩很好，特别是英语，几乎是满分呢，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学习的。” 李丽娟说：“怎么学习的，努力学习的啊，英语这个东西学起来跟语文查不多的，使劲背使劲读使劲练就能出成绩，不像是物理，全凭理解。” 秦晓蕊说：“我记得你物理学的不怎么样呢，现在怎么样了？” 李丽娟说：“现在全靠这马老师帮我啊，不明白的我就赶紧问她，老师一讲她就明白，这个光靠使劲做题是出不来的，真的得靠那个脑子啊。” 秦晓蕊说：“我也觉得这个家伙的脑子好使，那么难的题看看就会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马艳丽说：“咱们可以停火了，一会把锅盖掀开就行了。” 秦晓蕊说：“我肚子实在是饿啊，早饭我都没吃呢。” 李丽娟笑着说：“你又不起床怎么吃早饭啊？秦晓蕊，不要赖床，赖床容易让人懒惰，这个懒惰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一个人啊，精神上懒惰就坏了，慢慢的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秦晓蕊说：“这不是在学校总是睡不够觉，我回家先睡两天补一下觉嘛，我们老师布置了很多的作业，我要是整天赖床，那是一定写不完的。” 马艳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掀开了锅盖，一阵蒸腾的热气之后，就看到箅子上面摆着一个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屋里的炕桌上秦正元已经帮着收拾好了，找了几个盘子把卫昭带来的卤味还有秦晓蕊带过来的炸货放好了，几个孩子看到马艳丽用一个盖帘把包子端着放到炕桌上，开心的说：“哎呀，这包子看起来就好吃。” 外间，李丽娟小声的问马艳丽：“你包包子的面是那里来的啊？” 马艳丽说：“昨天我去街上粮油店买了五十斤面，还买了十来斤的油，我得在家里一直待到过年开学呢，总不能去我大爷还有叔叔家吃饭啊，我自己蒸包子，蒸馒头，再去买几颗白菜就能吃很长时间了。”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这样就好，亲戚们的总归不是自己的。” 马艳丽说：“对啊，我刚回来是到我四叔家吃的饭，第二天我两个大娘就过来喊我去他们家吃饭，我哪里好意思去人家家里吃饭啊，在街上买了几个火烧混了两天，好在是挣了钱了，把前面那十箱的货款留出来我挣了二百多呢，下午你走的时候把那十箱的钱帮我带回去交了账，下一次的时候我再把这十五箱的钱给你送过去。” 这是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规定的，第一批货不收钱，从第二批货开始，依次将前一批的货款结清。 李丽娟说：“你好好卖货，卖完了我就给你往这边送也行，发公共汽车也行，争取把你明年下学期的生活费挣出来，等到暑假的时候咱们俩再想别的挣钱的道，反正我是觉得，这人啊，就得使劲的折腾，折腾了才能有钱挣，不折腾倒是不用操心劳神了，干坐着没有人给你送钱来的。” 马艳丽说：“这几天我也是这么想的，趁着年轻，我就得使劲的折腾，折腾着念书，折腾着挣钱，我不挣钱没有人给我钱花的。” 李丽娟说：“你要感谢生活给你这么些磨难，让你能够更早的成熟成长起来。”李丽娟说完了自己就先笑了出来，说：“这话听着真酸。” 马艳丽手脚麻利的把锅里的包子都捡出来放到另一个盖帘上，说：“不酸，我听着觉得挺好的，不吃这些苦哪里知道生活的甜是怎么来的呢。” 马艳丽说：“你快去吃包子吧，我先给我四叔家送几个去。” 李丽娟看马艳丽用一个包袱包了几个，提着出了门，这才进里屋。 里屋里炕头上的孩子一人抱着一个包子在啃呢，一边啃一边嘘嘘溜溜的嘘溜着包子冒出来的热气。 秦晓蕊说：“李丽娟，你调的这包子馅真好吃，又嫩又香。” 卫昭说：“小蕊姐姐，这个算什么啊，我娟娟姐姐包的灌汤小笼包才好吃呢，皮薄，馅大，咬一口还有汤，好吃的能吞掉自己的舌头。” 秦晓蕊说：“李丽娟，什么时候我能尝一尝你包的灌汤包啊？” 李丽娟说：“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什么时候给你包啊。” 秦晓蕊说：“要不我这次去学校的时候去你们家一趟吧，反正我在家里又没什么事情可做。” **说：“小蕊姐姐，欢迎你来我们家，你来我们家我们家一定很热闹的，你来了多住几天，咱们俩一个放假，好不好？” 李丽娟看着自己妹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秦晓蕊，笑着说：“秦晓蕊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孩子们稀罕呢，这才多大一会啊，就让我妹妹这样使劲的邀请你来我们家。” 秦晓蕊笑着说：“个人魅力啊，我也没有办法，行，我接受你的邀请，我去你们家住下。” 马艳丽送完了包子回来，进屋脱下棉袄，说：“你们怎么不使劲吃啊，这才吃了多少啊，赶紧吃。” 卫昭说：“艳丽姐姐，你尝一尝我给你带来的卤味，这是我爹工厂里自己生产的，味道很好。” 马艳丽尝了一口，说：“谢谢你啊，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还给我带礼物了。” 屋里人高高兴兴的正吃饭呢，听到外面的大门响，马鸣趴到窗户上往外一看啊，对马艳丽说：“艳丽姐姐，是我三大娘来了。” 马艳丽听了，脸沉下来，赶紧出去，屋里的人见了，都没说话的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丽娟说：“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去。” 马艳丽把自己的娘拦在外间，马艳丽的娘说话的声音有些尖锐，听到耳朵里觉得就好像有一根绳子从自己的脑袋里面扯过去，一点都不舒服。 马艳丽的娘说：“艳丽啊，听说你大集上卖点心了，你姥姥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你给我些我给她送过去吧。” 马艳丽说：“我都是拿钱进过来的，你要就给我钱我卖给你。” 马艳丽的娘说：“我养你一回，我还不能问你要点东西吃了？” 马艳丽说：“谁让你样了？我倒情愿你没有养我呢，你剩下我就不管我，扔给我奶奶，我是我奶奶养大的。” 马艳丽的娘说：“你这是什么话，我生你还生错了吗？你看看谁家的闺女跟你似的啊，啊？非得大老远的去念书，你念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最后不还得去找个工作挣钱吗？你念书还得好几年，这得少挣多少钱啊？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里好好的待着，非得出去念书，我看你就是你奶奶惯的。” 马艳丽气的浑身哆嗦，李丽娟赶紧拉住她的手，说：“阿姨，您不能这样说啊，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不也有很多功成名就的吗？现在去工作能找个什么工作，不就是在厂里打工吗？” 马艳丽的娘说：“打工有什么不好啊，啊？一个月挣好几百，一年就是大几千呢。” 李丽娟说：“那您怎么不想着一个月就挣大几千呢？一年下来大几万呢？” 马艳丽的娘说：“哎哟，哪里有那个本事啊？那都是人家有本事的人才能挣那么多呢。” 李丽娟说：“那些有本事的就是上学念书考大学之后才一个月挣大几千呢，有个能考大学后买你几年挣大几千的，您怎么还不让去呢？” 马艳丽的娘一时词穷了，李丽娟说：“阿姨，您想一想，念高中念大学的，这才几年功夫啊，现在打工一个月几百块，一年几千块，几年才多少啊，把学上出来，一年就能挣回来了，后面几年不都是白挣的吗？阿姨，这个学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呢。” 马艳丽的娘想了半天，说：“我们家穷，没有念书的钱啊。” 李丽娟说：“马艳丽这不是自己想办法吗？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大的志气，阿姨啊，您的这个姑娘厉害啊，您看她也不容易，这都是自己花钱进过来的，都有本钱在这里呢，她又没什么钱，您是她的亲娘，您得体谅她不是？我看阿姨是个又明白事理又讲道理的人，这点事情还能不明白吗？” 李丽娟说的很诚恳，马艳丽的娘想要撒个泼弄点好处吧，在自己闺女的同学面前又有些拉不下面子来，就这么走吧，又有些不甘心，李丽娟自然明白她的纠结所在，她知道不能给她开这个头，要不然马艳丽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李丽娟说：“马艳丽，你签的合同呢，还不赶紧找出来给阿姨看看，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呢，这要是对不上账，厂里可得追究你得责任呢。” 马艳丽说：“对，人家得查账的，你拿了东西走了你是让我给你把钱添上吗?我就挣个辛苦钱，你要是好意思拿，那我就跟着你回你家去吃喝，反正我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村里人要是说我了，我就让我大爷二大爷还有我四叔来给我评评理，这才几个月啊，您就把您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啊，您可是说过，只要是我还想要念书，那就不是您的闺女，我的一切事情跟您无关。” 马艳丽的娘听了，说：“好好，你翅膀硬了，啊，长本事了啊，不就是一点点心吗，我还不稀罕了呢。” 说完就走了。 马艳丽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一脸的复杂，李丽娟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赶紧去吃饭吧，吃了饭我跟你一起把东西分好了，要不然一会有人来买你还现分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逗一逗 秦晓蕊从屋里出来，说：“李丽娟，你真会说话。” 李丽娟说：“我可以把你这话当成是夸奖我吗？” 秦晓蕊说：“我就是夸奖你啊，真的，要是让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李丽娟说：“有时候咱们没有必要把话说的很绝对了，是个人就喜欢听好话，既然这样咱们说几句好话怎么了？又不是说咱们不会说，而且说几句好话让咱们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让对方很高兴，你好我好大家好啊，何乐而不为呢？” 卫昭从里屋探出头，说：“对啊，娟娟姐姐说的很对，就应该这样，能用说话来姐觉得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到了事情上啊，千万不能置气，放狠话谁都会，但是有什么必要呢？” 李丽娟说：“不是说咱们不要骨气，人都得有自己的底线吧，只要是不踩了我的底线，话咱们就捡着你爱听的咱们说，踩了底线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晓蕊说：“李丽娟，跟着你还真是长本事呢。” 李丽娟心里却在想，我一个经历过那么多的老阿姨，家庭生活是一出伦理剧，职场生活是一出宫心计，这点见识我要是还没有，那不是白混了嘛，也是喜欢这两个小姑娘，才跟她们讲这些，要换了别人，你看我管不管，你看我说不说。 把那些货拿到屋里，几个人一起，用一杆秤分成一包一包的，卫昭说：“这不就跟厂里卖的那些成包装的一样嘛。” 李丽娟说：“对啊，不过这些因为没有包装，就便宜，咱们厂里出来便宜，这样卖也是便宜的，讲究的人家呢，就去买包装好了出来的，不是很讲究的就买这样简易包装的，反正都是一样吃。” 秦晓蕊说：“也是，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 马艳丽说：“一样的东西，就是因为包装不一样，价格就差那么多。” 李丽娟说：“对啊，这就跟咱们人一样，同样都是人吧，好好的学习，通过知识的包装，价值就不一样啊。” 秦晓蕊笑着说：“李丽娟，我发现你怎么随时随地的都能够说教啊，你看看啊，刚才，你跟我们讲了说话，现在又从这个包装引申到学习，你怎么那么多的东西啊，不过这句话挺好的，用知识包装出来的人，价值就是不一样。” 李丽娟说：“得动脑筋啊，不动脑筋什么都说不出来。” 嘻嘻哈哈的，人多干的也快，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丽娟要带着孩子们去坐车回家，秦晓蕊跟秦正元也要走了，马艳丽把大家送到大街上，说：“你们在家里热热闹闹的，你们走了就又变得冷冷清清的了，真不想让你们走。” 秦晓蕊说：“我有空了就再过来看你，给你带过来的炸货你赶紧吃，过连天我再给你来送，我娘在家里做了很多呢。” 马艳丽说：“好的，谢谢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对李丽娟说：“姐，我觉得我真的很幸福了，在家里你们都爱护我，出来了卫昭还有明明也保护我，我没有受到过别人欺负，看看艳丽姐姐，什么都要自己做，还得自己挣钱读书，以后我要好好的帮着你做家务，好好的学习。” 李丽娟说：“你们这样想我就很高兴了，也不是谁都像你的艳丽姐姐一样的，她是不想屈从于现实，想要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以后你真的得向她好好的学习呢。” 回家之后第三天，是返校的日子，这次是去学校里面领成绩的，李丽娟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班主任李老师把大家的成绩贴到墙上，又发了三好学生的奖状，秦正元考了第一名，马艳丽考了第三名，李丽娟考了第十二名，李丽娟物理化学成绩不是很好，语文还有英语成绩都很高，李丽娟决定回去之后就开始好好的复习物理化学。 秦晓蕊真的带着礼物来找李丽娟一起去她们家做客，秦正元对李丽娟说：“这大过年的谁家不忙啊，就她非得到你们家去玩，还得住一晚上，我奶奶怎么说都不行，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带着她去你们家住一晚行，明天给送到汽车站放到到我们家那边的汽车上就行。” 李丽娟说：“没问题，你放心就好。” 李丽娟用自行车带着秦晓蕊，一边走，一边说：“你怎么这么沉啊，这才在家里几天啊，你就把自己吃成这样了啊。” 秦晓蕊气的从车子上跳下来，说：“你不愿意带着我就说啊，用得着这么埋汰人吗？还嫌我沉，我哪里沉了啊。” 李丽娟赶紧停下车子，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我觉得带着你怎么比带着我妹妹还累人啊。” 秦晓蕊说：“哦，你这又嫌我不懂事吧？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是要去你们家做客呢，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李丽娟纯粹是闲着没事想要逗逗秦晓蕊，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你快上来，我还得赶回家做饭呢。” 秦晓蕊又坐到车子上，说：“我就知道你喜欢逗我，李丽娟，你怎么这么喜欢逗我啊？” 李丽娟说：“逗你有成就感啊，一逗你你就跟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让人越逗越喜欢逗。”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骑着车子，走了一小段路，后面就被陈若谷还有王一鸣他们四个给追上了，陈若谷说：“李丽娟，你腿好利索了没有啊？怎么能用自行车带人呢，那个谁啊，你赶紧下来，到我自行车上来。” 坐在李丽娟车子上的秦晓蕊听到陈若谷的话，生气的说：“那个谁这是在说谁呢，我没名没姓的啊，还说那个谁，刚才在教室里面你喊我名字给我发试卷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喊我是那个谁啊？” 陈若谷笑着说：“抱歉啊，我这是一时情急，名字就在嘴边呢，忘了，秦晓蕊，你快下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你别让李丽娟带着你，她腿好了才几天啊，亏你还是她的好朋友呢，这个都不知道啊。” 秦晓蕊生气的说：“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我现在要去李丽娟的家里，我们俩骑着一辆自行车她不带着我我带着她吗？” 陈若谷惊讶的说：“你不能带着她吗？” 秦晓蕊说：“我又不会骑自行车，我带着她到沟里去吗？”说的一点都不惭愧，让李丽娟在一边笑的肚子都疼了。 陈若谷笑着说：“你快过来我带着你，我把你送到李丽娟的家里好不好？” 秦晓蕊很是不客气的作到陈若谷的车子上，说：“行了，快走吧。” 孟锦南小声的对李丽娟说：“原来没有觉得秦晓蕊这么好玩啊，这才分开了两个月呢，我怎么就觉得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啊？” 李丽娟说：“咱们在一起待的时间太短了，你对她的了解也太少了。” 一路上就听到秦晓蕊跟陈若谷你来我往的，等到把秦晓蕊跟李丽娟送到家里，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肚子都笑得疼了。 **看到秦晓蕊真的来了，非常的高兴，拉着秦晓蕊就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也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李丽娟只能把秦晓蕊的包从客厅的沙发上拿着进了厨房，秦晓蕊的妈妈给蒸了很多的豌豆包，用一个包袱包着，放在秦晓蕊的背包里，刚才秦晓蕊只来得及跟姥姥打了个招呼，就被**拉着走了。 姥姥看到那些豌豆包，说：“是豌豆包吗？我都好些年没有吃了。” 李丽娟说：“姥姥，一会我给你馏上几个，您好好的尝一尝。” 姥姥说：“你姥爷呀，早几年的时候我们刚从省城回来，他去他老家看亲戚，人家就给他放上了好些个这个呢，他带回来给我吃，我觉得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李丽娟说：“秦晓蕊说她娘蒸的豌豆包最好吃，我闻着也很香呢，一会咱们就吃这个，我再给您炖个白菜豆腐好不好？” 姥姥说：“好，再做点棒子面的粘粥。” 李丽娟笑着说：“行，我都听你的吩咐。” 也不知道**拉着秦晓蕊在屋里做什么，一直到李丽娟做好了饭，让明明去楼上喊两个人下来吃饭，两个人这次一起下了楼。 李丽娟说：“秦晓蕊，你可是我的同学啊，到我家里来做客你都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吗？” 秦晓蕊说：“我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啊，不过跟**倒是听有的说的，哎呀，我到学校里再跟你好好的说话，我跟**可是难得的见一面呢，我们俩得好好的说说话，对不对啊**？” **说：“对啊，姐，这个你还要吃醋吗？” 李丽娟被俩人的话说的也是没有脾气了，说：“行，你们俩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我不管你们行不行，不过作业不好忘了写啊。” 晚上吃饭李父李母都没有回来吃，在厂里加班呢，李丽娟给他们留了饭，打发家里的孩子还有卫昭吃了饭之后，该干什么去干什么，自己把厨房还有餐厅收拾干净了，就道自己的屋子里做功课。 李丽娟现在一直住在一楼西屋的炕头上，这里暖和，而且房间挨着家里放烧暖气的炉子，家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李丽娟觉得自己在这里住着又暖和还能又看着炉子，真的是方便。 李丽娟正趴在炕桌上看书呢，秦晓蕊推门进来，李丽娟见了，说：“哎哟，您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啊？” 秦晓蕊笑着骂道：“去，说什么酸话呢这是，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姐姐，帮着父母照顾弟弟妹妹，照顾家里，要是我我可做不到呢。” 李丽娟说：“这个呀，可没有什么做得到做不到的，你做不到是因为有人替你做了，等到没有人替你做，必须要你自己来做的时候，你就什么都能够做了。” 秦晓蕊说：“这倒也是。”顿了顿，秦晓蕊说：“李丽娟，我这次英语没有考好比上次差的有些多，我想趁着放假在家里好好的补习一下，你能给些建议吗？” 李丽娟说：“英语就是靠背单词啊，单词都背过了，多读多背，语感上去了，成绩自然就能上去了，你考了多少啊？” 秦晓蕊不好意思的说了个分数，李丽娟笑着说：“你这文科生还不如你大侄子那理科生考的分数多呢，你可得好好的学了，要不然大家就该笑话你了。” 秦晓蕊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我物理化学学的不好，因为这个才去文科班的，结果英语又不好了，那我真的不知道要再去哪里了，唉，我这次名次也后退了好几名，心里挺难过的。” 李丽娟说：“不用难过，再好好的努力把成绩提上来就好了，这次又不是高考，考差了接受教训好好继续努力就好了啊。” 第一百五十章 努力 秦晓蕊看到放在炕桌上的几本书，除了高中的课本练习册，竟然还有几本线装的繁体字的书。 秦晓蕊惊讶的问李丽娟：“李丽娟，这是什么书啊？怎么这个样啊，你看的吗？” 李丽娟说：“这是一些医术，是一位老大夫给我的，他算是我的半个师傅，我从小就跟着他认草药，被药方，我以后要考中医学院的。” 秦晓蕊小心翼翼的把一本书拿出来，翻了两页，说：“都是一些繁体字啊，我好多不认识的呢。” 李丽娟说：“这些书很多都是手抄本，古人都写繁体字，很多人都不认识。” 秦晓蕊说：“我觉得你很厉害啊，能管住自己，跟秦正元似的，秦正元从小就跟一个小大人似的，明明我比他还大一些的，管着我就跟管着自己的妹妹一样，我从小跟他一起写作业，都是他帮我检查作业，中考之前我们俩也是一起写作业，都要写到半夜十一二点，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老师都说我能考上高中是占了秦正元的光了，要是靠我自己，那得差老鼻子了。” 李丽娟说：“我看你文科成绩不是挺好吗？” 秦晓蕊说：“我理科不好啊，而且是特别的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中考前做题都做吐了，是真的吐了，秦正元逼着我继续做，我都不知道中考的时候是怎么考出来的，反正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考完了回家了。” 正好这个时候马艳丽来电话了，让李丽娟再给她发点货，秦晓蕊说：“马艳丽这老板当的挺好啊，这才几天啊，那么多就卖完了啊。” 李丽娟说：“她是最不容易的，一个大姑娘家想要在大集上张开嘴吆喝着卖东西其实很难的，她这是被现实逼的这样了啊。” 秦晓蕊说：“我想明天就赶紧回家学习去，我不能再继续这样混下去了，我爹跟我娘掏了好几千让我去的一中呢，我要是再不好好的学习，我都对不起那些钱，我爹为了整那些钱可是不容易的。” 李丽娟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人就得给自己找个努力的理由啊，只要是有了理由，就有了动力。” 秦晓蕊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爹娘是担心他们年纪大了，我要是不能考上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怎么生活？我前面有四个哥哥呢，四个哥哥都结婚了，人家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要养活，到时候哪里能够管得到我呢？我爹娘也是没有办法，秦正元来了一中了，我如果去了我们那里的高中，以后的时候谁帮我？家里人其实很反对我爹娘拿钱让我来学校的，那么多钱，他们挣钱也不容易的，有邻居说我念什么书啊，以后找个离家近的婆家，好好的照顾他们就好，我爹说不行，他就我这一个闺女，得去念大学，当大学生的，唉，想想我以前可真不懂事啊，不好好学习，还抢我侄子的东西，现在一想我都觉得脸红呢。” 李丽娟笑着说：“知耻后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还不够你好好学习的吗？” 秦晓蕊说：“对啊，刚才我看**到了时间就赶紧写作业学习，我是深受教育啊，你把你英语课本借我看看吧，我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的学习英语，我还就不信了，我学不好这一门课了。” **还想留着秦晓蕊多玩几天的，但是秦晓蕊现在一门心思的回去好好的学习，第二天下午，李丽娟带着她去厂里提了货，一起去汽车站坐公共汽车回去了。 李丽娟这次过来要在马艳丽家里住一晚上，包里带着两本书，还有自己的睡衣，马艳丽非常的欢迎她，马艳丽把李丽娟还有那二十箱的货都接回家之后，就把大门关了起来，李丽娟奇怪的问她：“你关大门做什么？这不天还没有黑呢吗？” 马艳丽说：“关起来省心，我爹娘他们这几天天天过来，太烦人了。” 李丽娟说：“他们过来做什么？” 马艳丽说：“能做什么？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弄点东西回去吃啊，为着找个我四婶还有我两个大娘把我娘骂了一顿，她还是厚着脸皮过来过来问我要东西。我哪里敢给她啊，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东西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李丽娟看马艳丽能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怕就怕当时被缠的厉害了，就想着给点东西打发走了，这个事情有一就有二，开了头就没完没了了。 马艳丽说：“咱俩晚上包水饺吃吧，我好久没吃了，正好你过来，咱俩一起包。” 李丽娟说：“行啊，咱们就包白菜馅的。” 马艳丽说：“上午我还割了一块猪肉呢，剁点猪肉，我这一想，嘴里的口水就下来了。”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个时候的天短，太阳都下山了，再过一会屋里就得拉灯了。 李丽娟和面，马艳丽剁馅，两个人都是做惯了家务的，炒菜做饭不在话下，一会功夫就和好了面，剁好了馅，马艳丽在炕桌下铺了一块塑料布，把面板放到炕桌上，说：“反正就咱俩，屋里暖和，咱们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李丽娟说：“对了，你还发了一张奖状呢，我帮你捎回来了，还有那成绩表，我也给你带过来了，吃了饭你好好看看。” 马艳丽说：“这次我觉得我应该是没考过秦正元，秦正元这个人，功课学得太扎实了，而且还很用功，好几次我早上早早的去教室都看到他在教室里面点着蜡烛看书呢，这次就算了，等下个学期，我手里有钱了，安心的好好的学习，我看看我能不能超过他去。” 李丽娟说：“你们这些脑袋瓜子好使，还知道用功的人是真的让人害怕啊。” 马艳丽说：“这个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着没办法了才想要好好的学习，想要通过知识改变我的命运，我这样的孩子，只要是认清楚了现实，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就一定会认真努力的去学习的。” 李丽娟说：“秦晓蕊昨晚上在我家住了一晚上，说让我妹妹**给刺激到了，她说**到了点就去看书学习写作业，她也不能继续再混下去了，这次考试好像是英语考的不是很好，她当天晚上就拿着我的英语课本背单词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马艳丽说：“习惯其实很好养成的，只要能够坚持下去，慢慢的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怕的就是有想法不去行动。” 李丽娟说：“就是行动赶不上思想，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去努力的学习，而且也知道不努力十个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马艳丽笑着说：“你说的很对啊。” 两个人把水饺包好了之后，去外间的大锅灶上面下好了，李丽娟弄了蒜泥，又倒上醋，俩人就围着炕桌吃了起来。 李丽娟最喜欢吃白菜馅的水饺，特别是白菜猪肉馅的，吃的时候蘸点醋，放点蒜泥，好吃的不得了。 吃完饭了也不到六点，马艳丽家里是没有电视机的，两个人歪在热乎乎的炕头上，一人拿着一本书，李丽娟看到马艳丽手里的英语课本，说：“你晚上看到几点睡觉啊？” 马艳丽说：“一般是到十点多吧，家里有没有电视，我也不耐烦去我四叔家里看电视，还得多说话，自己一个人这样挺清静的。” 李丽娟说：“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屋里热乎乎的，靠在炕头上比在哪里都舒服。” 马艳丽说：“你在家也是睡炕头吗？” 李丽娟说：“对啊，我们现在住的那屋原本是给我奶奶准备的，我奶奶呢，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就一直没有去我们家住，那屋就成我的屋子了，我觉得在那屋里睡觉挺好的，我们家暖气炉子就放那屋的隔壁，起来看炉子还方便，我喜欢在炕桌上看书写作业，觉得那样很有意境。” 俩人一边看书，偶尔的闲聊两句，一直到了十点多才熄灯睡觉。 李丽娟睡觉很警醒，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听到外面扑通一下子，李丽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赶紧推了马艳丽一把，马艳丽也醒过来了，两个人摸着黑穿上棉裤毛衣，马艳丽小声的说：“外间的房门我用一根顶门棍顶住了，人不来人的。” 李丽娟轻轻的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了看，悄声说：“你们村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马艳丽已经从炕橱里面拿出一把大砍刀，说：“从来没听说过的，我觉得应该是眼热我的东西的。” 外面很黑，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大约的人影，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李丽娟说：“我看着只有一个人。” 马艳丽眼神好，趴到窗帘边自习的瞅了瞅，说：“我也看着是一个，待会他要是过来撬门，咱们就把他放进来，我让他有来无回。” 李丽娟的手一下子摸到了那把大砍刀，吓了一跳，心里又多了几分酸楚，这个姑娘，这是把很多事情都考虑到了啊。 李丽娟说：“放进来万一咱们俩打不过怎么办呢？” 马艳丽说：“我能行的，你放心就好。” 俩人摸着黑到了外间，李丽娟想到北屋门后面的菜板上面有一把菜刀，摸索着拿到手里，马艳丽已经轻轻的把顶门棍拿开了，就听到外面有小声的撬门的声音，这个门是两扇的旧门，门后头有门闩，在门外面用个刀片就能轻轻的把门闩推开的。 李丽娟听到那细细小小的动静，觉得自己的脊梁有些汗意，咬着牙，心里一遍一遍的推演待会人进来自己要怎么动手，又在想卫阳教给自己的那几招擒拿手，李丽娟紧贴在门后的案板边，手无意中碰到一个圆圆的木头，想到下午包水饺擀面皮的时候她还嫌弃这个擀面杖太长了，马艳丽还说这个是枣木芯做的，很硬，而且是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李丽娟还笑这是个传家宝，李丽娟一把抓在手里，咬着嘴唇，就等着那个门闩被推到底之后，人进来自己就动手。 李丽娟这边紧张，马艳丽何尝不紧张呢，她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那是要安李丽娟的心，马艳丽不知道这是谁，看身形像是一个男人，奶奶的这个房子，西边盖的是厨房还有厕所，东边挨着四叔的院墙，只有南边，是大门还有院墙，但是因为奶奶带着孩子住，为了安全，俩个大爷还有四叔把院墙建的很高，而且上面还有玻璃碴，能从那上面爬进来，最起码外面应该是有梯子或者是什么工具，这样的话就排除了外面的人，那只能是村子里的人，既然是村子里的人，马艳丽就没想着放过他，这次不把人打趴在地上，后面就还会有人再过来欺负自己。 随着门闩一点一点的被挑着推开，两扇门终于是被轻轻的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不管是马艳丽还是李丽娟，都轻轻的喘了很大一口气，憋着这口气在胸膛里，就等着人进来之后动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心 李丽娟两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又紧张，又激动，两只手抓着那根枣木芯的擀面杖，高高的举在头顶。紧张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两个女孩子，半夜里家里进来人了，激动的是提着的心随着两扇门被一点一点地推开，慢慢的落回去了，事已至此，只能是豁出去了，豁出去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李丽娟非常的期待。 门推开之后，李丽娟跟马艳丽一边一个站在门的两边，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控制着两扇门开到最大，伸头朝着屋里看了看，稍微的适应了一下屋里的黑暗，然后就轻轻的迈着步子进来了。 马艳丽一米七的个子，李丽娟一米六三，那个身影因为要观察屋里的情形，微微的弯着腰，探着头，李丽娟目测这样的话这个身影得有一米七多，瞅准了，那擀面杖狠狠的对着头上就敲了下去。 那个身影应声而倒，连声都没吭一下，马艳丽刚要再动，李丽娟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有可能还有人，马艳丽心里一沉，人已经躺下了，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牙一咬，心一横，用砍刀的刀背狠狠的砸到那个人的小腿上，李丽娟听到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那个身影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马艳丽小声的说：“不会死了吧？” 李丽娟说：“没事，疼晕了，咱们再等等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人，没有人的话就赶紧去你四叔家喊人。” 马艳丽说：“万一外面有好几个人怎么办？” 李丽娟说：“不可能的，最多就两个人，而且还是你们的熟人。” 马艳丽说：“咱俩去墙根下看看去，他们要再进来咱们接着就动手，我就不信了，我豁出命去还怕什么。” 李丽娟说：“沿着墙根悄悄的，不要有动静。” 两个小姑娘，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但是还是拿着手里的武器，轻手轻脚的沿着墙根溜到南墙根，李丽娟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疯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保护好自己的吗，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吗？怎么就跟不知道的敌人这样硬刚起来了呢？ 外面的视线好一些，两个人溜到墙根下，就看到从墙头上又冒出一个人头，李丽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个人小声的喊道：“老三，老三。” 没听到有人回答，那个人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屋子里没有灯光，整个院子里黑沉沉的，墙头上的那个人大概是下面踩着一个东西，探着身子使劲的往北屋那边看，李丽娟咬着牙，抡圆了手里那根沉甸甸的半米多长的擀面杖，一下子就砸到了那个人的脑袋上，一声惊呼之后，那个人因为身子探的有些厉害了，从墙头上一下子就栽到地上。 再听听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李丽娟对马艳丽说：“赶紧从东边的墙头去喊你四叔过来，快！” 这个院子里就李丽娟跟马艳丽，这半夜摸进来两个大男人，没事也会被人传出事情来的，李丽娟知道这事情的厉害，催着马艳丽赶紧把家里的长辈喊过来，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跟马艳丽的名声，也得好好的合计合计这个事情。 屋里那个不用担心，就是这个被打了一闷棍之后，这样栽倒下来，李丽娟害怕他再醒过来，赶紧让马艳丽去喊人，她拿着擀面杖在一边守着，就等着人一有动静再一棍子打下去。 马艳丽奶奶这个院子东边因为跟四叔家的院子是挨着的，院墙不是很高，马艳丽趴到院墙上，小声的喊了几声，西边的房间里睡着马艳丽的堂姐，她听到马艳丽的喊声之后赶紧去东边的屋里叫了自己的父母过来，马艳丽的四叔四婶当时披着袄就往这边跑，马艳丽去把大门给开开，李丽娟现在庆幸这个大门是在里面用一把大铁锁锁着的，如果是用顶门棍顶着，估计人家直接就能开了大门让自己的同伙进来了，到那个时候，李丽娟跟马艳丽根本就对付不了的。 四叔跟四婶一看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让马艳丽跟李丽娟收拾东西去自己的家里，跟家里的两个孩子说好了，跟谁都说马艳丽跟李丽娟在自己的家里跟自己的闺女睡一个屋子，又让马鸣去把两位大爷请来。 李丽娟看马艳丽的四叔跟四婶都是很明白事理的人，也就放了心了，一放松下来，觉得浑身酸疼，两条腿一个劲的哆嗦，两只手也是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马艳丽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四婶让两个人去自己闺女的炕头上盖着被子暖和，说：“你们俩赶紧暖和暖和，待会人来了你们俩还得跟着我去那边，艳丽，不管是谁问你，都说你跟你同学就在你姐姐的炕上睡觉，那边的屋子里是我跟你四叔在帮你看东西，听到没有？” 最后那句话四婶问的很是严厉，马艳丽一个劲的点头，抱着被子哆嗦半天，说：“四婶，那两个人是谁啊？” 四婶说：“是街上的李二跟马三，估计是看你这几天卖东西卖的好想过来偷东西的，马三的腿怕是折了，李二这会被你四叔绑起来了，看样子他们俩不知道是你们俩干的，你们也是大胆，东西让他们偷了就偷了吧，你说你们跟他们对货什么啊对货。” 四婶一想如果这两个姑娘睡觉不惊醒，如果真的让两个人小混混给摸到屋子里去，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马艳丽说：“四婶，我别的没有，就是有这一条命，今天就算是李丽娟不在我也是得这样的，我不拼着这一条命也不能被这些人欺负的，要不然以后谁都来踩我两脚的。” 马艳丽的四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刚才跟你四叔商量了，以后你过来我家住，让你四叔去你奶奶那边给你看东西。” 马艳丽说：“四婶，不用的，我自己能行，这次之后应该是没有人敢再来找事了。” 四婶说：“你四叔把那两个人都用绳子绑起来了，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门户大的人家，但是也不是谁都能过来欺负的，这事你别出头，让你两个大爷还有你四叔出头，一定能给你讨回个公道的。” 李丽娟说：“四婶，那两个人伤的怎么样？” 四婶说：“李二嚷着头上疼，你四叔看着头上肿了一块，马三除了头疼，腿应该是断了，疼的脸都白了。” 马艳丽说：“也是我们俩力气小了些，要不然他们伤的会更重。” 马艳丽的四婶在这边又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去了那边，这真的是家里的大事了，所谓的门户，其实就是到了事情上卖弄一大家子人相互守望，你帮衬我我帮衬你，大家团结在一起，这样外人才不敢上门欺负，这也是早些年为什么很多人要多生儿子的原因，儿子多了，能帮衬的人就多了，到时候大家在一起就不会轻易的被人欺负了去。 四叔坐在里面的炕头上，两个姑娘走的时候把被窝都卷了起来，放到炕橱里面，四婶找了一床旧棉被放到炕头上，炕头上这会还是温乎的，屋子里倒也不是很冷，但是外间就有些冷了。 四婶小声的把马艳丽的话跟四叔说了，四叔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对四婶说：“这些孩子啊，以后还是艳丽最有出息，你且看着吧，这个孩子，有脑子，有文化，关键是能豁得出去，咱们家呀，闺女以后就是找户合适的人家嫁了，儿子想要有出息，还得有本事的人帮衬，咱们现在拉艳丽一把，那是能被艳丽记在心里一辈子的恩情啊。” 四婶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艳丽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还能没什么情分吗？” 四叔说：“咱们三哥啊，是个万事不管的人，为人有懦弱，找了个泼辣的媳妇呢，又是个没脑子的，看着吧，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夏天的时候为了不让孩子去念书，还闹出断绝关系的事情来，实在是没脑子的很呢，咱们不管他们两口子，咱们就把艳丽当成咱们自己的孩子看待，孩子有本事，能自己折腾着挣钱念书，咱们又不用操什么心，为什么不对人家好好的呢，就是孩子缺钱了，咱们给添上了，孩子还能总是不还吗？” 四婶说：“是这么个理，待会大哥二哥过来了，你准备怎么说？” 四叔说：“当着李二跟马三的面，我就说是我干的，等到后面找个机会我再把事情跟他们好好的说一说，这事你交代好了俩孩子，谁都不能漏了口风。” 四婶一个劲的点头，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两口子起来一看，他们家老大老二跟在马鸣的身后急匆匆的就过来了。 李二跟马三看着马家的两个大爷过来了，哭着喊：“大爷，二大爷，求求你们了啊，快些把我们送到医院去吧，真疼的受不了了啊。” 马家两位大爷惊讶的看着躺在外间地上的两个人，马四叔说：“我打的，他们半夜摸进家里来了，我以为来了贼，下了死手。” 马大爷说：“你们俩偷东西偷到我们家来了啊，啊？马鸣，你去，去给街上派出所打电话，把派出所的人喊过来，再给村子里的干部们挨个打电话，让人都过来，咱们村里这是出了内贼了啊。” 马鸣应了一声，赶紧的就往外跑，马大爷说：“怎么是你在这里？艳丽呢？” 四叔说：“艳丽的同学过来送东西，天太晚就留下了，孩子娘怕这屋里冷，就让她们俩去我们家老大屋里跟老大一起睡的，我在这里帮着给看家，谁知道他们俩半夜过来了，这要是两个小姑娘在这里睡觉，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大哥，这事我越想越害怕，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完了。” 马大爷说：“对，当庄当院的，你们摸我们家来了，刚才我还在外面看到了梯子，这是早有预谋的啊。” 马三腿疼的说不出话来，脑袋被打他晕了过去，但是腿被砸的时候他疼的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清醒，他明明看到是两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怎么就成了马家的老四在这里呢，马三有心说两句，腿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也没有开口的欲望了，躺在地上弯着身体抱着一条腿，早知道这样，他才不过来呢。 李二被绳子绑着，说：“马大爷，您快送我们去医院吧，脑袋实在是疼的厉害啊，真的受不了了。” 马大爷说：“你摸进我们家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我们是不是受得了呢？你疼啊，疼就疼着吧，都偷到我们家来了，我要是轻饶了你这满村的不都得笑话我们老马家没点血性吗？我们马家的人就这么好欺负的吗？” 年底下，特别是到了年根，是很多单位最需要特别的警醒的时候，大家都盼着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 马鸣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不管是值班的还是睡觉的，都是赶紧往案发地赶，或者是赶紧穿衣服，打着手电筒就往马家的老房子赶。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结果 听到那边有人，马艳丽赶紧穿好衣服，把自己浑身上下收拾的整齐利索了，这才过去。 看到马艳丽过来，马四婶说：“艳丽，你怎么过来了啊？” 马艳丽说：“四婶，这算是在我家出的事情啊，我得过来看看的。” 马大爷说：“艳丽啊，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看这些了，赶紧去你四叔家。” 马艳丽说：“大爷，我是个女孩子，但是我现在也算是一个人过日子了，奶奶这老房子我现在在这里住着，这就算是我的家了，我得给我自己顶门立户，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 李丽娟随后跟着马艳丽就过来了，看到派出所的人还有村里的干部们陆续的过来，小小的屋子里挤得满满的都是人。 四叔招呼派出所的人还有村里的干部进屋，说：“大家先屋里坐一下，我把事情跟诸位领导说一下， 几个主要的领导就跟着进了里屋，四叔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主角换成了自己，村里的干部听了，生气的说：“实在是太嚣张了，必须要严惩。” 旁边有人就说：“我看那俩人伤的不轻啊，是不是先送到医院去看看啊？” 四叔说：“这个我听领导们的，领导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过有一点，您几位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得给我们主持一个公道，是我们家的人看起来就是容易欺负的呢，还是我们家的院子是谁都能半夜爬进来的？” 马大爷说：“对啊，我们现在一想就后怕啊，这幸亏是我四弟在这里，这要是我侄女在，我们家的闺女不要名声的吗？” 村干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现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这个话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跑了没有被人抓住还好说，你说这不光是没有跑了，还被人揍了，抓住了，抓实抓了现行了啊，不严惩人家能愿意吗？ 原想着都是本村的，活活稀泥先糊弄过去，等过了年再好好的处理的干部们不说话了，派出所的领导看这样子，清了清喉咙，说：“这样吧，这两个人呢，我们先带走了，怎么处理咱们根据规定来，我们先把他们送到卫生院看看，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拘留吧。” 村里的干部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把人带走了，又宽慰了四叔几句话，就陆续的告辞了。 等到外人都走了，四叔把两位哥哥请到里屋，让四婶带这马鸣先回去，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位大爷听了，看看坐在炕沿上的马艳丽跟李丽娟，一个劲的说：“你们俩怎么这么糊涂啊，这是幸好你们没出事，要是来的不是这两个人，是两个惯犯，是两个有功夫的，你们还能这么坐在这里吗？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就当看不见，屋里顶着门，他们不好打开，你们就使劲的对着窗户吆喝，窗户这部都有防盗棍吗？他们还能进来了？你们这样闹出来，他们还敢再继续吗？早就吓的跑了。” 马艳丽说：“大爷，我知道，这样是最省事的了，可是我得为我以后考虑啊，我一个人在这里过日子，我要是不立起来，以后谁都能过来踩我一脚的，我豁出命去，人家就会害怕我，再想来欺负我，就得先掂量掂量啊。” 马大爷说：“这样的事情有家里的大人给你出面呢，还用的着你豁出命去？艳丽，你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做什么的，就是你有事了我们给你顶上去的，你还是个孩子，顶什么门立什么户？咱们马家还用得着你顶门立户吗？你来顶门立户我们家里这些男的都是吃干饭的吗？” 难得的，马艳丽低着头，红着眼眶不说话了，马家二大爷看着马艳丽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孩子啊，你爹娘不愿意管你，我们这些做大爷做叔叔的管你，你愿意自己挣钱，我们支持你，这些生活的苦，你多吃一些，就知道现在辛苦的学习是你最好走的一条路啊，但是你不能什么都要自己扛着啊，我跟你大爷还有你四叔的意思就是，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出头了，我们给你出头。” 马艳丽站起来，站在炕前对着坐在炕上的三位长辈很认真的鞠了一躬，说：“大爷，二大爷，四叔，你们放心，以后我过好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们对我的好，我会加倍的还给你们的。”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马家的两位大爷从马艳丽奶奶家的房子出来，一起回自己的家，马大爷说：“咱们家这下一代啊，以后就这个孩子最有出息了，咱们得好好的培养才对啊。” 马家二大爷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却是个很会看事的人，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咱们要是给钱给东西，只能背地后理给的，要是让老三家的知道了，就会闹出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来。” 马大爷说：“你说的对啊，唉，也是没有办法啊，老三一脚踹不出个屁来，老三家的又是个不喜欢姑娘的人，老三家的眼皮子还浅，让她知道咱们接济艳丽，估计会闹，都是些不省心的人。” 那边四叔对马艳丽说：“艳丽啊，你去我家睡一晚上，我在这里。” 马艳丽说：“四叔，没事了，我在这里就好，今晚上是是没什么事情了，您赶紧回去好好的歇着就好。” 马艳丽再三的坚持，马四叔没办法，就回了自己的家里，马艳丽去锁大门的时候，看到院墙外面放着的那个梯子，给搬到院子里来，把大门锁好了，有在灶坑里面填了一些柴火，到里屋看到李丽娟已经把炕上都清理干净了，屋子里开着窗户，散了散屋里的烟味，关好窗户之后把被褥铺好了，两个人这才躺在被窝里面。 马艳丽说：“这一晚上过的啊，真是惊心动魄的，实在对不住你了，难得来我家一趟，还遇到这样的事情。” 李丽娟绷直了身子，做了个拉伸，这才蜷着身子在被窝里躺好了，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你看我，也不是那担不起事的人，我看你呢，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咱们俩也算是共患难了，以后就得真正的肝胆相照了。” 马艳丽说：“我也就是凭着一腔孤勇呢，我看你下手干脆利落的，你不会跟着卫阳练过吧？” 李丽娟说：“我哪里练过啊，就是跟着比划着学了几个动作，我觉得以后还是得跟着练一练，最起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啊，马艳丽，你这大爷叔叔们的都是好人。” 马艳丽说：“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好人，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啊，我大爷都当爷爷了呢，我还能指望他们给我出学费给我出生活费吗？李丽娟，我的父母不能依靠，我谁都不想去依靠的，我觉得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踏实，他们帮我一把是情分，不帮我别人也不能说出他们的什么不是来，你说对不对？” 李丽娟说：“这个倒是真的，这次经过之后，估计你们村里的治安会好上很多，我听说很多村里到了冬天都要把村里大人排了班轮流的巡逻的，有这个震慑着，那些宵小就多了很多的忌惮，再想动手就得先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马艳丽说：“对，我们村很大，马是最大的一个大姓了，再就是姓李的，今晚上这两个人啊，可算是给这两个姓抹黑了，你没看到村里的干部们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吗？估计他们还怨我们把派出所的人给请了来呢。” 李丽娟说：“历来村里这样的关系就不好处理的，村里人相互之间都有亲戚关系，盘根错节的，我看这事啊，村里的干部们怎么处理你听他们的就好了，也不要让你大爷叔叔们硬犟着来，以后他们还在在村里继续生活呢。“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知道这个道理，我才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啊。” 李丽娟笑着说：“现实比人强啊，咱们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学着低头，低头可不是被人欺负啊，咱们低头也不是屈从谁，一时的低头只是为了后面能够获得的更多，这些道理你都懂，就不要含着这口气不咽下去了。” 马艳丽说：“我哪里不知道呢，不说别的，就说那个被我砸断腿的马三，跟我是一家子的，刚才过来的村支书就是他的姨父，我还能顶着来吗？我知道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就当这事没发生，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可是一想起他们惦记着我这点东西，我现在什么情况村里人谁不知道啊，他们怎么就这么坏呢，东西被他们偷走了，我面临的是什么他们能不清楚吗？可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李丽娟说：“我知道你很生气啊，我给你出个主意，明天你让你四叔带着你去找你们村的支书，也别明着说，就说你看在本村的份上这事不追究了，但是你得要赔偿，你跟你四叔商量个金额出来，然后跟他们讨价还价，你现在是咱们县里重点高中的高材生，你以为你们村里的干部不关注你吗？你学业有成，考入名牌大学，那都是这个村里的骄傲，他们不会看着你真的被人欺负的，不早些出面，只不过是等着你被逼的没办法了，去找他们，他们那个时候施恩，你才会好好的记着他们的好的。” 马艳丽听了李丽娟的话，一时有些沉默，半晌，说：“我听你的。”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屋子里黑乎乎的，李丽娟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她吃了早饭就赶紧坐车回家，家里父母工作忙，出来时间长了李丽娟也是很不放心家里的。 腊月二十五，马艳丽带着一大筐苹果来了李丽娟的家里，跟李丽娟很详细的说了后面的事情。 那个马三的腿骨折了，镇上的卫生院做不了手术给送到了县里的医院，这会还在住院呢，李二呢，倒是没什么事情，从卫生院出来之后就去了派出所，做了笔录之后就回了家里，马艳丽把自己的想法跟马四叔说了之后，马四叔就去找了马家的两位大爷，是马家的二爷爷带着马艳丽去找的村里的干部，马艳丽说，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马家最厉害的就是这位二大爷，三言两语的就把马家的意思很隐晦的说了出来，村里的领导都是一些人精，自然是能听出二大爷的话外之音，那两家的孩子年纪都不大，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后面还得娶媳妇成家呢，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家的孩子留个案底子，当天晚上村支书就给马家送过来三千块钱，说是两家凑的，因为马三还得住院，需要花钱，他们家给的少了些，马艳丽的二爷爷接过钱之后没有再说什么，这事就算是结束了。 马艳丽把那三千块钱从包里掏出来，对李丽娟说：“我大爷他们的意思是这钱都给你，毕竟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丽娟说：“这钱我不能要，待会我陪你去存起来，以后你还得靠着这钱念书呢。” 马艳丽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指望这些钱的，还是得自己去挣了来才够花的呢，李丽娟，我还得麻烦你帮我想一个暑假挣钱的法子呢，暑假时间长，我不打算回家了，就在外面做点什么事情挣钱，大夏天的，乡下卖不动什么东西的。” 李丽娟说：“我这里还真有个想法呢，不过不是很成熟，等到过了年我琢磨好了咱们再慢慢的合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话 李父跟李母忙到了腊月二十八，终于给厂里的厂房大门贴了封条，放了假，又安排好了值班的，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 李丽娟已经带着**跟明明把过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屋里里里外外的整理了一遍，床单被罩的该换洗的换洗，该换新的直接就换了新的，就连窗帘都拆下来洗了。 李母回家看到焕然一新的房子，再看看厨房里面准备的东西，还有后院阴凉处那几口大缸里面的年货，说：“我觉得给你们三个当妈妈真幸福。” **说：“妈妈，我们也觉得给你当孩子很幸福，我们同学都说你跟爸爸是最好的父母，不胡乱的干涉我们日常做什么，还很会赚钱。” 李丽娟笑着说：“是不是最后那个原因才是你们最受人羡慕的啊？” **说：“是啊，爸爸妈妈会挣钱，我觉得出门心里就很踏实啊，我就是这么现实，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李丽娟说：“我没有说你现实啊，你说的很对，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手里有钱了底气就足了。” 李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儿，笑着说：“我呀，跟你们的爸爸就是为了让你们底气足，出门在外不因为没有钱被人瞧不起，出去腰杆子硬才这样拼命的挣钱的，但是你们要记住，咱们家里有钱了，只是能让你们比别人稍微轻松的去做一些你们喜欢的事情，你们不能因为家里有钱就不好好的学习，就跟着那些坏孩子学坏了。” 李丽娟说：“你们俩听好了啊，咱妈说的很对，你们俩要学好，不能因为咱们家里有钱，日子过的比别人家好你们就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你们要记住，你们学习成绩比别人好了，那才叫做比别人厉害呢，而且咱爸咱妈的东西可不是你们的，当然也不是我的，以后咱们想要什么还是得靠着自己去挣才行呢。” 明明说：“人家不是说家里的东西都是给男孩子吗？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李丽娟说：“谁规定家里的东西就一定是家里的男孩的呢？这都什么时代了啊，还讲究这个啊？原来说把家产留给男孩子，那是因为男孩子要顶门立户的，现在这个社会，非得男孩子顶门立户吗？再说了，咱爸咱妈现在多累啊，你还要当医生，家里的公司你能打理吗？等到咱爸咱妈上了年纪，就请专业的经理人管着公司，咱爸咱妈就享清福，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想吃点什么好吃的就吃什么，把这几年受得罪都补回来。” 李母笑着看着三个孩子说话，听到李丽娟说明明想要当医生，说：“明明，你真的想要当医生吗？” 明敏说：“对啊，妈妈，我觉得医生还厉害啊，救死扶伤，而且白大褂穿着看起来也很帅的。” 李母说：“但是当医生很不容易啊，你得好好的学习，考上医科大学之后还得学好几年，毕业之后就算是工作了，也得需要整天看书学习，听说有很多的考试要去考呢。” 明明说：“我知道啊，我大姐经常说，人这一辈子很短的，得好好的做一件让自己能够骄傲一辈子的事情，你看我大姐，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看着大姐放假就去刘大夫那里学着认药才，背药方，我觉得我姐姐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李母对李丽娟说：“看来你这个姐姐做的很好啊，给弟弟妹妹做了一个好的榜样。” 李丽娟说：“但是一直到高考前的学习是很枯燥的。” 明明说：“大姐，我都知道，我知道高中的学习很难，那么多人高考，大部分都考不上，但是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的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习，我们老师都说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想要比别人做的更好，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母对李父说：“振兴，我觉得咱们作为孩子们的父母，一直忙着咱们的事业，但是孩子们却成长的很健康，而且都很懂事，也不知道咱们俩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摊上三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李父说：“我看是丽娟带头带的好，给弟弟妹妹做了个好榜样呢，你要是有个不听话不长进的老大试一试，后面的孩子很受影响的。” 李母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丽娟在家里实在是太能干了，做家务，还有整天不是学习就是看书，对了，上次丽娟还跟我说，等以后她实在是不想跟别人结婚过日子了，就跟卫阳结婚呢，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李父说：“这样挺好啊，咱们两家挨着这么近，就一堵墙的事，再说，卫家大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也清楚，我看啊，卫阳这个孩子，以后有大出息呢，你没看到蓝老爷子是怎么个培养法吗？” 李母一下子来了兴趣，说：“你说卫阳以后会做什么呢？小小年纪那么好的身手。” 李父说：“不管做什么，卫阳一定都能够做的很好的，这个孩子，自律，能吃苦，而且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以后一定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的。” 李母说：“哎哟，人家卫阳那么好，到时候看不上咱们家丽娟怎么办啊？” 李父说：“这是什么话啊，我看咱们丽娟是最好的，赶紧熄灯睡觉。” 一句玩笑话，让李父变了脸，李母笑嘻嘻的熄了灯，说：“你看你，我说句玩笑话，你就恼了啊？” 李父说：“咱们家的孩子在我的眼里是最好的，特别是丽娟，从小就能干，才那么大一点呢，就帮着家里做这个做那个的，而且人还好学，我知道咱们闺女不是那种很有天赋的孩子，要论智商，甚至还不如**跟明明，但是丽娟是个努力的孩子，别的不说，就说她从小立志要做个中医大夫，从小就跟着刘大夫学习，那些厚厚的医书都是需要背下来的，她就硬是一点一点的背下来，放假在家里，你看她不是做家务就是看书学习，她这是用勤补拙呢，你且看着吧，咱们大闺女啊，以后一定能够考上她理想中的大学的。” 李母说：“这是我的亲闺女，我自然是知道的啊，我有时候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家里三个孩子需要照顾呢，我却跟你忙事业，我这个会计证还是丽娟让我去考的，还跟我说，女人不能总是围着锅台转，需要有自己的事业，还说你以后越来越厉害，需要一个能跟站在你身边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站在你身后的女人，我倒是能够跟你站在一起了，家里的事情都扔给她，小小年纪里里外外的给咱们操持，还得照顾比她小的弟弟妹妹，你说，咱们是不是亏欠了她啊？”李母说到最后，更咽了。 李父赶紧把自己的妻子揽到怀里，说：“你说的很对，也是咱们两个有福气啊，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还把弟弟妹妹照顾的这样好，很多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她都给做的很好，我跟你一样啊，有时候想一想，觉得亏欠了孩子，就想着，那就好好的发展咱们的事业，咱们的事业发展的越大了，以后的时候别人越发的不能随意的欺负咱们家的人，咱们的孩子出去了才能腰杆子硬。” 李母说：“对啊，谁让我有这样不堪的身世呢。” 李父听了，严肃的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着别人的错强加到你的身上去，而且你还不能让咱妈知道，咱妈这一辈子不容易，不能临老了还得为这些烦心的事情苦恼。” 李母叹了口气，说：“振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找了你这个男人，还有三个这样听话的孩子，前些年别人笑话咱们为了要孩子丢了工作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有些后悔的，但是看你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觉得挺值的，看看现在，咱们厂里还有几个人了？不是下岗了，就是继续在厂里熬着，日子过的多苦啊。” 李父笑着说：“当年你可是厂里的一枝花啊，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愿意，偏偏嫁给我这个农村出去的小伙子，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啊，我觉得我的虚荣心得到了非常大非常大的满足呢，现在想一想，都快要二十年了呢。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 李母说：“谁说不是呢，昨天咱们还都在厂里忙那些干不完的活呢，今天咱们就快成老头老太太了。” 李父笑着说：“你可不像老太太啊，哪里有你这样又年轻又好看的老太太啊。” 两口子又调笑着说了些话，这才熄灯睡下。 陈庆梅也带着孩子从省城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住在陈父那边，村里人听说陈庆梅的儿子已经快要治好了病了，都过来看稀奇。 陈庆梅把村里曾经给自己捐款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人家家里还钱，不光是还给人家钱了，还给准备了礼物，陈庆梅的娘气的一个劲的骂她败家，陈庆梅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娘的脾气，也没有在意，只是让已经改名为陈瑶的大女儿看着改名为陈珏的儿子，自己整天满村子里的跑着。 这都是除夕回家的时候听奶奶说的，每年过年，陈父都会在除夕这一天跟陈家的兄弟们回老家，给家里的先人们上了坟之后再回家贴对联，年初一一大早，天都没有亮呢，就开车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李父是个很讲究的人，年初一一定要给村里的长辈们拜年的。 到奶奶家里天都还是黑的呢，小叔从家里迎出来，跟李父还有李母拜年之后，赶紧带着进了家里，孩子们都要给奶奶磕头拜年的，李丽娟带头，给奶奶磕了头之后，奶奶给了压岁钱，二叔一家在老家，二叔二婶早早的带着丽霞跟军军帮着做了一桌子的饭，等到三叔三婶带着丽青跟丽红回来，一大家子吃了早饭，天也就蒙蒙亮了，李父弟兄四个带着明明跟军军去村里拜年，李母则是跟两个妯娌带着家里的女孩子们去拜年，早村里转一圈回来之后，在奶奶家里吃了中午饭就赶紧回城里了。 每年都是这样，今年也是一样，吃饭的时候，二婶说：“昨天下午大哥他们走了之后，庆伟家里又闹起来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庆伟的娘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大闺女已经离婚了，除了回来娘家还能让她带着孩子去哪里？再说了，庆梅也不是整天在娘家待着，这是要过年了，才会来的，庆伟的娘硬是要撵着庆梅带着两个孩子走呢，也不想一想，大过年的，让这娘仨去哪里啊。” 李母听了，惊讶的说：“还有这回事啊？那最后怎么样了啊？” 奶奶说：“还能怎么样了啊，庆伟的爹把庆伟的娘撵出来了啊，我看庆伟的娘啊，就是该，舒坦日子不过非得闹的一家人鸡犬不宁的。” 二婶说：“谁说不是呢，村里人都劝着庆伟的娘多替孩子考虑考虑，再说庆梅的儿子病刚好了，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让她带着孩子去哪里？这会连个公交车都没有呢。” 奶奶说：“这个呀，都是她那两个儿媳妇挑唆的，庆梅回来给大家还钱，她两个兄弟媳妇看着那些钱眼热，就让庆梅的娘去问她要，庆梅挣钱也不容易，再说了，有了钱不还帮着自己的人的钱，那些给庆梅的钱的人当初虽然说是捐的钱，但是你有了钱不还给人家以后谁还敢帮着你？庆梅不给，那两个兄弟媳妇就说出了嫁的闺女回娘家过年影响家里兄弟的运势，非得让庆梅娘把庆梅撵出去，庆梅娘是个没脑子的，回家就撵，让庆梅爹给撅出去了，说自己跟那两个儿子不光是分家了，都断了亲了，不算是一家人，既然她这么向着那两个儿子，就跟着他们过年去，庆梅娘哭着去了大儿子家里，大儿媳妇又给撵到二儿子家里，二儿媳妇也不愿意她去啊，又给往大儿子家里撵，最后还是庆伟给带回家里去了。” 三婶说：“这都几次了啊，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奶奶说：“她蠢啊，自己没主意，还想着当家作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哭诉 大年初一满村里拜年，大家见了面除了问好拜年，也会八卦几句，从昨天下午开始，村里的八卦主角就是庆伟的娘了。 大家都觉得庆伟的这个娘啊，真的是没脑子的，她的大儿子二儿子已经把她从自己家里赶出去了，要是别人，那就真的一拍两散，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但是她不一样啊，用二婶的话来说就是，她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两个儿子承认自己，就是为了让两个儿子家里的孙子们承认自己，为了这个存在的意义，做了那么多没脑子的事情。 李丽娟跟着自己的妈妈还有两个婶子，去街上一些长辈家里拜年的时候，大家寒暄两句，坐下之后就开始说庆伟娘的事情。 跟李母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大娘婶子，都说庆伟的娘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一点看不出来，这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那就得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老伴，对庆伟还有庆梅好一些，还有庆梅的闺女，人家是没有办法放在这里上学的，平日里都是庆伟的爹给照料，她作为孩子的姥姥从来不管孩子吃什么喝什么，先不说庆伟现在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了，这以后那是一定会有个好工作，一定能过一份好日子的，放着好日子她不去巴结，巴结自己在村里种地的俩儿子，关键是那俩儿子还有俩儿媳妇都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们是好人还能把自己的亲娘亲婆婆给赶出家门求吗？ 碍于庆伟，李母都是笑着听别人说，从来不插言，这么些年，李母跟庆伟接触的多，已经把庆伟看成自己家里的孩子看待了，别人说他的闲话，李母不能阻止，但是能控制自己不去跟别人一样说啊，李丽娟看到自己妈妈的表现，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也是笑着陪着在一边听着，拜年走到半道上，丽霞已经带着**还有丽青丽红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玩了，就是李母还有二婶三婶带着李丽娟串门子拜年了。 终于是走了一圈，李母妯娌三个带着李丽娟就回了奶奶家里，正好陈庆梅跟陈庆伟在呢。 看到八卦的主角之一在，李母倒是没什么，二婶跟三婶笑了笑之后，才把自己的表情给转换过来了。 奶奶说：“你们来了正好，陪着庆梅还有庆伟说说话。我得去屋后你们大奶奶家里看看去。” 李母说：“行啊，娘，您去您的就好，我们在这里陪着坐一坐。” 陈庆梅站起来，说：“我们还得去别人家里拜年了，就先走吧。” 二婶跟三婶赶紧拉住，说：“年前家里忙，都没来得及找你说几句话，正好趁着这个空咱们好好的聊一聊。” 李丽娟已经把康桌上的茶水给换了，换了新的茶叶，泡好了之后放到炕桌上，又给上了一些瓜子花生糖果。 陈庆梅看了看陈庆伟，陈庆伟说：“大姐，咱们就在大婶子家里坐一坐吧，反正出去也没什么事情。” 陈庆梅叹了口气，说：“大嫂子，二嫂子，三嫂子，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我娘要撵着我带着孩子走到事情吧，唉，村里人都看笑话了。” 李母说：“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还怕别人看笑话吗？听嫂子的，不要去管那些人说什么，咱们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带好两个孩子就行了。” 陈庆梅叹了口气，说：“要是所有人都跟大嫂子似的这么想就好了，我都不敢出门，有去我爹那边拜年的说我真的不该带着孩子回来呢，可是我们不回来，能去哪里呢？” 李母说：“你呀你，你听他们说这些做什么，你事业做的好，后面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在外面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把你爹娘接过去过年，别人不就说不出别的来了吗？” 陈庆梅说：“我这半年的，哉外面见识过之后，才觉得原谅我就跟井底下的蛤蟆一样，眼睛只能看到头顶的那一点点的地方，走出去了，眼界宽了，心也跟着大了，再回来这里，我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不是说生活上不习惯，是一些想法还有看法，我觉得村里很多人过的太封闭了，他们应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对呢。” 三婶说：“对啊，就是这个理。” 陈庆梅说：“原来我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在家里干活，我一年到头干了那么多的活，还赚不出好来，我一直觉得是我做的不好，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是因为我没有经济基础，手里没钱，手里没钱了，谁都能看不起我，我手里有钱了，觉得腰杆子硬了，结果我娘非得让我把钱都给我两个兄弟，我娘跟我说家里还是得我那两个兄弟顶门立户的，我不答应，我娘就非得让我昨天带着孩子走不行，说嫁过人的姑娘不能在娘家过年，大过年的我带着孩子去哪里呢，嫂子们，我真的是难过极了。”陈庆梅说着说着更咽了，李丽娟知道这是要把自己的委屈说给别人听的，看看陈庆梅面面前的茶碗里面茶水少了，赶紧又给倒上。 陈庆伟说：“大姐，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还是有我跟咱爹呢吗？” 陈庆梅擦了擦眼泪，说：“人家受了委屈，都是能够到娘家去哭诉一下，就算是不能给把委屈找回来，也能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让心里松快送快吧，你看看我，我去找谁说啊，我不说要憋死吗？” 李母说：“庆伟，你大姐跟我还有你几个嫂子说说挺好的，她说的很对，这村里巴拉巴拉，她不说给我们听，还能说给谁听呢？” 陈庆伟没有再说什么，陈庆梅用手背擦了擦眼里的泪，说：“大嫂子啊，我这心里是真苦啊，我们家陈珏那是九死一生的才救了回来，就是救回来了人家医生还说有五年的观察期呢，五年之后才能看看是不是真的救回来了，我带着孩子去治病，孩子的奶奶还有爹什么都不管，我们就这样离了婚，我带着俩孩子走了，也就是你们家振琼可怜我，让我帮着干点活，挣钱养活我们娘仨，我满以为我能挣钱了，回来了我娘能高看我一样的，谁知道我娘竟然听了我两个兄弟媳妇的话，逼着我把钱给他们，凭什么啊，我孩子病的要死了找他们借钱一分都没有啊，我这会有钱了，他们就得把钱要过去，不给钱就撺掇着我娘赶我走，大嫂子，我是真的难过啊。” 李母说：“我们知道你不好受，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的两个孩子，你也得咬着牙好好的干才是啊。” 陈庆梅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啊，我知道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希望，我一定会把他们好好的抚养大的。” 二婶说：“你也不要难过了，你不还有庆伟吗？庆伟现在念书看不出来，但是以后还能给你使不上劲吗？庆伟成绩好，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以后一定能够帮着你一起扛一下的。” 陈庆梅摇了摇头，说：“二嫂啊，庆伟没结婚还好说，等以后庆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我还能事事都麻烦他吗？唉，我们家这个情况，我爹年纪大了，我娘呢又是那么一个人，我就怕以后会影响我们家庆伟的婚事啊，特别是我娘，好赖不分的，人家过来打听打听有这么一个不好伺候的婆婆，人家的闺女也是自己的爹娘精心的养活大的，知道婆婆不好相处还能放心的嫁给我们庆伟吗？” 李母说：“你不要想太多了，庆伟结婚还早呢，他这会才二十岁，离结婚的时候还早呢，说不定庆伟找个厉害的媳妇，把你娘管起来了呢？” 陈庆梅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那个娘啊，脑子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她心里就只有那两个儿子，我们这些就跟捡来的一样呢。” 三婶说：“你知道你娘的为人了，以后的时候挣了钱在外面买个房子，把你爹接出去，让你娘自己在村里住一段时间试试，也或者是让你娘跟着你去外面，你娘离你那两个兄弟远了说不定就不这样呢。” 陈庆梅说：“那我使使劲，争取早点买个自己的房子，把我爹娘还有孩子们都接过去。” 又说了几句话，陈庆梅姐弟就告辞走了，李母赶紧带着两个弟媳妇做饭，中午大家吃了饭就得赶紧回家了，晚上还得去几户人家家里拜年呢。 奶奶回来看到陈庆梅跟陈庆伟走了，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这个姑娘想要找人说说话，人到了这个时候啊，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我一个老人家又跟她说不到一处去，你们几个当嫂子的跟她说说话倒是好的。” 李母说：“跟我们说了半天，我看她是害怕以后的时候庆伟找媳妇不好找呢，人家过来打听着有个难缠的婆婆，嫁闺女的时候不得掂量掂量吗？唉，庆梅这个姑娘啊，为了自己的弟弟也是操了心了。” 奶奶说：“他们家五个孩子，也就是大儿子二儿子像有娘的孩子，其余那三个，从小就不得自己的娘的喜欢，能过什么好日子啊，庆梅琢磨的很对，她们的娘指靠不上的，庆伟说媳妇的时候不就得她这个当姐姐的出面吗？” 李丽娟说：“对了，我怎么没有见过庆伟的二姐啊？” 奶奶叹了口气说：“庆伟的二姐好像是叫庆兰，话比庆梅还少呢，前几年的时候过年还回来看看，这几年倒是不见怎么回来了，我听村里人说，庆兰嫁的人家还不如庆梅呢，而且庆兰的男人年纪大，腿还不好，家里日子过的很紧吧，当年为了能给这个瘸吧儿子找媳妇，家里借了很多钱，庆兰嫁过去就帮着挣钱还债，结婚好几年了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过年来了庆伟的娘对人家没什么好脸色，回回那样人家还过来做什么呢？” 三婶说：“真是作孽啊，闺女多好啊，是娘的小棉袄，怎么能舍得这样对待呢？” 奶奶说：“我个我还真知道呢，早些年的时候我可是听村里人说过，庆伟的姥娘家就是重男轻女的，庆伟的娘在那样的一个家里长大，自然是也是重男轻女，两个女儿都不拿着当人看，庆梅跟庆兰小时候都是跟着他们的奶奶长大的，后来庆梅的奶奶没了，俩闺女跟着自己的娘，真的是遭了罪了，到了年纪就被嫁出去换了彩礼，唉，有娘还不如没娘呢。” 二婶说：“我们都是有闺女的人，就看不得作践闺女的，咱们家的闺女金贵，我就恨不能被人家的闺女也是跟咱们家的闺女似的，被人捧在手心里。” 奶奶说：“都是女人啊，都是从姑娘过来的，何苦要让自己的孩子再遭那份罪哦。” 李丽娟说：“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们一样想得开呢，也就是这几年女孩子的地位才普遍的提高了，这要是在以前，可不是谁家的闺女都跟现在一样，又能上学，又能这样那样的。” 李母说：“我们那个时候在城里，谁家有男孩有女孩的，家里老人有了什么好吃的大部分都是先紧着男孩吃，极少有人是先紧着女孩子吃的。” 三婶说：“我们家是因为两代就我一个女孩子，稀罕，这才拿着娇惯，我们村里跟我一般大的那么多姑娘，就我这独一份呢，我们女孩子，能去念初中的也不是很多，大部分念完了小学就回家干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过年 吃了午饭大家就拖儿带女的回了家。 李父李母要去给一些人拜年，卫家已经从老家拜年回来了，卫昭就在大门口等着呢，看到离家人回来了，赶紧跑过来。 李父跟李母先带着孩子们去卫家给蓝老爷子拜了年，又跟卫家夫妻说了一会话，就急匆匆的去给人拜年去了。 卫昭跟卫阳跟着去了李家，五个孩子就在客厅里坐着，卫昭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说：“还是你们家舒服，我在你们家呆习惯了，觉得去哪里都不舒服。” **说：“你们不是回老家拜年了吗？中午没在老家吃饭吗？” 卫昭说：“吃什么饭啊，我们一回去，我奶奶就要逼着我爹让二叔还有二婶去厂里干活，这大过年的，我爹不想搭理她，她就又哭又闹的，我们没办法了，给几个长辈拜了年就赶紧回来了，真是的，每次回去都要来这一出，我奶奶这是要争我们家的家产给我二叔呢，也不看看着家里的厂子以后可是得我接手管理的，让我二叔来了算这么回事呢？” **说：“你二叔来了跟工人一样干活不是挺好吗？” 卫昭一脸的鄙夷，说：“就他？懒得跟猪一样，我们让他来了估计还得多几个看门的呢，我害怕他得把厂里的东西都给偷光了。” **惊讶的说：“不会吧，干活不一样能挣很多钱吗？” 卫昭说：“他们就是想来了不干活我们也得给钱，养着他们呢，我小时候那些事情我可都还记着呢，以后他们甭想从我手里扣走一分钱，”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李丽娟在厨房用年前刚买回来的榨汁机榨橘子汁呢，刚榨出来的橘子汁很酸，用凉白开稀释之后，再放一些白糖，喝起来就很好喝了。 一人一给橘子汁，卫昭喝了一口，说：“娟姐，这个真好喝，我娘说晚上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呢，咱们榨点橘子汁喝吧。我觉得自己做的比外面买的还好喝呢。” 李丽娟说：“行啊，怎么不行，一会我多做一些，咱们放在外面冻一下，喝着更好喝呢。” 卫昭说：“放到冰箱里面不是更省事吗？” 李丽娟说：“有大自然这个冰箱还用得着冰箱吗？对了，你们在这边玩吧，我去帮着卫大娘做饭去。” 李丽娟去了，卫阳自然是跟着一起回了家里，每年大年初一，两家都要凑到一起吃顿饭，不是在李家就是在卫家，都成了两家的一个保留节目了。 卫大娘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说：“还是闺女好啊，闺女知道干活，你看看我家这两个傻小子哟，都不知道帮着我干活呢。” 李丽娟笑着说：“大娘，瞧您说的，卫阳这不是过来了吗？” 卫大娘说：“你要是不过来他能过来？我就说养活男孩子对当娘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是能让当爹的高兴罢了。” 卫阳帮着忙活着，一脸淡然的听着自己的娘跟李丽娟吐槽，李丽娟说：“大娘，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也就是现在您累些，等到您的日子们都娶了媳妇，到时候您不就只等着吃喝就好了，到那个时候，您就是家里的老太君，是别人伺候您呢。” 卫大娘说：“娟娟啊，时代不一样了呀，你以为现在的婆婆还能跟几十年前的婆婆似的摆婆婆的款吗？现在的婆婆啊，得帮着儿媳妇带孩子，还得帮着儿媳妇做家务，整天忙的跟孙子似的，还敢吩咐儿媳妇干家务吗？” 李丽娟笑着说：“那您就给卫阳还有卫昭找勤快又体谅人的媳妇，娶进门能帮着您做家务不就好了？” 卫大娘说：“娟娟啊，别的事情我都能给我这两个儿子做了主，就是这个娶媳妇的事情啊，还是得孩子们自己愿意呢，他们要是不愿意，我还能强逼着他们愿意吗？牛不喝水强按头到最后伤的是我们母子的情分，也会害了我的孩子们啊。” 李丽娟说：“您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以后一定能够娶让您满意的儿媳妇的。” 卫大娘听了，哈哈的笑着说：“我就爱听你说话，你说的话啊，听着真是让我这心啊，跟泡在蜜水里一样甜呢。” 初二开始，大家就开始走亲戚了，初二李丽娟回了奶奶家里，程源跟大姑回来了。 小姑带着两个孩子跟顾向南在京城呢，昨天给奶奶打电话拜年了，说两个孩子适应的挺好的，家里人也都帮着看孩子，倒是不怎么累，就是第一次没有在自己的家里过年，小姑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李丽娟看到程源又长高了一些，大姑自己开车带着郑源过来的，这车子还是程盛丽年前给大姑的，说是挂在她们公司的车子，让大姑开着方便，大姑驾照早就拿到手了，开车没什么问题，过年了，自己有辆车很多事情也方便，就没有推辞就把车子开回来了。 李丽娟跟程源窝在炕头上说话，大姑跟奶奶还有小叔在外面忙着做午饭。 李丽娟说：“你年前怎么没有来我家啊？” 程源说：“放了寒假我就去我大伯那边了，我妈是后来学校放了假之后过去接的我，我姑姑知道我妈会开车，才把车子让我们开回来的呢。” 李丽娟说：“思菁还好吗？” 程源叹了口气，说：“有那样一对不靠谱的爸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爸跟她妈正在商量离婚的事情呢，思菁的姥姥让思菁跟着妈妈，我大伯的意思是一定要把思菁的抚养权争取过来，两个人现在为了这个闹得不可开交呢。” 李丽娟说：“那思菁是什么想法呢？” 程源说：“思菁说她要跟着姑姑啊，不过思菁的大姨去看她了，还给她带了很多东西，柳家也就是思菁的大姨是真的关心她了吧。” 李丽娟说：“思菁这么大了，离婚的时候需要征询孩子的意见吧？到时候让思菁自己选不就行了吗？” 程源说：“柳家不想让离婚这个事情让太多人知道，想私底下协商解决的，反正我爸又没什么财产，财产倒是好分割的，现在就是胶着在思菁的抚养权上面了，我大伯的意思很坚决，一定要我爸争取到思菁的抚养权，我大伯跟我爸说了，如果他争取不到思菁的抚养权，以后不会再管他的任何事情，我爸为了这个事情也是很拼命的。” 李丽娟笑着说：“你大伯这个事情可是戳到了你爸的痛处了吧？你爸这几年郁郁不得志的，冷不丁的有个人说能帮他一把，他可不就得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了吗？” 两个人歪在炕头上，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聊天，说些自己学校的趣事，聊一些学习上面的事情，再就是自己的同学的事情。 程源学校没有住校的学生，全部走读，一天三顿饭都要在家里吃，李丽娟呢，学校里所有的学生必须要住校，全部寄宿，两个人你问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再跟你说一些你不清楚的事情，炕桌上一会功夫就是一大堆的瓜子皮。 奶奶进屋来拿东西，看到两个人吃瓜子，说：“你们不要光吃瓜子啊，吃多了上火，喝点茶水，我再给你们拿几个苹果橘子过来吃。” 程源说：“我觉得在哪里都不如在姥姥家舒坦呢，思菁放了寒假就想要来这边的，我姑姑没同意，说要过年了，谁家都是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做，就哄着思菁跟着她去她店里忙活，我姑姑店里越是到了过年越是忙活呢，姑姑就让思菁帮着接待客户，一开始思菁放不开，慢慢的适应了就好了，后面做的有模有样的，我姑姑还给思菁包了一个大红包呢。” 李丽娟说：“思菁是个很敏感的孩子，特别的会察言观色，让她帮着接待客户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那过年呢？过年在哪里过啊？” 程源说：“我奶奶没了，有我奶奶的话我也得去我奶奶家过年的，我姑姑还没成家，我爸呢，有家跟每家似的，我姑姑还有我爸过年就去奶奶的老房子过年，我大伯跟大伯母也去的，思菁也去，思菁的妈妈不知道去不去，思菁的妈妈现在跟我爸爸关系不是很好，两个人为了离婚闹得挺不愉快的，真不知道当初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为了在一起付出那么多，就要好好的珍惜对方啊，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也就不是什么好的了。” 李丽娟笑着听程源说这些话，虽然很多事情自己没有亲身去经历过，但是看看身边的人的经历，倒是能够从里面感悟到一些道理来。 程源问李丽娟：“卫阳呢？卫阳怎么样？” 李丽娟说：“卫阳年前就跟着蓝爷爷出去了，一直到腊月二十九才回来，我们正月初八就开学了，卫阳说开学之前也不再出去了，他寒假作业都还没有写完呢，这会估计是在家里赶作业吧。” 程源说：“他还是喜欢跟在你的身后吗？” 李丽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听到程源这样的话脸上一点羞赧的表情都没有，很是坦然的笑了笑，说：“我们俩从小这样习惯了，再加上我们就是隔壁班的，见面是经常的事情。” 程源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你也挺幸运的，从小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陪着你长大，他对你是真好，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我一定不如他做的那样好。” 李丽娟笑眯眯的说：“你这是羡慕他还是羡慕我呢？” 程源说：“都羡慕啊，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是最纯粹的，而且你们来都不是那些扬风炸毛的人，都是很理智的人，好好的处着，以后的时候顺理成章的成个家，也能舒舒坦坦的过一辈子。” 李丽娟知道程源是个很会替自己的亲人打算的人，但是没想到才十几岁的年纪呢，就开始操心自己几十年之后的生活了，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程源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不当真啊，人家都说三岁看老，我看卫阳就是个很好的人。” 李丽娟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说：“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啊，我笑得是你才几岁啊，就要操心我下半辈子的生活，我挺高兴的，真的。” 程源叹了口气，说：“我爸跟我妈怎么回事你也是很清楚的，我知道折里面的酸楚，所以我就希望我的兄弟姊妹都能过的幸福，不要再去经历我妈经历的事情，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安稳的过一辈子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开始没有选对了人，就是一件不平常的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开学 正月初八开学了，李丽娟提前一天自己做了很多好吃的，李母跟李父前些日子忙着去给很多人拜年，李母去年的时候就学回开车了，两个人开着车子，硬是从县里到市里，又到了省里，李母跟李丽娟说，直接累的够呛了，在家里躺了一天才算是歇过来。 李丽娟做吃的时候，李母就在厨房里帮着一起给准备，看着李丽娟手脚利索的样子，李母说：“我觉得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也把家里人照顾的很好呢。” 李丽娟说：“环境使人成长啊，如果不是您跟我爸忙事业，而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家里，我也就没有这样的成长的机会呢。” 李母说：“明天我给你包水饺吃吧，咱们中午吃了，你下午走到时候再带一些去。” 李丽娟说：“行啊，就包白菜猪肉馅的吧，多包一些，给卫大娘还有卫大爷送一些，他们这两天在厂里忙坏了。”卫大娘原想着过了年能好好的歇一歇呢，结果很多代理商来要货，过了年大家没事就凑一处吃吃喝喝的，卤味很受大家的欢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工人喊过来开了工，原来定的是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工的。 李母说：“行，怨不得你卫大娘喜欢你，你这做点好吃的也想着她，要是我，我也得稀罕你稀罕的不行呢。” 李丽娟说：“这人不就是你对我还我才能对你好的嘛，可没听说过你对我不好了我还能对你好的，都是人心换人心呢。” 李丽娟炸了很多的带鱼段，她明天下午自己带点，给卫阳一些，还得给家里的人晚上吃一顿的，十斤多的带鱼呢，都整理出来炸了。 晚上李父回来，一进屋们就问：“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啊？” 李母说：“下午我跟丽娟把那些带鱼炸了，你今天晚上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李父说：“跟人家谈事情耽搁了些时候，我跟建筑公司的李经理谈好了，出了正月咱们就带着人马去省城那边开工。” 李母听了，说：“哎哟，这样一来，咱们不是就得经常在省城那边待着吗？那家里这些事情怎么办呢？” 李父说：“我想了下，等厂房盖好了，咱们一家子就搬到省城那边去吧。” 李母听了，沉思良久，说：“要搬家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的，关键是丽娟，算一下到时候就得高二了吧，随便转学对她也不是很好啊。” 李父说：“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这厂房都还没有影呢。” 李母笑着说：“也是。” 蓝爷爷又出门访友了，卫大娘让他在家里好好的歇着，他说他得趁着自己还能动弹了，想去哪里就赶紧去，要不然等到不能动弹了想去都去不了，卫家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收拾好了行李，给送上了火车。 卫家夫妻一忙起来，卫昭跟卫阳就开始在李家驻扎了，午饭晚饭一般都是在李家解决，卫昭跟**还有明明写作业，卫昭就坐在李丽娟的炕头上看书背书，大家都是又梦想的人，很清楚只有好好的努力才能实现梦想。 不能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一个学习氛围浓厚的环境，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看书学习写作业，如果一个玩乐的环境呢，想要好好的学习估计都不能静下心来的。 卫阳看了一会书，看到坐在炕桌对面的李丽娟，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李丽娟听到了，抬起头来，说：“你怎么了？” 卫阳说：“我觉得这样真好，你看，弟弟妹妹们在餐厅里面写作业，咱们在这屋里写作业，大家都这么认真，没有因为家里有两个钱就跟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孩子一样不想努力。” 李丽娟说：“这是咱们来给带的头好啊，这些年咱们俩一直带着他们学习写作业，他们养成了这样爱学习的好习惯，可比什么都强呢。” 卫阳说：“丽娟，以后你想做什么呢？” 李丽娟说：“以后啊，我想当个中医大夫啊，我觉得中医大夫很厉害啊，就像刘大夫一样，坐诊的时候切一下脉，然后问一下病情，就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很神奇的。那你呢？” 卫阳说：“我？我要考军校的，这是我师傅早就给我打算好的，我也为了这个梦想努力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也很喜欢军营的那个环境，以后要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要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军营的。” 李丽娟说：“这样挺好啊，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会有努力的动力。咱们都要好好的努力，好好的加油，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这种寄宿制的学校，入学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去年放假的时候，宿舍里面的东西都给拿回家了，这会就得一样一样的再拿回去，李丽娟跟卫阳吃了午饭就开始忙活，把被褥绑在自行车后面的行李架上面，生活用品用两个大大的方便袋给装着挂到车把上面，前面的车筐里面也放的满满的东西，看看实在是不能再往车上放东西了，李丽娟看着地上那一些书，说：“要是后面再有个车筐就好了。” **笑着说：“姐，我跟明明没事，我们送你去学校吧？” 李丽娟说：“你们送我去学校我再把你们俩送回来吗？” **说：“我觉得你们这些家里的老大怎么这么不放心下面的弟弟妹妹自己做点什么事情呢？我们送了你，自己骑着自行车回来不就好了吗？我用自行车带着明明就好，我又不是不会骑。” 李丽娟说：“还是别了，你们俩骑着自行车回来啊，我不放心呢，我还是再挤吧挤吧自己带着走吧，我走了你们俩在家里好好的看家，晚上的时候把厨房的水饺热一热，还要给姥姥烧好烫脚的水，再就是不能看电视到太晚啊。” 李父李母这两天又忙着跑省城了，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两个去处理，要不然也不会让李丽娟自己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去学校报到啊。 卫阳已经捆好了自己的行李过来喊李丽娟走了，看到李丽娟还有一些书没有放到车子上，说：“你把那些书拿过来，我帮你拿着，我车把上还能再挂一个书包呢。” 李丽娟的车子是一辆二六的女式自行车，卫阳的则是一辆二八大梁的自行车，看着很笨重，但是带行李那是杠杠地。 李丽娟赶紧找了个书包，把自己的书装好了，挂到卫阳自行车的车把上，姥姥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口，说：“娟儿啊，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李丽娟说：“我估计正月十五能回来吧，这个得看学校的老师怎么安排了，姥姥，您在家好好的，等我放假回来了给您炖排骨吃啊。” 姥姥说：“行啊，姥姥在家里等着你啊。” 这两年姥姥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冬天整天的在屋里不能出门，也就是在炕头上晒晒太阳，过了年之后，从正月初六天气就很好，外面的温度也很高，李丽娟就搬着板凳让姥姥在院子里晒太阳。 李丽娟对**还有明明说：“你们俩，不要整天在外面胡窜窜，多在家里陪陪姥姥，姥姥年纪大了，有时候上厕所都要人照顾，听到没有？” **跟明明都是姥姥带大的孩子，跟姥姥的感情自然是非常的亲密，**对着李丽娟翻了个白眼，说：“听你说的好像就你时姥姥的亲外甥似的，你快走吧，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你怎么比咱妈还要罗嗦啊，真受不了你。” 李丽娟说：“行，我再罗嗦最后一件事情啊，一定要看好门啊，晚上早些锁大门，还有卫昭，早上大娘跟大爷走了之后你拿着自己的作业来我们家就行，什么时候大爷大娘回来了你再回家，这两个大宅子，就你们几个在家里，不安全的。” **说：“姐，我们都晓得了，你就快走吧。” 李丽娟不怎么放心的跟卫阳骑着自行车就往学校里面去了。 路上，李丽娟说：“我怎么觉得那几个孩子在家里这么不让我放心呢，也没个大人在家里，不行，我得给我奶奶还有我小叔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等我爸妈不忙了他们再回去。” 卫阳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李丽娟，李丽娟想到自己操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说：“我还真是个操心的命呢。” 到了学校，行李都没来得及去宿舍放，李丽娟骑着车子直奔南边宿舍的那个电话厅。 学校一位老师的家属在这边开了一个电话厅，就管着收费的，李丽娟给奶奶家打了一个电话，奶奶听了，李丽娟的话，知道大儿子两口子这两天都没在家，也是不放心偌大院子里的老老小小的，让李丽娟放心，下午她就跟小叔过来。 李丽娟这才算是放了心，赶紧去宿舍放东西。 过了一个年，再次见到自己宿舍的舍友，大家都很热情。 马艳丽早就来了，看到李丽娟把自行车推到宿舍门口，赶紧过来帮着卸行李。 李丽娟笑着说：“哎哟，谢谢啊，你都不知道，我带着这些东西有多沉呢，对了，你的被褥都拿过来了吗？” 马艳丽说：“我早上坐车过来的，到了先去了姐姐家里，姐姐帮着找个了三轮车给拉过来的。” 李丽娟说：“我带了水饺啊，晚上咱们打开水泡水饺吃，还是白菜猪肉馅的呢。” 马艳丽笑着说：“巧了，我也带了水饺呢，早上五点多我四婶就去帮着我包的水饺，我四婶说上车饺子下车面，非得让我吃水饺不行，我的是芹菜猪肉馅的。” 李丽娟说：“那真好，咱俩伙着吃，还能吃两种馅的呢。” 刘红也来了，从宿舍里面出来，笑着说：“你们俩，这才几天没见面啊，就亲成这样啊，还不赶紧搬着东西进宿舍啊？” 李丽娟笑着说：“我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呢，赶紧过来帮忙了。” 李丽娟那辆小小的车子，这会带的东西太多了，就算是往下面卸东西，也得有人帮着扶着才行呢。 刘红赶紧帮着给扶着自行车，马艳丽跟李丽娟手脚麻利的把车上的东西解下来，一样一样的放到宿舍的床上。 宿舍里面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就连李丽娟那个小橱子也被擦的干干净净的，李丽娟看着小橱子，对马艳丽说：“谢谢你啊。” 刘红说：“你怎么知道是她擦的啊？” 李丽娟说：“我们俩整天坐在一处，这么点心灵感应都没有吗？” 宿舍里面还有别的同学呢，就有人笑着说：“哎哟，我只听说男女朋友之间有默契的，这同桌之间原来也能培养默契的啊。” 李丽娟说：“你看你，理解的有些狭隘了吧，这个世界上的感情除了亲情难道就只剩下爱情了吗？不还有友情呢吗。” 那位同学笑着说：“我说不过你，我可是知道你是个很能跟人家讲道理的人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学了 晚上要上晚自习的，下午食堂跟锅炉房就开了门，李丽娟跟马艳丽提着水瓶去锅炉房打了开水，回来泡热了水饺，宿舍里几乎人人一碗泡在饭缸里面的水饺，刘红笑着说：“哎呀，咱们怎么就跟约好了一样啊，都带着水饺来的啊？” 王小丽说：“不是出门饺子回家面吗？我娘中午包的水饺，还专门给我带了些，让我晚上来了用热水泡着吃。” 大家都附和着，马艳丽看到大家都这样说，心里很是感念四叔跟四婶对自己的恩情，大概他们都知道这个事情，觉得别人有的一些关怀他们也得让自己享受到才好呢。 吃了晚饭，还不到晚自习的时间呢，因为一个寒假没有见面，大家就三五成群的一起在校园里或者是操场上溜达，下午的温度其实很低的，但是因为有一颗火热的心，倒是没有怎么觉得冷。 马艳丽跟李丽娟裹着厚厚的围巾两个人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的溜达，李丽娟说：“过年你在哪里过的？” 马艳丽说：“在我四叔家啊，我大伯还有我二伯害怕我再出事，就把奶奶的院子跟四叔的院子开了一道小门，不是正月里不能动土吗？赶着腊月底下开的，四婶做了饭也喊着我过去吃饭，除夕那天我大伯的意思是让我回我爹娘那边的，但是他们没有过来喊我，我也就没有过去，我娘都没有让我姐姐们还有弟弟妹妹们来给我四叔拜年呢。”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你虽然少了父母的关心，但是还又你大伯四叔他们帮着你，关心你呢。” 马艳丽说：“认真算起来，我跟我爹娘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如跟大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呢，虽然我父母很早就回来了，但是他们不让我回他们家一起生活，我奶奶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养大的孙女送回去给他们糟践，就一直把我养在身边，我奶奶一直给我说，让我以后的时候自己立起来，我爹娘他们是指望不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个世上立足不容易，好在现在能上学，能念书，能通过考大学走出去，奶奶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的念书，以后的时候给自己找一份好工作，奶奶还跟大伯他们都交到了，让他们好好的看顾我，说我不是个忘恩的人，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大概那个时候奶奶就知道我的爹娘我只靠不上吧。” 李丽娟说：“你奶奶说的很对，人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很不容易的，特别是咱们女孩子，受到的苛责会更多，咱们得自己立起来了，以后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要不然，真的就只能仰人鼻息了。” 马艳丽说：“我可不要过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比自己说了算，自己能给自己做主这样的生活好呢？我现在就盼着高考快些来了，我能够走出去看看，看看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马艳丽非常向往的说道。 李丽娟说：“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只要咱们努力，一定能够用知识换来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马艳丽笑着说：“李丽娟，我觉得跟你说话真好，你不笑话我，还这样鼓励我，我跟我亲姐姐说这些话，她们说我痴心妄想，说我净想好事，但是好事不就是想出来，然后再去努力做才有的吗？她们连想都不去想，在一个小镇上安于一个月几百块钱的收入，我觉得她们真的是跟井底之蛙似的，看到的地方太小了。” 李丽娟说：“所以人应该走出啊，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看看别人的生活。”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但是还得看你是怎么样走出去的啊，我们村里很多去外面打工的，他们倒是出去了，因为没学历，没技术，只能做最简单的流水线上的工作，每天要工作很长的时间，哪里能够到处去看看呢，我大伯家的姐姐是在外面念过大学之后回来的，曾经跟我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考上大学，大学被人叫做象牙塔，因为那里是人这一辈子当中经历的最纯真的一段岁月，是走上社会，接触沉重的现实之前最轻松的一段时光，在大学里面，可以看到很多美好，这都是以后工作之后看不到的东西，也是因为有了大学这样一段岁月，才让人跟社会有了一个缓冲，学到了技术之后，在社会上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有个吃饭的本事。” 李丽娟说：“你这个姐姐总结的真好。” 马艳丽说：“这个姐姐当年为了考大学，复读了两年，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就去东北亲戚间那边参加的高考，那边的录取分数线低一些的，考了咱们省里的学校，毕业之后又分配回来咱们县里，当时村里人都笑话她，说她读书读傻了，跟她一般大的都早早的找婆家出嫁了，唯独她，都二十好几了，还一个劲的考大学，当时大伯跟大伯母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幸亏奶奶是支持的，奶奶说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孩子有这个想法当父母的就要支持，要不然以后后悔了，去哪里买后悔药吃，孩子读书是好事，能考上大学那不光是孩子自己的命运转变了，不也给我们老马家光宗耀祖吗？呵呵，我奶奶还跟笑话我们家的老太太吵架呢，人家跟我奶奶一直挺好的，就是看不惯我奶奶惯孩子，特别是家里的女孩子，就说了几句，我奶奶不愿意了，把人家好一顿骂，我都现在还都记得呢，一直到我姐姐录取通知书来了，我奶奶才去跟自己的老姊妹赔礼道歉呢。” 李丽娟说：“怪不得人家说，一个女人能够影响一个家族的三代人呢，你们家呀，幸亏有你奶奶在的。” 时间有些晚了，操场上的光线越来越暗，远处的人影影影绰绰的都要看不清楚是谁了，操场下面的教室里面的日光灯都亮了，站在操场的边缘，能够看到明亮的教室里面伏案苦读的学生们，校园里很安静，操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马艳丽说：“走吧，咱们也去教室吧，开学第一天呢，估计班主任得过来说几句话的。”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李丽娟跟马艳丽进了教室，有几个人抬头看了看她们俩，坐在前面的王晓丽回过身来，小声的说：“你们俩早早的出来去哪里了？怎么这个点才过来啊？班主任都过来看了一趟了。” 李丽娟说：“我们来去操场逛了逛，班主任没说什么吧？” 王晓丽说：“只是问了问你们俩有没有来学校，就走了，估计一会还再过来吧，开学了总得过来讲两句话才行啊。” 正说着呢，王晓丽的同桌袁静静捅了捅她，班主任李老师过来了，王晓丽赶紧回过身去。 李老师说：“同学们，今天是咱们开学的第一天啊，过了一个寒假，咱们同学们都长大了一岁，但是我们跟高考的距离呢，又缩短了一个年头，年已经过去了，大家该收心的收心，反正已经到学校来了，多想也没什么用，就好好的学习吧。” 有同学问：“老师，元宵节咱们放假吗？” 李老师没好气的说：“我这刚说了让你们收心好好的学习，你这就来问我元宵节放假吗，你这是跟我唱反调的吗？元宵节咱们放假，在给你们一个喘息的机会，省的你们懒散了二十来天一下子适应不了了。” 有同学就说：“咱们学校这不是很人性化吗。” 李老师冷笑一声，说：“人家上断头台之前还给顿饱饭吃呢，这是你们进入艰苦的学习之前的一点甜头呢，同学们呐，好好的把握吧。” 说完了，李老师说：“秦正元，带着几个同学去后勤领课本去，新学期了，要开新课了，希望去年学的那些你们还没有都忘了啊。” 有人嬉皮笑脸的说：“哪能忘了呢？那可是艰苦学习之后学到的东西呢，要是轻易的忘了，对不起辛勤的老师，更对不起我付出的努力不是？” 李老师说：“甭跟我嬉皮笑脸的，好好的跟着老师们讲课的节奏吧，后面的课程会越来越紧张，大家不要忘了啊，咱们高二就得把高三的课程学完的。基础打不好，后面的复习就是个大难题，老师们为了让你们打好基础，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希望大家能够很快的适应老师的讲课呀。” 李老师走了之后，教室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小声讲话的声音，王晓丽会过身来，很是忧心的说：“听着李老师这样说，我觉得怕怕的。” 袁静静说：“老师这是给你下马威呢，先把你镇住，好好的听老师的话，后面才能跟着老师好好的学习啊。” 王晓丽说：“哎哟，这是跟咱们搞心理战术吗？先在气势上面拿住你，然后再慢慢的调理你。” 马艳丽说：“你真的想多了，哪里又这么复杂啊，老师不就是连哄着带吓唬着让你能够好好的学习吗？你呀，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的学习吧，不要想那么多，想那么多没用的。” 秦正元带着人已经把课本都搬回来了，挨着一个一个的往下发，马艳丽掀开新课本，凑到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这新书的味道，真好闻！” 李丽娟说：“人家不说了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个书真的是好东西呢。” 马艳丽说：“这还真是呢，咱们的未来都在这里面了。” 因为刚开学，大家的纪律性不强，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有些懒散，班主任三天两头的在班里强调让大家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但是真正自律的毕竟是少数的，大家都盼着赶紧到元宵节，大家能够回家里去，好好的歇一歇，好好的吃顿好的，解一解谗。 第一百五十八章 烦恼 元宵节上午上完了四节课之后就放假了。 马艳丽依旧是没有回家，她留在学校，学校里高三的就不放假，老师统计了没有回家的学生，说晚上的时候食堂给发煮的元宵，一个人可以领六个。 李丽娟跟卫阳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赶，路上路过一个菜市场，去买了好些的菜，她昨晚上给家里打过电话了，父母现在还在忙着省里的事情，家里的菜也就是平日里买些够做着吃的。 李丽娟对卫阳说：“也不知道我父母今天能不能回来过元宵节呢。” 卫阳说：“叔叔阿姨这事要准备把厂搬到省城去吗？” 李丽娟说：“她们想要在省里再开一家厂子吧，现在这家还继续开着的。” 卫阳说：“那你们是不是都要搬到省城去呢？” 李丽娟说：“这个真不好说的，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了，我都高一下学期了，那厂房再怎么样也得下半年才能盖好吧，盖好了还得安装设备，调试设备呢。” 卫阳说：“咱们两家做邻居这么多年了，你们家如果搬家了，我们全家都会觉得不得劲的。” 李丽娟说：“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谁跟谁都不能一辈子都不分开的。” 卫阳的情绪一下子就有些低落了，李丽娟见了，说：“咱们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的圈子，会有新的朋友，同学的。”说到这里，李丽娟也不知道要怎么接着往下说了，因为卫阳已经扭过了头，骑着自行车往前走了。 李丽娟跟在后面，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跟卫阳把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两个人现在十几岁的年纪，就算是现在山盟海誓了，谁就能保证以后的时候就能够一帆风顺的一直在一起呢？是，是有很多从高中就开始了的爱情，而且一直继续着，到最后修成正果，但这个毕竟是少数的啊，后面的路很长，长到李丽娟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往下走，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是不是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把生活继续下去，万一遇到什么意外的状况呢？ 李丽娟跟在卫阳的身后，骑着自行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各自的家里面。 奶奶跟小叔都还在呢，小叔看到李丽娟回来了，说：“你们放假了啊？我这几天又得去厂里给你爸妈替班，又得帮着买菜做饭当家庭保姆，我实在是太难了。” 李丽娟说：“小叔，你怎么不让**跟明明帮你做家务呢？他们俩在家里又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小叔说：“他们俩说要写作业啊，我还能拦着他们不写作业帮着我干活吗？” 小叔帮着李丽娟把车子上挂着的菜拿到厨房里面，说：“晚上你爸妈都要赶回来吃饭呢，咱们一起过个团圆的节日。” 李丽娟说：“我做点好吃的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奶奶说：“包点水饺吧，多少的有那么点意思就好。” 李丽娟说：“行啊，白菜猪肉馅的吧，那个好吃。” 小叔翻着李丽娟买回来的东西，说：“你还买了元宵啊？要炸着吃吗？” 李丽娟说：“对啊，炸点吃吧。” **跟明明从楼上下来，卫昭也跟着下来了，**说：“姐，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李丽娟说：“晚上咱们吃团圆饭，中午我给你们擀面条吃吧。” 卫昭说：“娟娟姐姐，好啊，做点炸酱吃，有黄瓜没有啊？再切点黄瓜丝。” 卫昭说完了，奇怪的说：“咦，我哥呢？我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李丽娟说：“你哥回家了呢，你去跟他说一会过来吃面条啊。” 卫昭答应一声，赶紧往自己的家里跑，李丽娟赶紧和面，刚和好了面，卫昭从外面跑进来，凑到李丽娟的身边，小声的说：“娟娟姐姐，我哥说他不过来吃了，你们俩吵架了吗？” 李丽娟说：“没有啊，我们俩怎么能吵架呢？” 卫昭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啊，既然没有吵架怎么不过来吃饭呢？” 卫家夫妻从过了年就在厂里忙着，基本上都是早上吃了早饭就赶紧去厂里，中午卫大娘要帮着给厂里干活的工人做午饭，下午干到五点多才回来，到了家里天都黑了。 这几天卫昭都是吃了早饭就过来李家，跟**还有明明一起看书学习，他们正月十六开学，也就是明天。 李丽娟说：“没事，他不过来吃咱们做好了给他送过去就好了。” 奶奶帮着做了炸酱，小叔切了黄瓜丝，胡萝卜丝，李丽娟把面条下好了之后，捞了一大碗，放上炸酱黄瓜丝胡萝卜丝，端着就去了卫家。 卫昭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呢，听到大门口有动静，看到李丽娟端着一个大碗过来了，赶紧出来，接着大碗放到餐厅里面。 卫家因为白天家里没人，暖气不烧的，李丽娟说：“你吃了就去我家吧。” 卫阳说：“我把家里的炉子点着了，我给我娘打电话，她说今天过节，厂里早下班的。” 李丽娟说：“那就好，你赶紧吃，吃饱了把碗给我拿过去啊。” 卫阳答应一声，赶紧拿起筷子吃饭，李丽娟看了一眼低头吃面的卫阳，赶紧回家吃饭。 等到李丽娟走出屋门，卫阳才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看着李丽娟的背影，知道李丽娟走出大门，这才食不甘味的把那一大碗的面条吃完了。 卫阳一直在想回家的路上李丽娟的话，其实自习的想来，李丽娟的话真的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卫阳就是不愿意听这样的话，潜意识里面，卫阳其实很害怕跟李丽娟分开的，假期里面卫阳跟着蓝爷爷去那么多的地方，那是因为卫阳知道李丽娟就在家里等着自己呢，如果李丽娟不在这里住着呢？ 一想到这里，卫阳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就跟用到剜了一块似的，那么痛，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卫阳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就是不愿意去想两年多之后的分开的景象，但是分别是必须的啊，因为自己有梦想，李丽娟也有自己的梦想啊。 卫阳看着面前空空的碗，心里非常失落，作为一个性格坚毅的人，这样的情绪其实是很不好的，但是卫阳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派遣这种失落，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能够倾听自己心声的人。 想了很多人，最后想到了程源。 跟程源之间，完全是因为李丽娟才认识的，程源是李丽娟的表弟，两个人是因为李丽娟才认识的，一开始两个人互相看不上眼，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两个人就有些惺惺相惜，程源欣赏卫阳的坚韧不拔，卫阳呢，欣赏的是程源的处事风格，外圆内方，遇到问题能够审时度势，看清楚形势之后再去琢磨解决的方法。 卫阳有程源的电话号码，就是不知道现在程源是不是在家里。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卫阳打了程源的电话，结果程源真的在家呢。 程源没想到卫阳会给自己打电话，一开始没在意，等到卫阳磕磕绊绊，又有些隐晦的说了自己的烦恼之后，程源觉得卫阳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程源说：“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两年多之后的高考，因为高考是个分水岭，以后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在一起能不能有共同的话语，完全就看你们高考的成绩，因为如果你们都考的很好，以后相处的时候就会觉得很轻松，如果一个考得好，一个考得不好，会怎么样呢？卫阳，你有没有考虑过？” 卫阳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程源叹了口气，说：“卫阳，如果你们一个考得好，一个考得不好，有可能以后你们再继续在一起相处，考的好的那个就会有意的去迁就那个考的不好的，而考得不好的呢，不管是你还是丽娟，都是心气比较高的人，你们会接受别人的迁就吗？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慢慢的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因为你们两个人没有站在对等的位置上，一个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而一个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这些，自己需要的就是别人公平的对待，现在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完全可以避免这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程源想了想，接着说：“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就算是你们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们不会怎么样，也有可能你们都考的不好呢，到那个时候是不是心里会埋怨对方耽搁了自己呢？” 卫阳说：“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 程源说：“上面这些话都是我给你假设的，卫阳，你有你的梦想，丽娟也有她的梦想，为了自己的梦想，她从很小就开始努力了，丽娟不是个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但是她足够的努力，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学习天赋的人，你的成绩应该比现在还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压着自己的成绩，估计你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卫阳，我们现在都应该向丽娟去学习，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不管是谁都是值得学习，佩服的。” 卫阳说：“我觉得你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呢。” 程源说：“这样的问题你让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准确答案？丽娟说的很对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从现在开始，就应该很理智的对待你们之间的关系的，很多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果你过分的去追求，说不定会得到相反的结局的。” 卫阳把程源的这些话都记在心里，程源说：“卫阳，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说的这些话，我很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做亲戚的。” 卫阳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那我是不是得好好的感谢你这个小舅子呢？” 程源有些生气的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啊，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看你就是一点都不重视我说的话，我可是第一次给人家这样分析问题的，还是给你。” 放下电话，卫阳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看来，有个很理智的好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 卫阳把面碗刷干净了，给送到李家，李丽娟看到卫阳过来很仔细的观察了卫阳的脸色，看到卫阳的脸色好了很多，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都是十好几的人了，这点事情还能考虑不明白吗？ 卫昭看到哥哥过来了，说：“哥，待会咱们俩也去买菜去，也不知道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去晚了就没有卖的了。” 卫阳很痛快的答应了，喊着卫昭赶紧回家骑自行车，卫阳对李丽娟说：“刚才我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你说的很有道理的，以后我听你的。” 卫阳说完了就走了，李丽娟被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闹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凑到李丽娟的身边，小声的说：“姐，你跟卫阳哥一定是吵架了，刚才卫昭就说了，这要是在平时，他早过来咱们家吃饭了，你给他送到家里，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呢。姐，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李丽娟说：“你小孩子家的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啊，有这个心寒假作业都还没有写完了，真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家里做什么了。” **有些委屈的说：“姐，我做什么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跟着奶奶学着做针线了啊，以后咱们家的被子啊褥子啊我都能自己拆洗了呢，我觉得做被褥都比学习有趣呢。” 李丽娟冷笑一声，说：“有趣能让你当饭吃吗？你别不知道好歹啊，我不在家你就给我搞这些幺蛾子，你白天做针线晚上也做吗？我都问奶奶还有姥姥了，你晚上都陪着看电视看到十点多呢，同学，你就对你的学习上点心吧，成绩不好，考不上好的高中，谁都帮不了你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过元宵 李丽娟一下午都在厨房里面忙活着，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外面烟花鞭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但是李父跟李母还是没有回来。 李丽娟有些着急了，到胡同口看了两回，就连奶奶跟姥姥也有些着急了。 小叔说：“你们别着急，我去外面看看去，大哥跟大嫂下午给我打电话说往回赶了，估计是路上不好走吧。” 李丽娟把围裙摘下来挂到墙上，说：“小叔，我跟你一起去。” **跟明明眼巴巴的瞅着李丽娟跟在小叔的后面往外走，都还没有走到大街上呢，就看到一辆汽车从大街上开了过来，这一条胡同里面就李家跟卫家有汽车，卫家的汽车已经开回来了。 李丽娟拉着小叔的手，两个人站在路边，车子开到两个人的跟前停下来，李母开了后面车门下来，说：“你们俩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李丽娟觉得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回到肚子里原来的位置，说：“妈，你跟我爸这个点了都没回来，我们在家里等着急了，就出来看看。” 李母说：“我们半路上车胎扎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修车的地方，车子修好了我们就赶紧王回走，生怕你们等着急了。” 小叔说：“嫂子，你跟我哥真应该买个大哥大带着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心里也有数啊。” 李母说：“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李父把车开到自己家的大门口，从后备箱里面拿出几个方便袋，说：“咱们先回家，回家坐下来好好的说。” 李丽娟赶紧帮着提着袋子，四个人进了院子，看到李家夫妻回来了，奶奶跟姥姥都放了心，**说：“爸，妈，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担心死了。” 李母说：“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咱们先进屋，坐下来慢慢的说。” 李丽娟把东西提到屋里之后，就赶紧的把那几样需要热炒的菜给炒出来，等到都炒好了，全家围着坐在一起。 李父说：“我跟你们的妈妈，今天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回家，跟大家道个歉啊，我们的车半路上扎胎了，我们找了个修车的地方，好不容易才修好了，如果没有找到那个修车的地方，我们俩估计得在那边待一晚上吧。” 小叔说：“好在找到修车的地方了，大哥，嫂子，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丽娟都忙活一下午了。” 排骨炖的白萝卜，汤色清亮，喝着还带着一股白萝卜的清甜。 李母喝了一大碗，舒了口气，说：“还是家里舒服啊，在哪里都不如在家里呢。” 吃了一些菜垫了垫肚子，李父说：“我跟你们妈妈路上商量了，我们想把咱们的家搬到省里去。” **惊讶的说：“爸，怎么这么突然呢？” 李父说：“一个是因为我跟你们妈妈这次半路炸扎了车胎，我们觉得整天这么开车跑几百里路不安全，我们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容不得有意思的闪失，再就是省里的教育资源比县里的好很多，我想让**跟明明去省里的学校念书。” **说：“那我姐姐呢？” 李父说：“这得看你姐姐自己的意思了，如果她愿意呢，就去省里的学校念书，如果不愿意呢，就在这边继续念。” 李丽娟说：“我还是在这边吧，爸，妈，我已经适应了高中的生活了，再去一个新的环境，不是很好适应呢，而且我们学校教学质量也是挺好的。” 李母说：“也不是接着就搬的，最起码得暑假之后才能搬过去，我跟你们爸爸还得把咱们家在那边住的房子买好了，咱们家里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得好好的收拾收拾才能搬过去住的。” 小叔说：“这样也好，省里那边的条件不是咱们这边的条件能比的，让**跟明明过去也是为了他们好。” **说：“那姥姥呢？” 李母看着姥姥，说：“妈，时间提前了，您没什么吧？” 姥姥叹了口气，说：“我都这个岁数了，跟着你们，你们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啊，我没什么的。” 不过姥姥的脸色不是很好就是了，李丽娟自然是知道姥姥的心思，有些人有些事，眼不见为净啊，平时不见不想的，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整天有人道自己眼前过来晃，提醒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奶奶说：“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就好，只要是对你们有利的，你们放心的做就好，我都支持你们。” 李父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丽娟娘看房子，原来看中了一套，价格不是很合适，等我再去谈一谈。” **说：“爸爸，我舍不得卫大娘还有卫大爷，要不然您问问卫家大娘还有大爷，他们要不要也跟咱们一起买房子呢？以后咱们可以再做邻居啊。” 李丽娟笑着说：“这又不是在家附近再买房子，是到几百里地远的地方买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啊。” **说：“咱爸爸买这个房子的时候不是也没想到要搬到这里来吗？咱们买了就搬过来了，让卫大爷跟咱们一起买房子，说不定他们也一起搬过去呢。” 李父笑着说：“待会吃了饭我去问问你们卫大爷好不好？” **说：“好啊，好啊，我就喜欢挨着卫大娘还有卫大爷住呢。” 也对，两家孩子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两家在一起住了十来年了，基本上就跟一家人似的，要是分开了，估计谁心里都不舒服的吧。 李丽娟说：“爸，卫大爷那边如果有闲钱，可以在省城买房子啊，现在的房价又不高，说不定现在买下来再过几年房价就能高很多，这样不也是能挣钱吗？” 小叔说：“丽娟说的很对啊，大哥，经济发展了，房地产业就会发展起来，到时候买房子的人就多了，价格布就跟着上来了吗？” 李父说：“那我去找卫大哥商量商量。”李父没有说的是，他跟李母把家里的钱都投到了建厂房上面，原本买房子是不在计划之内的，但是这次回来的意外让李父跟李母有些后怕，这还只是车子扎胎了，如果人开车开乏了，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呢？ 吃了一会，外面放鞭炮放烟花的多了起来，李父说：“咱们先放一下筷子，去外面放个烟花好不好？” 明明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说：“爸，我就等着您这句话了，过元宵节不放烟花不是那么回事啊。” 李父笑着说：“那咱们还等什么呢，走吧。”刚才回来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提出来的几个方便袋里面放的就是一些烟花，是李父特意从省里买回来的，忙活一年，不能光为了赚钱啊，也得跟家里人好好的过节。 放鞭炮放烟花的，一般都是男孩子感兴趣，李丽娟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兴趣也不大，明明拉着李父提着东西就往外面跑，正好卫家那边开了大门，卫昭看到李父提着烟花出来，高兴的喊：“李叔，你是不是买了烟花了啊？” 李父说：“是啊，过来一起放。” 卫昭开心的跑过来，说：“我爹忘了买了，我们家方才就放了一串鞭炮算完，不放烟花能叫过元宵吗？” 小叔笑着说：“你跟明明真不愧是整天在一起玩呢，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卫昭叹了口气，说：“我原来以为我爹买，接过我爹这几天太忙了，忘了，我只能看看咱们胡同里谁家放就去看个热闹的。” 小叔给卫昭一根点燃的香，卫昭拿起一根窜天猴，点着了之后那带着长长的尾巴的烟花呼啸着就窜到天上去了，看的明明眼热不已。 李父去卫家喊了家里那三个人过来，两家凑到一处，把李父买回来的那些烟花多放了，放完了之后，李父对卫大爷说：“卫大哥，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咱哥俩喝一杯吧。” 卫大爷说：“行啊，怎么不行，你来我家，我家安静，咱们俩能好好的说话呢，一会你嫂子准得带着我们家俩小子去你们家玩的。” 李父赶紧回家，端了两个菜，拿着一瓶好酒，就去了卫家，李丽娟看了，就知道李父这是准备要游说卫大爷了，又去炒了两个菜给送过去，把卫大爷羡慕的了不得，说，都说生孩子好，有什么好的啊，整天让自己生气，还不知道给做点下酒菜，还是生闺女好啊，知道给自己的老子做下酒菜，还给端过来。 李丽娟放下菜就回了自己家里，家里还在吃饭呢，李母非得拉着卫大娘坐到桌子上，两个人还开了一瓶酒一人一个酒盅子，卫昭在李家就跟在自家似的，拿筷子拿碗，还给自己的娘还有哥哥拿了。 卫大娘说：“看看我们家卫昭，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呢。” 卫昭说：“娘，我在李叔家比在咱家待的时间还多呢，可不就更自在吗？” 李丽娟挨着卫阳坐着，给卫阳舀了一碗排骨汤，说：“喝碗这个，这个好喝。” 卫阳赶紧接过来，卫昭见了，眼珠子一转，说：“哥，你下午不还跟我娟姐吵架了吗，这会好了吗？” 卫阳说：“别瞎说，我们哪里吵架了，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卫昭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俩就是吵架了，一位我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可都知道的。” 李丽娟说：“哦？你都知道吗？那你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啊？” 卫昭说：“肯定是有第三者出现了，我哥吃醋了呗。” 李丽娟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说：“我怎么不知道啊，对了，这个第三者是什么意思啊？” 卫昭说：“哎呀，就是原本你们俩好，结果呢，有个人看着你好，就硬塞进来想要跟你好，这个人就是第三者啊。” 卫大娘跟李母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李母说：“卫昭，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卫昭说：“看电视看的啊，电视上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呢。” 第一百六十章 过去的故事 也不知道李父跟卫大爷是怎么商量的，卫家全权委托李父给买房子，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跟李家继续做邻居，用卫大娘的话来说就是，都已经习惯了跟李家挨着住在一起了，这要是不继续做邻居，都不知道要跟自己的邻居怎么相处了。 卫阳跟李丽娟继续在学校里刻苦学习，过年开学之后，班里同学的关系更好了，班里气氛融洽，也让紧张的学习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难挨。 早上不到六点钟就得起床，然后去教室里面集合去操场跑早操，然后回教室早读，早读结束了就得去食堂买饭，早上吃饭的时间只有四十多分钟，吃了饭就得赶紧去教室准备上午第一节课。 秦晓蕊经常来李丽娟她们的宿舍，有时候买着早饭，跟着李丽娟或者是别的宿舍里面的人就过来了，秦晓蕊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聊的上来，大家也没有因为她经常过来烦她，倒是几天没过来还想她，去食堂打饭地方时候看到了就会问她怎么不去她们宿舍了，没什么事情就会拉着她一起回宿舍。 这天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就是课外活动的时间，最后一节课是李老师的课，李老师说：“下了课都出去溜达溜达，不要总是待在教室里面，总是待在教室里面不觉得头疼吗？” 有人说：“老师，你们上学那会也跟我们现在似的时间这样紧张吗？” 李老师笑了笑说：“我们那个时候比起你们来时间更紧张呢，很多人早上五点多钟就到教室学习，教室里面不开灯，也没有钱买蜡烛，还是点煤油灯呢。” 大家听了，很是感兴趣，就让李老师说一下他们的高中生活。 李老师说：“既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李老师把已经夹在胳膊下面的教案拿出来，放到讲桌上，说：“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既是你们的老师，也是你们的校友，我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一个年级就有十个班，我们也就三四个班，城里的孩子还差些，因为他们初中毕业之后能够招工进厂，有一份工作，我们是农村的孩子，为了不跟我们的父辈一样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念书考学就是我们唯一走出来的路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比较流行考中专，每个年纪的前几名都是要考中专的，因为念两年中专之后，接着就能够分配工作，这样不光是能够减轻家里的负担，最关键的是，有一个铁饭碗。” 看到坐在下面的学生认真的听，李老师笑着说：“我讲课你们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讲。” 有人说：“老师，您说的这些有情节，您讲的课可没有什么情节啊。” 李老师笑着说：“也对啊，那好，那我就接着给你们讲。” 李老师想了想，说：“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是想着考中专的，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初中的很多老师都是民办老师，他们最多就是经过几个月的培训，不像我们这样是正经的科班出身的老师，学校里能有几个中师毕业的老师就是很了不起的。我们学校有两个中师毕业的老师，学校当成宝贝，让他们带我们毕业班，总体的教学质量真的不是很好，我们就只能使劲的学，最后考试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考上中专。” 李老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默，教室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李老师看了看自己的学生，说：“那个时候每个初中的学校里面都有复习的学生，为的就是能够考上一个中专的学校，我的成绩没有考上中专，但是上了咱们学校的线，咱们学校的老师为了让一些成绩好的学生报高中，都是在中考出了成绩之后去下面的中学找人谈话，就有老师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来咱们学校上学，我很矛盾，我如果来这里上学，就得再读三年的书，三年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敢保证，但是再去复习一年考中专，我心里也没有底，明年如果再考不上中专，我不能报高中了。” 李老师接着说：“那几天，不光是我犯愁，我父母也跟我一样犯愁，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最后还是我的父亲拍板决定了，那个时候他跟我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考中专是两年之后就能有个工作，但是上高中呢，三年之后就高考，参加高考就会有更多的可能，咱们现在不能考中师，但是三年之后咱们可以考师范大学啊。” 李丽娟认真的听着李老师的话，这些都是发生在李老师身上的事情，李老师这样讲给自己的学生听，大概就是想要让大家有个对比，现在的孩子啊，很多整天嚷着学习又苦又累，但是做什么事情不苦不累呢？ 李老师说：“就这样，我来到咱们的学校，其实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想要考中专没有考上，只能来到高中继续读三年，然后准备在三年之后奋力一搏，过去了，那就是一片光明，如果过不去，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心里有梦想总是好的。” 有同学问：“老师，那时候学校怎么样呢？” 李老师说：“那个时候啊，我们很多人家里都是刚刚的解决了温饱问题，你们觉得学校里会怎么样呢？不说别的，就说冬天，你们有的人盖着三床被子，我们哪里有这个条件啊，很多人晚上冻得睡不着，就起来去操场跑步，跑的浑身热呼了再回来睡觉，还有吃的，哪里跟你们现在一样啊，每天中午晚上还有菜吃，我们都是吃咸菜，学校里的馒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我们每个月就那么几块钱的花销，很多从家里捎饭的，什么煎饼窝头，最多买几张馒头票买两回馒头改善一下生活。” 下面一阵惊讶的声音，李老师笑着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骗你们，是真的，生活的苦我们吃多少不害怕，就是害怕学习上的苦吃的不多，很多人上了高中之后，为了能考上一个大学，复读好几年的，那个时候大学里面招生的人数少，蛋糕就那么点，为了抢到一点，那真的是豁出去了。” 李老师说：“我算是比较幸运的，第一年高考就考上咱们省里的师范大学，虽然不是班里考的最好的，但是也算是还可以了，念了四年大学之后就分配回来教你们，今年是我教学生涯的第六年，也是我第二次当班主任，同学们，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是经过你们现在所经历的艰苦的学习，我看到有些同学不努力学习，我是真的替他着急啊，你们不要说考不上大学算了，怎么不是过日子啊，这是不一样的，一个人，经历过大学生活的洗礼之后，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比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要快很多，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的出来，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很多新鲜的东西也出来了，如果你们在大学里面学习过大学的课程，会很好的跟社会的发展接轨，能够更好的适应这个社会，同学们，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既然来到这里了，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好好的努力学习，不要辜负这样学习的光阴，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很公平的，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你好好的学习了，两年半之后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李老师讲完了之后，教室里面一阵掌声，李老师的这些话，对同学们的触动很大，班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农村来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考大学，很多人在紧张的学习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间长了，就会对学习有畏惧。 曾经李丽娟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李丽娟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也是跟很自卑很敏感的人，她不想跟别人交流，因为她觉得那样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她看谁都像在嘲笑自己，在紧张的学习之下，她没有顶住压力，其实，最种要的是，没有人给李丽娟做一下心理疏导，她一直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出不来，也是因为这样，高考没考好那是一定的。 李丽娟是在工作之后很多年才慢慢的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走出来的，那个时候李丽娟才明白，原来，一个人在压力很大的时候，能够听别人这样说一些这样的故事，真的会让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李老师说：“好了好了，跟你们说这些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学习很苦，很累，但是这些苦这些累是你们现在最应该有的，只有经历了这些苦这些累，以后你们才会明白，现在的这些付出在你们这一生当中是多么的可贵。” 课外活动就这样过去了，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李丽娟跟马艳丽遇到了秦晓蕊，秦晓蕊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马艳丽问她：“秦晓蕊，你怎么了？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啊，我就是觉得整天这么学习有些受不了了，需要背诵的东西那么多，我整天背的头昏脑涨的，觉得好累啊。” 马艳丽说：“要不你去我们宿舍吃饭吧，咱们说说话，你也放松放松。” 秦晓蕊说：“那行，我去你们宿舍吃饭去，唉，我现在觉得文科也不是那么好学的呢。” 马艳丽说：“学习哪里有容易的啊，那么容易就能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秦晓蕊说：“我怎么听着你今天说过话跟往日里不大一样呢？” 马艳丽说：“我们呀，下午可是经历了老李的精神洗礼，听了老李的话之后，觉得精神一振，那些苦啊累啊的，就不觉得是什么了。” 秦晓蕊说：“你快拉倒吧，老李说了什么金玉良言啊，能让你这样了？我可不信。” 马艳丽说：“咱们先买饭，买了饭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就我们班，课外活动都没有出来呢，都在听老李说话了。” 将信将疑的，秦晓蕊买了饭菜，端着就跟在李丽娟跟马艳丽后面往宿舍走，路上遇到秦正元跟程旭宁，程旭宁说：“哎呀，这原二班的又过来了啊？” 秦晓蕊说：“对啊，我这人虽然去了别的班里，但是我的心可是跟咱们二班的在一起呢，我这不是想大家想的紧了，就过来看看了嘛。” 程旭宁笑着说：“我们老秦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能说就好了。” 秦晓蕊说：“哎哎，什么老秦啊，我这都没敢说自己是老秦呢，你还能喊他老秦？” 程旭宁笑着说：“对对，我的错我的错，那您好好的享用您的晚餐，回见了啊。” 走远了，程旭宁对秦正元说：“你这个小姑姑，脾气实在是惹人喜欢，原来我们班好多男生都喜欢跟她说话，不矫情，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的，不像有些女孩子，跟她说话那个费劲啊，有事不一秃噜说出来，说一半留一半的，还得好好的猜一猜。” 秦正元说：“她就这脾气，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 程旭宁说：“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她的长辈啊，你可别岔了辈分啊。” 秦正元看了程旭宁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释放压力 秦晓蕊来吃饭，李丽娟自然是把自己攒下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她，马艳丽笑着说：“看看，看看，李丽娟可是藏了这么多的好吃的呢，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你这以来就都贡献出来了。” 秦晓蕊说：“我可是她的前同桌呢，我们俩同桌的时候都没你什么事情。” 三个人围着小桌子开始吃饭，宿舍里面的别人陆陆续续的拿着买好的饭回来了，看着秦晓蕊在都笑着打了个招呼，刘红说：“秦晓蕊，我看我给你弄个编外人员的身份吧，我跟我跟我们班主任好好的说一说，给你弄张小床放窗户根底下，你就过来住着，怎么样？” 秦晓蕊说：“还是算了吧，远的香近的臭，我要是整天在你们宿舍住着了，你们还能对我这么亲香吗？我想你们了就过啦i看看你们就挺好的。” 马艳丽说：“你脑子这不是挺清醒吗？” 秦晓蕊说：“我就是被学习的压力压得有些难受就是了，释放一下压力我还是好汉一条。” 大家嘻嘻哈哈的把饭吃完了，李丽娟说：“时间还早呢，要不然咱们去压压操场去？” 秦晓蕊说：“行啊，我都好久没有去了，都找不到一个跟我心心相映的人一起去放松放松。” 马艳丽说：“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贫了。” 操场上很多人，有在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上踢足球的，有在操场北边的篮球场打篮球的，大部分就是像李丽娟她们，三两个人一起，围着操场转一两圈，说说自己的心事，吐槽一下自己的老师或者是同学，把心里的一些垃圾向自己的好朋友倒出来之后，清空了思想，接着就再回到教室继续学习。 三个人并排着，一边慢慢的走，一边说话。 秦晓蕊说：“我觉得到了这个学校之后，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那个时候我都不担心我的学习，现在好了，整天要担心我的学习，唉，整天愁的我不行不行的。” 李丽娟说：“你不是从寒假就开始好好的复习预习吗？怎么这会还这么困难啊？” 秦晓蕊说：“我不是管不住我自己嘛，英语我倒是好好的看了，数学我也跟着秦正元好好的学了，语文是我的强项，历史背过就好，就是那个政治啊，我听不懂我们政治老师讲的啊，我自己看着觉得不是很难理解啊，怎么到了他嘴里我觉得那么难啊，去年的时候还好些，我死记硬背的给记住了很多，应付考试也是挺简单的，但是过了年开学之后学习进度加快了，他讲的我又听不懂，我是越拉越多，整天做梦都是学政治啊，你们说，我们那个政治老师怎么那样啊，课本上是什么东西你讲就行了，非得再给我们讲些课本上没有的东西，我倒是都记在笔记本上了，只可惜我能看懂每个字的意思，就是不明白他讲的东西是些什么东西。” 李丽娟说：“你不懂不会找老师问吗？” 秦晓蕊有些委屈的说：“我找老师问了，我们那老师是个愣头青，还笑话我这么简单的问题还去问他，问得多了，他就烦了，他烦了，我也烦了，唉，愁死我了。” 秦晓蕊越说越难过，最后竟然抹起了眼泪，李丽娟跟马艳丽见了，都吓了一跳，秦晓蕊是谁啊，在李丽娟跟马艳丽的眼里，就是个傻大姐似的人啊，这样就哭了？ 马艳丽赶紧把秦晓蕊搂到自己的怀里，说：“哎呀，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啊？没事，没事，不就是不懂吗，问不明白他，咱们不会去问别人吗？对了，原来那个一班的陈若谷不是就在你们班吗？你找他问问不好吗？” 秦晓蕊抹着眼泪，说：“快别提他了，他还笑话我，说我是个大笨蛋，我才不去问他呢。” 马艳丽说：“行，行，不问他，好了，你快别哭了，再哭别人就会笑话你了。” 秦晓蕊说：“我怕什么啊，我才不害怕别人笑话我呢。” 正好李丽娟看到陈若谷在篮球场那边跟人打篮球呢，看到李丽娟，招了招手，李丽娟对着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抹眼泪的秦晓蕊，陈若谷赶紧跑过来。 等到陈若谷跑到身边了，秦晓蕊才看到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陈若谷看着眼眶通红的秦晓蕊，惊讶的说：“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 秦晓蕊说：“你欺负我了啊，还有谁欺负我了，不就是你吗？” 陈若谷一头雾水的说：“我没有欺负你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啊？” 李丽娟说：“她说她听不懂你们政治老师讲的东西，心里着急呢。” 陈若谷听了，说：“嗐，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你跟我说啊，我给你找两本书看看，保证你看了之后就能知道老师讲得是什么。” 秦晓蕊说：“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是大笨蛋吗，你还给我找什么书啊。” 陈若谷说：“你要像我一样聪明，就不用我给你找书了，待会我回去给你拿两本书看看，咱们老师讲的就是那两本书上的东西，你看了就明白了。” 秦晓蕊说：“你怎么会有那样的书的啊？” 陈若谷说：“你管我哪里来的书啊，你看不就行了吗？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以后有问题你来找我，找我比找老师方便的多。” 秦晓蕊红着眼圈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陈若谷对李丽娟说：“我们老师讲的是资本论上的一些东西，课本上没有，她不知道，也听不明白，估计就是这样了，这个人，真有意思，还不能说了呢。” 李丽娟说：“陈若谷，你平时可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啊，不知道女孩的心思不能随便乱猜的吗？也就是秦晓蕊是个心大的，你要是再跟你们班里的别的女生说人家是个大笨蛋，你看看人家会不会削你。” 陈若谷笑着说：“我这不是跟她关系好吗，这要是别人，我才不管呢。” 李丽娟跟马艳丽把秦晓蕊送到她们教室门口，接着往自己的教室走，到了教室，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了，李丽娟坐下之后，拿出物理习题集，开始刷题。 物理跟数学是李丽娟的弱项，这两门课学着比较吃力，李丽娟只能靠笨办法，多做题目，做错的题目都集中到一个本子上面，平时没事了就找出来看看，觉得这样的方法还可以。 马艳丽就不一样了，课堂上老师讲的她都听懂了，听懂了之后做题目举一反三，记住了就不会再忘了，真的是一个很有学习天赋的人，这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再加上马艳丽是个很努力用功的人，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 每个月都有月考，然后会排一次名，李丽娟现在就在班里十五名左右徘徊，这成绩想要考省里的中医药大学有些悬，但是李丽娟没什么压力，还有两年多呢，自己还能一点进步都没有吗？ 李父在清明节的时候，把房子买好了，好不容易买了两套挨着的二层楼带院子的房子，听李母说，那边一片都是这样的建筑，是省城前几年在那边统一规划的，李父请人帮自己买房子，除了要独门独院的楼房外，最重要的就是买两套能够挨着的院子，一次性的买两套，为了这个要求，那个帮忙的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房子离着李父的工厂也不是很远，这是李父李母最满意的地方，省城很大，从南边到北边开车就得一个多小时，如果买个离着厂子远的地方，每天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会很多。 房子买好了之后，就是重新装修了。 卫大娘跟着去了省城一趟，看了之后，就把装修的事情委托给了李父李母，李父李母直接把装修的事情打包给了一个装修公司，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装修公司，李父找了一家比较靠谱的，看好了装修图纸之后，就直接打包了，他们两口子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精力再盯着这边。 天气越来越热了，学校里面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高考快要开始了，已经听说很多高三的还有复习班的失眠，不愿这些准备要高考的这样紧张，现在的高校数量不多，招生人数也捎，整个录取比例是很低的，这个考试关系到学生自己的前途，也关系到家里的门楣，考上了，蟾宫折桂，鲤鱼跃龙门，光耀门楣，考不上呢？就会接受很多通情的嘲笑的目光，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高一的虽然现在不用面对高考，但是两年之后自己也会是高考考生中的一员啊，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李老师自然是察觉到了同学们的紧张情绪，说：“你们不要紧张，因为你们还有改变的机会，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学习，还不晚的。” 有同学说：“老师，高一的课程都学完了啊，怎么就不晚呢？” 李老师说：“你们记住老师一句话，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拿出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头来，老化说得好，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学习也是一样的，你把不要命的劲头拿出来，还能学不好吗？” 教室里就是一阵笑声，李老师说：“我跟你们说的是真的，现在不拼上去，还指望两年之后临考试了再往上拼吗？那个时候啊，就晚了。” 李丽娟觉得李老师的话很对，这个时候不拼上去什么时候拼上去？不要觉得大学都一样，不一样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名牌大学跟普通大学，后来的一本二本之分呢？还是得靠着分数才能去名牌大学，还是得考好了才能到好的学校里面去读书的，在一个重点大学读书跟再一个普通大学里面读书，毕业出来你这块敲门砖的分量就不一样重，一个岗位两个人竞争，人家会先看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没有道理放着重点大学的不要要一个普通大学的吧？除非你有什么很好的际遇。 李老师说：“只要你努力，什么时候都不嫌晚，但是不要想着现在没什么等到高三的时候再说啊，那样就真的晚了，学习不是投机取巧的事情，学习是一件你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的事情，你不付出努力只想着获得收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同学们，你们都听我的话，从现在考试好好的学习，总有一天，你们会觉得，今天的这些付出，真的是你一辈子里面最值得的付出。” 李老师给班里的同学说了这些话之后，班里的风气有了很大的改观，自习的时候调皮捣蛋的少了，刻苦学习的多了，任课老师都说班里的学习风气浓厚了很多，照这个样子下去，不说都考上本科吧，最起码都能当年都走了。 六月底，高三的紧张已经是白热化了，已经有几个人适应不了这紧张的气氛进了医院，学校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就给高三的减负，召集着全校的师生，找了一个下午，在学校的广场开了一个晚会，弄了一套卡拉ok的设备，谁愿意唱谁就上去唱，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闹翻了天，上面唱着，下面喊着，有时候甚至是一起跟着唱，李丽娟觉得这样释放压力的方式真的很好，把心里的压力喊出来，唱出来，喊出来唱出来之后就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 第二天李丽娟的嗓子也哑了，不光是她嗓子哑了，班里很多同学的嗓子都哑了，但是心情舒畅了很多啊。 这次晚会结束之后，高一高二的就开始准备要带和东西回家了，把教室腾出来当考场，把宿舍腾出来给下面的普通高中的高三的考生住。 宿舍里面的东西都要带着走，李丽娟的自行车是不行了，只能跟卫阳租了一辆三轮车，被褥床垫子还有生活用品，拉了整整的一三轮车，给送了家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行 一放假卫阳就被蓝爷爷带着走了，这次不知道要去哪里，对于卫阳来说，这都是常态了，卫阳是真的不想走啊，他想跟李丽娟在一起待着，蓝爷爷哪里不知道卫阳的小心思，说：“你这个小子，现在可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时候，现在是给你打基础，让你以后能够一飞冲天的，你现在只想着这些，等到以后，人家娟娟事业做得很成功了，你呢？你就只会几下拳脚功夫，你能配得上人家吗？” 卫阳想想也是，只能忍着别离之苦，跟李丽娟很正式的告别之后，被蓝爷爷带走了，李丽娟哪里能不知道卫阳的心思呢，但是现在李丽娟除了要操心省城的那边的房子，还有马艳丽这边的事情。 放假之后，马艳丽回家看了一趟，接着就回来了，她可是等着要跟李丽娟一起挣大钱的，这会正住在她的堂姐家里。 李丽娟很早就开始琢磨要做点什么挣钱的，这个时候，特别是到了夏天，挣钱多的一个是烧烤，在一个就是夜市上卖衣服。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李丽娟原来的一个邻居曾经就做过，那个时候李丽娟一家租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很小，正房三间，东西偏房，李丽娟一家住在西偏房里面，东边的偏房住着两个小伙子，二十多岁的年纪，白天在家里睡觉，下午开始穿肉串，晚上就在县里的夜市里面卖烤肉串。 县里的夜市是在一条街上，一开始是几个卖东西的，时间长了就有很多在那里卖东西的，时间长了，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竟然让一条街上一到了晚上就挤得满满当当的。 不过现在在那边占位置的还不是很多，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夜市上卖东西的多了去了，一开始那两个小伙子自己穿肉串，后来看李母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就雇着李母给穿肉串，按着肉签子给算钱，李母一个夏天光是穿肉串就挣了小一千，天凉了之后这两个年轻人就搬走了，过了很长时间才听说，他们两个一个夏天挣得几万块，不过真的是辛苦，一到了傍晚，就用一辆三轮车，拉着烤炉，拉着乱七八糟的一些用品去街上摆摊。 后来，李丽娟听说有人去南方进了很多款式新鲜但是质量不怎么样的衣服过来在夜市摆摊，一个夏天也能挣很多，从这个夜市开始之后，县里出了好些有钱的小老板，真的不要小看了这些夜市上摆摊的，看着不是很起眼，但是真的挣钱，李丽娟就把眼光盯在了这里。 既然要去南方进衣服，就得有人给自己指路，李丽娟跟小姑说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小姑拜托了进修时候认识的同学帮着李丽娟联系了江浙那边一个很有名的服装批发商，让李丽娟找那个人进货。 那边做服装批发的经手的都是一些最新的款式，而且价格也不是很高，想要认识这样的批发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李丽娟自然是知道期中的事情，跟马艳丽商量了之后，决定两个人亲自跑一趟江浙那边。 既然要去，那就抓紧时间，李丽娟是个行动派，马艳丽也是想到就去做，两个人简单的一商量，带着简单的行李就坐上了去那边的火车。 李丽娟只是给李母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自己要去江浙那边的事情，李母都没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要再好好的问一问，人已经在火车上了，有没有手机，李母只能把电话打到了小姑这里，小姑就把李丽娟要做的事情跟李母说了。 李母听明白了之后，半晌没作声，最后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这都做了，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小姑笑着说：“不怨你，是怨咱们家孩子主意太大了。” 李母说：“不是这么回事，还是我跟你大哥从小把她扔着，她习惯了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拿主意，这么大老远的，路上出事怎么办啊？” 小姑说：“大嫂，娟娟可不是小孩子了，我跟我同学说好了，让他好好的关照一下，你放心就好了。” 李母没有在说什么，叹了口气，放下电话。 再说李丽娟跟马艳丽，李丽娟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直接买了卧铺票，出了舒适，她还考虑到自己跟马艳丽是两个小姑娘，再加上马艳丽长得又好，身材又好，真的很害怕路上遇到什么坏人，自己再警醒，也是害怕被人惦记上啊，还是在卧铺安全些。 马艳丽第一次坐火车，非常的新奇，到处看看，到处摸摸，李丽娟小声的跟她说：“你快别这样了，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呢。” 马艳丽说：“我就是第一次坐火车啊，我看什么都稀罕，人家愿意笑话就笑话去，坐过了这一趟车，以后谁还认识谁啊。” 李丽娟听了，点了点头，说：“这倒是，咱们赶紧吃点东西吧，得坐二十多个小时呢。” 现在是暑运的时候，但是卧铺车票好像不能用学生证买半价，所以卧铺这边的学生倒不是很多，李丽娟买的一个下铺一个中铺，两个人带了几张饼，几块咸菜，还有几个煮熟的鸡蛋，鸡蛋还是李丽娟现煮的，这会还很热乎。 用饼卷鸡蛋，就着咸菜，俩人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饭，然后就是休息时间了。 车厢里一直到过了省城才陆续的开始上来人，因为是晚上，李丽娟没有注意上来的是什么人，她让马艳丽睡在下铺，她睡在马艳丽的上面，耳边听着单调的火车行进的声音，脑子里却在琢磨要进一些什么样的衣服，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不能全部进夏天的衣服，最好是弄一些款式比较好又比较便宜的秋装，逛夜市买东西，大家图的就是一个便宜，要是想要买贵的，人家不会去夜市上面买的。 想完了要进的货，又开始想自己现在身上带着的钱，这些钱一半是马艳丽的全部存款，一半是李丽娟添上的，两个人已经说好了，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人一半，这样也好算账，马艳丽过年的时候挣了一千多块钱，人家又给赔了两千多，这半年她花了几百块，李丽娟跟她要了两千，自己拿了两千，就这四千块钱，也不知道能弄回来多少衣服，至于卖衣服要用到的衣裳架子还有衣裳撑子，李丽娟早就打好主意了，就找周志成，不管是借还是租，都不能自己买，买了用完了之后怎么处理？这都得占用有限的资金的，不过最好是能够无偿的借过来用。 李丽娟胡思乱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猛地醒了，就着车厢里面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就看到对面的铺位上就上铺没有睡着人了，下铺跟中铺都有人，探头往下看了看，马艳丽睡得正香呢，李丽娟又慢慢的躺下来，出门在外，真的是很不容易，真不知道当初自己的爸爸带着小姑是怎么坐三天三夜的火车的。 正要睡着，听到门口有动静，李丽娟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进来之后蹲在地上，轻轻的从对面的铺位下面拖出来一个包裹。 李丽娟心里一个咯噔，只是遇到贼了，情急之下，李丽娟摸起枕头边的一本英语小字典，一下子就给扔到对面的下铺上，对面下铺的那个人被砸了一下，猛地就惊醒过来，看到自己窗前的那个黑影，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过去，黑影被踹的仰面跌在马艳丽的床边，马艳丽也被惊醒了，猛地看到那个黑影，发出一阵惊叫声，于是，车厢里面的人都醒了过来。 黑影一看事不好，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跑了出去，跑到门口还摔了一跤，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赶紧的又接着跑了。 对面的那个人跟着跑到车厢门口，李丽娟喊他：“他没偷到东西，你别追了。” 那个人看了看外面，赶紧回来把车厢门关好，开了车厢里面的灯。 李丽娟已经从自己的铺位上下来了，马艳丽一脸的惊恐未定，李丽娟看到那个追到门口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关好车厢的门，说：“怎么进来的？” 李丽娟说：“谁知道怎么进来的啊，我没看到他带着东西走。” 男子说：“这包里都是书，还很沉，估计他看着这个包大以为里面有好东西吧，对了，我们俩是同学，我们是放假回家的，你们呢？” 李丽娟说：“我们是去江浙那边办事的，既然没事，那就赶紧休息吧。” 马艳丽说：“哎呀，吓我一大跳，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床前有个人影。” 李丽娟说：“咱俩换一换，你去上面。” 马艳丽看李丽娟态度坚决，只能爬到中铺，刚躺下，车停了，李丽娟从窗户看去，是个不大的车站，也不知道是哪里，想到下了车之后还有的要忙，赶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车厢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两个拖着行李的人，李丽娟看过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的，看起来是个学生，穿着一条碎花的长裙，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包。 进来之后，看到大家都醒着，女子笑着打了个招呼，说：“还是咱们这个车厢里面好啊，都是年轻人。” 不知道为什么，李丽娟对这个看起来笑得很是和善的人有些不喜，也说不出为什么，碍于礼貌，李丽娟笑着点了点头，就面朝里面侧着身子躺下，但是还是注意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的情况。 女子看到李丽娟躺下来，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子，对着刚要淌下的那个追到门口的年轻人，说：“同学，你好，我能跟你换一下位置吗？我是你这一边的上铺。” 坐卧铺车大家都喜欢要下铺，那是因为下铺方便，但是下铺的票也贵啊，年轻男子有些为难的说：“方才进了一个人贼，我在这里你们比较安全。” 姑娘听了，看了看李丽娟，说：“我身体不是很好，爬高爬低的容易头晕。” 李丽娟没有理她，依旧是闭着眼睛睡觉，那个睡在对面下铺的年轻男子已经把车厢的门关好了，准备要睡下，听到那个女的这样说，看了看躺着没动弹的李丽娟，没有说什么，刚才如果不是李丽娟扔到自己身上一本小字典，自己也醒不过来的，虽然行李里面都是书，但是这些书里面有很多都是自己买的，被偷了也会很心痛的。 那女的看睡在下铺的两个人都不理她，有些生气，对李丽娟说：“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跟你说了我身体不好，你就不能把这个下铺让给我吗？” 李丽娟听了，一下子翻身坐起来，说：“同志，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好，请你赶紧去找乘务员，我的车票是我花钱买的，我凭什么要让给你，就因为你身体不好我就要让吗？你来跟我说一下，这都是谁规定的？如果你觉得你的位置不好，你可以现在就去找乘务员，看看人家能不能给你协调一下换个好点的位置，你说对不对？你跟我们几个在这里喊什么？” 那姑娘没想到自己竟然连着两次碰了钉子，面子上挂不住了，眼里的泪要掉不掉的，一般的男人见了，估计会心软，但是李丽娟不是啊，她接着说：“同志，你还是听我的赶紧去找乘务员吧，要不然一会让别人把好的位置换走了，你可就没有了啊。” 从上铺换到下铺可得再加钱啊。 李丽娟说完了就接着面向里面侧着身子躺着，那姑娘看李丽娟态度这么坚决，只能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床底下，然后爬到对面的上铺上。 李丽娟躺在阴影里面，眯着眼睛打量已经在对面上铺躺下的那个姑娘，她总是觉得这个姑娘给人的违和感太重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熟人 马艳丽一直在自己的铺位上面躺着，她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出来，李丽娟曾经跟着家里人出来过很多次，在马艳丽看来，不就是换个位置的事情吗，但是李丽娟坚持不换，而且态度比较坚决，要说这里面没什么事情，马艳丽是不相信的，但是她没有问，只是静静的躺在自己的铺上，有什么事情等到天亮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说就行了。 李丽娟闭着眼睛，自习的回想刚才看到这个女人之后让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她很想让这个女人再站在自己的跟前自己再好好的打量一番的，但是这个不现实，只能是凭着刚才看到之后留在脑海里面的印象一点一点的回忆。 猛地，李丽娟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打扮的看起来很是清纯，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大学生的样子，但是李丽娟看到她的身段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人生过孩子。 很多女人是不是生过孩子，从体态上就能够看得出来的，李丽娟就曾经生过孩子，还跟办公室的女同事们很是仔细地谈论过生过孩子身体会发生哪些变化，公司里那么多的工人，足够让几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慢慢的去求证，办公室里的男同事还说她们是无聊，但是李丽娟觉得这样真的是挺有意思，让作为一个女人的自己对女人的身体有了更多的了解。 李丽娟很肯定，这个女人生过孩子，但是她还把自己装扮成这样子上车，她有什么目的？ 不要怪李丽娟想的多，离家在外没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小心无大过。 两个人的钱李丽娟跟马艳丽把内裤改装了之后贴身放着，两个人带着的包也都放在枕头边上，包里除了放着吃剩下的饭，就是一个喝水的杯子，李丽娟没有把被子放到小桌子上，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跟自己一个车厢住着，还是收起来安全。 既然有了戒心，就会有所防备，李丽娟搂进了自己的包，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凌晨四点多钟，醒来之后李丽娟就再也睡不着了，看了看对面铺上的三个人，都还在睡着呢，李丽娟没有动弹，闭着眼睛面朝外躺着。 听到车厢门上有轻轻的敲门的声音，李丽娟依旧是没有动，就看到对面的女人慢慢的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先是向里面观望了一下，看到大家依旧是沉沉的睡着，这才轻轻的开了门，闪身出去。 想了想，李丽娟就起身，鞋子是一双牛筋底的凉鞋，底子有些软，趿拉着穿上之后，走到门口，听到外面有人小声的说话，但是听不清楚，李丽娟知道自己的防备没有错，这个人，真的是有目的的过来的。 再次回到床上，鞋子依旧是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李丽娟又躺下来，眯着眼睛盯着门看，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睁眼一扫，就看到躺在对面下铺的小伙子在看自己，李丽娟对着他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 小伙子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李丽娟，心里叹了口气。 女人依旧是轻手轻脚的回来了，回来之后看到依旧是睡得正酣的四个人，轻手轻脚的爬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下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一直到天色大亮，马艳丽从上面下来，拉着李丽娟要去吃饭，两个人各自背着各自的包，一起去了餐车。 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马艳丽小声的说：“是不是那个女的有问题啊？” 脑子好使的人反应就是快啊，李丽娟很是欣慰的看着马艳丽说：“你能想到这些我真的很高兴，我跟你说，这个女的真的是有问题的，也不知道她上车时做什么的，索性咱们来还有交给小时就到站了，闲事咱们少管，平平安安的下车就好。” 马艳丽说：“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为了偷东西吧？还有昨晚上咱们那屋半夜摸进来的那个人，我知道你把自己的小字典给扔到对面下铺上了，要是没有你，估计那个人的东西就被偷走了吧？” 李丽娟说：“谁知道呢，咱们俩幸亏就带了这点东西呢，我是真不想再回去了。” 餐车里面吃饭的人挺多的，李丽娟跟马艳丽吃完了就得赶紧给人让位置了，两个人别的地方有不能去，只能回了自己的车厢。 对面下铺的那个人已经把李丽娟的小字典给她偷偷的放到枕头边了，李丽娟看到睡在对面中铺的也是个小伙子，不过这会已经跟那个女的在门口的座位上谈笑风生了，李丽娟扫了两个人一眼之后，跟马艳丽就回了里面。 两个人就坐在下铺，上车时候李丽娟买了两本杂志，现在畅销的杂志不是《知音》就是《青年文摘》，李丽娟很喜欢看《青年文摘》，上面有很多清丽的小文章，让人读了之后觉得生活里面有很多的小确幸。 俩人一人看一本，李丽娟听到有人说：“你们去餐车吃的饭吗？都有什么饭啊？” 李丽娟说：“包子油条面条都有吧，还有煮熟的鸡蛋。” 从李丽娟这里能够看到，那个女人跟睡在对面中铺的小伙子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李丽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再有几个小时自己就到站了，但是还是不能够放松了警惕。 对面的那个小伙子也跟着看了看门口，对李丽娟小声的说：“我知道你觉得这个女的有问题，这个女的确实是有问题的，我是粤省那边的人，在d省升学，每年要坐好几趟这趟车，我知道这趟车在这一段最容易丢东西。” 李丽娟抬眼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年轻人说：“你叫李丽娟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的嘴里说出来，李丽娟非常惊讶的看着小伙子，李丽娟非常的肯定，不管是自己还是马艳丽，在这个车厢里面从来没有喊过对方的名字。 大概是李丽娟的惊愕取悦了小伙子，小伙子笑着说：“我是李振声的同学，我们从本科就是同学，一直到研究生，我从他那里看过你的照片。” 李丽娟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小伙子说：“我叫齐苏明，跟李振声已经同窗六年多了，从本科就在一个宿舍，一直到研究生，等你回家的时候，你问一下你小叔就知道我了。” 看李丽娟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齐苏明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还有夹在一本书里面的照片递给李丽娟，李丽娟接过来一看，照片是齐苏明跟小叔还有另外两个男生的照片，学生证就是齐苏明自己的，真的跟小叔是同学。 李丽娟说：“你好啊，我真没想到会遇到我小叔的同学的。” 齐苏明说：“我也没想到，一开始我没认出你来，你说的普通话虽然很标准，但是跟你小叔一样，带着你们那边的一些口音，我虽然现在在粤省住，但是我们是地道的京城人，只是我父母工作在粤省而已，你小叔的普通话就是我帮着改正的一些口音，我听口音就知道你是你们那边的人，你跟你小叔给我看的照片上一个摸样。” 李丽娟说：“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的有问题呢？” 齐苏明说：“我曾经这车上丢过东西，再加上经常坐这趟车，跟车上的乘务人员熟悉了之后人家告诉我的，说这一段经常会有一些扒手上来偷东西，让人防不胜防的，而且他们还是一个团伙，偷东西的时候相互之间配合的很好，虽然打击了几次，效果不是很好。” 李丽娟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他们看上眼的啊，我觉得他们怎么都是冲着你来的啊？” 齐苏明笑着说：“谁知道呢，对了，你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的有问题吗？” 李丽娟犹豫了一下，说：“她上来之后我就觉得看着她有些别扭，后来我才明白，她虽然打扮的看着很年轻，但是从她的身材看的话，她应该是生过孩子，我们农村的孩子，养的都比较野，有些时候跟着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一起去河里洗衣服，会听她们说一些这样的事情。”说到最后，李丽娟觉得有些很不好意思，她现在可不是已经结婚生过孩子的妇女啊，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呢，就跟一个刚认识的男的说这些话。 齐苏明听了，也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原来是这样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待会我找乘务员，看看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你们也要一起换房间吗？” 李丽娟说：“不用不用，我们到江浙那边的，很快就要下车了的。” 齐苏明说：“既然这样，那我等你们下了车再换，我这次回家没带什么行李，就是带着一些书。” 李丽娟说：“睡你上铺的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齐苏明说：“不认识，不过跟我在一个站上上的车，我跟他没说过话。” 李丽娟说：“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叔的同学，你们明年就要毕业了吧？” 齐苏明说：“对啊，明年就要毕业了，我都没想到能够跟你小叔从本科一直同学到研究生毕业呢，我可是经常听他说你们家的孩子，说你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才那么点大就跟他一起在街上给人家写对联挣钱，他说那是他第一次挣钱呢。” 李丽娟笑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家里没钱，想要继续念书，就得自己想办法啊。” 齐苏明说：“你们家的人都很会挣钱的，你小姑跟程家那位姐姐一起开的服装店在整个省城都很有名的。” 李丽娟说：“你连程家的姑姑都认识吗？” 齐苏明笑着说：“我们要论起来，跟程家有些姻亲关系的，这样一说，咱们关系更近了。” 好可惜现在没有手机啊，如果有手机，可以接着找小叔给求证一下这个人，虽然说了这么多，李丽娟对他的警惕之心还是没有放松。 齐苏明说：“我父母的工作快要调动了，到时候我可以直接回京城，就不用再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回家了，对了，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放了假没什么事，正好小姑有个朋友在江浙那边有点事情，小姑去不了，我就主动请缨了，能帮小姑做事还能出来张些见识，挺好的。” 齐苏明说：“就你们俩，还是有些危险的，不过你能一直保持警惕我觉得倒是挺好的。” 李丽娟笑了笑，眼角扫到在门口说话的那两个人进来了，那女的笑着说：“你们这是聊什么呀，看着聊的真热乎。” 李丽娟笑了笑没作声，齐苏明也笑着点了点头，那女的说：“咱们能一起坐车走这些路，也是挺有缘分的，咱们来玩扑克吧？” 李丽娟跟马艳丽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杂志晃了晃，齐苏明说：“我晚上没睡好，这会想要补个眠呢，真不好意思啊。” 那个睡中铺的男的说：“算了，我带你去餐车吃点东西吧，早上起来都还没有吃饭呢。” 大概是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别人没有采纳觉得挺没有面子的，女子跟着那个男的就走了。 齐苏明等他们走了之后，到门口看了看，回来对李丽娟说：“一会乘务员过来我就让他们帮我换个地方，换个离着乘警值班室近的地方，还有三个多小时你们就到站了，下车的时候注意些，不认识的人跟你们说话千万不要理，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要拿，特别是吃的还有喝的。” 李丽娟一个劲的点头称是，齐苏明笑着说：“你从小跟着你的姑姑叔叔们走南闯北的，这些肯定比我还有经验吧？” 李丽娟说：“没有的，我爸爸妈妈工作忙，我得在家里帮着照顾姥姥还有弟弟妹妹，我小姑倒是跟着我爸爸走南闯北的，我小姑父在南方驻地的时候我小姑一个人去那边过年的呢。” 齐苏明说：“你小姑也是个人物，在省城进修的时候可是很多人学习的榜样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进货 一直到李丽娟跟马艳丽要下车了，那两个人都还没有回来，在这期间，齐苏明把自己的行李送到了找乘务员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面，背着包把李丽娟送下车，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马艳丽对李丽娟说：“坐个火车还这么多事情啊？” 李丽娟说：“对啊，偷东西还算是差的呢，还有很多女孩子被人拐卖了，特别是一些女大学生，被拐卖到深山里面，很多一辈子都出不来来的。” 马艳丽惊讶的说：“能考上大学就说明有脑子啊，怎么还被人给拐卖了呢？” 李丽娟说：“不能不说江湖险恶啊，那些人贩子的招数层出不穷，防不胜防，而且很多就是看中了女孩子单纯，善良，这才能够得手啊，出门在外千万不要看脸啊，看着这个人老实巴交的，说不定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两个人从出站口出来之后，外面站着很多招揽人的，有些是住宿的，有些是坐车的，李丽娟紧紧的抓着马艳丽的手，两个人从人群里面挤出来，赶紧就到附近的站牌处，找了一辆公交车之后，坐上公交车就往目的地走。 小姑把详细的路径都跟李丽娟说了，下了火车之后坐哪一趟公交车，到哪个站点下，再转乘哪一趟车，李丽娟记得牢牢的，拉着马艳丽坐了一路的公交车，最后马艳丽都坐迷糊了，两个人才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小姑的那个朋友在这边有两个档口，雇了几个人，专门是做女装生意的，从南方进过来最流行的服装，然后批发给来进货的一些大小老板，再然后，各式流行的服饰就在各地开始被人穿出来展示。 找到人之后，小姑的朋友仔细的打量李丽娟，说：“我可是从你小姑嘴里听过你很多次的，哎哟，这才几年功夫啊，你也长成大姑娘了，你小姑也嫁入豪门，还生了龙凤胎，也不枉了前些年她那个学习的劲头了。” 李丽娟知道，但凡是小姑给她找的人，跟小姑的关系就不是一般的好，自然是很实在的跟人家打招呼。 小姑的这位朋友也姓李，叫李雅兰，跟李丽娟是一个省的，不过大学毕业之后没多久就过来自己做买卖，这些年买卖越做越大，但是跟小姑一直联系着，两个的感情很好。 李雅兰说：“你小姑电话里也没说的很明白，只是说你们俩要过来批发一些衣服会回去在夜市上摆摊，你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丽娟看了看马艳丽，说：“李阿姨，这位是我的同桌，这个生意是我们俩合伙的，我们商量了，想要进一些价位稍微低一些的夏季衣服回去，我们那个小地方您也知道，不是什么时尚的前沿，很多款式这边都已经过时了，那边才开始流行呢，再就是，暑假虽然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很多人也是想要贪着便宜买些往年的秋款衣服，我们再要些秋天的衣服，我们用来进货的钱也不多，也没什么经验，还请您帮着参谋参谋。” 小姑别的没有跟李雅兰说，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小姑可是说了，李雅兰自然是知道这都是因为李振琼的侄女的这个同桌，想想李振琼的这个侄女也算是挺善良的人了，要不然她一个资产快达千万的老板家的姑娘用得着出去摆摊赶夜市吗？ 李雅兰当时念书的时候也是家里条件不好，对于马艳丽这样的孩子打心眼里佩服，小姑把李丽娟还有马艳丽介绍给李雅兰也是因为这一点，要不然小姑还有别的朋友，为什么不介绍呢？ 李雅兰说：“你们大老远的找到我这里来，我自然是要好好的帮你们的，这样吧，我仓库里面还有一些去年的库底子，你们来去挑，挑出来呢，我论斤卖给你们，但是我只要求一点，你们得把衣服上面的商标都剪掉。” 李丽娟听了，心里一阵高兴，对马艳丽说：“艳丽，咱们得好好的谢谢李阿姨，咱们今天来这里真的是赚了大便宜了。” 马艳丽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但是李丽娟知道啊，论斤买回去，然后再论件卖出去，挣的可就不是小钱了，一件说不定能挣几十块呢，这要弄上上千件，那得能挣多少啊？ 李雅兰看李丽娟能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说：“我给你们俩订好了酒店了，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我送你们去火车站，东西托运就行，等你们挣了钱，能安心的在这边玩了我再请你们到处逛一逛，怎么样？” 李丽娟笑着说：“李阿姨，跟您办事就是让人心里痛快呢，那就这样，仓库如果不远的话，要不然咱们现在先去仓库看看吧。” 李雅兰说：“行啊，走，我带你们去。” 李雅兰开着一辆日产的轿车，带着李丽娟马艳丽去了附近的一个仓库，这边离着服装城不是很远，原来应该是一些厂房的，这边的经济发展的快，城市扩张也快，很多大型的工厂已经搬迁到成外面去了，厂房临时处理不了的就租给服装城的老板们当仓库用。 开了仓库的大门之后，李丽娟看到仓库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很多了，李雅兰说：“夏装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秋装还没有来到，你们来的也是时候，要是再晚几天，我这点库底子就处理了。” 在一个角落里面，堆着一摞一摞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 李雅兰说：“你们自己选，选好了之后我给你们过秤，十五块钱一斤卖给你们。” 李丽娟知道自己这是赚了大便宜了，说：“李阿姨，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说了倒显得我得了便宜卖乖，等以后，但凡是您能用的上我，我能帮你做了的，我都帮你做，您看怎么样？” 李雅兰笑着说：“行了，你一个孩子我还能记着你的人情吗？我跟你小姑的关系可不一般呢，你回去问她就好，好了，赶紧动手吧，选好了我让人过来给你们打包，你们不知道怎么弄。” 李雅兰让她们俩在仓库里面选衣服，她去找人推着一个磅秤过来，然后帮着李丽娟选了好些衣服，最后一过秤，一百多斤，李雅兰就收了一百斤的钱。 打包真的是个技术活，李丽娟看着人家三两下的就把衣服放好了，先是用塑料袋装起来，又用编织袋装起来，最后用尼龙绳给缠起来，就连打结都是干净利索。 东西放到仓库里面，李雅兰带着两个人回到宾馆清洗了之后，就带着去吃了饭，然后把两个人送回来，说：“你们赶紧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火车站。” 躺在床上，马艳丽说：“李丽娟，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要发大财了啊？” 李丽娟说：“这个不好说，不过咱们赚了大便宜是真的，那些衣服咱们这样买过来真的是便宜了啊，特别是那些夏装，一斤多少件啊？咱们一件卖二十块钱能挣多少？” 马艳丽说：“这次我是真的占了你们家的便宜了啊。” 李丽娟说：“可不是你占我们家的便宜，这是咱们俩的买卖啊，挣了钱对半分。”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雅兰接着两个人去吃了早饭，然后连人带东西送到火车站，帮着办了托运，买了车票，一直把人送到车上。 回程的路很顺，到站的时候是上午八点多，下车之后去取了东西，在火车站找了个三轮车，把东西拉回家之后，李丽娟就让马艳丽跟自己睡在二楼的房间里，马艳丽是女孩子，又是夏天，住在二楼比较方便。 衣服进回来了，下一步就是准备要赶夜市用到的东西，需要一辆三轮车，衣服撑子，衣服架子，李丽娟决定这些东西能借就坚决不买，买了就用两个月的时间，真的是挺浪费的。 李丽娟也没用让小姑帮自己，直接给周志成打电话，说自己要借衣服架子，衣服撑子，而且用的量不小，周志成已经从小姑那里知道李丽娟要去夜市卖东西的事情了，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看到自己的后辈这样能干，周志成自然是能帮的就帮。 去卫家借了卫家的三轮车，不过三轮车因为已经好些年没有用了，李丽娟推着到街上找了一个修自行车的，花了几十块钱，该换的换了，该修的修了，用让人家给把三轮车用漆喷了一遍，要放衣服的，露出点铁锈就能把衣服刮坏了。 车子修好了，当时骑着就去了周志成那边，把周志成给的架子撑子都带着回来，看到厂里的电熨斗，又借了个电熨斗，周志成还跟李丽娟说好了，厂里仓库有些订单尾单，一直没有处理，李丽娟想要卖的话就给拉着去卖了，成本价给李丽娟，李丽娟答应了，说过两天再来拉。 当天晚上李丽娟跟马艳丽骑着自行车，去夜市转了一圈，看好了一个地方之后，回家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把要准备挂出来的衣服都用电熨斗熨了一遍。 看着挂在衣架上的那些衣服，马艳丽有些担心的说：“你说咱们都能卖出去吗？如果卖不出去，可就砸在手里了。” 李丽娟说：“卖是一定能够卖出去的，就是卖多卖少的问题，咱们又不是做专卖店的，价格不高，一定会卖的很快的。” 马艳丽说：“那咱们下午早点去。” 李丽娟觉得如果这些衣服在大学附近，会卖的更快，县城东边倒是有一所学校，不过已经到了暑假时候，很多人已经考完了试往家走了，就算是过去也卖不了多少的。 家里就姥姥在，**跟明明被李父李母接到省城去了，房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李丽娟要利用暑假做这些事情，李父跟李母倒是很赞成的，两口子非常支持孩子想要去尝试一些事情，听说李丽娟要跟马艳丽一起卖衣服，李母还想要给李丽娟一些钱作为本钱，李丽娟没有要，这些年李丽娟攒下不少钱的，不说别的，就是小姑那里的设计衣服的稿子的钱，每年就有不少。 李丽娟跟马艳丽，一个骑着三轮车，一个骑着自行车，太阳还老高的时候，就往夜市那边走。 到了之后才发现，很多都是车子放在路边，还没有开始摆摊，随着这边夜市的规模越来越大，买东西时很方便了，但是影响了周围的交通，所以就规定没有到时间不让摆摊，而且，有关部门也开始对摆摊的摊位进行管理，每个摊位每天要交两块钱的。 到了昨天看好的那个地方之后，李丽娟就把三轮车停在路边，看了看两边，一边是一个卖日常用品的，什么塑料桶啊，塑料盆啊，另外一边是卖头花的，三轮车上面放了一个大铁板，铁板上面铺了一块黑色的绒布，那些头花就放在这上面，看起来很是好看。 看到李丽娟跟马艳丽推着三轮车过来，那个卖头花的问她们：“你们来也是过来赶夜市的吗？卖什么东西啊？” 李丽娟说：“大姐你好，我们卖衣服的，咱们挨着正好，买了衣服再去看看买个合适的头花戴着。” 卖头花的大姐听了，哈哈的笑着说：“你这个小姑娘真会说话，我姓王，你们喊我王大姐就行，我在这里卖了很长时间了，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就问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开张 李丽娟觉得这位大姐是个性子挺开朗的人，有心跟她搞好关系，说：“大姐，您为什么不在车子上面放一面镜子呢？你的头花这么好看，人家买的时候选出一个戴到头上，照镜子不正好能看看吗？” 王大姐说：“我有镜子，不过不大，我放在车子里面呢，待会人家有来买的我就给拿出来。” 李丽娟看了看还没有亮起来的路灯，想着路灯下如果一长溜的镜子放到这块黑色的绒布的后面，会衬得这些亮晶晶的头花更好看。 李丽娟说：“王大姐，我觉得您去找一块长一些的水银镜片，竖着放到这边，头花被照在镜子里，远远的看过来亮晶晶的，会看着更好看，人家就会过来挑选了。” 王大姐听了，围着自己的三轮车转了一圈，说：“还别说，你这个点子是真好，明天我就去找一块去，对了，我看你们俩年纪都不大啊，怎么想起来到夜市上摆摊啊？做这个很辛苦的。” 李丽娟说：“我们俩啊，是一中的学生，趁着假期出来挣点钱，也给家里减轻点负担不是。” 王大姐听了，惊讶的说：“哎哟，你们俩是一中的学生啊，那以后不就是大学生吗？大学生还做这个吗？” 李丽娟说：“挣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再说，我们可是凭着自己的劳动挣钱的，不偷不抢的。” 王大姐说：“你这个闺女，说话真是干脆，我喜欢，以后你们在这里啊，我帮衬着你们，这个夜市上也是有些人喜欢抢人家的生意，看着谁卖东西卖的好了，就会去弄一些跟人家差不多的东西过来卖，还把原来卖的撵着走了，你别看大姐我是个女的，我可是跟好几个这样的人吵过架了，你们小女孩抹不开脸，到时候我帮你们出头。” 李丽娟跟马艳丽听了，惊喜异常，这是刚过来就有人罩着自己了啊，李丽娟说：“大姐，真的是谢谢你了。” 王大姐说：“谢什么啊，你们这么懂事的孩子，我还能眼看着你们被人欺负吗？唉，我的儿子都要念初中了，只是爱玩，也不知道学习，他如果跟你们似的，能考上一中，以后的时候能考上大学，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丽娟说：“大姐，孩子的成长是个过程，他现在不爱学习，说不定过些日子他找到了学习的乐趣，就爱学习了呢？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王大姐说：“唉，你们啊，不知道，我跟孩子的爹啊，是前几年的时候买户口从农村来到城里的，当时的时候村里人可是羡慕的不得了呢，可这进了城之后，日子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好过啊，你们还小，不知道这过日子啊，柴米油盐的，我们还得租房子，整天压得我头疼，我们孩子的爹呢，是个不爱说话的，就是有一把子力气，在装卸队干活，我呢，白天得照顾家里，只能是晚上得了空了来这边摆摊卖点东西补贴家用，早知道这样啊，我们才不来呢。” 李丽娟说：“大姐，您这样想就不对了，这城里的教育跟农村的教育可不一样呢，您这有了城里的户口，孩子就能在城里入学了，也能享受比农村好很多的教育不是？我爸妈经常说，他们整天忙活着做这个做那个的，不就是为了我们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吗？” 王大姐说：“你这个闺女，年纪不大，说话总能说到人的心里去呢，我们家闺女成绩好，来城里之后一开始跟不上，闺女是个性子要强的，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撵上来了，在镇中一直都是前几名，我们打算让孩子考一中，听说一中历史长，老师教的也好呢。” 李丽娟说：“那好啊，给我们两个做学妹，正好呢。” 王大姐笑着说：“我们两口子心里不顺的时候看看闺女的成绩就顺当了，总得有个使劲干事情的因由不是？” 这样闲聊了一阵，到了时间了，大家纷纷的开始从自己的车子上往下卸东西，王大姐不用卸车子，帮着李丽娟还有马艳丽把三轮车上的衣服卸下来，李丽娟跟马艳丽一件一件的在衣裳架子上挂好了。 王大姐看着那些剪去还有剪烂了的商标，惊讶的说：“这好好的衣服怎么还剪了商标了呢？” 李丽娟说：“大姐，我们这衣服都是一些品牌衣服，当然不能这样卖的，但是人家要处理仓库，只能这样的，我们的衣服啊，质量没得说，价格还低，穿着好看买着还不贵。” 王大姐摸了摸一件体恤衫，说：“还别说，摸着还真是舒服呢。” 衣服摆出来之后，就有人站下来看，李丽娟跟马艳丽一头一个站在衣裳架子边，要卖的衣服都挂在衣裳架子上，选好了之后交钱拿着走就行，夜市上人多，不好看门，两个人这样正好，互相有个照应。 人们就是这样一个心理，看到有人看了，也跟着过来看究竟，衣服的质量实在是没得说，再加上李丽娟跟马艳丽服务态度好，最重要的是价格低啊，一会功夫就卖出去好几件。 马艳丽看着衣服卖出去，心里很高兴，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下去，李丽娟见了，小声的说：“这才卖了几件啊，后面等咱们都卖完了，你还不得笑的嘴角咧到耳朵根啊。” 马艳丽说：“挣钱了我就开心啊，唉，要是一晚上总是这样就好了。” 李丽娟说：“卖东西咱们得能耐得下心烦，不能有人咱们就高兴，没人就不高兴啊，东西只要是摆出来，就有来买的，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说着话的功夫，又有人过来看衣服，李丽娟跟马艳丽给人家讲的口干舌燥的，好不容易等到人买了衣服都走了，赶紧从带着的保温桶里面倒出一杯冰过的蜂蜜柠檬茶，润了润嗓子，竟然看到王一鸣来了。 王一鸣不是自己来的，是陪着他妈妈来逛街的。 王一鸣惊讶的说：“大老远我看着像是你们俩，我还觉得自己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想到来赶夜市卖衣服啊？” 李丽娟说：“挣钱啊，不挣钱来这里做什么？” 王一鸣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茬了，王一鸣的妈妈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来了，笑着说：“你们好啊，我是王一鸣的妈妈，你们都是王一鸣的同学吗？” 李丽娟说：“阿姨好啊，我们是临班的，阿姨，您身材真好，我这里有一件真丝的衬衣，我觉得您穿着特别的显气质，要不然您看一下？” 看到李丽娟向自己的妈妈推销衣服，王一鸣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王一鸣的妈妈说：“真的吗？我看你这里的衣服料子都很好啊，怎么卖的这么便宜呢？” 李丽娟说：“阿姨，我们这些衣服都是去江浙那边批发过来的，老板是我小姑的朋友，人家给的便宜，我们又不开店，只能在这里卖一个暑假，自然是便宜卖完了就好的啊。您来看，就是这一件，这是一件品牌的衣服，因为价格低，剪了商标了，您拿回家试一试，不合适您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王一鸣的妈妈要掏钱，李丽娟笑着说：“阿姨，您先带回家试一试，合适再给钱，不合适您再给送回来就好。” 王一鸣的妈妈笑着说：“你这个小姑娘，真会做生意。” 李丽娟笑着说：“阿姨，您过奖了。” 王一鸣说：“那你这里有没有男的穿的衣服啊，有的话我也买两件，我再把陈若谷他们喊过来，还有咱们那些同学。” 李丽娟笑着说：“还是别了，我那个阿姨做的是女装的生意，我们这里只有女装。” 王一鸣说：“你说你们也是，怎么就不弄点男装呢，弄点男装我们几个不就都给你们处理了吗？” 李丽娟说：“虽然说做生意要靠朋友，我们这夜市摆摊的还是得一点一点的自己卖出去才行呢，你快跟阿姨回家试试衣服去吧，不合适随时来换，以后没什么意外我们俩就在这边了。” 这会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也不知道王一鸣回去怎么给陈若谷他们打电话说的，陈若谷跟孟锦南还有程旭宁竟然都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李丽娟看到他们过来了，笑着说：“你们来了我也没有衣服卖给你们啊。” 陈若谷说：“我们有姐姐有妹妹啊，买了送给她们不行吗？” 王一鸣说：“我妈穿着那件衣服特别合适，让我给你送钱过来，对了，她还问你这里有没有秋天穿的啊，有的话她再要两件。” 李丽娟说：“阿姨白天如果没事的话你带着她去我家好不好，在我家还能直接试一试呢，我家里有秋装，还有几件特别带回来的冬装，合适的话让阿姨一起买着就好，价格自然是给你们优惠。” 陈若谷说：“那我带着我姐要去你家好不好？还有我表姐。” 李丽娟说：“行啊，白天去都行，晚上我们在这边的，我们是开门做生意，来了就热烈欢迎。” 王一鸣给放下钱，四个人说了一会话就走了，马艳丽说：“哎哟，靠着他们咱们也能卖出去不少呢。” 李丽娟嘴里称是，心里却在想，如果有智能手机，如果能发朋友圈，真的是不用出来摆摊了，谁看中了什么款式，说一声自己带着几个号的衣服让人家去试一试就行了。 又卖了几件，看看都九点多了，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李丽娟跟马艳丽也跟着收拾东西，一遍收拾一边轻点，这是两个人早就商量好的，每天带着几件出来的，卖出去几件，多少钱买的，回去的时候还剩下几件，都要在背着的挎包里面放着的笔记本上做个详细的记录，省的到时候查对不着东西了。 清点好了之后，又查对了一遍笔记本上的数量，看看对上了，两个人这才骑着三轮车往回走。 到了家里，把两个挎包里面的钱都掏出来，自习的算了算，四百多。 马艳丽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些零散的纸钞，说：“真希望以后的时候能越卖越多啊。” 李丽娟说：“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啊，真的是不嫌钱多啊，越多越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挣钱 家里就姥姥在家，晚上姥姥早早的就睡下了，第二天，李丽娟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姥姥已经在厨房忙着做早饭了，李丽娟说：“姥姥，您不要做，我起来做就好。” 姥姥说：“你们俩晚上回来的那么晚，早上晚些时候起来，多睡一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缺了觉不好。” 李丽娟说：“姥姥，我们没有睡晚了，回来了洗了洗接着就睡下了，姥姥，我们一晚上就挣了不少钱呢。” 姥姥说：“知道挣钱不容易就好，还是得好好的学习啊，这些钱都是小钱，学好了本事，以后才能挣大钱的。”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听您的，我就是暑假里面做这个挣钱，等开学了，我就好好的学习。” 马艳丽跟着下来帮着做早饭，姥姥说：“艳丽啊，现在困难可不代表以后困难啊，小时候吃的那些生活的苦啊，长大了就会变成甜的。” 马艳丽说：“姥姥，您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姥姥说：“我就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的，你们还小，身边又大人在你们身边跟你们说这些呀，你们就不用自己再去从受得苦里面自己琢磨了，遇到了事情呢，就知道要怎么做，省事省心。” 马艳丽笑着说：“怪不得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我奶奶还有的时候也经常跟我这样说，只可惜我奶奶走的早了。” 姥姥说：“我们上了年纪啊，恨不能把我们的生活经历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省的你么你再去接着我们吃一茬苦呢，你们懂事，知道这是为你们好，有些人还嫌我们老人啊，又罗嗦又不跟形式呢。” 李丽娟说：“我姥姥可是个跟形式的时髦老太太。” 姥姥听了，笑呵呵的说：“就是你会哄着我开心。” 吃了早饭，秦晓蕊竟然打电话过来了。 秦晓蕊说：“听说你们俩都当老板了，李老板，衣服给我留几件啊，我这两天就去拿去。” 李丽娟说：“陈若谷给你打电话说的吧？” 秦晓蕊说：“你们有这样的好事不带着我，我还在生气呢。” 李丽娟说：“这次太仓促了下次吧，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带着你，你要来城里吗？” 秦晓蕊说：“我想去看看你们啊，陈若谷说你们在夜市上摆摊不容易，我正好想着买几件衣服呢，我今年张个了，去年的衣服好些穿着小了，我娘让我去大集上买，我不愿意，正好你们俩卖衣服，我还能让别人挣了我的钱去吗？” 李丽娟说：“也对，我跟你说啊，衣服都是好衣服，价格也好，你来了好可以看看给你的嫂子们捎两件回去，保证让你们物超所值。” 放下电话没多久，王一鸣就带着自己的妈妈来了。 王一鸣的妈妈单位就在附近，她工作比较自由，经常出来办事，正好要到附近去办事，就让王一鸣带着过来了。 李丽娟已经把秋款还有一些厚外套找出来，这些厚外套还是最后要打包的时候李雅兰给找出来放上的呢，象征性的收了些钱，让李丽娟愿意自己穿就自己穿，愿意卖掉就卖掉。 王一鸣的妈妈说：“那件衣服我很喜欢，一鸣说你这里还有秋款，我来看看。” 李丽娟跟马艳丽赶紧把已经准备好的衣服给王一鸣的妈妈看，李丽娟说：“阿姨，我们毕竟不是专业卖衣服的，条件有限，您看中了就去我房间里面换上看看。” 王一鸣的妈妈说：“好啊，这几件我都拿过去试一试，合适的我我都买了，这些衣服的料子实在是不错啊。” 李丽娟跟马艳丽陪着王一鸣的妈妈去楼上试穿衣服，王一鸣就在楼下的客厅坐着等着，看到餐桌上放着的书本，走过去看了看，是李丽娟跟马艳丽的暑假作业，两个人刚才在写作业了。 王一鸣放假之后除了写作业，就是在家里看电视，睡觉，要不然就跟陈若谷他们一起出去玩，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同学能够在大街上那样卖东西，而且还是李丽娟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 别人或许不是很清楚，但是王一鸣很清楚，李丽娟的爸爸李振兴是这个县里很有名的一个人物，他的经历可以说是很传奇了，从一个下岗职工到一个效益非常好的公司的领导，再到去省城投资建厂的大老板，在每一个关口，李振兴都很好的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做出了很好的选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就是踩着政策的边缘。 作为李振兴的大女儿，李丽娟并不是个多起眼的孩子，她这次去夜市摆摊，作为爸爸的李振兴并没有说什么，应该就是支持的，王一鸣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什么，以后做什么自己不好说，但是现在自己能做什么呢？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精神更加的强大的，自己也应该去找些事情做的啊，就像卫阳一样，每个寒暑假都要去部队或者是什么地方接受一些训练，第一次，王一鸣有了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想法了。 很快，王一鸣的妈妈笑着从楼上下来，那几件衣服她都很喜欢，李丽娟听别人说过王一鸣的妈妈的工作，知道王一鸣的妈妈经常要接待一些上级或者是兄弟单位的人的来访，说：“阿姨，您如果有什么场合需要传一些挺特别的衣服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去定做的好。” 王一鸣的妈妈说：“我看咱们县城没有这样的店面啊，有几家定做衣服的，我看手艺也不是多好。” 李丽娟说：“我小姑跟人合伙开了一家高定，不过就是在省城，如果您有时间去的话，我帮您找找我小姑，给您打个折扣。” 王一鸣的妈妈笑着说：“好啊，等我去的时候一定请你帮我找你小姑打折扣，哎呀，你们这些孩子啊，可是真能折腾，这才几岁啊，就自己当老板挣钱了呢。” 李丽娟说：“放假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啊，我们折腾着还能自己挣个学费生活费呢。” 王一鸣的妈妈笑着说：“不错，真是不错。” 李丽娟说：“阿姨，您一次性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俩送您一件体恤衫，穿着出去不好看，您可以在家里穿着啊。” 王一鸣的妈妈说：“这不行，我不要，你们还是留着卖钱的吧。” 李丽娟笑着说：“阿姨，这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您就快些收下吧。” 王一鸣的妈妈看两个人坚持，这才把衣服收下，娘俩从李家出来之后，王一鸣的妈妈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孩子真是懂事呢，这才多大点啊，就知道挣钱了，做事情还这么老道。” 王一鸣说：“估计李丽娟是陪着马艳丽一起挣钱的，马艳丽家里条件不好，她父母不管她，都是她自己想办法挣学费生活费的，要不然，李丽娟家里又不缺钱，还用得着摆摊卖衣服啊。” 王一鸣的妈妈说：“这不是缺不缺钱的事情，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很多人都很有钱了，为什么他们还是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事业做的更大更好？王一鸣，我觉得你也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王一鸣没有再说什么，跟在自己的妈妈的身后骑着自行车就往街上走，到了街上，王一鸣停下来，对自己的妈妈很认真的说：“妈妈，您说我去找个地方打工怎么样？我一直觉得我放假在家里过的有些颓废了，我应该去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当然了，挣了钱我的零花钱就多了，我花钱也能大方一些。” 王一鸣的妈笑着说：“我觉得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想，那你好好的想一想你想做什么，再看看你能做什么，然后咱们再去找工作。” 李丽娟跟马艳丽没想到王一鸣的妈妈能买那么多衣服，这一下就卖了两百多块钱，俩人开心的把账目记好了，然后就接着写作业。 隔壁卫大娘跟卫昭跟着一起去了省城，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作为房主，她得过来验收工程，卫大爷呢，家里没人了，直接就锁了大门住到了厂里，他们家里还养着一条大狼狗看家护院呢，每天喂狗的人物就交给了李丽娟。 这条狗也算是李丽娟从小看起来的，从那么一丁点大看到了直立起来有两米高。 李丽娟午饭之前做好了狗食，开了大门，叫黑子的狗狗见了李丽娟，赶紧凑过来，李丽娟说：“哎呀，知道你饿了，先给你做了饭端过来，你赶紧吃，下午我再给你送一回，晚上就不过来了啊，我呀，现在得去街上挣钱了呢。” 黑子很是温柔的蹭了蹭李丽娟的脚脖子，李丽娟说：“我挣了钱就给你买好吃的，把你养的油光水滑的。” 喂好了黑子，李丽娟锁好门之后，就赶紧回家做午饭，吃了午饭，赶紧睡个午觉，醒了就整理晚上要摆摊用的东西，她自己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很充实。 这样忙了两天，李丽娟跟马艳丽都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早上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之后就开始写作业，学习，一直到中午，吃了午饭之后就午睡，醒了整理东西，时间宽裕的话就再看会书，到了点两个人就骑着三轮车去夜市上卖衣服。 跟王大姐相处的时间长了，就认识了王大姐的女儿，还有她的儿子。 王大姐的女儿暑假之后就要念初三了，在县里的镇中学念书，成绩很好，听自己的妈妈说了李丽娟跟马艳丽的事情之后，第二天就跟着自己的妈妈来了，是个有些内向的小姑娘，第三天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暑假作业，上面有些她不会做的，就找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请教，那些题目在马艳丽看来都是最简单不过的，马艳丽就给讲解了一下，这一讲解就一发不可收拾，小姑娘每天晚上都跟着过来，等到没人来买衣服的时候才来请教问题。 王大姐的儿子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不喜欢学习，喜欢玩，王大姐的话也不怎么听，王大姐让他做什么都是喜欢反着来，但是他很听自己的姐姐的话，王大姐说他们家就靠着闺女管着儿子的，王大姐的闺女到夜市来，儿子自然是也跟着来了，时间长了，李丽娟倒是挺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经常给他带一些家里的零食吃，投喂的小男孩喜欢在李丽娟的身边转悠，李丽娟就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学习。 小男孩说：“嗐，我们家这情况，哪里能够供得起两个学生啊，我姐姐学习好，又是个女孩子，以后呀，就让我姐姐考大学，能找个比较轻省的好工作，我呢，是个男孩子，以后的时候就跟着我爹，去干个装卸工什么的，也能混口饭吃。” 李丽娟就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惊讶之余又有些心酸，说：“那你也不能不好好的学习啊，你的父母这么劳累，不就是为了你跟你姐姐以后的时候能够有个好的前程吗？” 小男孩说：“娟儿姐，我跟你说啊，我们这样的家庭的孩子，就得早些认清楚事实，谁不知道学习比干活轻松啊，可是我们姐弟俩要是都学习成绩很好，到了要交学杂费的时候，我爹娘得多为难啊，唉，我们家啊，就不应该买户口，看看吧，花光了家里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买了成立户口，还是只买了我娘还有我跟我姐姐的户口，我爹的户口都没钱买了，结果到现在呢，我们一家四口在城里过的这么不好，真不如在农村的时候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力量 李丽娟觉得王大姐的儿子很成熟，虽然年纪小，但是考虑问题已经能够站在大人的角度去考虑了。 李丽娟很喜欢王大姐的儿子，经常跟他聊天，劝着他好好的学习，不要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每到这个时候，王大姐的儿子就有些不怎么愿意听。 李丽娟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趁着有一晚上王大姐的儿子女儿都没有来，李丽娟忙完了一阵之后，就跟王大姐说了她儿子的事情。 王大姐听了，叹了口气，说：“我是他娘，他怎么想的我哪里不清楚呢？我跟我们那口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怎么说都不听，当着你的面说的好好的，到了事情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唉，现在想一想，当初或许真的就不该来城里吧。” 李丽娟说：“王大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事情都是往前看的，哪里有总是看着后面不看前面的？孩子的性格这样，你跟你们家大哥就得好好的琢磨着怎么引导着孩子往学习这条道上走，实在不行啊，就让你们家大哥带着去工地，好好的累几天自己就想通了。” 王大姐说：“我们两口子也是琢磨着想要让孩子去好好的累几天，累狠了就知道这样打工不容易，能好好的学习，以后的时候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的，唉，说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啊。” 李丽娟说：“大姐，这个事情您真的得好好的想好了，这可是关系到孩子的未来呢，孩子小，考虑问题不全面，你跟你们家大哥就得替孩子考虑到了，不能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就是咱们这些日子处的不错，我觉得大姐是个可靠的人，我才跟你说这些话，为的就是你们家孩子以后的时候能不后悔，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个好学校，学好了找份好工作，以后的社会啊，不是有两把子力气就能混好的社会了，出门就得看你的毕业证，看你的专业，你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去出大力，一日两日的行，时间长了身体能够受得住吗？” 王大姐非常的受教，第二天晚上，跟李丽娟说：“我昨天跟我们家孩子的爹说了半宿，总算是把孩子的爹说动了，今天他就带着孩子去了他们工地，说是这几天要给水泥厂背水泥呢，一袋水泥五十斤，唉，孩子还小，我们也是舍不得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大姐，唉！” 李丽娟跟马艳丽在这里摆摊卖衣服，遇到好些学校里面的同学，虽然有些不是同班的或者是同一个年纪的，但是在校园里面见过总是有些印象的，因为这个，两个人的买卖还算是可以，才过了十多天，进过来的那些短袖半裙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李丽娟现在已经跟纺织厂那边联系了，她准备要把纺织厂的一些库存给消化一下，看看能卖多少是多少。 纺织厂做一些加工的单子，不可能按着订单的数量做个正好的，一般都是多做一些，时间长了，仓库里面就会有一些底货，上次去拿东西的时候，李丽娟就有处理这些衣服的打算，眼看着自己从南边进过来的衣服卖的差不多了，李丽娟跟马艳丽商量了之后，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南方了，一个是再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学了，再去一趟不值当，再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够碰到李雅兰这样的人，人家李雅兰的仓库里面的那些货底子已经被两个人搬的差不多了，再去没有这样便宜的货，进价贵了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原本两个人就是为了能在暑假卖衣服挣钱，衣服太高档了一时卖不出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基于以上的考虑，再加上还有时间，李丽娟跟马艳丽就决定帮着服装厂卖衣服。 周志成那边已经谈好了，衣服卖出去之后再去厂里结账，这也是李丽娟考虑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自己人，不用动自己的本钱，相当于是无本的买卖，再好不过了。 李母跟卫大娘终于带着家里的孩子回来了，两家的孩子从放了暑假就去了省城，在那边待了二十多天小一个月，玩的实在是开心。 回到家里，**跟明明还没有怎么样呢，卫昭看到李家院子里的三轮车，对了李丽娟说：“娟儿姐，你要做买卖怎么不跟我说啊，跟我说了我也掺一股啊。” 李丽娟笑着说：“你掺什么啊，我们俩就是去卖两件衣服，小买卖，还值当弄几个股东吗？” 卫昭说：“娟儿姐，我跟你说啊，我现在对做买卖非常的感兴趣，我觉得那东西从我的手里卖出去让我非常的高兴，唉，我没想到你会暑假里跟艳丽姐做买卖啊，要知道我就不跟着我妈去省城了。娟儿姐，晚上我跟着你们去夜市好不好？我不问你们要钱的，我就是去帮着你们卖东西。” 李丽娟笑着说：“我害怕那些钱进了我的腰包你怪难受的。” 卫昭说：“娟儿姐，你真的是小瞧了我了，我还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吗？放心，我就是去义务帮忙的。” **回来了，先问的是秦晓蕊来没来，**这次去省城，不光是给李丽娟带了礼物，还给秦晓蕊也带了礼物。 秦晓蕊倒是来过一趟，从李丽娟这里拿了些衣服，说是自己的，几个嫂子的，说秦正元这会正在跟着建筑队的工友们搬砖呢，他们镇上有个建筑队，经常要出去干活，这次暑假，正好镇上有个工厂要加盖厂房，秦晓蕊的爸爸跟建筑队的老板关系好，就把秦正元给塞进去了，半大的小伙子，能挣钱还能尝到生活的苦，为什么不去呢？ 秦晓蕊对秦正元这个大侄子的遭遇很是唏嘘，三伏天，每天早上六点就得去工地上开工，搬砖的手套破了，十个手指头被粗糙的红砖磨得没有一个是好皮子的，人晒的黢黑黢黑的，用秦晓蕊的话来说就是，大晚上的遇到上，他要不张嘴你就不知道对面站着哥人。 李丽娟说：“你要想她了就给她打电话啊，看看她有没有时间来咱们家玩。” **说：“我听同学说暑假得在家里干活呢，这样不打扰她吧？” 李丽娟笑着说：“说不定她还得感谢你打电话让她来咱家玩呢，你这个小蕊姐姐啊，可不是个爱干活的，这会说不定被家里人撵着在地里拔草呢。” **听了，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说：“哎哟，那我还是把她从家里解救出来吧。” 晚上卫昭跟着一起去了夜市，小小的人儿，一会功夫就跟附近的摆摊的混的很熟了，马艳丽看着跟附近摊位上的人相谈甚欢的卫昭，惊讶的说：“卫昭真是个能人呢，咱们俩在这里待了这些天了，也就是跟王大姐熟悉，你看他，这才多大一会啊，就跟人家都熟悉了。” 李丽娟说：“这个呀，真的是天生的，他天生就喜欢跟人打交道呢，不像咱们俩，非得逼着才去跟人交流的。” 马艳丽说：“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好，我弟弟如果跟卫昭似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李丽娟说：“你弟弟也跟卫昭差不多大吧？念几年级了啊？都没听你说起过呢。” 马艳丽嗤笑一声，说：“我那个弟弟啊，是个最自私不过的人，才几岁啊，就知道家里几个姐姐挣得钱都是他的呢，也就是我，从小没有在家里长大，我两个姐姐，还有我妹妹，这会都在给他打工呢。”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也是你跟他们缘分浅吧。” 马艳丽说：“我现在很庆幸啊，当年我那对爹娘把握扔给我奶奶，回来之后还是不愿意养活我，非得让我奶奶再继续养着，奶奶也是可怜我，才让我跟着她过日子，如果我跟我大姐二姐似的，爹娘一回来就被接到家里去，这会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估计也是跟她们俩一样打工挣钱养活家里吧。” 马艳丽看着李丽娟担心的看着自己，笑着说：“我小的时候，还因为我的爹娘接了两个姐姐回家不接我回家难过呢，现在想一想，幸亏他们不要我，我这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又有人过来看衣服，两个人都忙了起来，刚才的那些伤感也就随着给人介绍衣服而慢慢的消散了，卫昭看到有人过来买衣服，赶紧过来，帮着给介绍，卫昭最不愁的就是说话了，看着人家拿起衣服来，那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跟人家讲，听的人家有一种如果不买手里这件衣服，就是人生最大的一个损失一样，这一天，因为卫昭，竟然把夏装卖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里，李丽娟摊在沙发上，对李母说：“卫昭真的是个销售天才，有了他，我们多卖了很多呢。” 李母说：“那你们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啊，记得给人家点提成啊。” 李丽娟说：“这个是一定的，明天我要去服装厂，那边仓库里面有些原来订单剩下的衣服，周叔叔让我去弄过来卖了。” 李母说：“这个好啊，他们厂里一般给南方的大客户做订单，那衣服的质量很好，拿到夜市上，一定能卖的很好的。” 李丽娟说：“您也这样觉得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卫昭说：“娟儿姐，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周叔叔那里，我得好好的跟周叔叔讲一讲咱们的条件啊。” 李丽娟笑着说：“周叔叔愿意让咱们卖就算好的了，你还要怎样啊？” 卫昭说：“娟儿姐，这个世界上啊，没什么事情不是能商量出来的，明天我跟你们去，你们呀，瞧好就行了。” **正在给秦晓蕊打电话呢，秦晓蕊听到**从省城给她带了礼物，秦晓蕊不迭声的说明天就来，还跟**说，这几天在家里实在是累坏了，每天早晚的去地里锄草，再这么干下去，不累死也要出汗脱水而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李丽娟跟马艳丽骑着三轮车，自行车，三轮车给上面坐着卫昭，三个人就往服装厂去，到了之后，周志成已经给厂里的中层开完了会，看到三个人来了，赶紧带着人去了仓库。 偌大的仓库里，堆着好些做好的服装，各式各样，各个季节的都有。 周志成说：“这是这几年攒下来的订单的尾货，觉得有些少就没有处理了，攒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有这么多了，商标呢我是不能给你们带着去的，咱们把商标剪了你们带着去卖了就行。” 卫昭说：“周叔叔，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既然是合作的关系，那咱们就得说明合作的条件不是，人家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呢，您跟我们说说，我们从您这里拿货是个什么价格？” 周志成笑着说：“哎哟，我怎么忘了你这个小生意精呢，东西你们拿着去卖就行，卖完了咱们你们看着随便给点就行。” 卫昭说：“那可不行，做买卖就没有随便的，咱们还是先定下一个价格，您要是怜惜我们呢，咱们就先不用交定金，等到我们卖了货再来跟您算账，但是总得给个底价不是？” 周志成说：“那这么着吧，我一件就给你们十块钱，卖多少你们自己说了算，怎么样？” 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一些厚实的衣服，料子好，耐穿，十块钱都不够做一件衣服的本钱的。 卫昭说：“周叔叔，我先谢谢您了，那就说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清点数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程源的烦恼 有了卫昭的加盟，李丽娟觉得轻松了很多，最主要的感觉就是，卫昭不光是能说会道，他还会考虑很多的小事情，很多事情李丽娟都没想到呢，卫昭就能想到了，而且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马艳丽对于卫昭，真的是非常的佩服，对李丽娟说：“丽娟，我觉得跟着卫昭能学到很多的事情呢，哎呀，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去考虑这样去做呢，我原来真的是没有想到呢。” 李丽娟心里话，开玩笑啊，这可是未来的全省首富啊，人家带着卫家的企业走到全省前列的时候，也是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如果没有这样的能力，怎么能做出那样的成绩来呢？ 马艳丽是个很爱学习的人，她看到卫昭的厉害之处，就经常观察卫昭的为人处世，还真是让她从卫昭的言行里面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有了卫昭的加入，李丽娟就想到了一个成语，叫做如虎添翼，卫昭实在是太会说话了，本来人家就是从摊位前面走的，也能被卫昭拉到摊位前面，扒拉出一件衣服之后，把人家说的，就好像不买着那件衣服走，就是人生最大的一个损失一样，不光是李丽娟跟马艳丽看呆了，就连一边的王大姐也看呆了，拉着李丽娟到一边，小声的问，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出来的人，李丽娟只能跟她说，这个纯属于天生的，老天爷就是让他吃这一碗饭的。 王大姐的儿子跟着自己的爸爸去工地干了两天之后，思想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文化，就只能干这样出苦力的工作，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住了，还能继续干下去吗？ 这人啊，就怕你去琢磨事情，很多事情只要是去琢磨了，琢磨透了其中的道理，再去看别的问题的时候，就会有不一样的心境，王大姐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说，他们家的小子啊，算是明白了念书的重要性了，白天跟着爸爸去打工挣钱，晚上回到家里就跟着自己的姐姐好好的看书写作业，还说要争取考到一中去，以后的时候考大学，就算是家里没钱了，自己也能去亲戚家里借钱念书，等到自己毕业了，能挣钱了再还债就是了，把本事学到手，那真的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啊。 王大姐说，自己的儿子自己很清楚，比他的姐姐聪明多了，就是不怎么把劲使在学习上而已，现在能明白过这样的道理，自然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跟自己的父母保证过了，以后好好的学习，重点高中那是一定要考上的，三年高中之后一定要考个重点大学。 王大姐还跟李丽娟说，自己想要再琢磨着做点别的买卖了，整天卖头花，每天挣个十块二十块的，真的是不够看的，李丽娟念于王大姐一开始的时候帮着撵跑了好几个过来占便宜的人，也想着帮这个性格善良的人一把，就说她可以卖衣服啊，做这个利润比较大，而且李丽娟还让她去南方的服装批发市场看看，先不要进一些高档的衣服，就进一些能在夜市卖的衣服就好，过几天李丽娟跟马艳丽就要开学了，很多人已经知道这边夜市有卖衣服的，王大姐完全可以接档的啊。 王大姐考虑了几天之后，跟自己的男人商量了，决定改行，李丽娟跟小姑沟通过之后，买了好些当地的特产，把李雅兰的电话给了王大姐，王大姐跟自己的男人就踏上了开往江浙那边的列车。 要开学了，李丽娟跟马艳丽带着卫昭把从周志成那边拿过来的衣服低价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跟周志成算了账，还了借用的东西，就回家算账了。 账分两本，一本是李丽娟跟马艳丽从南方进过来的衣服，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两个人卖的，所以挣的钱两个人分了，从周志成那边拿过来的货则是卫昭帮着一起卖的，把挣的钱分成了三份，三个人分，最后李丽娟跟马艳丽一个人分了五千多，卫昭分了五百多。 马艳丽看着自己面前那些钱，对李丽娟说：“咱们俩不到两个月就挣了这么多钱呢，你说，咱们大学毕业之后两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吗？” 李丽娟说：“那得看你是怎么念的大学的，我跟你说啊，你考个好学校，学好了技术，等到以后找工作啊，说不定能找年薪几百万的呢。” 马艳丽听了，呵呵的笑着说：“李丽娟，你真会哄人。” 李丽娟说：“我怎么是哄你呢？真的，你想要挣这么多钱的前提就是好学校好技术，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信的，等你以后能做到了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哄你玩的了。” 马艳丽真的没有觉得李丽娟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的堂姐，在省城念了大学之后分配回了县里，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六百多呢，一个月六百多，一年下来加上各种奖金，还不到一万，李丽娟竟然说以后能有年薪百万的工作，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不过等到马艳丽真的年薪几百万的时候，再想起现在两个人赶夜市挣钱的事情，再想起李丽娟曾经说过的话，她才觉得，李丽娟真的是给自家说着了。 开学之前，李父跟李母把**还有明明的学籍转到了省城，他们俩跟着李父跟李母在省城生活，李丽娟不想转学，就继续在县里的高中念书，姥姥也不愿意去，李父跟李母实在是没有办法，就给姥姥请了一位保姆，拜托卫大娘经常过来照看照看，饶是这样，李父跟李母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带着**跟明明回来，看看姥姥，给李丽娟送些吃的喝的，县里的食品厂李父已经整体打包卖了，现在他全力的照应着省里的工厂。 开学了，高二的学习进度比高一快了很多，因为高二就得把高三的课程讲完了，等到上了高三之后，直接就开始复习的。 那么快的进度，饶是李丽娟已经把高二高三的知识预习过，也是觉得有些吃力，好在有马艳丽在一边帮着，班里考试排名倒是没有怎么退步。 开学之后，第一次过大周，卫阳跟李丽娟回到家里，就看到程源在李丽娟家里呢。 不光是卫阳觉得惊讶，就连李丽娟都觉得有些突然，程源整个暑假都没有回来，一直在省城待着，不光是他，就连柳思菁都没有来，程源说程盛云跟刘倩已经把离婚手续办好了，柳思菁的监护权非常艰难的给了程盛云，这是程盛宇跟程盛云的条件，柳思菁的监护权必须要在程家这边，然后他帮着程盛云运作，调动工作。 李丽娟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啊？有事吗？” 程源笑着说：“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吗？这不是暑假没有来看看你们，趁着你们放假来看看你们嘛。” 李丽娟说：“你早说你要来啊，我路上买些菜带回来做顿好吃的。” 程源说：“不用你做饭，我在外面定了餐，人家一会就给送过来，给你们俩好好的补一补，在学校待了这一个月，你们真是辛苦了。” 李丽娟说：“我大姑最近怎么样啊？” 程源说：“她挺好的。”程源说完了就没有下文了，李丽娟觉得有些奇怪，这可不像是程源的风格啊，再仔细地看了看程源，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卫阳回家送自行车了，程源看着李丽娟盯着自己看，叹了口气，说：“我妈谈了个男朋友，我应该很高兴我妈找到了能跟她一起过日子的人，以后我总得要离开我妈的，但是我心里想着是一回事，真正的看着我妈找了，我又觉得心里不得劲。” 李丽娟听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惊讶的说：“大姑又找人了啊？怎么没听说啊？” 程源说：“是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听说是死了老婆好多年了，一直没有找，后面两个学校合并了，有人就给我妈牵线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给我妈介绍过，我妈都没有当回事，但是这次我妈是认真的，我能看出来。” 李丽娟说：“那你是个什么想法呢？” 程源说：“我当然希望我妈能够再找一个跟她情投意合的，以后的时候上了年纪，我不在身边，她孩有个作伴的，情理上是这样想的，就是真正的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李丽娟说：“我能理解你的，你跟我大姑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你的生命力只有她，她的生命里只有你，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冷不丁的又进来一个人，可不就觉得有些不得劲了嘛。” 程源说：“我就知道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我妈现在小心翼翼的，我觉得我只要是一流露出我不愿意她再找个人的想法，她接着就能够跟人家断了，但是这几天我看着我妈下班回来之后心情很好，我就觉得我不应该把心里的这点想法让她知道，但是不找个人说说呢，我又觉得一直憋在心里挺难受的，我就跟我妈说想趁着周末过来看看姥姥，就过来了。” 李丽娟说：“我大姑找人这事我奶奶知道不？” 程源说：“谁都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听别人说的，我妈现在还瞒着我呢，我想她大概是想要慢慢的告诉我吧。” 李丽娟说：“那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打听打听那个男的啊，要是那个男的品行不好，直接就让两个人断了才对呢。” 程源说：“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男的是物理系的老师，老婆死了好多年了，有个姑娘前年考大学去外地念书了，为人吗，有些迂腐，但是对人挺真诚的，学校里的老师学生都说那是个好老师，这么多年一直醉心于教学还有养闺女，闺女上学离家了之后才又有了再成个家的想法。” 李丽娟说：“听着条件挺好啊，对大姑怎么样啊？” 程源说：“我看两个人晚上去操场遛弯了，看着嘛，两个人应该是挺有共同语言吧，一直有说有笑的，我倒是觉得我妈跟他好好的谈一谈挺好的，如果真的能成个家，以后的时候我妈也有个人照应，后年我们就要高考了，高考之后我就得离开家，这一离开，估计以后回咱们这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的。” 李丽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说：“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跟大姑好好的谈一谈，说说你的想法，有时候大姑就是太顾及你的想法了，你把你心里的说法说出来，让大姑自己去做个决定不挺好吗？” 程源说：“我就怕我这一开口，我妈再多想一些别的，耽误了这段感情啊，你不知道，我爸不是离婚了吗，他现在觉得我妈最好，还有复婚的想法呢。” 李丽娟说：“这个不行，坚决不行，就算是我大姑有这个想法，我们也不会同意的，程源，你不要因为那是你的爸爸还有妈妈就有这个想法啊，你得想一想当初你爸爸对我大姑造成的伤害，也就是我大姑自强自立的，这要是一般人，估计想死的心都有。” 李丽娟说完了，盯着程源看了半晌，说：“程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程源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可是当年这个事情的亲历者，我知道我妈妈当年多么难过，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李丽娟说：“没有最好，万一你有，我估计我大姑因为你也得委屈自己再去跟你爸爸复合呢，那以后我大姑还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过吗？” 程源说：“所以说我想着让我妈感激找个她愿意的人结婚，省得我爸拿着我做筏子来骚扰我妈。” 李丽娟说：“那待会我带你去找奶奶，把这事跟我奶奶说一下，让我奶奶跟你妈说，这样的事情，咱们来是小辈，说多了说少了都不好，还是让奶奶去说吧，她是长辈，怎么开口都是好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奶奶的态度 程源下车之后就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定了菜，他自然是知道大舅一家子现在就李丽娟跟李丽娟的姥姥在家里住着，平日里家里都有个大舅请的保姆照顾老人，所以他也没想着让李丽娟费事，直接订好了饭菜，让人家做好了就给送过来。 卫家那边卫昭放学在家呢，卫大娘又去厂里忙活了，平日里就给卫昭点零花钱，让卫昭自己买点吃的解决午饭还有晚饭，还是姥姥看卫昭吃的实在是不像样，就跟卫大娘商量，让卫昭中午晚上来家里吃，孩子在能吃能吃多少啊，就连卫昭自己，也是可怜巴巴的对姥姥说，自打李叔李婶带着**跟明明去了省城，自己就跟掉到了后娘手里一样，饭都吃不好。 卫昭自然是知道今天哥哥卫阳要回家来了，他放学之后就在家里等着，想着让卫阳带着自己出去吃顿好的，结果卫阳说一会去李家，程源从酒楼里定了饭菜，在家里吃，卫昭自然是等着卫阳放好了东西就跟着一起来了李家。 李丽娟跟程源已经把事情都说好了，等到晚上就一起去小姑家里，奶奶最近都在帮着小姑看孩子呢，两个孩子到了学走路的时候了，小姑自己一个人实在是看不过来，她婆婆离得远，奶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过来帮着小姑看孩子。 奶奶给小姑看孩子其实是有些顾虑的，不说别的，就说自己三个已经结婚的儿子家里的孩子，她都没有怎么帮着看的，李丽娟是因为姥姥一直跟着李家夫妻，奶奶那个时候也是要忙活地里的事情，有姥姥在，她就没有怎么帮着看，最多是过来搭把手，二叔呢，二婶在幼儿园上班，自然是能够带着孩子去上班的，再加上二叔二婶两口子一直都是住的离着二婶娘家近，二婶的娘家娘看孩子比较多，三婶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姑娘，更是把娘家人稀罕的不行，娘家爹娘就喜欢去看孩子，后来三叔三婶来城里，三婶看爹娘在家里没事，索性一起带着来城里，因为这个，三婶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奶奶，岂不知奶奶也因为没有帮着就给儿媳妇看孩子心里一直很是愧疚。 小姑这里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娘的心思的，跟三个嫂子把奶奶的心思说了之后，三个嫂子自然是不说别的，只说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在村里生活大家都不放心，过来帮着小姑看孩子，有小姑照料着，她们作为儿媳妇，还放心呢。 小姑因为这个，对三个嫂子那真的是没话说，一年四季的衣裳少不了，就连李丽娟她们这几个堂姐妹，也是经常收到小姑的礼物。 顾向南已经归队了，经常回来看看老婆孩子，奶奶跟小姑带着两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天下来也是累的不轻快，小姑嚷着要去请个帮着看孩子，让奶奶骂了一顿，程源跟李丽娟自然是都知道奶奶跟小姑的这件事情，看看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只能是在自家吃了午饭，吃了饭之后表姐弟两个就赶紧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买了菜，买了排骨大骨头，提着就去了小姑家里。 小姑最近只在家里画图，画好了之后用传真机给周志成传过去，就连画图也得是两个小孩子睡着之后才画的，醒着说不定那画纸都得给撕吧碎了，这个年龄的小宝宝，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 看到程源跟李丽娟提着菜过来，小姑说：“哎哟，你们俩怎么知道我家里这会弹尽粮绝了啊，我正愁一会怎么出去买菜呢。” 奶奶牵着龙凤胎的姐姐从屋里出来，这个姐姐呀，很有个姐姐样，性格比较强势，弟弟做什么她不让，都是一巴掌就上去的，所以，奶奶跟小姑也得看好了姐姐，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的，一巴掌就能让脸上的巴掌印带好几天。 小姑看到奶奶牵着闺女出来，赶紧过去，说：“哎哟，弟弟呢？弟弟在做什么啊？” 李丽娟跟程源赶紧把东西放到厨房里面，洗了手之后帮着看孩子。 奶奶直起腰，说：“哎哟，可要累死我了，我这老腰啊，都要断了。” 李丽娟说：“奶奶，让小姑请一个来帮着看孩子的不好吗？您看，你累，小姑更累，小姑还得工作，看一个孩子都累，你们俩看两个，要不然咱们请一个来帮着看孩子的，最起码不能让小姑耽误了工作啊。” 小姑听了，一个劲的点头，奶奶叹了口气，说：“唉，我呀，真的是老了，当年你大姑还有你二叔，就是我自己看起来的，而且我还没耽误了生产队的活。” 小姑说：“娘啊，那个时候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啊，不就是上工的时候把孩子锁在家里，孩子吃喝拉撒的都在院子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看看现在，谁家还那样看孩子啊，我跟您说，我已经严重的耽误了我的工作了，孩子都一岁多了，我都没有去过工厂几次，还有省城的店，也就是庆梅是自己人，帮我在那里盯着，这一年多我都没有过去查账了，人家程源的姑姑心里不骂我啊，那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业，整天就她自家忙活。” 奶奶说：“行，行，咱们请，咱们请还不行吗？我不让你请还不是为了怕人家骂你有两个钱就发烧，烧的自家不知道做什么好吗？看孩子还得请保姆，人家不笑话你吗？” 小姑说：“娘，看看，这就是我跟您的代沟，我有这功夫我得做多少工作，多挣多少钱啊，哦，就为了害怕人家笑话咱们家请了帮着看孩子的，我就推了挣钱的事，自家在家里累死累活的看孩子啊？您得替我想一想啊，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光靠孩子爸那点津贴，我们一家四口真的得喝西北风啊，我不得趁着我年轻，有挣钱的机会多挣些吗？” 奶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李丽娟害怕小姑说话说多了奶奶心里不高兴，一个劲的对着小姑使眼色，小姑赶紧打住，说：“程源，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来了啊？” 程源说：“哦，小姨，我来找姥姥商量点事情。” 奶奶听了，惊讶的说：“你来找我商量事情，商量什么事情啊？” 程源说：“姥姥，我来找您啊，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妈再成个家的事情。” 奶奶一听，把手里的孩子往地上一放，说：“快说说，你妈现在找着合适的了？” 程源说：“我听别人说我妈学校有个老师最近跟我妈走的挺近的，我暑假不是在省城吗，我爸离婚手续办下来了，我爸跟我透过口风，说看了很多人，还是我妈最好，我觉得我爸是想跟我妈复婚呢。” 奶奶一听，两眉倒竖，厉声说：“他做梦！” 俩孩子被姥姥的话吓得一哆嗦，李丽娟见了，赶紧姐姐抱起来，说：“姥姥，您别生气，舅我大姑这匹好马还能去吃回头草吗？” 姥姥说：“哼，如果他们老程家拿着程源来说事呢？这人啊，都有个亲疏远近的，考虑问题往往都是从自家人那边考虑，万一他们老程家觉得他程盛云是浪子回头呢？程源，姥姥把话放在这里啊，你妈是绝对不能再跟你爸复婚的，有些事情做错了，可以被人原谅，但是有些事情做错了，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原谅的。” 程源说：“姥姥，我明白，我就是觉得我再有两年就要考大学走了，我妈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要不然您跟她说说，让她看着人家要是不错的话就结婚吧，早晚的事情。” 奶奶叹了口气，说：“程源啊，你得学着理解你的妈妈啊，你妈妈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真的是对婚姻非常的不信任，这一步想要走出去，真的是很难的，等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让你妈找时间过来一趟，我跟她好好的聊一聊，也是难为你了，还这样想着你妈。” 程源说：“姥姥，我跟我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妈受了那么多的罪，我自然是希望我妈妈能够一切都顺遂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我的妈妈以后的时候能够有个跟她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生活，我虽然能够保证一直照顾她，但是我总归只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伴侣，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够给予她的。” 奶奶说：“程源，谢谢你，谢谢你能够为你的妈妈做到这一步。” 程源跟李丽娟帮着在小姑家里做了晚饭，吃了饭之后程源跟着李丽娟去李家住了一晚上，晚上李丽娟在家里写作业，程源就跟卫阳一起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对于男孩子要做的事情，李丽娟向来是不怎么关注的，李丽娟很清楚，男孩子的想法跟女孩子的想法是非常的不一样的。 这个周末李父李母没有回来，李父的公司最近很忙，李父跟李母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实在是照顾不过来，李母就请了卫大娘的一位远方表姐带着去省城给做家务带孩子，**跟明明每天的一日三餐还有上学放学都是需要人照料的。 周日卫大娘没有去厂里，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给李丽娟还有卫阳包饺子，中午吃了饺子之后，下午去学校还要带着一饭盒的饺子，只有这样，卫大娘才觉得俩人回了家里有人照顾，因为很多放假回家之后回学校的，都是带着一饭盒的饺子回学校，晚上的时候用点开水泡一下饺子，再吃一顿。 马艳丽依旧是没有回家，利用周末的时间在学校看书，李丽娟给她带了些饺子，看到马艳丽床上放着的英语书，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这脑子这么好使的人，还这么努力，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马艳丽说：“我哪里是脑子好使啊，我就是知道学习不努力不行而已，以后不要说我脑子好使了，我真的没什么学习的天赋的。”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学习这个事情，虽然大家都说要努力，但是没有天赋的话，再努力，能够成功的人也不多的，想要做成功一件事情，三分天赋加上七分的努力才行。” 旁边袁静静说：“你们俩又在探讨什么学问啊？怎么听着什么天赋努力的？” 马艳丽说：“没什么，就是不努力学习成绩就提高不上去，还是得使劲干啊，不使劲干，哪里有好成绩呢？” 袁静静叹了口气，说：“唉，马上又要月考了，真不知道整天这么考试有什么用，考的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学校每个月都有考试的，五科一起考，然后进行一次排名，班里的排名，年纪的排名，饶是李丽娟心性坚毅，也有些吃不消了，都还没有从上一次的考试中走出来呢，下一次考试又要过来了，真的是让人疲于应付。 其实整天这样密集的安排考试也有好处，让大家能够随时的知道自己的水平在班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在年纪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马艳丽正常就是班里的前三名，李丽娟总是班里十名左右徘徊，年级第一经常是王一鸣跟另外几个同学角逐，卫阳的成绩要比李丽娟的好，李丽娟看过卫阳的成绩，他数理化学的好，这三门比李丽娟的都要好，李丽娟的语文跟英语要比卫阳的好。 第一百七十章 父母心 国庆节之前又考了一次试，李丽娟考的不是很理想，李父李母带着**跟明明回来过节，李丽娟都有些意兴阑珊的，喂养自然是知道李丽娟为什么不开心了，拿着李丽娟的物理还有数学试卷，趁着国庆节假期，要给李丽娟讲试卷。 李丽娟五个错题本，别的错题本一个都没有用完呢，就物理跟数学，特别是物理的错题本，都换了两个了，看着厚厚的错题本，李丽娟深深的叹了口气，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杯物理还有数学给拦住了。 好在李丽娟现在性格坚毅，自律性很强，把试卷商上面做错的题目都改了一遍之后，又把相关的知识点又复习了一遍。 李父李母自然是知道李丽娟的自律性，知道这次李丽娟考试不是很理想，李母主动去外面菜市场买了肉菜，跟李父一起给李丽娟做了一顿好吃的，李丽娟吃饱了喝足了就到楼上的房间里面，坐在书桌前，看着摊在书桌上的物理课本，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办法，只能迎头赶上去了，已经是高二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真的是很危险的。 李父跟李母坐在楼下的餐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父说：“要不然我去学校找一下丽娟的班主任吧，丽娟的班主任就是她的物理老师。” 李母说：“咱们俩一起去吧，咱们都在省城，孩子现在算是一个人在这边念书的，咱们得跟她的老师好好的沟通才行啊。” 李父拿起车钥匙，说：“那还等什么，这就走吧，晚上还得赶回来做饭呢。” 李母说：“哦，那就赶紧走，不过咱们不能让娟娟知道啊，孩子是个要强的，知道了再不愿意。” 李父说：“唉，你说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把步子迈得这么快啊，咱们不是只有事业的，咱们还有孩子需要陪伴照顾呢。” 李母说：“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做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做好眼下才是对的。” 李父跟李母直接开车去了学校，班主任李老师结婚之后学校给分了两间带院子的宿舍，就在教室后面的那些平房里面，李父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很远的地方，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李老师家里。 李老师刚吃了午饭，准备要去办公室加班呢，高中班主任不好干啊，平日里早起晚睡的，备课批改作业，还有每个月月考需要把每一科的成绩统计出来，给做好排名，还得关注班里每一个同学的名次，甚至是每一个同学的心理状态，每天不到六点睁开眼睛，一直到晚上检查了宿舍之后，十点半多到家，真的是一停都不停的忙着。 看到李父李母过来，李老师赶紧带着去了办公室。 因为放假，办公室里面没人，李父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木质沙发上，说：“李老师啊，我们两口子过来，真的是打扰到你了。” 李老师说：“不打扰，不打扰，正好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还想要跟您二位沟通一下呢。” 李父说：“您先说，您先说。” 李老师说：“李丽娟同学的成绩其实一直是很稳定的，就是我们为了赶进度，课讲得很快，这样一来，大家有些乱了阵脚，别的科目李丽娟同学倒是没有什么，就是这个物理还有数学，是她的弱项，我看了看她的成绩，另外三科成绩都很好，如果物理跟数学像另外三科一样，她在班里的名次能排到前五名。” 李父跟李母很是认真的听着，李父说：“唉，孩子也是不容易啊，不瞒您说，我们两口子现在带着家里两个小的去了省城，我们家丽娟呢，跟她姥姥在这边生活，我们也不是每个周末都能够回来看看家里，这个孩子啊，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点点大就帮着我们照顾家里，帮着做家务，这次回来，看到孩子因为成绩不理想郁郁寡欢的，我们觉得心里很是愧疚。” 李老师说：“李丽娟同学的自理能力很强的，现在高二才刚开始呢，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她基础打的好，再好好的把这两门课巩固一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母说：“李老师啊，我知道咱们学校的学生都得住校，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们孩子找个能给她辅导一下这两门课的老师啊，我们花钱请人家。” 李老师听了，愣了一下，笑着说：“您二位啊，不要着急，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李丽娟成绩不稳定是因为我们为了赶进度课讲的快了，不是李丽娟同学一个人有这样的情况，班里好些人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等到课程结束了，给他们充足的复习的时间，把课程给串联起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们要说请一位辅导的老师，都不用请的，就李丽娟同学那同桌，就是很好的老师，马艳丽的物理数学都是极好的，两个人关系好，有马艳丽帮着，李丽娟成绩有起色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的。” 李母说：“哦，我见过马艳丽，她去过我们家的，暑假两个人还一起卖衣服了，我们想去跟马艳丽说说话，李老师能给我们她的地址吗？” 李老师说：“马艳丽没有回家，就在学校里呢，你们想要跟她说说话，我带你们去就好。” 李老师说：“她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咱们走吧。” 李父李母就跟在李老师的身后往教室那边走，一边走，李父一边说：“李老师啊，我们是瞒着孩子过来的，请您不要跟我们孩子讲啊。” 李老师说：“我知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父说：“要真说起来，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孩子。” 马艳丽就在教室里面自习呢，偌大的教室里面就马艳丽一个人在，李老师带着李父李母进了教室，马艳丽赶紧站起来，喊了声李老师，接着就看到李父李母，惊讶的说：“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啊？” 李父看了看李母，李母说：“艳丽啊，我们是为了娟娟来的，娟娟这次考试不理想，我跟你叔叔在家里琢磨了半天，觉得应该过来跟你们老师好好的沟通一下，我跟你叔叔还想请你帮个忙。” 马艳丽说：“叔叔，阿姨，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李老师说：“那什么你们慢慢谈，我办公室里面还有些事情，一会我再过来。” 李老师走了之后，马艳丽说：“叔叔，阿姨，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李母说：“艳丽啊，你跟我们家娟娟同桌这么久了，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你也很清楚，这次考试她成绩很不理想，我看对她打击挺大的，我跟你叔叔过来看看，能不能请你平时帮帮娟娟呢，当然了，我们也不会白让你帮她的，我跟你叔叔想要每个月给你一些钱。” 马艳丽听了，脸一下子就红了，说：“阿姨，您这样说话让我觉得很是无地自容，我的家庭情况想必您二位也清楚，刚入学我跟娟娟就是一个班，一个宿舍的，那个时候我手里的钱吃饭都不够，她帮着我挣够了下个学期的学费生活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去年腊月底，她在我家住下的那一回，有人半夜摸进我家，如果没有她，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还有这个暑假，她带着我挣了这么多钱，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学习，没有她真的就没有现在的我的，暑假的时候如果没有我，她应该是跟着您去省城，但是一个暑假我们俩都要赶夜市摆摊，我知道她手里很有钱，只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硬是只拿出跟我一样多的钱，阿姨，她的学习你们不要担心，我会的我就一定把她教会。”马艳丽说到最后有些更咽了。 李母听着马艳丽的话，看到马艳丽红着眼圈低下头，轻轻的拍了拍马艳丽的手，说：“谢谢你，她身边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好同学，我跟她爸爸也就放心了。” 李父说：“对啊，我们现在在省城，丽娟又不愿意跟着转学去那边，就算是转学过去，她也不是很适应，高考是大事，耽搁不起，只能让她跟她的姥姥留在这里，说实话，有你这样的好朋友陪在她身边，我跟她妈妈真的是放心了。” 马艳丽说：“叔叔，阿姨，有我在呢，你们放心就好，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回去吧，好长时间不在家里，好好的陪一陪她，她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平日里也是挺挂念你们的。” 李父李母听了，一个劲的答应着，马艳丽一直把两个人送到办公楼前，看着李父李母进了办公楼，这才回了教室继续自习。 李父李母跟李老师告别之后，就开车往回走。 李母说：“振兴，我觉得以后咱们还是经常要回来看看的，周末尽量的回来，看看孩子，咱们的这个大闺女啊，虽然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我知道，她呀，其实很在乎咱们的。” 李父说：“行啊，以后尽量不要在周末安排事情，从省城回来远些就远些，但是孩子的事情是大事啊，特别是高中阶段，这关系到以后考大学，是不是能够进她心仪已久的学校，是不是能够学到她中意的专业，太重要了啊。” 两口子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到了家里，**跟明明跟卫昭在客厅里玩呢，看到两个人进门，卫昭赶紧喊李叔李婶。 李母说：“怎么没有看到你哥啊？” 卫昭说：“我哥在楼上给娟娟姐姐讲题呢，说是要把那些错了的题目再帮着娟娟姐姐巩固一下。” 李母哦了一声，对卫昭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卫昭听了，跟着李母走到厨房，说：“李婶，你们家搬走了其实最难过的是我，你们在这里的时候我爹娘忙起来我就把你们家当成我家了，每顿都吃好吃的，你们走了我娘忙起来不能做饭就让我自己解决，李婶啊，幸亏你们家阿姨能给我做饭呢，要不然等你们过年回来，估计我得比**矮一头呢。” 卫昭长个晚，跟**一般大，两个人站在一起**比他稍微的高一些呢。 李母说：“等你跟你爹娘一起到省城就好了，咱们两家还是挨着住在一起的。” 卫昭叹了口气，说：“李婶啊，我爹娘可不跟你还有李叔一样这样有魄力，厂子说卖就卖了，新厂说盖接着就盖起来，他们呀，还是小农意识比较严重，小富即安的思想太严重，发展的步子始终是迈不起来，唉，真愁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八卦 经过一晚上的修正，第二天李丽娟跟卫阳吃过午饭就往学校走。 晚自习的时候，因为刚考了试出了成绩，班里好些人比较沉默，李丽娟仔细的想过后面的学习，还是得多加练习才对啊，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着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马艳丽从李丽娟来了学校就开始观察李丽娟的表情，自然是知道这会李丽娟的心情，周日的晚自习老师不过来盯着，都是让大家自己复习的，马艳丽就小声的跟李丽娟说了昨天李家夫妻过来找她说的话，李丽娟听了，沉默良久，最后很是沉默的趴在胳膊上。 马艳丽看到李丽娟的样子，有些着急了，小声的说：“你这是怎么了啊。？” 李丽娟从来就不怀疑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感情，这天下大部分的父母啊，对自己的孩子的爱那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有些人会说，自己的父母对自己是多么的忽略，那是因为他们的父母要挣钱养家，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难题，有些父母在重重的生活压力之下，真的没有什么耐心对孩子。 李丽娟又想起那些曾经，高中之后，一个月回家一趟，每次回家，李丽娟觉得最难堪的就是伸手问自己的父母要生活费，家里生活紧张，在城里生活，一针一线都要钱，倒不如农村的人，家里种几亩地，有糊口的粮食，李父跟李母每日里为了家里五口人的嘴，真的是已经尽力了。 因为有心人的重重打压，李父做什么工作都不顺当，就连晚上到夜市去摆个小摊都有人来捣乱，因为不知道是为什么，李父的心情一直不好，有几次李母给李丽娟生活费，李父脸色都不是很好，那个时候，李丽娟是个很敏感的孩子，总是会因为李父的脸色而伤心很长一段时间。 马艳丽看到李丽娟趴在桌上半天没有动静，有些担心，说：“我不应该跟你说的，只是我觉得你的父母对你真的是好，你真有福气，遇到这样好的父母。” 李丽娟听了马艳丽的话，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父母爱自己，为了自己来找老师沟通，找自己的同学帮助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努力的借口呢？ 有时候，心态真的是很重要的，李丽娟调整了心态，再回过头来看那些自己弄不明白的知识点，觉得简单了很多，再去做题，觉得顺畅了，特别是数学，李丽娟深知想要学好数学，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多做题，多刷题目，刷的题目多了，很多东西自然而言的就学会了。 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就会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眼瞅着国庆假期之后又一次月考来了，这次月考之后，再过一个月就是期中考试，李丽娟考完了觉得考的挺好，成绩应该是比上一次的成绩好很多。 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些朦胧的想法，而大家对这样的小八卦是最感兴趣的。 晚上熄灯之后，等到老师查房结束，大家就开始小声的说一些小八卦，李丽娟这个时候往往是带着耳机从收音机里面听一些新闻，或者是听一些英语磁带，不过这天李丽娟刚戴上耳机呢，耳机就被躺在自己南边的袁静静给扯了下来。 李丽娟说：“怎么了？有事吗？” 袁静静说：“李丽娟，听说你初中的时候跟秋霜还有王一鸣是一个班的，他们那个时候就好吗？” 李丽娟说：“啊？我不知道啊。”就算是知道，李丽娟也不会说自己知道的，这样的八卦，还是少掺和的好，李丽娟可是知道有时候自己的一两句无心的话或许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麻烦事。 袁静静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丽娟说：“我应该知道吗？初中的时候我白天上学下午放了学得赶紧回家做饭照顾我姥姥，我哪里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情啊。” 袁静静说：“我听别人说的，说秋霜一直追着王一鸣呢，其实他们俩在一起看着挺登对的啊。” 王一鸣是一班的，秋霜现在是二班的，对于这样的八卦，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听着。 刘红说：“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袁静静说：“我听原来实验中学的人说的啊，说秋霜一直追着王一鸣跑，秋霜的家里人给她送来的吃的她经常给王一鸣呢。” 刘红说：“人家的事情咱们啊还是少打听，打听了来做什么呢？” 李丽娟说：“对啊，我现在为了我的物理还是数学整天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了，我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人家做什么啊，再说了，咱们在背后这样议论人家也不好吧，让人家知道了也挺尴尬的。” 袁静静说：“李丽娟，你说你跟卫阳那么好，怎么就没有人说你们的闲话呢？” 李丽娟说：“我们俩那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从小就那样，别人再说也是那样，说的多少的还是那样，说来说去的总是那样，大家觉得没什么意思，自然是就不再说了啊。” 大家听了，笑着说：“李丽娟，你这要么不说话，这一说话还真的是挺有道理的呢。” 袁静静说：“李丽娟，我倒是挺佩服你们俩的，别人怎么样都干扰不到你们，你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啊，好好的感情被人家一说，就变了。” 袁静静的同桌王晓丽听了，很是感兴趣的说：“听你这话，你经历过吗？” 袁静静说：“对啊，我经历过啊，就我们家邻居，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从小就不会骑自行车的，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远，现学自行车是来不及了，又不能整天走着，我妈就拜托人家带我一带，结果没几天，有人说我是他小媳妇，他就受不了了，早上早早的就走，我去他们家找他都找不到人了，我妈气的不行，知道之后硬是带着我两天就学会了自行车。” 王晓丽说：“这应该还是你们俩感情不是很深厚的缘故吧。” 袁静静说：“怎么不深厚了，我们来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家里人在地里忙，放学回家都是来我们家吃饭的，这才是我妈最生气的地方呢，说吃了我们家那么多饭，最后喂出来一个白眼狼。” 王晓丽说：“那后来呢？” 袁静静说：“后来我见了他都不跟他说话啊，我们学校啊，男生女生就不能说话，一说话人家就会给你无中生有的编排一些事情，我真是恨透了那些人了，明明没有的事情，硬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编排别人浪费的脑细胞用在学习上还能考不上重点高中吗？真是想不通。” 李丽娟说：“就有喜欢这样搬弄是非的人啊，你也不能埋怨你那个邻居家的哥哥，人家也是有苦衷的。” 袁静静说：“打那之后我是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今年，他考大学要走的时候，还去我家跟我说话，我站起来就走了，弄得他挺没脸的，后来我想一想，自己也是挺不大气的，说两句话又怎么样呢。” 王晓丽笑着说：“我觉得你这是有些喜欢你这个邻居家的哥哥吧？” 袁静静说：“快拉倒吧，我喜欢他什么呀，我妈说过，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以后的时候有个好婆婆给伺候月子，也不能嫁进他们家去，这个邻居家的大娘，那真的不是一般人呢，不说打遍全村无敌手也差不多了，毛病还多。” 王晓丽说：“既然这个大娘这么难缠，你还跟人家的儿子从小一起玩。” 袁静静说：“他们家的奶奶是个好人啊，他奶奶跟我奶奶关系好，住的又近，我奶奶跟他的奶奶历来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这个大娘对自己的婆婆那真的是很不客气的。” 李丽娟说：“那你还是离得远些吧，瓜田李下的让人家误会了就不好了。” 袁静静说：“我妈也是这样说的，让我离着他们家的人远一些。” 话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又歪了楼，大家开始说一些村里的轶事，李丽娟默默的戴上了耳机，今天她要听的是一段英文短文。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看到宿舍里面的舍友都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就连马艳丽也睡眼惺忪的。 往教室里面走的时候，李丽娟问她：“你们昨晚上说到几点啊，我看你们都没睡醒的样子。” 马艳丽说：“我也不知道到了几点啊，最后都说些张家长李家短的，我不想听吧还不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李丽娟说：“女孩子在一起都是喜欢这样的八卦，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你且看中午吧，保证吃了饭都赶紧睡觉。” 马艳丽打了个呵欠，说：“我恨不能这会就赶紧到中午呢，睡不够太难受了。” 李丽娟在桌洞里面掏了半天，找出两块酸溜溜的糖，说：“你吃个这个提一提神吧。” 那糖在桌洞里面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都有些黏了，马艳丽好不容易剥开一块，塞到嘴里之后，酸的一张脸都皱到一起，实在是太酸了，但是真的是很提神啊。 月考成绩下来之后，李丽娟就放心了，自己的学习方法是对的，按着这个方法往下学，一定能把成绩保持好，而且还有进步的空间的。 马艳丽这次是班里的第二名，第一名依旧是秦正元，两个人的总分差了五分，马艳丽看着成绩单上每一科的成绩，说：“这个秦正元，实在是厉害啊，你看人家这数理化，总分比我高了不少呢，我要是不是有语文跟英语拉着，分数还要比他差很多的。” 李丽娟看了看两个人的分数，说：“还真是呢，唉，我这成绩，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我知道我的学习方法是对的，再好好的努力，进了班里的前十名，后年高考才能考好啊。” 马艳丽说：“你别着急，上次你没考好就是太着急的缘故，老师的讲课速度我也有些跟不上的，跟上来就好了。” 周六上午出的成绩，到了下午，李父跟李母就来学校了。 看到自己的父母，李丽娟惊讶的说：“爸，妈，你们怎么了来了啊？” 李父说：“以后我跟你妈呀，每个周末我们都要回来看看你，我们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回家陪着你们过个周末还是可以的。我跟你妈也商量了，事情永远没有做完的时候，但是你这高中的生活可就这三年呢。” 李丽娟听了，笑着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李丽娟说：“我们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这次考的很好呢，你们呀，就等着后年听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偶遇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作为一名学生，特别是高中的学生，学习的目的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为了考试，为了平时的考试，最后是为了高考，高考真的是能够决定一个人后半生的一件大事情。 这所偏远小县城的高中，学校里没什么有权有势的家族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甚至是农村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大家能来这所学校念书，大部分人都非常自觉的认真读书，班里调皮捣蛋的不学习的学生也有，但是是很少数。 期中考试要考一天半，第一天考完了之后，因为教室里面的书都搬回了宿舍，晚自习大家只带着明天要考试的课本以及复习资料去教室。 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脑袋考了一天之后彷佛灌了铅一样沉重，看看还不到晚自习的时间，就跟马艳丽一起去了操场。 从操场往西边看，一排一排的教室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光，长长的灯管让教室笼罩在一片冷色调的光线里面。 已经到了冬天了，但还没有到大冷的时候，温度一直在零度左右徘徊，傍晚时分的温度其实很低的，李丽娟拉了拉身上棉衣的衣领，缩着脖子，跟马艳丽一起站在操场边上。 马艳丽身上穿着的是暑假她们从南方带回来的衣服，衣服带回来之后，李丽娟跟马艳丽就选了两件厚衣服，小姑那边有好些打样的衣服，知道马艳丽活得艰难，打包了好些过来，让李丽娟给马艳丽带到学校，那些衣服都是小姑手工做的，料子好，款式好，马艳丽穿着好看了很多。 李丽娟说：“你看教室里面，大家都在伏案学习，其实这样的氛围真的让人感觉很压抑，但是没有办法，别人在努力，自己也得好好的努力才不至于让别人把自己落下。” 马艳丽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把这三年当成是我以后生活的新起点，这个节点我如果过不好，后面的生活估计就不会怎么样，丽娟，我只剩下学习这一条路可走了，如果我不好好的学习，我的未来就只能跟村里那些姑娘们一样，出去打工，每个月挣几百块钱，然后再找个对象结婚，再后来就生孩子，过日子，但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想要过跟他们不一样的生活，都说读书能够改变命运，我想去拼一拼，所以，我只能好好的学习，努力三年，考重点大学，名牌大学。” 李丽娟说：“你这样想是对的，咱们的未来，其实现在已经能看到一些端倪了，都是坐在一个教室里面听同样的老师讲课的，成绩好的以后的时候考进好的大学里面，成绩差些的呢，就考到一般的学校里面，等到以后大学毕业了，好学校出来的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薪酬，都是一般学校不能比的，虽然说这个还得看个人的能力，但是有文凭这块敲门砖在这里放着呢，先别说能力什么的，你连敲门砖都没有，相当于你摸不到门，进都进不去，直接没有发挥能力的机会。” 马艳丽说：“对啊，就是这样的道理，我堂姐再三的说一定要考名牌大学，重点大学，她说当年他们班的同学，就是从高考之后有差距的，高考真的是一道分水岭。”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听到有人喊李丽娟的名字，回头一看，就看到王一鸣跟卫阳从操场南边过来。 王一鸣说：“这么冷的天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这不是还没有到上课时间吗，我们俩在这里倒一下脑子里没有用的东西，一会晚自习好好的装一些明天考试用的东西。” 三个人听了李丽娟的话，都笑了起来。 卫阳说：“你明天早饭之后收拾一下，咱们考完了试就走，刚才我给我娘打电话，她说明天上午她在家呢，给咱们包饺子吃，包白菜猪肉馅的。”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哎哟，你这一说我还真是馋了呢，那咱们赶紧回家，我跟大娘一起包。”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四个人就从操场一起往教室里面走，这个时间已经到了晚自习上课的时间了，教室外面没什么人，再加上从教室里面射出来的光线很是明亮，这四个人一起到教室还是有些扎眼了。 李丽娟跟马艳丽前面坐着的是袁静静跟王晓丽，等到李丽娟跟马艳丽在座位上坐下了，袁静静回过头来，小声的说：“你们来做什么去了啊？怎么跟一班的两个帅哥一起过来的啊？” 李丽娟说：“我说半路上偶遇的你信不信？” 袁静静说：“我不信。” 李丽娟说：“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正好老师过来了，袁静静赶紧回过头去，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一会之后，就让大家自习。 因为老师的离开，教室里面有些小小的动静，李丽娟正在纠结一道题目，看了好久之后，总算是把题目做出来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马艳丽那边呢，三下五除二的把课本又看了一遍之后，又把自己的错题本拿出来仔细地研究，两个人个人忙的个人的。 前面坐着的袁静静不是的回头看一下低着头忙着做题看书的两个人，看了看前面教室门口没有老师，转过身来，对李丽娟小声的说：“你们俩看看秋霜，她自从看到你们跟王一鸣一起到教室就变着脸呢。” 李丽娟头都没有抬，马艳丽说：“说了是偶遇，这校园里面的路不能别人能走我们不能走吧？你赶紧看看书吧。” 袁静静叹了口气，说：“你们俩怎么这样啊，怎么对你们自己的八卦这么不在意啊？” 李丽娟说：“静静啊，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在意，我这学习已经够闹心的了，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事情了，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赶紧复习吧，啊。” 袁静静很是不甘心的回过头去，马艳丽笑着看了看李丽娟，说：“估计你是绯闻的主角，我就是给你当配角的。” 李丽娟低头看着纠错本上的题目，很是不在意的说：“什么主角配角的，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里面都是主角，生活都是自己过的，是个什么滋味还是得自己说了算的，不能总是听别人说吧？你快别关心那些了，你来给我看看这道题，我原来弄的听明白的，这会怎么还有些迷糊了呢。” 马艳丽拿过李丽娟的纠错本，说：“你这是刚学了这个地方之后做的，后来咱们还学了另外一个解题方法，你按照那个知识点再去看看，就能解出来了。” 李丽娟想了下，说：“怪不得我看着这题目解的别扭呢，哎呀，挨着你这个小老师还真是好呢，要不然我就得等着老师过来了找老师问了呢。” 马艳丽说：“其实这道题目用前面的方法结就好，你这是对自己要求的太高了，非得两种方法都要学会了。” 李丽娟说：“平时学扎实了到了考试的时候才能做对了题目啊，平时对自己要求不高了，考试的时候还能都做对吗？出题目的老师都是专门研究让咱们这些考生怎么做不对题目的，学不扎实了到了考试的时候不就垮了吗？” 马艳丽笑着说：“还别说，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李丽娟说：“你知道出题目的老师想让你做什么吗？就是想让你去死的，为了不让出题的老师得逞了，只能是提高自己的水平，好好的学习，唉，咱们又说远了，赶紧回来，接着看题目吧。” 下了晚自习，抱着课本还有本子回了宿舍，天冷了之后，晚上很多人喜欢灌个热水袋放到被窝里面，热水袋热一晚上的被窝，等到第二天早上还能用里面的水洗脸，那个时候里面的水是温的，洗脸正好。 李丽娟其实很明白秋霜对王一鸣的心思，几个人从初中就是一个班的，那个时候李丽娟就看出来秋霜对王一鸣的爱慕之心。 李丽娟一直觉得秋霜是个挺沉稳大气的人，她是班里的团支书，很多工作安排起来井井有条，学习成绩也挺好，跟班里的同学相处的也挺好的，就是一直最在王一鸣的身后，让一些人对她颇有微词。 王一鸣是九五级的风云人物，运动好，人长得帅，是一班的班长，跟班里的同学处的很好，最关键的是成绩好，一直是理科八个班的第一名，偶尔的几次能考第二名，但是很少，这样一个人，是很多女生爱慕的对象，李丽娟觉得王一鸣是很多人的偶像，但是却不是李丽娟的偶像。 李丽娟一直认为凭着自己老阿姨的心态，这些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真的入不了她的眼里，就算是再优秀，李丽娟也不会觉得自己会对这个人有什么好感，跟卫阳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再加上李丽娟一直生活在卫阳对自己的那种朦胧的好感里面，也就是这两年，这份好感才慢慢的实质化，但是李丽娟并不排斥就是了。 每天晚上李丽娟都会用热水泡一下脚，为了泡脚，她从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把最大号的暖水瓶，每天下午打饭的时候打一大瓶的开水，当天晚上泡脚，剩下的水够第二天喝一天的。 宿舍里面的灯光很暗，一般情况下李丽娟不会晚上在宿舍里面看书，她喜欢在宿舍里面听新闻或者是英语，今晚上也不例外。 随着大家陆续的回到各自的宿舍，宿舍区慢慢的热闹起来。 李丽娟跟马艳丽是最早回到宿舍的，马艳丽明天依旧是不回家的，她在整理自己需要洗的外套打算明天中午去北边宿舍区那边的水龙头那边洗衣服，李丽娟两只脚泡在盆里，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晚间新闻。 袁静静跟王晓丽跑着回来的，进宿舍看到李丽娟跟马艳丽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说：“哎呀，你们俩这会怎么这么淡定啊，你们不知道秋霜晚上哭了吗？” 李丽娟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没有听到袁静静的话，倒是马艳丽，一脸奇怪的说：“她哭了管我们什么事情啊，我们既没有打她又没有骂她的。” 袁静静说：“但是晚上你们跟王一鸣一起回的教室啊，你们到底一起做什么去了啊？” 李丽娟的耳机已经被袁静静给扯下来了，看着一脸八卦的袁静静，李丽娟说：“同学啊，你要把这求知欲用到学习上，我保证你能在班里前进十个名次的，乖，听话，赶紧洗漱啊，一会就熄灯了。” 袁静静一脸无语的看着李丽娟，说：“哎呀，大姐，你怎么这么不拿着当回事啊，秋霜啊，那可是有名的冷名美女啊，因为你们俩人家都哭了啊。” 马艳丽说：“静静，你还是听李丽娟的话，赶紧洗漱把，时间真的有些来不及了，一会李班头来查房你还在洗脚，可是要挨批评的哟。” 袁静静看从这两个人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拿着脸盆准备洗漱。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意外 李丽娟班里十六个女生，六个跟一般的四个人在一个宿舍里面，其余的十个又是一个宿舍，不过没有挨着李丽娟的这个宿舍，而是在三班两个女生宿舍的西边。 熄灯之后，宿舍里面一阵手忙脚乱的，好在在班主任查寝之前都上了床，李丽娟依旧耳朵里面塞了耳机，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晚间新闻。 觉得有人在推自己，李丽娟赶紧扯下耳机，黑暗中看到马艳丽在推自己，赶紧问她：“怎么了？” 马艳丽小声的说：“刚才班主任喊我出去，说那边宿舍秋霜还没有回来呢，问咱们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李丽娟说：“咱俩一直在一起啊，我没看到她。” 马艳丽小声的说：“班主任说要把她找到呢，你说都这个点了，教室里宿舍里都熄了灯，她能去哪里呢？” 李丽娟说：“要不然去教室看看去？” 马艳丽说：“教室里面熄了灯了啊。” 李丽娟说：“熄了灯又不是不能待人了，去教室看看去啊。”马艳丽赶紧开始穿上衣服，李丽娟想了想，也不放心，三两下的把衣服穿好了，跟在马艳丽的身后被班主任带着走了。 女孩子总归是要注意一些影响，所以班主任知道秋霜没在学校，没有声张，敲开了李丽娟这边宿舍的门，把马艳丽喊了出去问了问。 李丽娟拉着马艳丽的手，跟在班主任的身后，班主任李老师身边还有另外几个班的班主任呢，都拿着手电筒，男生宿舍那边没有墙，也没有门，李老师直接敲了秦正元宿舍的门，把秦正元喊出来。 一直过了宿舍后面的实验楼，李老师说：“你们三个好好的想一想，晚上是不是有人来找过秋霜，或者是她跟谁闹矛盾了。” 校园里的路灯亮着，灯光昏黄，站在路灯下对面大人都看的不是很真切，听了李老师的话，秦正元看着马艳丽跟李丽娟，马艳丽说：“没有吧，我看她晚自习挺正常的啊。” 李老师说：“那你们想一想，她能去哪里呢？” 李丽娟说：“校园不大，外面的人不好进，学生没有请假条出不去，要不咱们先去教室看看，没在教室的话，再去操场看看吧，别的还真没地方去。” 李老师说：“那行，咱们先去教室看看去。” 各个班的教室都不上锁，这也算是校园的特色吧，下了晚自习大家把教室的门一闭就走，也没有谁说丢什么东西。 开了教室的门之后，李老师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没什么人，就带着三个人往操场走。 这是李丽娟第一次在熄灯之后行走在校园里面，万籁俱寂，学校建在半山腰，附近的公路离校园比较远，竟然一点都听不到行驶的起车的声音，只是偶尔的能够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火车鸣笛的声音。 李老师打着手电筒在前面走着，李丽娟拉着马艳丽走在李老师的后面，而秦正元走在李丽娟跟马艳丽的后面，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刚从温暖的被窝里面出来的缘故，李丽娟直觉得浑身哆嗦，那个哆嗦是自己控制不住的，要不是咬紧了牙关，甚至都能听到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李丽娟一个劲的深呼吸，用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的情绪，到了操场上，寒冷的北风吹过来，从脖子里面灌进去就让人觉得浑身冰凉。 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操场的东南边，是一个小小的陡坡，陡坡上面种了一些树，因为常年没人打理，树中间又长了各种的灌木，虽然是冬天，灌木叶子都落了，但是那些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几年的灌木还是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阴森。 李老师拿着手电筒往这边走，走进了之后，听到微弱的喊救命的声音，大家吓了一跳，顺着声音过去，就看到秋霜歪倒在一丛灌木下面，也不知道是磕到哪里了，不能动弹。 李老师三两步的过去，就要把秋霜扶起来，李丽娟赶紧喝止，一下子抢到李老师的前面，问她：“秋霜，你跟我说，你哪里疼？”说着话，李丽娟已经拉起秋霜的手腕，开始把脉。 脉象稳健，应该不是内伤，秋霜一脸的泪，气喘吁吁的说：“我腿动不了了，一动就疼，疼的受不了。” 李丽娟对李老师说：“大概是摔断腿了，李老师，赶紧找人拿担架过来，送医院！” 李老师听了，嘴里答应着，把手电筒给留下，让秦正元在这里陪着，他跑着就去找担架了。 李丽娟摸了摸秋霜的额头，一脑门的汗，估计是疼的，说：“你别害怕，一会就把你送医院去了，你冷不冷啊？” 秋霜脸色苍白，用手抓着李丽娟的手，说：“我只觉得腿疼，你看看我腿是不是断了啊？” 李丽娟不敢随便动秋霜的腿，但是还是摸了摸，一碰秋霜就腾的浑身哆嗦，看样子应该是断了。 李老师回来的很快，跟几个人一路跑着过来的，其中一个还是校医务室的医生，长得矮矮胖胖的，跑的鼻尖都是汗。 校医检查了一下，说：“腿断了，必须马上送医院手术才行，咱们抬着往校门口走，李老师，你赶紧去找校长要车，就要咱们学校的那辆大面包，把后座给拆下来。” 李老师答应着，校医跟另外几个老师抬着秋霜就往学校门口跑，一会功夫，操场上就只剩下李丽娟马艳丽还有秦正元。 秦正元说：“咱们回宿舍吧，李老师说这事先别说出去。” 李丽娟跟马艳丽答应一声，秦正元说：“跟秋霜宿舍的人说一下就行，就说秋霜在校医院呢。” 秦正元不是个话多的人，说完了之后就率先往宿舍那边走，李丽娟跟马艳丽也跟在秦正元的身后往宿舍走。 跟秋霜的宿舍的人说了一声之后，李丽娟跟马艳丽回到自己的宿舍，这才发现宿舍里面的人都没有睡着。 袁静静说：“李老师喊你们做什么去了啊？” 马艳丽说：“没什么，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啊？这么晚了。” 袁静静说：“你们不回来我们怎么睡得着啊，对了，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马艳丽说：“秋霜病了，在医务室呢，李老师让我们去帮着照看一下，这会送到医院去了。” 袁静静说：“啊？怎么还病了啊？我还以为晚上她一直趴在桌子上是哭了呢，原来是病了啊。” 李丽娟说：“静静啊，你要把这份心思用到学习上，我觉得你比马艳丽成绩都要好。” 袁静静叹了口气，说：“娟娟啊，我也想啊，但是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啊，算了算了，我就这样了，唉，怎么就病了呢，我还以为她是因为看到你们来跟王一鸣一起去教室心里不痛快呢。” 李丽娟说：“你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大，我墙都不服，我就服你。” 袁静静又跟着叹了几口气，时间已经很晚了，李丽娟躺在床上，心里却在琢磨秋霜的事情。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是被宿舍里面的舍友洗脸的声音吵醒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六点了，赶紧起床，胳膊伸出被窝就冻得哆嗦了好几下，屋里屋外的温度相差无几，冬天的早上，起床真的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事情啊。 李老师竟然过来看早自习了，李丽娟看到李老师眼里都是红色的血丝。 李老师过来敲了敲李丽娟的桌子，说：“你到教室外面，我问你点事。” 丽娟有些忐忑的跟着李老师到了教室外面，李老师说：“李丽娟，你是不是懂急救的知识啊？” 李丽娟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啊？哦，我懂一些的，李老师，秋霜没事吧？” 李老师用手抹了一把脸，说：“昨晚上送到医院之后直接就送手术室了，腿骨折了，好像是因为从操场那个陡坡上摔下来摔的。” 李丽娟听了，惊疑的说：“那个陡坡不高啊，怎么还能摔骨折呢？骨裂都不容易。” 李老师说：“谁知道是怎么摔的呢，反正是骨折了，李丽娟啊，秋霜需要住院很长时间，她的团支书的职位，你给代理一下怎么样？” 李丽娟听了惊讶的说：“李老师，您说让我代理团支书的职位？不好吧？我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的，我觉得我做不好。” 李老师说：“不会学着慢慢做，做不好咱们还做不坏吗？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丽娟突然问了李老师一句：“李老师，秋霜是不是以后不回来咱们班了啊？” 李老师惊讶的看着李丽娟，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李丽娟说：“我猜的，她真的要转学吗？” 秋霜要转学这件事情是李丽娟猜出来的，因为李丽娟曾经听陈若谷说过，秋霜的爸爸早早的就调到外地去了，秋霜跟妈妈在这边生活，秋霜还有个姐姐，在外地念大学。 李老师说：“是啊，她准备要转学的，现在手术了，最起码两三个月不能正常生活，后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丽娟不由得有些唏嘘，李老师说：“好了，等放假回来我会在班会上说你暂代团支书的事情，提前跟你说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李丽娟回到教室，袁静静又转过头来很是八卦的看着李丽娟，李丽娟对她耸了耸肩，接着低头看书。 一直到考试，秦正元才回来，上午考完了最后一门课，大家都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卫阳已经在存放自行车的那边等着李丽娟了，李丽娟回来拿了东西，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王一鸣陈若谷跟孟锦南还有程旭宁都在呢。 陈若谷说：“李丽娟，我们想要去医院看看秋霜，你去不去啊？” 李丽娟说：“去啊，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而且昨晚上李丽娟还见到过秋霜，别的同学去看望她自己不去真的是说不过去的。 卫阳说：“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陈若谷说：“李丽娟都去了你不去还能说得过去吗？咱们带点什么东西去呢？” 李丽娟说：“找个花店买一束花吧，也不知道秋霜喜欢什么花。” 孟锦南说：“反正是不能买玫瑰花，到了花店咱们问问人家卖花的不就行了吗？” 一行人骑着自行车就往医院那边走，医院附近就有一家花店，人家问明白了之后，就给搭配了一束花，几只百合，一捧满天星，再加上一些别的开的正艳的小花，满满的一大抱。 王一鸣抱着那一大束的花，几个人把自行车停到医院急诊外面的停车处，就去打听秋霜在哪个病房。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孩子的心思 很好打听，几个人就往骨科病房走，还没到病房呢，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女的站在病房门口擦眼泪，看到李丽娟他们过来，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了，说：“一鸣，若谷，你们来了啊。” 王一鸣的妈妈跟秋霜的妈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们俩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 王一鸣说：“阿姨，我们来看看秋霜，她现在没事了吧？” 秋霜的妈妈说：“大夫说手术很成功，后面还得好好的养着才行，谢谢你们来看她啊，她这会正在睡觉呢。” 几个人就站在病房外面，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户往里面看，李丽娟看到秋霜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大家看了之后，王一鸣说：“阿姨，这是我们凑钱给秋霜买的礼物，希望她早日康复，既然她休息了，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请您替她收下吧。” 秋霜的妈妈赶紧接过来，说：“谢谢你们啊。” 等到秋霜的妈妈抱着那一大抱的花送了几个人到楼梯口，又回到病房的时候，秋霜已经醒过来了，秋霜的妈妈看她醒了，说：“这是你的同学送过来的，妈妈有替你谢过他们，他们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秋霜看着那开的正艳的花朵，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是秋霜的妈妈没有看到，她正在把那一大抱的花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面，然后好好的端详了一下，说还是得弄些水撒到上面才好。 秋霜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从小就喜欢王一鸣，初中的时候原本她跟王一鸣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她缠着自己的妈妈去学校找了老师，帮着把她调到王一鸣的班里，秋霜不相信王一鸣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两个人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但是王一鸣总是在自己很隐晦的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装傻充楞，秋霜觉得王一鸣应该是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自己就这样守着，最终王一鸣会明白自己的心思，接受自己的。 但是，后来秋霜有些绝望了，因为她发现王一鸣的视线经常在李丽娟的身上，李丽娟并不是个存在感多么强的人，长的普普通通，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是不远不近的，唯一能够让人记住的大概就是李丽娟跟班级里面的风云人物卫阳是青梅竹马，而且卫阳还很喜欢跟在李丽娟的身后，秋霜知道卫阳是非常非常的喜欢李丽娟的，因为她觉得卫阳看李丽娟的目光跟自己看王一鸣的目光是一样的。 在后来，大家都念了同一所高中，秋霜的爸爸跟妈妈的意思是让秋霜念城里的那所高中，那所高中离家不远，每天在家里住着，还能让家里人好好的照顾着，不比在这个学校整天吃不好住不好吗？ 但是王一鸣在这里啊，秋霜跟着王一鸣报了志愿，一开始的时候秋霜的班级离着王一鸣的班级很远，分班的时候秋霜跟着一起报了理科，其实秋霜知道自己文科更有优势，但是她想要跟王一鸣在一起的，分科之后两个人竟然是隔壁班级，这事秋霜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了。 每次放假，秋霜都要跟这王一鸣一起回家，两个人住在一个家属院，一起回家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返校的时候，秋霜经常找不到王一鸣，王一鸣不是早走，就是出去玩到很晚才回家带着东西回学校，时间厂里，秋霜只能是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学校。 秋霜的爸爸春天的时候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秋霜爸爸的意思是让秋霜的妈妈跟着一起调动工作，给秋霜也把学籍转过去，一家人还是得齐齐整整的在一起才叫过日子啊，但是秋霜为了能够离着王一鸣更近一些，一直不答应跟着爸爸妈妈走，还跟爸爸妈妈说，让妈妈自己调动工作过去，她自己在这边上学就好，秋霜的爸爸妈妈自然是不放心的，只能让秋霜的爸爸自己在那边工作生活，自己的妈妈陪着在这边。 其实秋霜也觉得心里挺难受的，因为自己的人性，一家人不能在一起生活，秋霜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爸爸对家庭的看重，但是她还想继续努力一下，哪怕是王一鸣能给自己一个回应，能给自己一个不是很走心的承诺呢？ 秋霜拉下脸来跟王一鸣说了自己的心意，王一鸣只是劝她不要把心思浪费在自己的身上，十七岁的姑娘觉得天都塌了，再加上晚自习之前，从教室里面看到王一鸣跟李丽娟四个人一起回的教室，王一鸣对着李丽娟露出来的那个笑容，让秋霜的心终于是死了，她知道，自己要跟从前的自己说再见了。 就要离开这里了，秋霜心情很复杂，下了晚自习之后，顺着人群去了操场，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祭奠一下自己的那些曾经，就到了操场东南边的那个小陡坡，顺着陡坡，抓着那些灌木丛上去之后，把自己蜷在灌木丛里面，秋霜觉得很安全，等到哭够了，想要回去，看到宿舍那边一片黑暗，心里暗道不好，越是紧张就越觉得路不好走，也是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撒出来，咬着牙就朝着陡坡下面跳，也是敲了，摔到那个灌木丛里面，里面还有块石头，正好把腿摔到那块石头上面，一阵剧痛之后就动弹不得了。 秋霜疼的哭了起来，越是哭越是觉得自己委屈，越是委屈越是位自己这么多年的单相思觉得不值，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班主任找过来了，这才算是得救了。 送到医院之后就赶紧手术，一直到过了麻药的劲头，醒过来，秋霜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她还有些自嘲的笑话自己，原来自虐一下那些坏心情就都走了呢。 但是看到妈妈因为担心哭的红肿的眼睛，秋霜又有些难受，等自己好了，就赶紧跟着妈妈去找爸爸吧，很多事情强求真的是强求不来的啊。 偷偷的把眼泪擦干净了，秋霜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心里慢慢的在盘算后面的事情，趁着年前，让妈妈把工作调过去，然后自己的学籍也跟着转过去，一家人在爸爸那边好好的过年，然后自己还要努力学习，自己一定不能比王一鸣考的差了才对呢。 这边秋霜的心思百转千回，那边王一鸣看着卫阳拿过李丽娟的书包，一起挂在自己前面的车把上，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回家包饺子的事情，跟人的感觉真的是老夫老妻，王一鸣觉得自己就跟啃了一口没熟透的青桔子，那酸水从嘴里一直冒到心里面，让自己整个人都酸酸的。 这里面最能够理解王一鸣的心思的就是陈若谷了，陈若谷这个人，是个非常善于观察的人，他很早就看出来秋霜落花有意，王一鸣流水无情，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王一鸣一颗心怎么就挂在了李丽娟的身上，说实话，初中一个班的时候，李丽娟在班里并不出众，成绩不是拔尖的，长相不如秋霜漂亮明艳，就连为人处世，都不是八面玲珑，要不是因为卫阳，估计很多人并不知道李丽娟的存在，她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在公园里面见识到李丽娟救人的场面之后，陈若谷也是很震撼，但是还没有震撼到觉得这个小姑娘能够走到自己的心里去，说实话，陈若谷非常的不理解王一鸣是怎么想的，人家卫阳从初中的时候就表明了李丽娟是他的人。 从初一开始，一直到现在，陈若谷认识这两个人已经五年了，就没见这两个人吵过架，红过脸，卫阳对李丽娟向来是关爱有加，李丽娟对卫阳呢，也是大大方方，从来就没有因为卫阳对她的感情而有所扭捏。 这是让陈若谷觉得自己理解不了王一鸣的地方了，明摆着人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的，你在一边真的没什么可能，倒是秋霜，对王一鸣一直是有那个心思，只可惜王一鸣一门心思扑在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上，你说你接受了人家秋霜，多好啊。 陈若谷看着王一鸣那又酸又涩的样子，对卫阳说：“卫阳，我是真羡慕你跟李丽娟啊，我从认识你们俩就没见你们吵过架呢。” 卫阳说：“男孩子跟女孩子吵架算什么本事啊，有吵架那功夫，还不如蹲马步呢。” 陈若谷说：“卫阳，我给你打个比方啊，如果李丽娟做错了事情，跟你吵架，你明明知道她错了她还非得坚持，你怎么办？” 卫阳说：“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她现在不知道错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陈若谷有些无语了，他就知道自己跟卫阳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还过来找虐，真是吃饱了撑的。 孟锦南笑着说：“卫阳，这都还没成家呢，你就这么顺着李丽娟，这要是你们俩成了一家人，你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啊？” 饶是李丽娟脸皮厚，听了孟锦南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卫阳，依旧是老神在在的说：“一家人过日子，你是国王啊还是酋长啊，你跟家里人要地位，那不是自己找抽吗？” 孟锦南也被这句话噎的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看了看陈若谷，给他一个早知道就是这样的眼神，陈若谷摇了摇头，正好到了岔路口，卫阳跟李丽娟要骑着自行车往西边走，他们拐弯往南走。几个人就分手了。 别人怎么想的卫阳不关心，李丽娟也不在意，俩人到了家的时候，卫大娘已经把饺子馅拌好了，面也和好了，李丽娟回家把书包放好了，跟姥姥打了个招呼就往卫家跑。 因为上午考完了就放了学，虽然中间去了医院一趟，但是到家还是很早的。 卫大娘看到李丽娟过来了，笑着说：“赶紧先歇一歇，咱们又不着急吃饭，待会再包。” 李丽娟洗了手，笑着说：“大娘，包饺子又不累，再说我也不累啊，还用得着歇着吗？” 卫大娘对着李丽娟笑了笑，对卫阳说：“卫阳啊，你蓝爷爷给你寄了一个包裹过来，我掂量着挺沉的，你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卫阳看到放在客厅的那个包裹，说：“是两个沙袋，以后的时候我得把这两个沙袋绑在腿上。” 李丽娟听了，惊讶的说：“腿上绑沙袋？要每天都绑着吗？” 卫阳已经把包裹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两个白色的沉甸甸的东西，说：“对啊，早上起床就绑上，一直到晚上睡觉。” 卫大娘难得的问他：“哎呀，这得几斤重啊？你整天绑着不耽搁长个吗？” 卫阳说：“蓝爷爷给我写信说先绑两个五斤的，等适应了再加重量，绑这个不耽搁长个的，再说我这个子已经够高了，都快一米八了，比您还有我爹都高了呢。” 卫大娘说：“你这孩子，谁还嫌弃自己的孩子长的高啊。” 卫阳把两个沙袋绑到腿上，在屋里跳了跳，然后就去了后院。 卫大娘见了，对李丽娟说：“看到没，这就是男孩子跟女孩子的区别，女孩子到家了就到处看看哪里能帮着干活，这男孩子到了家里啊，才不管家里还有什么活没干呢，只是到了饭点张着嘴等着吃饭，也不知道帮着我做饭。” 李丽娟抿着嘴听着卫大娘抱怨，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让人期待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日常 后来秋霜就真的没有再回来上学，李老师跟班里的同学说因为秋霜同学的父母工作调动，秋霜转学去了外地，班里有好几个对秋霜挺有好感的男生，因为没有去医院看望一下秋霜，跟秋霜留个联系的地址而觉得很遗憾。 李丽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这会她就觉得很烦恼，因为李老师让她接任秋霜的工作，她接任没几天，就遇上学校要举行元旦文艺汇演，这个文艺汇演是要进行全校的公演，然后校领导给现场打分评出名次来的。 原来就想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李丽娟没有办法，拿出当初做办公室主任的劲头，跟秦正元还有班里的文艺委员袁静静，一起商量出什么节目。 袁静静这个文艺委员，也就是这个时候能够显出她的存在，自然是想着要在全校拿个名次，能来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很优秀的人才，这点好胜心还是有的。 九十年代啊，各种课外辅导，还有各种才艺培训学校很少，更何况学校里大部分是从农村过来的学生，学校里面的文艺人才也就是艺术班的那些人了吧。 李丽娟说：“咱们班谁会什么乐器啊，不拘是什么唢呐啊二胡啊，会就行。” 秦正元说：“谁会这个啊，咱班五十多个人，四十个从农村来的，上学的时候为了考高中使劲学习，放了假在家里还得帮着家里下地干活，谁有那功夫学这个啊。” 李丽娟说：“那什么都不会，还出什么节目啊？” 秦正元说：“你们俩看着找两个会唱歌的唱个歌就行了，学习任务这么重，谁还有心情做那个啊。” 李丽娟说：“哎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样的活动最重要的就是让咱们班里每个同学都有参与感，学习紧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这不是挺好吗？” 这个时期的课外生活文艺生活其实都是非常匮乏的，特别是在这个小小的十八线小县城，信息闭塞，特别是在这所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里面，大家除了学习真的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做的。 袁静静说：“那要不咱们就弄个小合唱，咱们班里还是有几个嗓子挺好的。” 李丽娟说：“就算是要弄个合唱，咱们也得弄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合唱，我估计大概每个班都是合唱的节目吧。” 秦正元说：“每个班的情况跟咱们班没什么差别，你要不信啊，你就去一班看看，他们班应该也是出个合唱的节目吧。” 想了想，秦正元说：“人家一班有人才啊，让卫阳来个武术表演也是很有看点的。”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这个你连想都不要想了，卫阳是绝对不会表演的。” 秦正元听了李丽娟的话，很是认真的看了李丽娟两眼，说：“你就这么肯定吗？万一卫阳被说动了呢？” 李丽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接话，李丽娟对卫阳实在是太了解了，卫阳从小习武的目标是什么李丽娟很清楚，那一身的本事可以保家卫国，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唯独不会有到舞台上表演这一条，而且蓝爷爷对卫阳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蓝爷爷不是个爱炫耀的，更不是那哗众取宠的人，卫阳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的，自然是不会在全校师生面前用展示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事情来获得别人的掌声。 一班不光是出了个合唱的节目，人家还有个独唱呢，一班有个用音乐考上的文艺生，听说人家会好几种乐器，这次人家要独唱的节目就是自己弹着吉他唱校园民谣。 袁静静听到消息之后很是羡慕，对李丽娟说：“看看人家，有这么个人才就是不一样呢，自弹自唱的，看着就很帅。” 李丽娟说：“咱班又没有这样的人才，你也只能是干眼馋。” 袁静静说：“早知道这样，我跟着我二大爷学学唢呐也挺好啊，我二大爷可是我们附近很有名的文艺人才，过年扭秧歌他管着吹唢呐，那水平可不是一般的高呢。” 李丽娟说：“有钱难买早知道，都这会了就不要琢磨这些了，要实在不行啊，你就招呼几个唱歌好的，咱们来个小合唱。” 袁静静说：“咱们来发动女生，让秦正元发动男生，看看能有多少人，咱们再想一想唱个什么歌就行了。” 最后一共有二十个人，这还是加上李丽娟了呢。 李丽娟不想弄个简单的合唱，就想着怎么来点心意。李老师的妻子孙老师是学校的音乐老师，靠着这个关系，李丽娟跟袁静静硬是把课余时间都泡在了李老师的家里，跟李老师商量了之后，决定合唱一首《明天会更好》，而且孙老师答应要给他们伴奏。 孙老师让他们选出一个领唱，然后还有合唱的，袁静静的嗓子确实很好，孙老师听了袁静静的嗓音之后，就问袁静静有没有想要转艺术生的打算，说袁静静的条件很好，可以考地区示范的音乐专业，以后的时候当音乐老师。 袁静静听了孙老师的话之后，琢磨了好久，又在宿舍里面请大家帮着合计了，最后就回家征求家里人的意思，过了年回来就跟着孙老师学习音乐，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没想到因为一个元旦文艺汇演，让袁静静的人生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因为是李老师班里的学生，在节目编排上孙老师很上心，硬是把一个二十人的小合唱弄的让人耳目一新，竟然力压一班那个自弹自唱的独唱节目，得了个年纪第一名，全学校第三名。 奖状领回来了，班里同学都很高兴，都是一个集体的大家的集体主义精神还是很强的，班级里面得了奖，作为班级的一份子，大家与有荣焉。 过了元旦，接着就是期末考试了，有时候李丽娟觉得学生的生活其实就跟一本流水账一样，每天做什么都是差不多的事情，而且大家的作息都很规律，两点一线的生活让这样的生活看起来更加的苍白，就是这些苍白的日子，一日一日的累积起来，最后就会成为人生之中最举足轻重的一段经历。 正是因为有这些苍白的日子，才会有后面进入大学的机会，很多人就是通过这三年甚至是几年的努力，付出，才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跟别人不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而且宿舍里面也很冷，李丽娟现在无比的想念那些带着暖气的宿舍，安装了空调的办公室，教室里面因为人多，感觉不是很冷，但是教室里面没有暖气，更没有空调，想要御寒靠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正气。 奶奶给李丽娟用当年采的棉花做了棉袄棉裤，外面套着厚厚的牛仔裤，再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有同学笑话李丽娟怕冷，看着那些就一条秋裤外加一件毛衣过冬的孩子们，李丽娟有心想要告诉他们，这样做等到有了年纪就会觉得这个时候受得寒气会让自己不好受，但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正好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的时候，别人就穿一条秋裤，看起来潇洒又帅气，自己怎么能穿着臃肿的棉裤让别人笑话呢？ 卫阳因为从小练功，自然是不惧怕寒冷，他是知道李丽娟的，冬天怕冷，天冷了恨不能整天坐在炕头上，看到裹成粽子样的李丽娟，卫阳还一个劲的问她冷不冷，这样王一鸣他们觉得有些好笑，两个班的同学，真的没有比李丽娟穿的再多的人了。 李丽娟跟马艳丽很是仔细地聊过，李丽娟建议马艳丽后面的假期不要再去琢磨着挣钱了，马艳丽手头现在的钱够花的，还有一年多就是高考了，让马艳丽尽量的把时间用在学习上面，马艳丽考虑过之后接受了李丽娟的建议，马艳丽说，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的是，但是高中的时间就这么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不能回来，还是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面，最重要的是，今年高考学校有个考上清大的，听说从县里到镇里再到村里，都有奖励，就那奖金，都有小两万了，这也给了马艳丽一个激励，好好的学习读书，真的是能够一下子就挣很多钱的。 马艳丽觉得现在手里的钱够花的，还是好好的享受学习的过程，然后争取考到顶级大学去，这样就能解决自己大一的学杂费，然后后面再想办法挣钱应付后面的学杂费。 马艳丽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心里有了计划就去把计划实施到位，期末考试之前的复习，她非常的认真，她跟李丽娟说，这次一定要打败秦正元，考个班里的第一名才行。 考试的时候又是大雪天，考完了李丽娟跟卫阳依旧是找了一辆三轮车把行李都运回家里去，李丽娟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假期生活，学习，干家务。 李父李母带着**还有明明去省城生活之后，楼上的卫生已经半年没有打扫过了，家里请的阿姨平日里只是把一楼的卫生搞一搞，最主要的就是照顾姥姥，给姥姥做饭，后来卫大娘忙的时候就连卫阳一起照顾着，要认真的说起来，请的阿姨跟姥姥还有卫阳是最熟悉的，跟李父李母这对雇主还有后来卫大娘这位雇主倒是不怎么熟悉。 李丽娟到了家里之后，阿姨赶紧帮着把李丽娟还有卫阳的被褥在院子里面的晾衣绳上晾起来，阿姨平日里就跟姥姥住在一个屋里的，两个人睡一盘炕，李丽娟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对面的炕上，简单的整理一下之后，就出门去买菜，卫大娘最近又忙了起来，卫阳已经在李家吃了好长时间的饭了，说实在的，阿姨做饭的味道真的挺一般的，李丽娟就像自己买些菜回来好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已经快要到腊月二十了，蓝爷爷让卫阳过两天去把自己接回来，顺便在那边待两天，这两天卫阳可以自由活动，听到李丽娟喊自己去买菜，卫阳赶紧推着自行车出来。 马上就要一九九七了，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从菜市场的蔬菜种类肉类数目，还有大家菜篮子里面买的东西就能够看得出来。 买了排骨，买了几样蔬菜，又买了一大块带皮的五花肉，炒菜用的精瘦肉，卫阳说自己想吃肉丸子，李丽娟又跟人家要了一块二肥八瘦的肉，多买了葱姜，买了一些家里用完的调味料，俩人提着东西就准备回家。 正好遇到住在附近的陈若谷，陈若谷看到两个人车把上面的东西，笑着说：“哎呀，你们俩这速度，这是刚到家放下东西就来了吧？我可真是羡慕你们俩啊。” 李丽娟笑着说：“羡慕啊？羡慕你也找一个青梅竹马不就好了？你这风流倜傥的样子想找还找不到吗？对了，我可是听说你是很对女孩子爱慕的对象啊。” 陈若谷说：“这是谁给我造谣啊？是不是秦晓蕊？我就知道，那个丫头给我造这样的谣。” 李丽娟说：“无风不起浪啊，你别怨人家说你，还是好好的审视一下自己才行啊。” 陈若谷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好，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一个年级里面认识很多人，大家都知道文科班有个才子叫陈若谷。 跟陈若谷告辞之后，俩人提着东西到了家里，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准备做饭。 阿姨看李丽娟要动手做饭，赶紧去帮忙，李丽娟笑着说：“陈阿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平日里家里的事情劳你操心了。” 阿姨姓陈，平日里要白天晚上的在家里住着，等到李父李母从省里回来了，才能回家去看看，一个月也就能休息几天。 李丽娟说：“陈阿姨，我放假回来了，年前家里的事情多，你家里要是有事情，可以回家去看看的，你这在这里一待就是这么久。” 陈阿姨说：“我待的久，也挣钱啊，我的闺女早就出嫁了，儿子跟着他爹在外面打工，家里的地也都包出去了，我自己在家也是待着，在这里陪着你们家婶子，还有工资拿，你们家给的工资高，我比我们家老头子一个月挣得都多呢，我老头子干活可没有我轻松，你说我还能不好好的干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轻松 跟陈阿姨一边拉家常，一边把要做的饭给整理出来，卫阳喜欢吃红烧排骨，再做个红烧肉，卫阳想要吃丸子，一会让卫阳过来剁丸子，最后再用后院里面放着的白菜做个老厨白菜，已经冻过的白菜叶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不管是炒还是炖都非常的好吃。 卫昭去小伙伴家里玩了，到了饭点回来看到再厨房忙活的李丽娟还有卫阳，开心的不得了，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娟儿姐做饭特别的好吃，听到两个人已经放了假了，能够在家里待半个月，卫昭更加开心了。 李母已经跟李丽娟通过电话了，她跟李父这两天就把**还有明明送回来，她跟李父得等到年底下，公司里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才能回来，卫昭经常给**还有明明打电话，也是知道他们回来的日子，一边吃饭，一边跟李丽娟说：“娟儿姐，你回来了我觉得大家就都回来了，哎呀，以后我这胃可就拜托你了啊，一想到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我这心啊，就觉得好像要飞起来了。” 李丽娟说：“行，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只要我能做出来的，我都给你做好不好？对了，你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寒假作业做多少了？” 卫昭说：“娟儿姐，吃你做的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些扫兴的事情咱们等吃了饭再说好不好啊？” 李丽娟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应该是考的不怎么样，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说：“卫昭啊，也不是你娟儿姐我想要给你找不自在啊，你这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是吧？再这么不好好的自己管着自己，以后怎么办呢？” 卫昭拿着筷子划拉了一下，说：“娟儿姐，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就接受我爹的厂子。” 李丽娟说：“卫昭啊，以后的社会跟现在可不一样，以后啊，不管做什么都要好好的学习，你只知道卫大爷整天在厂里忙活能挣不少钱，但是你知道卫大爷现在跟我爸爸一起在学习现代企业管理吗？” 卫昭听到李丽娟的话，愣了一下，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呢，我爹学那个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为了适应社会啊，以后啊，企业的管理需要适应这会的发展，那种小作坊式的模式已经不再适应社会了，为了以后企业能够更好更快的发展起来，卫大爷就开始学习，而且学了有两年了吧。” 卫昭听了没有接话，李丽娟说：“卫昭啊，咱们现在这个年龄就是学习的年纪，不好好的管着自己，不好好的学习，以后怎么办呢？是，现在你觉得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如你跟自己的小伙伴出去玩来的有意思，但是你现在不吃学习的苦，以后就得吃生活的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跟卫大爷聊一聊，请卫大爷跟你说一下学习这件事情在管理企业上面的重要作用。” 卫阳不是个话多的人，对于自己的弟弟，他向来是听话就行，不听话拳头伺候，要认真的说起来，卫阳跟卫昭相处的时间还不如李丽娟跟卫昭相处的时间多呢，卫昭到了假期就得跟着蓝爷爷到处去，卫昭就跟李家的孩子待在一起，卫昭其实还是很听李丽娟的话的。 晚上卫昭一直等到十点多，卫大爷才从厂里回来。 看到小儿子还没睡，卫大爷笑呵呵的秃噜了卫昭的脑袋一把，说：“你小子，怎么这个点了还不睡觉啊？” 卫昭说：“爹，我娟儿姐说你在学习呢，你都这个岁数了，而且还挣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学习呢？” 听到小儿子的话，卫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学习是小孩子的事情，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学习，有些羞赧。 卫大爷说：“挣钱了就不能学习吗？卫昭啊，爹越来越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你说，不学习怎么办？” 卫昭说：“可是你是大人啊，而且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脑子不够用了呢？” 卫大爷说：“孩子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你可知道啊，现在啊，跟原来可不一样了，不是你埋头苦干就能创下一份大家业的时候了，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学习那些先进的管理知识，就会被人撵过去，卫昭啊，现在做买卖，被人超过去了就会被别人吊打的啊。” 卫昭说：“爹，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 卫大爷想了想，说：“我觉得你还是认真的读书，趁着年纪还小，先把东西都学过来，要不然等以后年纪大了，就跟我似的，再想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真的是庭困难的，你要学好了本事，就像李家你小叔一样，念完了大本念研究生，以后的时候才能把咱们家这个小厂子发扬光大。” 这次谈话，让卫昭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他自律性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强，竟然还真让他考进了名校，一直念到研究生毕业。 李丽娟回到家里，白天忙着打扫卫生，收拾家里，晚上就看书写作业，复习功课，卫阳都没等到去学校领期末考试的成绩，就坐火车走了，蓝爷爷这次在东北，卫阳坐火车到那边就得两天的时间呢。 去学校领成绩的时候，马艳丽叶来了，李丽娟见了她很是关切的问她在家里怎么样。 马艳丽说：“我这次回家除了看书学习就是打扫卫生。” 李丽娟说：“那你爹娘没有去找你吗？” 马艳丽说：“一开始的时候过来问我今年还做不做买卖了，我说不做了，他们后面就没有过来，我大爷倒是挺赞成的，说我现在就应该把精力都用到学习上才行呢，要是因为赚钱耽误了学习，真的是得不偿失，我大爷二大爷家一家给我送了些干粮还有白菜萝卜，我四叔四婶想要让我去她们家吃饭的，我不愿意，就给我一袋子面，我让马明有空就来我家里，我给他辅导功课，明年他就要中考了，争取让他考到咱们学校来。” 李丽娟笑着说：“由你出马马明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李老师抱着试卷还有名次表到教室，让各科代表给发试卷，这次马艳丽真的是考了班里的第一名，虽然总分只比秦正元多了两份，但是也让马艳丽很高兴。 李丽娟依旧是班里的十名里面，物理数学成绩提高了不少，这让李丽娟很高兴，暗下决心，这个假期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争取明年回来在考试的时候成绩能提高更多。 王一鸣把卫阳的试卷还有名词表给李丽娟，让她给带回去，王一鸣看着李丽娟脸上的笑容，说：“考的挺好吧，看你一脸的笑。” 李丽娟说：“我不能跟你们这些大神比，我只能这次跟上比比，反正是进步了。” 王一鸣依旧是理科班的第一名，李丽娟觉得人家天赋好，人又努力，自己是没法比的。 王一鸣笑了笑，说：“我寒假都在家里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就好。” 李丽娟赶紧道谢，其实是没有把这话放到心里，自己跟王一鸣真的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李丽娟觉得自己跟陈若谷都比要跟王一鸣来的近一些，李丽娟觉得王一鸣这样的人对自己来说只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领了成绩，发了奖状，然后就是正式放假了，李丽娟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开心的往家走，下午李父李母会把**还有明明送回来，家里人多了也就热闹了，快要小年了，得给人家陈阿姨放假，正好家里的孩子都在，李丽娟想着让人家小年之前就回家，家里的事情有自己就好。 王一鸣一直就跟在李丽娟的后面，看着前面那个带着一些雀跃的背影，王一鸣都不知道自己要上去跟李丽娟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他非常的想要跟李丽娟说两句话。 陈若谷跟王一鸣一起走的，看到王一鸣的目光，就知道这会他心里在琢磨什么，心里一个劲的叹气，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还要跃跃欲试的想要去试一试呢？ 陈若谷又想起上午发成绩的时候坐在自己前面的秦晓蕊发出的那一阵哈哈的笑声，那带着魔性的笑声真的是非常治愈，让人听了就会觉得心里也是很舒坦的。 陈若谷一直都知道秦晓蕊是个直率不做作的女孩子，身上带着一些男孩子的习气，这在班里那么多的女孩子里面显得很是打眼，陈若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秦晓蕊的，等到自己意识到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喜欢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姑娘了。 陈若谷其实是个很有几分心计的男孩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后面就是好好的守着这个姑娘，慢慢的让这个姑娘的生活中有自己的影子，等到时机成熟了，把这层窗户纸掀开了，后面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能不说，陈若谷的这个方案可行性是很高的，这半年的时间，陈若谷就发现秦晓蕊对自己的关注度高了很多。 李丽娟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两个心思各异的男孩子跟着自己，她很高兴的回到家里，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做呢，她觉得自己有这些事情做着，还有功课等着自己复习，生活真的是很充实了。 因为功课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到刘大夫的诊所去了，李丽娟决定明天去看望刘大夫还有刘奶奶，学校放假她回学校的时候有时候会从刘大夫那边经过，就过去看一下，刘大夫的医术很高，诊所里面经常是等着好几个看诊的，刘大夫忙不过来，就请了一位专门负责抓药的护士。 李父跟李母带着**还有明明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的四点多了，天都有些暗了，**跟明明能回来很高兴，跟卫昭一起，去卫家也不知道看什么东西，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李母给陈阿姨算了年前的工资，又给了一些年货，吃了晚饭就把陈阿姨给送回了家里，说好了等过了年初七再去上班，李丽娟初八开学。 后天是小年，但是李父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二跟李母还是回了省城，年前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说好了小年早晚的回来，李丽娟送走了父母之后，就开始盘算小年需要准备的东西。 小姑还没到腊月二十九跟顾向南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京城，他们得去陪着家里的老人过年，奶奶把小姑送走了之后，就回了老家，小叔放了假直接就去了李父的公司帮忙，还有陈庆伟，跟小叔一起，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帮忙，李父李母才算是稍微的轻松一些。 **跟明明带着作业回来的，李丽娟还得监督他们俩写寒假作业，索性就把卫昭喊道一起，三个人一起写寒假作业，卫昭跟自己的父亲谈过话之后，想了很多，觉得还是得好好的学习才行，写作业都不用别人说什么了。 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累，但是李丽娟却觉得非常的轻松，她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啊，要操心，要劳神，但是因为前面有希望，觉得过起来很有劲。 第一百七十七章 离开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一直到晚上睡觉，忙忙叨叨的一天，这样会觉得日子过的非常的快。 李父跟李母回来过了小年之后，就又回去忙了，李丽娟觉得等到自己考上了大学，姥姥也跟着去了省城，自己的父母应该不会往返的这么频繁了，虽然走高速很快，但是也是几百里地，开的时间长了也是很累人的。 过年要准备的东西李丽娟已经忙活了好几年的了，做起事情井井有条，蒸馒头，蒸各种过年要用的诸如枣山年糕之类的面食，炸鸡炸鱼炸丸子，炸各种各样的年货，李家的院子里每天都飘荡着美食的味道，让家里的三个孩子每天都要守着厨房，等着东西出锅之后先品尝一下。 这个年过的其实挺和谐的，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再加上走亲戚，凑到一起各种八卦，不过李丽娟没有凑这个热闹，她每日里靠在炕头上，除了看书就是刷题，李丽娟不出门，卫阳也跟着在一起看书，两个人每天凑到一起复习，倒是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认真的写寒假作业。 过了年，初八就得去学校了，大家也都知道时间紧张，时不我待，入学之后就埋头在书山题海之中。 学习学累了，晚上下了晚自习就去操场转一圈，这是很有限的能够放松的时刻了。 开春之后温度还是有些低，特别是晚上，羽绒服都不敢脱了，李丽娟已经把棉袄棉裤换了下来，里面穿着毛衣毛裤，都是羊毛线织的，很保暖，外面再加上羽绒服，饶是这样，晚上跟马艳丽去操场溜达一圈还是觉得有些冷。 操场上晚上其实很热闹的，男孩子爱运动，白天运动的时间不多，就趁着晚自习结束之后，熄灯之前的这个时间，活着去操场上打打篮球，或者是几个人踢一踢足球，或者是三五成群的围着操场跑步，更有那偷着谈恋爱的，利用晚上这点时间一起说说悄悄话。 马艳丽看李丽娟缩着脖子的样子，说：“哎呀，你说你怎么这么怕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穿着羽绒服还冻成这个样子啊？” 李丽娟说：“大概是活动的太少了吧，身体没什么活力，就容易怕冷，哎，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秦晓蕊啊？” 李丽娟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人沿着跑道的外围在溜达，一个一矮的两个背影，那个矮的背影怎么看都是秦晓蕊。 马艳丽自习的看了看，说：“还真是呢，那个高的是谁啊？我看着不像是秦正元啊？” 李丽娟已经看出来是谁了，竟然是陈若谷。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啊，秦晓蕊不是对陈若谷没什么好印象吗？ 李丽娟跟马艳丽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大晚上的来操场溜达，没事也能被人编排出事来的，更何况男的还是文科班比较有名的陈若谷。 马艳丽小声的说：“现在怎么办啊？咱们过去说话吗？” 李丽娟说：“说什么啊，万一人家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马艳丽说：“你说秦晓蕊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吧？哎哟，我真想不出来这要真有什么事情她怎么办呢。” 学校里面对这个管控的其实还是挺严格的，听说前面几级有人谈恋爱闹得太大被学校劝退的，来这里都是为了给自家搏一个前程的，就这么离开了真的是挺让人遗憾的。 李丽娟说：“先不要过去了，过后咱们再找个机会问问秦晓蕊。” 马艳丽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让老师知道了课就坏事了。” 其实有学生暗地里谈恋爱的，但是都是偷着的，而且同学们知道了也会帮着打打掩护。 李丽娟跟马艳丽都没有来得及找秦晓蕊说话呢，就听说文科班那边有人谈恋爱被老师谈话了，听说女生转学走了。 听到这个传闻，李丽娟跟马艳丽面面相觑，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赶紧去秦晓蕊的宿舍，宿舍里面的床位已经空了，宿舍里面的人只是说她转学走了，至于为什么转学走了，大家讳莫如深，一副不好多说的样子。 秦晓蕊走的悄无声息，就连秦正元都是秦晓蕊走了之后才知道的，她真的办了转学，去了她家附近那一所普通的高中读书。 后来，李丽娟听孟锦南说，陈若谷跟自己的班主任闹了起来，闹得很厉害，就连学校的领导都出面了，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陈若谷的爷爷是这个学校的老校长，学校里很多老师都曾经是陈爷爷的学生。 又一次放假回家，李丽娟跟马艳丽决定去秦晓蕊家看看她，看看她在新的环境里是不是适应，两个人没想到的是，陈若谷竟然也要去。 陈若谷直接找到宿舍，把李丽娟还有马艳丽喊到院门外面，对李丽娟说：“我没想到竟然有人给级部主任打报告，说我们俩谈恋爱，级部主任正好要揪我的小辫子呢，说要处分我，秦晓蕊跟老师说她想要转学，我都不知道呢，她就把转学手续办好了，我爸为了这事带着我去秦晓蕊家里去了一趟，是我不懂事害的她这样。” 陈若谷是想让李丽娟陪着自己一起去秦晓蕊的家里，他一个男孩子单独去总归是不大好，让人家见了再对秦晓蕊说三道四的。 李丽娟说：“可不就是你不懂事，你要是懂事事情至于成了这样吗？陈若谷，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啊，怎么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呢？” 陈若谷被李丽娟的这几句话说的有些灰头土脸的，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就是再老谋深算的还能跟级部主任那样的人去比试吗？给我打小报告的人我也揪出来了，是我们班两个女同学，我问她们为什么举报，她们说看不惯我们俩眉来眼去的，我真的冤枉啊，我们俩从来就没有好不好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你们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人家早就看出你们俩有事了，你去秦晓蕊家里见到秦晓蕊没有啊？她怎么样？” 陈若谷说：“能怎么样啊，人家都是从普通学校想办法往重点学校走，她正好相反，能好吗？她爸爸对我倒是挺客气的，反正你们去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呢。” 马艳丽说：“你把人家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还去，对了秦正元怎么说？” 陈若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打了我一顿，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啊，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我才不约着她去操场呢。” 李丽娟说：“那晚上我就觉得那个人是你，你说你这个人啊，怎么说你好呢。” 陈若谷说：“我们俩就是走的近了一些啊，老师们怎么也不管管你跟卫阳啊，看看你们俩整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李丽娟说：“你知道什么是分寸感吗？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有分寸感，不能因为两个人关系好，走得近就做出一些失了分寸感的事情来，这样是很危险的。” 陈若谷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考虑从要不要把我的心事说给你听，又怕卫阳误会，我还是害怕大家知道了笑话我，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还是以这种方式，我爸说我斗争经验还是少了，没大局观。” 李丽娟说：“可不就是没有大局观，你明明知道级部主任要揪你的小辫子，还把把柄往人家手里递，你是活该，秦晓蕊被你带累了，也怨她自己，不知道要离你远一些，她也是活该。” 马艳丽说：“人家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是计划一下明天怎么走吧。” 李丽娟没好气的说：“怎么计划？车子到校园里面呢，坐上车去了不就好了吗？” 马艳丽说：“你去的话卫阳要不要去？陈若谷跟着去卫阳十有八九是要一起去的，咱们去秦晓蕊家里，到了就得到一两点多，说说话，聊聊天，天就黑了，咱们要不要在她家住一宿？”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行了，先跟秦正元说说，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吃了晚饭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李丽娟跟马艳丽就去了教室，看到秦正元在教室呢，就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到教室前面来。 秦正元知道这两个人跟秦晓蕊关系好，估计是要问一下秦晓蕊的事情的。 秦正元过来了，李丽娟说：“秦正元，我们明天想要去看看秦晓蕊，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正元说：“她已经在我们那边的高中入学了，不过没有住校，晚自习之后都回家，我爷爷每天都去接她。” 李丽娟说：“明天放了学我们来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们很担心她，不看看她心里放不下。” 秦正元说：“那行，放了学你们跟我一起坐车就行。” 李丽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陈若谷也想要去。” 秦正元听了，冷哼一声，说：“他还敢去吗？” 李丽娟说：“别这样啊，这事怨他自己处理的不好，其实也是因为别人要拿他做筏子，人家要搞的是他，谁知道你这个傻姑姑硬是自己扛着呢。” 秦正元说：“他爱做什么管我什么事啊，爱去不去。”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马艳丽看了看李丽娟，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让人家去啊还是不让人家去啊？” 李丽娟说：“大路就在那里，又不是谁家的，还管谁走谁不走吗？”李丽娟只觉得心里很是愤懑，很想找个人吵架，但是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无理取闹，也就压着心里的火气，总归是流露出来那么几丝。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你不要这样，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咱们去了好好的安慰秦晓蕊，一定让她打起精神，好好的学习，明年就要高考了，一定不能放松了才行呢。” 结果都还没到晚自习结束呢，卫阳救过来，站在李丽娟跟马艳丽桌子靠着的窗户外面，对李丽娟说：“待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李丽娟说：“哎呀，你怎么知道的啊？” 卫阳说：“刚才陈若谷过来找王一鸣借钱了，王一鸣钱不够，找我借，我知道了。” 李丽娟说：“陈若谷借钱做什么啊？” 卫阳说：“谁知道呢，李叔李婶这个周末不回来了，我让我娘跟姥姥说一声就行，你看看晚上要不要在秦家住下啊？住下的话我就跟家里说下。” 李丽娟说：“我还在想住下不住下呢，其实我是很想住下的，我想跟秦晓蕊好好的聊一聊。” 卫阳说：“那就住下，你还有多少钱？我这里还有不少，既然要在人家家里住下，咱们买些礼物带着。” 卫阳走了之后，马艳丽小声的对李丽娟说：“丽娟，我觉得卫阳怎么对你这么好啊，你看看，事情都替你考虑，给你操多少心啊。” 李丽娟说：“姑娘啊，你要记住一点，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不好，你只看到他对我好，我对他的好你知道吗？” 马艳丽说：“我当然知道了，放假在家你们家不就是多天一双筷子嘛，这个我很清楚的。” 李丽娟听了，一下子笑了出来，说：“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见面 下了晚自习，李丽娟去学校公共电话那里给姥姥打了电话，说了明天要去秦晓蕊家，姥姥还说让她多跟同学走动着，还问她钱够不够，不够回家她给点钱再走，李丽娟一个劲的说自己的钱够了，又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放下。 卫阳也过来给卫大娘打电话，卫大娘对卫阳的行踪向来是很放心的，听到是要陪着李丽娟去，自然是没有二话，让两个人早点回家，就把电话放下了。 李丽娟跟马艳丽去了学校的小卖部，想着看看买点什么东西带着。 马艳丽说：“给她买点这样的笔还有小夹子带着吧，她喜欢这些看起来挺别致的东西，也不知道下面的商店里有没有卖的。” 李丽娟说：“要不然再买些这样的笔记本吧，这笔记本听说是从市里进过来的，质量好，还好看。” 两个人商量着竟然买了一大抱，小卖部的人把东西给放到一个大塑料袋里面，俩人提着就往宿舍走。 走到实验楼后面，就看到陈若谷跟王一鸣从教室那边过来，陈若谷看到李丽娟跟马艳丽提着东西，要帮着提一下，李丽娟说：“不用了，东西不重，我们俩提着不沉。你们俩这是要做什么啊？” 陈若谷看了看王一鸣，说：“他听说明天咱们要去秦家，想要跟着一起去。” 李丽娟听了，瞪了陈若谷一眼，说：“陈若谷，我们是去看朋友的，我们的朋友受了无妄之灾，替人家背锅回了家，我们不是去郊游的，你能不能好好的把这件事情给定位一下啊，如果没有你，人家能就这么回家了吗？当初来这里也是人家家里花了钱来的。” 陈若谷低着头，王一鸣看了看李丽娟说：“我不跟你们一起，我跟秦正元一起，我们俩关系好，一直就想要去他家看看的。” 李丽娟听了，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明天咱们各走各的，不要跟我们一起啊。” 一直走远了，马艳丽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楼边过道的两个男生，说：“咱们这样好吗？” 李丽娟没好气的说：“好不好的反正我已经做了，我现在很烦这些城里的孩子，一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样子，做事情只图自己心里痛快，一点都不去替别人想一想，他们就不想一下，没有这些烂事，人家现在依旧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明年的时候说不定能考个重点大学光宗耀祖呢，这下好了，回了自己家附近的高中，教学质量能一样吗？” 马艳丽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挺想不明白的，其实这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请了家长来好好的说一下就好，最严重的弄个留校察看的处分，时间长了，事情淡化了就好了，你说秦晓蕊怎么就自己要求转学呢？我越想越不明白。” 这才是让李丽娟生气的地方，她一直就知道秦晓蕊就算是在这所学校待了快要两年了，一直就不适应这所学校，其实陈若谷这个事情就好像是专门给她搭了一个台阶一样，她顺着这个台阶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李丽娟非常想要跟秦晓蕊好好的聊一聊，她很想知道秦晓蕊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盼着下了课，赶紧去开到校园里面的公共汽车上占座位，车子里面就连过道都站着人，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李丽娟只管自己跟马艳丽有没有座位坐，上车之后好容易看到后面还有两个座位，赶紧过去坐下，倒是卫阳跟秦正元王一鸣还有陈若谷，因为四个人认识的人多，上车之后站在前面，倒是有好几个认识的过来打招呼。 一路上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的声音，这趟车经过的地方虽然多，但是离得近的不是起自行车就是坐公交车，所以车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南边那两个乡镇的，其中就有马艳丽的初中同学，她还问马艳丽上次怎么没有回家，马艳丽随便说了两句打发了之后，就跟李丽娟一样望着车窗外面发呆。 秦晓蕊的家在他们村是镇驻地，村子很大，就靠着路边，秦正元带着这一帮人往秦晓蕊的家里走，路上遇到村里人秦正元都是很尊敬的跟人家打招呼。 秦晓蕊的家是一座红砖红瓦的房子，院子挺大，这一溜都是这样建筑的房子，应该是这几年建的。 秦正元昨晚上已经给秦晓蕊打过电话了，秦晓蕊今天也是放假在家里，吃了午饭就开始一趟一趟的往大门口溜达，看到这一行人，高兴的不得了，老远就跑过来，眼里含着泪笑着对李丽娟说：“你们来了啊，我真没想到你们能来看看我。” 李丽娟看到秦晓蕊的样子，眼窝里也是发热，说：“看看你那点出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还是听别人说的，你还拿不拿我们俩当是自己的好朋友啊？” 秦晓蕊眨巴几下眼睛，把眼里的泪眨巴没了，说：“我不敢跟你们商量啊，我怕跟你们商量了之后我就不能下定决心了。” 李丽娟说：“我就知道你是有预谋的，来看看我们给你带来什么礼物了。” 秦晓蕊看了看那个大大的方便带，开心的说：“哎呀，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呢。” 李丽娟说：“也就是你，喜欢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怪不得你跟**能成好朋友呢。” 秦晓蕊说：“那是啊，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啊，咱们赶紧回家吧，我娘早上就买好了菜等着你们呢。” 秦晓蕊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笑着打了个招呼，李丽娟回头一看，也不知道后面这几个男孩子什么时候去买了几瓶酒提着呢，陈若谷手里还提着一个方便袋，里面放着一些水果。 李丽娟这是第一次来秦晓蕊的家里，院子里收拾的很整齐，秦晓蕊的娘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说话就是笑哈哈的，看起来就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 进了屋里，秦晓蕊把人让到了东屋秦家老两口的屋里，炕桌上已经摆上了茶水瓜子，秦母笑着说：“知道你们要来，我早上去买的，脱鞋上炕，咱们坐炕上说话。” 农家每个客厅，待客都是喊着脱鞋上炕，李丽娟看了看王一鸣跟陈若谷，麻溜的脱了鞋子上了炕，卫阳自然是李丽娟做什么他跟着，王一鸣跟陈若谷有些别扭的脱了鞋子，盘腿坐在炕头上，看起来很是拘束。 秦正元已经忙着着端茶倒水的，秦母说：“正元啊，我还买了些苹果，你给你同学洗一洗。” 秦正元答应着，洗了苹果用一个大盘装了放到炕桌上。 屋里跟很多农家人的屋子收拾的差不多，炕头上贴着过年的时候买的年画，炕尾打了一溜的炕橱，被褥都放在里面，炕橱上还放着一些报纸杂志，李丽娟看到炕橱上还放着一个老花镜，估计这是秦晓蕊的爹经常看的东西。 秦晓蕊拉着李丽娟跟马艳丽，说：“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过来呢，哎呀，我真高兴，我的好朋友们过来看我了。” 李丽娟说：“学校里适应的怎么样了啊？” 秦晓蕊说：“适应的很好啊，我很多初中的同学都在这里呢，我回来她们都很高兴，我跟她们在一起觉得很舒服，对了，我现在没有住校，每天都会来家里住，我觉得高中这样念真好，还能在家里住着，还能每天都给我爹娘在一起。” 李丽娟叹了一口气，知道有些话当着陈若谷跟王一鸣甚至是卫阳，秦晓蕊都不会跟自己说真话的，索性也不再问她，把放在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说：“昨晚上我跟马艳丽我们俩去学校的小卖部挑了好久呢，马艳丽说你喜欢这样风格的东西，我们来就买了这么多，够你用很久的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们说，我们买了自己不能送来就让秦正元给你捎回来。” 秦晓蕊说：“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不知道，我跟秦正元说这些东西他都不懂，还说不就是个本子笔的吗，只要能写字就好了。” 秦晓蕊的爸爸从外面回来了，说是去村里有什么事情，他是村里领导班子的成员，对于李丽娟一行的到来表现出来极大的热情。 李丽娟说：“秦大爷，我们来您还有大娘添麻烦了。” 秦父说话声音挺大，也是爱说爱笑的，看起来就是个很乐观的人。 秦父说：“哎哟，可不敢这么说啊，你们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是我们晓蕊的好朋友，我们晓蕊多得你们的关照，我们盼着你们来呢。” 秦母说：“对啊，我们家晓蕊可是去过你家好几趟了，这个闺女啊，就是个贪玩的，一点都不会琢磨着是不是给你们家添麻烦呢。” 李丽娟说：“大娘，您这样说就客气了，我们家人都很喜欢晓蕊，她不去我姥姥跟我妹妹还念叨呢。” 李丽娟非常会跟上了年纪的人说话，这让陈若谷他们刮目相看，这要是只有他们在，估计会冷场的，好在有李丽娟在，家里地里，再加上秦家父母询问一些每个人家里情况的话，原来还觉得有些拘谨，听着听着就觉得挺有意思，原来跟长辈还可以这样聊天的啊。 秦母要去做饭，李丽娟要去帮忙，李母赶紧拦着，秦晓蕊说：“娘，丽娟做饭特别好吃。” 秦母听了，气的都笑了，说：“人家做饭再好吃到了咱家那就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给主人做饭吃呢？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你都十好几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呢？” 秦晓蕊赶紧低下头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秦正元说：“奶奶，我帮你，让小姑跟他们在屋里说说话吧。” 秦母看着一副不谙世事的小闺女，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说：“你在这里陪着你们同学说说话就好，我把菜都收拾好了，下锅炒了就好，你们放了学就往回赶，都没吃饭呢，先吃饭。” 秦父说：“我们这边有放羊的，那小羊羔肉特别好吃，晚上我给你们烤肉吃，我早些年呀，在西疆那边当过兵，见过那边的人怎么烤肉，知道你们要来，我就把烤肉用的孜然粉还有辣椒面都准备好了，晚上让你们尝一尝我的手艺。” 秦晓蕊笑着说：“我爹可是轻易不烤肉的，这次我也是借了你们的光再尝一尝我爹的烤肉。” 一想到那烤肉，李丽娟也觉得馋的不行。 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秦母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做了手擀面，用家里的鸭子下的蛋活的面，面条切的非常的细，吃起来很是劲道。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饭量是很大的，特别是卫阳这样的，家里的大汤碗吃了满满的一大碗，然后又去看那边的锅，秦母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说：“我再给你盛一碗吧。” 卫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您了，我饭量有些大。” 秦母笑着说：“你们这个年纪就是能吃饭的年纪，要是吃不动饭了，家里的父母就该着急了，小伙子就该这样能吃能喝能踢蹬才行呢。” 秦晓蕊说：“娘，卫阳可是从小练武术的，本事很高，活动量大，能吃挺正常的。” 秦母说：“就是不练武术也是饭量大的年纪啊，没听人家说嘛，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烤肉 秦父早些年当兵，后来复员回家，一直在村里种地，现在是村里的领导。 秦福跟村里养羊卖羊肉的人家买了十几斤的嫩羊肉，早上买回来的，已经切成小块用料还有切成小丁的洋葱腌起来了，没有合适的竹签子，秦父就找了一些搭塑料大棚用的竹竿，自己劈了之后简单的削了削，每一根都是长长的，还用砂纸自习的打磨了。 李丽娟看着那一根一根的细竹条，说：“秦大爷，咱们怎么串肉啊？” 秦父说：“待会我把这竹条子用剪刀剪开了，再削出一个尖来，就能串肉了，对了，我还在厨房弄了点木炭，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哎呀，回来之后什么都不方便，好些年都没有弄过了。” 秦晓蕊说：“我小时候倒是吃过几回，这两年是真没吃过了。哎呀，一想到那肉的味道，我这唾沫啊，就不听我的话了。” 秦父说：“主要是材料不好找啊，也是前些日子我一个战友回去看朋友，从那边买了一些给我寄过来的，要不然咱们村里就有杀羊卖肉的，想吃还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吗？” 秦晓蕊说：“那还有这个签子呢，我觉得咱们不如绞一些铁丝来做更好。” 秦父说：“铁丝不是有锈嘛，用那个带着铁锈的铁丝穿了肉考了不好吃，还是用这个竹子好，其实最好的是用红柳的嫩枝条，扒了外面的一层皮，穿上肉之后放到火堆上烤，一边烤一边刷羊油，撒孜然粉，辣椒粉，哎呀，那个好吃啊。” 秦正元说：“爷爷，要不然咱们弄点柳树枝来用吧，我看河边的柳树都已经发芽了呢。” 秦父说：“还是算了吧，不是一样的东西，咱们用竹签子就行。” 秦母在厨房喊：“老秦，你快来看看你的木炭，行了没有啊。” 秦父答应一声，赶紧去厨房看在那边烧的木炭，条件限制，只能是把一些木质比较坚硬的木头放到锅底下烧烟气，让木头的烟气出来，省的烟气坏了肉串的味道。 把竹签子剪成一段一段的，用刀削出一个小尖，再用砂纸仔细地打磨，秦父在院子里用砖头垒出一个烤肉的烤炉，又找出一个长条形的铁丝网。 秦父说：“这个铁丝网还是为了吃烤肉专门去找人给做的呢，人家还笑话我为了一口吃的非这个劲，哎呀，那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烤肉的魅力啊，唉，吃过之后就一直想着，想的厉害了，不再吃一口就做什么都不得劲。” 李丽娟笑着说：“秦大爷，您说的很对，他们说你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尝过这个，等他们尝过了，应该是比你还想着这么做。” 人多力量大，那些切好的肉一会功夫就都穿好了放在一个大盆里面，竟然满满的一大盘。 王一鸣惊讶的说：“怎么多啊。” 李丽娟听了，笑了笑，说：“这么多我还怕一会不够吃的呢。” 卫阳过来，对李丽娟小声的说：“刚才我看到有卖猪肉的，我去买些猪肉回来，咱们再做点猪肉串好不好？” 卫阳跟着蓝爷爷走南闯北的，说实话，刚才秦大爷说的红柳烤羊肉串他都去南疆吃过，他自然是知道烤的猪肉其实也是很好吃的。 李丽娟说：“行啊，你多买些，买精肉就行。” 卫阳答应一声，悄没声的就出了秦家的大门，倒是王一鸣一直注意着两个人的互动，看到卫阳出去了，就过来问李丽娟：“卫阳做什么去了啊？” 李丽娟说：“我们来害怕这些肉不够咱们吃的，他再去买些猪肉来，咱们待会也一起烤着吃，那个很好吃的。” 作为一个内陆十八线小县城，九十年代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烤肉串，自然也就不知道烧烤的魅力所在。 卫阳回来的很快，提着很大一个方便袋回来的，秦家老两口见了，一个劲的埋怨他又去花钱，卫阳笑着说：“大爷，大娘，我们饭量大，我害怕一会我们吃起来肉不够了您二老心里不得劲，索性啊，我就多去买一些，我可是去过南疆那边，知道这个烤肉的味道一出去，很多人都能闻着味过来呢，您说，咱们给还是不给呢？” 秦大爷没在意别的，就听到卫阳说他去过南疆，干事感兴趣的说：“哦，你也去过南疆那边吗？你去做什么了啊？” 秦晓蕊说：“我知道，卫阳是去部队跟着人家一起训练呢。” 秦大爷说：“哎哟，原来是个小战友啊，失敬失敬，那边的条件现在好了很多了，我们在那边的时候，那个环境啊，真的是太苦了，我们也是年轻，硬是把一个驻地一点一点的建起来了。” 秦大爷一边回忆那些峥嵘岁月，一边把卫阳买回来的十多斤的肉给切了。 卫阳看着秦大爷利索的刀法，笑着说：“秦大爷，您当初是不是在炊事班待过啊？” 秦大爷听了，哈哈的笑着说：“还别说，我还真的在炊事班待过，这刀法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呢，你小子，真有眼力劲呢，能喝酒吗？待会咱爷俩喝两杯？” 卫阳笑着说：“师傅不让我喝，说我还没有成年，不能占烟酒。” 秦大爷说：“这还是挺遗憾的，我呀，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酒量呢，冬天冷，不喝两口烧刀子还真受不了那个冷呢。” 四五点钟，阳光就有些稀薄了，秦父把炉子点了起来，把肉串放到烤炉上，一边熬好的羊油一边翻面，翻面之后就开始撒孜然粉，辣椒面，一阵诱人的烤肉的味道弥漫在鼻子前面，那种味道带着异域的味道，让人为之着迷，非常想要去尝一尝这个味道。 秦母把院子里的灯点亮了，大家就围着烤炉，看着秦父在烤肉。 吃烧烤就得一边烤一边吃，李丽娟很怀念曾经去一个地方吃过的烧烤，偌大的广场摆着一张一张的四方小桌子，桌子面上包着一层铁皮，桌子边放着几个马扎，来吃烧烤了，就选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就会有人过来问你要点什么，点好了东西之后，就有人给端上一个小的烧烤炉子，拿几包小饼，甜面酱，嫩嫩的小葱，那小饼是用汤面做的，擀的薄薄的在鏊子上面简单的一烙就成了。 烤串加上烧烤料给烤了之后拿过来，放到烧烤炉子上面，吃的时候那一张小饼，用小葱蘸着甜面酱在小饼上面抹一抹，再放上两串烤的滋滋冒油的烤串，卷起来，咬一口，觉得跑再远的路去吃也值了。 那座城市是李丽娟的老公曾经念书的地方，李丽娟的老公带着李丽娟去吃过几次，后来w城有人开了一家这样的烧烤广场，做饭一样，但是真的吃不出原来那个味道了。 秦父给烤出来之后，交代大家赶紧吃，秦晓蕊小声的对几个人说：“快吃，待会闻着味道过来的人多了咱们就是想吃都没得吃了。” 秦母笑着说：“你们赶紧吃，你们这个秦大爷啊，是个手面松的，谁来了想吃就给人家吃，你们趁着还多，赶紧吃。” 几个小伙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听了秦母的话，赶紧低下头开始吃起来，结果越吃越快，最后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丽娟吃了几串就饱了，赶紧帮着穿肉串，帮着翻面，秦大爷也是有些累了，拿着一个酒盅子，坐在烤炉边的桌子边，说：“哎哟，老了，这老胳膊老腿的真不是年轻时候的滋味了。” 卫阳摸了一把嘴吧，对李丽娟说：“你去吃，我看着火。” 李丽娟说：“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秦母说：“不要客气，使劲吃就行，这才吃了多少啊，怎么就饱了呢？” 李丽娟笑着说：“我饭量轻，吃的不多，吃这些就不少了，大娘，您也赶紧坐下吃，我看着秦大爷烤肉很有意思，我来给你们烤着吃。” 吃了一会，就有人闻着味过来了，一开始是邻居，后来是秦家的几个儿孙，秦正元是秦父大儿子家的孩子，他们家就秦正元一个孩子，后面秦正元还有两个叔叔，二叔三叔家都是男孩子，一家子两个，这会都过来了，大的十三四岁，小的才五六岁。 到最后串肉的签子都不够了，秦正元的爸爸带着秦正元现劈竹子做的签子。 秦正元的爸爸是个很憨厚的人，话少，眼里有活，来了之后就没停下手，让秦父跟邻居们再烤炉边守着桌子，他在烤炉边忙活，烤好了就赶紧给拿过去，还是秦晓蕊看不过去了，非得让他去陪着秦父喝两盅酒，他才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坐下来陪着喝酒吃肉。 吃饱了，坐在小椅子上，靠着椅子背，摸着胀鼓鼓的肚子，秦晓蕊叹了口气，满足的说：“哎呀，我真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啊，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马艳丽说：“每天都这样，吃几天你不就得胖的不像样子了嘛，女孩子，还是得注意下自己的形象比较好。” 秦晓蕊说：“咱们现在这个年纪，是吃什么都不胖的，整天要用那么多的脑细胞，吃的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能不能补上那些死去的脑细胞呢，哎呀，就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们俩，我觉得挺遗憾的。” 李丽娟默默的听着，那边已经吃饱的几个小伙子下手开始烤肉，一会功夫就像模像样的，李丽娟说：“其实不光是烤肉啊，很多菜都能烤的，就连馒头都能烤呢。” 秦晓蕊听了，非常的感兴趣，去厨房找了几个馒头，李丽娟切成片，用签子串好了，抹上羊油，撒上料，烤出来之后出乎意料的被人抢光了。 这顿饭吃的，几个人非常的满足，很多年之后，王一鸣从国外回来，陈若谷招呼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烧烤，结果怎么都没找到当年的那个味道。 第一百八十章 聊天 晚上李丽娟跟马艳丽一起睡在秦晓蕊的屋子里，那屋子也是一盘炕，北方的天气冬天寒冷，睡炕比睡床舒服，有灶的做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把炕烘的热乎乎的，没有灶呢，就在炕洞里面塞一把柴火，条件好的就放一些干树枝子，一晚上身子底下也是热乎乎的。 晚上还是有些冷的，秦母给秦晓蕊的屋子里的炕洞里面塞了些干树枝子，等到睡觉的时候炕上热乎乎的，躺在被窝里，舒服的一个劲的呻吟。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哎呀，晚上吃撑了，咱们不应该接着就睡觉，应该到外面溜达溜达再睡才行呢。” 李丽娟说：“咱们别的话先不要说了，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转学？而且转学走了都不跟我们来说一声，你还那我们当好朋友吗？”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面对你们我没有说要走的勇气，我早先跟你们说了好几次了，我真的是不喜欢学校的氛围。我不知道你们班怎么样，我们班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了，特别是宿舍里面，待的实在是太压抑了，我觉得我继续再待下去，我能疯了。” 李丽娟说：“为什么呀？你不去管她们不就行了吗？” 秦晓蕊说：“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才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陈若谷，你们不知道女孩子的嫉妒心有多么的可怕啊，我们班女生多，各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跟陈若谷关系一直很好，班里的女生就有些嫉妒，她们一起孤立我，真的是太可怕了。” 马艳丽说：“那陈若谷是怎么回事呢？” 秦晓蕊说：“我要走的时候我同桌跟我说的，我班里好多女生喜欢他，我跟他走的近，而且我们俩还下了晚自习去操场遛弯，被班里的同学看见了，就给级部主任告了密，如果跟班主任高告密，班主任给遮掩一二这事就过去了，人家直接就去找了级部主任，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正好我也在那里待够了，就转学回来了。” 李丽娟说：“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知道下面的高中跟重点高中的教学质量不一样吗？你在下面的高中学三年，高考说不定连个专科都上不了线，如果再去一中或者是二中复读一年，很多直接就考了重点本科了，这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 秦晓蕊低着头，半晌才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在那里待下去了啊，我知道差距，我也知道按照我的水平，继续在一中读书，一年多之后的高考我有可能考上重点，但是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待得很难受，其实我很庆幸在那里的时候心里实在是难过极了，还能去找你们俩说说话，聊聊天，真的，如果没有你们俩，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样。” 秦晓蕊说到最后哭了起来，一个劲的抽泣着，话也说不出来了，李丽娟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说：“其实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啊，以后你要面对更复杂的局面，面对更多的心思各异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还是像现在一样背着行李回家吗？” 秦晓蕊摇了摇头，说：“我跟你们俩说实话啊，这话我谁都没有说过，回来之后我经常自己一个人想事情，我后来才想明白的，我应该也是喜欢陈若谷，因为我觉得看到他就会觉得心里很舒坦，有时候要上课了，他还没有回到教室里面，我都会觉得心里挺失落的。” 听到这些，李丽娟跟马艳丽面面相觑，一直觉得秦晓蕊是个很坦率的姑娘，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跟自己两个人坦率到这个程度。 秦晓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怨人家那样对付我，陈若谷这样好的男孩子真的不多见的，长得好看，学习好，听说家里条件还挺不错的，我们两个班的女生很多都喜欢他，但是他对别人都是不假辞色，就对我挺好的，我不光不想办法躲着些，还沾沾自喜，也是我活该被人家欺负，活该被人家告密。”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了，继续跟陈若谷在一起不就好了。” 秦晓蕊赶紧摇头，说：“我知道自己的，如果继续在一起，我的成绩会越来越差劲的，我不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想要好好的学习，只能离开那里，离陈若谷远远的，知道我在的地方没有这个人，我心里就会安稳很多，回来这些天我觉得挺好的，真的，老师同学对我都很好，虽然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想陈若谷，但是我能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了，这样挺好的。” 李丽娟有些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看着放在炕桌上的书本作业本，说：“你们这是在错误丶时候遇见了对的人啊。” 秦晓蕊说：“谁说是错误的时候啊，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挺好啊，我们这个年纪，生命中不能只有学习，还得增加点色彩才不会让生命显得很苍白。”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现在的生活，不光是有学习，还得有诗和远方。” 秦晓蕊笑着说：“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李丽娟，我觉得你是最懂我的人了，我回来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唯一觉得不好面对的就是你们两个，唉，跟你们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真的，你们让我享受到友谊的快乐。” 马艳丽说：“再有几个月就是高三了，去年你们学校文科班的进线率怎么样啊？” 秦晓蕊说：“不是很好，听说理科班还好一些，文科班没有进重点线的，就是普通本科考上了十来个。” 马艳丽说：“那你的成绩在班里排名的话，能到多少名呢？” 秦晓蕊说：“前五名没有问题的。” 李丽娟说：“让陈若谷把他们班的复习资料给你弄一份过来，只要是他们有的就给你弄过来，这都是他欠你的，你好好的复习，争取明年高考考个好成绩出来。” 秦晓蕊说：“我也想考个好成绩，就是不知道后面复习的怎么样，唉，真没想到，人的成长过程中会遇到这么多的糟心事。” 李丽娟说：“上学的时候遇到的事情你觉得挺烦的，但是毕竟只是单纯的操心学习的事情，别的事情不要你去考虑，你跟马艳丽比一比，她不光是要保住自己的成绩，还得考虑怎么样去弄来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所以，你真的知足吧。” 马艳丽说：“对啊，你知足吧，看看你的父母对你多好啊，还有你都哥哥们，待你真的没得说，我在这里不是跟你比惨啊，我就是觉得你在学习上遇到难事其实不是难事，好好努力，最后总会给你一个好的结果的。” 秦晓蕊说：“我也知道我们家的人都很护着我，就说这次吧，我爹知道有人欺负我，非得去给我找回场子不行，陈若谷还跟他爸爸来我家，我爹当时指着陈若谷就骂了一顿，我在一边看着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陈若谷爸爸的态度很好，很诚恳，一个劲的说都怨自己家的孩子，我真的没好意思说也怨我。” 一直聊到十一点多，三个人说了很多，秦晓蕊很详细的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说了自己的日常，学校离家很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早上早早的起来，然后到学校去跑早操，早饭就在学校的食堂吃饭，午饭回家，吃了饭还能在家里睡个午觉，晚饭也是在学校吃，晚自习之后秦父就会到学校门口去接着秦晓蕊，秦晓蕊有心不要自己的父亲去接，秦父说正好自己晚上到这边遛弯。 学校里有好些自己的初中同学，对于秦晓蕊转学回来大家其实还是很好奇的，秦晓蕊只说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家里人照顾，这是秦家人一致对外的说法，学校的老师对秦晓蕊也是很照顾，总之，秦晓蕊对现在自己的现状非常的满意。 第二天一大早，李丽娟依旧是早早的就醒了，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穿衣服去了院子，秦父跟秦母在收拾昨晚上烤肉的战场。 昨晚上吃完了之后没有把烤炉给撤了，看看时间不早了，秦父就让秦正元带着几个男孩子去他家住下，让李丽娟跟马艳丽在自家闺女的炕上休息，秦父跟秦母只是把用过的盆子还有一些茶壶茶碗的刷了。 秦父拦着李丽娟不让她忙活，李丽娟说：“秦大爷，您不要这么见外了，这点事情不算什么的。” 秦父说：“我们家也是好久才做这么一次，你也看到了，来蹭这么一口吃的人太多了，人家来了你不给人家也不好。” 李丽娟说：“大爷，您有没有想过开个烧烤店啊？” 秦父听了，愣了一下，说：“我又不是那做买卖的人，再说年纪也大了，不想操这个心了。” 李丽娟有些遗憾的说：“哎呀，您这么好的手艺，就这么埋没了真可惜。” 秦父有些迟疑的说：“我的手艺真的很好吗》？” 李丽娟说：“当然了我觉得您如果开个烧烤店，一定会客似云来的，不看别的，只看您那些邻居们闻着味就过来了，就知道您烤的肉有多好吃了。” 秦父说：“嗐，他们就是来蹭一口吃的，这要是考了店，让他们掏钱买了，他们才不会买呢。” 李丽娟说：“也对啊。” 把垒炉子的砖都搬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把院子再扫一遍就行了。 秦母已经在准备早饭了，还是手擀面，不过这次做的是打卤面，卤子是西红柿鸡蛋汤。 秦正元带着早早的就过来了，吃了早饭他们就得赶回去，马艳丽想要回家去看看家里，她就坐车回了家，下午再坐车回学校。 上午没几个回学校的，客车上人很少，卫阳跟李丽娟坐在前面第一排，王一鸣跟陈若谷坐在后面，车子开动了之后，李丽娟跟卫阳凑到一处小声的说话，王一鸣很想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又不能靠到前面去听，索性就有些气闷的看着窗外。 陈若谷自然是知道坐在自家身边的这个同学是个什么意思，两个人从小学就在一个班里，一直到高中，关系非常好，也是非常的了解对方。 看了一会窗外的风景，王一鸣小声的对陈若谷说：“我知道你还没死心，人家都跑回家了，你还想怎么办呢？” 陈若谷说：“我不想怎么办，我就想着好好的学习，等到考上大学，我就给把关系公开了，我跟你说，不是我可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秦晓蕊她要真对我没想法，也不会跑回家去的。” 李丽娟坐在前面听到了这一句话，扭头看了看陈若谷，说：“那现在怎么办呢？” 陈若谷说：“不怎么办，该怎么就怎么办。” 这么绕口令似的一句话，让李丽娟对他冷笑连连，说：“你也不用对我们不耐烦，你自己做事情不周全，惹下这样的事情，你还这样对我们的关心，真是浪费了我那点好感。” 大概是被李丽娟还有卫阳的亲密刺激到了神经，陈若谷说：“我也不用你对我有好感，我只怨我跟秦晓蕊不像你跟卫阳一样青梅竹马，我们俩要跟你们俩一样，还用得着这样吗？” 这下子李丽娟怒了，瞪了陈若谷一样就扭过身子，卫阳知道李丽娟这是真生气了，淡淡的看了陈若谷一样，也跟着扭过身子，王一鸣看到这里，叹了口气，对陈若谷说：“你说你也是，对着我们这些人撒什么气啊，有本事你去找那些欺负你的人啊，我看你就是个窝里横。” 陈若谷说完了那些话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这下把人给得罪了，而且李丽娟还是秦晓蕊最好的朋友，陈若谷有些气闷的使劲叹了口气，把胳膊放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把头埋在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考前 从秦晓蕊家里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丽娟见了陈若谷就当没看见，就连放假回家一起回家，李丽娟也不跟陈若谷说话，但是让陈若谷非常的气闷，总算是在一次课外活动的时候过来李丽娟的教室找了她一趟，拜托她把一些自己准备的资料交给秦正元带回去给秦晓蕊，李丽娟才开始跟陈若谷说话。 秦正元是不跟陈若谷说话的，路上见了最多是点个头，想要说话那是不可能的，王一鸣有心想要给他们做个调停，只可惜秦正元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一听是要做这个事情，扭身就走，倒是弄得王一鸣下不来台。 这个暑假马艳丽没有回家，她堂姐帮她找了个家教的活，是她堂姐领导家的孩子，暑假之后就要念初三了，成绩不是很好，想要找个成绩好一些的学生给带一带，正好听说马艳丽成绩一直很好，马艳丽的堂姐就给介绍了过去。 马艳丽就住在她堂姐家里，姐夫是酒厂的销售，经常不在家，平时就马艳丽的堂姐带着孩子在家里，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李丽娟呢，李母带着她还有奶奶一起去了省城的家里，在省城的家里待了一个暑假，一直到要开学了才回来。 再开学就是高三的学生了，这一年注定要很累，一个暑假足够李丽娟做好思想准备了，开学之后就是第一轮的复习，老师基本上是从高一开始，一点一点的把学过的知识又讲了一遍，这一遍老师讲得很详细，李丽娟抓紧跟着老师把知识点溜了一遍，哪里不熟悉就重点关注哪里。 家里人因为李丽娟要准备高考，对李丽娟也是多有包容，李父李母不在家，奶奶经常做了好吃的让小姑给送过来，送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只送李丽娟这里了，卫阳那里也得送，每次都是两个保温桶，卫大娘那边也是，每次送饭都是两个保温桶，送的东西多，让卫阳跟李丽娟要跟同学们分享。 冬去春来，春尽夏至，等到蝉鸣阵阵的时候，李丽娟觉得自己就跟被放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一样，有些喘不上气来。 曾经的高考是个什么样子在李丽娟的脑海里已经有些淡忘了，只记得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炎热吧，因为成绩不好，家里人有些放弃她了，就是觉得随便她考，考上哪个学校就算哪个学校，只要是能有个学上就好了，李丽娟自己呢，对自己也是没有什么信心，就想着赶紧考吧，考完了拉倒，考不上正好，自己出去找个厂子打工去，自己挣钱自己花，在不用伸手朝别人要钱了。 李丽娟记得很清楚，自己高考前几天，程源来看过自己，自己也不是今年参加高考的，是明年，程源比自己高一级，他专门从学校请假过来看自己的，走的时候给自家留下三百块钱，李丽娟记得很清楚，自己拿着那三张一百元的钞票，在操场哭了一节晚自习，结果下一节课回到教室竟然没有人问自己为什么上一节课没在教室。 现在回过头去看看，其实那个时候的李丽娟脾气很古怪，长得不是很出色，因为自卑不爱跟人交流，在班里待了三年，竟然自己班里的同学都认不全。 再回首，李丽娟觉得也不怪同学们忽略自己，有些时候人就得自己找存在感的，别人跟你来交流你不理人家，人家下一次还过来碰钉子吗？需要你展示自己的时候你就得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这样人家才会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 在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迎来了高考季。 李父李母早早的就回来了，为的就是能够陪着李丽娟参加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这次考试。 李丽娟就在自己的学校考试，不像马艳丽跟卫阳，要去县里的另外一所学校考试，学校统一接送，从附近的驻军借了几辆军用大卡车，大家就站在车斗里面被送到考点，考完了再接回来。 几年之后的高考可不是这个待遇啊，李丽娟就曾经在市区里面遇到过高考的车队，一溜的大巴车，前面警车开道，绿灯让行，一路开到考点，那个时候李丽娟还曾经羡慕这些高考的孩子，觉得他们的条件真是好，不像自己那个时候，站在卡车的车厢里面，还是露天的，太阳出来了晒得慌。 考试前两天老师已经不讲课了，也不发试卷，就是让大家上自习，老师值班，遇到想要问的问题就找老师问。 语文是开考之后的第一场考试，得作文者得天下，每年老师都会对历年的高考作文进行讲析，自习课上，马艳丽一边翻着一本作文选，一边说：“这要是能猜到作文题目那该多好啊，最起码能多得几分，多得几分那就得是一操场的人呢。” 李丽娟听了，心里一个劲的叹气，谁都想要猜到题目，哪怕是猜到题材呢，作文那么多种类型，记叙文议论文后来还有什么看图自己发挥想象写作文，只给个字数限定，能够猜到作文的题材就算是赢了。 李丽娟趴在课桌上，用笔划拉着一张纸，脑海里在慢慢的想着那一年的题目到底是什么，自己高考那一年的题目是记得，给了一个科幻题材的题目，那前一年到底是什么呢？每年高三开学之后，语文老师都会把当年高考的题目拿过来让大家写一写的，到底是个什么题目呢？ 猛地，李丽娟想起来，那年的作文好像是两个题目选一个，那个时候的语文老师是班主任，写了作文之后，老师好像是还找过自己，让自己像自己的作文上写的那样，变得坚强一些。 想到这里，李丽娟手里的笔一下子就停住了，绞尽脑汁的使劲想，突然，一个题目映入李丽娟的脑海里面，李丽娟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教室里因为李丽娟的这一声惊呼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李丽娟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变得有些发热，不是尴尬的，是兴奋的。 马艳丽回头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的同桌，赶紧低下头，小声的问李丽娟：“你怎么了？” 李丽娟一把抓住马艳丽的手，说：“我想到一个题材，说不定高考的时候能作为作文的考试题目来出。” 马艳丽有些感兴趣的说：“哦？是个什么题材呢？” 李丽娟说：“社会上不是说咱们这一代人是泡在蜜罐里面的一代人吗？那是不是咱们的性格就会不坚强，意志不坚毅呢？你说，有没有可能出这样的作文题目？” 马艳丽说：“有可能吧，但是人家出题的老师是专门研究考试题目的，为的就是咱们不能顺利的把题目做完了，既然是社会上很多人的声音，会不会就是个热点问题，人家不会出呢？” 李丽娟说：“总体思想是这样的，但是可以换一种方式出来啊，待会语文老师来了咱们就跟老师请教一下，看看这个题目应该怎么样下手。” 马艳丽笑着说：“如果你把作文题目猜着了，估计咱们同学都得好好的感谢你吧。” 李丽娟笑着说：“这是我的一点小想法，别人可不都跟你似的这么相信我呢。” 马艳丽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但凡是带着一点猜题的想法，大家都会很感兴趣的。” 语文老师来了之后，李丽娟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语文老师说了，语文老师听了，说：“还别说啊，你这个还真是个考点呢，至于说怎么样去审题立意展开，我还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考试之前最后一次语文自习，语文老师就给班里的同学讲了关于人的意志的培养的话题，虽然不是直接的题目，但总算是沾边了，不要小看这一点沾边，真的是能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不说别的，就说考试的时候谁不紧张啊，等到试卷拿到手一看这作文题目老师给讲过相关的，这心就安定下来，心里安定了，精神就能不那么紧张，精神不紧张了就容易少出很多的差错。 临考试的前一晚上，教室里面已经布置成了考场了，大家自然是不能到教室里面去上晚自习，很多人就三五成群的去操场溜达。 马艳丽跟李丽娟结伴，看着操场上成群结队的人，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秦晓蕊在哪里考试呢。” 李丽娟说：“说不定她就在咱们学校呢，忘了打电话问一问了。” 俩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溜达到主席台前就听到有人在喊李丽娟的名字，走近了一看，竟然是秦晓蕊。 马艳丽跟李丽娟看着秦晓蕊一阵大笑，笑得秦晓蕊莫名其妙，说：“你们俩见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马艳丽说：“刚才我们俩还在说也没有给你打电话问问你在哪里考试呢，结果你就出现在这里了。” 秦晓蕊说：“我还盼着我能去二中考试呢，结果我来了这里了，这可是我的伤心之地，我还怕影响我发挥呢。” 李丽娟说：“你来了正好呢，快来我跟你说一下明天作文的题目。” 秦晓蕊说：“瞎吹，你怎么知道明天的作文题目啊，又不是你出的题。” 李丽娟说：“我们语文老师给猜的题目啊，我提供的素材，我觉得是个很重要的考点，你赶紧听一听，别不拿着当事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秦晓蕊挎着李丽娟的胳膊，说：“好好好，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李丽娟就把自己语文老师讲得都给秦晓蕊说了一遍，语文老师浸淫教学研究多年，知道考点之后怎么展开那是研究的很透彻的，李丽娟又加上自己的理解，直接把题目给融会贯通到这一通的讲里面，倒是让秦晓蕊听的一个劲的点头，说：“行，我都记下了，明天要是考了这个题目，我把你供起来，好不好？” 李丽娟笑着说：“供起来倒是不用了，你好好的考试，考个好成绩我就放心了。” 马艳丽小声的说：“你来了有没有见陈若谷啊？” 秦晓蕊说：“没有，我不想去见他，没意思，现在还是考试比较重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先不要考虑了，考虑多了影响学习。” 李丽娟说：“哎哟，你的觉悟真是高啊，对了，你在哪个宿舍啊？” 秦晓蕊说：“就在我原来宿舍的后一排，我跟我们学校的同学一起。” 高考期间，高一高二的都放假回家了，宿舍倒出来给外校来学校参加高考的考生用。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丽娟跟马艳丽把秦晓蕊送回暂住的宿舍，就赶紧回自己的宿舍了。 这样一个临考前的夜晚，很多人都不能安然的进入梦乡，饶是李丽娟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十一点多了还是没有睡着。 第二天，听说有很多晚上睡不着的去操场跑步的，班主任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在操场边陪着，看看跑的累了，就赶紧撵着人回宿舍睡觉。 在一个非常闷热的夏天的早上，很多人的高考开始了，很多人的命运，就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变化。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考完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 第一场考试之前李丽娟上了两次厕所，第二次还是进了考场之后就出去上的，拿到语文考卷之后先翻看后面的作文题目，看到那个题目，李丽娟就觉得心从嗓子眼放到了肚子里，安心的从前面开始做题。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后面就会觉得很顺利，两天半的考试结束之后，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空了，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李父李母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考试一结束，就赶紧过来李丽娟的宿舍这边。 随着考试铃声的响起，校园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家长过来帮着整理行李的，还有收破烂的过来收废纸的，学校那个小小的广场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班主任早就吩咐好了，考完了之后就到教室，还要把到学校填报志愿的时间说一下，再就是跟同学们告别。 趁着去二中考试的同学们还没有回来的这个空，李丽娟跑到秦晓蕊临时住的宿舍，没想到竟然在宿舍外面看到了陈若谷。 看到李丽娟，陈若谷有些尴尬的说：“你也过来了啊，我来找晓蕊，她不出来见我。” 李丽娟说：“不愿意见你啊。” 陈若谷说：“那我给她的东西她也都收下了，怎么到了这会就不见我了呢，算了我先走了，你见了她跟她说一声，过两天我去她家找她去。” 陈若谷走了之后，秦晓蕊从宿舍里探出头来，说：“走了啊？” 李丽娟说：“走了，你怎么不愿意见他啊？” 秦晓蕊说：“觉得在这里见面不自在。” 李丽娟说：“你看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要是我，就跟他一起好好的逛一逛校园，让那些曾经羡慕嫉妒你的人好好的看一看，别看你已经走了，这个少年的心可还在你的身上呢。” 秦晓蕊听了，笑着拍了李丽娟一下子，说：“说什么呢你，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李丽娟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挺牵挂你的，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找她玩去，她放了假就回来这边的，不过我们应该是待不了几天，我爸说让我暑假去省里住些日子，以后我们家就搬到那边了。” 秦晓蕊听了，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说：“哎呀，又要分别了，以后咱们就是天各一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常见面呢。” 李丽娟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过好眼下就行了。你快收拾东西吧，别丢了东西，我得赶紧去教室了，老师要给开会呢。” 秦晓蕊说：“我还得谢谢你呢，作文题目你们老师猜对了，等你有空了带着**还有明明去我家，我请你们吃烤肉。” 想到去年吃过的那个烤肉，李丽娟觉得自己嘴里的唾液腺一下子就分泌的非常的旺盛，说：“行啊，我们定好了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啊，我是真的馋了。” 秦晓蕊说：“馋了就去我家，我爹的战友又给寄了一些孜然粉辣椒面，你去了咱们就去买肉回家烤。” 跟秦晓蕊告别了之后，李丽娟就赶紧回到教室，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好些同学了，去外面学校考试的也都回来了，班主任看着大家都回来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嘱咐大家回家之后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天气热的时候不要去水库河里游泳，贪那点凉快让自己陷入危险不值当，往年就有这样的事情，高考完了之后有学生大热天去水库游泳，溺水死了，后面成绩出来之后都够了重点分数线了，你说疼人不疼人吧。 跟李老师告别之后，大家就赶紧回宿舍整理东西，李丽娟回到宿舍，看到自己的父母，非常的高兴，李父看着李丽娟跟李母整理东西，说：“我去卫阳宿舍看看他整理的怎么样了，这次我借了你周叔叔厂里的皮卡，把你们俩的行李都拉回去。” 李母看着李丽娟那些书籍试卷，说：“这个咱们不要嫌累赘，都带回家，让**还有明明看看，你不守着他们俩，这俩孩子越来越放纵了，让他们写个作业就跟给我写的一样呢，还说学习不是什么难事，不是难事让他们看看你这些试卷还有笔记本子。” 李丽娟看着一摞一摞的试卷，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的高中生活啊，整天除了写试卷就是写试卷，哎呀，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李母说：“这些可都是你人生中的宝贵财富，带回家好好的整理一下，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让你放着。” 李丽娟说：“行，等以后啊，您就给我们三个办一个展览，不展览别的，就展览我们念书时候的试卷，您看怎么样？” 李母笑着说：“别说，还真行呢。” 宿舍里好些个家长过来帮着整理行李的，听到李丽娟跟李母之间的对话，笑着说：“用过的东西还有什么用啊，我看外面有收破烂的，待会过去了就把东西卖了算了，家里放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李母听了，只是笑了笑，李丽娟把自己的被褥都整理好了，放到李母带来的编织袋里面，马艳丽也早就买好了编织袋，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到编织袋里面，这些东西有可能还要带着去念大学呢，也不知道她会考到哪个学校去。 李丽娟对马艳丽说：“过两天我从省城回来了去看你去。” 马艳丽说：“行啊，我堂姐家的电话你也知道，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啊。” 李丽娟看着宿舍里面忙着收拾东西的人，凑到马艳丽身边，小声的说：“你去给学生辅导的时候注意看看孩子的爸爸啊，如果觉得孩子的爸爸不是个很地道的人，赶紧撤，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马艳丽听了，愣了一下，说：“行，我知道了，你怎么想起跟我说这个了啊？” 李丽娟小声的说：“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欺负吗，很多女孩子就是做家教的时候被做家教的家里的男主人欺负的，咱们也不希望能挣多少钱，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管到什么时候，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马艳丽听了，认真的点头，说：“我都记住了，这几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我最大的财富就是我自己，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惜我自己的。” 李丽娟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有事不要自己扛着，还有我呢，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自己有事情的时候能两肋插刀来帮你的。” 马艳丽笑着说：“行，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小心的。” 李母在一边听到自己的大闺女跟马艳丽的对话，一个劲的在笑，看看东西都整理好了，就开始往外面提。 终于考完了，现在不是担心自己考的好不好，现在每一个经历过了高考的学生都非常的放松，紧绷了三年的神经啊，可算是能够送一下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男生宿舍那边有人在啊啊的大喊，结果一会功夫就有很多的人在大喊，李母提着编织袋，惊讶的说：“哎哟，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还喊起来了啊。” 李丽娟说：“这是在发泄呢，考完了，总算是能松口气了，还不能把憋在心里的这口气给喊出来啊。” 李母说：“也是，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辛苦了，每天白没黑夜的学习，为的就是这两天半呢，总算是考完了，也算是能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李父跟卫阳正从学校门口那边过来呢，卫阳的行李已经都搬到车上了，他们两个人是过来接着李母跟李丽娟的。 女孩子的行李比较多，再加上李丽娟孩有个小柜子在宿舍呢，那个陪了李丽娟三年的小鬼子李丽娟也不愿意就这么扔了，准备搬回家里去，李父跟卫阳就去宿舍里面搬着小柜子，提着剩余的行李，一趟就把李丽娟的行李都搬走了。 把东西都放到车上，转身看了看待了三年的学校，李丽娟叹了口气，对卫阳说：“好像是刚进学校大门呢，咱们这就要毕业走了，就要走了，我还有些舍不得了呢。” 卫阳说：“我可是待够了，对了你考得怎么样啊？” 李丽娟说：“再说考的怎么样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是别说了，对了，这两天的晚报上有高考题目还有答案，要不然咱们买回来看看能得多少分？” 卫阳说：“我明天就得走了，估计得等到填报志愿的时候才能回来呢，考多少分就算多少分吧，蓝爷爷说了，我要是考不上那所军校，就然我直接去参军呢，我都无所谓的。” 李丽娟说：“好待的你念了三年高中了，过的这么辛苦，怎么都能无所谓呢？唉，你又要走了。” 卫阳听到李丽娟这句话，心里一紧，但是这都是已经定好的事情，说：“都是安排好的事情了，我只能去执行。” 李丽娟看着卫阳有些紧张的脸，笑着说：“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李父已经把车子发动了，看着依旧是站在车外的两个孩子，说：“你们俩赶紧上车，要走了。” 李丽娟答应一声，又转身看了看依旧是人声鼎沸的校园，赶紧上了车子。 第二天卫阳早早的就坐火车走了，还是李父开车去火车站送的，李父跟李母要带着李丽娟跟姥姥去省城，以后的时候姥姥也就在省城常住了，这边的阿姨不能跟着去省城，李母就把她推荐给了周志成，周桂云又添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周桂云真的是吃尽了苦头，吃药，做针灸，怀了之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好容易把儿子给生了下来。 周志成没有父母，周桂云的娘呢，又是个懒散的，周桂云请了自己的二姐过来帮着照顾了几天，二姐也有自己的家啊，不能长时间在这边待着，想要找个合适的人过来帮着看看孩子，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正好李母觉得这位阿姨是个心地善良，做事情很有分寸的人，就推荐给了周志成。 李父李母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呢，高考结束第二天，把卫阳送到火车站之后，就赶紧回家接着李母跟李丽娟姥姥，还有已经放假在家的卫昭，去了省城。 考完了，李丽娟觉得很放松，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过了好几天才算是把这个劲给过来了，过来了之后，就闲不住了，家里有人帮着打扫，李丽娟就想着要学点什么东西。 刘大夫给的那些中医典籍又从头看了一遍，很多东西需要背诵，李丽娟就一点一点的背诵，李丽娟就想着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才行，要不然就觉得很是空虚。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绩 程源也去了省城，他在程盛宇家里住着。 大姑去年的时候就跟那位陈老师办了结婚手续，两个人搬到了陈老师的家里住着，陈老师的家就在学校的教工宿舍，是一个三居室，两个人住主卧，另外两个卧室一个给陈老师的闺女，一个给了程源，过年的时候一家四口在一起过的年，程源说陈老师父女都是很好的人，心地善良，对人又和蔼，程源觉得有这样的家人其实也挺好的。 大姑再婚之后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适应了，才发现，原来婚姻可以是这样一种样子啊，两个人都是学校的老师，陈老师是化学系的老师，最长待的地方是实验室，大姑是，是学校招生办的老师，平时没什么事情，就是每年高考之后很忙，陈老师是一个说的少做的多的人，大概是经常做实验的缘故，非常喜欢动手做事情，结婚之后大姑做饭的次数少了很多，都是陈老师做，一开始大姑还不是很习惯，但是陈老师说他喜欢做饭，时间长了大姑也就适应了。 陈老师喜欢花花草草，家里到处都是绿色植物，他还喜欢逛花卉市场，经常在周末跟大姑骑着自行车，骑行大半个城市，就为了到市场上去逛一逛，这么多年，大姑一直都是为了生活忙忙碌碌，从来不知道享受生活是个什么样，现在她知道了，也享受到了。 奶奶很欣慰大姑的再婚，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大姑能有个知心的人陪伴着，程源早晚得要离开大姑到外面去闯荡的，大姑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身边没有个人照顾，这都成了奶奶的一块心病了。 现在好了，大姑下半辈子有了着落，奶奶也就放了心了。 程源高考之前就跟陈老师住在一起的，对于这个高三生，陈老师照顾的比大姑还得心应手，他闺女前年考的大学，为了照顾闺女复习，他可是找很多人取经的，从辅导功课，到一日三餐怎么打理，程源来了正好，又用在程源的身上了。 说实话，程源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着，大姑带着程源在省城的时候，不是忙着照顾程奶奶，照顾一家子老小，就是忙着工作，忙着复习功课，程源有时候还得照顾自己的妈妈，母子两个就这样多年相依为命的，等到跟陈老师住在一起了，陈老师这样照顾程源，倒是让程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程源考完了就得去省城大伯家里，这是跟大伯早就说好了的，程源到了省城先到大舅家里跟李丽娟胜利会师之后，就开始说自己新家的陈老师，李丽娟能够从程源的话里听出来，他很喜欢陈老师，也很为大姑高兴，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程源经常往这边跑，柳思菁也就跟着经常往这边跑，她还想着去找丽霞玩呢，不过现在大家都挺忙的，没有人陪着她去，程家姑姑也不赞成她去，放了假她就只能在家里待着，她自己是不好意思来找**玩的，觉得还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跟着程源就不一样了。 程盛云跟柳倩早就离了婚，程盛宇转业了，他早些年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再在不对待下去没什么意思，正好有合适的机会，前两年就转业回了省里，周蕙茹的公司还是她自己掌控着，不过明面上是娘家的几个侄子在撑着。 程盛云离婚之后再程盛云的运作之下去了一个职权部门，不过是副职，这也比原来在一个清水衙门当个闲职好很多了，有程盛宇压着，程盛云工作很努力，听说现在跟一个单位的老姑娘谈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事能到。 柳思菁的监护权被程家争取到了，其实柳倩跟君兰都不是很愿意要柳思菁的监护权，一个是柳思菁从小在程家长大的，跟柳家人不是很亲近，再就是君兰为了柳倩的未来考虑，柳倩的年纪不大，再婚的可能性很大，万一到时候人家因为柳倩带着一个拖油瓶婚事黄了真的是苦都找不到地方的。 李丽娟过来熟悉了几天之后，就把家附近的一些情况熟悉了，这个小区都是一些二层楼带着小院的建筑，不过占地面积有的大由得小，离家因为家里人多，买的是大面积的，一层就有一百五六的平方，隔壁就是卫家的房子，不过因为卫家人没有搬过来，房子就一直在闲着，听卫昭说，卫大爷最近已经在省城这边看地皮了，他打算在省城建一个加工厂，毕竟，省城的交通方便，物流比起县城发达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从家门口出去之后，不远处就是小区的大门口，大门口有人看大门，这个小区是开发商从一个村里买的地皮，给村里盖了回迁房之后，就把这些地皮建成了这样的带院的小楼房，听说小区里面有很多大老板，住的有钱人比较多。 这天程源过来找李丽娟，问她愿不愿意去学驾照，说他找了一家驾校，就在离着李家不远的地方，李丽娟想去学的话，跟他一起。 李丽娟当然是没有问题啊，她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这个是没什么问题的，两个人拿着身份证就去找驾校问，人家让两个人交了钱，填了表之后，就给安排了什么时候来学。 程源跟李丽娟是一起的，两个人自然是要安排在同一组里面，现在驾校学习，都是把人分成一个班一个班的，有专门的教练带着。 李丽娟会开车，这次去只是那个证而已，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学习驾照教学这么严，不能迟到，不能早退，用的是一辆有些破旧的军用卡车，教练带着到处跑，只要是有合适的地方练车，就给停下来练一练。 李丽娟那是一教就会开，教练看着李丽娟熟悉的样子，说：“小姑娘，你会开车吧？” 李丽娟说：“我知道怎么开，不过没有怎么开过，没有证，家里人不让开。” 教练说：“怪不得呢，你开的啊，比你表弟好多了，其实你表弟就是学的很快的人了。” 李丽娟笑了笑，跟着教练学了几天之后，就得回县里去了，高考成绩快要出了，她得回去准备填报志愿了。 跟教练请了假之后，跟程源自己坐火车回去的，到了家里就给马艳丽打电话，马艳丽正好没有出去，在她堂姐家里呢，接到电话很开心，就赶紧来了李丽娟的家里。 家里好些天没有人住了，虽然卫大娘经常给开窗通风，屋子里还是有味道，李丽娟到了家里就开了窗户，找了抹布把客厅的茶几给擦了擦，沙发上的防尘布给掀开。 马艳丽看到李丽娟很高兴，李丽娟让她晚上不要走了，跟自己在这里作伴，马艳丽自然是满口答应，她上午去给那个孩子辅导功课了。下午没什么事情，她堂姐带着孩子去了孩子的奶奶家里。 今晚上过了十二点就能够查高考成绩了，李丽娟去买了菜，又买了一瓶红酒，想着跟马艳丽都已经成年了，喝两口没什么问题，不管是成绩好也罢，不好也罢，都有个喝酒的由头。 晚上李丽娟跟马艳丽两个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就在客厅里面，守着电话，看着电视，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熬着时间。 十二点一过，李丽娟一把抄起电话，打通了查询电话之后，把那个烂熟于心的准考证号码输进去，一番迟疑之后，轻轻的摁了那个井号键。 电话里面是一个有些机械的女声，说了李丽娟的姓名之后，就开始报成绩。 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最后是总成绩，李丽娟拿着一只笔机械的记着，一直记到最后，写下一个六百五十二的总成绩。 马艳丽在一边等着，看着李丽娟记完了成绩，惊讶的说：“哎呀，分数好高啊。” 李丽娟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分数到底是高还是不高，挂了电话，催着马艳丽赶紧查自己的成绩，马艳丽数理化成绩好，特别是物理，差两分是满分，总分是六百九十五分。 两个人拿着各自的成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每一科的成绩，李丽娟把记着自己成绩的那张纸一下子扔了，抱着马艳丽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艳丽心情也是很激动，这些年自己的付出总算是有所回报了，就这个成绩，不说那些最顶尖的大学了，报个名牌大学真的是没什么问题的。 两个人抱头痛哭呢，电话响了，李丽娟擦了擦眼泪，接起了电话，电话是王一鸣打过来的，问了李丽娟跟马艳丽的成绩之后，对他们表示了祝贺，李丽娟问他多少分，他说他考了七百多，至于说多多少，李丽娟没好意思问，自己的成绩跟人家差的这么多，真的是不好意思再问啊。 王一鸣说：“李丽娟，我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声谢谢的，要不是语文老师那晚上过来说了那个作文的猜题，我成绩不会这么好的，我知道是你跟语文老师说了之后语文老师才给我们猜了这样一个题目，真的很感谢你。” 李丽娟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王一鸣说：“没事我就先挂了，再见啊！” 放下电话，马艳丽说：“赶紧给秦晓蕊打电话，问问她考的怎么样。” 虽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但是很多人在今天都是守在电话前面，孩子的高考成绩不光是孩子三年的辛苦换回来的，总得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这个成绩还是孩子以后人生道路的一道分水岭，很多人的命运就是从知道高考分数开始的。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秦晓蕊在电话里一听李丽娟跟马艳丽的声音，笑着说：“我猜就是你们俩，你们查了成绩没有啊？怎么样？” 马艳丽说：“我们俩分数都很高啊，快先说说你的成绩。” 秦晓蕊乐呵呵的说：“我考了六百多呢，哈哈，语文成绩给我提了分数，谢谢你们告诉我的题目啊，哎呀，我现在是神清气爽啊，我报了志愿就去找你们玩去啊。” 李丽娟说：“你有没有想好报哪里的学校啊？” 秦晓蕊说：“我准备报省师范大学啊，这个是早就想好的，中文系，以后我就当个语文老师。” 李丽娟说：“行，我就预祝你得偿所愿啊。” 秦晓蕊说：“哎呀，那你们俩呢？准备要报哪里啊？” 李丽娟说：“我要报省里的中医药大学，马艳丽我不知道，她成绩那么高，估计不是京城的学校就是沪市的学校吧。” 秦晓蕊说：“唉，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变态的试卷都能做出这么好的成绩来呢，对了，秦正元考了七百多呢，我爹这会乐的跟我大哥在喝酒，说我们秦家啊，今天是最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李丽娟说：“我们俩也准备要喝酒庆祝一下了，唉，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还买了一瓶红酒，今晚上我们俩呀，一定要大醉一场。” 秦晓蕊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大半夜的过不去说这些话刺激我呢，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我明天一大早坐最早的一班车去你们家啊。” 李丽娟跟马艳丽听了，都哈哈的笑了起来，马艳丽说：“你就听她忽悠你呢，后面还有很多事情呢，哪里就能让自己大醉一场啊。” 放下电话，李丽娟一个葛优躺躺在沙发上，说：“哎呀，我可算是放了心了，这样我报中医大学就没问题了吧。” 马艳丽说：“真没想到秦正元考的这么好呢。” 李丽娟说：“你也不差啊，差一点就过七了呢，好了，咱们先不要想这些了，还是先好好的吃点喝点，刚才总想着成绩，都没有好好的吃几口呢。” 李父李母电话接着就过来了，知道李丽娟的成绩，非常的高兴，说明天就回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欺负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还是卫大娘敲门给惊醒了李丽娟。 看到客厅里面茶几上的东西，卫大娘说：“哎呀，你们两个可是挺会享受啊，考的都挺好吧？” 李丽娟笑着说：“大娘，还行吧，对了，卫阳的成绩查了没有啊？” 卫大娘说：“我把准考证给你拿过来了，你帮着他查一下看看，他这会都不知道在那个山旮旯里面蹲着呢。” 李丽娟赶紧拿着卫阳的准考证，查了一下六百六十多分，也算是高分了，卫大娘点了点头，说：“这点分数估计报个军校能行，那什么你们俩再睡会，我要去厂里了。” 李丽娟说：“大娘，卫阳这分数挺高了。” 卫大娘说：“我知道我知道，晚上我让你们卫大爷给你们弄好吃的啊，艳丽也要过来，你们几个考的都挺好，该给你们好好的庆贺一下。” 李丽娟说：“大娘啊，还是等卫阳回来了一起吧，这两天就得去学校报志愿了，他很快就能回来了。” 卫大娘说：“那行，那就等他回来了再吃这顿饭，你们这些孩子啊，这三年真是没有白费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能够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马艳丽还要去给堂姐同事家的小孩子辅导功课，骑着李丽娟的自行车就走了，李丽娟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到西屋的炕头上躺着，晚上没有睡好了觉得浑身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客厅一阵的抽泣声音给吵醒了，赶紧爬起来，到外面一看，竟然是马艳丽坐在沙发上哭。 李丽娟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问她怎么了，这个时候李丽娟才发现，马艳丽衣裳的前襟被撕坏了。 马艳丽穿着一件小方格的短袖衬衣，下面穿着一条薄牛仔的七分裤，看起来青春洋溢，但是现在呢，衣服前襟上的两个衣扣被扯了下来。 李丽娟深吸一口气，说：“你先别哭，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马艳丽早上早早的就骑着车子去了给辅导那家的人家，结果到了之后才知道，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去了孩子的姥姥家，家里就这家的男主人在家呢。 马艳丽来他们家已经好些天了，一直很注意避嫌，看着这家的女主人不在，就要走，结果男主人就问马艳丽考的怎么样，马艳丽听到人家问她考的怎么样，心里高兴，就眉开眼笑的说了自己的成绩，当时就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闪了一下，但是想着这就走了，也没有在意。 男人听到马艳丽的成绩，很是高兴的对她进行了祝贺，说：“小马啊，你看你考上大学了，成绩还这么好，我想提前把这些天的辅导费给你，你进来稍微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啊。” 马艳丽听了，有些犹豫，但是想到拿着钱就要走，也没有再多想，就跟着进了屋里。 男人进了卧室，拿了几百块钱，放到茶几上，说：“小马，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真的，你长得跟我大学时候的初恋女友很像，你过来陪我说说话行不行？” 马艳丽一看这样，钱也不要了，扭身就要开门走，但是男人没有让，上前就把住了大门。 马艳丽一下子就慌了，她平时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面对的还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男人看着马艳丽慌乱的表情，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说：“你不要害怕，真的，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听我的话，我给你钱，给你很多的钱。” 马艳丽被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一直靠着门前那个鞋柜，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大男人靠到自己的身上。 经过慌张之后，马艳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着牙，说：“你这样是犯罪，你想想你的孩子。” 男人不是很在乎的说：“我的身份摆在这里呢，你就算是说出去谁信？乖乖的听我的话，有你的好处的。” 马艳丽揪着自己衣服的前襟，说：“你就不害怕我跟你的老婆告状吗？” 男人说：“你说说看看，看看我老婆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都是有些爱慕虚荣的。” 马艳丽闪身就要往门口跑，被那个男人一把抓住胳膊，另一只手就去撕马艳丽的衣服，马艳丽一阵尖叫，自然是不想屈服，跟这个男人扭打了起来。 混乱中，马艳丽被这个那人打了一巴掌，就着一巴掌，激起马艳丽性子中的暴戾因子，人就是这样，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的孤勇，马艳丽从小过的艰难，好不容易考了个好成绩，为了高考，这三年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有人要这样欺负自己，过往的那些苦难就好像是片沉沙，沉重的压在马艳丽的身上，马艳丽觉得自己不是被这些过往压倒，就是自己要把这些过往打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马艳丽不想被击倒，就只能从这些沉沙里面站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条命，拿命来拼，还怕什么吗？ 马艳丽咬着牙，瞅着机会，对着那个男人的下体狠狠的的踹了一脚，踹的那个男人一下子就仰倒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下体痛苦的扭着身子。 马艳丽抓起手边的一把椅子，对着男人就砸了过去，砸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把放在门口的餐桌一下子就掀倒在地上，那个不要命的样子吓得那个男人都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忍着难受爬到客厅的一角，眼看着状若封魔的马艳丽。 马艳丽满脸的泪水，但是这样的发泄让她觉得很是畅快，看看男人躲在一边不敢出来，马艳丽抓着自己的书包哭着就跑了。 骑着车子，泪流满面，被人这样欺辱，马艳丽竟然觉得天大地大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堂姐家里自己不想去了，马艳丽只能骑着车子回了李家。 听到马艳丽的话，李丽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马艳丽说：“我也没有想到啊，那个男的是一个什么单位的负责人，听说有点权力，他老婆就是我堂姐的同事，这几天在他们家一直挺好的，谁知道今天竟然这样。” 李丽娟说：“艳丽，你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马艳丽难过的说：“我能怎么想啊，我一个没爹娘疼着的人，我还能怎么样呢？” 李丽娟听了，一阵的心疼，越发觉得这次如果处理不好这个事情，能够在这个姑娘的心理留下一辈子的创伤。 李丽娟说：“你不要难过啊，还有我们呢，你想怎么做我们帮着你，你先去洗个澡睡一觉，睡好了起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马艳丽现在身心疲惫，点了点头，就去洗澡休息。 李丽娟坐在客厅，深深的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人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能等着卫阳回来跟卫阳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卫阳有什么好的建议。 马艳丽躺下就睡着了，昨晚上没休息好，知道自己的成绩之后精神一直很亢奋，早上又受了那样的惊吓，身心疲惫，原来还觉得自己会胡思乱想的说不着觉呢，谁知道竟然接着就睡着了。 卫阳回来的时候放下行李就翻墙去了隔壁的李家，从窗户里面看到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的李丽娟，卫阳轻轻的敲了敲窗户，李丽娟回头一看是卫阳，接着就扬起了一张笑脸，那笑脸看的卫阳的心一阵的甜蜜，就觉得这笑脸自己就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李丽娟没有让卫阳进屋里，轻手轻脚的出了屋里，对着卫阳摆了摆手，两个人绕着去了后院。 后院原来种着菜的，后来要走，家里长时间没有人，李父就把菜都摘了，菜秧子也都拔了，这才二十来天的功夫，地里就又冒出一层的小野草。 李丽娟拉着卫阳找了个晒不到的角落，小声的把马艳丽的事情说了，卫阳听的一个劲的皱眉头，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果就这样算了，以后马艳丽心里一定会留下阴影的，但是怎么做，还是得好好的合计合计，有我在，你们就是想把人弄过来揍一顿都没有问题的。” 李丽娟说：“这事可不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咱们还是得好好的合计合计。” 卫阳说：“再怎么合计，最多也就是道个歉，再就是给点赔偿算了。” 李丽娟说：“这个还真的得好好的合计呢，我的想法是得让马艳丽把心里这口气出了，要不然一辈子就会记在心里，会对以后有影响的。” 卫阳听了，手里摩挲着一片树叶子，说：“这个还真的有难度，要我说啊，就让马艳丽揍那个人一顿。” 李丽娟说：“我还不知道马艳丽是不是让别人知道这事，你也知道，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就是觉得太恨人了，这口气不出了，我都受不了。” 卫阳说：“那你问一下，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要是用到我，那是没有二话的。” 两个人说完了话，就去了前院，因为马艳丽在屋里休息，李丽娟就跟卫阳坐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说话。 屋里马艳丽已经醒了，她醒了之后就去厕所，结果就听到后院李丽娟跟卫阳的话，白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她很想醒了之后这事就过去了，但是她觉得应该是过不去，这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她的心里了。 马艳丽靠在厕所的后窗户前，听着外面两个人的话，泪流满面，她现在觉得命运对自己真的是太不公平了，苦熬了三年，眼看着人生要出现好的转折了，却又在这里栽了一个跟头，马艳丽考虑的很清楚，这个事情自己不能跟堂姐讲，堂姐跟那家的女主人是同事，如果把这个事情闹大了，自己的堂姐也不好做人，而且，马艳丽很害怕那个男人对自己倒打一耙。 马艳丽从小坎坷，从很小就开始替自己打算，这会她已经给自己想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马艳丽决定要亲自揍那个人一顿。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马艳丽直接就出了屋子，李丽娟看到马艳丽，赶紧站起来，说：“你休息好了吗？” 马艳丽点了点头，对卫阳说：“卫阳，我想请你帮我，我要亲自揍那个人一顿，如果我不自己找回场子，不把心里这口气撒出来，我怕我一辈子都放不下。” 李丽娟有些担心的看着马艳丽，马艳丽眼里的泪滚滚而下，马艳丽一把擦掉，说：“你们放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以后我的世界会很大，我不能让我的世界里面留下这么一个污点，我要亲自把这个污点擦掉。” 李丽娟说：“其实咱们还可以用别的方式让这个人身败名裂的。” 马艳丽摇了摇头，说：“别的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报了志愿之后咱们就都得去大学了，天南海北的，我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关注他是不是身败名裂，我不想等，也等不了了，我就想现在就出这口气。” 李丽娟说：“我明白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结果 这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但是现在就这三个人，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到一个没人顶地方揍一顿呢？ 卫阳说：“我先跟这个人几天，看看他都是什么行踪，然后咱们再合计地方。” 李丽娟说：“那行，这事就拜托给你，马艳丽，你就跟你堂姐说，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让那家人家赶紧给你结算家教费用，如果他们想要拖着不给，我陪着你上门去要。” 马艳丽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接着就去给她堂姐打电话。 马艳丽的堂姐有些为难，在电话里也没有办法问清楚，只能是说自己找同事说一下，看看人家是个什么意思，毕竟一开始说好的是整个暑假都要在帮着辅导的。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我算是看明白了，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呢，别看那是我大堂姐，如果我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估计她还会不愿意呢，我辅导的孩子的妈是我大堂姐的同事，也是她领导，她管着我大堂姐，到那个时候，估计我大堂姐谁都不帮就是好的了。” 李丽娟说：“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人就得不断的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行，只有自己能力提高了，才能谁的掣肘都不受，受了委屈想要怎么出气都行。” 马艳丽说：“怨就怨我不是那有权有势的家庭里面出来的，如果我的家庭很厉害，估计那个男人也不敢打我的主意，丽娟，你说我以后的时候能成为一个很有名望的人吗？” 李丽娟说：“一定能行的。” 卫阳跟了那个男人两天，在返校填报志愿之前摸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行踪，他的行踪其实挺简单的，不是在单位，就是在家里，偶尔的会跟人一起出去喝点酒，但是喝的不多，也不是个贪杯的人，这个人看起来是个文质彬彬的人，真的没有想到会对马艳丽有那样的心思，而且还动手动脚的。 卫阳把男人的踪迹回来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说了之后，三个人就开始合计要怎么样把人弄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还得不能让别人知道了，马艳丽只想要出了自己心里这口恶气，别的先顾不得了，因为要报志愿了，报了志愿之后就是等通知书，通知书到了就要去学校报到，然后开启人生的新篇章的。 李丽娟看到卫阳自己画的那个轨迹图，想了半天，说：“要不然咱们就冒充他朋友同事什么的，电话约出来，然后动手？” 卫阳说：“这个不是很合适，因为咱们不是他的熟人，冷不丁的接到电话，他会有所怀疑的。” 李丽娟想了想，说：“那要不然咱们就找人帮忙？” 卫阳看了看马艳丽，说：“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丽娟狠了狠心，说：“要不然我出钱，你帮我找几个小混混，让他们动手，完了让人出去待几天躲躲风头？” 马艳丽说：“我没有那么多钱请人啊。” 李丽娟说：“我有钱，我借给你，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你先不要担心你现在没钱，说不定在过去多少年，你会为了你手里的钱要做什么投资觉得烦恼呢？” 马艳丽说：“你还真的是瞧得起我呢，你看我有那个本事吗？” 李丽娟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啊，年轻人都有无限可能的未来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卫阳，就这么办吧，我知道你跟县里的几个大哥有联系，找个能帮忙的，需要多少钱我来出，等到人弄来了，咱们自己去揍一顿出出气先。” 卫阳说：“你这样做的话，是最省力气的了，那我这就去找人去，你把钱准备好啊。” 马艳丽说：“咱们找人这事的性质就变了，对咱们有影响吗？” 李丽娟说：“过几天咱们就远走高飞了，就算是知道了能怎么样？没事的。” 马艳丽听了丽娟的话，也就只能是这样了，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多少钱能用，过些天自己去大学报到还得要钱呢，也不知道要多少，不过现在能办理助学贷款，马艳丽已经想好了，等报志愿的时候就找班主任老师问一下，有贷款正好，省的自己钱不够再倒出去借钱了。 卫阳找了个大哥，人家给了几个小弟，卫阳带着几个人把那个男人的行踪溜了一遍，然后给了个地方，让他们想办法把人弄到一个废弃的纺织厂里面，讲好了就今天晚上要见到人，就走了。 李丽娟给了卫阳五千，让他看着给，因为这个大哥跟卫阳的关系好，也就没有要卫阳的钱，只让卫阳给几个小弟每个人五百块钱，花了两千多，卫阳把剩下的钱拿着回了家，给了李丽娟。 李丽娟见了钱，说：“晚上咱们去的时候你再把钱给那位大哥吧，这点钱人家不看在眼里，但是咱们得拿着当回事才行呢。” 卫阳说：“我帮过大哥的忙，人家这是还人情呢。” 李丽娟说：“你的人情是你的，这事我们找人帮忙的钱，你去给人家吧，人家不要你就给买点东西，反正你能用你的人情来换这次的事情。” 马艳丽说：“对，卫阳，咱们挺丽娟的吧，虽然我现在没有钱能拿出来，但是我知道人情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让你拿着人情帮我做事情。” 卫阳只能是又拿着钱回去，那位阿哥听了卫阳的话，哈哈的笑着把钱收下，又问卫阳是怎么回事，卫阳也没什么隐瞒的，就把事情说了。 大哥听了，很是骂了这个男人一顿，让卫阳带着李丽娟还有马艳丽晚上到指定的地方去，保证把人弄过去，卫阳就回去了。 李丽娟跟马艳丽商量要不要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马艳丽有些犹豫，但是李丽娟建议她不要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就是为了出了心里这口气而已，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大了。 马艳丽接受了李丽娟的建议，李丽娟还从家里找了几个口罩，换了衣服，这才去了说好的地方。 夏天的傍晚，太阳落山的时间很晚，李丽娟跟马艳丽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但是西边的天空还是一片晴朗。 纺织厂的那一片废弃的厂房离这边不是很远，从家里出来之后，沿着河边的小路，往北走不远就到了，这是建国前建的纺织厂，建国之后因为不能扩建，纺织厂就搬到了成外边，这一块地方就这样闲置了起来，不过再过几年这边会开发成这个县城最大的一个住宅小区。 厂子里面杂草丛生，一路走李丽娟一路用一根棍子打着前面的乱草，就怕里面钻出什么让自己害怕的小动物，一直走到纺织厂的车间门口，才看到卫阳站在那边。 卫阳看到两个人过来，赶紧过来，小声的说：“人弄过来了，我看过了，就是那个人，待会还会有人跟他说话，马艳丽，我说让你动手的时候你揍就行。” 马艳丽咬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三个人进了车间里面，这里面废弃多年，原来的设备都搬走了，地上出了布满了灰尘，倒是再没有什么了。 那个男人就被人捆了双手扔到地上，蹭的浑身都是灰尘，夏天天气热，脸上出了汗之后，再加上脸上的灰尘，弄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李丽娟凑到马艳丽的耳边，小声的问她：“是不是这个人？” 马艳丽端详了一会，说：“就是他，就是他！” 男人躺在地上，看着大家就是围着他不说话，哀求道：“几位大哥，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钱都行。” 一个人说：“我们抓了你来，放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放的，兄弟啊，你这是得罪人了啊。” 男人听了，吓得浑身哆嗦，说：“兄弟，兄弟，我真不知道得罪谁了啊，麻烦您帮着递句话，只要是能把这误会解开了，让我怎么样都行啊。” 那人冷笑一声，说：“人家说了，想让误会解开了，揍你一顿出出气就行了，别的人家还真没提，我们哥几个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得罪了啊。” 男人听了一个劲的大喊：“只要你们饶了我，要多少钱都行，我有钱，真的，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啊。” 那几个人自然是充耳不闻，李丽娟小声的对马艳丽说：“看到没，就这样的纸老虎有什么好怕的，你硬起来他就吓得不知道要怎么好了，你不要害怕，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我们在一边帮你兜着呢。” 马艳丽戴上遮阳帽，戴着口罩，穿着一件格子的衬衣，猛的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子来。 卫阳对着那就给人做了一个手势，那几个人就退到外面，男人看到朝着自己走过去的马艳丽，一个劲的哀求，马艳丽压下心里的恐惧，对着男人的肚子就踢了一脚，这一脚用了劲的，男人一阵疼痛之后一个劲的求饶。 一般都是这样的，不管做什么事情，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是开了头之后，就不觉得困难了，马艳丽踢了好几脚，然后在脸色打了几巴掌，觉得还是不解恨，又用拳头在下巴上打了几下，好歹的出了心里那口气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李丽娟跟卫阳见了，赶紧跟着往外走，马艳丽对着外面那几个或站着或蹲着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们！”然后就往外面走。 卫阳对几个人说：“你们把人送到他家楼下，然后你们哥几个出去玩几天，躲躲风头再回来，这事我都跟李大哥说好了，他都有安排，这次多谢哥几个了。” 带头的那个摆了摆手，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了，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哥几个正好要去外地给我们大哥看场子，那你们赶紧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们处理就好，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人送到他家楼下。” 只为出气，不为人命，这是李丽娟跟卫阳商量好的。 马艳丽站在不远处的河边，等着李丽娟跟卫阳，看到两个人过来了，马艳丽对着李丽娟还有卫阳也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们，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说到后面马艳丽哭了起来。 李丽娟赶紧揽着她的肩膀，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真的，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决定要好做的，我也很佩服你，佩服你能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马艳丽把头靠在李丽娟的肩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李丽娟非常能够理解马艳丽这会的心情，如果自己不帮她这一次，这件事情或许会跟着她很多年，那种噩梦般的场景会一次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面，那个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丽娟非得让马艳丽把心里这口气出来的原因，这口气不出来了，这件事情一直留在她的心里，对以后她的很多事情都会有影响，或者是不敢谈男朋友，或者是有男朋友不敢有什么肢体动作，更严重的会成为一种心理疾病。 李丽娟说：“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你要觉得心里憋屈，就对着这条河使劲的喊，把心里的怨气喊出来，喊出来咱们就算是过去了，后天去学校报了志愿之后，你要轻装上阵，过后自己以后的生活，你这么努力，这么优秀，合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马艳丽听了，索性嚎啕大哭，最后哭的捂着脸蹲在地上，但是心情真的好了很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上上着一道枷锁，这会枷锁被人开了，那种禁锢感消失了，觉得轻松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后续 后来李丽娟找人打听了这个男人的情况，才知道这里面的很多内情。 这个男人叫王明，是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分配到县里的一个国营厂子之后，跟厂长家的闺女谈恋爱，后来结了婚，为了王明的前途，他的老丈人托了很多的关系把人从厂里调出来，给调到了现在这个单位。 王明这个人是个很会钻营的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跟厂长的闺女结婚了，他一个大学毕业生，娶的媳妇是个初中毕业的，文化层次决定了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但是i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这样做了。 结婚这么多年，王明的媳妇对王明真的是没话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文化低，有些配不上王明，王明的媳妇对王明那真的是有求必应，王明结婚之后，自家的弟弟妹妹都安排到了县里的一些厂子上班，都是靠着王明老丈人的关系，王明的老丈人不想管这些闲事的，求人办事那就是欠人家人情，人情债最不好还了，但是王明的媳妇回家哭着求自家的爸爸，这个当了一辈子厂领导的老干部只能拉下脸去求人办事。 王明有文凭，工作能力也有，还很会钻营，会来事，这两年在单位干的很不错，一路获得提拔，这也让王明有些飘了，回到家里颐指气使，动不动的就给自家的媳妇甩脸子。 王明的老丈人已经退休好多年了，年纪大了，原来的一些关系也都用不上了，王明的媳妇就更不敢怎么样了，只能是听之任之。 王明家是个闺女，已经念初二了，成绩不是很好，王明的媳妇觉得孩子的爸爸是个大学生，自家的孩子再怎么样也得把成绩弄得好好的吧，王明的媳妇跟马艳丽的大堂姐是同事，两个人在办公室坐对桌，听说了马艳丽学习成绩好之后，就想着让马艳丽暑假给自家的孩子好好的辅导辅导，王明家里不缺钱，马艳丽的大堂姐也是想着让马艳丽趁着暑假多挣一些，在开学就得去大学报道了，这学费生活费乱七八糟的费用真的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 马艳丽就这样来了王明家里。 说实话，王明一开始还真没有别的想法，觉得马艳丽也是不容易，小小年纪就得自己出来挣钱，后来，王明越看马艳丽，越是觉得吸引自己，越看马艳丽，越是让自己回忆起大学时候的美好时光。 大学时光是很多人记忆里面最值得珍惜的时光，那段时光不光是见证了自己从学校走上社会，还有很多把自己最美好的恋爱留在那里，大学里面的爱情是最纯粹的爱情，很多人的爱情无关乎与物质，无关乎与身份地位，只是很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吸引，那些不掺杂物质，利益的爱情，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东西。 王明就是这样，随着跟马艳丽见面次数的增多，他不自觉得又想起自己大学时候的初恋女友，那个被自己背弃的，伤心远走他乡的女孩子。 王明开始对马艳丽有些迷恋，他很想跟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姑娘发生些什么。 王明的妻子一开始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看明白了，她心里是很难过的，但是现在她跟孩子都要靠着王明，就连娘家的兄弟姊妹都要靠着王明，在王明再三保证保证她跟孩子的家庭地位的条件下，王明的妻子最终是答应帮着王明创造跟马艳丽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就这样，王明找到机会，让马艳丽做了一场噩梦。 这些事情是后来李丽娟跟卫阳找人打听，再根据后续的一些事情的发展琢磨出来的。 王明被人揍了，还给扔到自家的楼下，也幸好大家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给王明解了手上的绳子之后才走的，王明捂着肚子，带着一脸的伤就回了家里，让王明的妻子吓了一大跳，王明只说得罪人让人给揍了，但是谁揍的他也不知道。 王明的妻子要带着他去医院，王明没好意思去，只是在家里养了几天，这才去单位上班，但是得罪了谁，王明始终是琢磨不透，好几天之后，王明才想起当时好像是听到一个姑娘的哭声。 王明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从这里慢慢的思考，琢磨，他觉得要说自家得罪人，也就是欺负马艳丽了，但是自己当时也没有得到好处啊，饶是如此，后面自己的妻子听说马艳丽要去给自己的同学帮忙，就把该给的辅导费给了啊，王明也不相信马艳丽有这个能量，因为王明知道那晚上绑自己的几个人都是专门做这个的，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说是找自己又是，让自己到单位门口去，自己去了之后，引着自己去了单位附近一条胡同那边，一把就给抓住塞到了一辆面包车里面，这都是很专业的手法了。 王明不相信马艳丽会有这样的能力指使动这些人，王明在动手之前就打听清楚马艳丽的一切二楼，知道她爹不疼娘不爱的，除了学习成绩好，别的没什么能吃上劲的，王明也是从这样的家庭里面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孩子不容易，也是最容易欺负的，而且因为没有人给撑腰，出了事也不会找人去说理，只能吃哑巴亏。 但是王明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马艳丽这里吃了一个大亏，王明有心想要再去找马艳丽问一下，但是又害怕她把事情给叫开了，事情之后别人都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就说明这个姑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是一般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的处理方法，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明明自己吃了亏，还得藏着掖着。 王明琢磨了几天，就让自己的妻子去找马艳丽的大堂姐打听情况，马艳丽的大堂姐对马艳丽突然就中断了辅导，然后就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从自己的家里走人的情况挺不满意的，就跟王明的妻子多说了几句，说马艳丽跟自己的同桌一直关系很好，还说了马艳丽的同桌帮着马艳丽做这个做那个挣钱教学费生活费的，王明的妻子回家里一说，王明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真的在马艳丽这里吃了一个大亏。 王明心里暗恨了几天，他不是没有打听过马艳丽的这个同桌，打听清楚了之后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不是说李丽娟本人，而是说李丽娟的家庭，李父的威名在这个县里很多人都知道，李家兄弟几个的买卖做的都很大，最重要的是，李家的小闺女，听说嫁的是京城那边的人家，李家小闺女生孩子的时候市里的领导偷着来县里看望人家，现在李家最小的儿子，研究生毕业之后分配到了市里的机关单位，有那些能干的哥哥姐姐保驾护航，前程能好不了？ 李家在王明面前就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王明真的是胆怯了，他现在非常恼恨自己精虫上脑，如果没有自己的一时冲动，这顿打不挨不说，还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马艳丽的成绩非常的好，名牌大学那是没跑了，都说不欺少年穷，自己这是给自家挖了一个坑啊。 不说王明这边，只说第二天，马艳丽在床上躺了整整的一天，李丽娟到点就做饭，做好了饭就叫她过来吃，吃了之后她就再躺在床上，睡着没有李丽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马艳丽又哭过，李丽娟心里一个劲的叹气。 第三天，马艳丽早早的就起来，帮着李丽娟做了早饭，两个人吃了之后，就跟卫阳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今天要去学校填报志愿，李丽娟觉得马艳丽已经恢复过来了，因为早上吃饭的时候，马艳丽说自己从今天开始就要振作起来，好好的努力，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以后的时候谁想要欺负自己先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李丽娟的志愿很好填，第一志愿就是省中医药大学，她选了中医学，卫阳报了军校，不过学校在隔壁省，李丽娟觉得自己跟卫阳从小就这样经常分离，已经有些习惯了，对于卫阳的选择，倒是没有说什么。 最难的就是马艳丽跟秦正元的成绩，两个人的成绩很好，但是想要冲击一下这个国家最顶尖的两所学校，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李老师不想让两个人去冒这个险，帮着他们选了几个专业很好的别的重点大学，为了让两个人能有个照应，两个人选了同校不同的专业。 马艳丽除了填报志愿，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找李老师问一下助学贷款的事情，李老师知道马艳丽的家庭情况，除了帮着咨询清楚了助学贷款的事情，还给争取了一个奖学金，有五千块钱，这让马艳丽非常的感激。 因为李丽娟填报完了志愿就要去省城，当下下午，秦晓蕊就来了城里，为的是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见一面，再好好的聚一聚，说说话。 马艳丽不想在县里待着了，回家没什么意思，别的地方又没处可去，李丽娟就邀请她去省城，让她帮着家里的几个孩子辅导功课，除了**明明还有跟着一起去了省城的卫昭，柳思菁也经常在李家待着，柳思菁平时就跟着程盛丽，程盛丽忙起来了就把她一个人放到家里，正好李家这里有这么个去处，自然是乐的让孩子过来，孩子有帮着看的，还能在一起写作业，何乐而不为呢？ 李丽娟跟程源要去学车，家里几个孩子还真不放心，正好让马艳丽去帮着看着，给辅导一下功课，还能让马艳丽挣点零花钱，马艳丽已经说了自己不要了，但是李丽娟非得让她要不行，还说不要就不让她去了。 秦晓蕊知道马艳丽要跟着一起去省城，非常的羡慕，但是她跟着去实在是不合适，就跟马艳丽说：“我报了省师范大学，等开学了我去了省城就能京城去李丽娟家里了，哎呀，我这一想心里就美得很啊。” 马艳丽说：“美得很就行啊，我就害怕你这次不能一起去心里不美呢，唉，咱们这次分别，下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聚在一起呢。” 秦晓蕊说：“我可以去你们的学校看你，你也可以回来去我们的学校看我啊，到时候我一定非常的欢迎你的。” 马艳丽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打算好了，开学之后就赶紧找勤工俭学的工作，学费可以助学贷款，自己的生活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啊。 填报志愿时两天的时间，李丽娟他们都填好了，第二天可以不用回学校，李丽娟就想着反正秦正元也跟着一起来了，不如几个人就在家里吃顿饭吧，就当是散伙饭，结果卫阳接了个电话，说是陈若谷打电话给他，让他跟李丽娟一起去家附近的一个酒店吃饭，他们就给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聚到一起吃饭。 卫阳没往别的地方想，就说了秦晓蕊跟秦正元都在这呢，估计晚上要在家里吃饭，陈若谷听了，什么都没说就放下电话了。 卫阳过来跟李丽娟说接到电话的功夫，陈若谷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热的满头大汗，看到在李家院子里树下石凳上坐着吃西瓜的秦晓蕊，咧开嘴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喝酒 秦晓蕊看到陈若谷，冷笑一声，接着啃自己的西瓜。 秦正元看到陈若谷来了，皱着眉头，说：“陈若谷，你怎么来了？” 陈若谷眼睛还是盯着秦晓蕊，嘴里回答道：“我听说你们都在呢，就过来了，晚上咱们去外面吃去，孟锦南他们说以后大家就天各一方了，想再聚在一起不容易，今天晚上趁着大家都有时间，就一起吃顿饭。” 秦正元说：“我跟你们都不熟，我们不去。” 陈若谷这个时候才看着秦正元说：“别呀，再怎么说咱们也认识三年了吧，咱们在这三年里面可是结下了身后的革命友情呢。” 秦正元说：“谁跟你结下友情了，我们跟你是仇人还差不多。|” 陈若谷听了，看了看卫阳，卫阳还是一脸淡漠的看着两个说话的人，指望他给搅和是不要想了，再看看李丽娟跟马艳丽，都是看戏不怕台高，再看看秦晓蕊，就好像自己手里那块已经啃得只剩一层青皮的西瓜上面长出了花，眼睛就盯着那块西瓜皮，眼里在没有别的了。 陈若谷只能是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了，咽了口唾沫，说：“秦正元，我是真的喜欢秦晓蕊，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了，以后我一定会对秦晓蕊好的，在座的各位还请给做个见证啊。” 秦晓蕊把手里的西瓜皮往石桌上一扔，说：“谁给你作见证啊，你是谁啊？”说完了站起来就进了屋里。 陈若谷拉着秦正元说：“我对秦晓蕊的心思你们一定都清楚，我给你们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在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真的，上次是我太年轻了，着了别人的道，这次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的，让秦晓蕊在不受委屈。” 李丽娟跟马艳丽都沉默的看着陈若谷，这个有些骄傲的男孩子，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发下这样的誓言，虽然说这话还有些稚嫩，让人不是很想去相信，但是，少年的这颗真心啊，真的是世间很宝贵的东西，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呵护它。 秦正元说：“那是你的事情，跟我们家没关系，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别来招惹我们家的人。” 秦晓蕊站在屋门口，靠着门框，说：“正元，你让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陈若谷听了，一脸喜气的就进了屋里，站在院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马艳丽小声的问李丽娟：“这两个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李丽娟说：“谁知道啊，只要是不打起来就行了，秦正元，你不去窗户根底下听一听的吗？” 秦正元看了看李丽娟，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李丽娟觉得他这是在鄙视自己，其实李丽娟非常的想要听一下秦晓蕊跟陈若谷讲了些什么。 马艳丽说：“一会咱们是出去吃呢，还是在你家吃呢？” 李丽娟说：“要不然咱们出去吃吧，陈若谷讲得很对，咱们以后啊，想要见一面真的是不容易，很多人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呢。” 马艳丽说：“不知道晚上这些人喝酒不喝酒啊。” 李丽娟说：“估计有人喝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啊，都觉得自己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喝酒不也是像别人表示自己是个大人了吗？” 马艳丽说：“这样的话挺幼稚的啊，喝酒就能是大人了？真是稀罕。” 卫阳跟秦正元听到两个的话，都在心里一个劲的叹气，男孩子的世界女孩子不理解，就好像女孩子的世界男孩子理解不了一样，不在一个次元的，脑神经应该是够不到一起去吧。 陈若谷跟秦晓蕊的身后，一脸笑容的就出来了，看着两个人，李丽娟说：“哎哟，你们来这是谈了什么啊，看把陈若谷高兴的，这是得偿所愿了吗？” 陈若谷赶紧收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说：“没有没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人家能给咱一个机会咱们就得感恩戴德了，你们说是不是？” 李丽娟说：“是是是，你真的得感谢人家秦晓蕊，人家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的，就凭人家的成绩，这要是在咱们学校一直待着，那高考成绩最起码还得再多考几十分呢，你说是不是？” 陈若谷一个劲的点头称是，陈若谷的成绩也挺好的，文科班那边能有前几名，也不知道他报了哪个学校。 秦正元不是很赞同的对秦晓蕊摇了摇头，秦晓蕊看到了，但是很快的低下头，没有理会秦正元的不赞同。 李丽娟心里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商量一下晚上是跟着陈若谷一起出去吃呢，还是在家里吃饭？” 陈若谷说：“我的意思是咱们都去外面吃去，同学一场不容易，以后再见面也不容易，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也算是大家相互送行了。” 李丽娟看了看卫阳，卫阳说：“我无所谓，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秦晓蕊听了卫阳的话，说：“你们来要不要这样粘糊啊。” 李丽娟说：“那要不咱们就去外面吃吧，陈若谷，晚上的饭是谁请客啊？” 陈若谷说：“王一鸣说他请。” 李丽娟有些犹豫，因为她有些清楚王一鸣对自己的心思，李丽娟的意思是，能远着些就远着些，以后的时候不来往了，各自在大学里面发展自己的新的圈子，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这要是趁着还能在一起，再这么吃一顿饭，万一说些什么不好收场的话怎么办呢？ 所有的人里面，除了当事人，就卫阳还有陈若谷明白王一鸣的心思，卫阳是不在意，他知道李丽娟对自己的感情，别人想要插进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卫阳对自己跟李丽娟有这个自信的，但是让王一鸣跟李丽娟走近了，卫阳也会觉得心里膈应，虽然跟王一鸣在一个班里待了两年多，卫阳也是真心的佩服王一鸣，就是这一点让卫阳有些心里不舒服。 李丽娟问秦晓蕊：“那你跟秦正元呢？你们来想怎么着？” 秦晓蕊说：“我们俩算是你家的客人，你这个主人说怎么样我们自然是怎么样，客随主便。” 李丽娟听了秦晓蕊的话，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出去吃饭，跟同学们说说话，也算是给自己的高中生活划个句号，后面接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好好的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 李丽娟替所有的人拿了主意，于是，一帮人就一起去外面离家不是很远地方吃饭。 其实人不是很多，除了王一鸣，就是孟锦南还有程旭宁，再加上陈若谷，他们四个从初中就玩到一处，现在还是经常在一起玩。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三个人赶紧站起啦，孟锦南说：“哎哟，这没想到啊，来了这么多同学呢，赶紧请坐。” 包间不是很大，就是十个人的小包间，孟锦南赶紧去外面让服务员再给加凳子加餐具，包间里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拥挤。 这家酒店李丽娟没有来过，开了没多长时间，但是环境装修的还可以，三层楼的建筑，一楼是一些卡座，二楼三楼是包间，厨房开在了跟楼房盖在一起的一溜平房里面，每个包间门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刚才李丽娟进来的时候看都，门上贴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荷韵两个篆体字，看起来挺上档次的。 等到大家挨着坐下，王一鸣说：“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同学赏脸过来，我很感谢大家，真的，咱们在一起待了三年，这三年是我一辈子最值得铭记的三年。” 陈若谷说：“我们还得谢谢你请我们吃饭呢，菜都点好了没有啊？” 孟锦南说：“我们点好了，不过又来了这么些同学，这样吧，李丽娟，你跟秦晓蕊还有马艳丽去外面的大厅看看，那边摆着很多店里的特色菜，你们看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好不好？” 李丽娟笑着答应着，带着秦晓蕊还有马艳丽就去了大厅，刚才进来的时候李丽娟已经看到吧台那边摆着一排冰柜，估计菜都放到里面了。 等到三个姑娘都出去了，孟锦南说：“哥几个，咱们还上不上酒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若谷说：“卫阳，秦正元，你们俩说，喝酒不喝酒啊？” 秦正元说：“我不喝酒的。” 孟锦南说：“卫阳，你酒量大，你喝过酒，你来说，让不让人家上酒啊？” 卫阳说：“你们还真是有意思啊，想喝酒让人家上酒，不想喝就拉倒，怎么还问这个问那个的啊。” 那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程旭宁说：“上酒，今晚上不醉不归！” 等到李丽娟他们回来，就看到包间里面有两箱啤酒，三个姑娘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还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程旭宁拿起启瓶器，叭叭叭的开了几瓶啤酒，挨着放到桌子上的玻璃转盘上，说：“大家随意啊，想喝的就自己倒，不想喝的就喝饮料，王一鸣请客，咱们不用给他省钱的。” 李丽娟赶紧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倒了一杯饮料，让李丽娟没想到的是，秦晓蕊拿起一瓶酒酒往自己跟前的玻璃酒杯里面倒，旁边坐着的马艳丽也是拿起酒瓶，往自己的酒杯里面倒酒，这两个姑娘的行径，倒是看待了几个男孩子。 秦正元一把把秦晓蕊手里的酒瓶子抓住，低声训斥道：“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秦晓蕊说：“秦正元，今天机会难得，我就想着好好的放纵一下自己，这三年过的太tm的不容易了，再不发泄一下，我真的会疯掉的。” 秦正元听了，手里的动作一凝滞，秦晓蕊已经把酒杯里面倒满了酒，旁边马艳丽早就倒满了酒了，李丽娟看到马艳丽沉着脸倒酒的样子，没有阻拦，这个姑娘，遭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真的是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了。 秦正元没有喝酒，他跟李丽娟一样倒上了饮料，大家见了，也没有说什么，他们老秦家来了两个人，一个喝酒酒行了，万一一会喝醉了，好歹有个照顾着点的。 卫阳很是无所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丽娟知道卫阳的酒量，过年在家里跟卫大爷喝酒的时候，卫大爷都喝不过他的，他大冬天的跟着去冰天雪地的地方，有时候为了不冻僵了，就靠着喝两口烧刀子暖和身体，酒量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一开始还是稍微有些克制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场面酒开始有些热烈了。 李丽娟觉得秦晓蕊酒品不是很好，喝了三瓶啤酒之后，就开始指着陈若谷一个劲的骂，骂的陈若谷也不好意思再喝酒了，凑到秦晓蕊的身边，一个劲的安慰她，哄着她不要再多喝了，马艳丽呢，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人家喝她就跟着喝，人家喝多少她酒跟着喝多少，喝了三瓶啤酒了，脸上硬是一脸的平静，大家对马艳丽的酒量很是惊讶，但是马艳丽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喝酒。 卫阳喝酒就跟喝水一样，也是别人怎么喝他怎么喝，倒是王一鸣孟锦南还有程旭宁，喝了一会之后都红了脸，孟锦南说话舌头都大了，还是拉着卫阳要继续喝酒，王一鸣喝多了不说话，就是动作有些僵硬，但是眼神很清明，估计是脑子很清醒，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动作了。 这顿酒喝的，孟锦南最后钻了桌子底，王一鸣走路有些扭，程旭宁倒是好一些，还能搀扶着孟锦南，陈若谷因为秦晓蕊喝多了，自己没敢喝太多，这会跟秦正元一边一个扶着，马艳丽被李丽娟搀着，但是马艳丽说自己没喝多，意识还是很庆幸。 一行人就这样站在酒店外面的路边等出租车，出租车还是黄色的大发面包车，能坐七个人的，卫阳把王一鸣孟锦南还有程旭宁都扶到面包车上，挨个往家里送，让陈若谷还有秦正元陪着李丽娟还有马艳丽先回家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酒劲 王一鸣突然把车门打开，从车里踉踉跄跄的下来，走到李丽娟的跟前，说：“李丽娟，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李丽娟说：“王一鸣，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还是不要说的好。” 王一鸣听了，深深的低下头，李丽娟看着这个一向很高傲的男孩子，有些无措的站在自己的跟前，说：“以后你会有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我相信你会在你的世界里面过的很好，加油！” 王一鸣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李丽娟，说：“你也要加油。” 王一鸣再次上了车之后，车子就发动了，王一鸣靠着车窗坐着，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灯红酒绿，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片荒芜，甚至还带着一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后面的路要怎么样去走，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形势比人强，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 有些人，遇见之后只是对方生命里面的过客，匆匆而别之后，不会再在对方的生命中占据什么位置，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人只是记忆中留下一星半点的记忆。 王一鸣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听到李丽娟说不要让自己把那些话说出来之后，他就知道事情的结局了。 王一鸣就在这半醉半醒的状态中，哀悼自己还未开始的爱恋，前面几年的暗恋，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爱恋的，今天晚上被拒绝之后，王一鸣觉得自己就跟在梦中一般，只希望明天酒醒了，自己还是过去那个自己。 卫阳冷眼瞧着王一鸣的行径，把王一鸣送下之后，又把程旭宁送下，快要到孟锦南的家的时候，孟锦南一把抓住卫阳的胳膊，说：“卫阳，我不信你看不出王一鸣的心思，你跟李丽娟是怎么想的，啊？这么吊着人好玩吗？” 卫阳听了，冷冷的瞥了孟锦南一眼，车窗外是有些晕黄的路灯，孟锦南透过那些灯光看到卫阳的这个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觉得酒醒了很多。 这几年，几个人冷眼旁观，看到王一鸣对李丽娟那是一个劲的暗恋啊，但是因为李丽娟跟卫阳的关系，王一鸣就算是想要开口，都没有机会，今天晚上，借着酒劲，王一鸣总算是想要把心底的话说出来，结果不知道李丽娟说了什么，王一鸣铩羽而归，看样子也算是给自己的暗恋划上一个句号了。 出租车停在孟锦南家的小区门口，卫阳打开车门让孟锦南下车之后，直接就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走，孟锦南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非常的无语，不是说好了送自己回家吗，刚才王一鸣跟陈旭宁卫阳都给送到了家门口的啊，特别是程旭宁，程旭宁酒劲上来的慢，刚上车那会看着是没事的，结果车子开了之后他就歪在车上睡着了，下车的时候喊不醒，卫阳竟然跟扛麻袋包一样把人给扛着送回了家里，程旭宁可是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四十多斤的人啊。 孟锦南酒劲来的快，去的也快，溜达着到了家里之后，就赶紧给王一鸣家里打电话，竟然是王一鸣接的。 孟锦南说：“一鸣，你没事吧？” 王一鸣说：“没事啊，我到家喝了些水觉得酒劲下去了不少了，你怎么样？” 孟锦南说：“我这会也觉得好了很多，一鸣，刚才你跟李丽娟说什么了啊？我看卫阳脸色不是很好。” 王一鸣那边一时有些沉默，半晌，才说：“没什么，那什么，没事我先挂了啊。”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孟锦南看了看话筒，放下之后摇了摇头，就去洗手间洗澡了。 这个电话，让王一鸣的心里挺不好受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人，相互遇见之后会一直在对方的生命中，而有些人，遇见之后很快就会分开，只会成为对方生命中的过客，很多事情，并不是强求就能够求来的。 王一鸣觉得自己已经看开了，自己的生命中还会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少年的情怀，少年的情怀是很美丽，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知识的储备，很多人会非常的理性的看待这个曾经让自己觉得是生命中很重要的少年的情怀。 王一鸣高考成绩非常好，京大那边已经跟他沟通过，让他报他们学校，王一鸣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报了这个学校，后面很快就会收到通知书，然后自己就会带着行李去京城，自己的生命，很快就会展开另外一副画卷。 那边李丽娟跟秦正元还有陈若谷带着两个喝多了的姑娘往家走。 秦晓蕊的酒品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啊，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秦正元跟陈若谷一边一个，想要扶着她，她死活不让，硬要扶呢，她就直接坐到地上，不起来了，两个人没有办法，只能是一边一个跟着。 秦晓蕊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骂秦正元，有心想要让她不要再骂人了，但是怎么说都不听，一路走来，秦晓蕊这一行三人很是让人侧目。 马艳丽呢，喝的不少，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但是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刻意的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踉跄，李丽娟想要扶着她，她一个劲的摆手，说自己没事，还跟李丽娟说，自己今晚上心里很痛快，过了今天，就算是跟昨天的自己彻底的告别了，自己以后要好好的努力，一定要做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做一个让人不敢欺负自己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家里，秦晓蕊二话不说就去西屋的炕上躺下了，马艳丽还坚持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丽娟就泡了这两天根马艳丽在家里喝的花草茶，酸酸甜甜的，暑天里喝倒是非常的解暑降温，喝了酒还能醒酒。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秦正元跟马艳丽不说话，一个是话少，另外一个是喝的有些多了，不想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李丽娟就只能拉着陈若谷说话，问他报的是哪里的学校。 陈若谷说：“我报了d省大学，离家不远，而且跟秦晓蕊在一个学校里面，两所学校离得还近，能有个照应。” 秦正元说：“我们家的人不用你照应。” 陈若谷叹了口气，说：“秦正元，我知道那次我做的不对，害的秦晓蕊转学，但是我对秦晓蕊真的是真心的啊，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而且以后就是大学的学生，我们谈恋爱应该不是怎么被禁止的了吧？” 秦正元看了看陈若谷，冷着一张脸，陈若谷看了看李丽娟，李丽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倒是马艳丽，说：“秦正元，差不多就得了啊，你怎么知道秦晓蕊是不是喜欢这个家伙啊，女孩子的心思啊，你真的是猜不着的啊。” 秦正元看这马艳丽，马艳丽因为喝了酒，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神虽然比起刚才清明了很多，但是看起来还是眼波流转，这一张明艳的，慵懒的脸庞，让秦正元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用锤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子，因着这一下子，秦正元的心跳变得不是很规律，好一会才算是平静下来。 陈若谷笑着说：“马艳丽，那你说说，女孩子都是什么心思啊，你跟我说一下，我看看以后要怎么跟秦晓蕊相处。” 马艳丽冷哼一声，说：“我自己的心思都搞不明白，我怎么知掉秦晓蕊是什么心思啊，你不会自己去琢磨啊，这要是什么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这个恋爱谈着还有个什么劲？” 陈若谷听了，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秦正元难得的很正经的说：“那你呢？你是个什么心思呢？” 借着酒劲，马艳丽看了看秦正元，说：“我呀？等我大学毕业之后，你还没有女朋友，我还没有男朋友，我就追你做的男朋友，然后呢就跟你结婚，你看，咱们俩老家离得这么近，生活习惯差不多，应该是能过到一处去吧？” 秦正元的脸都红了，陈若谷就好像是吃了一个非常的大的瓜，拉着秦正元说：“哥们，行啊，被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追，你真是我们男人的翘楚啊，赶紧的啊，人家都变相的跟你表白了，你还不赶紧的给人家回应一个啊？” 秦正元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就连李丽娟都有些看呆了，马艳丽是不是被前几天的事情刺激到脑子了啊，怎么这回跟秦正元在表白呢？ 四个人面面相觑，冷不丁的听到西屋里秦晓蕊嚎啕大哭，四个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赶紧往西屋跑，到了屋门口，就看到原本躺在炕上的秦晓蕊这会正抱着膝盖坐在炕上哭呢。 陈若谷赶紧上前，坐在炕沿上，轻轻的拍着秦晓蕊的肩膀，说：“你这是怎么了啊？别哭了，有委屈就跟我说，你要觉得你心里那口气还没有出来，你打我一顿都行。” 秦晓蕊听到陈若谷的话，抬头看了看他，说：“我打你做什么啊，我就是觉得我做的挺不好的，我明明就是愿意回家去念书，还让人都以为是你的原因，其实你就是给我一个回家的借口，这都小一年了，你看看，谁都能逮着你说你一顿，真的对不起你啊。” 陈若谷听了，说：“嗐，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部都过去了，而且你的成绩也挺好的，你不是报了省里的师范大学吗？我报的那个学校啊，离着你报的学校很近，以后周末，我就去你们学校看你，咱们在那里上学还有个照应，不是挺好的吗？” 秦晓蕊说：“可是我想想我做的那些事情挺不是人干的事情啊，我自己胆小，害怕别人说我，正好你这里出问题了，我就借坡下了驴，整了一口大锅让你背着。” 陈若谷说：“你给我整的锅我背着愿意，以后你想干又不愿意干的事情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担着，男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男朋友就是用来干活的。”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酸死了，让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继续酸吧，咱们到外面去。” 秦正元还不想走，李丽娟说：“你不得跟马艳丽把话说清楚了啊？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给个回应吗？” 秦正元一张俊脸红的不像样，李丽娟推着他跟着马艳丽后面就去了客厅，人家两个人正互诉衷肠呢，他一个大小伙子杵那里做什么？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刚才马艳丽就是仗着酒劲说了那些话，这会还真是有些怂了，李丽娟说：“那什么你们俩就在这里好好的说，我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晚上吃的有些多了，撑得慌。” 马艳丽看着李丽娟走了，有心想要拉住她，但是她真的很想试一试找个人依靠是个什么滋味，她已经孤军奋战太久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对秦正元有些不公平，但是现在她真的管不了这么多了。 李丽娟不管屋里那两对在说什么，就在前院慢慢的溜达，卫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李丽娟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说：“大晚上你在院子做什么，不怕蚊子啊？” 李丽娟说：“屋里那两对，这会正在诉衷肠呢，我在不合适，这不就出来看看月光了啊，你来，咱俩就坐在这里，看看天上的月亮，挺好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劝解 程源从市里过来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一起去省城。 程源成绩好，报了京城的人大，这是程源的大伯程盛宇帮他参谋着选的学校还有专业。 李丽娟跟马艳丽都填了把通知书寄到学校，让班主任代收，李丽娟是因为在省城，家里没人，马艳丽则是不想把通知书寄回家里去，家里没什么人，万一通知书被人弄坏了怎么办呢？ 回到省城时候，马艳丽就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当起了家庭教师，因为早就认识了，几个孩子直接省了熟悉的时间，每天跟着马艳丽读书学习，李丽娟跟程源就去驾校学习。 夏天很热，太阳又晒，才几天的时间李丽娟就晒得黑了很多，李丽娟倒是不在意这个，还是李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她买了一个草帽戴着。 整天这样忙忙叨叨的，时间过的挺快，等到能够查询录取学校的时候，时间就过去二十多天了，李丽娟被省里的中医药大学录取了，只等着通知书到手就到日子报道上学，马艳丽跟秦正元都被第一志愿录取，他们两个的成绩好，第一志愿虽然是国内的一流名校，但是不是清北这样的顶尖大学，报了基本上就能够录取的。 程源也是第一志愿录取，知道录取结果，李父非常的高兴，跟李母特意早回家，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让程源过来吃饭庆贺，还每个人给封了一个大红包。 马艳丽不想要，李母把红包一把塞到她的手里，说：“你呀，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拿着你呀，就跟我们家的孩子一样呢，这个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些自己喜欢的衣服。” 马艳丽这才把红包收下。 至于程源整天在李家待着，程家别人没什么意见，就程盛云跟程盛丽嘀咕：“这俩孩子也是，整天在人家李家待着，也不知道回家。” 程盛丽整天忙的饭都没时间吃，人家李家不嫌麻烦让两个孩子在人家家里待着，真的是给程盛丽解决了大问题了，特别是柳思菁，从父母离婚之后，就一直在程盛丽这里待着。 程盛丽很不耐烦的说：“二哥，你让俩孩子去哪里？去你的单身宿舍吗？人家李家帮着咱们看孩子是人家不嫌麻烦，你倒好，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你呀，心里有点数吧，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你要是去跟大哥说一下，你看看他怎么骂你。” 程盛云说：“我这不就是发两句牢骚吗，再说了，咱们家跟李家关系浅了啊？不说有程源，就看你跟李家做的生意，这几年你们这买卖真是越做越大了啊。” 程盛丽叹了口气，说：“二哥，要我说啊，你真不是个有福气的人，你看程源妈妈，在咱们家那真的是里里外外忙的咱们都不用操心啊，你倒好，不知道珍惜，非得闹出那么丑的丑事来，你说你离了婚你跟思菁妈妈好好过啊，你们又不珍惜，又离了，弄的思菁真的是连个家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看看人家李家，一家子那么些兄弟姊妹，哪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呀，就跟你漏个实底，我这买卖啊，幸亏有人家李振琼的婆家给罩着，人家这李家啊，真的是起来了。” 程盛宇叹了口气，说：“小妹，你没有经历我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很多时候，你理解不了我的，我十几岁就去了农村，我从小哪里做过那些啊，咬着牙干了几年，也就仅仅让自己吃饱肚子而已，后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就跟程源的妈妈结了婚，但是我始终不是属于那里的人啊，我有机会回来，我为什么不回来，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里啊。” 程盛丽说：“二哥，没有人不让你回来，你回来就回来了，咱们家当时没有办法，让程源的妈妈过来帮着操持家里，人家对咱们家有恩啊，你上学时候跟柳倩勾搭到一起，真的是对不起人家。” 程盛云说：“你们都说我做的不对，我对不起李振瑶，那是你们理解不了我当时的心情啊，我一个省城的人，后来考上了大学，可是我的妻子只是一个农民，就算是后来咱妈的工作给了她，也摆脱不了她出身泥腿子的事实啊，我跟她没有共同语言，我真的忍受不了精神上的孤独啊。” 程盛丽听了，冷笑两声，说：“二哥，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你总是说你怎么怎么样的艰难，怎么怎么样的身不由己，这都是被人逼着你去做的吗？人家程源的妈妈是从农村来的，但是人家后来怎么样了呢？人家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边工作，一边带着一个孩子，硬是考上了大学，毕业之后还分配到一所大学去工作，人家现在是学校的领导了，是专门管着招生的领导，去哪里都是高接远送，人家二婚找了个特别疼爱她的人，两个人过的幸福又美满，二哥，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已经离了两次婚了，你以后怎么办？” 想到自己的现状，再想一想前妻的现状，程盛云没有说话。 程盛丽叹了口气，说：“二哥，别的我不说，我就说你的两个孩子，程源跟思菁，都是好孩子，你给他们做过什么呢？程源从小跟着自己的妈妈长大，后来是大哥两口子帮着教养，思菁呢，从小跟着咱妈，咱妈没了就跟着我，你现在还能记起来你闺女的长相吗？” 程盛云听到妹妹这样说自己，心里非常的难受，程盛丽见了，心里也是不落忍，但是有些话自己必须要说出来了。 程盛丽说：“二哥啊，你现在都四十多岁了，后面你就是再努力，你还能爬到哪里去？以后你就算是再成亲，你还能找个跟你没有共同语言的小姑娘吗？所以，以后等你老了，你就的依靠这两个孩子啊，你跟他们不亲，等你老了，需要人照顾了，他们能好好的照顾你吗？” 程盛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已经四十好几了，工作上真的没什么奔头了，以后真的就是得靠着自己的孩子了啊。 、程盛丽看自己的二哥有所触动，心里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说：“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是我很早之前就想要跟你说的，二哥，咱们是一个妈生的姊妹，我总不会害你的，这些话我还希望你能放到心上，没事了就好好的跟两个孩子说说话，跟他们拉近一下感情，程源那里你是不要想了，这个孩子主意太正，不好哄弄，思菁那里你还得好好的哄着，思菁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对她好了等你老了需要人照顾了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了，女孩子总归是比男孩子心细，平时经常去你这里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不好吗？” 程盛云说：“盛丽啊，真的是谢谢你啊，这些话我都没有想过，我总觉得我还是很年轻，但是我一细琢磨，我都四十多了啊，唉，我这忙活了半辈子，真的算是白忙活了，我都听你的，以后跟两个孩子好好的相处，好好的学着怎么当好一个父亲。” 等到程盛云从自己这里走了，程盛丽又给大哥程盛宇打了个电话，把跟程盛云说的话又跟大哥说了一遍。 程盛宇听了，说：“盛丽，你做的很对，你二哥现在啊，就是少了一个跟他说这些话的人，我跟他啊，说这些话不是很合适，我说了他还以为我是在教训他，你说正好。” 程盛丽说：“大哥，我也是逼着没有办法了，我这里要忙死了，他还跟我抱怨俩孩子整天去人家李家，去人家李家怎么了，李家不是程源的姥姥家吗，再说了思菁跟着去，还有人帮着辅导功课，帮着咱们看孩子，我能不愿意她去吗？我二哥倒好，还以为养活孩子简单呢，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真是的。” 程盛宇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带着思菁挺辛苦的，等你大嫂这边不是很忙了我让她帮你带一段时间。” 程盛丽说：“大哥啊，还是别了，养孩子可跟养活小猫小狗的不一样，再说了，思菁从小就跟着我，这要是把她送到你们家，她还会胡思乱想呢，这个孩子啊，太敏感了，我也就是累这两年，等到她再大一些，念高中了，去寄宿学校读书就好了。” 通知书下来之后，李丽娟的驾照就拿下来了。 拿到驾照，李丽娟就想着开车回县里学校去拿通知书，李父不放心，李丽娟就开车拉着他围着省城转了半圈，李父才没有再说什么，回来还跟李母说李丽娟开车开的实在是太好了，比自己都不差到哪里去，李丽娟心里却在说，真是开玩笑，自己开越野车进过藏的人，还会在意这几百公里的高速路吗？ 既然要自己开车回去，带着的东西就多了。 李父李母给二叔家，三叔家，小姑家，还有已经在市里工作的小叔都准备了礼物，让李丽娟开车务必要给送到了。 李丽娟开着李父的黑色桑塔纳，副驾驶坐着马艳丽，车的后备箱还有后座位都放着东西，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高速上的车不是很多，现在私家车很少，出行自驾的也没有几个，高速上开车也舒坦。 马艳丽看着李丽娟熟稔的开车的姿势，羡慕的说：“李丽娟，你真厉害，驾照拿出来就敢自己开车跑这么远的路了。” 李丽娟说：“开车这事啊，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会开了就觉得很简单，不会开呢，就会觉得很难，等以后有机会，你也把驾照考出来，以后找工作，有驾照也算是一个硬件。” 马艳丽说：“我还是再等等吧，我这还得上学，平时还得打工挣生活费，没时间也没有钱去考这个的。” 李丽娟说：“你不要担心学费还有生活费的事情，人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国家对大学生的政策越来越好，人活着还能让尿给憋着吗？你说对不对？” 马艳丽说：“这个倒是真的，就上次咱们去填报志愿的时候，班主任也跟我说了这个事情，说助学贷款很好办的，手续也不麻烦，让我等到通知书来了就赶紧去办理呢。” 马艳丽顿了顿，说：“我最糟糕的事情都遇到过，我都过来了，我还害怕别的吗？不存在的。” 听到马艳丽这样开玩笑，李丽娟笑着说：“人啊，其实只要看开了，很多问题根本就是不是问题，咱们只要有人，还怕做不成事情吗？” 马艳丽说：“就是这个道理，我从什么都没有，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我从头再来，我还年轻，折腾的起的。” 车子下了高速之后，李丽娟直接开到学校门口，先找班主任拿了录取通知书，马艳丽问明白了助学贷快的手续，然后李丽娟就开车带着她，往马艳丽的家里走。 马艳丽想要把入学需要办的一些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去大学报到，还得带着自己的户口，带着粮油关系，这些都是学校需要的，需要带着身份证户口本去当地的派出所把户口启出来，入学的时候带着户口证明，把户口落到学校的集体户上，大学毕业之后，再带着学校给开的户籍证明，落到工作单位的集体户上，或者是落回自己的原籍。 助学贷款麻烦一些，需要好几个地方盖公章，村里的，镇上的，还得去县里盖章。 马艳丽的户口落到马四叔的家里，一开始落户口的时候，马艳丽的户口是跟着自己的奶奶落到一起的，后来奶奶去世了，马艳丽的户口村里是想着给落到马艳丽的父母的户口本上的，马艳丽多了个心眼，没让落到自己父母的户口本上，而是落到了马家四叔家的户口本上，为了这个马艳丽都妈妈还骂了她一顿，一口人村里就会给分两亩地，这个好处不给自己的父母，倒是给自己的四叔。 第一百九十章 找事 李丽娟开车陪着李丽娟去办各种的手续。 到了马家四叔家里，马艳丽的四叔四婶看到马艳丽，非常的高兴，再看到马艳丽的录取通知书，心里更是高兴。 四婶对马艳丽说：“艳丽啊，你算是熬出来了，以后好好的学习，等到大学毕业就都好了。” 马艳丽给她大伯二伯还有四叔家都带了礼物，马艳丽说：“四婶，这些年多得您还有四叔的帮衬，谢谢你们！” 四婶说：“你看你这个孩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你的长辈，关心你那是应该的，你还花这个钱做什么啊，哦，对了，我跟你四叔还给你准备了红包呢，就等着你拿着通知书回来我们好给你，你等着啊。” 四婶就去外屋，一会就跟四叔一起拿着一个用红色对子纸包着的红包进了里屋，说：“我跟你四叔也没有太多的就给，别嫌少，赶紧拿着，以后在外面你就得靠着你自己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多长个心眼，咱们不去坑别人，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给坑了，知道吗？” 马艳丽看到那个红包很厚，就知道钱不少，说：“四婶，这钱我不能拿，真的，我有钱，我能办助学贷款，我钱够花的。” 四叔说：“这是咱们家的规矩，谁考上大学了大家都要给封个红包的，多少的就是个意思，我跟你四婶啊，盼着把这个红包送给你可是盼了好几年了，赶紧拿着吧。” 马艳丽看看四叔跟四婶，这才接过红包，站在炕前，对着四叔还有四婶深深的鞠了一躬。 四婶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说：“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一会你就去你大爷还有二大爷家里走一趟，他们跟我们早就说好了，等你回来了，赶紧去他们家，这会他们都在家里呢，去了之后回来，在这里吃饭。” 马艳丽答应一声，跟李丽娟一起提着早就买好的礼物，两位大爷一家两瓶酒，一包点心，钱的花的不多，就是个心意。 先去的大爷家里，马艳丽的大爷也给了她一个红包，二大爷一样，钱数都是样，都是一千块钱，这就很多了，这个时候，一般的大学一年的学费才三千多块钱呢，够交一年的学费了，一般的学生一个月二百块钱就很宽裕。 马艳丽在街上买了一些凉菜拌菜，提着去了四叔家里，马四叔跟马四婶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买了很多的菜还有肉，看到马艳丽提着东西回来，一个劲的埋怨马艳丽乱花钱。 马艳丽的大爷大娘二大爷二大娘都过来马四叔这边吃饭，大家围着一桌子团团而坐，结果饭吃到一半呢，马艳丽的娘带着两个姐姐就过来了。 马艳丽的娘进来之后，马艳丽连动都没动，马四叔跟马四婶赶紧站起来，说：“哎哟，三嫂，你来了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马艳丽的娘说：“这饭我吃不下，我自己的闺女，一直不回家，这回来了，也不回家去看看我，我心里难受，这饭我怎么吃？” 马艳丽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看到马艳丽不说话，马艳丽的娘指着马艳丽就开始骂了，骂马艳丽没有良心，骂她眼里没有爹娘，骂她不孝顺，黑心肝。 马艳丽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娘骂，一直到自己的娘骂不动了，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走，我们还要吃饭呢。” 马艳丽的娘愣了一下，等到明白过来马艳丽这话里的意思，一下子就坐到地上，拍着大腿，一边哭着一边喊：“哎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啊，我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早知道这样，生下你来我就掐死你啊，省的现在还这么糟心啊。” 马艳丽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说：“那你怎么没有掐死我啊，你要早掐死我我还不用遭这些罪呢，你除了生下我，你还为我做过什么？” 马艳丽的娘听了，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说：“我生下你还不够吗？” 马艳丽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嘶喊道：“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你们只管着生不管着样，还不如不生下来，咱们村子这么大，谁跟你们两口子一样，孩子一个一个生，生下来就扔到一边不管，就为了一个男孩子，把孩子扔给别人带，你们自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再生孩子，你们看看别人家，都是把孩子生下来就算了的吗？人家是怎么养孩子的，你是怎么养孩子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说完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李丽娟有些担忧的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马艳丽，她的家里人也都吓坏了。 马艳丽的四婶赶紧把马艳丽从地上拉起来，说：“这是做什么啊，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啊，有事咱们就好好的说，说开了不就行了吗？” 马艳丽哭着说：“四婶，我考上高中那会她就跟我断绝关系了，这是又找过来做什么？是，她是生了我，可是她没有养过我啊，我是很想有个娘疼我，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就算是不能去替我出气，好好的宽慰我两句我也很知足啊，可是她呢，她怎么做的？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硬是逼着我选，要念书就撵出家门，想要进那个家门就不去念书，去厂里打工挣钱给他们，我已经选了，这是又来做什么？” 马四婶不能说马艳丽都娘，只能看着马家的大爷跟二大爷。 马大爷说：“老三家的啊，当年你那样做的时候我跟你二哥是给你们做过见证的。” 马艳丽的娘说：“我呸，还见证呢，都是不合法的事情，你们还给见证，你们比法律还大吗？我生了她，她就有赡养我的义务，我话放在这里了，以后你每个月得给我钱，要不然我就去告你，我让你学都没得念。” 马艳丽听了，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由得靠在四婶的肩膀上，哭着说：“四婶，你都听见了，她这是要来逼死我的啊，我自己念书都没有钱呢，还要办贷款，这就来问我要上钱了，我告诉你，你要钱没有，我就这一条命，你要愿意要你拿走吧。” 马艳丽的娘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就要钱，你给我钱我就什么麻烦都不去找了。” 马艳丽说：“我现在就贱命一条，你要就拿走，钱我是没有的。” 李丽娟看两个人僵持着，说：“这个法律虽然规定了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可也没有说非得让一个还处于求学阶段，目前还没有经济来源的人赡养自己才四十刚出头的母亲吧，我也不知道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建议您还是再去找个明白人打听打听，而且法律规定了父母有扶养未成年子女的义务呢。” 马艳丽的娘听了李丽娟的话，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两个闺女，马艳丽见了，说：“我算是知道了，你们这是商量了怎么对付我啊，你们俩自己不努力，自己不知道好好学习，好好念书，自己没本事，就拉着你们的娘来找我的麻烦啊，有对付我的空，你们还是琢磨琢磨怎么不让你们这个娘怎么不能因为要彩礼把你们卖了吧。” 马艳丽的两个姐姐听了，脸色一变，李丽娟就知道这是马艳丽的两个姐姐出的主意，心里一个劲的叹气。 马艳丽说：“你们以为我很好过对不对？你们的爹娘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没数吗？我念高中三年，他们有没有给我一分钱？没有！现在我考上大学了，我这学费都还没有着落呢，就过来问我要钱，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学费是跟国家贷款的，我上了学之后还得想办法打工挣钱给自己挣口饭吃，你们不要逼我啊，把我逼急了，我就去跳楼，我跳了楼国家就会来找你们要我贷的那些款。” 马艳丽的娘听了，着急的说：“我们又没有花那些钱，凭什么让我们来还啊？” 马艳丽冷笑一声，说：“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是我的姊妹，不找你们要找谁要？” 马艳丽的娘说：“找我们要我们也不会给的。” 马艳丽说：“所以你们不要逼我，把我逼急眼了，我就跳楼，我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们一家子，反正我一个人，爹不疼娘不爱的，我怕什么啊，我没什么好怕的。” 马艳丽的娘听了，看了看马艳丽，再没有说话，扭头就走了。 马艳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马四叔说：“大哥，二哥，这样不行啊，咱们还是得跟三哥好好的说说，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让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给她养老，这说出去不得让人家笑话咱们家吗？” 马大爷叹了口气，说：“你三哥啊，现在愈发的不管家里的事情，每天只是去地里侍弄那两亩地，我跟你二哥不是没有去跟他说过，他只说有事找孩子的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马四婶说：“我看呀，这事是他们家老大老二在背后搞的鬼，我可是听说了，我三嫂在给他们家老大相看呢，看了几家，说谁家出的彩礼高就把闺女嫁给谁家，这不是卖闺女吗？” 马家二大爷说：“咱们能怎么办？你这个三嫂就是这样的人，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咱们说了又不算。” 马艳丽说：“我早就听别人说了，人家都笑话她卖闺女，她倒是笑话人家家里没有这么多的闺女呢，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她那俩大闺女不就是着急了吗？她们这是把自己娘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里来呢。” 四婶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以后在外面还是得靠着你自己，你要记住一句话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马艳丽一个劲的点头，因为有这个插曲，这顿饭草草的结束，马大爷带着马艳丽找了村里的领导，给在表格上盖了村里的公章，又去镇上，找人盖了公章，派出所的户籍证明好弄，直接拿着马家四叔家的户口本去了镇上的派出所，一下午的时间，就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了。 马家的人把马艳丽送到大路上，车子一直走出很远了，马家的人还站在路边对着走远的汽车挥手，马艳丽眼里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到最后，坐在副驾驶上，弯着腰，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丽娟见了，一个劲的叹气，把车子停在路边，外面的天气很热，车子带着空调，就把空调给开了，让马艳丽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李丽娟其实很能够理解马艳丽的，这次从村里走出去，以后就不会怎么回来了，这个地方有很多让她不堪的人，但是也又很多给她温暖的人，人就是这样复杂，一心的想要离开一个地方，等到要离开了，会慢慢的想起这个地方的好，心里的那份纠结，真的是让人非常的难过。 马艳丽哭的眼睛通红，嗓子都哑了，情绪慢慢的的平复下来，对李丽娟说：“让你见笑了。” 李丽娟说：“没事，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能这样哭出来挺好的，情绪不能压在心里，发泄出来就好了。” 马艳丽说：“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我要走了，可是我又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我这个人啊，跟自己的父母没什么缘分，但是跟别的亲人，倒是相处的挺好，我很庆幸我从小是我的奶奶带大我的，我要是跟着别人长大，我不会有现在的三观，我也不知道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幸好啊，我是今天的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吃饼 两个人把各自开学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李丽娟就开始带着礼物走亲戚了。 奶奶这边叔叔们的家里都得去一趟，小姑家也是，还有大姑家里，小叔那里自己的父母也准备了礼物，当然得把东西送到了。 李丽娟让马艳丽自己留在家里，她开车带着东西就开始挨家走一趟，二叔三叔家都没有留下吃饭，等到大姑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大姑非得留下她吃饭，李丽娟知道大姑工作很忙，有心要推辞了，但是这是大姑再婚之后第一次来大姑家里，不留下吃饭真的说不过去，陈老师自己做了两个菜，又去附近的酒店打包了两个，大姑把小叔也叫家里来，四个人就在大姑家里吃了一顿饭。 李丽娟打量过大姑的家里，家里收拾的很温馨，三室两厅的格局，一百五十多个平方，这样的房子，收拾的不好一进来就容易显得空旷，但是让陈老师用绿色植物给点缀的，显得非常的温馨。 三个卧室都是朝阳的，一进门之后，就是客厅，客厅北边的晾台放着一个小花架，上面是一些很常见的绿色植物，什么吊篮啊，绿萝的，主卧室连着的是南晾台，李丽娟进去看过，晾台很宽敞除了晾衣架就是两个稍微大些的花架，上面放着的花好些已经开放了，带着甜香的花香让人在房间里感觉非常的舒服。 南边的晾台上还摆着两把藤椅，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玻璃台面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小说，另外一本是关于化学方面的书籍。 小叔对陈老师很尊敬，陈老师对小叔也很好，李丽娟第一次来家里，陈老师一个劲的用公筷帮着她夹菜，生怕她不好意思吃不饱。 饭后，李丽娟就要回县里了，她晚上跟小姑说好了，要去她家吃饭，奶奶说是要给用鏊子烙菜饼吃。 把李丽娟送到楼下，看着黑色的轿车，小叔羡慕的说：“娟儿啊，你这就开上汽车了啊，我真是羡慕你啊。” 李丽娟说：“我前些日子刚拿了证，这不是想着回来看望大家比较方便吗，就开着我爸的车回来了，小叔，你也快学个驾照吧，有了驾照就能开车了呢。” 小叔说：“拿着本又没有车开，心里更难过，我还是再等等吧。” 李丽娟跟大姑陈老师还有小叔告别之后，就赶紧开车往回走。 从市里往县里走的路不是很好走，路上还要经过一个镇，那个镇上都是一些化工厂，一段几公里的路，空气中散发的味道非常的难闻，李丽娟关紧车窗，开了空调，一路疾驰而过。 马艳丽自己在李家就是整理行李，很多衣服她要整理出来带着去学校的，自己以后要养活自己了，衣服能穿就好，现在自己的很多衣服都是上次跟李丽娟一起赶夜市卖衣服留下的，款式虽然有些过时了，但是衣服的料子好，穿着也挺好的。 开学报到需要带的东西，马艳丽一样一样的又核实了一遍，然后把一些文件表格用牛皮纸档案袋给装起来，衣服按着四季给分开了，分别用塑料袋装好了，马艳丽想着明天就去商场买个行李袋，把衣服放到里面正好。 李丽娟回来之后，就带着马艳丽去了小姑家里，奶奶要烙菜饼，自己要帮忙，听说小姑请的帮着看孩子的阿姨这几天请假了，带着马艳丽去了还能帮着看孩子。 马艳丽不想去，但是李丽娟说让她帮着看孩子，她就不能再推辞了，俩人就走着到了小姑的小院子，小姑的这个小院子估计住不长时间了，顾向南已经调到省城去了，听说分了家属院，让小姑尽快带着孩子过去。 小姑家的俩孩子都三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姐姐叫朵朵，弟弟叫果果，看到李丽娟去了很高兴，看到马艳丽，更高兴，这两个小家伙，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 马艳丽到了小姑家，就被两个小家伙缠住了，俩人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什么都问，朵朵3甚至还问马艳丽有没有男朋友，问的马艳丽脸都红了，看到马艳丽脸红，朵朵说：“我看姐姐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男朋友的，那你给果果当女朋友好不好？果果虽然年纪小的，但是他会长得很高的，跟我爸爸一样高，我爸爸是解放军，长得很高，而且很帅，我妈妈说要带着我跟果果去跟爸爸团聚，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要在一起生活。” 李丽娟听着朵朵的话，笑着问小姑：“他们这么小就开始找女朋友了吗？你看果果，朵朵说他还一个劲的抿着嘴乐呢。” 小姑有些不耐烦的说：“他们俩的话你可不能信了，你要是信了，估计都能把你给卖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家伙，整天跟我斗心眼，我要不小心，还真能被他们来给套进去。” 李丽娟说：“他们俩智商高啊，以后念书都不用你操心了。” 小姑说：“念书不用我操心，我操碎了心了呀，我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幼儿园，才第一天呢，人家老师就受不了了，说他们俩凑一处欺负别的小朋友，幼儿园里就没有比他们俩小的孩子了，他们跟一个孩子说，幼儿园院子里的一棵什么树树叶子是能吃的，那花也是能吃的，还说什么吃了身体就能很香很香，惹得好几个孩子去院子里摘花吃，那是月季花，气的老师不行。” 李丽娟说：“你得这么考虑，他们的话能说的别人相信，这就是本事，你要让别人去说他们的话，估计别人都不信呢。” 那边两个孩子围着马艳丽，朵朵给拿这个拿那个，果果呢，就笑眯眯的在一边看着，马艳丽非常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朵朵给拿过来的东西。 朵朵把东西都拿过来之后，挨着马艳丽坐下，说：“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跟弟弟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大姐姐，以后你就在我们家了好不好？” 马艳丽不好意思的说：“我要去外地念书了，以后不能来你们家了。” 朵朵听了，非常遗憾的说：“大姐姐啊，真是很遗憾呢，我跟我弟弟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够经常来我们家就好了。” 马艳丽说：“那等我以后放假了我就来看你还有你的弟弟，好不好？” 朵朵听了，说：“好啊，我们家以后要搬到省城去了，我妈妈说以后我们要跟我们的爸爸在一起生活，还有我大舅一家人也都在省城呢，到时候我让我娟娟姐姐给你写信，告诉你我们家的新地址，你来玩好不好？” 朵朵这样跟马艳丽说话，听得她的心就好像是要化了一样，赶紧点头，说：“好啊，好啊，等我放假回来了我一定去看你们去。” 坐在马艳丽另外一边的果果看到马艳丽把身体往朵朵那边倾，轻轻的拉了拉马艳丽的衣角，马艳丽见了，赶紧坐过来，说：“还有你，你们俩真是好孩子。” 奶奶和了面，李丽娟跟小姑把院子里种的韭菜割了不少，摘洗干净了之后，晾干了，又炒了几个鸡蛋，做了韭菜鸡蛋的馅。 奶奶一边做菜饼，一边跟李丽娟唠叨：“哎哟，也不知道去了省城能不能有这样的院子住着，这要是住那种跟火柴盒子似的单元房，我还真的受不了呢，没有个院子，人就不能接地气，整天在楼上，上下不接的，人住的时间长了不好的。” 小姑说：“哎呀，娘啊，人家大城市不都是住在单元房里面吗，人家都住了那么多年了都没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呢？” 奶奶说：“你懂什么，就那么几间屋子，人在里面吃喝拉撒的，多憋闷的慌啊，你问问小顾，他们那边的家属院是楼房还是带院子的平房，要是楼房，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我就在咱家的小院子里住着就好。” 小姑说：“您看您，这都要准备收拾行李走了，您这又闹是是哪一般啊？娘，朵朵爸爸上班，我还得去打理我们那两家店面，我们请您去帮着带带孩子，您就跟我们去吧，不要再这样那样的不想去了。” 奶奶说：“我都没有给你三个哥哥这样带孩子呢，到了你这里，这俩孩子我从小给你看的这么大，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三个嫂子了。” 小姑说：“我还能让您不好做人吗？您放心，我早就替您打点好了，我三个嫂子我都打发的明明白白的，她们都体谅我，知道我不容易，不跟我攀比。” 奶奶把面擀的薄薄的，圆圆的，把韭菜鸡蛋馅放到里面，就放一半，把另外一半遮到馅上面，拿一个碗，用碗沿在那一道圆弧上面滚一圈，一个菜饼就做好了。 李丽娟搬个小板凳坐在鏊子前面，鏊子底下烧的是麦秸，还是二婶把自家的麦秸用编织袋装好了给送过来的，为的就是让奶奶还有小姑能够用鏊子烙饼吃。 小姑围着鏊子翻菜饼，翻了两下，被烟呛得直咳嗽，说：“哎呀，娟娟，你少添点柴火，冒这么大的烟。” 李丽娟赶紧用小木棍把鏊子底下的柴火往两边拨了拨，奶奶那边一会就擀了好几个饼，小姑手忙脚乱的把放在鏊子上的菜饼翻过来翻过去，奶奶见了，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去屋里看孩子去吧，我跟娟娟在这里干就好，从小干活就不带着那个样，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不带那个样啊，我这有还好啊，想吃了我给做，等我没了，你想吃让谁给你做去啊。” 小姑说：“您看您，又说这话，咱们都好好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您看咱们村那么多的老头老太太，有谁过的比你好啊，你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俩闺女也都过的好，六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孝顺，您说，这么好的日子，您不使劲的好好的活着，整天说着丧气的话，有什么值当的啊。” 奶奶叹了口气，说：“岁数不饶人啊，我都快要七十岁了，不就等着那一天了吗？人都得走着一遭，我听想得开的，再说了，我就算是到了下面，我见了你爹我都能腰杆子挺得直溜的，我把你们养的好好的，你们呢，也都过的好，各人有各人的事业，还都做的很好，我这当娘的，就算是放心了。|” 晚上李丽娟吃了两个菜饼，撑的狠了，就拉着马艳丽沿着河边的那条路溜达着消食。 马艳丽吃的也不少，俩人溜达了半天，李丽娟说：“不行，咱们找个诊所买点消食片吧，我觉得还是涨的难受。” 马艳丽说：“你吃的还真不少，那菜饼这么大，我吃一个都撑得慌，你奶奶怕我不好意思吃，看你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非得再让我吃半个，我要不吃那半个，也不会撑着了。” 李丽娟说：“我就好这口，好久没吃了，猛一吃就有些收不住嘴了，唉，下次再不敢了，你没看我走路都不敢弯腰了吗，我这是真的撑着了。” 马艳丽扶着李丽娟，两个人找了附近的一个门诊，人家坐诊的大夫问了李丽娟怎么回事之后，直接给了两个大山楂丸，说：“回去吃了就好了，以后可不要再吃这么多了，好些病可都是撑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操心 等待开学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 刘大夫的孩子们为了能够就近照顾刘大夫老两口，就把老两口从县城接到了省城，刘大夫不是很愿意去，他跟自己的老伴就是因为想要告老还乡才从京城回到老家的，结果又从老家去了县城，最后从县城来了省城。 刘大夫是个闲不住的人，到了省城之后依旧是开了一家小小的门诊，老两口就整天泡在小门诊里面，后来李丽娟就整天过来，帮着抓药，有时候还会在刘大夫的指导下给人摸脉，刘大夫那些先线状的书籍李丽娟又开始一本一本的带回家，先是抄完了，然后有空就开始背诵。 卫昭看到那一本一本抄好的医术，问李丽娟：“娟娟姐，这些书需要全部都背过吗？” 李丽娟说：“对啊，只要是病症，还有对症的药方，就都得背过了，大夫给人家看病就得看出病症，然后写出药方来的，人家病人过来找你看病，你还能拿着书对照着找病症吗？” 卫昭想到自己去医院看病的经历，说：“还真是呢，娟娟姐，那学医真的就是太难了，那书那么多都背下来，脑袋不也得背的大了吗？” 李丽娟说：“习惯了就好了，人家不是说了吗，脑袋是越用越灵的，就跟那什么工具似的，用的多了，不容易生锈。” 卫昭说：“娟娟姐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优秀很努力的人，还有我哥哥，也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俩能不能好好的谈一谈，以后的时候成为男女朋友呢？” 李丽娟被卫昭的话逗乐了，笑着说：“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些话啊，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太熟悉了，不是很好下手啊。”李丽娟很想逗一逗卫昭。 卫昭说：“熟了才好啊，你们俩这么多年了，谁是个什么脾气都很清楚，这要真的谈恋爱了，就不用再去重新熟悉，我哥对你是真的好啊，什么好事都是先想着你，我这个亲弟弟都得靠后站，还有啊，你们结婚之后，不用担心经济上的问题，我都想好了，我哥呢，要去当兵，你呢，要当医生，我爹娘的公司啊，我就继承过来，我一定好好的干，挣很多的钱，你跟我哥想要买什么咱们都能买了来。” 李丽娟听了卫昭的想法，说：“别说，你替我打算的还真挺好，我就只管当好我的医生，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你还管着我花钱，卫昭啊，咱们俩都是从村里出来的，你看看村里那些兄弟们在一起过日子的，哪里有那么和谐的啊，不都是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打的头破血流的？你现在说的好听，等以后你找了媳妇成了家，再有了孩子，就得替你的孩子还有你的家考虑了，哪里还能再为了我们两个做太多的事情花太多的钱啊。” 卫昭说：“娟娟姐，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以后我就算是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给你还有我哥花钱。” 李丽娟说：“你我倒是能够信得过呢，以后你媳妇不愿意怎么办？等到了那个时候，这枕头小风一吹，你还不就得听你媳妇的啊？不行不行，我不能嫁到你们家，到时候真的为了一点钱闹得不好了，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办？” 俩人在客厅里说这些话，倒是让在餐厅里面的马艳丽听的捂着嘴偷着笑的不行。 卫昭说：“娟娟姐，你放心，只要是你能给我当嫂子，那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的，以后我媳妇要是对你不敬，我就拿大耳刮子扇她。” 李丽娟听了，说：“哎哟，可不敢这样啊，你说你为了嫂子揍自己的媳妇，到时候不让人家笑话吗？卫昭啊，这个事情呢，没有绝对啊，你现在觉得这样好，说不得再过两年你就会觉得那样更好呢，太遥远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没什么用的。” 卫昭说：“不想不行啊，我知道我哥哥喜欢你，你这么好的人，一定还有很多喜欢你的，我们家要不把你早点弄到我们家里，那就是我们家的重大损失啊。” 马艳丽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卫昭听到马艳丽在笑，不高兴的说：“艳丽姐，你笑什么啊，这个有什么好笑的？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家以后的大事，我能不重视吗？我娘可是很想我娟娟姐能做我们家的儿媳妇。” 叹了口气，卫昭说：“你要小两岁，我要大两岁就好了，以后我娶你，我也知道我哥那个人，整天一点浪漫都不懂，跟个木头似的，唉，你说老天爷怎么就偏偏让你大了我这么多呢。” 马艳丽笑的捂着肚子趴在餐桌上，就连李丽娟也笑得不行。 马艳丽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卫昭啊，你整天怎么又这么多操不完的心啊，还操心你哥哥娶媳妇的事情呢，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学习吧，我看了，你要再不好好学习，以后你考一中还真是困难，你们家公司越办越大，这以后的掌舵人要没有真才实学的，容易把公司带死胡同里面去的。” 卫昭说：“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一时大意而已。” 后来，马艳丽跟凤鸣说：“你看看卫昭，真的是很紧张你啊，就怕你跑了，这是来给他哥当说客呢。” 李丽娟说：“卫昭从小就这样，家里的事情比我卫大娘操的心都多呢，对了，我一直没好意思问啊，你跟秦正元是怎么样了啊？” 马艳丽听到李丽娟这样问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这个还得等以后再看看，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秦正元说他过来省城，我们俩一起去学校，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学校里面了，见面的机会多，能处的下去呢就好好的处，处不下去呢，就算了，反正是谁离了谁都能过。” 李丽娟说：“你不能这样想啊，既然是要准备谈恋爱了，那就好好的对待。” 马艳丽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不是个好人，我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想要找个人依靠一下，秦正元恰逢其会，唉，我对不起人家啊。” 李丽娟笑着说：“听听你这言不由衷的话啊，你要真的对人家没什么好感你能说出来那些话吗？既然决定跟人家谈恋爱了，那就好好的谈，课余时间好好的享受一下恋爱的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我可不想你除了打工就是学习，等大学毕业了，把自己弄得跟个修女一样，生活啊，不管是光鲜亮丽还是一地鸡毛，只要是好好的去享受它，总能找到一些乐趣的。” 马艳丽笑着说：“看看你，把自己弄得跟个哲学家似的，就是一个恋爱，还能让你说的跟做什么很隆重的仪式似的。” 李丽娟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啊，生活中有了仪式感会让你觉得对生活非常的期待，再艰难，你也得要对生活有期待才行啊，余生还很长，还有很多美好的生活等着你去享受呢。” 马艳丽听了，苦笑一下，没有再接话。 随着开学时间的临近，很多人都是提前走到，就好比秦正元跟秦晓蕊，俩人拉着行李直接就来了李丽娟的家里。 秦正元跟马艳丽要去外省的学校报道，秦晓蕊呢，听到秦正元要走，还是准备先到省城，再从省城坐火车，直接就闹着要跟着秦正元一起走，她学校还有几天才开学呢，这让准备去送她的秦父有些为难，秦晓蕊说自己就来李丽娟家里住几天，自己的学校跟李丽娟的学校挨着近，学校离着她家也不远，到时候自己直接去学校就行了。 秦父是一脸担忧的把秦正元还有秦晓蕊给送上火车的，秦晓蕊呢，火车开动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自由的生活来了，一路非常兴奋的就到了李丽娟的家里。 秦晓蕊来了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很兴奋，秦晓蕊爱玩爱闹，跟**还有卫昭明明都有的话聊，马艳丽看着跟就给孩子凑到一处聊的开心的秦晓蕊，对李丽娟说：“秦晓蕊怎么跟这几个孩子就这么能说呢？我觉得跟他们就没得话说。” 李丽娟说：“那是因为秦晓蕊的心理年龄跟他们查不多，所以有的话说。” 马艳丽听了，细一琢磨，把头靠在李丽娟的肩膀上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声的说：“你怎么就这么会说啊，还心理年龄，你直接说她不成熟不就行了吗？” 李丽娟说：“我要说她不成熟她不得跟我闹起来啊，她这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算了，咱们别管她了，我送你那大皮箱能把东西都装下吗？” 李丽娟专门去街上买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带万向轮的，已经是很先进的东西，价格也不菲，马艳丽有心不要，但是李丽娟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她只能收下来。 马艳丽说东西都装好了，车票秦正元也买好了，是明天早上的车，他们呢早上早早的就得起来赶车。 李丽娟说：“晚上睡觉之前看咱们把饺子馅做好了，明一早就起来包水饺，我得让你出远门之前吃上饺子。” 马艳丽说：“不用这么麻烦了。” 李丽娟说：“这不叫麻烦，这是生活的仪式感，你要享受生活，那就从明天早上的饺子开始吧。”这边的习俗，出远门之前家里人都要给包饺子吃的。 秦晓蕊听到要包饺子，说：“李丽娟，包什么馅的啊？我记得你爱吃白菜猪肉馅的呢。” 李丽娟听了，说：“哎哟，真是不简单的，你还能知道我爱吃什么馅的水饺呢。” 秦晓蕊听了，说：“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味道不对啊，我可告诉你啊，咱俩可是一个宿舍住过的，你的一些生活习惯我都还是知道滴，别把我想的那么没心没肺的好不好，你这是对我很大的侮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不成熟啊。” 李丽娟说：“行，从这个事我看出来了，你很成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 秦晓蕊说：“我以后是要当老师的人呢，我得跟我的学生们打成一片才行，我也不能总端着啊，适当的释放一下天性还是挺可以的。” 李丽娟跟马艳丽对秦晓蕊真的是没话说了。 秦正元跟马艳丽的事情，只有李丽娟跟卫阳知道，就连秦晓蕊都不清楚，秦正元要来省城跟马艳丽一起去学校，秦晓蕊以为他们两个被同一个学校录取的缘故，那可是国内的一流大学呢，两家离得这么近，两个人能考到一个学校去，不能不说，真的是不容易啊。 李丽娟说：“你这么早就来了这里，陈若谷知道吗？” 秦晓蕊脸一下子就红了，别别扭扭的说：“我来这里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是我的谁啊。” 李丽娟说：“哎哟，这不是那天晚上抱着人家嚎啕大哭的时候了？你这是卸磨杀驴呢吗。” 秦晓蕊嗔怪的说：“去，你骂谁是驴呢？” 李丽娟笑着对马艳丽说：“看看，看看，这就护上了啊。” 秦正元跟着卫昭去卫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四点多钟，李丽娟就起来开始包饺子，马艳丽跟秦晓蕊自然是跟着一起了，等到李母起床，厨房的盖帘上已经摆满了白白胖胖的饺子。 吃过饺子，李丽娟开车带着秦正元马艳丽，还有秦晓蕊往火车站走，坐在后排的秦晓蕊看着李丽娟熟练的驾驶汽车，很是羡慕的说：“李丽娟，开车很爽吧？我看着就很爽，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开上汽车啊。” 李丽娟说：“你找个驾校报个名，趁着周末或者是假期，很快就能把驾照拿下来的，有了驾照，就能开车上路了。” 秦晓蕊说：“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买上起车呢，还是不学了，光拿着一个证，有没有汽车开，还不如不学呢。” 李丽娟笑着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要对咱们这个国家有信心，国家以后会发展的越来越好的，说不定等到再过几年，家里买个起车就跟买自行车似的呢？” 秦晓蕊听了，说：“你这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了，我才不信呢。” 李丽娟看秦晓蕊不信，就没有在说什么，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说了人家不信，那就赶紧打住，这样争论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省城的火车站，不是出行的就是送行的，李丽娟找了个地方停了车，就陪着秦正元还有马艳丽往候车大厅走。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送别 早上七点多钟的候车大厅，依旧是熙熙攘攘，出行的，送行的，带着大包的行李，在检票口，有人挥手送别，有人因为依依惜别而泪水涟涟。 秦正元跟马艳丽的车是再过一会就要检票了，秦正元买的都是坐票，有座位，两个人的座位还是连着的，现在拿着录取通知书买票，买硬座票能半价，如果是卧铺，就不行，只能是全价。 四个人站在离着检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工作人员把检票口的门打开，喊着车次，让大家排队准备检票。 马艳丽对李丽娟还有秦晓蕊说：“我们走了，你们回去路上慢一些。” 李丽娟看着这个经历坎坷的姑娘，上前抱了抱她，说：“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你不是一个人，好好的学习，好好的生活，老天爷都是公平的，你好好的对待你的生活，生活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马艳丽忍着眼里的泪水，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没有你们，我不会坚持到现在的，以后你们也要保重。” 秦晓蕊说：“还有我，咱们也来抱一个，以后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们等着你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马艳丽一个劲的说着谢谢，李丽娟对着站在一边的秦正元，说：“祝你学业有成，请好好的照顾我的朋友，谢谢！” 秦正元点了点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提着自己的行李，跟马艳丽一起往检票口走去。 等到两个人进了检票口，李丽娟跟秦晓蕊就凑到检票口前面，马艳丽站在检票口通往站台的门前，哭着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转手就去了站台。 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的里面，秦晓蕊叹了口气，说：“送行真的是意见让人很难过的事情，真舍不得送别自己的好朋友。” 李丽娟说：“你要乐观一点，人家不是说了吗，送别意味着下一次的相聚，这是让你对下一次的相聚还有个念想呢。” 秦晓蕊说：“我觉得比较适合学习中文，语言犀利，道理精辟，学习中医这么沉闷的学科，有些瞎了你的人才了。” 李丽娟说：“人各有志啊，我就喜欢中医。” 俩人到了家，才发现卫阳回来了。 不光是卫阳来了，陈若谷也一起来了。 卫阳是回来收拾行李，然后要去学校报道的，他们新生要军训三个月，这三个月那是不能随便请假的，就连打电话都不能随便打。 卫阳从县里过来的，陈若谷听说秦晓蕊提前来了省里，一猜就知道在李丽娟的家里呢，但是李丽娟的家里在哪里他不知道，李丽娟家的电话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卫阳知道，所以，他就给卫大娘留了电话，让卫阳回来就联系自己。 联系到卫阳之后，听说卫阳要准备去学校报到了，但是要在省里停一下，陈若谷赶紧回家收拾了行李，跟着卫阳就来了。 秦晓蕊看到陈若谷，一个劲的撇嘴，陈若谷说：“你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咱们俩一起来报到的吗？” 秦晓蕊说：“你是我的谁啊，我要来还得先跟你说一下，还得跟你一起来学校报到。” 陈若谷说：“行，我说错了，你觉得这样挺好就行，不过你得让我知道啊，我这还在家里等着你的电话呢，好几天不打电话我一问你竟然先走了。” 秦晓蕊说：“我原来没有觉得你这么黏人啊，怎么现在这么黏人了呢？” 陈若谷说：“原来我不黏你，那是因为咱们没有确定关系，你现在都是我家属了，我不黏你我黏谁啊？” 秦晓蕊看着坐在一边看好戏的李丽娟跟卫阳，说：“你能不能不要在他们面前说这些啊，我不要面子吗？” 陈若谷直接拉着秦晓蕊站起来，说：“那行，你跟我走，我带着你出去，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的说好不好？” 不顾秦晓蕊的挣扎，陈若谷拉着秦晓蕊就走了，陈若谷可是看得很清楚，卫阳带着行李过来，晚上的火车，这会过来是为了跟李丽娟话别的呢，也就是秦晓蕊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人，不知道给人家创造单独在一起的空间，还在这里给人家当电灯泡呢。 卫阳说：“娟娟，我晚上就得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李丽娟叹了口气，挨着卫阳坐好了，把自己的头枕在卫阳的肩膀上，她觉得卫阳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起来，心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家里不要牵挂，等到卫大娘还有卫大爷都搬过来了，我替你照顾他们。” 卫阳听了，握着李丽娟的手，说：“谢谢你了。” 李丽娟说：“你跟我不要说什么谢谢，唉，就要分别了，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卫阳说：“那就别说了，就这么坐一会吧，一会我就得走了。” 俩人就这样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一直到秦晓蕊跟陈若谷从外面回来了，看到两个人这么靠着坐着，秦晓蕊说：“哎哟，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李丽娟说：“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不是时候了，我们俩马上就要分别了啊，真是伤感啊。” 秦晓蕊说：“你不是跟我说，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吗？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伤感呢？” 李丽娟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让秦晓蕊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李丽娟开车送卫阳去的火车站，路上，李丽娟说：“早上我送马艳丽跟秦正元，下午又过来送你，我什么时候过来接你呢？” 卫阳说：“这个还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应该是能放假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去了之后就给家里写信或者是打电话过来，把我的通讯地址给你，你有时间就给我写信。” 李丽娟答应着，眼睛盯着前方，路上虽然汽车不是很多，但是有很多骑自行车出行的人，而且骑自行车的总归是有那么不在乎交通规则的人，李丽娟注意力就得高度集中，要不然碰着人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卫阳说：“你打算在学校住着还是回家住着呢？” 李丽娟说：“我打算走读，我算过了，从家里到学校步行需要二十分钟，骑自行车的话十来分钟就行，姥姥在家里，我想每天都回家里来。” 卫阳说：“这样的话你就会挺辛苦的。” 李丽娟趁着等红绿灯的空，看了看卫阳，笑着说：“不辛苦，我高中已经体验过住宿的生活了，大学我就想着好好的学习，我觉得还是在家里住吧，家里住着晚上清净，时间上呢，能自己说了算的。” 很多大学生因为嫌宿舍的环境太吵闹，就搬出来租房子住的，自己离家这么近，为什么不回家里住呢？ 李丽娟真的是不是很喜欢大学的宿舍生活，曾经的大学宿舍生活，让李丽娟身心疲惫。 高中生活中除了学习，别的事情其实很少，学习时间紧，在学校里面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教室里面待着，宿舍也就是中午晚上睡觉的时候过去，大家在一起待得时间少，相对来说有摩擦的机会就少，但是大学不一样啊。 大学生活很开放，课时比起高中少了很多，特别是周末，周六周日两天没课，大家平时不在教室上课就在宿舍待着，而且大家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来的，生活习惯，很多想法都不一样，再加上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时间长了矛盾就多了。 李丽娟那个时候是个很自卑的人，从小县城过来的，学习成绩不好，不愿意跟太多的人交往，在班里宿舍里都是很透明的存在，宿舍里面住着八个人，一开始还好，大家都还端着，很多事情不好意思的，后面就不行了，整天这样那样的矛盾，搞得宿舍里气氛很紧张。 李丽娟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宿舍里面待着不舒服就去图书馆或者是到教室里面待着，但是你总是宿舍中的一员啊，有时候明明没有自己的事情，还要被人强拉着参与到那些女孩子之间的争端里面。 这样的宿舍生活让李丽娟苦不堪言，恨不能赶紧的毕业走人，不要再住在宿舍里面。 毕业之后，进了那家电子厂之后，厂里有宿舍的，但是李丽娟不想再经受那样的折磨，索性就在公司附近跟同事租了个小院子中的单间，公司附近有很多这样的院子，大部分租给了公司里面的员工。 李丽娟一开始是倒三班的，有时候黑白颠倒的，跟自己一个班组的同事在宿舍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跟着出来租了房子，住宿舍大家不是一个班组的，倒夜班回来睡觉都不安稳。 后来，李丽娟就跟自己的那位老公谈恋爱，两个人买了房子之后，才算是过上了真正的独立的不受人干扰的生活。 那些过往在李丽娟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李丽娟说：“以后学习有很多东西需要背诵的，光靠着在课堂上那点时间不够的，我怕住在宿舍受别人影响太多，还是自己在家里住着舒坦，想看书到几点都没有人有意见。” 卫阳说：“这倒是真的，你自己愿意怎么样都好。” 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了之后，卫阳自己提着简单的行李，李丽娟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就去了检票大厅。 卫阳的车次已经开始检票了，两个人坠在长长的队伍后面，顺着人流慢慢的往检票口走，快要走到检票口了，卫阳突然把行李放到地上，把李丽娟揽到自己的怀里，使劲的抱了一下，说：“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经常陪在你的身边。好好保重！” 等到卫阳把李丽娟从自己的怀里松开了，李丽娟说：“这都是我愿意的，你也好好好的保重，一定要注意安全。” 卫阳眼圈有些红了，提起行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以前卫阳也会在假期出去，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从这次开始，两个人有可能会很长很长时间都不会见面，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次分别。 李丽娟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进了站台里面，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学了 带着失落的心情回了家里，李父李母也都回来了，今天因为早上要送马艳丽跟秦正元上学，李父就把车放到家里，跟李母打车去的公司，在公司待了一天，这个点了下班了才回家。 李母看李丽娟神情恹恹的，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去火车站送卫阳了，李母听了，说：“不是寒假就能回来了吗？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李丽娟说：“我们俩这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呢，想一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李母说：“再过两天你就开学了，等你开学了就好了。” 李丽娟说：“妈，我不想住在学校，我想办个走读，您看怎么样？” 李母说：“那要不然要个宿舍，中午在宿舍睡个午觉也行啊。”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不在，谁知道谁在我床上睡觉啊，想想心里挺膈应的，还是回家来吃午饭睡觉吧。” 李母说：“那行，只要是你觉得不麻烦就行，等你们都开学了，王阿姨就回来了，我跟你爸工作忙，你姥姥还有你们姐弟三个就靠着她照顾了。” 李丽娟说：“我还是觉得陈阿姨好，只可惜陈阿姨不愿意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李母说：“王阿姨也挺好的，是我们公司一个车间主任的亲戚，人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随着开学季，大家陆续的到自己的学校去报道，秦晓蕊跟陈若谷是同一天报到的，李丽娟把他们晚一些，开学那天，李丽娟带着手续，自己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学校。 这是一所建校很多年的学校，古旧的校门口，人山人海，不是来报道的新生，就是陪着一起过来的新生们的父母们，再不就是迎接新生的高年级的学生，大家带着大包小裹的，有从火车站汽车站专门往这边接人的大巴车，下了车之后就有人拿着写着自己院系的大牌子，让大家跟着牌子走。 也有跟凤鸣一样骑着自行车过来报到的，但是很少。 李丽娟停好车子之后，就找到自己所在的中医系，按照非常热情的高年级师哥师姐的指点，很是顺利的找到了自己报到的位置。 一长溜的桌子后面坐着的是负责查看通知书，资料，收费，发宿舍钥匙，发领用生活用品的物品条的。 李丽娟到了缴费处，说明自己不住校，住宿费就不用交了，只交了学费，书本费，然后去后勤处领了很多很多的书本，这是大学五年需要学习的必修选修课，李丽娟数了数，一共有将近六十门的课程。 怪不得看到人家有人拿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过来领书呢，后勤老师看到李丽娟骑个自行车过来的，待会还要骑着自行车回家吃饭，就找了个大纸箱，把书都放到纸箱里面，还帮着把纸箱用一根麻绳给捆到自行车的后面，李丽娟对老师真心的感谢，再三的道谢之后，这才骑着自行车往报名的那个地方去。 还得问一下辅导员是哪一位老师，问一下什么时候班里开班会，李丽娟知道，报到的第一天，大家一般都是下午或者是晚上在教室里面开个班会，辅导员认识一下自己的学生，同学们认识一下辅导员，辅导员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在学校里的任何生活上的学习上的困难，都可以去找辅导员帮着解决。 找了好几个人打问，最后在学校中医系的办公室找到了自己的辅导员。 辅导员是个女的，二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子，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一笑两个大眼睛就弯成两弯月牙，说话曼声细语。 辅导员自己介绍，叫程美玲，是今年刚毕业的中医系本硕连读的，看到李丽娟过来找自己，程老师非常的热情，知道李丽娟不住校，要走读，就把李丽娟家里的电话号码给记了下来，说有什么事情一定会打电话通知，还说下午三点钟，会在系里的阶梯教室开会，这一级的中医系有五个班，每个班三十个人，一共一百五十个人。 李丽娟谢过老师之后，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这五年的课本，就回了家。 姥姥看到李丽娟的这一大纸箱的书，惊讶的说：“娟娟呀，怎么真多的书啊？” 李丽娟说：“姥姥，这是我五年要学的书，您看看，我念书很辛苦吧？” 姥姥说：“辛苦，辛苦，唉，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姥姥这几年身体愈发的孱弱，早几年身体遭了罪，没有好好的保养，留下病跟，这几年李父李母好医好药的养着，身体机能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李丽娟的房间在二楼，挨着楼梯的第一间，房间里挨着书桌有个很大的书架，李丽娟把自己的书一本一本的放到书架上，又把书桌整理了一下，程老师跟自己介绍过，下午开班会，明天各个班自己开个班会，领军训的服装，等到后天，就开始举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了。 军训结束之后就是国庆节的假期，假期结束了，正好开始上课。 课程表还没有拿到，也不知道大一第一学期都上什么课。 看看时间，快要到到午饭的时间了，李丽娟赶紧去楼下，李母说的那位王阿姨得到明天中午才能到，李丽娟在家里得做饭，不光是自己跟姥姥要吃饭，中午放学回家的**跟明明也要吃饭。 **跟明明的学校离这边不是很远，两个人都是一起步行上学的，走路需要十多分钟，虽然有一些家长去接送，但是自己步行或者是坐公交车上学的还是大多数。 李丽娟做好了午饭之后，没一会**跟明明就回来了。 明明非常感兴趣的说：“大姐，你今天不是开学了吗？怎么还在家里啊？” 李丽娟说：“我去学校报到了，没事就回来了，以后我每天跟你们一样按时上下学。” 明明听了，说：“啊？你不住在学校吗？》” 李丽娟说：“不住在学校，我走读，怎么，你不高兴吗？” 明明说：“没有，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去念大学了，怎么还能跟我们小学生一样要每天上下学呢，这样一点都没有念大学的感觉啊。” 李丽娟说：“咱家离着学校这么近，我为什么要住在学校啊，学校的宿舍一个房间住六个人呢，我在家里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想看书到几点都行，多方便。” **说：“还真的是很方便呢，姐，啥时候你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去啊，我听说你们学校挺大的。” 李丽娟说：“等周末吧，不过近期不行，我听说我们要军训了，而且周末也不休息，一直军训到国庆节那个时候。” **说：“姐，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念大学挺不像念大学的样子啊。” 李丽娟说：“怎么，非得我一个人，提着很多的行李，千里迢迢的去外地念书才有个念大学的样子吗？家门口就有最适合我的学校，我为什么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呢？你们呀，是不知道一个人孤身在外的难处，好了，赶紧吃饭，吃了饭睡午觉，下午还得去上学呢。” 明明说：“大姐，那晚上你是不是还要做晚饭啊？” 李丽娟说：“对啊，怎么了？” 明明说：“要不然咱们做排骨汤喝吧，放点玉米，那个做汤最好喝了。” 李丽娟说：“看见没，这就是我在家里的好处，想吃什么张嘴就来，然后就等着吃，我要去了外地，你们能有这么便宜吗？” 午饭之后去睡了会午觉，一直到两点半起来，洗了脸之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程老师说的那个阶梯教室里面已经坐的满满的都是人了，李丽娟发现教室的后排没有位置了，只有在前面还有位置，只能背着自己的书包，去了前面坐着。 程老师到了时间就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就站起来，让老师认识一下，李丽娟扫了教室一眼，看到偌大的教室里面，男生比女生稍微的多一些，大家一般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的。 大家都是刚入学，除了自己宿舍的，别的人没什么认识的，李丽娟这样走读的呢，就更加不认识别人了。 李丽娟找的位置是前面第二排的中间位置，这一排正好是十三个座位，左边坐了六个女生，右边坐了六个男生，就剩下中间的位置，李丽娟看看别的地方也没有位置了，就让人家那六个女生站起来，自己挤着进去坐在中间的位置。 一个人，看看别人都是一帮一帮的，这要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估计真的会觉得挺孤单的，但是李丽娟心理年龄可不小了，她现在不是很在意这些，她就想着好好的学习，学好了本事，以后找份安稳的工作，成了家之后就好好的过日子，最起码看现在，卫阳对自己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足够了，要求太多了也没什么好处。 李丽娟的思维一下子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程老师开始点名，点到李丽娟的时候，李丽娟赶紧站起来，程老师对她点了点头，等到都点完了名了，就跟大家讲了各自班级的教室在什么地方，明天上午大家八点钟就去教室里面，选出班里的班干部，大学生一般都实行自治，学校的通知一般都是通知到各个班里的班干部，然后由他们负责往下发。 程老师讲了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讲了大家要遵守的一些纪律，一直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班会给结束了。 结束之后，大家要么回宿舍，要么就一起结伴在校园里面逛一逛，再大胆些的就去学校附近的街上逛逛，李丽娟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骑着自行车准备要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她今天开学，早上李父李母走的时候说要庆祝她进入大学校园，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晚上大家一起吃顿好的，李丽娟说自己去买菜，李母说去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定个奶油蛋糕。 那家甜品店离这边很远，东西都是现做的，有时候还需要打电话预定，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很好，**跟明明都很喜欢吃，但是价格也很好，李家父母虽然有钱，也不会经常给他们俩买回来吃的。 李丽娟骑着自行车沿着学校的道路慢慢的往校门口走，经过一栋有年岁的三层小楼前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捧着的一摞书掉了几本在地上，从后面看那个人满头的白发，侧着身子想要把那几本书捡起来，没想到手里的另外几本又掉到地上。 李丽娟赶紧骑着车子过去，停好车子之后，蹲在地上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那个人一个劲的道谢，李丽娟笑着说：“不用谢。”抬头一看，脸色不由得僵住了，竟然是君兰。 李丽娟已经长大了，跟小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变了挺多，君兰一时之间也没有看清楚是她，但是李丽娟还能认出已经老了很多的君兰。 李丽娟的心里非常的复杂，赶紧把手里的书放到君兰的手上，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君兰喊：“小同学，谢谢你啊，哎呀，你跑什么啊，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丽娟充耳不闻，心里一个劲的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李丽娟知道君兰是个大夫，前几年就是在医院见到她的，那得是十几年前了，现在的君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是李丽娟知道她是个很有心机很有耐性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盘算的事情，那真的得好好的对付才行，要不然，前世李丽娟的父亲也不会被人整的那么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同学 李丽娟骑着自行车，一直到了菜市场，才发现自己骑得一身的汗，推着车子慢慢地走，李丽娟不由得摇头笑了笑，今非昔比，自己没有必要害怕君兰了，先不说柳家有柳晋东，就是凭着现在李父的能力，想要动李家也得好好的盘算盘算才行。 想到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惊慌，李丽娟有些好笑，有什么好怕的呢。 家里现在一切顺利，别人不清楚，但是李丽娟很清楚，李父现在不光是自身实力强横，身后还有江老师跟舅老爷保驾护航，别人真要动李父，还真的得掂量一下才行。 晚上吃过饭之后，李父让李丽娟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在一楼，一个很大的书架，一个宽大的办公桌，书架上放满的书籍，这都是这些年李父的积攒，那些专业书籍李父都自习的研读过。 李丽娟坐在办公桌的对面，说：“爸，你这书房安排的真好。” 李父说：“书房不就是个看书的地方吗，我跟你妈商量过，以后的时候，每个月给你三百块钱，你自己拿着看看买些什么东西。” 李丽娟知道这是自己的父母的一片心意，点头应下，说：“爸，我下午在学校遇见君兰了，她怎么在我们学校呢？” 李父说：“她一直就是学校的教授，不是在医院坐诊，就是在学校讲课，专业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李丽娟说：“那她现在对咱们家没什么威胁了吧？” 李父说：“柳倩跟程盛云离婚了，咱们家除了柳晋东跟你姥姥有牵扯，就是因为程盛云跟你大姑的牵扯，既然两个人都离婚了，那就没什么牵扯了，你姥姥年纪大了，柳晋东联系过我几次，想要见见你姥姥，你姥姥都没答应，咱们两家现在井水不犯河水。”、 李丽娟说：“爸，你说柳晋东为什么一直执意要见我的姥姥呢？” 李父说：“人啊，千万不要存心去犯错误，有些错误啊，用一辈子都赎不清楚的，柳晋东现在就是这样，没见到你姥姥的时候，觉得自己做的没什么错，等到见到你姥姥了，再加上年纪大了，就想着跟你姥姥说一声对不起，你姥姥能说没关系，这一辈子啊，就没什么遗憾了，只可惜啊，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李丽娟说：“这样的人挺让人瞧不上的。” 李父说：“是挺让人瞧不上的，但是在那个年代，还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够左右逢源，保存自己的实力，要不然，就凭他们柳家的家世，估计什么都不能剩下吧。” 李丽娟说：“希望以后不要再遇见君兰了。” 明天就要去自己班的教室里面开班会了，班里三十个人，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个什么性格，想一想其实也挺期待的。 早早的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学校。 就是在阶梯教室那栋楼的三楼，从西边数第三个小教室，就是九八级中医专业三班的教室。 李丽娟到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了，不过大家都是坐在教室的后面，前面靠着窗户那边还有挨着在一起的两个座位，李丽娟就过去坐了下来。 都是单人单座的，桌子是上面带着翻盖的，有一个能挂小锁的地方，可以把桌洞锁起来，放点小东西挺合适，凳子就是普通的四方凳子。 李丽娟坐下之后，坐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男生用笔轻轻的戳了李丽娟的背一下，李丽娟转过身，那个小男生说：“同学，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啊？住的不是咱们班的宿舍吗？” 李丽娟说：“我走读，没有住宿舍。” 小男生听了，惊讶的说：“哎呀，大学生还有走读的吗？住在宿舍不好吗？自由！” 李丽娟说：“我高中住校的，不想再住宿舍了，我觉得在家里住挺好的。” 小男生说：“读大学就在家门口吗？你怎么不趁着读大学到外面去看看呢？” 李丽娟说：“我觉得这里最好啊。” 那个小男生说：“我叫周承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丽娟说：“我叫李丽娟，以后五年咱们就都在一个班里上课了呢。” 周承志说：“应该说咱们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才对，我是外省的，我家在东北那疙瘩。”说完周承志就笑了起来，李丽娟也跟着笑起来，这个周承志，性格真是开朗，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是不是适合学习有些沉闷的中医啊。 周承志的同位是个有些瘦的男生，周承志跟李丽娟说：“他叫李子扬，我们俩是上下铺的兄弟。” 李子扬对着李丽娟笑了笑，李丽娟说：“咱们俩是一家子。” 李丽娟身边的这个位置一直到最后，才有个胖乎乎的姑娘过来坐下，看到李丽娟跟周承志，李子扬说话，凑上前，说：“大家好，我叫苏妍。” 苏妍是个看起来话就不多的人，但是因为是同学，还坐的靠在一起，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教室里面都是叽叽喳喳小声说话的动静，大家都是刚从课业繁重的高中来到这个新的环境，而这里也是很多人梦想开始的地方，大家都是怀着一种很期待，很激动的心情来面对这个新的环境。 辅导员程老师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说：“咱们现在先选出班委，别的先稍微的等一等，先把班长，团支书，还有体育委员选出来，因为大家相互之间不是很熟悉，那就自己推荐吧，谁愿意当班长给同学们服务，就请到教室面前来。” 教室里一阵寂静，没见有什么人动弹，程老师鼓励道：“大家要对自己有自信，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原来高中的时候当过班长的过来再试一试也好啊。” 话音落下，就听到教室后面有拖动凳子的动静，大家都扭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几步走到讲台前，说：“程老师好，同学们好，我叫马晓斐，原来在高中的时候当过班长，我愿意给同学们继续服务，来竞选咱们班的班长。” 程老师说：“都主动一些，还有没有人再来了？” 看看没有人再动，程老师说：“那我要宣布马晓斐成功当选咱们班的班长了啊？” 下面一阵笑声，程老师说：“马晓斐同学，祝贺你当选九八级中医三班的班长，希望你以后兢兢业业，给同学们服务好。” 马晓斐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的给同学们服务的。” 接着就把班里的团支书给选出来了，一个女生，叫陈婧婧，性格比较活泼，长得娇娇小小的，一说话脸上就带着笑，倒是很有亲和力。 因为从明天开始就军训了，军训需要班里的体育委员帮着军训教官，所以程老师就从男生里面选了一个个子高高的，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生，叫郑浩。 三班的选好了，程老师就赶着去了四班，一直到五班的班委也选好了，这才把五个班的班委喊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会。 等都班委们开完了会回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班长马晓斐说：“咱们现在去后勤领军训的服装，明天上午八点钟，教官会过来跟大家见面，然后去学校的操场开军训动员大会。” 有人问：“班长，那今天下午是不是就自由活动了啊？” 马晓斐说：“是的，下午自由活动。” 后勤那边已经有人在排队了，按着班级排队，后勤大仓库门口有老师在负责询问领服装的人的身高体重，穿多大码的鞋子，然后交代赶紧回宿舍试穿一下，不合适就回来换。 李丽娟跟苏妍在一起站着，等到两个人领了服装，李丽娟对苏妍说：“苏妍，我能去你宿舍换一下衣服吗？我走读的。” 苏妍说：“行啊，不过我住的宿舍是大五的宿舍，他们都去外面医院实习了。” 李丽娟跟苏妍拿着服装往宿舍楼走，李丽娟问她：“你怎么没有跟班里的女生一个宿舍住啊？” 苏妍说：“谁知道呢，大概是安排宿舍的时候到了我这里没有地方了吧，正好别的宿舍有空床位就把我给安排上了，唉，我这才住了一晚上啊，昨晚上那师姐半夜回来的，说在医院值夜班了，以后我大概得经常这样吧，半夜三更的有人回宿舍。” 李丽娟说：“那实习的医院不给安排宿舍吗？” 苏妍说：“就在咱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离着这么近，医院不给安排了，说医院的宿舍先给来医院进修的医生住。”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随着带着服装的新生进了一栋看起来挺陈旧的宿舍楼。 宿舍是六层的楼房，每一层楼房两头各有一部楼梯，一个洗漱间跟厕所，逼仄的楼道两边就是一间一间的宿舍了。 苏妍带着李丽娟进了一楼的一个靠近值班室的宿舍。 一进宿舍，李丽娟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宿舍里面的东西太多了，一屋子六个姑娘，吃喝住都在这里，女孩子的东西再多一些，女孩子事情还多，每个床位再都用各个花色的布给做了床帏子围了起来。 苏妍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住宿舍一点都不好，转个身都困难，唉，就是这么个条件，我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苏妍把宿舍的窗帘拉了起来，两个人赶紧的把军训服装换了下来，一件长袖的浅军绿色的衬衣，一条深的军绿色的军裤，再加上一个军绿色的军帽，一双浅帮的军鞋，最后是一条皮带。 李丽娟觉得自己的服装没什么问题，赶紧换了下来，一会回去就洗了，明天再穿上。 苏妍等到自己跟李丽娟都换下衣服，才把宿舍的窗帘拉开，说：“你家离这里很近吗？” 李丽娟说：“我骑车需要十多分钟吧。” 苏妍说：“我家有些远，坐公交车就得半个小时呢，正好我没有住过宿舍，就想着来试试，才住了一晚上我就不行了，这要真不行，我就回家住去。” 李丽娟告别了苏妍，赶紧回家洗衣服，中午**跟明明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李丽娟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明明说：“大姐，你要军训了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在大街上看到有很多人穿着这样的衣服，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部队上的人呢，后来才知道是大学新生军训，军训好玩吗？” 李丽娟说：“好不好玩的，得明天试一下才知道，不过我觉得大概是得挺累的。” 明明说：“要是真的很累，你就跟老师请假在家里歇着吧。” 李丽娟说：“你说的轻巧啊，这可是我大学生活的第一课，我怎么能当逃兵呢？唉，也不知道你的卫阳哥哥现在被训练成什么样子了呢。” 明明说：“卫阳哥哥当然没什么事情了，他那么强，到哪里都是最厉害的。”最后那句话明明说的很是心悦诚服。 李丽娟说：“你就这么崇拜你的卫阳哥哥吗？” 明明说：“那当然了，我们男人都是崇拜强者，崇拜英雄的。” 李丽娟说：“你才几岁啊，就说自己是个男人？既然这么崇拜强者，崇拜英雄，那你来跟我说一下，你这几天作业怎么不好好的写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那作业根本就没有认真写，纯粹是拿来应付公事的。” 明明听了，一脸紧张的说：“哎呀，大姐，我这就去楼上写作业了啊，一会我就下来吃午饭，我们老师还真的布置了一点作业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开学第一课 李丽娟穿着一身军训的服装，很是别扭的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军绿色的军训服已经成为了学校里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到处都能看到大一的新生穿着崭新的军训服，或自己好奇的东瞅西逛，或三五成群的一边说笑一边往教学楼那边走。 教学楼下面有个车棚，李丽娟停好了自行车之后，就赶紧背着书包去了教室。 大家到的差不多了，苏妍还是坐在昨天的地方，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赶紧招手示意她再坐到昨天的位子上。 李丽娟坐下，小声的说：“大家到的都挺早啊。” 苏妍说：“早上早早的就起来去吃饭，吃了早饭没地方去，可不就得来这里吗，哎呀，昨晚上又有值夜班的师姐半夜回来啊，我觉得我继续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 李丽娟说：“那你也回家住着去啊，在家里自在呢。” 苏妍说：“还真的是在家里自在呢，最起码早上起来去洗漱没有人跟你抢啊，你是不知道啊，早上起床洗漱那会，就跟打仗一样，不往前凑都抢不到位子呢。” 李丽娟笑着听着苏妍说话，就看到班长马晓斐带着一个当兵的从外面进来了。 马晓斐说：“同学们，这位就是咱们班的教官，姓陶，咱们的陶教官，咱们先欢迎一下。” 大家正襟危坐，听到要欢迎一下，赶紧鼓掌，那位陶教官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绷着一张脸，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 马晓斐原想着陶教官能跟大家好好的讲一讲呢，结果陶教官只是对着大家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在讲台的一边，马晓斐只能硬着头皮，说：“后面的这段时间呢，咱们就得在陶教官的带领下，认真刻苦的参加军训了，同学们咱们要好好的训练，争取最后的时候拿一个优秀班集体的荣誉，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女生这边没什么动静，教室后面的男生都直着脖子大声的喊：“有信心！” 陶教官这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既然大家有信心，那我就好好的带着大家训练，希望到时候同学们不要叫苦叫累，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优良传统。好了，我就跟大家讲这么多，一会咱们就排队去学校大操场，举行誓师大会。” 陶教官讲完了就出了教室，马晓斐赶紧喊着班里的体育委员郑浩跟着跑出教室，郑浩后面就得跟陶教官好好的配合，正好这个时间先认识一下。 苏妍笑着对李丽娟小声的说：“这个教官一看就是个新兵蛋子，那脸皮绷得啊。” 李丽娟想到卫阳，他现在也是个新兵啊，这会估计正在进行训练了吧，叹了口气，说：“当兵的都不容易啊。” 苏妍说：“是不容易啊，我们家，我爸是当兵的，我妈是军医，到了我这里，我爸给了我两条路，要么去考军校，要么就去考医学院，我琢磨了好久，才选了这个学校。” 李丽娟说：“那你自己的理想呢？” 苏妍说：“我自己的理想？我们家一直都是高压政策，我去哪里要自己的理想啊，不过这样挺好的，我觉得我挺喜欢这个专业的，对了，你呢？你怎么来这个学校的啊？” 李丽娟说：“我呀，我从小就喜欢中医，一直跟着我们那里一位老中医学东西，学的多了，就觉得当个中医大夫挺好的，就考到这里来了。” 俩人正说着，马晓斐跟郑浩就进来，让大家在教室外面的楼道里面简单的整理个队形，然后去操场。 学校并不只有这一个校区，还有别的校区，但是这个是主校区，所以别的校区的都过来，在这里一起参加动员大会。 偌大的操场站满了穿着一样服装的新生，大家都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李丽娟跟苏妍站在一起，身前身后都是班里的女生，大家一般也是跟自己的宿舍的人站在一起。 中医系五个班站在一起，程老师跟五个班的军训教官们站在队伍的后面，主席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学校的领导还有部队的领导都在上面就坐。 冗长的讲话之后，苏妍小声的对李丽娟说：“我腿都站酸了，好歹的讲完了话了，怎么这么能讲啊。” 李丽娟说：“这才多大一会啊，待会要去站军姿你怎么办？” 苏妍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军训，真是折腾人。” 俩人靠着头在说悄悄话，身后不知道是谁轻轻的碰了碰李丽娟的肩膀一下，李丽娟赶紧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吐了口气，有些肆无忌惮了，自己的身后可还站着教官跟程老师呢。 军训正式开始了。 陶教官年纪小，但是却非常认真，每个动作都要求做到位，一个一个的给纠正，班里三十个人，十四个女生，十六个男生，就李丽娟目测，那十六个男生也不是什么身体强壮的人，看起来最壮实的就是体育委员郑浩了。 李丽娟站在前面第一排，不止一次的听到陶教官叹气，这是因为同学们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好，想要严格的训练，又害怕真的有体力透支的，在训练场晕倒，这才是军训第一天呢，就刚才，附近也不知道哪个班的就有个女生晕过去了，苏妍看着那个被人扶着坐到一边的女生，小声的跟李丽娟说，一看就是装的，脸色都不苍白。 中午回家吃饭，饶是李丽娟觉得自己身体素质还可以，都觉得腿有些沉重了，王阿姨已经回来了，李丽娟到家就能吃个现成饭，简单的吃了两口就赶紧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下午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训练呢。 听说早上还要早早的起来跑操，经过李丽娟跟程老师的协商，她可以不用跟着来跑操了，吃过早饭直接来训练就可以，苏妍听到这个结果，非常的羡慕李丽娟。 这样的日子适应几天就习惯了，早上起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然后看会书，吃了早饭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军训，训练一上午，大太阳地里晒着，到点了就回家吃午饭，睡午觉，下午再去接着训练，训练结束了就回家，吃了晚饭之后再去学校，新生军训期间还得去教室上晚自习，不是学习学校的规章制度，就是陶教官讲一些在部队上的事情。 每天军训休息的时间里，大家凑到一起拉歌，也有一些多才多艺的，大家自己出个节目。 军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学校里面要给新生开迎新晚会，号召大家踊跃报名出节目。 李丽娟对这个真不怎么感兴趣，她不喜欢唱歌，不喜欢跳舞，这些年也没有学什么才艺，倒是苏妍，自己带了一把小提琴，说要来个小提琴独奏。 不得不说，课余时间学习才艺，大城市的孩子比农村出来的就是强很多，别看李丽娟的高中学校是在县城，但是真正利用课余时间去学习一门自己感兴趣的才艺的，还真没几个，再说，现在大家也不是很重视这个，所以，苏妍的小提琴一拿出来，立即引得全班同学侧目。 迎新晚会上，苏妍跟另外一个高年级的会弹钢琴的师姐一起合作，拿了一个一等奖，也因为这个，苏妍在迎新晚会上一战成名，军训结束的时候，得了一个优秀标兵的称号。 军训结束之后，又上了几天的课，才到了国庆节假期，学校放了几天假，很多离家近的同学回了家，大部分的都留在学校里面，李丽娟呢，依旧是早上起来吃了早饭之后，就来学校的图书馆看书，中午饭再回家，下午再过来，还跟平时一样。 小姑一家子总算是把家搬到了省城。 顾向南分了一个小院子，条件自然是没有小姑在县城的小院好，但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能经常见到他们的爸爸，小姑就带着奶年，领着两个孩子，把家搬到了这边。 小姑搬过来，李父跟李母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搬家那天李丽娟也没有再去学校，跟着去小姑家里整理东西，竟然在小姑家住的大院里面见到了苏妍。 苏妍家离小姑家不是很远，不过苏妍家住的是二层的楼房，李丽娟带着龙凤胎在院子里熟悉地形的时候遇到苏妍的，俩人见了面都是很惊讶。 苏妍更惊讶的是看到了龙凤胎，看看朵朵，再看看果果，苏妍对李丽娟说：“他们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李丽娟说：“男孩子跟女孩子就是不怎么像的，你这几天在家里做什么啊？” 苏妍说：“睡觉，吃饭，别还能做什么啊，我爸我妈又都不在家，对了，你在家里做什么啊？要不我找你玩去吧。” 李丽娟说：“我每天都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图书馆没有放假，你跟我一起去吧，那里很安静的，是个学习的地方。” 苏妍听了，说：“李丽娟，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就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行吗？还每天都去学校的图书馆。” 李丽娟说：“在家里做什么呢，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的，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你不觉得无聊吗？” 苏妍说：“我不跟你说话，小朋友们，走，跟姐姐回家，姐姐给你们找好吃的，你们这个表姐啊，现在都成了学习狂人了，你们还这么小，可不能受她的荼毒啊，要不然会给你们美好的童年留下阴影的。” 李丽娟笑着说：“你这是在教坏我们家的孩子，好了，明天你要没事情你就来我家找我，我要去师范大学看我高中同学。” 苏妍听了，说：“好啊，师范大学可是美女如云啊，咱们去养养眼挺好的。” 李丽娟说：“说的好像咱们学校女生长得不好看似的。” 苏妍说：“哎，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咱们学校啊，大家未来的工作决定了学生的性格就得四平八稳的，女孩子你看有几个性格活泼的？人家师范就不一样了，以后是要当老师的，性格活泼一些比较好，你说，长得差不多好看的女孩子，是整天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好看呢还是天真烂漫的好看啊？” 李丽娟说：“不听你在这里瞎白话，明天你来找我啊，我带你去。” 苏妍说：“你先别带着他们俩走啊，先去我们家认认门，以后我跟他们俩可就是邻居了，我可得好好的招待这两位小芳邻，走，你们跟姐姐回家吃好吃的。”说完，一手拉着一个就往自己的家里走。 朵朵跟果果一边走，一边对着走在后面的李丽娟做鬼脸，李丽娟笑着看着这两个小家伙，这是第一次见到苏妍，跟苏妍不熟悉，等到熟悉了，苏妍也就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多么的可怕了。 在苏妍家一直都很乖，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丽娟要带着两个孩子回小姑家里，苏妍把三个人送到大门外面，一直走到很远了，朵朵才说：“娟娟姐姐，你这个同学很热情，但是吧，长得不如艳丽姐姐好看，总的来说吧，还算是可以。” 果果说：“这个姐姐家的巧克力好吃，比妈妈买的好好吃。” 朵朵听了果果的话，生气的说：“你怎么就只想着吃啊，真是的，以后不逮着你出来了。” 果果很是无辜的对着自己的姐姐耸了耸肩，李丽娟看的哈哈大笑，一手一个牵着就回了小姑的家里。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认识 晚上就在小姑家里吃了一顿饭，算是给小姑家烧了炕。 晚上苏妍给李丽娟打电话过来，问清楚了李丽娟家里在哪里住，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结果第二天李丽娟都还没吃早饭呢，苏妍就来了。 李家人都刚起床，看到苏妍这么早过来，都有些惊讶。 李丽娟看了看表，这才六点半呢，苏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我来早了。” 李母说：“你是我们家丽娟的同学吧，来的正好，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呢吗，在这里一起吃吧。” 苏妍不好意思的坐下来，说：“谢谢阿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了早饭，李丽娟骑自行车带着苏妍，苏妍这才跟李丽娟说了实话。 苏妍说：“我这几天在家里过的很是颓废，我爸忍了好几天，今早上没忍住，朝我开火了，我能怎么办，只能是夹着尾巴就跑了，出来实在是没地方去，就来你们家了。” 李丽娟说：“那你早上早点起来活动活动吃点饭不好吗|？非得在床上躺着。” 苏妍说：“我前面军训站了那么多天，这腿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好好的歇着不行吗？我爸那人就这样，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想着我也得是他那样的才行，要不然就是我不对。” 李丽娟说：“你爸这个想法没有错啊，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的复印件，早几年你觉得自己成不了父母那样的人，但是父母对你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你就成了父母那样的人了。” 苏妍听了，咋舌道：“我可不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又霸道，又专制，我觉得你的父母就挺好的，脾气不像我爸那样硬，对孩子态度又温和，想要让孩子怎么样都是好商好量的，有这样民主的父母，多幸福啊。” 李丽娟说：“其实这都是父母的策略，有些父母呢，把自己对孩子的态度流于表面，有些父母呢，把态度深深的隐藏起来，所以，你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的，其实不光是哪一种态度，父母爱自己的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苏妍说：“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就是平时对我的这个态度我有些接受不了。算了咱们别说这些了，说说你的同学吧。” 李丽娟说：“我这个高中同学，是个性格跟你差不多的，爱说爱笑，我们俩从高一开始就是好朋友，一直到现在，好几天之前我们就说好了，今天我去她们学校找她玩，她请我吃饭。” 苏妍说：“哎呀，我跟你出来还能混一顿饭吃，不错不错。” 师范大学离李丽娟的家里不是很远，这一片有好几所高校，现在很多学校还有去城郊那边建分校，一般都是在校本部念书。 师范大学建校也是有些年头了，学校的建筑很是古旧，校园的格局跟中医大学差不多。 两个人推着车子，进了校门之后沿着那条两边种满了粗壮的白杨树的柏油路往校园里面走。 秦晓蕊已经在自己的宿舍楼下等着了，看到李丽娟过来，隔着老远就往这边跑，跑近了才发现苏妍。 李丽娟介绍两个人认识了之后，苏妍跟秦晓蕊果真是一见如故，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的好不高兴。 李丽娟说：“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你们俩慢慢的说好不好？” 秦晓蕊说：“陈若谷说一会也过来的，他让我在宿舍楼下面等着他。” 李丽娟说：“你们俩约会你早跟我说啊，我也不用大老远的过来给你们当电灯炮。” 秦晓蕊说：“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听说你今天要过来，就说咱们仨一起吃顿饭啊，都是同学，我也不好说让他别来。” 李丽娟说：“你快拉到吧，你还不好意思说呢，我看是你不愿意说才对。” 苏妍赶紧问李丽娟陈若谷是谁，李丽娟说：“当然是她男朋友啊，人家高二的时候就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苏妍听了，说：“哎哟，长得好看性格好的女孩子果然是受欢迎的啊。” 秦晓蕊说：“那你怎么不说你小学那会就有男朋友一直到现在呢。” 苏妍听了，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丽娟，李丽娟说：“我们俩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小谁懂那么多啊，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啊，把我们纯洁的友谊说的那么的不堪。” 秦晓蕊说：“快拉倒吧，我看我们这一帮人没有谁的思想能赶得上你的思想成熟，我看你就是从小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小男朋友。” 苏妍看了看李丽娟，拉着秦晓蕊到一边，仔细地打听李丽娟男朋友的事情。 李丽娟说：“你们俩可不要说我坏话啊，说什么都要客观公正的说，我这个人历来是光明磊落的，从来没有不能说的事情，但是你们不能无中生有的说啊。” 秦晓蕊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把我知道的跟你同学说一下就好。” 李丽娟笑着摇了摇头，就在宿舍楼下面那条水泥路两边的一个铁质的椅子上坐下来。 国庆节放假，新生离家近的回家，老生一般是趁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结伴出去游玩，宿舍里面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了。 李丽娟就坐在宿舍楼下面，看着进出宿舍的女生，长得真的是挺好看的，心里不由得开始在想卫阳现在在做什么。 秦晓蕊跟苏妍两个人坐在另外一个凳子上，俩人小声的说几句，然后嘻嘻的笑几声，再接着说，李丽娟真的觉得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其实挺奇怪的，有些人第一次见面，三两句话之后，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些人呢，在一个宿舍住着，按理说是很亲近的人，但是关系反而不是很好，有些甚至好些天都不说一句话。 三个人在宿舍楼下面待了一会，陈若谷才急匆匆的过来。 从他的学校赶过来坐公交车也得二十多分钟，下了公交车还得再走几分钟才能到这边，远远的看到秦晓蕊跟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说话，李丽娟在一边坐着，陈若谷赶紧过来，先跟李丽娟打了个招呼。 苏妍看到陈若谷，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两遍，这才凑到秦晓蕊的耳边，小声的笑着说：“晓蕊，你眼光不错啊，男朋友很帅气。” 秦晓蕊红着脸，说：“帅气又不能当饭吃。” 苏妍笑着说：“长得好看赏心悦目啊，你没听人家说吗，秀色可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秦晓蕊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苏妍一副看透了很多事情的样子，很是揶揄的看着秦晓蕊笑。 秦晓蕊介绍苏妍跟陈若谷认识了之后，四个人就一起往学校外面走，这个点，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呢，正好秦晓蕊学校附近有个小公园，苏妍知道那边，就带着一起去公园里面玩。 公园虽然小，但是建设的挺不错的，毕竟是省城，还是很注重城市名片的打造，原本公园里面就有两眼泉水的，围着这两眼泉水，硬是亭台楼阁的造出来一个景致非常漂亮的小公园。 苏妍带着三个人找了个清净的角落，附近有卖饮料的，陈若谷就去那边买了几瓶汽水过来，四个人一人拿着一瓶，就在买饮料的附近找了个能坐的地方，一边喝汽水一边聊天。 大部分都是苏妍跟秦晓蕊再说，有时候陈若谷也插几句话，李丽娟就坐在一边负责听。 听了一会，李丽娟算是听出来名道了。 虽然是秦晓蕊跟苏妍在说，但是陈若谷是负责提供话题的，苏妍呢，能够听的出来陈若谷在带自己还有秦晓蕊说话的节奏，每每她想要破坏了节奏，换个换题的时候，陈若谷总是能够把话题圆起来，让两个人的话题接着继续往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点了，陈若谷请三个姑娘在秦晓蕊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了一顿饭，吃了饭李丽娟就赶紧告辞了，因为她看到陈若谷对自己还有苏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索性自己不能再做坏人了，就带着苏妍走了。 回家的路上，苏妍说：“你这个男同学太坏了，心眼太多，晓蕊跟他在一起不会吃亏吧？” 李丽娟说：“这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咱们能说什么呢？” 苏妍说：“晓蕊是个多么单纯可爱的姑娘啊，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腹黑的男朋友呢？” 李丽娟说：“他们两个人看对眼了呗，人家愿意咱们能说什么啊。” 苏妍叹了口气，说：“唉，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啊，也不知道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人们前仆后继的，整天爱恨嗔痴，又哭又笑的，有什么意思？” 李丽娟说：“爱情还是很美好的，只能说要享受其中的美好，让生命更加的圆满。” 苏妍说：“你这是自己的生命圆满了才这样说吧，你的那一位现在还在新兵军训吧？你们俩以后要一直这样分着，你是怎么去享受的呢？” 李丽娟说：“心里装着就好啊，时间不早了，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苏妍说：“那行吧，你先把我送回家，时间晚了我回家我爸又要骂人了，我都成年了，家里还有门禁时间呢，真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才能不拿我当小孩看待。” 把苏妍送回家，李丽娟刚到家没一会，家里的电话响了。 李丽娟接起来，竟然是卫阳打过来的。 卫阳国庆节没有放假，但是今天他能给家里打电话，他就给李丽娟打过来，两个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目前的情况之后，李丽娟说：“卫阳，需要我给你寄什么东西吗？” 卫阳听了，笑着说：“你什么都不用寄，我在学校挺好的，吃的比我下连队的时候要好很多，穿的都是学校发的服装，我们再过些日子军训就结束了，到时候训练不像现在这样累，除了早操晚课，还得上文化课，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李丽娟说：“总归是比我们这样的要累一些。” 卫阳说：“我时间差不多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放寒假的时候就能回去了，蓝爷爷说今年寒假不让我去外面跟着训练了，就在家里好好的准备过年，我刚才给我娘打电话，我娘说我爹已经在省城那边注册了新公司，争取年底之前投产，我爹我娘想着冬天之前就把家搬到省城来，到时候咱们两家就又能在一起了。” 李丽娟听了，很是高兴，最近她一直忙着学校家两头跑，跟自己的爸爸交流的时间不多，卫家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晚上李父回家来的时候，李丽娟自习的问过才知道，卫家已经注册了新公司，把新厂房也盖好了，还购买了新的生产线，虽然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人工去处理。 卫家的房子装修好了之后一直就这么放着，李母有时间就过去给开窗通风，卫大娘已经陆续的把一些东西都拉过来了。 李丽娟问卫家夫妻来了省城之后他们家在县里的公司怎么办，李父说卫大娘的娘家兄弟接管了，这个卤味的方子就是卫大娘娘家那边的，但是是从卫大娘的爷爷那一辈传给卫大娘的，卫大娘的娘家爹娘一直没有在意这个方子，卫大娘也没有说过。 等到卫家靠着这个挣了大钱了，卫大娘的婆家娘家这才开始重视这个卤味的方子，卫大娘的娘家还没有怎么样呢，卫大娘的婆家已经过来找了卫家夫妻好几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们两口子拿着家里的方子挣钱，挣得钱不能只他们一家花，得分给卫家另外的人。 因为这个，卫家夫妻跟卫家那些人闹得不是很好，卫家夫妻也是因为这个才决定举家搬到省城来的，天高皇帝远的，就是想要找麻烦也得先到了这里再说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庆伟 国庆假期之后没几天，卫家夫妻就开始搬家了。 家里能用的家具搬过来了，一些生活用品也搬过来，拉拉杂杂的用一辆大卡车拉了一大车。 卫大爷笑呵呵的对过来帮忙的李父说：“我说这些东西就不要了，咱们过来买新的，你嫂子非不让，说这些东西用了好多年了，都有感情了，非得这么大老远的带过来，你看看，这个缝纫机还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借钱买的呢，也给搬过来了。” 卫大娘听见了卫大爷的吐槽，笑呵呵的说：“都说破家值万贯，说的就是这些你看着不起眼的东西，过日子过的不就是东西吗，我要听你的这个扔了那个扔了，过来都是都买新的，那我这些年过出来的东西不就都没有了吗？我才不听你的呢。” 卫大爷哈哈的笑着，说：“行，行，咱们家都听你的。” 李母帮着把车上的一些铺盖搬到屋子里，卫大爷家装修的跟李家差不多，在一楼专门给盘了一盘炕，为的是蓝爷爷回来的时候睡得舒服，这会炕上已经收拾的很利索了。 李父说：“蓝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卫大爷说：“估计过些日子就能回来，蓝师傅年纪大了，天冷了浑身不得劲，我让他早点回来养着，他说过些日子天气冷了就回来。” 李父说：“蓝师傅今年得有八十多了吧？哎哟，老人家身体算好的了，还能到处跑。” 卫大爷叹了口气，说：“早些年身体遭了罪，有好些的暗伤，天一冷浑身难受。” 李父说：“他们这一辈人啊，真的是吃了太多的苦了。” 卫家把家搬过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卫昭了，他又能跟**还有明明一起上学，自己的父母没工夫照顾自己，还能到李家来混饭吃，李家搬走了之后，这段时间他上学，自己的娘忙起来，自己就没地方吃饭。 卫昭都顾不上忙活自己的行李，先跑到李家，跟**还有明明说了会话，这才回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晚上给卫家接风洗尘，两家就在李家的餐厅吃的饭，结果第二天，卫昭就开始驻扎在李家了，早上跟**还有明明去学校上学，中午回来，家里没人，就在李家吃饭，吃了饭，歇个午觉，下午一起去上学，至于晚上，卫家夫妻回来的早呢，就回自己的家里吃饭，回来的晚了，就在李家吃饭，写作业，卫家夫妻新公司刚开始投产，千头万绪，真的是没时间照顾卫昭了，有时候回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了，卫昭就在李家睡觉。 李父公司也很忙，但是陈庆伟课余时间基本上都泡在公司，所以李父的负担轻了很多。 陈庆伟的大姐陈庆梅现在是很有名的刺绣大师，虽然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但是因为手里有钱，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影响心情，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听李父说陈庆梅的儿子前些日子去复查，身体很健康，大夫说以后的时候注意些，孩子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等到长大了，说不定就会跟正常的孩子一样，陈庆梅因为这个，很是哭了一大场，带着孩子回来之后，专门请程盛丽跟小姑吃了一顿饭，听小姑后来说，陈庆梅喝大了，一手拉着一个嚎啕大哭，彷佛要把心里憋着的那些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小姑跟程盛丽把那家高定做的很是成功，听说现在已经有京城的人过来定制服装了，陈庆梅帮着管着一家店，还得负责培训员工的绣技，有那顾客很重要的礼服需要技艺纯熟的师傅手工绣制图案她还得亲自上，整天忙的团团装，但是收入非常的客观，前两年在小姑还有程盛丽的帮助下，已经在省城买了房子，把两个孩子的户口也给迁了过来，为的就是俩孩子能够在省城念书，现在陈庆梅的闺女已经结果来在家附近的一所小学入学了。 陈庆梅感念小姑还有程盛丽对她的帮助，做事情兢兢业业，不是没有同行业的高薪过来挖人，都被陈庆梅婉言拒绝了，她很清楚，她能够有今天靠的是谁。 陈庆伟已经大四了，明年就要大学毕业，听李父说，他毕业之后就打算进李父的公司工作，他能过来工作，李父自然是很高兴的，陈庆伟已经在公司里工作多年，对公司的情况很熟悉，一进来接着就能够上手工作，这两年形势越来越好，李父的公司扩张的有些厉害，但是公司的盈利很好，李父有进军房地产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去咨询自己的恩师。 对于李父的心思，李丽娟自然是明白的，她没有对李父的事业多说什么，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以后毕业也是要到医院去工作的，自己父亲的那些产业，跟自己的关系不是很大，以后父母愿意怎么样处理自己的产业李丽娟都不会说什么，这几年，李丽娟给小姑设计的一些服装款式挣了不少钱，李丽娟已经很知足了。 李丽娟觉得自己跟很多普通的老百姓一样，知足常乐，安于当下，认真踏实的过好每一天，该学习的时候全力以赴，该休息的时候身心都放松，想要的太多只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烦恼，没有什么能够比踏事的过日子来的牢靠。 李父这几天有些伤风了，李丽娟给仔细地评了脉之后开了个小方子，去附近的药店抓了药，给用一个小砂锅熬好了。 李父端着那一晚黑乎乎的药汤子，说：“家里有个大夫还真的是方便呢，看看，我这足不出户的就喝上药了。” **看了看那黑乎乎的药汤子，皱了皱眉头，说：“爸，这个不难喝吗？” 李父说：“良药苦口啊，那糖水倒是很好喝，能治病吗？” **说：“这倒是，不过我闻着这药汤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啊，喝起来一定也不好喝就是了。” 陈庆伟拿着一个合同急匆匆的来了李家，李父见了，赶紧把药汤喝了，接过那合同看了之后，说：“这合同还真有点小问题呢，不过没什么大事，庆伟啊，你做的很好。” 陈庆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李总，都是您平时教的好。” 李丽娟笑着看着陈庆伟，把陈庆伟看的不好意思，问她：“娟娟，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李丽娟笑着说：“庆伟哥，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陈庆伟听了，脸微微的红了下，说：“大叔平时对我真没少教导，我觉得跟着大叔比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学的东西更多。” 李父说：“庆伟，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学校里老师课堂上讲的很多东西，是需要以后你进入社会了慢慢的去实践的，你有了那些理论基础，在实际中遇到问题的时候才能更好的想出解决的办法，没有那些理论作为支撑，以后做事情会比较艰难的。” 陈庆伟听了，一个劲的点头。 陈庆伟要走的时候，**给他两盒绿豆糕，说：“庆伟哥哥，这是你喜欢吃的，我小姑拿过来的时候我特意给你留出来的，你带着回去慢慢吃。” 陈庆伟谢过**之后，带着那两盒绿豆糕就往公司走。 把合同放到公司之后，陈庆伟就回了学校。 二十多岁的陈庆伟，这几年手里有钱，吃的好，原本高瘦的身体看起来壮实了很多，人长得又帅气，是学校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对象。 陈庆伟自打入学之后，除了好好的学习，就是去李父的公司帮着干活，整天忙的团团转，就是自己宿舍的同学，都不能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更何况那些不认识的人呢。 年轻的陈庆伟，难得有这个放松的初冬的下午，浑身惬意的走在校园里的路上，偶尔的会遇到认识的人，打个招呼，或者笑着点头示意，陈庆伟因为得到了李父的夸赞，心情非常的高兴。 陈庆伟住的是四人间，这个宿舍的住宿费稍微高一些，但是陈庆伟还是把这个钱花了，他刚入学的时候住的是八人间，八个人一个宿舍，晚上回来想要好好的看会书都不行，人多特别的嘈杂，陈庆伟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但是很多功课不是课堂上听讲就能学好的，还得靠平日的学习，钻研，有些东西还得记在脑子里。 大二的时候，学校里要调整宿舍，让大家自己选择，陈庆伟仔细地琢磨了之后，选了费用最高的四人间的宿舍，他想的很明白，每年多花这几百块钱，能够让自己有个安静的学习空间，这个钱真的是非常值得花的。 宿舍里面四个人，三个准备考研的，这会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在自习室学习，陈庆伟在宿舍看书到了九点多，宿舍里面的人才陆续的回来。 大家多花这些钱住宿舍，为的就是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就算是回到宿舍，简单的洗漱之后也是各自在各自的书桌前看书。 陈庆伟不打算考研，但是还有很多专业的东西是需要他好好的钻研的，宿舍四个人，并不是一个专业的，一个舍友对陈庆伟说：“庆伟，中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找你了，是个女生，说你回来了让你给她回个电话，我给你记下电话号码了。” 陈庆伟说：“谢谢啊，我看看是谁打的。” 一张便签纸上写着一个人名，还有一个电话号码，陈庆伟看了之后，没有接着回电话，倒是一个舍友笑着说：“哥们，女朋友吗？|” 陈庆伟说：“哪里啊，不是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同学，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明天再打电话吧。” 陈庆伟跟班里的同学走的并不是很近，他是属于那种上完了课就走人，再加上没有跟自己班里的同学住在一起，平时班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别人来找他。 陈庆伟的魅力是这两年才被人发现的，刚开学那会，陈庆伟黑瘦黑瘦的，站在人堆里非常的不出彩，大家对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孩子没什么印象，一直到大三的时候，陈庆伟长高了一些，身体也强壮了，再加上跟自己的专业课老师很能聊的上来，竟然引起班里甚至是学校一些女生的注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经常有女生往宿舍里面打电话，陈庆伟不堪其扰，宿舍里面的电话响了他一般不接的，就是舍友接起来，如果找他的也要说自己不在，上课的时候上完了课接着就走人，陈庆伟脑袋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跟同学们不一样，同学们可以好好的享受大学生活，可以好好的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但是他不能。 陈庆伟知道自己能出来念大学有多么的不容易，老父亲成日里在家里编筐子，编篓子，攒下的钱每次回家都要自己都带上，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虽然自己现在能够解决自己的学费生活费，甚至手里还有有些余钱，但是这是父亲作为父亲对自己的一片心意，陈庆伟不想让老父亲心里不好受，每次只能接受那些看起来很是零散的钞票。 给陈庆伟留电话的是同系不同班的一个女孩子，听说家是省城的，条件不错，从入学不久就开始关注自己，陈庆伟是个很敏感的人，自然是知道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那个叫做瞿敏霞的姑娘目光里面是什么意思陈庆伟非常的清楚。 但是这样的感情陈庆伟不想要，一个是陈庆伟不想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最重要的是，陈庆伟觉得自己跟这个姑娘门不当户不对的，既然注定最后不是个好的结局，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搞出一些事情，把精力放在没有什么结果的事情上面，陈庆伟觉得有些浪费了。 陈庆伟把那张写着人名还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放到自己的抽屉里，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慢慢的看了起来，时间不久就把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书里面，别说是打电话了，就是宿舍里面别人说话他都没听清楚别人在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决定 李丽娟的生活就慢慢的这样规律起来了，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自己上自习，有她带着**跟明明还有卫昭学习的劲头也是挺足的，最起码作业不用人说了，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好的做完了。 国庆节假期之后，李丽娟陆续的收到很多人的来信，马艳丽的，还有卫阳的。 马艳丽在信里跟李丽娟详细的说了自己入学之后的事情，她入学申请的是助学贷款，报到之后直接就找辅导员，申请勤工助学的岗位，马艳丽的学校是一所排名很靠前的重点大学，师资力量很是雄厚，对贫困学生的帮扶力度很大，马艳丽申请了之后，新生军训一结束就给安排了工作岗位，是在学校的实验楼打扫卫生，每天下午去打扫一遍，每个月有六百元的工资，够马艳丽的日常开销了。 李丽娟很为马艳丽高兴，马艳丽说她先在学校里过度一下，听学校高年级的同学讲，他们学校的学生可以在外面的一些实验室找个兼职到工作，只要本事好，每个月能挣好几千呢。 卫阳的信写的就有些平铺直叙了，军训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实至名归的得了一个训练标兵的称号，还说他看不惯军训的教官的做派，就跟军训的教官比赛，把教官比下去了，教官的战友有认识卫阳的，说他自己找虐，教官打那之后态度才好了些。 卫阳在信的最后，让李丽娟没事了就给他回个信，还说他是新学员，寒假放假就能直接回家的，不过等到以后的时候，就不是一定了，说不定会有什么任务等着自己呢。 大一有好些的公共课，是需要在一个大教室跟别的专业的同学一起上课的，这样的课大家都是喜欢到教室的后面去，这样做点什么小动作，或者是看点被的什么书老师也看不见，凤鸣每次上课都会早早的到教室，所以苏妍就拜托凤鸣给自己占个座位，别看苏妍住在宿舍，每天早上不到非起床不可的时候，她是不会起床的。 苏妍跟毕业班的女生住在一个宿舍，宿管部检查宿舍的时候一般不过去检查的，也是因为这样，李丽娟觉得苏妍越来越懒散，有时候实在是没时间吃早饭了，就买个鸡蛋或者是面包，拿着去教室，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偷着吃两口。 李丽娟跟苏妍说：“苏妍，你早上早起十分钟就能在餐厅吃一顿美味有可口的早餐，总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吃饭强吧？” 下课十分，偌大的教室里面叽叽喳喳的都是说话的声音，苏妍说：“哎呀，你不懂，我这是享受这十分钟的快乐啊，在餐厅里面能跟在被窝里面比吗？”、 李丽娟说：“你这就是狡辩，早饭很重要的。” 苏妍说：“我知道早饭很重要的，所以我才每次都不拉下的吃啊，对了，我觉得咱们俩就是游离在班集体外面的人呢，别的宿舍现在过的都丰富多彩的，听说要评选什么优秀宿舍，还有那声宿舍跟女生宿舍之间要联谊呢，唉，这些跟咱们俩都没什么关系啊。” 李丽娟说：“这样不好吗，咱们不用跟他们似的忙活了啊，我觉得挺好的。” 苏妍把下巴放到课桌上，说：“可是咱们不能享受他们那样的大学生活啊，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呢，我现在可是一条光棍，宿舍联谊不就是为了找男女朋友的吗？” 李丽娟说：“你这样的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吗？你一张嘴估计就有好多过来等着你选的吧？” 苏妍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把我说的这么好，我就是觉得咱们学校的男孩子阳刚之气不足，我喜欢有阳刚之气的男孩子。” 李丽娟说：“这样的话那你就得找你爸单位的。” 苏妍叹了口气，说：“可我不想找当兵的啊，我爸是当兵的，我从小看着我妈带着我过的不容易，我就想着以后我找对象，一定不要找当兵的。” 李丽娟说：“当兵的有什么不好的呢？我看当兵的就挺好的，有责任有担当，还各个长得帅。” 苏妍听了，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说：“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但是得先对国家有责任有担当，然后才能轮到自己的家里人啊，我小时候我跟我妈没有随军，我妈一边上班，一边还得照顾我，还得照顾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别人家都是爸爸妈妈带着一起出去玩，我永远是只有妈妈，有时候妈妈有事就是别人带着我，最烦人的就是有人生病的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我爷爷奶奶或者是姥姥姥爷那边，都是我妈一个人忙活，我看着就累。” 李丽娟想到那些军嫂，再想想自己的小姑，点了点头，说：“这倒是真的，我小姑就是这样，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差点没过去，我小姑父还在外地抗洪呢，被水冲走了，好歹的把人给找了回来，这一家四口团聚的时候，我们在场的人都哭了。” 苏妍说：“所以军嫂不好当的，没做好思想准备就别当，要不然两个人感情再好到最后也能成了怨偶。”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又上课了，一直到下午放了学，老师布置了作业走了之后，苏妍问李丽娟：“你这就要回家吗？” 李丽娟说：“对啊，我不回家去哪里啊？” 苏妍说：“要不然我请你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吧，你看别的宿舍，都是三五成群的出去一起吃饭，就咱俩，整天游离在他们的外面，我觉得咱们也应该去享受一下这样的生活才好。” 李丽娟看了看时间，说：“那好吧，不过我吃了饭就得回家，不能陪你逛街的。” 苏妍说：“不让你陪着我逛街，我吃了饭就赶紧回宿舍，我借了两本小说，还得赶紧看完了还了去呢。” 学校附近有很多的小门店，做什么的都有，小饭馆，小酒馆，服装店，还有专门卖小饰品的商店。 傍晚时分，学校门口那条巷子里的两边就开始出来卖各种东西的小摊位，吃的喝的玩的，各种各样的小吃，离得老远就能够闻到各种食物的香味。 苏妍站在学校门口，看了看那条巷子，对李丽娟说：“听说这里面有几家做的东西挺好吃的，要不然咱们去尝一尝？” 李丽娟说：“行啊，咱们先看看都有什么吃的。” 苏妍说：“这小摊上炸的东西挺好吃的，还用个小饼给卷起来，要不然咱们就吃这个吧？” 李丽娟看到苏妍指着的那个小摊位，用一个三轮车改装的，三轮车后面的车斗改成了一个带着大玻璃跟个橱窗似的东西，上面的板子上摆着很多的东西，有蔬菜，还有一些香肠火腿肠之类的东西，再就是一边放着一个盛干粮的用麦秸编的东西，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摞饼。 俩人按着自己喜欢的选了一些东西，让人家给炸好了之后，刷上酱料，用饼卷起来之后，用方便袋装起来，俩人就站在人家的摊位前面，开始吃。 吃了两口，李丽娟受不了了，看看不远处有个专门卖粥的摊位，就拉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苏妍过去，买了两份粥，坐在人家摊位旁边的小桌子小马扎上，一边吃一边喝。 苏妍说：“你怎么这么讲究啊，还得有吃有喝的。” 李丽娟说：“你以后的职业是什么呢？你要对得起你的专业啊，” 苏妍听了李丽娟的话，叹了口气，说：“李丽娟，我觉得我大概是选错了专业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做不好一名中医大夫的。” 李丽娟说：“这才上了几节课啊你就这么说？好好的学习还能学不成一名优秀的大夫吗？我可不信。” 苏妍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俩人赶紧把东西吃完了之后，李丽娟看着苏妍进了校园，她骑着自行车回了家里。 吃那点东西自然是不能当晚饭的，李丽娟又吃了一碗饭，这才放下饭碗去自己的房间看书写作业。 李父跟李母这两天很忙，李父咨询了江教授之后，决定进军房地产，这个行业李父不熟悉，有很多的专业知识需要他去现学，但是李父知道以后会是房地产的黄金时期，不进来分一杯羹真的觉得有些遗憾，思量了很久，专门去京城跟江教授谈过之后，最终是决定成立一家地产公司。 食品厂还是正常的经应，但是新的地产公司就需要重新招兵买马了。 李父跟陈庆伟自习的商量过之后，知道陈庆伟没有继续深造的打算，也没有服从学校分配的打算，陈庆伟不好意思的跟李父说，毕业之后想要进李家的公司工作，想要好好的帮着李父做事情，李父决定好好的把陈庆伟培养一下。 家里的三个孩子李父都仔细地观察过，李丽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可惜志不在此，一心想要把中医发扬光大，老二**更不用说，不管是从性格还是头脑，都不是能执掌企业的人，原本还有些希望的小儿子，从小立志当一名急诊科的大夫。 李父跟李母都是很开明的家长，觉得既然是孩子们的志向，做父母的就应该好好的帮助孩子们去实现，李父走南闯北，见识过很多的事情，知道一家大企业仅仅靠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是不行的，从很早他就开始培养自己的一些亲信。 李父知道一家公司想要长期的发展下去，公司的管理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江教授经常跟他讲的事情，南方很多大型的公司都是引入一些成熟的管理机制，虽然花费大，但是很有效果，李父慢慢的把这些管理机制引进公司，前期有些困难，但是后面已经初建成效，现在要成立一家新的公司，李父知道人才对公司的重要性，更知道公司里面一定要有自己充分信任的人，而陈庆伟，就是这个能够让李父充分信任的人。 这次谈话之后，陈庆伟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他那颗年轻的心一下子就跳的快了很多，陈庆伟非常享受在商业战场上开疆拓土的成功的感觉，大概有野心的男人都很喜欢掌握更多机会的感觉吧，他知道这是个很大的机会，但是也是李父对自己完全的信任，而这份信任，让陈庆伟又感觉沉甸甸的。 这次谈话之后，很多人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这是李丽娟不知道的，她这会正在努力的复习准备迎接期末的考试。 学校里的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苏妍因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最重要是有小提琴这项艺术加成，被很多男孩子追求，甚至还有很多外系的，整天不是收到礼物就是收到情书，倒是让她比较烦恼。 过了元旦之后，期末考试就开始了，老师的课已经讲完了，大家都是自己复习。 白天李丽娟不想在家里学习，吃过早饭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在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学习，苏妍让李丽娟给占个座位，经常都九点钟了，才打着呵欠过来，来了之后看了没几页书，就开始做各种跟学校无关的事情，或者是喝水，或者是出去溜达，有时候遇见认识的人，就去自习室外面说几句话。 李丽娟倒是心无旁骛，有时候一坐就能坐一上午，不想回家了就去学校的食堂吃饭，然后跟着苏妍回苏妍的宿舍休息一下，下午接着再去自习室。 时间长了，李丽娟到时跟苏妍宿舍的几个面临毕业的师姐关系处的不错，她们几个都是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的，李丽娟竟然无意中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君兰的消息。 李丽娟现在知道了，君兰就是这所学校的教授，不过她现在是硕士生导师，已经不给本科生上课了，听说君兰出生中医世家，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工作了几十年了，德高望重，而且带出来的研究生也都专业能力很强。 学校的学生对君兰还是很欢迎的，每年都有学生想要考君兰的研究生。 第二百章 不速之客 君兰是个很重视自己家里隐私，很低调的人，学校里的学生很多不知道君兰还是一位高官的妻子。 李丽娟倒是觉得这很符合君兰的性格，隐忍，坚韧，为了自己的达成自己的目的会用各种的手段，这样的性格李丽娟很欣赏的，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害人李丽娟就不能容忍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再来动李家了，李丽娟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 考完了试，同学们就开始收拾行李陆续的回家准备过年了。 苏妍把行李搬回家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来李家报到，跟着李丽娟一起看书学习，有时候还要帮着打扫卫生，李母说这样很不好意思，李丽娟让李母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苏妍用劳动给自己挣饭钱了。 卫阳回来的比较早，这次回来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是学员服装，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帅气。 苏妍见到卫阳，一个劲的说李丽娟眼光好，从小就能看出来卫阳以后是个帅哥。 卫阳回来之后除了晚上睡觉平时一般都是在李家，苏妍跟卫阳接触的时间长了，觉得卫阳这个人的性格实在是乏味。 苏妍私下跟李丽娟说：“李丽娟，卫阳这个性格实在是沉闷啊，你怎么能受得了呢？” 李丽娟说：“我觉得挺好啊，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苏妍听了，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李丽娟，你是在说我吗？” 李丽娟说：“哎哟，你可不要多想啊，我可不是说你，我是说啊，我觉得男孩子就得话少一些，性格呢要沉稳一些，反正卧我是不喜欢话多的男人，花言巧语的容易骗人的。” 苏妍叹了口气，说：“我爸爸就是话少的人，我就在想，我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话多的，最起码还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呢，让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我的想法怎么都那么不靠谱呢？” 李丽娟说：“你这想法啊，还真的是不靠谱呢，你看你话就多，再找个话多的人，以后这家里该多闹腾啊，就得找个话少的，就算是你们俩吵架了，他话少你就使劲说啊，把心里的不满意说出来不就好了？” 苏妍说：“行，那我就踅摸个话少的帅哥。” 李丽娟笑着说：“哎呀，你这是找男朋友啊还是上街买菜啊，你这变化也太快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李父这两天有些烦恼，为的就是柳晋东亲自过来找他。 柳晋东找李父为的就是想要见姥姥一面，想要跟姥姥好好的聊一聊，希望能够得到姥姥的原谅。 姥姥已经跟李父明确的表过态，她死之前不会再见柳晋东，她现在是老赵家的儿媳妇，跟姓柳的没关系。 李父通过侧面打听知道，柳晋东年岁已高，身体状况不好，一年需要在医院住院疗养挺长时间了，人老了，就会经常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曾经自己做过的那些亏心事呢，就想着能够得到谅解，这样心里才会觉得松散。 李父回来跟李母还有李丽娟说的时候，李母皱了皱眉，说：“凭什么他想要我们原谅他我们就得原谅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人这一辈子谁没有个遗憾啊，就他想着圆圆满满的啊？他要再来你就跟他说，我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李父说：“他还说你虽然姓赵，但是留着姓柳的血，家里的财产还给你留了一些呢。” 李母说：“我可不要，留着谁的血不重要，谁把我养活大了我就是谁家的孩子，以后他要再来，你甭理他，我看他是什么好事都想着占尽呢。” 李父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不愿意他来我这里啊，他过来那是自己坐一辆车，还得给警卫人员开一辆车，场面那么大，惹得工业园的人都过来打探情况，我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这是又来给我添麻烦呢。” 李母说：“那你不会不要去工业园吗？你就去地产公司写字楼那边，他去了你就从地下车库那边走人，咱们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李丽娟皱着眉头，说：“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然就把姥姥的想法跟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再有什么想法了不就好了吗？” 李父说：“咱们这样传达总归是不好的，但是你姥姥又不愿意见他，我也觉得你姥姥见他不好，这事弄的，真是难办啊。” 李家人商量了这事的第二天，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柳佳来了。 这是李家人第一次见柳佳，但是却从柳思菁那里知道柳佳的很多事情。 柳佳已经四十好几了，一直没有找婆家，整天在野外搞地质勘探，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看着要老一些。 柳佳是柳家的一个怪胎，一直没有找对象，找婆家，柳晋东也不催着，而是任由自己的这个大女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行事，柳佳的专业素养很高，是单位的骨干，也是柳晋东最喜欢的女儿。 柳佳是自己找着过来的，敲门之后李丽娟给开的门。 柳佳看了看李丽娟，说：“你是丽娟吧？” 李丽娟惊讶的看着柳佳，说：“您好，请问您是？” 柳佳说：“你好，我是柳佳。” 然后就是柳佳跟李丽娟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的坐着，李丽娟把柳佳请到屋里之后就赶紧给李父李母打电话通知他们赶紧回来，不速之客来到，一定是有让人为难的事情要发生的。 柳佳端起李丽娟给沏的茶水，说：“你是长得最像我父亲的人，不光是长得像，很多表情也很像。” 李丽娟皱了皱眉，有心想要说几句反驳的话，但是心有顾忌，总归是没有说什么。 柳佳说：“我听思菁说过你们好多次，思菁说你们对她都很友善，她很喜欢来你们家玩，其实你们家的氛围真的很好，热热闹闹，让人觉得很温馨，也很亲切，不像我们家，整天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李丽娟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柳佳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我能见一见你的姥姥吗？” 李丽娟想了想，说：“要不您还是再等一等吧，等我爸妈回来了再说。” 柳佳叹了一口气，说：“我从很小就知道我的妈妈不是爸爸的原配，我爸爸的原配另有其人，后来我还从一些老人那里打听到，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嫁到柳家也是用了一些手段的，不知道的人会说我的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人，从小就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习医术，后来还嫁给了自己的请梅竹马，但是我知道这都是表面上的事情，我爸爸跟我妈妈的感情，很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李丽娟没有插言，只是安静的听着，柳佳说：“我小的时候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总觉得我父母之间怪怪的，后来，我要出来念大学的时候，我听一位早些年在我家帮佣的奶奶说，我妈妈不是我爸爸的原配，我爸爸的原配是被我妈妈害死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慢慢的寻找当年的真相。” 柳佳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端着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李丽娟就是盯着柳佳看了几眼，然后就低下头，垂下眼目，柳佳觉得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是很大，但是性格很沉稳，原本她觉得如果自己讲这么曲折的故事，一般的小姑娘一定会追着问后面怎么样了，李丽娟却没有问。 柳佳只能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去，苦笑一声，说：“我慢慢的就把当年的那些真相拼凑了出来，我觉得我对我的父母挺失望的，他们原本在我的心目中形象还是挺高大的，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我就想要离开那个家，最好是永远都不回来。” 李丽娟突然说：“阿姨，您对我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呢？”、 柳佳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大概是我想要找个人好好的倾诉一下吧。” 李丽娟说：“那你是觉得我适合倾听你的这些话呢，还是我恰逢其会正好赶上呢？” 柳佳想了想，说：“如果是别人，我大概不会说这些的。” 李丽娟惊奇的问：“为什么啊？” 柳佳说：“你的气质啊，你是个看起来性格很沉稳的人，我跟你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觉得你是个很适合倾听的人，而我，这些话有可能我都不会跟你的爸爸妈妈讲，我就是想要找个人好好的听一听我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这些话，你，是最合适的人。” 李丽娟听到柳佳的话，一下子就笑了，说：“谢谢你，我觉得你是个很磊落的人。” 柳佳摇了摇头，说：“我如果真的是个很磊落的人，今天就不会来到你家里了，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李丽娟听到柳佳的这句话，就明白她所为何来了。 柳佳看到李丽娟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叹了口气，说：“原本这些长辈们过去的事情咱们作为晚辈的不应该插手的，但是我还是心疼我的老父亲，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整日里失魂落魄的，就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跟你们家阿姨见一面，好好的聊一聊。” 李丽娟说：“我想到会有人来当这个说客，但是我没想到会是你，你其实是柳家人活得最通透的人，很多别人看不明白的事情你都看明白了，正是因为你看明白了，你才远远的躲了出去。” 柳佳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懂我的人，有时候懂不懂跟年龄没什么关系的，我觉得很幸运，你能够懂我。”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阿姨，有些事情，咱们做晚辈的做不了主，还得尊重长辈自己的意见。” 柳佳说：“我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要来试一试啊，父母年事已高，身体不好，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准哪天跟我就是天人永隔，能达成长辈的愿望我还是愿意帮着来试一试的。” 李丽娟点了点头，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么安静的坐着，李丽娟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柳佳呢，就捧着那个已经不是很烫手的茶杯，呆呆的看着窗外。 李父跟李母回来的很快，三个人没有在客厅谈话，直接去了书房，也不知道是怎么谈的，谈了一会之后，李母去姥姥的房间，问了姥姥的意见，就把柳佳带到了姥姥的房间里。 姥姥这两年的身体愈发的不是很好，特别是到了冬天，饶是屋里温度一直挺高，她整天不用出房门，还是三天两头的要闹感冒或者是呼吸道感染。 早些年姥姥在冬天的河水里面泡过，那个时候伤了肺，再后来又因为要生孩子，身体一直没有得到好好的调养，身体落下了旧疾，也就是李父李母现在有钱了，姥姥病了之后中医西医轮着看，特别是那些名归的中药材，只要是大夫说对姥姥的身体好，开的药方都是照单抓药，如果李父李母没有现在的成就，估计姥姥早早的就因为旧疾复发去世了。 姥姥身体羸弱，但是脑子很清楚，李丽娟不知道姥姥跟柳佳都谈了些什么，柳佳走的时候跟姥姥订好了柳晋东过来拜访的时间。 第二百零一章 意 因为到了年底下，街上很是热闹，李丽娟家所在的小区面积不是很大，大部分都是两层或者是三层的楼房，到了年底下，小区里反而是不是那么热闹，让街上那些热闹的气氛显得有几分的冷清。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把柳晋东送到了李家的门口，除了司机，还有两个陪同的工作人员，李父李母一早就把放假在家的**还有明明撵到了隔壁的卫家，让卫阳看管着不要出去乱逛，也不要偷着回家。 李丽娟呢，早就跟苏妍说好了，今天家里要来一位客人，让苏妍今天就不要过来了，李丽娟自己呢，硬是赖着不走，李父李母没有办法，就把李丽娟留下来，让她帮着端茶倒水。 柳晋东下车之后，站在车前看了看周围的景致，他自然是知道这一个小区虽然是旧村改造的，但是这些二三层的小楼是对外销售的，价格不菲，看来，自己的这个大闺女两口子也是很难干的人，要不然不会创下偌大的家业，置办下这样的房产。 姥姥自己一个人待在她的炕头上，姥姥最近身体不是很好，骨瘦如柴，精神倒是很好，脑筋也很清楚，大夫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这样已经是硬撑着了，说句不好听的，已经是随时要入土的人了。 看到柳晋东进来，姥姥笑了笑，说：“你来了啊，上炕坐吧。” 柳晋东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脱了外套，脱了鞋子，工作人员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去了外面的客厅，柳晋东跟姥姥一样盘腿坐在炕桌前面。 炕桌上已经放着一套茶壶茶碗，奶奶从茶壶里面倒出一碗茶水，说：“你来是客，请喝茶吧。” 柳晋东说：“唯真，我一直想要跟你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姥姥笑了笑，说：“咱们俩还有什么好聊的呢？柳晋东，这么多年，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当年你让我跟你结婚我就跟你结了婚，我嫁到你们家，在你们家生活的那几年有多么不容易你都看在眼里，等到你们需要我离开的时候，我也很听话的离开了，而且我那一走就没有再回过你们家，我没有给你带去一点的烦恼，你说，我跟你聊什么呢？” 柳晋东说：“唯真，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姥姥说：“柳晋东啊，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那么的自私，虚伪。咱们都是土埋到额头的人了，随时都要死的人，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再去争个是非曲直，你总是这样揪着不放是个什么道理呢？” 柳晋东被姥姥这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姥姥叹了口气，说：“我跟你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跟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我就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之后就能到下面去见我们家老赵，我心里满是喜悦，那些前尘往事的，我是连想都不想去想的，我也不知道你总是纠结着想要来见我一面还有什么意思呢。” 柳晋东说：“唯真，当年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人这一辈子啊，总是需要在一些时候做出取舍的。” 姥姥摆了摆手，说：“柳晋东啊，这些话再这样说起来真的是让我无言以对，你今天来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呢？你说明白了，咱们痛痛快快的好好的聊一聊。” 柳晋东扶着炕沿下了炕头穿好鞋子，对着姥姥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唯真，我想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真的，我也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这声对不起我是一定要当面对着你说的。” 姥姥看到柳晋东的做派很是讽刺的笑了笑，说：“行啊，你这声对不起我听到了，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 柳晋东脱了鞋子，又到炕上坐好，说：“唯真，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一下，你能不能让咱们的女儿认祖归宗。” 姥姥听了，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闺女姓赵，是老赵家的孩子，如果没有老赵，她当年就是一滩血水，连这个时节都来不了的，她姓赵，继承的是老赵家的香火，你这个要求很荒谬，我不会答应的，就算是孩子要答应，我也会以死相逼。” 柳晋东听了姥姥的答复，苦笑一下，说：“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柳晋东长叹一声，说：“唯真，柳家的事情你心里都有数，当年柳家带着那么多的家产走了，家里老祖宗写好了遗嘱，不管三房挣多少钱，都得带回来跟留下来的人平分的，唯真，让咱们的女儿认祖归宗，会分到很多的家产的。” 姥姥笑了笑，说：“柳晋东，你呀，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钱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子孙有本事，什么都不给就能给你挣回万贯家产，子孙要不肖，你给他留下金山银山他都能给你败光了，我的孩子，是有本事的孩子，我就算没有给她留下一根草，她也能给我挣来金山银山。” 柳晋东听了姥姥的话，再想到家里的那些乱成一团的事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就是这样啊，自己就两个闺女，这两个闺女还都不是那有商业头脑的人，大闺女醉心于地质勘探，为了事业连个家都没有，小闺女呢，早些年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晓了，她自己呢，除了会飞扬跋扈，别的本事真的一点都没有，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吃喝玩乐，给她一座金山她都能给你败光了。 柳晋东其实现在真的遇到了麻烦事，这个麻烦事情就是关于柳家家产的。 柳晋东的哥哥当年带着家里大部分的家产走的，虽然老祖宗给留下了遗言，但是柳晋东哥哥创下的那些家业也不光是一些钱财，还有很多的企业，这些企业都得找一个有本事的人去守着，因为柳晋东的哥哥只是每年给他这边一些钱，但是柳晋东觉得这些钱太少了。 柳晋东想了好久，觉得李父李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先不说李父这个人早些年走南闯北的很有眼光，最重要的是柳晋东知道李父跟江老师的师徒关系，现在江老师是国家有名的经济专家，在国内甚至是国际上都很有知名度，如果让李父去港城那边，一定能够很快的把一些企业接手过来的。 这都是柳晋东一厢情愿的想法，他觉得不能自己主动的去跟李父李母说明这个情况，所以姥姥就成了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没想到姥姥这里就没有通过，柳晋东有些沮丧，又跟姥姥聊了几句，姥姥也算是看明白了柳晋东过来的真正的意图，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柳晋东就跟姥姥告辞了。 李父跟李母还有李丽娟就在客厅里守着呢，看到柳晋东出来，李父要送柳晋东出去，李母跟李丽娟则是进了姥姥的房间里面，两个人生怕因为这次会面让姥姥遭到什么打击。 柳晋东看了看李母跟李丽娟进去之后已经关上的房门，对李父说：“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李父听了，愣了一下，说：“那请您去我书房吧，那边适合说话。” 书房里面在靠窗户的角落摆着两个沙发，李父请柳晋东坐下之后，跟着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说：“您老有什么事情吗？” 柳晋东说：“我知道你的商业才能，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去港岛那边接手柳家的几个企业？” 柳氏在港岛那边还是比较有名的，企业发展的都不错，李父听了，愣了一下，说：“这恐怕不行，我在这边的企业很好，正是扩张的时候，我不能离开。” 柳晋东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的岳母一听我说起这个就撵着我走，可是你的妻子终归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三个女儿，那两个都不是适合做生意的，只有你们两口子，我觉得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柳家家大业大，还是需要咱们自己人去守着才能让人放心啊。” 李父也一下子就明白这个老人家为什么来家里了，心里不由得好笑，柳家的企业再好，能有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企业好吗？ 李父说：“您能想到我们，我们很感激您，恕难从命，一个是因为我自己的企业正在起步阶段，这是我自己从无到有自己创办起来的企业，就跟我的孩子是一样的，再就是我的岳母，她对这个事情是最有发言权的，我的岳母一直强调我的妻子姓赵，所以，柳家的东西我们拿着名不正言不顺，您的好意啊，我们心领了。” 柳晋东说：“你们可以认祖归宗的。” 李父摇了摇头，说：“我岳母已经跟我还有我的妻子都说明白了，如果我们跟柳家有一点的牵扯，她就不认我妻子这个女儿了，我妻子姓赵，当年吃的是赵家的饭，以后承的就是赵家的血脉，老人家，还请您体谅一下我们的为难之处。” 柳晋东这才算是死了心，有些颓唐的跟李父告辞之后，就走了。 李父回到姥姥的房间的时候，姥姥正在说刚才谈话的内容，看到李父进来，姥姥说：“是不是给你做思想工作了？” 李父笑着说：“还真的让您猜到了，他想让我们去港岛那边帮着管理柳家的企业。” 姥姥说：“先不说娟娟妈妈姓什么，就单说他这个人，你们不清楚，柳晋东这个人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原想着都这么个岁数了，能活得明白些，谁知道这么个岁数了，还是那么的自私。” 姥姥冷哼一声，说：“柳家的陈年旧事我是很清楚的，当年柳家人带着家财走的时候，虽然留下了遗嘱，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人家港岛那边的柳家人累死累活的把家业创书来了，他柳晋东这就要来摘桃子，人家能愿意吗？” 李丽娟问道：“姥姥，我听说明媚姐姐说过，她姥爷有在国内投资的打算，说是准备要把柳家的产业慢慢的转移到国内来的，柳晋东怎么会想着找人去港岛那边帮着管理企业呢？” 姥姥说：“柳晋南当初走的时候把女儿留下来，其实是柳家的老祖宗把柳依留下来当人质的，柳晋南最喜欢的就是柳依这个女儿了，结果女儿要被留下来，那个时候国内的情况很不明朗，柳晋南是不愿意的，但是迫于无奈，只能把柳依留下来，柳晋南要走的时候其实偷着过来找过我，这事柳家人都不清楚。” 李家三口人听了，都惊讶的看着姥姥，姥姥苦笑一声，说：“找我就是为了拜托我帮着照看柳依的，柳依那个时候才几岁啊，说句不好听的话，几岁的孩子，一场风寒就有可能要了小命的。柳晋南走的那几年，柳依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我的，后来出了君兰的事情，我被逼着离开了柳家，柳依怎么样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柳依后来怎么样李家三口人自然是打听清楚了，他们能打听清楚了，柳晋南只会打听的更加清楚，柳晋南能对柳家人有什么好印象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柳晋南还愿意把自己辛苦创立的产业拱手让给柳晋东吗？ 姥姥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有时候为了钱什么都能不要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万贯家财，那就自己去挣，咱们不要想着要别人家的东西，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能随便要，谁知道东西要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李父说：“妈，您放心，我都已经跟柳晋东说明白了，我的妻子姓赵，跟柳家的东西没有关系的。” 姥姥点了点头，说：“你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柳家啊，不是个好地方，咱们能离得远些啊，就离得远些。” 姥姥说：“你们不知道啊，柳晋东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能够牺牲别人的利益，别看他现在对你们这么客气，你们俩要真的听了他的去帮着管理柳家的家产了，他又会防着你们，等到你们在那边站稳了脚跟了，他有可能还会派别的人去分化你们已经得到的利益，这个人啊，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到第一位的。” 这次之后，李丽娟才知道，原来人自私起来真的是能够做出很多的不要脸的事情来，虽然柳佳是好心好意的过来帮着当了一回说客，但是她何尝不是被柳晋东利用了呢？ 第二百零二章 旧事 柳晋东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留了意，李父就对柳佳的事情多了几分关注，很久之后，听说柳晋东从柳家本家选了一个小伙子去了港城，不过柳晋南再港城待了多年，根深蒂固，那个小伙子去了也只是在一边看着，柳晋东始终是没有达成控制整个柳家财产的野心。 因为卫家搬到省城来了，这个新年两家过的很是开心，蓝爷爷在外游历了大半年，人看着苍老了很多，但是精神头非常的好，大年夜两家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硬是拉着卫大爷还有李父喝了很多的酒。 过了年，小学生中学生们因为寒假作业硬生生的从寒假的喜庆气氛中出来了，**跟明明还有卫昭都在李家的餐厅写作业，而卫阳跟李丽娟则是一人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监督着这三个写作业的。 **看着悠闲的翻着书的李丽娟，愤恨的说：“为什么大学生没有寒假作业呢？” 李丽娟说：“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暑假作业。” 明明说：“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没有呢？” 李丽娟说：“很简单啊，因为我们已经把我们的寒假作业还有暑假作业都做完了啊，我们小学，初中，高中写了那么多的作业，终于把自己写到了大学里面，我们完成了任务啊，你们放心，等你们考上了大学，你们也会没有作业的。” 卫昭扳着指头算了算，很是颓丧的说：“哎呀，我还有五年的时间才能个你一样上大学呢，唉，谁来帮我写作业啊。”最后一句是喊出来的。 李丽娟说：“别的可以找人代劳，就是这个学习不能，你写作业让人代劳，那你考试呢，也能找人代劳吗？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成绩是一点一点的积攒出来的，宝贝们，加油吧，你们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三个人举起手，有气没力的耶了一下，又低下头接着写作业。 卫阳就坐在一边，含笑的看着李丽娟跟三个孩子开玩笑，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让自己的心非常的宁静，再想到放假之前领导跟自己的谈话，卫阳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 卫阳其实是已经在一些领导那边挂了号的。 因为蓝爷爷的缘故，卫阳很早就开始利用假期去连队跟着一起训练，也认识了很多同样被送过来训练的二代，大家志趣相投，年龄相差的也不是很多，好些成了好朋友。 卫阳一进学校就被接到一个地方，跟一些人见了面，之后就回到学校参加正常的训练，但是卫阳心里很清楚，以后他会经常去出一些危险的任务，意外无处不在，卫阳不能想象，如果自己回不来，会怎么样。 李丽娟虽然在监督三个写作业的孩子，但是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卫阳的身上，看到卫阳的神色，李丽娟愣了一下之后，等到三个人写完了作业，出去玩的时候，李丽娟就问卫阳：“卫阳，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卫阳没想到李丽娟对自己的观察这样的仔细，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学校的事情，娟娟，以后我大概会跟着出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我有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李丽娟说：“这不是你的使命吗？我帮不上你什么，只要你想做，我就支持你，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卫阳听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跟李丽娟说话了，低下头，说：“娟娟，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不公平啊？” 李丽娟说：“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卫阳说：“我不能时时跟你在一起，而且我还有可能经常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让你替我担心，我却不能给你分担，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李丽娟听了，觉得这个小男人的心思其实很细腻，叹了口气，说：“但是我愿意啊，就像你愿意为了完成任务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而我，愿意为了你分担这些。” 卫阳说：“娟娟，我能抱抱你吗？” 李丽娟听了，笑着对着卫阳张开了双臂，卫阳把李丽娟一下子就抱到自己的怀里，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世界圆满了，只要是抱着这个姑娘，就在没有别的什么祈求了。 卫阳早早的就离开家返校了。 卫阳走了之后，李丽娟竟然觉得有几分的不适应，不过因为要每天上午到刘大夫的新诊所里面去帮忙，那边非常的忙碌，李丽娟竟然在这几分的忙碌中让那些离愁别绪都消散掉了。 刘大夫的老家虽然是河源县龙女河那边的，但是早几辈就在这省城行医，听说当年刘家跟君家是旗鼓相当的中医世家。 这也是刘大夫搬到省城之后李丽娟才听说的，原来只听说刘大夫是从大医院退休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准备养老的老大夫，一直到刘大夫把诊所开办到了省城，李丽娟才知道，刘大夫的家跟君兰所在的君家，还有一些解不开的恩怨。 那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诊所里就刘大夫跟李丽娟，刘大夫的老妻在诊所后面的家里不知道做什么，一直没有过来诊所这边，李丽娟就问刘大夫一些早些年他经历过的事情。 刘大夫笑呵呵的看着李丽娟给他泡了茶，还给自己端了一盘瓜子，爷两个面对面的坐着，刘大夫一时之间也有些先要把那些已经深埋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说出来的冲动，于是，喝了口甘醇的茶水之后，刘大夫就开始给李丽娟慢慢的讲开了。 刘大夫是家中的长子，小时候跟着家长长辈精心的钻研中医知识，后来，西医在国内大行其道，特别是消炎方面，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刘大夫就很感兴趣，想要去学习一下，然后跟中医对比一下。 刘大夫的想法遭到了家中长辈的激烈反应，刘大夫呢，又是个性格倔强的人，越是不让去做越是要去做，竟然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刘大夫后来去德国留过学，留学回来之后，就进了京城的一家医院，抗战时期刘大夫被自己的同事带着，穿梭在炮火连天的战场，救治了很多的伤病员，那时候的条件很艰苦，为了救人，有时候只能是就地取材，就因为这个就地取材，刘大夫又对自己从小就学习的中医知识有了很大的改观，他觉得这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建国后，刘大夫在京城工作，一边工作一边潜心研究中医知识，一直是有名的中医大夫，很少有人知道刘大夫当年是战场上有名的拿手术刀的外科大夫。 刘大夫家里呢，刘大夫是家里长辈们精心教养的孩子，不光是为了发扬自己的医术，更为了要继承自家的衣钵，算是一大家子的组长。 刘大夫为了研究西医离家出走之后，刘家长辈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刘大夫的弟弟拉出来，好好的培养，为的是不能让传了好几代的医术在这里断层了。 刘大夫的弟弟是个很听话的人，家里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婚事。 刘家不知道跟君家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让君兰嫁给刘大夫的弟弟，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感情的，家里大人让结婚那就结婚吧，结婚之后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再后来，形势有些紧张了，刘家早些年得罪了人，出了一些事情，君家呢，竟然落井下石，君兰跟刘大夫的弟弟离了婚，刘大夫的弟弟也被划成右派，然后发配到条件很艰苦的偏远地区。 君兰后来嫁给了柳晋东，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那就只能那些当事人才知道的，刘大夫的弟弟呢，去了偏远地区之后，因为身体不是很好，再加上当地的医疗水平不行，刘大夫的弟弟医术再高明，也没有把自己的病给治好了，在当地去世了。 这些都是后来刘大夫听自己的族人说起来才知道的，刘家就这样散了，但是君家还在啊，而且君家那几年发展的还挺不错，省里好些医院的有名望的大夫或者是院领导都有君家的人，就算不是君家的人，也是君家的亲戚，可以说，君家在那几年风头很劲。 刘大夫是过了好些年之后才知道刘家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刘家人死的死散的散，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听故事的李丽娟都不相信。 刘大夫没有多说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召集族人，选那天赋好的孩子，去各个中医学院进修学习，一直到今天，李丽娟上学的中医学院已经有好些刘家的人执教了。 李丽娟想要多知道一些关于君兰的事情，就一个劲的找刘大夫打听，刘大夫笑呵呵的说：“你总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呢？” 李丽娟说：“刘爷爷，这些陈年旧事跟我们家也是有关系的，我姥姥就是君兰现在的丈夫柳晋东的前妻。” 刘大夫听了，惊讶的说：“哎哟，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不过我知道的也是很有限，很多多是我后来听别人说的，就连我弟弟跟君兰之间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清楚，他们俩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这是我们刘家人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李丽娟说：“君兰嫁给柳晋东之后生了两个女儿，我觉得里面一定是有内情的。” 刘大夫叹了口气，说：“就算是有内情又能怎么样呢？当年的那些人，死的死，没的没，谁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呢，我后来一直在想，当年我是离家出走了，如果我没有走，跟君兰成亲的大概就是我。” 李丽娟笑着说：“刘爷爷，您可千万不要当着刘奶奶的面说啊，女人吃醋可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刘大夫笑呵呵的说：“我懂，我当然懂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事情啊，你可不要轻易的跟别人讲啊，都是些陈年旧事，我也是找人打听出来的，谁知道那些人说的这些是真还是假呢。” 李丽娟想了想，说：“可是真相就是在这些人的话里啊，既然他们说给你听，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我觉得把这些事情好好的梳理梳理，就能找出真相来的。”、 刘大夫苦笑一下，说：“都过去半辈子的事情了，就算是找出来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李丽娟说：“那如果您的弟弟是被人陷害的或者是被人冤枉的呢？” 刘大夫听了，愣了一下，说：“我们家当时成分不好啊。” 李丽娟说：“就算是成分再不好，总得找个什么由头才能把人发配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吧？” 刘大夫叹了口气，说：“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吧，毕竟，当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李丽娟从刘大夫家里出来之后，推着车子沿着路边慢慢的走着，刚过了年，天气依旧是很冷，特别是傍晚时分，那风还是带着几分的凛冽。 柳家，刘家，还有君家，李丽娟总觉得这三家之间就好像是有一根线，这根线让这三家互相的纠缠着，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柳家因为家财大部分运到了港城，在那边创建了很大的基业，现在柳家的事业重心开始往省里偏移，可以说是三家中发展最好的。 君家呢，依旧是跟原来一样的低调，君家的人从外面看不出来君家是个有个悠久的家族传承的中医家族，但是家族里面的人大部分还是从事医药行业。 而最可怜的其实就是刘家，刘大夫说，当年刘家比君家的发展要好很多，但是现在呢，家族凋零，靠着刘大夫才慢慢的有了起色，跟另外两家比起来，却是差了很多很多。 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下了班着急回家的，李丽娟看着路灯一进亮起来了，赶紧骑上车子往家里赶。 第二百零三章 卫昭 开学之前这点时间李丽娟每天都要去刘大夫的家里，大学的开学时间要比中小学晚，**跟明明还有卫昭开学之后，李丽娟还是在家里待着。 晚上吃过饭之后，卫昭就问李丽娟：“娟娟姐姐，你们怎么还不开学啊，我觉得你们的学习态度有问题，开学这么晚，耽搁多少学习时间啊。” 李丽娟说：“我们的学习模式跟你们的不一样，你们还需要老师整天带着你们学习，我们不是这样啊，老师讲过之后我们就得自己去学习，我们这样的学习方式比较开放。” 卫昭眼珠子一转，说：“那如果不好好的学习呢？老师不管吗？” 李丽娟说：“所以这就得靠我们自己的自律性了，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学校，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学好知识学好本事的，是为了以后走上社会能够用我么你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找到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呢，往小了说是为了养家糊口，往大了说呢，是为了实现我们自己的人生价值。” 卫昭笑着说：“娟娟姐姐，我觉得你现在这个言论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以后你完全可以去给一些人做讲师了。” 李丽娟笑着说：“我在外人面前话可是不多的，也就是跟你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才说一些这样的话，唉，等你们到我这么大的时候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卫昭说：“娟娟姐姐，咱俩到外面去说说话吧。” 李丽娟看着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再看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的明明，笑着说：“怎么，还有些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 卫昭说：“对啊，我只想跟你说的啊。” 李丽娟跟卫昭就到了院子里。 这边的院子不如县里的房子的院子大，而且还只有前院，就算是前院都没有县里房子的前院大，没有像县里的房子那样，在院子里种一棵梧桐树，树下面放着石桌石凳，这边的院子只是简单的弄了个小花圃，里面种着一些常见的花卉，李父李母工作忙，姥姥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李丽娟则是整天忙着上学上课，放学回家就自习，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来打理，**跟明明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没有这个心思。 花圃里面的花都是王阿姨种的，种的都是一些最常见的最好养活的花，这个时候花都还没有发芽，天上悬着一弯玄月，倒是有几分的冷清。 卫昭拉着李丽娟到了院子里，保证自己跟李丽娟的对话不能被屋里的人听到了，这才小声的说：“我哥走的时候嘱咐我了，让我替他好好的照顾你。” 卫昭个子长得晚，虽然已经十三四岁了，但是个子还没有李丽娟的个子高。 李丽娟笑着说：“哎哟，你怎么照顾我啊，你都还没有我高呢。” 个子一直就是卫昭心中的痛，听了李丽娟的话，脸色挺难看的，说：“姐，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过分了啊。” 李丽娟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你得加强锻炼了啊，你为什么不长个啊，就是因为你运动的少了，你看你哥，从小就是班里最高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他运动量够了，你再看看你，整天除了跟人动心眼就是跟人动心眼，让心眼给坠的不长个了。” 卫家夫妻个子都算是高的，卫阳从小就长得高，到了卫昭这里，就不行了，**都要比他高了。 卫昭叹了口气，说：“娟娟姐姐，你看看我们家，我爹娘创业之后，我哥哥以后又不能接手，还不是得靠我去接手吗？我整天得听着我爹跟我说的那些生意经，还得好好的琢磨，用脑过度，临时是长不高的，不过我以后一定能长得很高，你看我爹娘都很高，我哥哥长得也高，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笑话我的身高了好不好？” 李丽娟知道自己刚才的玩笑伤到卫昭的心了，赶紧给他道歉，说：“卫昭，真的对不起啊，以后我再不这样说你了。” 卫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李丽娟的道歉，说：“被你这样一打岔，我差点忘了要跟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因为我哥哥经常不在家就不喜欢他了，我哥哥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他的世界里，除了练武就是你了，我知道我哥哥因为不能经常见到你心里挺难过的。” 李丽娟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小男孩跟自己说这些有些私密的事情弄到挺不好意思的，说：“卫昭，以后呀，你还是不要再来管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你一个小孩子，总是想着操心我们的事情做什么呢？” 卫昭说：“娟娟姐姐，我也不想管啊，这不是我哥情况特殊吗，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整天又不能在家里守着，我得替他守着你，照顾你的，如果真的再来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你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李丽娟听的哈哈的大笑，说：“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抢走了呢？” 卫阳叹了口气，说：“姐姐，我哥对你好，别人也会对你好，这些好是可以被人替代的，我哥半年才能回来一趟，而且以后甚至是经常不能回来，你自己在家里，万一有什么难事需要我哥哥出面的时候，我哥哥又不在，别人一下子跟一个就是英雄一样出来了，你说，你动心吗？” 李丽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认真的说：“这个还真的说不准呢。” 卫昭说：“看看，看看，我们担心的很有道理吧。” 李丽娟说：“你们是担心的很有道理，细心的照顾也很有替代性，但是感情这个事情还真没有什么替代性呢。” 卫昭说：“我哥现在就占着这一个便宜了，但是人的感情都是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 李丽娟说：“你啊，以后少管这些闲事了，管好你自己就行，我跟你哥哥总归是以后能成一家人的。” 卫昭说：“这样就对了，姐，你看我们家多好啊，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呢，就管着给你们挣钱花，保证不会让你们因为钱操心。” 李丽娟很是好笑的看着卫昭，她对卫昭很有信心，这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别看现在长得瘦瘦小小的，但是以后会长成一个高大帅气的人，再加上多金，曾经跟一些明星传过绯闻。 过了腊月二十，李丽娟才开学。 开学之后，校园里很是喧闹了几天，才慢慢的安静下来，苏妍宿舍里面的师姐们依旧是每天在医院里面实习，也有些忙着考研的，苏妍已经很享受有时候宿舍里面就自己一个人的时光，李丽娟经常会被她邀请中午留在学校的食堂吃饭，然后饭后就在苏妍的宿舍歇个午觉。 最近苏妍收到了好几封情书，有自己班里的，也有别的班的，甚至还有别的专业的，苏妍一时之间竟然觉得非常的烦恼。 李丽娟跟苏妍在学校的食堂吃午饭，刚打了饭坐下呢，就有个长得很帅的的小伙子端着饭碗走过来，很是熟稔的坐在苏妍的旁边位置。 坐在苏妍对面的李丽娟惊讶的看着那个小伙子，苏妍见了，也是皱着眉头，说：“吴林，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名字，李丽娟才认出来，这是自己这个专业五个班一百五十号人里面号称长得最帅的男生，叫吴林。 吴林笑着说：“苏妍，我都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了，你好歹的给个回信啊。” 苏妍说：“这个你都不明白吗？没有回信就是说明我不愿意啊。” 吴林大大方方的说：“苏妍，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苏妍有些心烦意乱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吴林，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但凡是咱们学校的，我都不满意，我呀，在外面的军校找了一个，长得帅，个子高，体格好，最关键的是对我还好，所以你们以后就不要在给我写信了，没用的。” 吴林听了，笑着说：“苏妍，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吧，一个学校的谈恋爱多方便呢。” 苏妍听了，笑着说：“我还真就不想找个一个学校的呢，整天在一起，腻歪死了，好了，吴林，你还是赶紧起来去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吴林笑着对李丽娟点了点头，还真就端着自己的饭碗起来去了别的位置吃饭，这个举动看的李丽娟对这个人很是忌惮。 李丽娟小声的说：“你至于这么骗人吗？” 苏妍说：“我要不这么说他们还不一直给我写信吗？我跟你说啊，我要在学校找个男朋友，我爸爹揍我一顿你信不信，我爸这个人啊，最是古板不过了，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试探过，说我想要找个男朋友的，他斩钉截铁的就给否了，说让我好好的学习就好，别的事情先放一放。” 李丽娟说：“为什么啊？” 苏妍撇了撇嘴，说：“我爸说了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现在咱们才几岁啊，怎么就能知道以后结婚的时候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为了避免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学习吧。” 李丽娟听了苏妍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竟然把嘴里的饭给呛到了气管里，扶着桌子弯下腰好一阵的咳嗽，吓得苏妍赶紧过来给她拍背。 李丽娟咳嗽的脸都红了，这才算是好了些，苏妍赶紧把李丽娟的水杯给拿过来，说：“你说你至于吗，吓死我了，真要被这一口饭给呛死了，你们家的人得杀了我。” 李丽娟摇了摇头，赶紧喝了两口水，说：“我觉得你爸爸说的很有道理，别看在校园里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真到了关键时刻，那就得劳燕分飞各奔前程，听大人的话没错的。” 苏妍说：“我就是不甘心啊，总想着要去反抗一下我爸爸，总是没有这个鼓气，唉，什么时候我能有这个反抗暴政的勇气就好了。” 李丽娟又喝了两口水，说：“总归是为你好的事情，还是听大人的话好。” 苏妍坐在李丽娟的对面，看着李丽娟的脸，很是羡慕的说：“我觉得你们家就很好，你父母那么开明，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真好。” 李丽娟听了，叹了口气，说：“你想要自由也得付出一些东西才行啊，苏妍，真的，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得拿出自己的一些东西来交换才可以，也包括你的自由。” 苏妍听了，非常感兴趣的说：“快说说，让我听听你是怎么换来你的自由的。” 李丽娟说：“先吃饭吧，吃了饭我慢慢给你说。” 苏妍说：“行，吃了饭咱们别回宿舍了，我请你去小门口的咖啡厅，咱们俩也洋气一回。” 学校门口春节之后才开了一家咖啡厅，环境很不错，当然了，消费水平也在那里放着呢，一般的消费水平的人还真舍不得进去一回，一杯最普通的咖啡就得十几块，还有那价格高的几十甚至上百块，这才这个一个月生活费两三百就能够的消费时代，消费水平真的是挺高的。 苏妍很奢侈的给两个人一人要了一杯咖啡，说：“你可得跟我好好的说啊，你看别的，就看这两被咖啡，花了我四十多块呢。” 李丽娟说：“行，我跟你好好的说说，从我小时候跟你说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关于谈恋爱 下午上课两点钟，两个人就在咖啡厅里面一直待到一点五十，这两个来小时的时间里，李丽娟就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跟苏妍说了一遍。 李丽娟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的自律性，自己的父母也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自由的。 这是李丽娟早就想明白的事情，李丽娟也曾经做过母亲，当初为了自己的孩子，跟自己的同事上过很多的父母培训班，怎么当一个好父母学的不是很好，但是怎么样去做一个好孩子学的还是挺不错的。 父母对孩子的管教，大部分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日的成才，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是很多父母的愿望。 父母想的都很美好，但是到了孩子这里呢，就不会按着父母的设想去做，为什么，因为父母给划定的那些条条框框让自己觉得非常的束缚，玩是孩子的天性，想要成才那就得牺牲很多玩的时间，这就是父母跟孩子的矛盾的焦点。 李丽娟明白这一点，就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习上的，不光自己做好了，还要督促帮助自己的弟弟妹妹做好了，学习上呢，李丽娟知道自己不是个天赋很好的人，但是自己够勤奋，努力，一路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的这样过来了，父母对自己就更加放心了。 不光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姥姥，还会帮助自己的父母做一些因为父母工作忙而无暇顾及的事情，这样的孩子父母能不满以吗？既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做的这么好，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孩子做这个做那个呢？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很好，自然是不去怎么管，给了自己的孩子最大的自由了。 苏妍听了李丽娟说的自己的那些往事，非常的惊讶，说：“你们家条件那么好，原谅我还觉得你从小就得活的跟个公主似的呢，谁知道你竟然是个灰姑娘啊。” 李丽娟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这都是些什么比喻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出来的人，总是得好好的成长才对，父母陪着陪我们长大，其实他们也是不容易的，又要忙着工作挣钱养家糊口，还得照顾咱们这些当子女的，关心孩子的成长，还得关心孩子的学习，更得关心在外面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你说，如果你表现的总是一副没有长大的样子，父母能放心你吗？不放心的话敢给你太多的自由吗？” 苏妍说：“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 俩人沿着学校的林荫大道一路往教学楼那边走，走到教学楼下面，正好碰到一个抱着几本书的男生，看到苏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妍同学，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没有啊？” 苏妍听了，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李丽娟，很认真的对那个男生说：“同学，真的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再去找别的女同学吧。” 男生听了，有些失望，说：“其实我这个人挺好的。” 苏妍说：“我没说你不好啊，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你的厚爱我只能是心领了，不好意思啊，要上课了，再见！” 走远了，李丽娟回头看看，那个男生还在那里站着呢，叹了口气，说：“你这得伤害多少纯情少男的心啊。” 苏妍说：“我又不喜欢他们，总不能为了照顾他们的心情我就违心的跟他们谈恋爱吧，再说了，我接到好几封信呢，我就一个人，总不能脚踏好几条船吧，那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了啊。” 李丽娟说：“我看啊，你要不弄个男朋友带着在校园里走一圈，估计还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 苏妍有些烦恼的说：“我这里没有合适的人啊，要不然把你们家卫阳借给我用用吧。” 李丽娟说：“你快打住啊，你把卫阳当成什么了啊，就算是我答应了，你以为他会答应啊？你还是再想别的招吧。” 苏妍没想到就是因为她拒绝了好几个男生的追求，竟然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冷美人，甚至还有人说她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每个月给她很多的钱花，没看到她经常去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喝咖啡吗，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财力啊。 苏妍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气的了不得，直接拉着李丽娟就去招程老师。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丽娟才知道，程老师的父母跟苏妍的妈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都是省立医院的大夫，苏妍在学校不敢闹出什么事情，也是因为程老师经常会跟自己的妈妈汇报自己的一些事情。 程老师正在办公室忙着呢，看到苏妍跟李丽娟过来了，说：“你们俩过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几个表格做一下，我还得着急去交呢。” 苏妍说：“我过来可不是给你干活的，我被人欺负了，你得给我主持公道。” 程老师说：“别人被欺负了我信，你被人欺负了我可不信，就你这泼辣的劲头还能让人欺负了吗？” 苏妍说：“最近你没听别人怎么说我的吗？就差没说我被人包养了啊，这要让我爸知道了，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程老师不是很在意的说：“你又没做，你爸打断你的腿做什么，打断你的腿了不还得照顾你吗？你放心，你爸才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苏妍说：“那你总得跟你的学生们交代一下，以讹传讹的事情不能做，三人成虎你不知道吗？这样的事情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我才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谈资呢。” 程老师说：“行行，我先问一下情况，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好不好？” 苏妍说：“那行，别没什么事情了，我先走了啊。” 程老师说：“别啊，帮我把事情做完了再走啊。” 苏妍说：“行，我帮你做完了，早知道我晚一会再过来啊。” 程老师后来在班会上很是隐晦的说了苏妍的事情，让大家不要以讹传讹，说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拿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说事，会给人家造成困扰，人家到时候完全可以去起诉你的。 后来班里的同学就不怎么说苏妍了，主要是那几个男生看苏妍对自己确实是没有意思，就去找了别人，没几天就跟自己的女朋友出双入对的。 苏妍看着那几对甜蜜的恋人，对李丽娟说：“他们的爱情也太廉价了吧，我这里不愿意就直接找了别人，我怎么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李丽娟说：“我觉得你就是牵着不走打倒退，人家追着你的时候你不理人家，人家不理你了，又去理别人了，你心里又不舒服。” 苏妍说：“李丽娟，我觉得爱情是很神圣的事情啊，他们怎么就跟去街上买白菜似的，这个不行就赶紧再挑下一颗，也太随意了吧。” 李丽娟说：“大学里面的爱情，很多跟物质无关，有时候就是孤独在作祟，高中那么苦，那么累，想要谈个恋爱都没有时间，这一下子到了大学校园里面来了，大把的时间，其实有些空虚寂寞了而已，找个男朋友或者是女朋友，一起好好的享受这些时间不总好过一个人吗？” 苏妍说：“可是学习很紧张啊，他们就不怕把时间用到谈恋爱上面了耽搁了学习吗？” 李丽娟说：“一个人学习跟两个人学习能一样吗？两个人在一起学习可以互相监督，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强。” 苏妍挎着李丽娟的胳膊，说：“我才不要什么男朋友呢，我有你就好了，反正你的男朋友又不在身边，咱们俩搭伙正好。” 李丽娟赶紧把苏妍的胳膊扯下来，说：“可别啊，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可没有，我觉得趁着年纪还小，找个跟你志趣相投的，好好的培养下感情，也挺好的。” 苏妍说：“怎么听你说话这么自相矛盾呢，你到底是觉得大学里面谈恋爱好还是不好呢？” 李丽娟说：“有好的地方自然就有不好的地方啊，我们这个年纪，感情是最真挚的时候了，一个人什么样的性情也能够看得出来，看着合适的找一个好好的培养感情，等到毕业了，工作两年结婚正好，要不然等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还得去相亲，那个时候就纯粹是为了结婚而相亲了，万一一开始觉得挺好，其实性格不是很合适，为了结婚也只能是凑活着适应彼此的性格了。” 苏妍听了，说：“哎哟，真看不出来啊，你懂的可真多。” 李丽娟没有做声，她不是懂得太多，只是经历过而已，跟自己的丈夫是经同事介绍相亲认识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年龄都很大了，再不结婚在同事之间就显得很另类了，李丽娟其实不是多么的喜欢自己的丈夫，也只能是凑活着把婚结了，后面两个人就这么凑活着过了几十年。 其实李丽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人，而且后来那个女的离婚了，自己的丈夫经常跟她见面，李丽娟觉得孩子都要准备找对象结婚了，这些事情闹出来不好，其实最根本的是李丽娟对自己的丈夫不上心，只要是能维系住那个三口之间，不让这个家坍塌了，影响孩子的婚事，随便他怎么折腾。 一直到病入膏肓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李丽娟还一个劲的在自嘲，自己忙活了大半辈子，其实是给别人忙活的，看着吧，估计自己刚入土，丈夫就得把人接回家。 这个问题在李丽娟病的很重的时候问过自己的丈夫，丈夫那个时候没想到李丽娟已经掌握了自己所有的情况，他其实是很愧疚的，自己的妻子，跟着自己忙活了几十年，到最后竟然这样冷静的在问自己这些问题，这得是对自己多么的不信任才会这样啊。 李丽娟当然是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心里一个劲的冷笑，她在这个时候揭开这个盖子，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心里不踏实的。 后来，李丽娟就在想，如果自己大学的时候谈一个男朋友，就跟自己学校的很多人一样，两个人大学毕业之后，就一起进公司，然后慢慢的攒钱买房子，挣钱养活孩子，生活虽然清贫一些，总归是从十几岁二十来岁就开始培养起来的感情，比为了结婚而去相亲找个男人嫁了是不一样的。 苏妍看李丽娟如有所思的样子，说：“李丽娟，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找了卫阳这个青梅竹马吗？你能保证你们俩毕业之后能够很顺利的结婚吗？” 李丽娟说：“我们俩个人其实是特例，不过也有很多青梅竹马结婚在一起过日子的，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找出来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呢，还是得一点一点的培养起来才行啊。” 苏妍说：“听你说的好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似的，不过我可是看着我爸爸妈妈的之间的感情长大的，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李丽娟说：“那你要不要找个男朋友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啊，现在觉得不合适分手之后再招不耽搁什么的，这要是毕业之后再找，分手就是大事了。” 苏妍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还是得先跟我的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再说吧，我这要是突然找个男朋友，我害怕我爸爸受不了。” 李丽娟笑着说：“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女儿找男朋友最难过的大概就是当爸爸的吧。” 苏妍说：“那你爸爸呢？你跟卫阳可是在你爸爸的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的，他怎么做的呢？” 李丽娟说：“我们不能跟一般的人比的，我们两家已经是十几年的邻居了，两家的孩子可以说放在一起养的，卫阳相当于我爸爸的儿子，我要跟别的男孩子谈恋爱，我爸爸或许会觉得心里难过，跟卫阳嘛，估计没觉得怎么样吧。” 苏妍说：“我怎么就没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呢？” 第二百零五章 喝酒 班里的女生基本上都找了男朋友了，李丽娟跟苏妍跟班里的女生除了上课的时候坐在一起，别的时候不怎么交往，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李丽娟有个男朋友是同学们都知道的事情，还是因为春节开学之后，坐在李丽娟后面的周承志帮着别人约李丽娟出去，李丽娟告诉他的。 准备要追李丽娟的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跟周承志是老乡，因为这个原因就拜托周承志过来帮着牵线，结果李丽娟告诉周承志自己有男朋友了，他们都不相信，因为谁都没有见过李丽娟的男朋友，最后还是李丽娟把自己跟卫阳过年的时候在家里拍的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他们才相信。 两个人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卫阳跟李丽娟之间的合照不多，过年的时候卫昭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相机，要给家里人拍照，卫阳就让卫昭给他还有李丽娟拍一张合照。 照片是在李家的客厅里面拍的，因为是晚上，光线有些暗，但是拍出来的效果却很好。 卫阳搂着李丽娟的肩膀，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卫阳的脸微微的看着李丽娟，李丽娟呢，稍微的靠在卫阳的怀里，两个人笑得非常甜蜜的看着镜头。 卫阳跟李丽娟都非常喜欢这张照片，洗了两张一人一张，李丽娟的那一张一般都是放在家里，卫阳的则是压了膜之后随身携带。 看到李丽娟的照片，大家就知道人家真的是有男朋友了，再加上苏妍跟周承志还有李子扬说寒假的时候见过卫阳，好几个对李丽娟感兴趣，想要追的男孩子就打了退堂鼓。 李丽娟整天拉着苏妍不是上课就是去自习室，苏妍原本有些懒散的性子被李丽娟这样拉着，整天不是学习就是看书，结果就是两个人的考试成绩都出奇的好。 现在虽然学习的都是一些关于意识形态的必需课，但是李丽娟依旧是在去年寒假之前的考试中考出了一个好成绩，班里第一名，竟然得了一个一等的奖学金。 对李丽娟来说，这真的是个意外之喜了，苏妍也不错，在李丽娟的督促之下成绩也很好，拿了个三等的奖学金。 领了钱之后，俩人去学校门口附近找了个小饭馆搓了一顿，苏妍试探的想要喝点酒庆祝一下，李丽娟没让。 苏妍有些高兴，说：“李丽娟，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没有点酒来助兴呢？” 李丽娟说：“苏妍，不能得意忘形啊，首先，这个饭馆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知道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吗？其次，万一你喝多了，被人捡着走了，你怎么办？我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的，你没看一些新闻报道吗？有女大学生，就是因为独身一人从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面走，就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到大山里面去之后跟着一个老光棍生儿育女的，到了那个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妍说：“没这么夸张吧，那大学生得是多么的痴呆啊，能被人拐走了？” 李丽娟说：“你这样说就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这么跟你说吧，你一个女孩子，人家一辆黑车，车上拉着五六个彪形大汉，你怎么逃得出来？” 苏妍惊讶的说：“这是法治社会啊？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吗？” 李丽娟说：“在金钱面前，法制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苏妍，这个社会很美好，但是你也得知道社会上的一些险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是一切的前提。” 苏妍说：“李丽娟，我觉得跟着你真的是跟对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那今天这顿饭呢，咱们就点两个好吃的菜庆祝一下，这顿酒反正是不能省了，要不周末的时候我拿我爸一瓶好酒咱们去你家喝吧，就是喝大了也不怕，我直接往你床上一躺就行了。” 李丽娟说：“行啊，那周末的时候你就去我家，咱们晚上好好的吃一顿，你要愿意喝呢，我就让你喝个够，就在我家住一晚。” 李丽娟回家把这事跟李父说了之后，李父跟李母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这顿饭，一个是为了庆祝李丽娟拿到一等奖学金，这个可是孩子实打实的荣誉，再就是苏妍是李丽娟在学校的好朋友，作为父母，李父李母真的是很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跟自己的朋友能够相处的很融洽，他们可是知道交到一个好朋友的好处。 当然不能就这么几个人吃饭了，李丽娟又给秦晓蕊打了电话，让秦晓蕊过来吃饭，秦晓蕊听到还有酒喝，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并再三的保证不会带着陈若谷过来。 上次李丽娟跟苏妍请秦晓蕊周末去逛街，陈若谷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去，把李丽娟烦的不行，原本是为了放松心情才去逛街的，好家伙，逛了俩小时的街，吃了俩小时的狗粮，苏妍那白眼翻的，都要抽筋了。 周六上午没课，周五下午下了课之后李丽娟就用自行车带着苏妍往家里走，到了家才发现秦晓蕊已经早到了，在厨房里面帮着炒菜呢，看到李丽娟跟苏妍来了，赶紧脱下围裙，说：“李丽娟，你快来炒菜，你做的才好吃，我这水平，算是祸害了这些好东西了。” 李丽娟说：“女孩子总得有几个拿手菜才行啊，你们这样可不行啊。” 苏妍拉着秦晓蕊的手，说：“哎哟，有你在呢，我们忙活什么呢，我们给你打个下手就行了。” 秦晓蕊也说：“对啊，我给你洗菜，给你切菜，你就管着下锅就行。” 李丽娟笑着摇了摇头，任命的把已经洗好的几样菜给做好了，**从楼上下来，说：“姐，咱爸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不回来吃了，他们要连夜赶到县里去，说厂里有什么事情呢。” 李丽娟说：“那正好，晚上就可着你这俩姐姐闹腾了。” **看着秦晓蕊跟苏妍，说：“这两个姐姐可是挺能闹腾的啊，要是喝大了闹起来了怎么办？” 李丽娟说：“咱们要是管不了了就赶到院子里去，她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秦晓蕊跟苏妍听了，都不愿意了，说：“我们来你们家就是客人啊，哪里有你这样待客的啊？” 李丽娟说：“客随主便啊，到时候你们想做我不让你们做你们会怎么样？这个时候跟我说你们是客人了，你们俩跟我说说，哪里有在主人家里自己翻找零食吃的？” 不管是苏妍还是秦晓蕊，来李丽娟的家里次数多了，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上次两个人一起来的时候，还是刚开学没多久呢，小姑给送了一些从京城带回来的小零食，两个人吃了很多，最后吃完了，就自己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面找。 秦晓蕊对苏妍说：“我就知道她要跟咱们俩算账呢，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给你打下手还不行吗？对了，我来的时候可是买了礼物来的啊，你们可不要说我是来白吃的。” 苏妍说：“我偷了我爸一瓶好酒呢，咱们好好的尝一尝。” **听了，惊讶的说：“啊？你们还要喝酒吗？” 苏妍说：“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喝酒不行吗？” **说：“女孩子喝酒总是不好的。” 苏妍说：“你小小的年纪，怎么这么多事啊，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不也是要跟男孩子一样工作挣钱养家吗？凭什么男的能在外面喝酒，咱们女的就得整天在家里守着家还得做家务照顾一家子老小啊？” **有些迟疑的说：“这个倒是真的呢，男女平等哈。” 苏妍说：“所以啊，男的可以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嚷着喝酒庆祝一下，咱们一样也可以啊，你以为我们这奖学金拿的容易吗？不容易啊，你姐自己整天泡图书馆，也拉着我整天泡在那里，我一个性格这么奔放的人，整天坐在那里看这本书，难受的要死。” 秦晓蕊说：“我说就你这样的怎么还能拿奖学金呢，原来还是李丽娟的功劳啊，唉，我刚开学什么都觉得新鲜，学习没有抓紧，考的不是很好呢。” 苏妍听了嗤笑一声，说：“就陈若谷整天的那样粘着你，你还有时间学习？快拉倒吧你。” 秦晓蕊说：“不是的，真的是我放纵了自己了，陈若谷也拿了奖学金了，他说明天请我吃饭呢。” 苏妍听了，眼珠子一转，说：“捡日不如撞日，我们恰逢其会，明天跟你一起去给他庆贺一下好不好？” 秦晓蕊说：“这个我得问问他。” 苏妍斜睨了秦晓蕊一眼，说：“你看看你，这点主都做不了呢，这要等你们结了婚，你还不得整天被他欺压吗？秦晓蕊，你记住我的话啊，咱们女孩子，不能太听男的的话了，这样不好，容易培养男人的大男子主义的。” 秦晓蕊说：“那行，我明天跟他说一声，咱们一起去就是了。” 秦晓蕊被**喊着去客厅不知道做什么，李丽娟小声的说：“人家情侣去逛街吃饭，你非得跟着去当这个电灯泡做什么啊？” 苏妍冷笑一声，说：“谁让陈若谷上次的时候非得跟着咱们去逛街啊，让我吃了一下午的狗粮，气死我了，这次我就非得跟着他不行，我就是去给他捣乱的，我让他不能好好的约会。” 李丽娟惊讶的说：“哎呀，我现在才觉得，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啊，你心眼真是小。” 苏妍哼哼一笑，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祖宗都说过的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了。” 李丽娟做了一桌的菜，王阿姨跟姥姥在自己的屋里吃的，李丽娟跟苏妍，秦晓蕊带着**卫昭还有明明在餐厅吃饭。 苏妍拿的那瓶酒是一瓶红酒，李丽娟找了个酒起子给开了，给两个人一人倒了半杯，自己却没有倒。 苏妍不愿意了，说：“李丽娟，你什么意思啊，让我们俩喝你不喝啊？” 李丽娟说：“我就不喝了，你们俩要喝大了我还能照顾照顾你们，我也要喝大了，我怕你们俩给我们家拆了房子也没有拦着的。” 秦晓蕊说：“算了算了。我们俩喝就我们俩喝，来，苏妍，祝贺你拿了奖学金啊，咱们俩先干一个。” 苏妍笑了声，说：“哎呀，这是红酒，喝红酒就是为了衬托这个喝酒的人的气质的，你看我啊，要这样拿起酒杯轻轻的摇一摇，再闻一闻，然后轻轻的抿一口。” 秦晓蕊看到苏妍的动作，说：“我看我还是算了，别喝这个了，那什么，李丽娟啊，你们家有没有白酒啊，喝那个过瘾。” 苏妍说：“哎呀，女孩子喝什么白酒啊，没得把自己给喝的没了气质，咱们俩还是喝红酒吧，你想怎么喝我就陪你怎么喝还不行吗？” 秦晓蕊说：“这还差不多，喝酒不就是为了痛快的吗？你说就你这样的，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啊，咱俩先来走一个。” 李丽娟知道秦晓蕊有酒量的，早两年去她家吃烧烤的时候就知道秦晓蕊的酒量不差，倒也别担心她喝酒能怎么样，就是这个苏妍啊，看着咋咋呼呼的，万一酒品不好，闹起来了，还真是个麻烦事呢。 苏妍抿了一口红酒，一看就是第一次喝，一张脸皱到了一起，说：“哎呀，怎么这么难喝啊，我看我爸跟我妈喝起来都是很享受的啊。” 秦晓蕊喝了一口，品了品，说：“还行，就是太涩了，不过再回味一下就能觉得挺好的，苏妍，你这是第一次喝酒吧？” 苏妍说：“对啊，我爸我妈管的很严，不让我喝酒，我这次就是为了尝一尝喝酒是个什么滋味才偷着过来的，哎呀，秦晓蕊，我看你酒量可以啊，能喝多少啊？” 秦晓蕊又喝了一小口，吧嗒了一下嘴吧，说：“酒量还行吧，能喝多少没怎么试过，等有机会我得好好的试试看看。” 第二百零六章 喝大了 **跟明明吃饱了之后就去客厅看电视了，卫昭则是陪着三个姐姐在餐厅喝酒。 卫昭没有喝酒，李丽娟给他榨了些苹果汁，他就拿着苹果汁，陪着秦晓蕊还有苏妍喝酒。 一杯喝完了之后，苏妍脸就红了，红扑扑的，看着很是诱人。 苏妍看着卫昭，说：“卫昭啊，你说你怎么比我小了这么多呢，你要是跟我差不多大，我就追你当我的男朋友了，你这个人啊，是个很贴心的人，唉，真是老天弄人啊。” 秦晓蕊赶紧说：“你瞎说什么啊，别拿着卫昭开涮啊，他才几岁啊，你再把孩子吓着了。” 卫昭笑着说：“谢谢苏妍姐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心地又善良，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又英俊又贴心的男朋友的。” 苏妍听了，开心的端起酒杯，说：“来，陪姐姐干一个，希望借你的吉言，让姐姐快点找个又英俊又贴心的男朋友。”说完一杯酒就这样进了肚里。 李丽娟担心的看着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苏妍说：“苏妍，你喝的差不多了，少喝一点吧。” 苏妍说：“李丽娟，你可是主人啊，人家主人不都是让客人又宾至如归的感觉吗？你怎么还不让我喝酒了呢？不行，我还没有喝够了，我还要喝。” 秦晓蕊喝了两杯红酒了，脸色还是原来的脸色，一点都看不出来喝过酒，苏妍说：“秦晓蕊，你这个坏家伙，让我喝酒你自己不喝，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你看我喝成什么样子了啊，我的脸要爆炸了。” 秦晓蕊说：“我酒量好啊，这点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酒量不行，还是别再喝了，喝多了难受。” 苏妍听到秦晓蕊说自己酒量不行，直接就炸了，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秦晓蕊，说：“你说我不行？你说说我哪里不行了？我告诉你，我行，我行的很，不就是没有个男朋友吗?我明天就去找去，满大街的男人，我还能找不到个男朋友了吗？” 卫昭看着苏妍喝大的样子，一个劲的对着李丽娟笑，李丽娟也是有些无奈，说：“苏妍，来，喝点水，这么喊嗓子不难受吗？” 苏妍说：“还是你体贴我，知道我喊得嗓子疼了，让我喝水，你看看找个家伙，还说我不行呢，我告诉你，我行着呢，我行的了不得。” 卫昭看着苏妍张牙舞爪的样子，低着头捂着嘴嘿嘿的笑得不行，李丽娟跟秦晓蕊都是哭笑不得。 秦晓蕊对李丽娟说：“我看她酒量到了，不能再继续喝了啊。” 苏妍说：“你说谁不能再喝了啊，啊？秦晓蕊，你这个人是最不讲义气的人，明明说好了咱们仨去逛街，非得拉着你的男朋友，就显摆你有男朋友是不是？让我跟着吃了一下午的狗粮，我告诉你，这口气老娘现在都还没有咽下去呢。” 秦晓蕊眼看着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说：“哎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赔不是，以后但凡是跟你一起出去，我在不让陈若谷跟着好不好？” 苏妍说：“哎，这就对了，你要照顾一下别的感想，对不对？来，咱俩再喝一个，我今天心里是真痛快啊，原来喝酒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秦晓蕊说：“苏妍，你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就醉了。” 苏妍有不开心了，说：“我刚说了你是个好的，你就这么跟我唱反调啊，李丽娟，她不跟我喝，你来跟我喝。” 李丽娟说：“苏妍，我真的不能喝酒，我让秦晓蕊给你道个歉，让她陪你喝好不好？” 苏妍说：“她怎么老跟我道歉啊，行，赶紧让她道歉。” 李丽娟一个劲的对秦晓蕊使眼色，秦晓蕊不高兴的说：“怎么总是让我让着她啊。” 李丽娟小声的对她说：“她这不是第一次喝酒吗，你让着她点，以后你再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就行了吗？” 秦晓蕊不开心的撅着嘴吧，说：“对不起，我错了，我陪你喝酒。” 苏妍说：“那你先干一个。” 秦晓蕊二话不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就是一杯下肚，苏妍见了，也跟着端起酒杯，说：“我陪着你啊，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啊，上刀山下火海的一句话，我奉陪到底啊。” 苏妍喝了这一杯之后就刹不住了，跟秦晓蕊一会就把那一瓶酒给干了出来，李丽娟拦都拦不住，喝完了，秦晓蕊也有些酒了，一个劲的让李丽娟再给拿酒，苏妍也在一边嚷着没喝够了。 李丽娟有心不让她们俩再喝了，但是餐厅有个酒柜，里面放着好些酒，秦晓蕊开了酒柜直接又拿起一瓶红酒，说：“李丽娟，我们俩喝一瓶你们家的红酒你不心疼吧？” 这话说的，李丽娟只能是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心疼，不心疼，我就是怕你们俩喝多了难受我看的心疼啊。” 秦晓蕊一挥手，说：“没事，喝多了不难受的。” 俩人又开了一瓶，挨着坐着，你一杯我一杯的，秦晓蕊喝多了呢，话少，不爱说，苏妍正好相反啊，喝多了话就多，一个劲的说，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说了一遍，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她高中的时候暗恋隔壁班的男生，结果高考的时候，男生被另外一个女生表白了，听说报志愿的时候两个人报了同一所学校。 卫昭听了，小声地对李丽娟说：“姐，你说以后苏妍姐会不会杀了我灭口啊，我都听了她这么大的秘密了。” 李丽娟笑着说：“还真有可能的，你得注意点啊。” 秦晓蕊听了苏妍的秘密，笑着拍了拍苏妍的肩膀，说：“你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就对了，想当年我就是这样，秘密压在自己的心里，真是难受啊，后来我喝了酒，就着酒劲，就把我的秘密跟李丽娟还有马艳丽说了，说了之后心里那个舒坦啊，爽极了。” 苏妍说：“秘密说出来还能是秘密吗？秘密就得压在心里不能说才对啊。” 秦晓蕊说：“你这个人，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是个傻子呢？秘密压在心里多难受啊，跟别人说了别人就得替自己分担，多一个人分担自己就多一分的舒坦呢，多好啊。” 苏妍直勾勾的盯着秦晓蕊看了半晌，说：“还别说，你说的还这是有道理呢，那你来跟我说说，你有什么秘密啊？” 秦晓蕊说：“我的秘密跟你的差不多啊，人家都说是陈若谷追我，喜欢我，还害得我从重点高中去了普通高中，其实我也很喜欢陈若谷啊，我刚进高中的时候一看到他我就喜欢他了，我谁都没有告诉，后来文理分科我们俩分到一个班里，我心里那个高兴啊，我跟你说啊，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陈若谷，我得让他一辈子都觉得是他对不起我才行呢。” 苏妍指着秦晓蕊，说：“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说的，女人啊，跟小人是最难养的了，你这个人看着是个缺心眼的，实际上是个心眼最多的，你的心眼就跟藕的心眼一样多。” 秦晓蕊笑着骂道：“你说谁缺心眼啊，你才缺心眼呢，我跟你讲我的秘密呢，你还骂我缺心眼。” 卫昭在一边对李丽娟小声的说：“娟娟姐姐，女孩子的心眼都这么多吗？看起来好可怕啊。” 李丽娟说：“你别听她们俩在这里胡诌，都喝多了，说醉话呢。” 卫昭说：“不过这两个姐姐都挺彪悍的，喝大了什么都敢说，就是不知道明天酒醒了知掉自己说了什么会不会后悔啊。” 李丽娟说：“我估计会后悔的，咱们俩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啊，可别自己主动往她们俩那边撞。” 卫昭说：“我知道。” **跟明明看电视看到九点多了，过来看看秦晓蕊跟苏妍还在喝酒，惊讶的说：“哎呀，素妍姐跟晓蕊姐姐怎么还在喝啊，我看喝的别咱爸喝的都多呢。” 李丽娟说：“她们俩喝的不多，就是话有些多而已，你们俩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说：“不用，明天不上学的，这俩姐姐喝多了需要人照顾，我等她们休息了再去睡觉就好。” **的想法很好，但是她不知道有些人喝多了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了，这其中就包括这俩姐姐。 俩人一共喝了三瓶红酒，喝多了的两个人一个话不多，一个话很多，话不多的那个嫌弃话多的那个总说话让自己的耳朵边不清净，话多的那个嫌弃话不多的那个平时挺能说，喝酒了就不说了，这就是瞧不起人。 李丽娟带着**明明还有卫昭，总算是把俩喝醉的连扶着带抬着的弄到了二楼李丽娟的房间。 李丽娟的房间放着的是一张一米八的床，给两个人脱了衣服之后让这俩人在这屋里睡，李丽娟一会就去**的房间凑活一下。 看看这俩人躺在床上挺平静的，李丽娟就去楼下的厨房收拾碗筷，不论到多晚，李丽娟从不让用过的碗筷躺在水槽里面过夜。 洗了碗筷，擦了灶台，又把餐桌上放着的剩菜整理了一下，李丽娟看看都井井有条了，这才去外面锁好了大门，又进来屋里关好了屋门，姥姥跟王阿姨已经都睡觉了，看了看楼下没什么遗漏的，这才上了楼。 实在是没想到，刚才还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这会都盘腿坐在床上，你唱一句我唱一句，撇腔走调的，把三个围观的小朋友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李丽娟进来，**拉着李丽娟坐在床尾的一把椅子上，说：“姐，刚才苏妍姐说晓蕊姐不会唱歌，晓蕊姐就唱了起来，结果苏妍姐说她唱的难听，两个人就跟比赛似的，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的，我都不知道她们俩唱的是什么。” 李丽娟说：“这都十点多了，还唱什么啊，赶紧睡觉吧。” 苏妍说：“李丽娟，你凭什么不让我唱歌啊，我偏要唱。” 秦晓蕊说：“李丽娟，我唱的很好听的，你好好的听着啊，我唱的最好听了。” 李丽娟说：“我以后再不跟你们俩一起喝酒了，喝多了就跟两个疯子似的，真受不了啊。” 俩人一直闹腾到夜里一点多，李丽娟坐着椅子靠着墙都睡着了，她们也累的唱不动了，这才倒头就睡，李丽娟也没有力气再把她们扶着躺好了，屋里不是很冷，给给了个薄被子，就去外面小客厅的沙发上凑合着躺下睡了一觉。 早上起来，秦晓蕊跟苏妍不光是有宿醉之后的头疼，头疼的就跟要裂开了一样，而且她们俩的嗓子都哑了，哑的很厉害。 **跟明明还有卫昭七嘴八舌的跟两个人说她们昨晚上的丰功伟绩，苏妍一个劲的说那不是她，秦晓蕊其实还有些印象的，一直低着头，非常的不好意思。 李丽娟给俩人倒了蜂蜜水，说：“以后但凡是有你们俩喝酒的事情，请千万不好找我，谢谢啊。” 苏妍说：“李丽娟，我们喝多了，你就不能拦着些吗？” 李丽娟说：“你让我跟一个喝多的人说什么？跟你们讲道理吗？我给你们讲了你们能听吗？我现在挺遗憾我们家没有个摄像机呢，我把你们俩的醉态给录下来，让你们自己看看才好呢。” 陈若谷早早的就给李家打来电话，**接起电话之后就把话筒给了秦晓蕊，秦晓蕊一张嘴，把陈若谷吓了一大跳，秦晓蕊就算是使劲的说话，那声音也不大，陈若谷在电话里也听不清楚秦晓蕊说的什么话，就让秦晓蕊把话筒给李丽娟。 李丽娟说：“昨晚上喝多了，唱了半宿的歌，累着嗓子了。” 陈若谷听了，着急的说：“哎呀，你不知道她喝多了要闹事的吗？我都不敢让她喝多了啊。” 李丽娟听了，生气的说：“我是她的谁啊，我还能管得了她？我这累了一晚上，伺候了一晚上，我找谁诉苦去啊？” 第二百零七章 问题 陈若谷很快就过来了。 陈若谷还很贴心的从街上买了早餐，豆浆油条，**赶紧帮着找了盘子碗的放好了，招呼起床之后就斜躺在沙发上的两位宿醉头疼的主。 陈若谷挨着秦晓蕊坐下，说：“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喝成这样啊？” 秦晓蕊说：“我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完一瓶的时候我还记得的，我说不喝了吧，苏妍非要再喝，后面喝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苏妍听了秦晓蕊的话，不高兴的说：“我可没有掐着你的脖子给你灌啊，你喝多了是你自己的缘故，可不要怨我啊。” 秦晓蕊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喝酒呢，我好心的陪着你喝酒，我还赚了一身的不是，以后不要再找我喝酒啊。” 苏妍说：“不找你就不找你，看你们俩这个黏糊劲啊，看的我头更疼了。” 陈若谷笑着说：“你是自己喝酒喝的头疼呢，还是因为我们俩在你身边让你羡慕嫉妒的头疼呢？” 苏妍冷笑一声，说：“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就好像我不会谈似的。” 陈若谷说：“那你就赶紧找个男朋友谈恋爱啊，春天的季节就是谈恋爱的季节。” 苏妍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你怎么不说是发情的季节呢？你们俩就是来显摆的，来刺激我这个单身的。” 李丽娟听到苏妍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苏妍听到了，接着就把火气都撒到李丽娟那里了，说：“还有你，整天给我讲怎么谈恋爱，怎么找男朋友，你自己有了你倒是帮我找一个啊，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单身的。” 秦晓蕊说：“苏妍，你不会是还没有醒酒吧，怎么还逮谁咬谁呢？你没有男朋友可不赖我们啊，是你自己不主动，你喜欢人家就说啊，扭扭捏捏的，让别人抢了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出双入对的，都是怨你自己。” 苏妍听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秦晓蕊说：“你不用瞪眼睛了，昨晚上不让你说还非得说，非得说你自己的秘密。” 苏妍一脸的不可思议，颤抖的手指着秦晓蕊，哆嗦着嗓子说：“你们都知道了？还有谁听到了？” **说：“我们都听到了啊，你还让我们帮着你骂那一对渣男贱女，我们都帮你骂了呢。” 苏妍听了，摆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就去了楼上。 陈若谷看到苏妍这样，说：“你们昨晚上喝了多少啊？” 秦晓蕊说：“三瓶红酒，也不是很多，就是性质比较好，醉的快了些。” 陈若谷说：“李丽娟，你怎么不拦着点啊。” 李丽娟说：“我要拦我也得能拦得住啊，陈若谷，你酒量多大啊？我估计你和不过秦晓蕊。” 秦晓蕊说：“他喝不过我的，他那点酒量，都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担心的说：“晓蕊姐姐，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得控制一下你自己啊，你看看，你酒量比你的男朋友还要好，他会觉得没面子的，万一他因为这个不想当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秦晓蕊听了哈哈的笑了，笑着说：“**，我真没有白疼你呢，都知道替我打算了，你放心好了，晓蕊姐姐这个男朋友跑不了的，他想跑还得看我给不给他跑呢。” **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晓蕊姐姐，你真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啊？” 李丽娟听了，说：“**，你要做什么？高中都还没有念呢就学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陈若谷听了不愿意了，说：“李丽娟，这怎么就叫歪门邪道呢了？我们可是非常纯真的爱情啊，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歪门邪道了呢？哦，我们这叫歪门邪道，那你跟卫阳呢？你们俩可是整天在**面前秀恩爱的呢。” **说：“哎呀，我姐姐跟你们俩不一样的，你们俩看着就像是谈恋爱，我姐跟卫阳哥哥我觉得跟我爸爸妈妈似的，卫昭说他们俩叫相敬如宾。” 陈若谷听了，哈哈大笑，说：“哎哟，这是还没结婚呢就成了老夫老妻了啊，李丽娟，你们俩这恋爱谈的也太简单了吧。” 李丽娟说：“我们俩的情况跟你们俩又不一样，还能你们俩做什么我们俩也做什么啊？你们不是要去逛街吗？赶紧走吧。” 秦晓蕊说：“我这头疼的厉害啊，一动就跟脑子要炸了一样，我不去了，我就在你们家躺一天。” 陈若谷说：“那你在这里歇着吧，我去外面买点菜回来做了吃了就行。” 秦晓蕊说：“那行，那你快去买吧，骑着李丽娟的自行车。” 李丽娟好笑的说：“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是在你们家里啊。你们是不是得尊重一下我这个做主人的啊？” 秦晓蕊摆了摆手，说：“咱们来还分什么你我啊，陈若谷，买点酱猪蹄啊，苏妍爱啃，她这会心情不好，让她啃俩猪蹄说不定心情就能好起来了。” **说：“姐，咱们要不要去楼上看看苏妍姐啊，我看她刚才脸色不好呢。” 秦晓蕊说：“宿醉就是脸色不好，你没看到我脸色也不好吗？你苏妍姐啊，就是脸上抹不开，自己藏了好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自己广而告之，就跟剥了自己的衣服一样。” 李丽娟说：“晓蕊，你跟苏妍不要这样，她心情不好。” 秦晓蕊说：“李丽娟，不是我要跟她这样，是她自己心里有疙瘩，这个疙瘩不解开了，她会一直这样的，你说，一个大姑娘家，正是对爱情很向往的时候，她呢，看着别人谈恋爱她就不开心，这就是有问题，就得好好的调整才对。” 李丽娟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啊，现在好了，你去把人劝好了啊？” 秦晓蕊嗓子疼的厉害，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我去就我去，我还就不信了，她非得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看平时说的那个洒脱啊，真到了时候你看看这缩头缩脑的样子啊，看着我就来气。” 李丽娟说：“那你赶紧去吧，中午我给你们擀面条吃啊，做个肉酱的卤子。” 秦晓蕊说：“你就瞧好吧。” 李丽娟很是不放心的看着秦晓蕊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进门之后就把屋门关了起来，也不知道俩人在里面说些什么，一直到陈若谷买菜回来了，楼上屋里还没什么动静呢。 陈若谷说：“这俩人真是聊什么啊，怎么这么能聊啊，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开门出来啊。” 李丽娟说：“陈若谷，我觉得你非常有当妻管严的潜质。” 陈若谷说：“我乐意，我乐意宠着我喜欢的人，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就是愿意。” 李丽娟笑着说：“我也没再说什么啊，看你这急头白脸的，不过你们俩整天这样约会，学习成绩不受影响吗？” 陈若谷说：“我还好了，秦晓蕊应该是受影响了，我想好了，从下个周末开始，我们俩周末约会就去图书馆。” 李丽娟笑着说：“这样好，说不定等下半年的时候你们俩都能拿奖学金了呢。” 陈若谷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以后我们俩还要一起过日子了，来日方长的，那些花前月下有的是时间做，就是在学校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既然来了，就得学出点门道来才好呢，要不然费那么大劲考进来做什么啊。” 李丽娟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陈若谷，如果你不用这样烦恼的口气说，我还真能相信了你的话呢。” 陈若谷叹了口气，说：“晓蕊这个人啊，是个自律性挺差的人，玩起来就会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我跟她一起玩，我考的那么好，她呢？她都不让我告诉你们，有一门不及格，要重修的。” 李丽娟听了，惊讶的说：“这可是个大问题的，会影响毕业的。” 陈若谷说：“我知道啊，我这不是想着好好的哄着，以后的时候就带着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刚开学那会，她哪里都想去看看，听人家说南部山区那边的风景不错，就想着要去，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去的啊，一个来回一天时间都不够，我可不敢带着她在外面住宿，出点什么事情秦正元得活撕了我。” 李丽娟说：“你是她男朋友，你得好好的劝着才行啊。” 陈若谷说：“那我也得能劝得动啊，秦晓蕊脾气那么犟，谁劝都不听啊。” 李丽娟说：“真是挺难为你的啊。” 陈若谷叹了口气，说：“谁让我喜欢她呢，我慢慢的哄着，总能哄着她好好的毕业了。” 李丽娟觉得这陈若谷是真的喜欢秦晓蕊啊，要不然还能这样哄着吗？要知道，陈若谷可是个很骄傲的人，李丽娟跟他同学了好几年，自然是知道陈若谷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丽娟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去厨房活好了面，稍微的醒一醒再擀成面条。 卫昭在一边帮着打下手，小声的说：“娟姐，她们真过分，来咱家吃饭还得咱们这样伺候着。” 李丽娟笑着说：“人家来咱家不就是客人吗？咱们照顾好人家是应该的。” 卫昭说：“就是什么都让你做我不愿意，也不能可着你一个人来累啊，我哥要在家还不得心疼的了不得吗？” 李丽娟听了，哈哈的笑着说：“卫昭啊，你说等你找个女朋友，你得把人家宠成个什么样啊。” 卫昭摇了摇头，说：“我离那个时候还早呢，我这才几岁啊，再说了，我要找也不能假肚腩的就找了啊，等我大了，我们家的公司交到我手上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腰缠万贯的，简单的找个媳妇怎么能行呢？” 李丽娟惊讶的说：“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卫昭说：“我还没想好呢，最起码不能总想着拿着钱往娘家跑的，对自己娘家的事情不能太上心的，还有啊，得能帮着我把公司越办越好的，可不能整天想着怎么败家花钱的。” 李丽娟说：“你这都是从哪里学的啊？看你说的还一套一套的。” 卫昭说：“电视上演的啊，人家找媳妇就是这样找的，既然能在电视上演，我觉得总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也不要照搬了来，我借鉴一下总行吧？” 李丽娟说：“你找媳妇是为了跟你过日子的，不能像找员工似的划定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的，这样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觉得你还是跟着你若谷哥哥好好的学一学吧，作为一个男朋友，我觉得他做的很到位了。” 卫昭听了，撇了撇嘴，说：“我才不学他呢，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晓蕊姐姐皱皱眉头他就得跟着端详半天，一点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女人不能太宠着了，宠的太厉害了翘了尾巴就坏了。” 李丽娟笑着说：“你小子，心眼还真不少呢。” 面条擀好了，用五花肉做的卤子也做好了，李丽娟对陈若谷说：“陈若谷，你赶紧去楼上看看去，喊她们俩下来吃饭，就说再不下来那油汪汪的肉卤子就没了。” 陈若谷答应着，都还没上楼呢，就看到秦晓蕊跟苏妍两个人拉着手下来了，俩人的眼睛都哭的又红又肿，把楼下的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 第二百零八章 成长 陈若谷惊讶的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都哭了啊？” 秦晓蕊说：“我们俩没事了，都没事了，你们谁都不要问了啊，赶紧吃饭，饿死我了。” 苏妍也哑着嗓子说：“我也要饿死了，我得吃两大碗才行呢。” 凤鸣赶紧往已经烧开了水的锅里下面条，姥姥跟王阿姨的早就已经做好了给送到屋里去了，明明跟卫昭一个劲的嚷着饿，李丽娟让俩人再等等，为的就是这俩人下来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她们俩，心里能有点愧疚感，万一还有什么情绪没有发泄出来，也先憋回去。 苏妍跟秦晓蕊一人吃了两大碗，后面不够了，李丽娟又去擀的面条，幸亏那肉卤子做的够多。 陈若谷买回来的酱猪蹄让苏妍自己啃了一个，看着苏妍没什么形象的样子，李丽娟有些担心的说：“苏妍，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慢慢的解决，可千万不要因为心里难过就暴饮暴食啊，这样容易伤身体的。” 苏妍摆了摆手，说：“你放心，我现在是一个全新的我，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以后我要积极向上的学习生活，我不能继续在渣男贱女的阴影里面生活，那样真的会影响我的一辈子的。” 看样子秦晓蕊真的是把苏妍给说通了，这样最好了，李丽娟赶紧说：“那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卫昭不满意的说：“姐，她愿意吃什么让她自己做就好了，你从昨天就忙活，这都忙了一天一宿了，一会吃了饭你赶紧去休息，我帮你打扫厨房好不好？” 苏妍看着卫昭担心李丽娟的样子，说：“卫昭，你真的是个体贴的好孩子，要不然我追你当男朋友吧，我不嫌你小，真的。” 卫昭冷笑一声，说：“真的是对不起啊，我嫌你老，以后我要找个比我小的小娇妻，年龄比我大的我不感兴趣的。” 李丽娟嘴里一口汤全喷到了地上，陈若谷也把头搁在胳膊上，一个劲的咳嗽，秦晓蕊更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苏妍说：“你这是不懂找个年龄比你大的女孩的好处啊。” 卫昭说：“好处再多也不是我的菜，我不稀罕。” 苏妍说：“行，我不说了，你真是不知道我的好啊，算了，我还是去找那个知道我的好的人吧。” 卫昭说：“你要想一想，我现在才几岁啊，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以后的时候有什么心理障碍吗？万一我被你吓的以后不敢找媳妇了，这不是要断了我们老卫家的根吗？” 苏妍说：“你不找你们老卫家断不了根的，不是还有你哥跟你这未来的嫂子吗？” 李丽娟说：“我做了这么好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注意点啊，别什么话都跟这几个孩子说，真给吓着了怎么办？” 因为昨晚上喝大了，中午就在李丽娟家里吃了顿饭，都没有跟着陈若谷出去吃，午饭过后陈若谷跟秦晓蕊就告辞走了，陈若谷要陪着秦晓蕊去师范大学的图书馆学习，秦晓蕊已经给大家立下军令状了，下一次奖学金一定要拿到。 等到秦晓蕊走了，苏妍跟李丽娟在李丽娟的房间里躺着休息的时候，苏妍叹了口气，说：“其实秦晓蕊这个人很好的，就是嘴巴不饶人了点。” 李丽娟说：“她要不好我还能跟她做了这么好的好朋友吗？她要不好当年我们还能为了她转学的事情一起去她家吗？” 苏妍说：“她说的很对，我就是没有从我那段没有结果的暗恋里面走出来，甚至因为这个事情一直放在心里，心理上有些问题了。” 李丽娟说：“那算什么心理问题啊，充其量就是你咽不下心里那口气，觉得明明是你喜欢的人，结果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觉得你其实对那个男孩子没有多少喜欢，就是觉得你被人抢了先，弄得你听挺没面子的。” 苏妍笑着说：“上午秦晓蕊给我仔细地分析了之后我也是这样觉得，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性格开朗大方的人竟然还钻了牛角尖，真是没想到呢。” 校园里出双入对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坐在李丽娟跟苏妍后面的周承志都从护理系那边找了一个小女朋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经常背着书包去图书馆占座位上自习，苏妍笑话他们俩就跟小朋友过家家一样。 李父成立了地产公司之后，李父跟李母忙的整天不见人，就连经常过来家里坐一坐的陈庆伟也不见了人，**跟李丽娟抱怨她都好久没看到陈庆伟了，正好到了周末，卫昭想要去看看李父的新公司，**则是想要看看陈庆伟的新工作，就缠磨着李丽娟带着他们去。 李丽娟带着三个孩子，坐公交车去的。 省城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城市建设算是慢慢的走上了快车道，平时就在家还有学校附近转悠，竟然不知道这个自己生活的城市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看着外面的景致，惊讶的说：“这才几天啊，这楼就建的这么高了啊。” 卫昭说：“对啊，我记得上次咱们从这里走的时候这边才刚开始呢，好家伙，这得建多高的楼啊。” 一路走，一路惊叹，等到下了公交车，站在李父租用的那栋写字楼前，三个孩子惊叹的看着那高高的楼。 这栋写字楼上有很多的公司，李父租用的是其中的十层，听说租用了整整的一层。 没想到孩子们自己找过来了，李父跟李母都很高兴，就连陈庆伟也放下手里的工作，给找饮料，找零食。 公司里招聘了很多的员工，李丽娟看到已经装修好了开始使用的办公场地，对李父说：“爸，公司什么时候开业啊？” 李父笑着说：“我跟你妈商量过，再等个把月，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等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再开业，要不然，开业之后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李丽娟看着装修的很气派的公司，说：“爸，你这公司装修的真气派。” 李父说：“你又不愿意跟着我好好的学着做生意，你们三个你是最合适的人。” 李丽娟笑着说：“爸爸，您怎么又说这个啊，我这都在中医学院读了快一年了，我学好了本事以后的时候您跟我妈还有我姥姥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去医院了，我给你们做免费的家庭保健医生，多好啊，以后的时候健康可是人人都最求的东西。” 李父说：“行，我们就等着你给我们做家庭医生，中午我带你们去附近的一家菜馆尝一尝。” 李丽娟说：“行啊，您可得多点几道招牌菜请我们呢。” 中午李父最终是没有陪着孩子们一起吃饭，有客户过来了，李父跟李母去招待客户，就让陈庆伟带着去吃的饭。 **算是见识到了父母公司的忙碌，看着一个劲的给大家舀汤夹菜的陈庆伟，说：“庆伟哥哥，你们一直都这样忙碌吗？” 陈庆伟说：“公司创建之初千头万绪的，就是忙了些，等到公司走上正轨，就能不这么忙了。” **说：“你们挣钱真不容易。” 明明说：“大家其实都不容易，咱们不也是每天只要早早的起来吃饭去学校上学吗？咱们也不容易的。” **说：“咱们只要烦恼学习这一件事情就好啊，爸爸妈妈不这样啊，一会功夫，我就看到有好几个人来找爸爸，为的还不是同一件事情，是好几件事情，爸爸真的是太累了。” 李丽娟看着好像是一下子就长大的妹妹，笑着说：“爸爸妈妈不容易，挣钱就是为了让咱们过更好的生活，以后你们俩可不要觉得学习是给别人学的了，那是为了你们自己学的，是咱们的爸爸妈妈给咱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学习条件。” 明明撅着嘴巴，说：“大姐，你这是要套路我吗？” 李丽娟说：“你有什么好让我套路你的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庆伟说：“你们也不好再争了，自从新公司成立，叔跟婶子就忙的整天脚不沾地的，不说别的，就说婶子，原来时圆脸，这些日子都成了瓜子脸了，我们公司请的财务是个从大公司退休出来的老财务，还跟我说，叔跟婶子有时候加班到太晚了，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对付一宿，真的时很不容易的。” **听了，眼圈子都红了，明明低着头，说：“咱们家的钱够花的啊，爸爸妈妈怎么还要这样忙着挣钱呢。” 李丽娟说：“明明，人得有自己的追求，人这一辈子活那么成的时间，总的做出点什么事情，证明自己的价值，留下自己来过这个世界的印记啊。” 明明说：“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忙成这样啊，这要累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呢？” 李丽娟说：“这是爸爸妈妈自己选择的路啊，他们既然愿意这样做，那就是觉得做这件事情让自己的觉得很快活，你现在已经能明白很多道理了，好好的想一想，爸爸妈妈已经能挣很多钱了，但是他们却要开创更大的事业版图，为的是什么？” **说：“姐，以后我一定不像原来那样，什么都不懂，就想着怎么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总想着在学习上怎么能省事，你说的很对，有些事是不能省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 卫昭说：“娟姐，我觉得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挺有道理的，人不光是要好好的活着，还得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可是很困难的，我觉得今天没有跟着你白来，我觉得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庆伟说：“你们这么懂事，叔跟婶子一定会很高兴，趁着菜还热赶紧吃，吃了饭我送你们去公交车站，你们回到家里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吃过饭，庆伟把人送到了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之后，三个孩子都很沉默，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到家里，都没有怎么说话。 回到家里，平时**跟明明都喜欢看会电视的，今天都没有看电视，直接去楼上写作业，卫昭看着那两个在楼上写作业的小伙伴，对李丽娟说：“娟姐，你这次带着去效果很好啊，你看，这都没有说什么呢，回来就去学作业了。” 李丽娟说：“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他们俩跟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天生的买卖人，给你一个平台你就能够把自己发展的很好，他们不行啊，就算是让自己吃饭的本事。” 卫昭说：“李叔挣得钱够他们花了啊。” 李丽娟摇了摇头，说：“别人挣得总归不是自己挣的，花自己的钱，那是得好好的算计着花，要是花别人的钱，就没数了，为什么会有败家子？就是因为老一辈们挣下来的钱自己没花了，传给子孙了，子孙呢，守着这些钱，就不琢磨着怎么去挣钱了，花起老祖宗们的钱一点都不手软，时间长了，只会花钱不会挣钱，多大的家业败不完呢？” 卫昭点了点头，说：“娟姐，你说的很对，就是这么个理，不过以后你跟我哥想要花钱过来找我要就行，你们都不是那会败家的，花多少我都能给你的。” 李丽娟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等着花你挣得钱好不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跟明明都不跟李丽娟抱怨自己的爸爸妈妈不回来陪着吃饭了，吃了饭还帮着收拾了餐桌，然后就去自己的房间里面看书，姥姥看到**跟明明的样子，还问李丽娟他们俩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没有回来吃饭心情不好。 第二百零九章 找人 暑假，卫阳回家待了两天就走了，走到时候都不能说自己去哪里，李丽娟送他去火车站的，卫阳原本是不愿意让李丽娟去送的，李丽娟说自己以后总归是要适应这样的生活，还是去送吧，倒是把卫阳难过的不行，两个人就坐公交车去的，一路上卫阳拉着李丽娟的手，一直到自己检票，在检票口，一直到后面没有人了，卫阳使劲的抱了抱李丽娟，转身就大步从检票口进了站台。 李丽娟看着卫阳高大的背影隐没在站台，心里很难过，但是既然选了这一条路，那就是哭着也得走下去的，擦了擦眼泪，转身就出了火车站，坐公交车直接去了刘大夫的诊所。 春节之后李丽娟他们已经有几门专业课开始讲课了，李丽娟从六岁开始接触中医，功底深厚，老师讲的她都懂，老师没讲到的她也明白，但是越是往下学习，李丽娟越是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所以，暑假一开始，她就开始每天都去刘大夫的诊所。 在刘大夫的诊所里面，帮着抓药，有人来看诊还能实地观摩，刘大夫一般看的疑难杂症比较多，这是李丽娟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刘大夫切了脉之后自己再切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感想写在一个本子上，几天下来就写了厚厚的几张纸的东西。 上次刘大夫跟李丽娟说了自己家跟君家的事情之后，就托人仔细地打听当年的事情，还真让刘大夫找到一个人。 这个人跟刘大夫的弟弟当年是至交好友，刘大夫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刘大夫为了找到这个人费了很多的事，也拜托了很多的人，打听了小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人。 刘大夫是个很谨慎的人，打听到人之后没有声张，跟李丽娟说了之后，李丽娟就陪着他去找人了。 刘大夫跟李丽娟坐公交车去的，什么都没有带，看起来就跟街上那些祖孙俩逛街的一样，溜溜达达的，看着稀罕的东西还要停下来仔细地看一看。 慢慢的就进了老城区。 老城区比起刚建设的城区，显得那么的脏乱差。 刘大夫带着李丽娟沿着一条小巷走着，小巷弯弯曲曲的，刘大夫说：“这条巷子还是原来的那条老巷子，不过两边的建筑不是原来的建筑了，原来巷子两边都是一些比较古旧的建筑，而且也没有这么乱。” 这些房子早些年分给了各个单位，单位里面又分给了自己的职工，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宅子，亭台楼阁的，分到房子的职工就在有限的空间里盖尽可能多的房子，于是，这些年下来，那一片颇具年代的建筑群就成了今天这样的脏乱差。 李丽娟觉得如果自己在这些小巷子里面走，应该是能迷路的，一条巷子叉出来几条小巷子，小巷子跟小巷子又互通，应该是没有什么死胡同的。 刘大夫看李丽娟很是新奇的看着那些小巷子，说：“当年我们家就在这一片，一个大宅子，前后五进的大院子，现在连大门我都找不到了，我们那些族人都从这里搬走了，我二弟出事之后，家里人走的走，抓的抓，大家作鸟兽散，唉，现在想想，真的是恍如隔世啊。” 小巷子里面有些地方的路面时青石板铺的，有些是柏油的，还有些水泥的，很多地方都是像打补丁一样在一块坏了的路面上挖出一块地方，用沥青或者是水泥填起来，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这些都打补丁的地方从四周开始一点一点的松散开来，时间长了，又是一个大坑。 夏天雨水多，刘大夫跟李丽娟走在这四处都是水坑的地方，再怎么小心，脚下的鞋子还是被溅上一些水坑里面的污水滴。 在小巷里面七拐八拐的，终于在一个小院子门前停下来。 刘大夫仔细地看了看门牌号，说：“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找找看看。” 李丽娟赶紧上前敲门，一会就有人给开了门，打开一道门缝，问：“你们找谁啊？” 刘大夫说：“我们来找王云清，请问他在不在？” 听到刘大夫的话，那个男轻人把那两扇黑色的木制大门推开更大的一道缝，仔细地打量刘大夫。 院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问：“是谁啊？” 小伙子把大门敞开了，说：“爷爷，是来找您的，我不认识。” 刘大夫跟李丽娟就跟在小伙子的身后进了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一个身体很是羸弱的身影，头发都白了，眼神也很是污浊。 王清明看到刘大夫，仔细地打量了之后，扶着躺椅两边的扶手，惊讶的说：“刘大哥？是刘大哥吗？” 刘大夫说：“云清，是我，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啊？身体不舒服吗？” 王云清要站起来，小伙子赶紧把他扶着站起来，王云清说：“身体不好，做了手术，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刘大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了啊？怎么一直没有你的信啊？” 刘大夫说：“这个说来话长，云清啊，你做好了，我先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王云清慢慢的坐下来，刘大夫找了个马扎，坐在躺椅的旁边，给王云清切脉之后，沉吟良久，说：“还是得好好的保养才是啊，我给你开几副药，你先吃着，吃完了我再给你开。” 王云清笑着说：“我都这个岁数了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刘大哥，我打听你好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你，二哥当年给你留下一些东西，我还给存着呢，您来了正好，我把东西给您拿出来。” 刘大夫摆了摆手，说：“云清啊，东西先不着急，当年是怎么回事啊？我后来知道的时候老二人都没了。” 王云清听了，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说：“刘大哥，二哥冤啊，真的是太冤了啊。” 刘大夫听了，说：“你先别激动，慢慢的跟我说。” 王云清说：“刘大哥，我跟二哥从小交好，是后来我们家搬走了之后我们俩才慢慢的断了联系了，可是后来，我进了钢铁厂工作，在街上又遇见了二哥，那个时候二哥情况已经不是很好了，二哥说家里给他娶的媳妇好像是为了什么东西才嫁给他的，二哥心里还挺难过的，说自己的媳妇心里有人，跟自己不好好的过日子。” 王云清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劝二哥跟人家好好的谈一谈，行就好好的过，不行就离婚，新社会了，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这次分手之后，二哥过了几天抹黑来到我家，敲门连灯都不让我点，给我一大包东西，让我以后有机会见到你就给你，说完人就跑了，我也不敢去撵他，心里很是害怕。” 刘大夫说：“那后来呢？你没有再见过老二吗？” 王云清说：“过了两天，我去打听二哥，才知道他被送到了下放的地方，正好我大姨家就在那附近，我找厂里请了假，偷偷的去看他，才知道他在那里不光是要劳动，还经常有人去找他审问，为的是要从二哥那里得到什么东西，我很害怕，回来就把二哥给的东西用油纸包了几层，在屋里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刘大夫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的弟弟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王云清说：“刘大哥，东西现在还在我屋里床底下埋着呢，这些年，我娶妻生子，一直都没有动过那张床，又过了两年，我再去看二哥的时候，才知道二哥已经去世了，人就埋在他下放的村子外面的山上，我拜托我大姨家表哥，陪着我去看了二哥的坟地，这些年逢年过节的我都给二哥烧点纸钱，免得他在下面没有钱花用。” 刘大夫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王云清鞠了一躬，说：“云清，谢谢你对我二弟做的这些，跟你比起来，我这个当大哥的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王云清赶紧站起来，说：“刘大哥，您这样真是折煞我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跟二哥从小感情就好，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二哥对我的好，我给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啊。” 王云清对自己的孙子说：“你去，把我的床搬出来，把埋在床底下的东西都拿出来。” 王云清的孙子听了，答应一声，就进了屋里去忙活。 刘大夫说：“云清啊，我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你这里，我很感激你能把老二留下的东西保存到现在，我一直很疑惑老二一个性格那么开朗的人，身体也一直挺好的，就算是农村条件再不好，也不能去了几年人就没了。” 王云清摇了摇头，说：“大哥啊，二哥在那里真的是遭了罪了，那些人不知道要问二哥要什么东西，每次去了都是严刑逼问，二哥身体再好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刘大夫听了王云清的话，再想到自己的弟弟遭的那些罪，眼睛通红，说：“我真恨自己没能早些回来看看，我一直觉得二弟早逝挺遗憾，但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王云清说：“刘大哥，幸亏早几年我成分好，什么都经得住查了，要不然二哥留下来的东西我还真不能保证是不是能够留的下来呢，那些东西我看过，都是一些线装的书，中间还有几页纸，还有一封二哥给你的信，那信用蜡封了口，应该是挺重要的。” 刘大夫听了，走到屋门口，就看到屋子里王云清睡的那张床已经被从原来的地方拖了出来，王云清的孙子拿着一把镢头在刨床底下的地。 王云清的这个院子应该是早些年这一片大宅其中一家的后门，挨着后门的这个小院子只有正房三间，后来加盖了一些东西厢房，院子里留下来的空间就很有限了，饶是如此，院子里还种了一棵桂花树，用水泥石坂搭了几个小巧的花墙，上面摆放着一些常见的花卉。那三间正房门前孩有道回廊，廊柱原本是绿色的，经过这么些年的风吹雨打，原来的油漆已经脱落了，看起来很是陈旧。 李丽娟跟在刘大夫的身后，悄悄地打量着这个院子里的一切，王云清的孙子二十多岁，干起活来很是麻利，一会功夫就在床底下挖出来一个很大的陶罐，陶罐的口用一层油布包了起来，把陶罐起出来之后，拿到院子里，王云清把陶罐口上的那块油布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来用厚厚的油布包起来的一个包裹。 王云清拿起那个包裹，对刘大夫说：“刘大哥，今天这些东西交到你的手上，我也算是没有愧对二哥的托付，幸不辱命了。” 刘大夫郑重的接过那个包裹，把外面的油布揭开之后，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对着王云清很是认真的鞠了一躬，王云清赶紧扶着刘大夫，刘大夫说：“云清啊，我谢谢你，也代表我们家老二谢谢你，这些都是我们家历代家主留下来的手记，最重要的是这几张方子，都是我们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谢谢你。” 又在王家寒暄了一阵之后，李丽娟把那些东西放到自己的包里，刘大夫跟王云清告辞之后，就陪着刘大夫慢慢的往回走。 已经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开始做晚饭，上班的这会陆续的往家里赶，刘大夫跟李丽娟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的走着。 走到护城河的桥上，刘大夫站在桥上，看着桥下平缓的河水，说：“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东西还能留下来，丽娟啊，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先人留下来的心血，其中有一个方子，是我们家独有的方子，我估计应该是就是因为那个方子我二弟才遭了不测。” 李丽娟说：“刘爷爷，不是还有一封信吗？您回家看看信就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刘大夫说：“我这个弟弟啊，也是个精彩绝艳的人了，学习中医知识比我还有悟性，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其实他就是把方子给了那些人又能怎么样呢？东西总归是不如人重要啊。” 李丽娟说：“大概他觉得这些东西值得他付出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吧。” 刘大夫摇了摇头，这应该就是刘大夫跟自己的弟弟观念的不同吧。 第二百一十章 往事 李丽娟把刘大夫送回家之后就回了家，晚上接到刘奶奶的电话，说刘大夫病了，送到医院去了，刘奶奶年纪大了，李丽娟不放心，就让李父把自己送到医院。 刘大夫回家之后看了自己的弟弟留下来的那封信，心里很是难过，饭都没吃，结果在沙发上躺下就起不来了，刘奶奶慌得不行，打了急救电话之后把刘大夫送到了医院，接着又给家里的孩子们打电话，想了想又给李丽娟打电话过去。 刘大夫去找人这事家里人谁都不知道，刘奶奶是觉得下午自己的老伴跟李丽娟出去，回来之后拿着一封信看了，看完了就犯了病，刘奶奶觉得李丽娟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李丽娟喊了过来。 李丽娟到医院的时候，刘大夫已经抢救完毕送到了病房里面，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很不好看的刘大夫，刘奶奶抹着眼泪，说：“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大夫说是情绪起伏太大了，娟娟啊，你下午跟你刘爷爷都去做什么了啊？” 李丽娟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刘大夫，说：“刘奶奶，您别着急，这事啊，等刘爷爷醒过来咱们再慢慢的说，好不好？” 刘奶奶听了，伤心的说：“我跟你刘爷爷结婚这么多年，那些烦心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都这个岁数了，就是告诉我能怎么样呢？” 李丽娟说：“奶奶，刘爷爷是害怕跟你说了您也跟着着急啊，刘爷爷呀，就想要让您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呢。” 刘大夫的孩子们有的在京城，有的则是在外省，一时半会的还真赶不过来，李丽娟跟李父忙上忙下的，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才把各种手续，各种费用给交齐了。 李父明天还要去公司，李丽娟让他赶紧回家休息，她在医院陪着刘奶奶守着还在昏睡的刘爷爷，刘奶奶年纪大了，实在是熬不住，李丽娟就让她在病房里面的另外一张床上睡觉，她坐在床前的板凳上，看着那点滴一滴一滴的滴进刘大夫的血管里。 李丽娟轻轻的拿过刘大夫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屏气凝神，给刘大夫切了脉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刘大夫的孩子们一直到早上都还没有赶过来，李丽娟在板凳上坐了一晚上，一直到早上刘奶奶醒了，这才到刘奶奶刚才躺着的床上躺下稍微的闭了闭眼睛。 李丽娟一直等到刘大夫的孩子们赶回来了才打了个车回了家里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赶紧上床睡觉，睡醒了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简单的吃了点饭就赶紧骑着自行车去了医院。 刘大夫已经醒了，脸色不是很好看，靠坐在床头上，看到李丽娟过来了，赶紧招手让她过来，刘奶奶说：“老头子，你说你为了什么事情这样啊，啊？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值当的啊。” 刘大夫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也没什么事情，是我一时没有想开了，现在我都想开了。” 刘奶奶说：“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想开了还是假的想开了。” 刘大夫的孩子们回来之后，都被刘大夫撵着回家休息去了，大家也是好不容易才因为刘大夫发病着急请假回来，想着既然回来了，就在父母的身边好好的聚一聚的。 刘大夫对李丽娟说：“丽娟啊，昨晚上我看了信，觉得心里是真难过啊，那君兰早就跟柳晋东勾搭在一起了，而且这事还有柳家的手笔，君家就是个医药世家，光靠那几个人做不了那些事情的，把我弟弟发配，又派人去严刑逼问，都是柳家派人去的啊，唉，可怜我弟弟，硬是被人这样残害致死啊，我现在想起来心里真是恨得难过，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又不能去找他们，我真是恨啊。” 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走法律手段肯定是不行了，但是眼看着当年迫害自己弟弟的人逍遥法外，而且还过的很好，刘大夫心里恨得不行，李丽娟也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刘大夫再怎么样也是一介名医，这是全省最有名的医院，医院里有很多刘大夫的故旧，大家听说刘大夫住院了，都过来瞧一瞧。 好些李丽娟学校的老教授，刘大夫很认真的给李丽娟介绍，李丽娟也知道刘大夫的用意，很认真的跟这些人打招呼。 一直到晚饭时间，病房里络绎不绝，一直到医院的院长说让刘大夫好好的休息，大家才不再过来。 刘大夫对李丽娟说：“丽娟啊，你们学校的领导跟我谈过，想让我去你们学校带学生，你觉得我去还是不去呢？” 李丽娟说：“刘爷爷，您愿意去就去啊，如果觉得在学校里面不如在家里开诊所自由舒坦，那就不去。” 刘大夫叹了口气，说：“昨晚上我看了我弟弟的信之后，觉得想要把医术发扬光大，真的得广开门路，广招门徒，我今天琢磨了一天了，还是接受学校的聘书吧。” 李丽娟笑着说：“那我以后见了你得喊您刘教授了。” 刘大夫摆了摆手，说：“咱们祖孙还用得着这样吗？对了，待会你陪着你刘奶奶回去，把咱们带回来的那些书拿回家，好好的整理一下，那些书啊，都是我们家几辈子人的心血，好好的整理出来，我给集成册子，以后的时候用那个带学生就挺好的。” 刘大夫带学生不可能带本科生，只能是带研究生，李丽娟有了考研的想法。 晚上刘大夫的两个儿子过来守着，刘奶奶就跟李丽娟回了刘家。 刘大夫四个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子是部队上的军医，那三个男孩子一个从政，一个是一家科研机构的研究员，还有一个在部队，看到刘奶奶带着李丽娟回来了，在家里的那两个赶紧张罗着给刘奶奶还有李丽娟做饭。 刘奶奶把刘大夫放起来的那几本书拿出来，说：“娟娟啊，你刘爷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带回去好好的整理一下，明天不用着急去医院，在家里好好的歇一歇。” 李丽娟接过来，看看时间不早了，谢绝了刘家人留下她吃饭的邀请，赶紧骑着自行车回了家里。 那些书因为被埋在地下几十年，虽然做了很好的防水隔潮的措施，总归是有些损毁了。 纸张非常的薄脆，有些地方粘在一起有些破损了，李丽娟简单的吃了点晚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忙到十一点多，这才把几本书的大体情况都整理出来。 李丽娟找了好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准备把书上的东西一一记录下来。 看看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李丽娟就把东西收好了，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大概是白天睡多了，怎么也睡不着，李丽娟就躺在黑暗中，脑子里却在想昨天下午从王云清老人那里听来的事情。 李丽娟不知道刘大夫的弟弟在信里是怎么写的，刘大夫这个人心胸很豁达，能让他气的犯了病，应该是刘大夫的弟弟经历的事情很让人叹息。 李丽娟不知道的是，晚上君兰过来看望刘大夫，刘大夫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到病房外面。 刘大夫跟君兰算的上是从小相识，后来刘大夫退休之后从京城回来，在省城住过一段时间，君兰还过来拜访，刘大夫还因为君兰是自己弟弟曾经的媳妇而对君兰另眼相看，刘大夫觉得，在那个年代，弟弟既然已经下放了，君兰又是因为家里人的逼迫，跟自己的弟弟离婚也就离婚了，反正两个人没有孩子。 但是昨晚上看了弟弟留给自己的信之后，刘大夫觉得很多事情颠覆了自己的三观。 刘大夫说：“君兰，明思给我留了一封信，这封信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一直用蜡封着口，我是昨天才看到的，看了信之后，我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大夫嘴里的明思就是刘大夫的弟弟刘明思，而刘大夫的名字叫刘明远。 君兰听了刘大夫的话，脸上的肌肉不受她控制的抖动了几下。 当年君兰跟刘明思结婚之前就跟柳晋东郎情妾意，谁知道柳家因为要攀舅老爷程弘建的高枝，逼着柳晋东娶了姥姥，姥姥嫁进柳家，柳家的人都瞧不上姥姥，觉得姥姥是个乡野丫头，不配进柳家这样的世家。 柳晋东跟姥姥结婚之后，君兰就被家里安排着嫁给了刘明思，为的是刘家的几个方子。 刘家跟君家是省城传了好几代的医药世家，君家比起刘家还差了点是，刘家曾经出过御医，凭着手里的几个方子很是出了一些名气。 刘家精心培养的刘明远因为想要钻研西医，离家出走，后来听说当了战地医生，刘家没有办法，就要把刘明思培养成为家里的领军人物，其实就是家族里的族长，只有家里的族长，才能接触那几个已经传了好几代的方子。 君家虽然发展的很好，但是跟刘家比起来总归是差了些底蕴，说白了就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方子，那个年代，手里有几个厉害的方子才能算得上是有传承的世家的。 君家表明上跟刘家关系一直很好，其实暗地里一直打那几个方子的主意，刘明远走了之后，正好刘明思跟君兰年岁相当，而且两个人也能够说得上话，就安排君兰嫁给了刘明思。 君兰心有所属，跟刘明思面和心不和，刘明思呢，是个喜欢钻研的人，觉得钻研医药比跟自己的新婚妻子相处要来的让人心里激动，于是结婚没几天就冷落了君兰。 既然是传了好几代的方子，自然是家族里重点要守护的对象，君兰嫁进刘家之后，一点都没有摸到方子在哪里，不由得有些气馁，也就是这个时候，君兰跟柳晋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相遇了，两个原本就有情的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纸包不住火，君兰跟柳晋东的事情最终是被刘明思发现了，但是碍于君兰是自己的妻子，刘明思没有声张，也是因为没有声张，才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君兰跟柳晋东偷情被刘明思发现之后，君兰吓得不行，那个年代，如果被人发现这样的事情，要影响柳晋东的仕途。 君兰跟柳晋东商量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让刘明思再不能开口，而让一个人不能开口的最简洁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永远的闭上嘴巴，再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刘明思虽然有些单纯，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到了研究医药上面，柳晋东不能单独对付刘明思，他手里有权，有人，就把刘家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等到刘明思发现情况不妙，只来得及偷着把老族长传给自己的东西偷偷的托付给了一个君兰不知道的人，也就是王云清。王云清的父亲曾经是刘家的长工，专门负责管着种草药的，刘明思跟王云清年岁相当，从小一起玩耍，情意很是深厚，后来王云清的父亲因为受了伤，就拿着刘家的一笔钱，离开了刘家，带着王云清去了省城的另外一个地方，从那个时候两个人才分开了。 虽然分开了，但是两个人的情意一直很好，刘明思结婚的时候王云清因为去前线支前没有来得及来祝贺，后来刘明思单独请他吃了顿饭。 刘明思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王云清。 趁着夜色把东西送到王云清家里之后，刘明思就很坦然了，君兰要求跟他离婚，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君家借着柳晋东的势，把刘明思抓了起来，刘家里里外外的给查抄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柳晋东的意思是赶紧把刘明思弄死了，这始终是个隐患，但是君家还不死心，柳晋东只能用自己的关系把刘明思下放到一个很偏远的地方，等到君家问出东西在哪里就动手，刘明思把东西托付好了，又因为是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才让刘家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已经没什么求生的欲望了，在那个小山村待了两年，终于是死在了严刑逼问留下的外伤内伤之下。 这些都是君兰曾经最愧对的人，如果自己没有跟柳晋东偷情，刘明思或许不会遭遇那些事情，最多就是因为成分不好而被下放，结果因为自己的自私，白白的害了刘明思的一条人命，刘明思跟君兰可是从小就认识，有十好几年的情意在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柳家 君兰一听刘大夫的话，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君兰突然有了一种靴子落地的感觉，脸色白了之后，又变得很坦然了。 君兰说：“刘大哥，我知道是我害了明思，我也知道我对不起明思，但是当年我也是被害人啊。” 刘大夫静静的看着君兰，君兰擦了擦眼泪，说：“刘大哥，我跟柳晋东情投意合，就差领结婚证了，结果晋东被家里人逼着娶了沈唯真，我不想结婚的，是家里人逼着我结婚的。” 刘大夫叹了口气，说：“君兰啊，咱们两家是同行，但是咱们也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既然你不愿意，你大可推掉啊，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明思？你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逃避这个婚事，但是你还是嫁进了刘家，你既然嫁给了明思，你跟明思好好过日子就行了，结果你又跟柳晋东旧情复燃，你们这样一步一步的把明思推进了火坑啊。” 君兰哭着说：“我真的不愿意这样的啊，刘大哥，当时那个形势，你也是知道的，一句话就能让一家子万劫不复，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后面也是站着君家一家子人啊。” 刘大夫生气的说：“你们都没有办法，就只能把我们刘家推出来，让明思去跳火坑？君兰，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做过噩梦吗？” 君兰听了，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已经快要七十岁的人了，满头花白的头发，看的刘大夫心里也是不好受。 刘大夫长叹一口气，说：“君兰啊，我现在是不能把你还有柳晋东怎么样，但是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我言尽于此，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走在路上就当是不认识，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君兰哭着，给刘大夫深深的鞠了一躬，低着头转身就开门离去。 刘大夫看着关上的病房门，把手捂在眼睛上，那泪水从指缝里面就冒了出来。 刘大夫的两个儿子原本是站在病房外面的，看到君兰开了门一言不发的就走了，觉得有些奇怪，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自己的爸爸的样子，心里很是吃惊，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话。 刘大夫是个性格很方正的人，对待几个孩子从小就很严厉，家里的几个孩子在他的教育下倒是成才了，但是他跟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别人家那样融洽。 刘大夫看着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两个儿子，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过去的事情，真的是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君兰，今天她到医院是来坐诊的，从刘大夫这里回去之后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自己对于刘明思的愧疚。 当年自己松口嫁给刘明思，其实是带着赌气的成分的，但是万万没想到结婚之后家里人会让自己去偷人家刘家的方子，这是君兰不愿意做的事情，刘明思是个心地善良一心钻研医术的人，对于君兰这个从小就认识的人嫁给自己没什么别的想法，既然嫁给了自己，就尽自己的心跟她好好的过日子。 君兰跟刘明思结婚之后，刘明思对君兰的好君兰能够感受得到，但是女人的感情，真的是很难说，她一颗心都在柳晋东那里，刘明思对她再好她就跟看不见一样，后来，君家的人跟柳晋东合作，把刘家逼上了绝路，君兰跟刘明思离婚，再后来，君兰就听说刘明思被下放了，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被下放了，君兰也没有觉得怎么样，一直到收到刘明思的死讯，君兰这才知道自己的娘家跟柳晋东做了些什么事情。 君兰觉得自己婚内背叛已经是对不起刘明思了，谁能想到竟然会让刘明思搭上了一条命，君家没有从刘家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们觉得东西大概是被离家出走的刘家老大带走了，慢慢的，这件事情就没有再被人提起来，再后来，君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个一个的离世，君兰觉得这事大概是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了吧。 再次听到刘明远提起来，君兰难得的整颗心都愧疚的不行，君兰是个有野心有心计的人，这一辈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唯有刘明思这里，是君兰不能提起来的事情。 君兰看了几个病人，觉得身体不行，就请假回了家里。 家里没什么人，君兰就到卧室里面躺下，家里的阿姨看到君兰的样子，赶紧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君兰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中午柳晋东回来的时候阿姨跟柳晋东说了君兰的异样，柳晋东赶紧到卧室里面。 柳晋东看到君兰，惊讶的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出什么事情了吗？” 君兰说：“晋东，早上我去看刘明远了，刘明远说当年刘明思给他留了信。” 柳晋东听了，心里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留了信又怎么样，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能再提起来呢？” 君兰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晋东，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刘明思，大概是上了年纪了，我总是会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来。” 柳晋东叹了口气，说：“咱们都这个岁数了，最忌讳的就是多想多思，你自己就是大夫，也明白这些，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这样不好。” 君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柳晋东说：“上午我遇见倩倩的领导了，说倩倩工作能力强，想要再提拔一下，晚上咱们一家吃顿饭，好好的给她庆祝一下。” 君兰听了，惊讶的说：“是吗？哎哟，这可是个好消息呢，倩倩这个岁数了，再往上提拔庭困难了，趁着咱们俩还能有点影响力，能提拔就赶紧提拔，要不然等到退休的时候，差很多事情呢。” 柳晋东叹了口气，说：“当年如果不是倩倩做了那样的糊涂事，我也不会一直压着，好在倩倩现在知道上进了，这样也挺好的。” 当年的事情不是柳晋东不想，而是他不能，他的对手可是眼巴巴的瞅着呢，他要一帮衬，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君兰自然是明白其重的原有，说：“都是孩子的命不好，命里该当这样。” 柳晋东叹了口气，说：“还是得好好的劝一劝倩倩，跟思菁好好的联络着感情，她还年轻，不知道孩子的重要性，等到上了岁数，想要跟孩子联络的时候，孩子再不理会她就晚了。” 君兰说：“我哪里没劝过她啊，当年我就劝着她把孩子要过来，她死活不好，我是她妈，可也不能事事都替她作主，加上程家逼得紧，唉，思菁判给她爸爸不也是整天跟着自己的姑姑吗？我听说程盛云要准备再婚了？” 柳晋东说：“我也听说了，他们程家啊，后继有人呢，比咱们家强多了。” 君兰说：“都怨我，没有再给你生个儿子。” 柳晋东说：“咱们都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经过这么一回啊，我算是看透了，咱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百年之后啊，咱们人都没了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儿孙有儿孙的福气，咱们做好咱们父母该做的就行了。” 君兰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对了，我都没好意思问你，上次你去见沈姐姐，她怎么说的的？” 柳晋东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起来没什么意思，她跟着自己的闺女好好的过日子，咱们带着咱们的孩子好好的过就行了，想太多没什么意思的。” 君兰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在意的，沈唯真的孩子是自己男人的孩子，等到柳晋东百年之后还能不给自己的那个孩子留点什么吗？ 君兰当年非常看不上沈唯真的，觉得她一个从农村过来的乡下丫头，什么都不懂，就仗着一个战斗英雄异姓哥哥撑腰就嫁进了柳家，柳家那是很多女孩子最希望嫁的人家啊，君兰能够让柳晋东跟沈唯真离婚，又以二婚的身份嫁进来，当年也是羡煞很多人的。 但是谁能想到沈唯真当年肚子里带着孩子走的呢，而且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再回来成了知名企业家的岳母，而且还跟着自己的女儿一家从一个不知名的县城回到这偌大的省城呢？ 这就是让君兰很不舒服的地方，两个人，一个作为前妻，一个作为现任妻子，最是能够被人比较的，虽然大家不说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有数，不说别的，就说沈唯真的女儿，比自己的两个孩子长得更像柳晋东，最像的其实是沈唯真的大外甥，那个叫做李丽娟的女孩子，跟自己的这个亲姥爷真的是大样小样。 君兰自然是知道李丽娟就在自己任职的学校念书，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君兰就认出来了，长得那么像自己的丈夫，除了是沈唯真的后代，还能有谁呢？不过想到那个孩子看到自己惊讶的样子，君兰觉得那个孩子应该是知道很多事情，不过后来再在校园里面遇见，就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君兰倒是觉得那个孩子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君兰这是不知道李丽娟是刘大夫从小培养的孩子，要是让君兰知道刘大夫跟李丽娟的关系，君兰会更加的头疼，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曾经最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被一个小辈知道，怎么想都会没脸的。 柳晋东说：“佳佳已经四十多了，你有没有问一下她有没有找男朋友的想法啊？” 君兰叹了口气，说：“我怎么没有问过啊，我问她总是说她不想找，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我催着她找，她就跟着勘探队去野外考察，一走就是大半年，我就是想要再找，也得先找到人啊。” 柳晋东说：“佳佳就是太有主意了，现在还好，等到有了岁数了，还能在一个人过吗？总得有个自己的家才行啊，咱们这个孩子啊，我从小对她太宽容了。” 君兰说：“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咱们现在再管也管不了了，还是算了吧。” 柳佳又跟着同事去了野外勘探，作为队里专业水平最高，野外勘探经验最好的人，柳佳得到了大家的尊敬，虽然背后总是有人会说这样那样的闲话，但是柳佳工作的环境比较封闭，就算是说大家也是悄悄地说，再加上搞科研的，关注点往往在专业技术方面，柳佳过的其实挺自在的。 柳佳打了两个喷嚏，她带着的徒弟，几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笑着说：“柳工，这是谁在想您了吧？” 柳佳很得年轻人的喜欢，她性格好，还能开的起玩笑，对自己带着的年轻人很是照顾，听到有人这样调侃她，笑着说：“估计是我爸妈吧，他们最喜欢在我出来的时候念叨我呢。” 有人笑着说：“柳工，您这么优秀，得都么优秀的男人才能配的上您啊？” 柳佳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一直在等吗，等着等着就等到现在了，你们可不要学我啊，看着差不多的赶紧下手，下手晚了可就要后悔了啊。”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有年轻人叹了口气，说：“咱们这得经常出来，谁愿意找我这样的啊。” 柳佳说：“别灰心，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咱们赶紧把手头的活干完了，待会我请大家去镇上那家炒鸡店吃炒鸡好不好？” 几个年轻人听了开心的哄然叫好，赶紧把手里的事情做完了，这才收拾了设备，或背或扛的带着下了山。 这次出来的地方柳佳来过几次，是个地质灾害频发的地方，夏天多雨水，柳佳也不敢带着人在山上待时间长了，待得时间长了万一有降水，就有可能发生山体滑坡，柳佳带着人出来，就得对大家的安全负责任。 山下是个小镇，镇上住的人不是很多，近几年出去打工的多了，镇上的人愈发的少了。 镇上有一家特色炒鸡店，用的都是当地养的土鸡，加上店家秘制的酱料，做出来味道很好，柳佳每次来这里都要吃。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外 那家店的老板认识柳佳，看到柳佳过来了，赶紧过来招呼。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跟自己的妻子在镇上开了这样一家店，他们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儿子跟儿媳妇带着自己的孙子在县里住着，放暑假了，孙子被儿子送到这里，跟着爷爷奶奶住着。 柳佳看到那个六岁的小男孩，笑着说：“老板，你的孙子长得真可爱。” 老板娘笑着说：“男孩子太调皮了，一眼看不见就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跟着柳佳的几个年轻人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小零食哄着小男孩，菜都还没有上桌呢，小男孩就跟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熟悉起来。 外面的天有些暗了，柳佳站在门口看了看，问老板娘：“最近几天雨水多不多啊？” 老板娘说：“多啊，每年夏天雨水斗挺多的。” 柳佳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山上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 眼看着一片乌云过来，老板娘说：“哎哟，这是又要来雨了，看样子还不小呢。” 柳佳看到那些乌云，心里一跳，她带着这几个年轻人过来，就得对他们负责，这么多年的野外生活经历，让柳佳对各种自然灾害非常的敏感，她很害怕因为雨水附近的山体会发生滑坡泥石流之类的灾害。 柳佳问老板娘：“最近几年这附近的自然灾害多不多？” 老板娘笑着说：“我们这里没事的，山上都是石头山，那里有东西下来呢？” 柳佳说：“那从这里出去的路上呢？” 老板娘说：“从这里，过了那座山，外面就没什么山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小年轻听到柳佳跟老板娘的对话，笑着说：“柳工，您想多了，这边又不是那些大山深处，还能出现这样的自然灾害吗？” 正好老板把菜炒好了，用一个很大的盆子给盛出来，大家看到吃的来了，就不再关注这个，赶紧坐下来吃饭。 柳佳心里还是不踏实，外面的雨说来就来，天阴沉下来之后，接着就是哗哗的大雨。 随着雨声越来越急，柳佳的心越提越高，他们过来这边是所里给派的司机，开着一辆中巴车，司机也在跟大家一起吃饭呢。 柳佳问司机：“徐师傅啊，这雨这么大，咱们能走吗？” 徐师傅是个很憨厚的中年男人，看了看雨，说：“柳工，我看咱们还是稍微的等一等吧，这雨太大了，山路也不好走。” 柳佳叹了口气，食不甘味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小伙子们饭量大，满满一大盆的鸡肉吃完了之后，那汤都用老板自己烙的饼给蘸着吃了。 柳佳靠着店的门框站着，看着远处的大山，雨幕中的大山看起来黑乎乎的，柳佳越看越是觉得心里害怕，冷不丁的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她很确定刚才自己没有看到闪电。 柳佳心里很是惊慌，凝神看去，就看到远处的山头好像在缓慢的下沉，不由得一阵惊呼。 大家听到柳佳的惊呼，赶紧扑过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什么，但是听到一阵锣响，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柳佳觉得脚下的地晃悠了一下，吓得赶紧扶住门框。 老板跟老板娘都扑到门口，老板惊慌的说：“坏了，滑坡了，赶紧收拾东西。” 老板娘听了，三步两步的就往里屋跑，老板一把抱起自己的孙子，对柳佳说：“柳工，这是遇上事了，待会你跟着我们跑就行。” 车子放在店门口，车上还有一些雨具，柳佳赶紧让大家拿出雨衣穿好，司机徐师傅说：“柳工，车子怎么办？” 柳佳说：“车子先不管了，锁好了放在这里，人重要，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待会跟着这边的人跑，千万不要自己乱跑，咱们不熟悉地形，容易出事。” 这个年代，手机之类的还不是很普及，就算是手里有，这附近没有信号塔，一样是没什么用，柳佳看到店里有一部电话，拿起来试了试竟然还能打通电话，赶紧给所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柳家知道这是因为下班了，想到自己的父母，又给家里打电话过去。 电话是柳晋东接的，听到柳佳说自己那边发生了山体滑坡，吓得脸都白了，一脸严肃的问好了在什么地方之后，还没说几句话，电话就不通了，柳晋东知道应该是电话线断了。 柳佳听到电话里一阵忙音，挂上话筒再拨了回去，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就知道通讯断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柳佳看着站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年轻人，说“你们不要害怕，跟着我，跟着这里的老乡，一定会没有事的，千万不要自己行动，我再提醒一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单独行动。” 老板抱着自己的孙子，从后厨拿出来一些干粮，对柳佳说：“柳工，你给孩子们都拿上一些，后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先在包里装上些。” 柳佳赶紧道谢，给每个人的背包里面装上两个烧饼，最后自己也装上两个。 老板娘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背了一个包袱，又拿了两个雨衣，给自己跟老板一个人一个，老板穿好了之后，抱着自己的孙子。 街上的人已经都从自己的家里出来，在镇上干部的指挥下有序的往外面转移，看到柳佳他们的车子，镇上的领导问能不能借用一下，徐师傅不敢做主，就过来问柳佳，柳佳就让徐师傅把车钥匙给了他们，他们用车子是要拉一些行动不便的人的。 柳佳想的很清楚，现在已经不能从这里离开了，最好就是跟着这边的人一起躲避这一场自然灾害，如果自己这些人贸然行动，在地形不熟悉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出什么意外的。 这个镇不是很大，四面环山，出现险情的是其中一个能离开这个镇的一座山，出镇的那条公路就在那座山的山下面，看样子现在那边已经被阻断了。 柳佳沉默的跟着大家，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起往安全的地方转移，至于王什么地方转移，柳佳不知道，就算是有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柳佳现在很庆幸，自己在最后的时刻能够给家里打了那一通电话。 转移的队伍并不平静，队伍里面有很多小孩子，大雨中小孩子受到了惊吓，有些一边拉着自己家里人的手，踉踉跄跄的走着，一边仰着头哇哇的哭着，哭的柳佳心里非常的难过，她自己就是做地质勘探工作的，最近的这个项目就是专门研究地质灾害的课题，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 镇上的工作人员把人转移到了镇上的中学，这所中学是这个镇上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从这里就能够俯瞰整个镇。 在黑沉沉的雨中，柳佳看不清楚附近的东西，电已经断了，镇上的人给送来了蜡烛，大家聚集到几间教室里面，点上蜡烛之后，把教室里面的课桌都搬到教室的四周，然后就沉默的坐在教室中间的空地上。 昏暗的烛光下，外面是黑沉沉的雨幕，隔壁的教室里面传来孩子哭闹的声音，柳佳看到大家沉默的样子，说：“咱们现在暂时的安全了，跟着先好好的待在这里，等到路修好了咱们就能够回去了。” 一个小伙子看着柳佳平静的表情，问道：“柳工，你曾经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柳佳说：“遇见过啊，不过没有像今天这样厉害就是了。” 小伙子说：“柳工，您害怕吗？” 柳佳笑了笑，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害怕有什么用呢？倒不如跟着好好的避险，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慌张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那样真的是害人害己。” 徐工说：“咱们听柳工的没错，柳工可是咱们所里最厉害的人，野外勘探都做了二十多年了。” 一个小伙子说：“柳工，出来勘探这么艰苦，您为什么不申请留在所里呢？” 柳佳说：“因为我喜欢啊，大自然那么多的未知，能够自己出来亲自看看，挺好的，要一直在所里，我还真不习惯呢。” 老板娘进来，说：“柳工，我们要熬姜汤，待会你们过来喝一碗啊。” 柳佳赶紧起来，说：“谢谢您了，我去给您帮忙吧。” 老板娘笑着说：“哪里用您帮忙啊，没事的。” 另外一间宿舍里，点着一盏马灯，屋里的光线很亮，教室里面放着一个煤气灶，是刚才出来的人又回去拿的，旁边放着一个气罐，灶上正烧着一口大锅，锅里是姜汤。 镇上的工作人员让大家不要着急，说已经联系了附近的驻军，会有人来把大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听到已经联系了驻军，大家心里就轻松了很多，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困难时，只要是那橄榄绿来了，就相当于是大救星来了。 柳佳他们也是很高兴，每个人都喝了一碗姜汤，男孩子们还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有那热情的就把自己家带出来的衣服给找件换上，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在这里穿着湿衣服呆一宿还真的能感冒呢。 校园里渐渐的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地方地势高，附近还有一条大河，河是沿着山路走的，山体滑坡之后堵塞了河道，河里的水慢慢的往这边漫过来。 校园不大，也是建在一个山坡之上，山坡很平缓，倒是不用担心这边出现什么自然灾害，但是就是怕那水漫延到这边，到时候大家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柳佳在想着心事，猛然间就被一阵地动山摇惊醒过来，直觉得自己脚下的地使劲的动了几下，她知道这是发生了更大的滑坡了。 刚才放松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一阵鸦雀无声之后，就是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啜泣声，就连跟柳佳一起过来的两个小姑娘也拉着手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个夜晚是非常难挨的，柳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去的，雨半夜里就停了，镇上的工作人员分班值守，一直到了东方破晓，看到没有别的灾害再发生，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 柳佳从教室出来，黎明破晓时分，很多跟柳佳一样一夜未眠的人站在校园里茫然四顾。 远处的山已经不是原来的郁郁葱葱了，山体滑下来之后，远远的看过去，就好像是用刀削了一块一样，露出下面的土层。 山体落到河道里，河道里面的水就从河堤上漫出来，镇子被淹了大半，昨天吃饭的饭馆因为靠着河岸比较近，已经淹了，老板娘抱着自己的孙子，看着被淹了的店，默默的流眼泪。 河水已经漫到了学校的附近，从附近找了一个地方顺着又往下淌，那个地方的一些民房就这样被水冲倒了，那些失去家园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哭了起来。 天色看起来晴朗了，但是还不能肯定经过一夜雨水的山体是不是结实，柳佳非常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是失去对外一切联系的孤岛了，通讯断了，路毁了，还不敢随便的移动，一种深深的被抛弃的感觉笼罩在柳佳的心头。 但是柳佳还得好好的安慰自己带出来的几个人，几个小伙子倒是没有怎么样，男孩子总归是性格刚强一些，两个女孩子看到眼前的一切，又哭了起来，柳佳只能耐下心烦，细细的开导。 有人问镇上的领导，救援的人什么时候到这里，镇上的领导也很着急，昨晚上已经联系好了附近的驻军了，但是这一晚上的时间人都没有过来，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他不能这样跟大家讲啊，只能安慰大家路不好走，他们不能就这么快到了。 一直到中午时分，才看到几个浑身是泥水的人连滚带爬的过来了，赶紧上前一问，才知道就是昨晚上出发的救援人员，因为发生二次滑坡，路完全不能走了，而过来的路就那么一条，大家被阻拦在镇外面，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就等到黎明时分才开始往这边行进，短短的一段路，这几个人硬是走了一上午。 第二百一十三章 柳佳 到了之后，那几个人顾不得喝水，问大家是不是有勘探队的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赶紧找柳佳，柳佳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柳晋东是地方上的人，想要通过部队找人很困难，特别是还跨着军区，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柳晋东琢磨了一大圈之后，能帮自己的就只有程弘建了，但是自己跟沈唯真的事情发生之后，跟程弘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程弘建没有摁着自己打死，那也是网开一面了，自己再去找他帮忙，人家能答应吗？ 柳晋东做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把电话打了过去。 程弘建一听是柳晋东，想都不想就拒绝接电话，柳晋东就跟程弘建的工作人员把事情说清楚了之后，把电话放下，后面的就看程弘建是不是真的见死不救了，不过以柳晋东对程弘建的了解，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那不是程弘建的风格。 果不其然，电话一会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之后，话筒里传过来的是程弘建的声音。 程弘建说：“柳晋东，如果是你自己出了事情，我才不管呢，你爱死死，爱活活的，但是这事孩子的事情，我就帮你找找人，但是现在那边的情况不明朗，是个什么结果，我不敢给你保证，我只能跟你说，尽人事，听天命！” 柳晋东都没有来得及道声感谢，电话就被程弘建放下了，听着话筒里面传来的嘟嘟的声音，柳晋东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自己汲汲营营了一辈子，临了其实最放不下的还是孩子，但是自己的两个孩子，自己真正的去关心的时候真的不多，柳晋东觉得自己对两个孩子亏欠的实在是太多了。 程弘建找了自己的老部下，找人帮着打听柳佳人在哪里，有没有安全，所以，这几个人过来之后先问了柳佳，得知柳佳安全，就用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给上级报告了。 程弘建接到柳佳的消息之后就让人给柳晋东去了信，柳晋东得知柳佳是安全的，这才浑身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头晕耳鸣的，君兰一看事情不好，就把人送到了医院。 柳晋东这才把柳佳的消息跟君兰说了，昨晚上接到柳佳的电话之后，柳晋东根本就没有跟君兰讲，柳晋东害怕君兰知道之后着急上火的，君兰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真的不好，所以，一直知道柳佳是安全的了，柳晋东才把事情跟君兰讲了。 君兰听到柳晋东的话，心里又是着急柳佳现在的情况，又是担心柳晋东的身体，更加感动于柳晋东对自己的体贴，扭过头去就哭了起来。 那边情况其实不是很好，这个小镇已经成了真正的孤岛，进出的路已经被滑坡的山体堵的严严实实，更是因为河道被堵塞了，那些浑浊的河水自己又找了一条继续往下淌的河道，一晚上的雨水，让河水上涨了很多，整个小镇除了大家待的中学，其实很多已经都泡在了河里。 堵塞河道的那些土方，树木，没有大型的机械设备很不容易清理，镇上组织人，想要把冲出河道的水围起来，让河水把那些河道里的东西冲开，但是很困难。 一直到中午时分，都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柳佳他们一时半会的也离不开这里，索性就帮着当地的人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外面艰难的进来的人多了起来，其实那几个小战士过来的时候，大家的心里就觉得踏实了很多，柳佳带着的几个小伙子就跟在那几个小战士的身边，帮着人家忙活这个忙活那个的，柳佳再三的交代一定要主意自己的安全，不要给别人添乱。 为着怎么样打通道路，大家想了很多办法，眼看着有出去的希望了，大家精神比较放松，几个小孩子竟然偷着去了河边玩耍。 是柳佳发现孩子们不见的。 柳佳很喜欢炒鸡店老板家的孙子，在背包里找到两块牛奶糖，就想着拿去给小孩子吃，结果竟然没有找到人。 柳佳拿着拿两块糖，为着不大的校园转了两圈，看到老板跟一帮男的在整理从山上冲下来的枯树枝，而老板娘呢，则跟一帮上了年纪的女的在把一些稍微小一些的干树枝整理好了放到一间教室里面，大家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一些东西能够收好了还是要收好了。 看到柳佳，老板娘笑着说：“柳工，你要找谁啊？” 柳佳说：“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家小孙孙啊？” 老板娘说：“他这会应该是跟着他爷爷吧。” 柳佳说：“我刚从那边过来，没有看到人呢。” 老板娘听了，赶紧站起来，说：“哎呀，我得赶紧去看看去。” 老板娘这一咋呼，又有几家喊着说自己的家的孩子不见了，柳佳赶紧帮着找。 柳佳先看到河边那几个孩子的，赶紧喊着人往那边跑，河边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知道深浅的站在河边，柳佳先跑过去的，就看到一个小孩子指着河里，说：“小宝掉进去了，快要冲走了。” 柳佳一看，离河岸不远处一个小脑袋一沉一浮的。 柳佳吓得了不得，她会游泳的，赶紧踢掉脚上的鞋子，一下子就扑到河里，几下就游到孩子的身边。 小孩子掉到河里之后，吓得了不得，眼看着有人过来了，一下子就搂住了柳佳的脖子，柳佳一个不注意，就被水没过头顶，柳佳一下子就慌了，这一慌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竟然被湍急的水流冲着往下走。 岸上的人看到柳佳这样，发出一阵惊叫，有几个水性好的就跳进水里要去救人，但是水实在是太急了，试了几次都过不去，眼看着柳佳跟孩子被水冲着往下走。 一个小战士，把一根木头扔到水里之后，跟着跳到水里，几下之后那根木头先到了柳佳跟前，小战士喊：“快抓住，快抓住。” 柳佳虽然慌乱，但是还是能听到声音的，看到一跟木头到了自己的跟前，赶紧抓住，那个小孩子则是依然紧紧的搂着柳佳的脖子。 众人看到小战士的样子，赶紧又有一个下水帮着救人。 柳佳被人救上来之后，镇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子，真的是吓的，如果她被水冲走了，真的没什么生还的可能的，下游的河道柳佳知道，地形险峻，山石林立，不被水淹死也得被那些石头碰死啊。 柳佳被人连扶带报的弄到教室里面，换了一身不知道谁的干净的衣服，端着一碗姜汤，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到碗里。 旁边有人见了，说：“柳工，没事了，你安全了，好好的歇一歇，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柳佳几口把那碗姜汤喝下去，躺在地上的被褥上，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躺了一会，索性起床，到了外面。 看到柳佳过来，大家赶紧跟她打招呼，看到一个镇上的工作人员，柳佳问：“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救我的那位小战士在哪里？” 工作人员听了，说：“你说小卫啊，他在那边呢。” 柳佳见了，赶紧过去，就看到几个小战士在忙着清理通往镇上的那条路，柳佳赶紧走过去。 救柳佳的正是卫阳。 卫阳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柳佳。 对于柳家的人，卫阳知道的很清楚，他跟战友过来的时候，就接到上级的通知，让帮忙找一下柳佳在不在这里，听到柳佳的工作单位，卫阳知道是她。 柳佳对卫阳说：“小同志，谢谢你。” 卫阳摆了摆手，说：“不用的，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你救了那个孩子。” 柳佳摇了摇头，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柳佳就回了教室里面。 卫阳这次是被学校派到这边跟着一起训练的，训练中途接到通知，这边发生了自然灾害，灾情就是命令，卫阳就跟自己的战友一起过来了。 路已经被阻断了，只能挑选了几名素质过硬的人组成了突击小分队，带着一个特殊的命令就翻山越岭的过来了。 路非常的难走，几个人轻装上阵，雨停了之后就开始打着手电走，一直走到将近中午才到了目的地。 镇上的人大部分都转移到了镇中学，还有一些转移到了小学，这是整个镇上唯二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了。 卫阳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救了柳佳，说实话，卫阳非常的佩服柳佳，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柳佳及时的抓住了那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真的会被水冲到更远的地方，河里的水已经很湍急了，真的冲的远了，想救真的是很困难的。 柳佳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都迷糊了，卫阳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是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现在唯一能够跟外界联通的就是他们带来的那个卫星电话了。 外面的人也在想办法加速往里面行进，只有把那段被堵塞的路通了，才能让里面的人安全的撤出去。 柳佳的单位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遭遇，专门派了人往这边赶，确保一定要把所有的人都带出去，听到部队领导通报的事情，既为柳佳感到骄傲，又为柳佳发烧而感到揪心，但是现在路不通，大家只能加紧通路的进程，让里面的人耐心的等着。 柳佳觉得自己一会在炎炎夏日，一会又在很冷的冬天，觉得自己被浸在冰凉的河水里，眼看着自己跟那个孩子被河水卷着往下游漂，头顶的水就好像是沉甸甸的铁板，压得自己直不起身来，眼看着自己被那水越压越深，越压越深，柳佳想要张嘴喊，一张嘴一口冰冷的水就呛到嘴里，顺着气管一直呛到肺里，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疼的柳佳恨不能整个身体都蜷起来。 柳佳身边坐着几个人，大家轮换着把冰凉的湿帕子盖在柳佳的额头上，也不知道从谁那里拿了一瓶白酒过来，用棉布蘸着白酒给柳佳使劲的搓腋下，大腿根部。 柳佳带着来的几个小伙子都守在屋外面，那两个小姑娘就帮着端水，递帕子，一直忙到半夜，柳佳结结实实的出了一身透透的汗，温度这才降了下来。 第二天的清晨，柳佳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被汽车碾过一样，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灿烂的扬光。 柳佳艰难的动了动身体，觉得整个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张嘴想要说话，竟然没有说出来，嗓子里好像是被用刀子割过一样。 旁边有人坐着，看到柳佳睁开眼睛，赶紧伸手搭在柳佳的额头上，试了试，惊喜的对外面喊：“柳工醒了，烧也退了。” 接着就看到有好几个人从外面跑进来，自己带着的那几个小伙子甚至眼里含着泪。 柳佳想要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嫂笑着说：“柳工，你呀，烧了一晚上呢，这好不容易才退了烧呢。” 柳工带着的小姑娘更咽的说：“柳工，你好不容易才退了烧呢，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柳佳扯着嘴角笑了笑，接着听到外面一阵欢呼，小姑娘往外面一看，惊喜地对柳佳说：“柳工，太好了，路通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咱们可以回家了，呜呜，我终于能够回家了啊。” 柳佳听到说路通了，心里一直提着的那根弦算是松了下来，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偶遇 等到柳佳再次醒过来，已经在不知道开往什么地方的起车上了，她看到自己身上盖着医院的白色的床单，躺在一辆救护车上，车子大概是行驶在不是很平坦的路上，摇摇晃晃的。 柳佳想要问问正是哪里，嗓子还是说不了话，倒是配在一边的一位长得很可爱的护士看到柳佳醒了，笑着说：“您醒了啊，您就是发烧的脱了水，这会没事了，咱们正在往县里的医院赶呢。” 柳佳对着护士笑了笑，转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路边险峻的高山，她知道这条路，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她知道自己这是要准备回家了。 想到回家，柳佳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了变化，原来还不觉得怎么样，觉得家就是让自己在外面累了的时候能回去歇一歇的地方，但是现在柳佳不这样想了，家里还有父母，自己的父母啊，年纪都那样大了，想一想，其实自己也是个很任性的人，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从来不会顾及父母是不是愿意。 不说别的，就说自己不找对象这件事情，这虽然柳佳自己的事情，但是柳佳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其实也背着很大的压力，不说别的，就说父母的那些同事，别人家的孩子结婚请父母去吃饭，都会问自己会什么时候结婚，父母会怎么回答呢？ 柳佳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一直被送到县里的医院，医院里已经收治了一些在这次在灾害中受伤的人，柳佳被送到了病房里面，输了液之后就再次疲累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窗户外面的阳光已经带着淡淡的黄色了，柳佳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手腕上的针已经拔下来了，柳佳抬起手看了看盖着胶布的针眼，咬着牙坐了起来，她现在想要去上厕所。 刚坐起来，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柳佳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妈妈君兰。 君兰看到柳佳坐起来，赶紧过来扶着她，说：“佳佳啊，你想要做什么？” 柳佳听到妈妈的话，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惊讶的说：“妈妈？您怎么过来了啊？”柳佳的嗓子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说话还是非常的暗哑。 从自己的家到这边得有一千多里路呢。 君兰说：“我听说你出了事就赶过来了，你爸爸也想要过来看看，我没让，他身体不是很好，佳佳啊，你要吓死妈妈了。”说到最后语气更咽了。 柳佳说：“妈，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快别担心了，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再好好的说话。” 君兰赶紧扶着柳佳去厕所，从厕所出来，君兰说：“你好好的洗洗手，我从附近的酒店给你定了营养粥，你现在也就是能喝点粥，明天咱们就回家，你去我们医院住几天院好好的养一下。” 柳佳笑着说：“妈，不用了吧，我又没有别的事情。” 君兰听了，叹了口气，说：“佳佳啊，有些病不是你感觉出来之后才存在的，你常年在外，生活不规律，你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这个机会很好的，妈妈帮你好好的调理调理。” 柳佳看着君兰头伤的白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说：“妈妈，我都听你的。” 柳佳经过这次，思想发生了很多大变化，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一直在为自己付出，自己呢？从来都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总是那么任性，柳佳很好的审视了自己之后，决定以后尽量不要出去，每天早早的下班回家，好好的陪着自己的父母。 暑假快要过完的时候，李丽娟把刘大夫的那几本书整理的差不多了，卫阳也回来了。 卫阳回来，在家里待两天，又得再回学校去。 看着卫阳晒得黑了很多的脸，李丽娟一个劲的笑，笑得卫阳都不好意思了，问她笑什么，李丽娟就说他刚从非洲回来似的。 卫阳听了叹了口气，说：“原想着这次能好好的跟着训练的，结果那边遇到了滑坡泥石流，我们帮着开路救灾，整天晒着大太阳，能不黑吗？” 李丽娟听了，说：“哎哟，还真是呢，南方前段时间整天下雨，我想问问你怎么样呢，又没有个电话。” 卫阳说：“对了，我还遇到了柳思菁的大姨，就是叫柳佳的，她真是个很勇敢的人呢，小孩子掉水里她二话不说就进去救。” 李丽娟说：“他们家呀，就她是个活得明白的人，别人都挺够呛的。” 卫阳说：“娟娟，你很少用这种语气说别人的，你是不是跟他们家有什么过节啊？” 李丽娟冷笑一声，说：“过节大了去了，我今天就给你详细的说一说，以后在遇到他们家的人的时候你心里也有个数，该怎么样去对待。” 于是李丽娟就把自家跟柳晋东的恩怨都说了一遍，饶是卫阳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也是听的目瞪口呆，说：“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啊，还真是，还真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说了。” 李丽娟说：“我们家从来不跟他们家有什么交往，觉得没什么必要，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记在心里，以后的时候再遇到了你也知道要怎么样对待。” 两个人能见一面也不容易，又快要开学了，拉犁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但是还是把事情推到一边，跟卫阳去逛街。 卫阳说：“我的津贴都攒着呢，我给你买件衣服吧。” 李丽娟说：“好啊，那咱们去新开的那家商场买吧，那边的衣服我觉得款式料子都挺好的。” 卫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丽娟去了商场，这家商场是春节前开业的，李丽娟陪着李母来这边买过东西，虽然小姑每年都要给自己做好几身的衣服，但是这是自己的男朋友给自己买的衣服，李丽娟觉得自己应该要很高兴的跟卫阳去逛街，然后让卫阳给自己买衣服才对。 两个人像很多热恋中的男女一样，骑着自行车，沿着路边的慢慢的骑着。 卫阳叹了口气，说：“我真希望我每天都能这样陪着你逛街啊。” 李丽娟笑着说：“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逛街呢？也就是念书的时候有空闲，等到毕业了，又要忙工作，再结了婚，就要忙家庭，再以后啊，就要忙孩子，整天就得跟个陀螺似的转着，能这样出来逛一逛都是奢望。” 卫阳听了，说：“你说的有道理啊，就像是李叔李婶还有我爹我娘似的，从小就看到他们整天忙着家里的一摊子，忙着外面的一摊子，我都没看到过我爹娘一起出去好好的逛一逛，哪怕是一起去街上逛逛街呢。” 李丽娟说：“等以后你家的公司让卫昭接手了，你爹娘时间多了，就能够到处去逛一逛了。” 卫阳笑着说：“卫昭还跟你说什么了啊？” 李丽娟说：“让我不要甩了你，说以后咱们俩花钱不用愁，他管着给咱们挣钱花呢。” 卫阳听了哈哈大笑，说：“卫昭嫌弃我不会追女孩子，说我整天跟一根木头似的，咱俩谈恋爱把他整天急地不行。” 李丽娟笑着说：“卫昭说了，他不是害怕你找不上媳妇，他是害怕我跑了，哈哈。” 卫阳听了，点了点头，说：“还真是呢，他呀，从小就喜欢你，就想要你这样的一个姐姐，后来觉得当姐姐总有一天得送着你出嫁，倒不如把你娶回家里来，给他当嫂子，这样你就能一直在我们家里了。”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他从小就会算计，这是一直在算计我呢。” 俩人一路走，一路说话，等到了商场，把自行车锁好了，就赶紧往商场里面走，商场里面有空调，凉快啊。 一楼是超市，二楼是卖服装的地方，三楼是卖鞋子箱包的地方，四楼就是卖家用电器的地方。 俩人直接坐电梯去了二楼，慢慢的逛了起来。 卫阳想要给李丽娟买两间现在能穿的裙子，再买两间过些时候天气凉了穿的外套。 找了一家卖裙子的店铺，李丽娟看中了一条半裙，又搭配了一件短袖的上衣，就去试衣间换衣服。 卫阳就在店里的凳子上坐着等着，卫阳从来没有陪着李丽娟出来买过衣服，不过他听自己的战友们说过，女人买衣服是一件很庞大的工程，就算是不买也喜欢慢慢的逛，到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而是要耐心的陪着，不管自己的女朋友选了什么样的衣服，都要夸好看，不光是夸衣服好看，而是要先夸人好看。 卫阳想到站有的话，觉得好笑，不由得抿嘴一笑，倒是把一边的店员看的心动了一下，卫阳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一笑嘴角竟然有个梨涡。 卫阳有些无聊的看着这家装修的比较时尚的店面，觉得自己跟这里非常的格格不入，他觉得在这里真不如在训练场上来的痛快。 李丽娟换了一件出来照了照镜子，然后就又进了试衣间，去换另外一件，卫阳看着已经闭上的试衣间的门，想着刚才李丽娟拿着的几件衣服，觉得应该是还得再等一会的。 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景致，听到有人惊讶的说：“小卫？你是小卫吗？” 卫阳听了，转头一看，竟然是柳佳。 柳佳不是自己来的，是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柳思菁。 柳思菁看到自己的大姨喊一个小伙子叫小卫，也跟着过来，卫阳现在剃了一个平头，柳思菁仔细地端详了之后才认出来，喊了一声“卫阳哥”。这一声哥哥倒是让柳佳觉得很是惊讶。 柳思菁说：“卫阳哥，你是在这里陪着娟娟姐姐买衣服吗？” 柳思菁说娟娟姐姐柳佳知道是谁，但是柳佳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救自己的那个小战士，而且这个小战士还是自己的外甥女认识的，更加让自己惊讶的是，这个被柳思菁喊做哥哥的男孩子还是陪着自己的姐姐的女儿过来买衣服的。 三个人就站在试衣间旁边，李丽娟换好了衣服出来一看，就看到柳佳跟柳思菁，惊讶的说：“柳佳阿姨，思菁，这么巧啊，你们也过来买衣服。” 柳佳说：“是娟娟啊，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呢，这位是？” 李丽娟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卫阳。” 柳思菁说：“娟娟姐姐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在家里忙着整理什么东西，想要让你出来玩都不愿意。” 李丽娟笑着说：“我不跟着你们出去你们不是玩的更痛快吗？对了，柳佳阿姨要买衣服吗？” 柳佳这才回味过来，原来自己跟自己的救命恩人之间有这样拐弯的关系，笑着说：“我陪着思菁来买的，思菁说她姑姑就是做衣服的，我说我不能因为她姑姑给她做衣服就不给她买了，女孩子，多几套衣服没什么。” 思菁笑着说：“大姨您说的有道理，您看娟娟姐姐这不是也过来买衣服吗？” 柳佳说：“既然遇到了，我请你们吃饭去，卫阳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想要好好的谢谢他都没有来得及，我还以为以后再想要找人不好找了，谁知道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卫阳看了看时间，说：“柳佳阿姨，不用了，咱们又不是外人，当时我拉您一把也是应该的。” 柳佳摇了摇头，说：“话可不是那么说，好了，今天都得听我的，咱们就去这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吃饭，丽娟跟思菁赶紧看看买什么衣服，买了咱们就赶紧去。” 柳佳说的那家私房菜馆生意很火爆，需要提前预定才能有位置，柳佳今天带着柳思菁出来，就是想要好好的陪着柳思菁买些吃的穿的，然后带着好好的玩一玩的，已经提前订好了位置的。 柳佳想要给李丽娟付买衣服的钱的，卫阳怎么说都没有答应，开玩笑，他带着女朋友出来买衣服让别人买单，说出去人家会笑话他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担心 买好了衣服，快要到饭点了，原本计划两个人要去吃个西餐的，也跟人家似的浪漫一把，结果被柳佳截了胡，卫阳只能带着李丽娟跟着一起步行往那家私房菜馆走。 省城还有很多的老院子没有拆，就有人在这些老院子里面开饭馆或者是小旅馆，柳佳带着去的这家私房菜馆在省城很有名，听说老板的先人们曾经出过御厨，解放之前在省城开了好几家酒楼，有很多的招牌菜，解放之后公私合营了，最近两年，很多小饭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老板原来在招待所工作的，觉得出来自己开一家饭馆挺好，就把原来的老宅子给装修了一下，开了这家私房菜馆。 来这里的都是回头客，好那好吃的，听说老板开了饭馆，经常过来点两道菜品尝一下，柳佳跟老板熟悉，是因为早些年老板的妹妹跟柳佳是高中的同学，老板开了饭馆之后，刚开始几年名头没有打出去，柳佳没少带着自己的同学朋友同事过来捧场。 看到柳佳带着人过来，站在门口的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笑着说：“柳佳，你来了啊，赶紧里面请，你吴哥已经在厨房给你料理你爱吃的那几道菜了。” 柳佳听了，笑着说：“嫂子，吴哥还是这么客气，他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再去厨房忙活怎么能行呢？” 女子笑着说：“别人无所谓，你就得好好的招待，我给你们准备了酸梅汤，从我老家带过来的材料，刚煮好了，喝点热呼的对身体好。” 一边说话，一边带着进了一间包厢。 李丽娟打量着这间包厢，装修的很是雅致，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深红色的圆桌，桌上放着玻璃转盘，桌上放着成套的碗筷，桌子四周是六把红色的木头椅子。 女子笑着说：“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拿酸梅汤，菜接着就上来。” 柳佳道过谢之后，把人送到房间门口，闭上了门，说：“你们赶紧坐下，菜接着就上了，都饿了吧？” 柳思菁说：“大姨，到这里来吃饭就是不饿也会觉得饿啊。” 柳佳笑着说：“就你会说话。” 那个女子拿着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面满满的装了一瓶子深红色的酸梅汤。 柳佳赶紧道谢，女子笑着说：“这个是我娘家给我寄过来的，我每年夏天都要煮很多酸梅汤喝，家里的孩子也爱喝，听到你要过来吃饭我就给你煮了一锅，喝了解暑。” 深红色的酸梅汤，喝一口酸酸甜甜的，让人觉得浑身的暑热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思菁喝了一口，闭上眼睛赞叹的说：“真好喝啊。” 柳佳笑着说：“你吴娘娘的酸梅汤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而且也不是每次来都能有的，就着煮酸梅汤的材料都是你吴娘娘的妈妈自己整理出来的呢。” 就连卫阳都一连喝了好几口，李丽娟觉得这个酸梅汤真的是挺好喝的。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了，色香味俱全，李丽娟觉得自己有些吃撑了，柳佳忙着给三个孩子做这个做那个的，李丽娟觉得柳思菁跟柳佳关系好不是没有理由的，柳佳这样忙着照顾别人，但是还不让人觉得反感，就连李丽娟都觉得柳佳是个挺好的人。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柳佳说：“以后我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跟着去野外勘测了，咱们在一座城市里面，有时间就多出来坐坐，我这些年一直搞野外勘测，在这里还这么没有几个能处得来的好朋友呢。” 柳思菁说：“大姨，我周末都有时间啊，你要有时间就找我，我一定陪着你出来。” 柳佳笑了笑，对李丽娟说：“丽娟，你要功课不忙咱们就一起，就在一起吃顿饭。” 李丽娟笑着说：“柳阿姨，行啊，不过我们医学院的学生功课很紧张，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给你出来的啊。” 柳佳说：“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吃好了饭，柳佳带着人往外走，还没走出院子呢，就看到柳倩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 柳佳看到柳倩，下意识的看了看柳思菁，柳思菁一脸平静的看着柳倩，倒是柳倩，看到柳佳带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女儿，神情有些焦躁，让自己带着的几个人先去了里面，对柳佳说：“姐，你们过来吃饭啊。” 柳佳拉着柳思菁，说：“我带着思菁出来逛街，正好走到这里了，就过来吃饭，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倩说：“我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吃饭，那什么没事我就先进去了啊。” 柳佳说：“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吧。” 柳倩说：“哎呀，姐，我这正忙着呢，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再说不好吗？” 柳佳拉着柳倩走到远处的角落，说：“你怎么回事？思菁是你的亲闺女啊，你见了怎么不说句话？” 柳倩说：“你也说了她是我闺女，见了自己的亲妈都不喊一声，我跟她说什么说。” 柳佳听了，生气的说：“你怎么说话呢，你怨孩子不跟你说话，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当的妈？柳倩，就算是以后你再婚，再生一个孩子，思菁总还是你的孩子，不是你养的小狗小猫，愿意搭理就逗一下，不愿意搭理就整天不闻不问的，她是个孩子，以后的时候会慢慢的成长起来，你总这样你让孩子怎么对你？” 柳倩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柳思菁，说：“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个孩子是我一辈子的污点，如果没有她，我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柳佳听了，惊讶的说：“柳倩，你要这样想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啊，人家孩子还愿意让你生出来吗？你那个时候也二十多了，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做错了事情，把这错都归到孩子的身上，可就有些过了啊。” 柳倩说：“姐，我忙着呢，我们单位听说要改制了，我可不想再被分到下面的公司去，这顿饭我好不容易请了我的几个领导来，这事关系到我的以后，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啊。” 柳倩说完了，也顾不得柳佳再说什么，急匆匆的就进了饭馆里面。 柳佳神色复杂的看着柳倩的背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今天不能跟柳倩在这里吵起来，地方不对，最重要的是当着柳思菁还有李丽娟的面，特别是李丽娟，柳佳很不愿意让李丽娟看到自己家的这些事情。 转回头去，就看到李丽娟跟卫阳站在大门口旁边的一个小店面前，这家小店卖的是一些小点心，都是自己加工作的，卫阳给李丽娟买了一包，李丽娟抱着那个装点心的纸袋，对着卫阳甜甜的笑着，看的柳佳心情很是复杂。 柳佳走多柳思菁的身边，说：“你妈妈今天请了很重要的客人。” 柳思菁说：“大姨，你不要替她说话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她总是抱怨我跟爸爸耽误了她，可是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耽误了她。” 柳佳叹了口气，扶着柳思菁的肩膀说：“好了，咱们出来玩要开心呢，就先不要说她了，咱们走吧，一会我把你送回你姑姑那边。” 李丽娟看到柳佳过来了，说：“柳阿姨，谢谢你请我们吃饭，那什么没事我们就先回家了。” 柳佳说：“行啊，阿姨就送你们到这里吧。” 卫阳骑着自行车，驮着李丽娟往家里走，李丽娟说：“我觉得柳思菁很可怜的，自己的亲爹妈向来是不管她，都是她姑姑还有大姨管她。” 卫阳说：“我觉得柳佳真是个好长辈，能放下身段跟小辈交心。”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柳家人，我们能相处的更好，虽然我们能坐下来一起吃饭，但是心里都清楚，因为我们的立场，我们不可能成为能够交心的朋友的。” 卫阳说：“算了算了，我好不容易能回来跟你约会呢，咱们总是说别人做什么？咱们现在就回家呢还是再出去玩啊？” 李丽娟说：“我请你看电影去吧，省城刚开了一家电影院呢，听说环境不错，咱们去看看吧。” 卫阳笑着说：“我带着女朋友出来哪里能让我的女朋友请我啊，你说在哪里，咱们这就去。” 两个人看了电影，提着买的东西，赶着晚饭回到了家里。 难得的，卫家夫妻跟李家夫妻都在家呢，看着一堆小儿女提着东西回来了，李父说：“你们这是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李丽娟惊讶的说：“爸，我们还有门禁时间吗？” 李父说：“不是说你们有门禁时间啊，你们俩这一处去就是一天，我们在家里不是担心吗？” 李丽娟说：“我们有没有去远处，再说了，我跟卫阳在一处呢，有他在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父听了，对卫父说：“看看，看看，养闺女不是给自家养的，就是给别人家养的呢，我这菜说了一句，这就有好几句等着，话里话外的都是维护别人。” 卫父笑着说：“你看你，跟孩子们计较什么啊，咱们两家的孩子还能分里外吗？” 李父说：“这倒是，你们家俩小子我历来是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的。” 卫父说：“这不就是了，要不这俩孩子的事情咱们两家都是乐见其成呢，我可是跟你说好了啊，以后你要是搬家啊，不管你搬去哪里，买房子的时候一定要买两套挨着的房子，你们家一套我们家一套，我们老两口啊，以后可就跟定你们家了。” 卫大娘听了卫父的话，哈哈的笑着对李母说：“听见没有，以后我们就赖定你们两口子了。” 李母笑着说：“嫂子，咱们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这么好的邻居可是难得，能跟你们一直做邻居，我们求之不得呢。” 李母倒是觉得，自己的闺女从小就认定了卫家的孩子，两家一直挨着住在一起，就算是以后两个人结了婚，住在婆家跟自己家就隔着一道墙，这么好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李丽娟把东西放好了之后，到楼下客厅，奇怪的说：“平时你们不都忙的饭都没时间回家吃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吃饭了啊？” 李母说：“我跟你爸难得今天事情少，下午给你卫大娘打电话，你卫大娘说他们那边事情也不多，我们都好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就约着回家里来吃饭了。” 卫大娘叹了口气，说：“我们卫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再忙也得陪着吃顿饭不是？事情就没有个做完的时候。” 李父说：“卫阳怎么暑假都不能回来休息啊，我看别的军校的暑假了能在家里待挺长时间呢。” 卫阳说：“李叔，我这个是队里让我去跟着特战部队训练的，每年寒暑假都要去。” 李父说：“哎哟，这还没毕业呢就成了国家的人了啊，卫阳啊，以后你是不是一直都要这样啊？” 对于这个问题卫阳是仔细地琢磨了之后才回答的，他说：“李叔，以后不会总是这样的，等我毕业之后，分配了连队就能好一些，我们虽然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但是我们也得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也得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 李父这才点了点头，虽然李父觉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邻居家的孩子，以后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生活，但是如果女儿嫁的人整天不着家，女儿就跟守活寡一样，做父亲的也会心疼的。 卫父笑着说：“老李，你看你，这就担心以后娟娟得自己操持日子了吗？就算是卫阳不在家，这不是还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家里呢吗？” 李父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啊，两口子过日子，总得经常在一起才能增进感情的，如果长时间的不在一起，感情自然就会淡下来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毕业 李丽娟倒是不觉得李父说的那些是对的，两口子的感情，那是两个人用心培养出来的，就算是常年分居两地，只要是心里装着对方，感情总会不变，而且还会随着长时间的思念，感情会越来越浓烈。 如果两个人相互之间没什么感情，就算是整天待在一起，感情也会慢慢的变淡了，不说别的，就说上一世的自己，李丽娟跟自己的老公生活了二十多年，不还是在自己的老公心里没什么地位吗？就连李丽娟自己，也是察觉出自己的老公心里还有别人之后，慢慢的就对老公的心思淡了下来。 看李丽娟跟卫阳挨着小声的说话，李父心里一个劲的发更，这还没有嫁过去呢，自己这心里就这么难受，真要是嫁过去了，自己得难受成什么样子啊？ 李母自然是知道自己孩子爹的心思，笑着说：“娟娟跟卫阳可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感情，哪里是那么脆弱的啊，你就是爱瞎寻思。” 卫大娘笑着说：“我觉得他李叔可是个好爸爸，咱们两家挨着住了这么些年，家里仨孩子我都没见他李叔对孩子说话声大了，不像我们家，卫阳从小老成倒是没有什么，我们卫昭从小没少了被他爹揍。” 卫父听了，说：“可不是我脾气不好啊，卫昭要像娟娟这样懂事听话我还能揍他？揍他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是那喜欢拿着孩子撒气的人。”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热闹过后李丽娟又把卫阳送上了去学校的列车，回家的路上依旧是洒了几滴泪，李丽娟觉得饶是自己心理年龄足够大，还是有些受不了分离的痛楚。 刘大夫暑假过后就去了中医大学，他被学校聘为硕士研究生导师，李丽娟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些医术给刘大夫送过去之后，刘大夫把几个很有研究价值的方子交给了国家。 李丽娟就这样平静的开始了自己的大二生活。 大二之后，加了很多的专业课程，那些厚厚的课本经常需要从第一章背诵到最后一章，大家整天抱着自己的专业课本背过来背过去，苏妍经常跟李丽娟说自己背的脑袋缺氧了，但是已经进了学校，学了这个专业，大家都是奔着能够学好专业毕业之后找一份好工作来的，就算是再难也得咬着牙往下坚持。 专心致志于一件事情，时间就会过的特别的快，等到李丽娟准备要去医院实习的时候，马艳丽秦晓蕊他们大学毕业了。 骊歌声起，凤凰花开，六月份的校园里到处飘荡着离别的愁绪，毕业班的同学在老师学弟学妹们的送别之下离开校园，踏上社会，走向各行各业。 马艳丽跟秦正元被学校保送本校的研究生，还在继续再读三年，秦晓蕊毕业之后执意要回自己的家乡，陈若谷家里原本是要给他安排进省城的一家单位的，结果只能作罢，跟着自己的女朋友回了县里。 秦晓蕊被分配到曾经的母校县一中，陈若谷进了县里的一家单位，听说一进去就是有编制的，倒是让别人很是羡慕，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大学毕业回来了，很多好的单位也不像原来一样，能接着就给一个编制的。 秦晓蕊工作落实之后专门坐火车来了李丽娟家里一趟，说在这里读了四年的大学，多得李家人的帮助，很是舍不得，要走的时候还跟**抱着头哭了一鼻子，倒是让苏妍好一顿笑话她，说她矫情，明明她有希望留在省城工作的，结果非得回那个小县城，临了还在大家面前表演这么一出。 这要是平时，苏妍一怼秦晓蕊，秦晓蕊那是非得给自家找回场子不行，这次非常的反常，秦晓蕊一把抱住苏妍，红着眼圈，说：“苏妍，要离开你了，我真的舍不得啊，以后大家都要忙自己的工作，没什么时间能在一起玩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去我们那边，我吃住玩一条龙。” 苏妍非常不适应秦晓蕊的煽情，赶紧拍了拍秦晓蕊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快别这样了，不就是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吗，我一定去的，别的时候不去，等你跟陈若谷结婚我还不去吗？我可是很早就开始攒你们俩的红包了。” 秦晓蕊说：“那你一定要包一个很大很大的才行啊。” 李丽娟倒是知道秦晓蕊为什么执意要回自己的家乡工作，她们学校毕业的，很多留在了省城，秦晓蕊的学习成绩不错，跟学校的老师关系处的挺好，想要留下来很简单，但是毕业分配的时候她执意把自己的档案发回家乡的教育局，教育局把她给分到了一中。 秦晓蕊是家里的老生女，从小就是自己父母的心头肉，别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父母年纪大了，她不忍心离他们太远了，这才执意要回去。 陈若谷那边倒是无所谓，在省城留下也好，回自己的家乡也罢，陈若谷看的很开，觉得怎么做都是一份工作，好好的努力，以后跟秦晓蕊结了婚，好好的工作，挣钱，养家，他把自己人生后面几十年都规划好了。 说实话，陈若谷的家里人不是很满意，觉得人还是得往大城市走才好，对于陈若谷的选择，他们不是很理解，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跟秦晓蕊的恋爱关系，也只能是听之任之，自己的儿子对人家秦家闺女的感情陈家父母可是很清楚的，当年儿子这事如果不是自家使了力气压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陈家父母一开始觉得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觉得谈恋爱是个很稀罕的事情，尝试一下而已，结果呢，这么多年下来跟人家秦家的小姑娘一直处着，陈家父母也见过秦家的小姑娘，觉得小姑娘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己的儿子喜欢的女孩子啊，只能是把这事放手让孩子们自己来看着办。 陈家的父母想的很通透，感情的事情不是别的事情，做父母的在一边只能是祝福，不能拦着，这事越是拦着越是容易出问题，谈恋爱的时候，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的时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陈家父母早早的就打听清楚了秦家的事情，觉得跟这样的人家做亲家没什么不好的，孩子毕业之后不愿意接受自己做家长的安排，那就放手让孩子自己去闯荡好了。 秦晓蕊一开始就跟陈若谷说好了，大学毕业就回去，家乡才是自己的根，如果他不愿意跟着自己回那个小县城，愿意留在大城市发展，那趁早分手，省的处的时间长了感情深了因为不能在一起而分手伤人伤心。 陈若谷对于在哪里发展倒是无所谓的，他一直秉持的观点就是，只要人有能力了，在哪里都能发展的很好，自己这么有本事的人，就算是去村里当个村长也能带着一村子的老少爷们婶子大娘们快马加鞭的奔小康。 送走了秦晓蕊，马艳丽根秦正元结伴从外省回来了。 两个人把各种手续都办完了之后，想着总要在开学之前回来一趟，就一起结伴回来了。 这几年马艳丽做个很多的工作，为了养活自己有时候要打几份工，后来一个老师成立了一个工作实，马艳丽就去工作实帮忙，一直到现在，马艳丽都成了工作室的骨干，每个月的收入不光是够吃饭的，还让马艳丽攒下很大一笔钱。 马艳丽上学这四年，就中间一年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趟，其余时间就没有再回来过，倒是李丽娟，暑假的时候跟苏妍一起出去旅游去看过马艳丽两次，马艳丽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些胆怯的小姑娘，带着李丽娟跟苏妍硬是把周边的景点逛了个遍。 马艳丽这次回来是看看家里的长辈们，等到再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晚上躺在李丽娟的床上，洗过澡的马艳丽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看着还在桌前看书的李丽娟，说：“李丽娟，你们学习这么紧张吗？”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是啊，每次考试我就觉得自己在备战高考，甚至比备战高考还要紧张，高考分数高几分低几分的，总能有个合适的学校去念，但是学校的考试不行啊，考不及格就得重修，这一重修就得耽搁下一学期的学习，每个学期的专业课都是那么多，真的是很紧张很紧张啊。” 马艳丽听了，说：“这没想到你们这么难，我们专业课虽然难，但是入了门就不觉得难了，我现在觉得我数理化学的好，真的是省很多事情啊。” 李丽娟说：“我觉得这个是天生的，有些人你就是让他再刻苦都不行的。对了，你跟秦正元怎么样了？” 马艳丽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我们俩约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除了看书就是学习，别人羡慕我们找了个爱学习的对象，也有人笑话我们不懂得享受恋爱的甜蜜，可是他们不知道，好好学习是唯一能够让我拜托我的过去的途径，我只有好好的学习才有可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李丽娟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秦正元也理解你吗？” 马艳丽说：“他当然得理解啊，不理解我们俩还能走到今天吗？我们俩可都是很理智的人呢。”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那倒是，你们俩的智商都很高，看问题跟那些凡夫俗子自然是不一样的，不过你们是要等着研究生毕业之后再结婚呢还是读研的时候就结婚呢？” 马艳丽说：“我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啊，我整天忙，秦正元也忙，他都还没毕业呢，就去了那边省里的一家设计公司，整天忙的不见人，这两年我们俩都是各忙各的，秦正元说学习的时间不能浪费了，好好的把专业知识学扎实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谈恋爱，这要是把学习的时间都浪费在花前月下了，该学的没有学好，等毕业之后就该吃土了。”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哎哟，秦正元这么理智啊，不错不错。”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他要不理智能大三就进了设计院吗？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除了好好学习，学好本事，没有别的什么能去跟别人抗衡的。” 马艳丽说：“李丽娟，我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原来人跟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原来我觉得我除了比那些人家庭条件不好了些，我别的没有什么比他们差的，但是不是这样的，他们很多都是从大城市过去的，各个多才多艺，明明那么优秀，都还那么努力，我只能更加的努力，但是我还要挣钱养活我自己，刚入学的那一段时间，我差点没有坚持下来。” 李丽娟有些心疼的看着马艳丽，马艳丽笑了笑，说：“我后来明白了，我有这样的经历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能够让我明白我应该怎么做，让我明白我得比他们更加的拼命才能赶上他们甚至是超过他们，好在我成功了。” 李丽娟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马艳丽，她知道这个倔强的女孩子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委屈，才能成为今天这样耀眼的人物。 马艳丽擦了擦眼睛，说：“我觉得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最重要的是要往前看，总是活在追忆中是不行的，而且我明确了自己以后要发展的方向，我还有往前走的动力，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陪着我一起努力的男朋友，我觉得挺好的。”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再苦两年，累两年，等到毕业了就好了。” 马艳丽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前面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未来，自己的努力才能够决定这个人的未来呢。” 马艳丽说：“李丽娟，总是在说我了，你呢？你跟卫阳现在怎么样了？” 李丽娟说：“我们能怎么样呢，卫阳一毕业就走了，去了哪里我都还不知道呢。” 马艳丽笑着说：“你这是提前就体验军嫂的生活啊。” 李丽娟说：“对啊，反正早晚都要这样生活的，我早点习惯了也挺好的，我这边明年要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我要考刘大夫的研究生，至少要等到研究生毕业了，卫阳那个时候也能稍微的稳定一些了，我们才能谈婚事呢。” 马艳丽说：“我倒是觉得你们结婚不结婚的没什么了，两家挨着住着，婆家娘家隔着一堵墙，啊哟，我觉得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给自己找了这么近便的一个婆家。”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笑话 马艳丽在李丽娟家里住了一晚上之后，就跟住在卫阳家里的秦正元一起回了家。 李丽娟没想到过了两天马艳丽就回来了，而且脸上还带着伤，是秦正元带着她过来的。 李丽娟这个时候才知道，马艳丽回去差点就回不来了，他们家这次就是等着马艳丽回去之后把人给扣住，然后逼着她嫁人。 马艳丽早早的就给四叔家里打过电话，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到家一看，不光是四叔家在奶奶的房子里等着，就连自己的父母也都在呢。 对于父母，这四年的时间马艳丽连想都没有想起过，她已经看开了，跟自己的父母没什么牵扯也挺好的，他们生了自己却没有养过，还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马艳丽对父母也没什么奢望了，觉得就这样吧，反正都断了联系了。 马艳丽跟四叔四婶打过招呼之后就进了里屋放行李。 四婶跟着进去，说：“我跟你四叔没有跟你爹娘说你要回来的事情，估计他们是听你大伯他们说的吧。” 马艳丽笑着说：“四婶，没事的，见一面又不怎么样。” 四婶说：“你这次回来要待几天啊？” 马艳丽说：“得十天左右吧，那边工作的地方有点事情，回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了。” 四婶说：“你不是说要念研究生吗？怎么还有工作啊？”四婶问的有些着急了。 马艳丽说：“我是学校保研的，平时都在我老师的工作室帮忙，老师给我开工资，要不然我哪里来的生活费啊。” 四婶听了，说：“原来似这样啊，对了，马明高考成绩出来了，他想要找你帮着看看报个什么专业好。” 马艳丽说：“这个等晚上咱们坐下来慢慢的商量，马明的成绩不错，报个好大学，学个好专业。” 马艳丽跟四婶在里屋说话，马艳丽的娘进来，说：“艳丽啊，你姥姥家表哥明天结婚，你陪着我们去一趟吧。” 马艳丽惊讶的说：“我都不认识他们，我去做什么？” 马艳丽的娘说：“你看你这个孩子，这叫什么话啊，怎么还不认识他们呢？他们可是你姥姥家，好孩子，你就陪着娘去一趟吧，你是你姥姥嫁那边第一个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你姥姥觉得脸上有光，就想着见见你。” 马艳丽说：“我不去，我回来这几天事情多着呢。” 马艳丽的娘求救的看着四婶，四婶心里有些不忍，说：“艳丽啊，要不然你就跟着去一趟吧，。” 马艳丽听四婶这样说，这才点了头。 马艳丽的娘看马艳丽答应了，笑着说：“那明天早上我过来喊你，咱们一起去。” 马艳丽的娘走了之后，四婶说：“艳丽啊，别怨四婶帮着你娘说你，我怕你要不答应跟着她去，她会在村里败坏你的名声呢，你娘这个人啊，现在都成了村里的不敢惹了。” 马艳丽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是，马艳丽姐弟五个，两个姐姐年纪大了，都被马艳丽的娘嫁了出去，听说是收了高额的彩礼的，马艳丽一直不在家，现在家里就马艳丽的妹妹跟弟弟，马艳丽的弟弟还在念初中，听说成绩不好，马艳丽的妹妹呢，就比马艳丽小了一岁，眼看着两个姐姐被自己的亲娘那样嫁出去，趁着外出打工的时候偷着跑了。 马艳丽的妹妹偷跑到马艳丽那边去了，还在马艳丽的宿舍住了两天，后来就出去找工作了，这两年一直跟马艳丽联系着，姐妹两个都把自己的父母看的很透彻，知道如果听凭父母的摆布，后面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马艳丽都大姐嫁的是本村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杀猪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杀猪手艺，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挺好的，小两口好好的过日子，总能把日子过好的，但是马艳丽大姐嫁的那个人好赌，因为从小吃的好，五短身材，矮胖如猪，性格也很暴躁，这个热闹的这些毛病村里人都知道，仗着家里有两个钱，还放言要找个好看的媳妇，不在乎花多少钱。 马艳丽的大姐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一个人呢，二十多岁的姑娘家，跟自己的小伙伴们也会偷偷的讨论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马艳丽的大姐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爹娘嫁给了自己跟自己的小姐妹们最瞧不起的那个人。 因为都在一个镇上，再加上那个男人一直在街上摆摊卖肉，大家整天来来往往的都认识，马艳丽的大姐还跟自己的小姐妹们笑话过这个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头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成了那块天鹅肉。 马艳丽的大姐不想嫁，马艳丽的爹娘就把她关在家里，软硬兼施，最后硬是逼着马艳丽的大姐嫁了过去，因为这个，马艳丽的大伯二伯还有四叔去找过马艳丽的爹，结果马艳丽的爹说家里闺女孩子的事情都是孩子娘作主，气的马家大伯二伯当时差点就撅过去。 马艳丽的大姐就这样嫁了人，后面就是马艳丽的二姐了。 马艳丽的爹娘尝到了卖闺女的甜头，自然是想让马艳丽的二姐嫁一户能出更多彩礼的人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大闺女哭着回家给自己展示身上那些被自己的男人打出来的伤。 马艳丽的大姐嫁人都不到一年呢，马艳丽的爹娘打听着给马艳丽的二姐找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前头死了老婆，留下一个孩子，听说前头老婆是因为怀了孕被男人打小产之后流血没的，马艳丽的二姐知道之后也是哭求着不让自己的爹娘嫁给自家，但是人家出的彩礼高啊，马艳丽的二姐就这样也嫁了人。 马艳丽爹娘的做派很让村里人不齿，因为这两件事情，村里人都不怎么跟马艳丽的爹娘来往。 马艳丽的两个姐姐嫁了人之后，真的就是跳了火坑，特别是马艳丽的大姐，别看就在自己村里，一个村南头，一个村北头，一开始还能回娘家坐坐，后来就不让回娘家了，马艳丽的大姐也觉得回娘家没什么意思，回去了爹娘根本就不关心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是关心自己带回去什么东西，能给自己多少钱，时间一长，马艳丽的大姐就不会娘家了。 马艳丽的大姐不回娘家，但是马艳丽的娘可是经常去大女婿的肉摊上要肉，结果人家说当初已经花了大价钱把他们家闺女买下来了，想要吃肉，就得拿钱买，马艳丽的娘一开始想要耍横，结果人家把剔骨刀往地上一扔，那刀子就站在地上，吓得马艳丽的娘再不敢怎么样，灰溜溜的就走了，倒是让旁边的人看了一场笑话。 这些都是马艳丽给四婶打电话的时候听四婶说的，四婶很为马艳丽的两个姐姐可惜，那么好的闺女，找这样的人家，后半辈子真的是完了。 不光是四婶说，马艳丽的妹妹也跟马艳丽说过，马艳丽的妹妹念过初中的，这还是得益于她要被父母拽着从学校回家的时候国家施行九年义务教育，孩子不念书不行，镇上的领导找村里的领导，村里的领导没办法，只能是去找孩子的父母做工作，马艳丽的妹妹这才有了上学的机会。 马艳丽的妹妹经常跟村里自己的小伙伴联系，问一下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把这些事情跟她说了，这真的算是村里比较有名的事情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马艳丽跟着四叔一家人吃的，四叔家的闺女已经嫁了人，家里就老两口还有一个准备要念大学的马明。 四叔炒了几个菜，大家就在四叔家的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吃饭。 马明能考上大学真的得益于马艳丽对他的远程辅导，马明两个暑假都去了马艳丽的学校，白天就去图书馆看书学习，晚上马艳丽就给他辅导功课，大学校园的宁静让这个少年的心沉甸下来，硬是从高一吊车尾成绩入校成为现在高考成绩过了重点线。 这是马艳丽对四叔四婶的感谢的方式，在马艳丽都成长过程中，遇到事情除了奶奶就是四叔四婶给自己出头，马艳丽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马明也是一个可塑之才，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帮着马明把成绩提了上去。 马明听到马艳丽明天要跟着自己的父母去姥姥家，皱了皱眉头，说：“平时都不去的，怎么这个时候让你去呢？” 马艳丽说：“谁知道呢，不就是去陪着喝个喜酒吗，吃了饭我就回来。” 马明说：“你姥姥家在哪里啊？” 马艳丽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有去过。” 四婶想了想，说：“好像在那边的山里，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你姥姥跟你大舅还来过你奶奶家呢，后来你奶奶还跟我说就在那边的山里，离这里得有三十多里地。” 马明听了，说：“哎哟，还要进山啊，艳丽姐，要不然你不要去了吧，我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 四婶说：“人家结婚的日子呢，能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呢？” 马明说：“我怕我三大娘把我艳丽姐给卖了啊，她又不是没有卖过闺女。” 四叔听了，把手里的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说：“你怎么说话呢？” 马明小声的说：“别人都这么说啊，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四叔耐着心思说：“人家说是人家的事情，咱们再怎么样在别人的眼里还是一家人，这一家人还能这样踩吗？” 马明看了自己的爹一样，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接着吃饭。 四婶说：“好了好了，你快别这样了，艳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艳丽啊，多吃菜，多吃一些。” 马艳丽笑着答应一声，马明看了看依旧是沉着脸的四叔，问马艳丽：“艳丽姐，你说我要报你们学校有没有希望啊？” 马艳丽想了想，说：“估计挺玄乎，就损失一些招生不是很好的院系都挺危险的，我们那边的理工大学你倒是可以去试一下，按着往年的录取分数线，你报他们学校没问题的。” 马明说：“艳丽姐，那你觉得我学个什么专业好呢？” 马艳丽说：“最好是学技术性强一些的专业，这样以后想要搞研发就能够进一些企业去做研发，不想做研发呢，有专业的技术支持，还可以去做点别的。” 马明想了想，说：“那要不然我就报理工大学的机械制造专业吧，那个男生学比较好，学好了我就是不愿意去找工作，自己还能开个汽修厂呢。” 马艳丽听了，笑着说：“你可不要小看了汽修厂，干好了一年挣得不比那些开厂子的人挣得少呢。” 吃过饭之后，四叔对马艳丽说：“艳丽啊，你爹娘就算是做的在过分，那也是你的爹娘，你的命是他们给的，就算是当初弄了个什么断绝关系，那都是不作数的，人家看的还是他们是你的父母的这个身份。” 马艳丽听了，说：“四叔，这些事情我知道，不过我以后不想跟他们有什么来往的，他们对我的两个姐姐做的太多分了，都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能跟卖什么东西似的这样卖出去呢？” 四叔说：“你爹啊，从小就不愿意操心，只要给他好吃的好喝的养着就不管家里的事情，你娘呢，又是个性子强势的人，她做主做惯了的，难得她能放下身段让你跟着她去你姥姥嫁，估计是想让你给你姥姥家里当个面子吧。” 马艳丽说：“四叔，我答应了陪着他们去就一定会陪着他们去的。” 四叔叹了口气，说：“你两个姐姐过的实在是太苦了，我们就是想要搭把手，有你爹娘在那里，也不行啊，再过两年，你发展的好了，能拉她们一把就拉一把，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姊妹。” 马艳丽说：“四叔，这事怨我爹娘，也怨她们自己，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管着他们求着你跪着你呢，家里待不住了就走，天大地大的还能没有个自己容身的地方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 晚上，马艳丽躺在炕上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睡不着了，她总是在琢磨自己的两个姐姐为什么不跟自己的妹妹似的跑了，离开那个让人喘不上气的家，去外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琢磨到半夜，马艳丽觉得这应该是这两个姐姐从小在姥姥家里生活，姥姥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们俩从小就被教育的做什么事情都要以家里的男孩子为主，就算是自己小小年纪打工挣了钱来，也得给家里的弟弟花。 这就是马艳丽跟她们不一样的地方，马艳丽的奶奶从小教育马艳丽，女孩子要自立自强，要好好的学习，只有学习好了，才能够到更高的学府去深造，马艳丽深深的觉得，成长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了，第二天醒来马艳丽的脸色很不好，马艳丽的娘来的时候看到马艳丽的脸，说：“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要不然你找点胭脂口红的把自己打扮一下吧。” 马艳丽说：“别人结婚有不是我相亲，我把自己打扮的太好看了做什么。” 这句话说完，马艳丽觉得自己的娘的脸色有些别扭，也没有往心里去，问她：“路挺远的，咱们怎么去？” 马艳丽的娘说：“我跟你爹骑自行车呢，让你爹带着你吧。” 马艳丽说：“还是算了，我跟你们一起骑自行车吧，我借我四叔家的车子骑。” 马艳丽的娘劝道：“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自行车，你借你四叔家的做什么啊，要不然你回家骑你弟弟的车子吧。” 马艳丽说：“天都这么晚了，我还是骑着我四叔家的车子吧，我四叔家的车子我骑着习惯。” 马艳丽为了骑自行车，传了一条牛仔七分裤子，一件白色的体恤衫，因为外面的太阳很晒，又加了一件红蓝格子的长袖衬衣，背着自己的背包，刚要走呢，秦正元打过电话来，马艳丽就进屋里接起电话。 马艳丽有手机，因为不是当地的号码，不敢多说话，这个时候漫游费还是很贵的，简单的说了自己今天的行踪，就赶紧把电话挂了，她都没敢让自己的爹娘知道自己有手机，现在才零二年，有手机的人很少很少，基站也不是很多，有些地方的信号甚至都不行。 顺手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背着自己的背包，背包里有个定位仪，这个是秦正元他们研究的项目，马艳丽觉得好玩，就跟秦正元要了一个，平时就放到自己的包里。 从村子往难走，越过那条很宽阔的河流，河上的桥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建的，马艳丽觉得小时候看这座桥是那么的壮观，走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看，就发现这座桥又破又窄，虽然很长，但是因为常年得不到很好的维护，桥面上的沥青已经有很多地方都脱落了，变成一个一个的坑，骑着自行车走在上面，还得集中注意力好好的看着坑才行，要不然真能掉到坑里面。 马艳丽骑的车子是四叔家的女儿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买的，是一辆二六的女式自行车，骑着很轻快，再加上马艳丽体力很好，一直骑在自己爹娘的前面。 马艳丽是个喜欢长跑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工作学习再累，也要经常去参加学校里一个长跑社团的活动，她是学校冬季越野赛的明星选手，虽然不是学校的体育特长生，但是长跑真的能跟他们一教高下。 路上遇见一些村子里的人，人家看到马艳丽的父母带着马艳丽，就问要去做什么，马艳丽的娘就说带着去姥姥家里看看姥姥，姥姥年纪大了，愈发的像念平时见不到的孩子们，马艳丽有些奇怪，怎么自己的娘说的是看望姥姥呢，昨晚上不是说要去参加大舅家表哥的婚礼吗？ 马艳丽心里存了疑，但是没有问怎么回事，而是依旧跟着父母往和南边的山里走。 过了河之后，就是一条建的很好的国道，沿着这条国道往西走，再往南走之后，走不远就是另外一个县城的地界了。 这一片是山区，山都不是很高，但是因为山上的土质不好，种果树结的果子吃起来不好吃，能够种粮食的土地又不多，多年来都是一个有名的贫困地区。 这一片山的南边的山跟这边有不一样，那边的山里有矿藏，听说还是一些比较稀有的矿藏，前几年采矿管的不是很严格，那边的很多人家靠着采矿发了家，这几年国家管控的严格了，很多矿洞被封了起来，山上从新开始种植各种的苗木。 饶是不让继续采矿了，但是也有很多人家家底丰厚，拿着钱投资各种企业，这几年那边的镇上很是出了一些名人。 进山的路不好走，马艳丽的父母已经下了车子开始推着车子步行了，累的气喘吁吁的，马艳丽倒是没有怎么样，就连大喘气都没有，但是自己的父母下车子推着，她也就跟着一起下了车子推着，一家三口就这样推着车子走了好久，前面是个下坡了，这才上了车子，继续往前走。 早上八点多开始走，一直走到上午十一点多才把这三十多里路给走完了。 这是马艳丽第一次来自己的姥姥家。 一个不大的小村子，村子里没什么新建的房子，到处看起来都很破旧，马艳丽一家三口进了村子之后，就有小孩子跟在他们身后。 马艳丽的娘带着马艳丽去了姥姥家里，姥姥的家再村子的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小院，造房子用到的都是山里自己开出来的石头，院墙也是用一些从山里捡回来的石头垒的，院子不大，孩有个压井，院子里种着梧桐树，井台边是一颗石榴树，石榴树上已经挂上了累累的硕果。 听到动静，一个看起来有八十多岁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 马艳丽的娘见了老太太，很是恭敬的说：“娘，您老身体最近怎么样？” 老太太一双吊销三角眼，斜着看了马艳丽的娘一眼，嘴里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倒是很是仔细地打量着马艳丽。 马艳丽觉得老太太的目光很奇怪，一点都不像一个久未见到孙辈的老人的激动，眼睛里带着审视，就好像是在看一件什么商品，看过之后就在心里估价。 马艳丽心里有了防备，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 马艳丽的娘赶紧说：“艳丽啊，这就是你的姥姥，赶紧跟姥姥问好。” 马艳丽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说：“您好！” 马艳丽的姥姥重重的哼了一声，对马艳丽的娘说：“你们怎么这个点才到啊，客人都到了好一会了，就在你大哥家里，你们赶紧去吧。” 马艳丽的娘赶紧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带着过去，娘啊，您老人家也过去吗？” 老太太斜着眼睛看了马艳丽的娘一眼，说：“我过去做什么，这都是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一个老婆子去掺和什么呀，赶紧的，别跟我这墨迹了。” 马艳丽的娘赶紧把自行车放好，对马艳丽说：“艳丽，咱们赶紧去你大舅家里。” 马艳丽把自行车停好了，跟着自己的娘就出了姥姥的家门。 村子里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有人家要结婚那样的热闹，马艳丽心里的防备愈加的浓烈，村子里有人家结婚，真个村子都能够感受到热闹的，马艳丽家所在的村子是个镇政府所在地，村子很大，村子南头的都能够感觉到村子北头的结婚的人家的热闹劲头呢，没道理这么一个小小的山村没什么动静啊。 跟在自己的父母身后走着，越走马艳丽心里的疑惑越大，等到看到父母进了一户大门口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的大门口，马艳丽站在门口不动了。 马艳丽的娘进了大门之后，回头一看自己的闺女站在门外不动弹，、问她：“赶紧进来啊，你说你站在大门口做什么呢？” 马艳丽问道：“你不是说大舅家的表哥结婚吗，怎么没有一点的排场啊？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马艳丽的娘有些不耐烦的说：“要做什么你进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马艳丽转身就要走，谁知道她的父母却一边一个抓住自己的胳膊，马艳丽心里又惊又慌，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马艳丽的娘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年龄也不小了，也大学毕业了，我给你找了一户婆家，今天就是过来让人家相看你的，你放心，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娘给你找的这户人家非常有钱，人家都说了，会帮你把这四年念大学的贷款给还了。” 马艳丽听了，一颗心就放佛坠到冰窖里面，说：“你凭什么给我找婆家？我给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犯法的，趁着还没有犯错你赶紧让我走，要不然后顾不是你能够承担的了的。” 马艳丽的娘很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说：“这户人家是这边县里有名望的人家，人家都跟我说了，有什么事情他们家呀，都能够给兜着，艳丽啊，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要嫁到他们家里去呢，但是他们就想着找个名牌大学的姑娘，为的是能够改善一下家里后代，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抓紧了。” 马艳丽听了，说：“这是你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你别以为你是我的娘你就能够为所欲为，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村里人都知道，我劝你还是赶紧让我走，别做出什么收不了场的事情来。” 马艳丽的爹瓮声瓮气的说：“我们是你的爹娘，就能替你做了主，赶紧进去。” 马艳丽扒着大门框死也不往里面走，马艳丽的娘硬是把她的手指头给掰开，马艳丽心里又急又恨，一时性起，抬脚就踹了自己的娘一脚，这边的胳膊倒是的了自由了，但是另外一条胳膊还在自己的爹手里攥着呢。 三个人在大门口的动静惹得屋里的人出来了，看到这个样子，赶紧说：“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人家何家少爷都等着急了。” 马艳丽的娘被马艳丽那一脚踹的大腿上疼的了不得，一边揉着腿，一边说：“这死丫头，走到这里了又不愿意了，赶紧过来帮忙啊。”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脸膛黑乎乎的，赶紧过来，把马艳丽的胳膊一把攥住往屋里拉，还很是警觉的看了看大门外面，生怕这边的动静大了惹得别人注意了。 被两个人拖着往屋里走，马艳丽高声骂道：“你们这是犯法的。” 那妇女赶紧一把捂住马艳丽的嘴，说：“小姑娘出去待了几年这是把几千的传统都不要了吗？什么犯法，你来你大舅家里还犯法吗？真是不懂事，大姐啊，赶紧的，让孩子先进屋里再说。” 马艳丽的娘帮着把屋门打开了，慌乱中马艳丽觉得自己被人拖着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是用石头做的，后面开了一个很小的窗户，屋子里的光线就有些暗了。 进屋里之后，因为屋里屋外光线不一样，冷不丁的进来看不清楚屋里的陈设，但是能看到屋里有几个人在屋里坐着马扎。 马艳丽被自己的爹娘还有大舅妈连拉带推搡的进了里屋，里屋因为有一扇南边的大窗户，倒是看清楚了屋里的陈设。 靠窗户是一盘炕，炕上摆着一个小炕桌，炕桌边有个人坐在炕沿上，一脸的不耐烦，看到马艳丽他们进来，眼睛直接就盯着马艳丽瞅，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马艳丽浑身不舒服。 马艳丽的大舅妈说：“何少爷，这就是艳丽，今年大学毕业，是从z大毕业的，听说还是优秀毕业生。” 马艳丽这才看清楚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年轻的男子，胖乎乎的，脸很圆，因为胖都看不到脖子，对着马艳丽的舅妈冷哼一声，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地上无天上有的姑娘吗？我看也就是这样。” 马艳丽的舅妈说：“何少爷，这丫头可是没有处过对象呢，他们家穷，她大学四年就挣钱养活自己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反抗 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马艳丽直觉得一股子血从心脏一直冲到脑门，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说话的所谓的舅妈。 何家的少爷抬起左边的手腕，转了转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说：“你们说的我还能都信了吗？你看这姑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这是做出来给谁看的呢？” 马艳丽的娘笑着说：“哎哟，何少爷啊，女孩子还不是这样吗，一开始不甘不愿的，等到结了婚成了事不就没什么毛病了吗？” 马艳丽的舅妈也在一边附和，说：“对啊对啊，女孩子都这样，成了事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 马艳丽听着自己的亲娘还有舅妈这样拉皮条，恶狠狠的说：“你们不是人，你们卖自己的闺女。” 马艳丽的大舅妈说：“艳丽啊，何家是咱们县里最有钱的人家，要不是因为人家想要找个学历高的儿媳妇，真的没你什么事的，你听话，好好的跟人家何公子谈一谈，等你们结了婚，可不要忘了你大舅一家啊。” 马艳丽红着眼，说：“我呸！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马艳丽的大舅妈说：“哎哟，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呀，你呀，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哟，等你见识了何家的富贵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马艳丽说：“何家富贵不富贵跟我没有关系，我爹娘生了我一天都没有养过我他们凭什么想让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真是少见。” 马艳丽的娘说：“我们生了你你就得听我们的，这么多年你都不听话，我们也就不管你了，倒是这事你得听我们的。” 马艳丽喊道：“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你们为我做过什么？你们又没有养过我，凭什么要决定我的人生？” 马艳丽的娘说：“我不懂什么人生不人生的，我只知道你嫁过去对我们家都好，好了，你在屋里跟何公子好好的聊一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马艳丽想到外面的那几个人，再想到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的爹娘还有舅妈出了房间。 那个坐在炕沿上的何公子笑着对马艳丽说：“小姑娘，不要这样，这样有什么意思啊，你还是坐下来咱们好好的谈一谈。” 马艳丽把手偷偷的伸到口袋里，把手机握在手里，挨着炕沿坐下，手指头却摸索着摁了拨号键，第一个号码是给秦正元拨过去的，马艳丽觉得这个号码应该就是给秦正元拨过去的。 马艳丽镇定的说：“你让我跟你谈什么？我又不会答应你什么，我已经保研了，而且现在在一个实验室工作，后面我会加入国家实验室，我学了这一身的本事可不是为了这么早就嫁人的，我有自己的抱负，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何公子很是感兴趣的说：“是吗？你还要加入国家实验室，那我现在对你有些兴趣了，你知道你都家人是怎么跟我谈条件的吗？我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十万块钱。” 马艳丽听了，冷笑一声，说：“我还真得好好的谢谢他们呢，把我卖了一个好价钱，何公子，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思想不在一条线上，三观也不一致，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不会答应你什么的，你要有什么不满意的找他们就行，跟我没有关系的。” 何公子听了，笑着说：“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是有七八分的兴趣了，我们家是这边最早开始挖矿的人家，挣了很多的钱，我爸爸呢，不满足于当一个被人瞧不起的矿老板，就拿着挖矿挣得钱在外面开了好几家的工厂，这些年很是挣了钱，我也不是那些人认为的不学无术的人，我们家有钱，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我还从来没有玩过你这样的大学生，我觉得我可以换个口味。” 马艳丽直觉得一阵的恶心，手机已经通了，马艳丽能够听到话筒里传来秦正元的声音，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说：“我的意思已经告诉你了，我就一句话，谁答应的你你找谁去，跟我没有关系，我爹娘想要拿我换高额的彩礼，那是他们的事情，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把我抛弃了，他们一天都没有养过我，他们不能够替我做任何的决定，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何公子听了哈哈大笑，说：“只要我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们家里有钱，你想要上班可以给你找个单位上班，你不想上班就在家里，看在你是个名牌大学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名分。” 马艳丽气笑了，说：“名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不能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何公子竟然站起来，走到马艳丽的身边，马艳丽这才发现，何公子有一米八多的个子，再加上很胖，站在自己的面前很有压迫感。 马艳丽不由得站了起来，何公子笑着说：“你看，咱们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跟着等我有什么不好，有花不完的钱。” 马艳丽冷笑一声，说：“我可高攀不上你，我也过不了有钱人的日子，我觉得咱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马艳丽没有想到姓何的竟然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两只胳膊，马艳丽吓得魂飞魄散，一脸惊骇的看着这个看起来脸上带着一丝阴狠的男人。 何公子笑着说：“我实话告诉你，我看中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够跑得了的，你呀，就乖乖的跟着我走吧。” 马艳丽狠命地挣扎，手里的手机也掉在炕上，马艳丽吓得浑身都哆嗦了，曾经被人欺负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屋里的动静让马艳丽的舅妈不放心，开门一看，赶紧把门闭上，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马艳丽的娘说：“没事的，年轻人急躁了点，何公子可是很满意你们家的艳丽呢，大姐，你来，咱们俩好好的说说话。” 屋里一阵稀里哗啦，但是坐在外面的几个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都没有动弹，就连马艳丽的爹娘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马艳丽喘着粗气站在炕前，看着这个一脑袋血的肥胖的男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她已经知道外面的人不会帮自己的，刚才伸手摸到桌子上的茶壶，不管不顾的就砸到了已经压到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头上，姓何的忍着痛，脸上是残忍的笑，就好像是一只老虎在看着自己爪子下面的猎物，就连那脑袋上的血顺着额头留下来都没有让他怎么样。 马艳丽的反抗激起了姓何的性子里的残忍，抡起巴掌左右各扇了马艳丽的脸一巴掌，马艳丽都被打懵了。 马艳丽吓得浑身哆嗦，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下嘴唇被咬破了都感觉不到疼，她药房康，她不要屈服，因为马艳丽脑子里很清醒，如果现在自己屈服了，那么自己的人生就会屈服，她不想屈服，她想要抗争。 马艳丽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她想要继续往前走，她想要看前面更加美丽的风景，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因为别人而就在这里戛然而止，所以她一刻不停的反抗，哪怕是自己的脸被打了好几巴掌，眼角被打肿了，嘴角被打的流了血，她也继续反抗。 炕上靠着门口的地方有一块榆木做的模子，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富裕，袜子脚趾头地方容易破，就把用木头做的模子套上袜子，然后把袜子上的破洞给补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大舅家这个模子做的有些大，摸在手里沉甸甸的。 马艳丽长胳膊长腿的，手里抓着那个模子之后，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砸到姓何的后脑勺，姓何的翻了几下白眼，都没有来的及喊出来，就软软的趴在马艳丽的身上。 马艳丽费劲了浑身的力气，才算是把姓何的从自己的身上掀下去，姓何的一开始是在炕沿上躺着的，慢慢的滑到了地上，马艳丽哆嗦着手伸到姓何的鼻子底下，试了试还有呼吸，又把手放到颈动脉上，觉得有跳动，就知道人没什么事情。 马艳丽慌乱的看着房间，现在能出去的地方就是后窗户了。 马艳丽大舅家的后窗户还是很古旧的那种窗户，整个的一扇，没有窗棂，而是用一块厚木板盖起来，上面有挂钩，平时方下来，天气热了就用一根木棍支起来，倒是炕前的那扇朝南边的窗户上有用木头做的窗棂，原来贴的是窗户纸，后来都换成了玻璃，还做了能够开启的窗扇。 北边的窗户因为天气热用一根木棍支起来，窗户也就是一米见方的大小，马艳丽踉跄着到了窗户前一看，心里就明白为什么大舅家不会在北边这扇窗户上面做一些防护措施了，窗户下面就是一道三米多深的沟，大夏天的沟里长满了杂草，房子是石头做的，倒是不用害怕下雨的时候被雨水泡了。 这么深的地方，马艳丽觉得自己跳下去能把腿摔断了，看看屋里的床单，几下撕下来，哆嗦着手把床单给撕了，接起来之后，一头栓到屋里的衣柜脚上，另外一头就从窗户扔下去，顺着床单慢慢的就下到沟里去了。 这个小山村地理条件不是很好，各家各户都是顺着地质条件修的房子，大舅家这一栋房子就在村子的最北边，过了这条沟之后就是山上，想要回家还得转到村子的南边，从那边出了村子之后再转到北边，要不然还真不好走。 马艳丽是第一次来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但是从窗户上下来沟里之后，马艳丽的心情就好像是那脱离了鸟笼的小鸟，什么都顾不得了，猫着腰，顺着那条沟就往一边走，她现在也顾不得看看周围的环境，只想着怎么能够离这里越远越好。 沟里除了杂草，还有很多的荆棘，饶是马艳丽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衣，脖子上，手上都被荆棘喇出来好多的口子，露出来的脚脖i子就更不i用说了，马艳丽现在还在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穿裙子，要不然现在会更惨。 马艳丽一直猫着腰跑，等到自己意识到这条沟越来越深的时候，再也跑不动了，扒拉开一丛杂草，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天空的太阳明晃晃的，马艳丽又累又饿，坐了一会，赶紧扶着身边的一棵小树站起来，她从小在平原地区长大，这边的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的环境比较复杂，有树的地方呢，高的树，矮的树，再加上树下面的杂草灌木，让人觉得走起来寸步难行，没有树的地方呢，就是光秃秃的山石，有些地方因为山石上面的土很少，只是长着一层薄薄的野草。 山上的路都是人踩出来的，有些地方甚至还没有路，马艳丽只想着要往高处跑，爬起来之后踉踉跄跄的就顺着那条沟往上走，一直走到没有路了，抬头一看，这条沟的前面竟然是一道石崖。 马艳丽明白了，这道沟呀，就是下大雨山上的雨水顺着往下冲刷形成的。 马艳丽听到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人生，心里更加慌张了，她把人打成了那样，虽然自己占着理，但是那些人不会跟自己讲道理的，如果自己被他们抓住了，迎接自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仗着长胳膊长腿，马艳丽硬是拽着大沟旁边的树枝子树杈子，身体跟沟边都成了九十度了，就这么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硬撑着往山上走，到了山顶一看，远远的看到了自己家挨着的那条河，想要过去，除了从山上下去，转过村子之外，就是从这边下山，然后再翻过两个山头，就是沿着河边的那条国道，但是这条路太难走了。 第二百二十章 逃出 已经过午了，马艳丽又累又饿，身上蹭的又是土又是泥的，她的手机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背包倒是还在身上背着，到了山顶上，靠着一棵树坐下来，把背包拿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包纸巾，就是一瓶矿泉水，这瓶矿泉水还是从学校往回走的时候，在路上买的，顺手放到包里，马艳丽赶紧拿出来，拧开之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刚把瓶盖拧上，往山下一看竟然看到几个人往这边走。 马艳丽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喘着粗气藏到小树后面，仔细一看，那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大舅妈，马艳丽就知道坏事了。 看了看那陡峭的山崖，再看看离山顶越来越近的人，马艳丽咬了咬牙，顺着陡坡往山下滑，树下那些带着刺的灌木丛把她的身上划的到处都是伤口，她也顾不得了。 远远的听到有人喊：“在那边！”“别让她跑了！” 马艳丽心里更是慌张，脚下的动作更快，竟然很顺利的就到了山下。 马艳丽顺着山坡往国道那边跑，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爬一座山了，山下还有人在平坦的地方开了荒，种了庄稼，现在正是高粱玉米成长的时候，这两种作物又是最容易侍弄，还不怎么挑土质，所以山下种的就是成片的高粱还有玉米。 马艳丽很是顺利的钻进了高粱地里，然后顺着地垄就往另外一座山的北边跑，在山上的时候她已经观察过，这些高粱玉米都是成垄的种植，而且地垄都是南北方向的，只要是认准了方向，顺着跑没什么问题的。 马艳丽听到身后那些人的喊声越来越大，她使出浑身的劲往前跑，感觉自己的肺就要爆炸一样，她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顺着地垄跑。 马艳丽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玉米叶子把她的脸上还有胳膊上都剌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等到一条宽阔的马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马艳丽知道自己已经从山里跑出来了，但是后面她被人抓住的几率会更大，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隐藏自己身体的东西，拼的就是体力了。 一边奋力的沿着公路跑，一边伸手把背包里面的矿泉水拿出来，瓶里只剩下小半瓶的水了，马艳丽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完了，看了看远处还在晃动的玉米地，使劲喘了口气之后，就开始往桥的方向跑，跑到那边，过了桥，自己就算是找到回家的路了。 马艳丽想象着自己现在在参加学校组织的马拉松，一边跑着，一边调整步伐调整呼吸，慢慢的找到了感觉，身体好像是被掏空了，但是那种飞翔的感觉找到了，马艳丽相信自己身后跟着的人也只能像自己这样跑着，因为他们是跟自己一样从山上传过来，不可能有别的交通工具额，既然是跑步，那就是自己的强项，只要是自己坚持，就一定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一两点钟的夏天，是太阳最炽热的时候，马艳丽没吃午饭，只喝了一瓶矿泉水，又要担心后面追自己的人，靠着的就是一股子不服输的气，马艳丽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放松了这口气，这口气如果散了，自己接着就会躺下起不来，所以，马艳丽摒除杂念，顺着公路不远处河流的方向往前跑。 宽阔的马路上不见什么人，也不见什么车辆，大中午的，一般没有人出来赶路，这边虽然是国道，但是是刚修的，有些路段甚至都还没有通车呢，所以大车一般也不从这边过，也就是当地人经常从这边路过。 渐渐的马艳丽的耳边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两条腿机械的迈着，就好像是一具机器人一样，全凭着一口气支撑着往前跑。 等到看到那座长长的石桥的时候，马艳丽觉得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许多，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因为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在这里拦着自己。 其实是马艳丽多虑了。 房间里没什么动静之后，马艳丽的大舅妈有些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开门看看，就借口上厕所，去了院子里，她想从房间的窗户看一下，结果从窗户上没有看到炕上有人，就以为人在地上呢，心里还笑话姓何的不管不顾的，也不知道马艳丽能不能受的住，这个事情其实是马艳丽的大舅妈牵的线。 马艳丽的大舅妈是南边镇上的人，自然是知道镇上的名人，这何家是最早开矿的一批人，挣够了钱之后，国家开始整顿矿藏，真好把矿给关了，然后开了大大小小的好几家公司，公司盈利都还不错，家里就姓何的这一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给惯坏了，十几岁就开始偷鸡摸狗的不学好，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姑娘，就是因为家里有钱，每次都是家里给摆平了。 姓何的父亲是个很讲理的人，做事情也挺厚道，看孩子不成器，就想着儿子不成器那就找个成器的儿媳妇，家里的家业总得有人打理，风口一放出去，就有好些过来牵线的。 姓何的被自己的父亲逼着到处相亲，实在是不愿意了，就自己找人，说只要是找到自己喜欢的，就给介绍人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真的是很多了，马艳丽的大舅妈听说了之后，就想到了马艳丽，跟马艳丽的姥姥还有娘一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意，只要是给钱，谁还管闺女孩子的死活的。 这就是马艳丽为什么会被自己的爹娘骗到这边来的缘故。 马艳丽的大舅妈进了屋里之后，挨着房间门又坐下来，坐了一会觉得不对劲，推门一看就看到姓何的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脸色苍白，屋子里就他一个人，马艳丽已经是不知所踪。 马艳丽的大舅妈惊得是魂飞魄散，惊呼之后姓何的带来的那两个人赶紧起身，一看姓何的受伤了，赶紧把人往车上抬。 姓何的带着的两个人，一个负责开车，一个是姓何的跟班的，跟班的就对马艳丽的大舅妈说，现在自己这边要着急把人往医院送，账早晚的回来算。让他们赶紧把马艳丽给找回来，等着他们那边过来带人。 马艳丽的大舅把姓何的车子送走了之后对着马艳丽的大舅妈还有马艳丽的爹娘破口大骂，这真的是惹下天大的祸事了，何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自己外甥女伤了人家的儿子，人家能够轻易的饶了自己这边吗？ 马艳丽的大舅妈知道马艳丽是从后窗户跳出去的，就带着人从后窗户跳下来，几个人沿着大沟往上游走，几个人沿着大沟往下游走，结果马艳丽的大舅妈真的看到了逃跑的马艳丽。 马艳丽的大舅妈看到马艳丽，生撕了她的心都有，自然是紧追不舍，谁能想到马艳丽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那么能跑啊，原想着钻出玉米高粱地就能逮着人了，结果人家沿着马路一骑绝尘，硬是一会功夫就跑的看不到人影了。 马艳丽的大舅妈带着马艳丽的娘一起过来的，看着自己的闺女跑远了，马艳丽的娘眼泪都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的闺女这次跑了下次就不会再回来任自己摆布，想到那大几万跟自己无缘了，马艳丽的娘一屁股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马艳丽的大舅妈也跑不动了，看到马艳丽的娘蹲在地上哭，骂道：“哭，你还有脸哭，看看你闺女惹下的祸事啊，这是把人往死里揍啊，她怎么这么狠心呢，我告诉你，这次你们家也跑不了。” 马艳丽的娘听到自己的兄弟媳妇骂自己，擦了擦眼泪，说：“你凭什么说我，这事不是你介绍的吗，出事的时候你怨我，当初跟人家谈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去啊，你们想着用我闺女挣大钱，没门！” 俩人闹得不可开交，让跟着一起过来寻人的马艳丽的另外一个舅舅还有舅妈不乐意了，说：“你们俩还追不追啊，要不追就赶紧回家去，我们俩这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就被你们喊着过来找人，我们下午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马艳丽的大舅妈恶狠狠的说：“追，怎么不追，追到了人就送到何家，祸是她惹的，人家要找也是找她，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手机没有普及，他们自然是不能通知另外一些人可以提前在路上截着人，又不能回家去骑自行车过来，只能是沿着大路慢慢的往前走。 马艳丽大舅那些人从大沟往下找不到之后，就知道是上了山，就顺着山路过来了，那一帮人里面男的多，很快就追上了大舅妈他们。 马艳丽的大舅妈赶紧给自己的男人指了指前面，那些人仔细看过之后才看到起那面那个奋力往前奔跑的小姑娘。 几个人赶紧往前撵，马艳丽的父母很明白，如果让马艳丽进了自己的村子，就什么都完了。 马艳丽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跑到大桥上，沿着那条一千多米的大桥继续奔跑，脑海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马上就能安全了。 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间了，很多人已经午睡起来准备下地干活，有些老头老太太也趁着太阳已经不是很烈到街上去闲聊。 马艳丽就这样跑进了村子，大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的从大桥那边跑过来，非常的奇怪，小姑娘脸色苍白，大眼睛等的圆溜溜的，也不往路边的人的身上看，只是盯着前面的路。 等到马艳丽跑到四叔家门口，正好四婶要锁门去地里干活，看到一个小姑娘冲着自己的家门就跑过来，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马艳丽，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远远的就接着，马艳丽眼睛里没有看到自己的四婶，只看到两扇刚刚合起来的大门，跑到大门口使劲一推，大门呼隆一声就开了。 马艳丽踉跄着进了院子里，没有止住自己的步子，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马四婶吓得腿都软了，因为她看到马艳丽的衣服很破，有些地方甚至还是撕裂开的，再看看马艳丽直勾勾的眼神，还有两边腮上那红红的手指印，马四婶就害怕马艳丽被人欺负了去。 赶紧把大门关起来，跑过去扶着冷冷的跌在地上的马艳丽，小声的说：“艳丽，艳丽，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你四婶啊。” 马艳丽已经严重的透支了体力了，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软绵绵的，她靠在四婶的怀里，张了张嘴唇，使了劲才小声的说：“我爹娘要把我卖了，我跑了。四婶，不要把我交给他们。” 马艳丽说完了就昏过去了，马四婶吓得一阵的惊叫，把在屋里睡觉的马明给吵了起来，出来一看吓的了不得，赶紧帮着自己的娘把马艳丽扶着送到了马明姐姐的屋里。 马艳丽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四婶家的炕上，胳膊上输着液，头疼的厉害，稍微的动了动身体，觉得浑身酸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叫嚣着酸疼难受的。 马艳丽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四婶家的天花板还是请了村里专门扎天花板的人家给扎的呢，用高粱秆做的骨架，然后糊上一些花花绿绿的纸，原来觉得这些纸看起来那么的老土，但是现在看起来确实那么的让人心里踏实，让人觉得亲切。 四婶进屋就看到马艳丽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赶紧过来，说：“艳丽啊，你醒了啊，你饿了没有啊？” 马艳丽扭头看着四婶，看着四婶关切的目光，眼里慢慢的聚积了水汽，从来不哭的马艳丽现在很想任性一下，她想要把心里的委屈，恐惧，害怕，还有那份对亲情的渴望都发泄出来。 眼泪无声的流，看的马四婶心里就跟用针扎着一样难受，她现在恨死了马艳丽的爹娘，这可是自己的亲闺女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们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 马四婶赶紧给马艳丽擦眼泪，说：“好孩子，不哭了，都过去了，别害怕，万事有我跟你四叔呢，你大伯还有你二伯也都说了，这次一定要替你主持公道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经过 屋子外面的人听到马四婶说话，就知道马艳丽醒了，赶紧到屋里看自己。 马艳丽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炕前的人，秦正元，马明，四叔，大伯，二伯，还有大伯二伯家的人，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的男人，马艳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觉得这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让人觉得是个一贯居于上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马大伯看着马艳丽醒了，松了一口气，说：“哎哟，艳丽啊，你可算是醒了，觉得怎么样啊？” 马艳丽轻轻的嗯了一声，但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 村里开诊所的大婶子挤到跟前，看了看，说：“醒了就没事了，就是昨天累的狠了，你说你自己又是爬山又是跑步的，加起来好几十里地呢，天又热，幸亏没有中暑，要不然就真得给送到县里的医院去了。” 马四婶说：“我就说咱们艳丽没事吧，好了好了，大家都到院子里喝茶去，让艳丽好好的歇着吧。” 马艳丽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看，秦正元见了，赶紧说：“四婶，要不然让艳丽先跟何老板认识一下。” 马艳丽一听来人姓何，就知道是谁了。 男人等到大家都退出去，屋里之后躺在炕上的马艳丽跟站在炕前的秦正元的时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何远，是何耀祖的父亲，何耀祖就是昨天被你揍的家伙，你揍了他是他活该。” 马艳丽听了，惊讶的看着何远，何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何耀祖小的时候我忙着做买卖，他跟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长大的，爷爷奶奶就这一个孙子，非常溺爱，养成了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我原想着帮他找个厉害的媳妇好好的管一管，谁知道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那不着调的逆子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呢，我这个做父亲的先过来给你道歉，等我那逆子出院了，我再带着过来给你赔礼。” 马艳丽听了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马艳丽看了看秦正元，秦正元跟马艳丽这好几年的相处下来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对何远说：“何总，您先回去吧，至于后面的事情等艳丽好了咱们再好好的商量，您看怎么样？” 何远说：“行，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到晚上，马艳丽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又酸又麻，还涨的厉害，知道这是因为跑完了之后没有放松腿部肌肉的缘故，脸上的伤火辣辣的，嘴里面的皮肤也都破了，只能喝了点粥。 秦正元没有吃晚饭就回去了，他上午接到马艳丽的电话之后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有个初中同学在这边镇上的派出所工作，他过来找了人之后，那个初中同学就骑着派出所的摩托车带着秦正元去了马艳丽的姥姥家。 秦正元是不知道路怎么走到，只是知道村子在山里面，好在秦正元的那个同学知道路，秦正元一路上不停的打马艳丽的手机，没有人接，马艳丽的手机当时掉在大舅家的炕头上，大家着急忙慌的，都没有发现，秦正元一路打听着，已经是中午饭时候了，村里人都在家里吃饭，街上没什么人，好容易大街上遇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问了之后人家就说，村子后面大门口停着一辆大汽车的就是。 何耀祖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开走了，秦正元没找到，只能是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问，人家说今天村子里没有结婚的人家，秦正元就问谁家的姐姐找到了北边的镇上，人家就知道是谁家了，秦正元在人家的指点下找到马艳丽大舅家里，结果大门敞开，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秦正元再打电话，就听到从炕上传过来手机的铃声，一看正是马艳丽的手机。 秦正元的同学看了看现场，说看样子是从后窗户跑的，而且地上还有一滩血，估计是发生了争斗，就是不知道人能够跑到哪里去。 秦正元的同学是正经的警校毕业的，学的是刑侦，站在后窗户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看样子人是往山上跑的，不过有两帮人去追的，你看沟里面的杂草，有往上顺着倒的，还有往下顺着倒的，往下顺着倒的又有一些朝上倒的，这是因为他们往下追没有追到，又往上去追的。” 秦正元着急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那同学说：“我记得村里有一条路可以直接到山上去的，走，咱们去看看去。” 秦正元就跟他的同学，一起骑着摩托车，沿着村里的那条小路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远远的就能够看到远处的河流，沿着河流的那条刚修建的公路，但是想要从这边道那边去，就得从这边下山，然后从山下的那片庄稼地转过去。 秦正元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再看看看着不远其实走起来挺远的路，心里再琢磨马艳丽到底是怎么走的。 秦正元的那个同学来了之后就开始看周围的环境，看了一会，说：“看，那边有人，还有好几个。” 秦正元顺着同学的手，就看到那一大片的高粱地里面有几个人在扒拉着高粱秸往前走。 秦正元就要往山下跑，他同学一把拉住他，说：“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追上？咱俩骑着摩托车转过去，路虽然远一些，但是路好走，咱们走的快。” 秦正元说：“要不然你骑着摩托车，我从这边追过去吧，你拿着我的手机，有什么事情咱们俩手机联系怎么样？” 他同学想了想，说：“那行，你从这边追过去，如果那些人追到人了，你就跟他们说你已经报了警了，说我们已经在村里安排了人。” 秦正元答应着，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同学之后，把马艳丽的手机揣到口袋里，就赶紧顺着刚才那些人从杂草灌木里面蹚出来的路上追了过去。 秦正元一直追到日落西山，才算是到了那条新公路上面，他的同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说刚才见过那已经合成一帮的人，他们正顺着公路往桥那边走，没有看见马艳丽。 秦正元听了，就给马艳丽的四叔家打了电话，这才知道马艳丽已经回家了，不过人现在是昏睡的状态，村里诊所的人已经给输液了。 秦正元赶紧请自己的同学带自己回马艳丽的四叔家，这才看到了浑身是伤躺在炕上昏睡的马艳丽。 四婶是个女人，看到马艳丽一身狼狈的回来，请了村里门诊的大婶过来的时候先帮着检查了一下，知道没有被人欺负了去，这才算是放了心，但是再看看一身土，浑身都是擦伤剌伤海昏睡不醒的马艳丽，心又提了起来。 门诊大婶检查了之后，说马艳丽就是累过劲了，脱力了才这样，好好的补充一下水分，把身上的一些伤口给消消炎，就没事了，也不用送到医院去，马艳丽的四婶想的是害怕大张旗鼓的把人送到医院去，村里人会说些难听的话，四婶是个过来人，知道女孩子的名声多重要，也知道人的唾沫星子能杀人，听到门诊大婶说没有别的事情，就没有把人往医院送。 秦正元看到躺在炕上睡得正香的马艳丽，总算是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一屁股就坐在炕沿上起不来了。 马四婶一直觉得自己的侄女跟这个同学有些关系的，今天看到这样子就知道俩孩子有事情，这是四婶乐见其成的，两家挨得不愿，从高中就在一个班里的同学，大学了还在一个学校，知根知底的，艳丽家里的情况他知道的很清楚，还不嫌弃，那就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侄女的，马四婶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女啊，从小命就不好，能找个知冷知热疼爱自己的男人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再说何家那边，何家的司机直接就把车子开到了医院，医院急救之后，就把人转到病房，自习的检查过之后，何耀祖头上的伤口还不算什么，但是身体是真的不好，二十来岁的年纪，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再不好好的治疗，好好的控制，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过去的。 跟着何耀祖的人知道这事得跟何耀祖的父亲，也就是何远说，给何远打了电话之后，何远接着就过来了。 何远看到何耀祖的伤，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惹事了，压下心里的烦闷，就让跟着何耀祖的两个人好好的交代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不敢隐瞒，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何远听了心里恨的不行，人家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孩子，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重点大学，还保研本校，那就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不好好的交好还要去得罪，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何远问清楚了什么地方的人之后，让自己的妻子过来照顾儿子，接着就让自己的司机开车去找人。 何远找人费了一番波折，一直到快要晚上了才找到马家，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说找马艳丽，好不容易打听到马艳丽的四叔家里，一说自己的身份就让马艳丽的四婶给用院子里的大扫帚给扫了出去。 马艳丽的四叔看何远是个挺讲道理的人，就把人请到马家大伯家里，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马家大伯二伯还有四叔气的实在是不行了，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两家人坐下来慢慢的把事情说开了，中间的误会没有了就好说了。 马家大伯让自己的儿子去马艳丽父母家里守着，等到这两口子回来了就让人过来，虽然村里有人看到马艳丽下午的时候从大桥那边一路跑回来，但是跑步吗，谁不是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有人问马家人怎么回事，马家大伯吩咐家里人都说艳丽过些日子回学校要参加学校的马拉松比赛，这是在家里练习的，省的说出来让别人再多想，人的连想是无穷的，还不知道到时候会编出一些什么别的话来呢。 何远看马家人对自己不是那么排斥了，就先回去，说第二天一大早再过来，何远虽然是南边那个县里的人，但是这附近婚嫁可没有县域限制，大家自然是听说过这个有本事的人，听到他要走，也没有拦着。 马艳丽的父母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两口子跟着一直走到大桥那边，看到大桥上的人来人往，犹豫着是直接回家还是跟着去娘家把自行车骑回来，要不骑回来下次就得走着去，三十里地呢。 马艳丽的大舅妈气的骂这两个人：“你说你们俩有什么用啊，一个大活人还能从眼皮子底下就跑了，你们说说，我收人家那定金怎么办？” 马艳丽的娘听了，说：“你竟然还收了人家的定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事反正是你收的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要从这里回家了，这一天走了几十里的路，要累死我了。” 马艳丽的大舅说：“大姐，不是我说你啊，这事你们怎么会办成这样啊，人家可是答应给好几万呢，这好几万只给你们，我们又不要，你们回去还是得好好的做做艳丽这个孩子的工作，嫁到人家何家去怎么不好了，吃穿不愁的，听说人家还要培养着管理家里的公司呢，到那个时候缺钱了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大舅妈听了，生气的说：“这好事啊你们还是别想了，你们闺女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怎么还能动手把人打成那样呢？我这还得去看看人家要咱们怎么让咱们赔呢。” 马艳丽的爹说：“赔？赔什么赔，他先动手欺负人的，咱们不告他强奸就是好的了，他还要赔，要赔你们赔啊，反正我们是不赔的。”马艳丽的爹难得的精明了一把。 马艳丽的父母可以这样说，但是马艳丽的大舅妈可是中间人呢，出了事人家第一个找的就是她，她听了马艳丽爹的这话，气的呼吸都乱了，两条腿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涨的难受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我不走了，我死也不走了，累死了。” 跟着一起来的是马艳丽大舅妈娘家的两个兄弟，他们原想着是来赚点便宜的，谁知道便宜没赚到倒是惹了一腚的臊，也跟着在地上坐着不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奈 马艳丽的爹娘直接就回了家里，结果刚到家就被大侄子请到了大哥家里。 马艳丽父辈这兄弟四个，另外三个都是很标准的庄稼人，只有这个老三，也就是马艳丽的爹，是个又懒又馋没有担当的人。 作为家里的老大哥，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父母早就去世，现在也就只有他能够说说自己这个兄弟了。 马艳丽的爹进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兄弟们都在，说：“大哥，二哥，四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马大伯说：“三弟，咱们都这个岁数了，我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揍你一顿，你也是做了姥爷的人，但是你这次真的是做错了啊。” 马艳丽的爹说：“哎呀，大哥，你有什么事情说就行，我这累的不行了，两条腿都要断了。” 马大伯听了，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叹了口气，说：“老三啊，艳丽是你的孩子，我们这些做伯伯叔叔的，原本是不能随意的插手你跟孩子之间的事情，但是你们家的关系太特殊了，艳丽从上下来就抱到咱娘那边养着，艳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也早就把艳丽看成了我们的孩子，你跟艳丽娘虽然是艳丽的亲生父母，但是有些事情，你们两口子还真的做不了主。” 马艳丽的娘听了，说：“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就没听说过大伯哥会去管兄弟媳妇的事情的。” 马大伯说：“你们把事情做好了，我们自然是不管的，但是没有做好了我们就能够管，你们两口子不拿着我们当一家人看待，但是在外人眼里，咱们是一个马家出来的，我跟老三再怎么样也是亲兄弟，在外面人家还是会说我们家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家大闺女二闺女被你们卖了，人家就笑话我们马家门风不好，到了艳丽这里，你们这是要准备卖个高价吗？” 马艳丽的爹说：“大哥，看你这话说的，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够说是卖呢？没有这回事，这事谁给我造谣啊，看我不去拿大嘴巴子扇他。” 马大伯说：“人家何家的人已经过来了，怎么回事人家也都说了，你们还要怎么说？” 马艳丽的爹听了，再想一想中午时候何耀祖那一头一脸的血，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说：“大哥，这都是孩子娘姥娘家弄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啊，他们何家要找也是去找艳丽姥娘家，找不到我这里的。” 马大伯听了，叹了口气，说：“你们呀，真的是打错了算盘了，艳丽眼看着就要有大出息了，你们却来了这么一出，你们让孩子心里怎么想？我是你们的大哥，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好，你们老了不就得靠着孩子们给你们养老的吗？你们这是要把孩子往远处推啊。” 马艳丽的爹说：“大哥，我这不是一时糊涂才听了孩子姥娘那边的话吗？我这会后悔死了，你说吧，让我怎么做？” 马大伯说：“你们不要再提这事了，去给孩子好好的道个歉。” 马艳丽的娘听了，惊讶的说：“我们还得给她道歉？我们是她的老子娘呢，怎么能给她道歉？也不怕她担不起。” 马大伯说：“老三啊，你这一辈子儿女双全，原本是享福的命啊，就是因为你这个老婆，你上了年纪就会知道现在做的有多离谱了，闺女孩子不是草，那是当爹的小棉袄啊，你好好的对你四个闺女，等你老了，闺女们给你买点这个那个的，你日子不就过的挺滋润吗？你看看现在，大闺女给了杀猪的，好不容易生了孩子，二闺女你们嫁到那么远，怎么嫁的闺女我就不说了，你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马艳丽的爹低着头抽着烟，大概是抽的紧了，呛着了，低着头捂着嘴，狠命的咳嗽着。 马艳丽的娘听了马大伯的话，冷哼一声，说：“我们是她的老子娘，去给她低头，她也不害怕折寿啊。” 马大伯听了，脸色一下子就很难看，说：“老三家的，现在是新社会，男孩子跟女孩子一样，女孩子养好了比男孩子还要孝顺父母的。” 马艳丽的娘说：“真是笑话，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能一样吗？女孩子结了婚就是人家的人了，怎么能再管娘家的爹娘？大哥，您说这话可不对。” 马二伯听了，冷笑一声，说：“老三家的，你结婚这么多年，可没少往你娘家拿东西啊，你可是养了四个闺女呢，要是四个闺女都跟你一样向着娘家，你自己算算一年就能收多少东西多少钱？” 马艳丽的娘听了，一时语塞。 马大伯说：“老三，你就听我一回，好好的给艳丽这个孩子道个歉，父母跟孩子真没什么大仇大恨的，把误会说明白了就好了。” 马艳丽的娘一下子站起来，拉着自己的老伴就往外面走，说：“行了行了，一个女孩子，值当我们当父母的给她弯腰吗？赶紧走赶紧走，回家我给你烧一锅热水好好的泡泡脚。” 两口子扬长而去，马大伯看了看跟自己一样一脸无语的兄弟，说：“行了，老三这样就这样吧，以后咱们就是艳丽的娘家人，老四，你探探艳丽的口风，看看她什么意思，咱们还得跟何家好好的商量怎么赔偿呢，咱们孩子的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白受了。” 马家四叔答应一声，就回了家里。 马大伯给马二伯递了一根烟，说：“老二，这事你怎么看呢？” 马二伯狠狠的抽了一口，说：“这事不能闹大了，老三家里大闺女二闺女找婆家已经闹成这样了，艳丽这里就不能再出事了。” 马二伯说：“我i也是这样想的，好好的跟艳丽说，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遭了这么大的罪，咱们当老的的就得给孩子出了这口气，可是就怕气出来了咱们艳丽的名声会受影响啊。” 马大伯说：“让老四还有老四家的把事情跟艳丽说清楚了，咱们跟何老板谈一谈，让人家来道个歉，然后看看该怎么样赔偿就怎么赔偿，让何老板好好的管教一下家里的孩子，就不要去起诉了。” 马二伯叹了口气，说：“女孩子受了这样的委屈，不把欺负自己的坏人送进去总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咱们这样做，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接受的了。” 马四婶用湿毛巾把马艳丽脸上身上的伤口给擦了一遍，然后一些比较深的伤口给擦上红药水，两个腮上的巴掌印也用井水里面的凉水用毛巾蘸了敷上。 马四婶看着马艳丽那张明艳的脸上的伤痕，叹了口气，也是孩子是个硬气的，撑着一口气硬是自己跑了出来，要是让人家得了手，还真是一辈子就毁了。 马四叔回来之后把四婶喊出去，说了自己两个哥哥的意见，马四婶听了，说：“我就知道家里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来跟艳丽说吧，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 马艳丽从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身体极度的疲累之后，短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浑身酸疼，特别是两条腿，小腿肚子像是要涨开了一样，而大腿呢，就好像灌了铅一般，动一下就觉得酸麻胀痛的厉害。 马艳丽任着身上的疼痛，脑子里在思考事情要怎么样善后，看到何耀祖的父亲的那一刻，马艳丽就很清楚，想要去起诉何耀祖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忍下这口气，不过想到何耀祖被自己揍得也是不清快，马艳丽觉得心里一阵痛快，当时自己真的是太慌张了，如果再打断何耀祖的两条腿就更完美了。 四婶回到屋里，就看到马艳丽眼睛盯着天花板看，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四婶小声的说：“艳丽，四婶想跟你说几句话。” 马艳丽就把眼神转到四婶的脸上，马四婶叹了口气，说：“我们都觉得，这事最好是不要声张的好，我们作为你的长辈，知道你吃了这么大的屈，就得去帮着你讨回公道来，但是我们还得考虑你后面的人生，你后面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不想让这个事情成为你人生路上的一个污点，唉，四婶觉得这样跟你说，就是在戳你的肺管子啊。” 马艳丽哑着嗓子，说：“四婶，大伯跟二伯怎么商量的就怎么来吧，你们商量着来，我等身体好一些就要走了，我不能给家里留下一个烂摊子。” 四婶听了，脸上带着惭愧，说：“孩子啊，委屈你了。” 马艳丽把目光又转到天花板上，说：“四婶，人这一辈子哪里能一点委屈都不受，一点苦都不吃呢，年轻的时候我把这些都受了，都吃了，希望以后我就不要再受这样的委屈，吃这样的苦。” 四婶说：“艳丽啊，我们总归是你的家人，不能让你吃亏的，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才是。” 马艳丽扭过头来，说：“四婶，我相信你们的，我知道这事闹出来，对咱们家里的孩子都不好的，哥哥姐姐们要娶媳妇找婆家都会受影响，我们家里，已经出了我俩姐姐的事情了，再受不得一点的非议，那就听你们的吧。” 四婶看着说完了之后又转过头的马艳丽，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去院子里把马艳丽的话跟马四叔说了。 马四叔心里也挺难受的，但是又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庄户人家，还是考虑的要实际一些，他们祖祖辈辈的在村子里生活，自己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但是还有女儿跟儿子呢，就算是儿子以后跟马艳丽一样要在外面生活，马四叔也不想村里那些人用调侃鄙夷的话来讲究自己家里的孩子。 马四叔沉默的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了，溜达到大街上，遇到村里的一些人，就问昨天发生的事情，马四叔只能是说了大家i一开始的说辞，至于何远，则是说马大伯很久之前在那边县城认识的，人家打听着找到家里来的。 村里有些人会有这样那样的猜测，因为昨天上午有人看见马艳丽跟自己的爹娘一起骑自行车去了那边，那边马家的亲戚就是马艳丽的姥娘家，有人就会往相亲这边去猜测，有人说马艳丽的父母看中了马艳丽没有看中，马艳丽的父母逼着她答应，马艳丽不答应，就这么偷着跑回来了，猜测的虽不正确，但是也猜出了几分的真相了。 马家跟何家怎么商量的马艳丽就不去管了，她现在就想着走，离开这个地方，马艳丽觉得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让自己觉得喘不上气来，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好好的呼吸一口让自己觉得心里舒坦的空气。 马艳丽跟秦正元说了自己想要走到想法，秦正元也是挺支持的，马艳丽等到脸上的伤看着不是那么吓人了，就收拾行李要走，马大伯把一个用牛皮纸装着的信封给马艳丽，说这是何家给的赔偿。 马艳丽看着那鼓鼓囊囊的信封，就知道得有十万了，这个时候的十万，能够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了。 马艳丽不想要，马大伯说：“孩子啊，为什么不要呢，这是何家做错了事情赔给咱们的，咱们就得大大方方的收下来，你都带着，以后的时候就不要再贷款念书了，好好的买些吃的喝的，好好的学好了本事，咱们只要是学好了本事，别人就是想要动咱们还得再三的考虑考虑才行呢。” 马艳丽说：“大伯，我学习你放心就好，学习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不会放松了我的学业的。” 马大伯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艳丽啊，家里人这次，做的不是很对的，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大伯不想你被人非议，不想让你被人猜来猜去的出了什么事，你是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 马艳丽低着头，眼里的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马大伯看着心里很是难过，拍了拍马艳丽的肩膀，说：“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本事的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追来 马艳丽没等到家里大人跟何家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走了。 大伯他们让马艳丽养好身体再走，马艳丽不答应，执意要走，马四叔只能找了车不马艳丽跟秦正元一起送到火车站，看着带着帽子戴着口罩的马艳丽头也不回的就进了检票口。 一路上马艳丽都没有怎么说话，秦正元心里很难过，他挺后悔当时没有拦着马艳丽，如果当时自己拦着，马艳丽是不是就不会跟着自己的父母去了，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如果只是人们自己臆想出来的。 马艳丽一直等到见到李丽娟，把自己脸上的身上的伤露出来了，在李丽娟惊讶的目光下，才很是放纵的哭了一场。 李丽娟等到马艳丽哭累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拿着马艳丽的手，给切了脉。 马艳丽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是怎么好，虽然后面她又是练长跑，又是锻炼身体的，但是在她身体发育的那几年，也就是念高中的那几年，营养没有跟上，身体底子其实不是很好，趁着现在，好好的补一下正好是好时机的。 马艳丽笑着说：“李大夫，我没什么病吧？” 李丽娟说：“没什么大问题，我建议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马艳丽说：“还是算了吧，我身体一直挺好的。” 李丽娟说：“你这个样子要走我也不让啊，你学校又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可是知道你回家要待半个月的，这才几天啊，听我的，就安心的在我家里待着，明天我带你再去找刘大夫看看，艳丽啊，你听我一回，咱们女孩子啊，身体很重要的。” 马艳丽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身体很重要了，这次我如果不是身体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那就麻烦你了。” 李丽娟说：“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现在还没有考到证，不能给人看病，要不然咱们直接不用出家门就能把这事给办好了。” 马艳丽说：“我总算是知道有一个学医的好朋友有什么好处了。” 李丽娟说：“等你再有些年纪，知道保养的重要性了，就会知道有一个学中医的好朋友的好处了，行了，就安心的在我家住下来，我看何家那边应该i是还会再找你的，你也不要回学校了，万一学校里面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横生什么波折就不好了。” 其实马艳丽心里很清楚李丽娟说的很有道理，她知道何家不光仅仅只是跟马家的几位长辈谈，一定会再来找自己面谈的，甚至会带着何耀祖过来给自己道歉，马艳丽清楚，何远这是怕自己以后真正的成长起来，会成为何家发展的拦路虎，索性趁着现在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好好的给自己道歉，取得自己的谅解，甚至是要交好自己。 马艳丽就在李家住了下来，秦正元把马艳丽送到李丽娟家里之后就回了学校，他在导师的实验室工作，那边有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马艳丽害怕自己在李丽娟家里这样住下会让人家不方便，但是住了两天之后就不这样觉得了。 李家家里经常有人住下，不说别的，就说程源跟柳思菁，经常在李丽娟家里住下，李父李母呢，每天都是吃了早饭就去公司，午饭一般不在家里吃，就是晚饭也是经常不在家里吃的，家里吃饭的人却是不少，除了家里的三个孩子跟姥姥还有王阿姨，就是卫昭了，卫家夫妻也是早上去公司，晚上回来，卫昭放到李家也是觉得放心。 李丽娟让马艳丽在自己的房间住下，晚上还能聊聊天，白天呢，就一起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写作业，看书，还让马艳丽给他们三个补习数理化跟英语，马艳丽曾经带过他们，知道每个人的特点，几天就下来就把三个孩子知识薄弱点给摸清楚了，还给制定了一个很详细的补习计划。 马艳丽回来带着好几本书，都是自己的专业书籍，有几本甚至是原文的，卫昭跟**还有明明他们见了，都非常的佩服，因为那书上的东西，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李丽娟带着马艳丽去学校找了刘大夫，刘大夫给自习的检查了之后，开了一个药房，让吃一个星期的，然后再去检查一下调整药方，李丽娟就去药房抓了药，回到家里就给泡上，晚上吃了晚饭之后熬。 家里熬中药的设备都是全的，李丽娟还是喜欢在煤炉上面用砂锅熬，水要没过药材，水开之后熬十五分钟，把熬好的药汁倒在碗里，再往药锅里倒水，熬第二遍，两边的药汁倒在一起，晚上要睡觉之前喝一半，另外一半等到早上起来先热一下喝了，然后到床上躺一会再起床吃早饭。 马艳丽这几天在李丽娟的家里，从身体一直到精神上都非常的放松，脸上的伤好了，已经看不出来，胳膊腿上的那些划伤也都已经好了，李丽娟还给找了去疤痕的药膏抹着。 何家人来的很快。 这是李丽娟没有想到的，更让李丽娟没有想到的是，何远跟李父认识，而且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就连小姑都认识何远，早些年他们曾经一起从南方往这边贩卖各种物品。 何远当初就把马艳丽的手机号码给记了下来，原以为马艳丽真的是像马家人说的那样在学校里呢，他计划着自己开车带着何耀祖去马艳丽的学校给马艳丽道歉，结果电话里一问，才知道马艳丽在省城自己的同学家里，何远问好了地方之后觉得反正是到了省城了，就给李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自己的儿子做的混帐事，说要带着出院的儿子来给人家道歉的。 李父一听，就i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只是知道李丽娟的同学来家里住几天，真没想到马艳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碍于何远的面子也不能怎么说，就只说何远来了请他吃饭。 李父晚上回家就问李丽娟怎么回事，李丽娟就把马艳丽的事情说了。 李父说了自己跟何远的关系，让李丽娟商量一下马艳丽，到时候自己做东，请何远父子吃饭，马艳丽要愿意的话就一起坐下来吃顿饭，跟何远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双方要闹得不愉快了他在中间也不好做。 李丽娟真没想到会有这个关系，但是既然有这么一个关系了，有些事情也就好说了，李父不好意思说，自己可以说啊，跟马艳丽商量了之后，决定就跟何家父子一起吃顿饭。 何远父子来的很快，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就到了，跟着一起来的除了一个司机，就是何远的妻子，何耀祖的妈，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戴的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精心的保养过的。 何家那几天就跟地震一样。 何远是他这一辈唯一的男的，他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到了何耀祖呢，家里也是两个姐姐，就他一个男丁。 何远早几年跟自己的妻子忙着挣钱，家里的孩子就交给孩子们的爷爷奶奶们带，两个闺女倒是很成器，都考上了大学，现在一个在学校当老师，一个在县里的一个单位工作，就是到了何耀祖这里，从小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娇惯，因为是唯一的孙子，何远的父母对何耀祖那真的是有求必应，而且做错了事情爷爷奶奶给挡着，也因为这样，才养成了何耀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何耀祖被马艳丽揍的昏迷住院之后，何远两口子就知道了，看到孩子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很清楚，这些伤都是他自找的，何远两口子也就只能是看着孩子心疼。 何远的父母就不这样了，老爷子都八十多了，看到孙子躺在医院，逼着何远去把伤了何耀祖的人找出来，非得让人家好看，何耀祖的奶奶呢，在何耀祖的病房里面呼天抢地的，哭的都晕了过去。 何远的妻子跟着他走南闯北的，见识自然是不凡，但是有一点，她非常的护犊子，特别是何耀祖，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再加上何远的妻子觉得自己跟何远从孩子很小就开始在外面忙活买卖，一直把孩子放到公婆身边抚养，对儿子非常的愧疚，所以，何耀祖能成长为今天这样一个二世祖，除了爷爷奶奶，妈妈对他的溺爱也是非常的关键，在外面闯了祸，有人给兜着，为什么不图自己的一个痛快呢？ 这次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脸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根榆木制作的模子，别看不起眼，但是被人拿着敲在头上真的是够呛，何耀祖被砸出了脑震荡，一动就恶心呕吐。 何远的妻子一个劲的嚷着要给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何远看着暴怒的父亲，哭的晕过去的母亲，再看看叫嚣着不让人好过的妻子，难得的发了脾气。 何耀祖后面被送到了高级病房，是个单间，而且这边的病房隐秘性也比较好，何远把病房的门关好了之后，一声厉喝，把病房里哭天抢地的众人都止住，然后说：“你们也不要这样，你们不知道耀祖这次给咱家惹下多大的麻烦。” 何远的父亲说：“咱们孩子被打成这样还惹麻烦，何远，你讲话要讲道理好不好，吃亏的是咱们家的人啊。” 何远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这次我得让耀祖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你们现在都回家，让耀祖自己在这边养伤，等到伤口好了我带着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何远的妻子听了，惊讶的说：“何远，你疯了吧，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值当你这样吗？” 何远听了，冷笑一声，说：“我看你们这是好日子过久了跟这个混帐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了？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当初咱们俩怎么起家的你忘了吗？何翠花，当初你跟着我走南闯北的时候，咱们俩吃的那些哭你都忘了吗？你就能保证人家小姑娘以后的时候不能成器吗？你就能保证人家小姑娘以后的时候就不能有能力来报这个仇吗？” 何远的妻子何翠花跟他是一个村的，他们村大部分都是姓何，何翠花听了，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 何远的老娘悠悠醒过来之后，拉着孙子的手泪水涟涟，听到儿子的话，指着儿子，说：“你不是有钱吗？有钱还有能办不成的事情吗？你去，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人给我弄来，我要给我的孙子报仇，耀祖啊，你这样这事挖了奶奶的心头肉啊。” 何远听了，冷笑一声，说：“您也知道咱家还有点钱，那您知道这么多年为了给这个混账擦屁股，咱们家撇出去多少钱了吗？您真的以为钱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吗？我的娘啊，有些人不是咱们能惹的，惹了不该惹的人，咱们偌大的家业人家一句话就能给平了去。” 何远的老娘听了，直接拉着何耀祖的手哭的更大声了。 何远说：“你们也不要再这样护着这个混帐了，他已经二十多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琢磨着怎么挣钱养活你们这些人了，是，咱们家的日子现在是好过了，可是你们看看，他现在能做什么？他除了能给家里惹事，他还能够做什么？你们要继续护着他，继续任他在外面惹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把咱们全家都填进去，你们也就知道后悔了。” 何耀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爸爸了，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去相个亲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脸肿的说话都不利索，说：“爸啊，我就是去相个亲啊，我没干别的啊。” 何远听了，直接给气笑了，说：“你就不要狡辩了，事情的经过我可是都知道了，我还去问了人小姑娘大舅家的大舅妈，她说你要欺负人家小姑娘，结果小姑娘反抗之后自己跑了，我问的明白的，何耀祖，但凡你是个男的，就得有点担当，有点血性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跟我狡辩呢，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养着，等你伤好了，能见人了，我就给你带着去找人家小姑娘，当面给人家道歉，人家要不原谅你，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以后别想从我手里拿到一分钱。” 第二百二十四章 渊源 何远下了狠心，家里人也都消停了，他们都知道，这个家里别看平时何远不怎么说话，但是真到了事情上，如果不听何远的话，不按照何远的安排做，一定会被何远收拾的。 何远这个人呢，家里人其实都很明白，真到了事情上，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开了县里最大的矿，想要开矿，不光是处理好各种各样的关系，还得能把当地的一些小混混拢住，你没有什么真本事，做事情没有决断，不能心狠手辣，人家不会服你的。 等到何耀祖头伤的上好了，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何远就要带着何耀祖去找马艳丽当面道歉。 给马艳丽打电话，知道人在省城，何远就问了详细的地址，说了到的时间，说请马艳丽出来吃饭，马艳丽没什么不能去的，就答应下来。 何远再给李父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好几年没有再见面了，李父还在县里的时候还好，离得也就是百十多里的路，逢年过节的还能就着送年节礼的时候见个面，聊一聊，李父搬到省城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大家都忙，都有自己的一大摊子事情，最多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 听到何远说了事情的经过，李父就把人给对上了。 李父说：“老何啊，你说的这个姑娘现在就在我家住着呢，是我大闺女的高中同学，俩人关系好，这姑娘放假了经常来我家里住几天，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做个和事佬，不过孩子还是得好好的教育啊。” 何远说：“李老弟啊，哥哥这次真的是知道厉害了，我这个儿子啊，真的是惯坏了，哎呀啊，我现在真是后悔啊，当初我就应该把孩子的教育抓起来的。” 李父说：“老何，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样的话了，还是先把这事给处理好了再说吧，明天你带着嫂子还有孩子一起过来，咱们两家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 所以，早上一大早，何远就让司机开车，带着老婆孩子来了省城。 何远的妻子何翠花认识李父李母，李家她倒是也去过几次，不过跟李家的几个孩子不是很熟悉，特别是后来，两家因为经营的领域不一样，共同的话题少了，但是因为早几年的经历，很是珍惜相互之间的感情，逢年过节的都走动。 何远到了之后，先去李父的公司了，没有直接去李家，因为马艳丽在李家，何远觉得得跟马艳丽之间有个缓冲，不能接着就这么见面。 李父接到电话之后，就把自己跟何远的关系说了，这样一说，李丽娟对何远跟他的妻子何翠花还有些印象，早几年，还在老家的时候，何远跟何翠花来过李家，还在李家吃过饭，那个时候李丽娟已经六七岁了。 其实李丽娟对何远还有些印象，李父跟何远是在明明出生之前就认识的，李家后来搬到城里之后，李父一直不得志，做什么都被人暗地里给使绊子，一家子租住在两间小房子里，何远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李父的事情，一个人开车来见李父，那个时候何远没有因为李父不得志就觉得跟李父认识掉价，想要拉着李父一起做买卖，李父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有人在害自己，死活不答应，何远后来偷偷的给李家留了两千块钱走的。 因为这个，李丽娟一直记着何远的好，李家日子慢慢的好过之后，李父就让李丽娟开车带着自己去找何远，那个时候大家电话号码都换了好几换了，电话也打不通，李丽娟跟李父找到何远留下的地址，结果已经换了人家了，人家说何远早就去世好几年了，说何远因为自己id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家破人亡了。 知道这个消息，李父好些日子心情不好，后来李父让李丽娟开车带着自己去了何远的老家，打听着找到何远的墓碑，好好的祭拜了一番。 想到何远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惹的祸事而亡，再想一想马艳丽差点被那个畜生欺负了去，李丽娟直觉得咬牙咬的腮帮子疼，使劲喘了几口气，对马艳丽说：“你且等着，我这次一定不要让那个欺宗灭族的家伙好过了。” 马艳丽说：“这是人家的儿子，再说都被家里人带着来给我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李丽娟说：“我原来不知道这何耀祖是我何远大伯的儿子，我要知道了我不能轻饶了他，这样的人，不能给家里创造什么价值，只会给家里人惹祸，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他惹来的祸事弄得家破人亡。” 马艳丽听了惊讶的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李丽娟说：“这样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外面胡作非为的，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到最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家为了出一口气，把何家连根拔起来都是简单的。” 马艳丽想了想，说：“还真是这样呢，不过我看何远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啊，怎么这么不会教育孩子呢？” 李丽娟说：“他们两口子早些年忙着做买卖，就把孩子交给父母带着，爷爷奶奶就这么一个孙子，可不就怎么宠着怎么来啊，到最后孩子宠坏了，都二十好几了，再想要好好的教育也不行了。” 马艳丽说：“这样的话怎么办呢？” 李丽娟说：“得让何远大伯知道管教不好孩子的厉害，反正他们家何耀祖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的找人管起来。” 马艳丽说：“我听说他们家人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很看重的，不管是谁欺负他，家里人就给找回去的。” 李丽娟说：“你看着吧，我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放过这个耀祖的。” 李父带着何家人直接去了酒店，让李丽娟跟马艳丽打车过去。 李父定的这家酒店就在李父房地产公司的附近，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在省城档次也算是比较高的了，李丽娟跟马艳丽十一点多从家里出来，打车就往酒店走。 今天马艳丽穿着一件浅碎花的长裙，半长的头发简单的烫了发梢，就这么披散着，看起来既有女孩子的青春，又带着一点小女人的妩媚，这是李丽娟帮着打扮的。 李丽娟自己则是穿着一条七分的牛仔裤，一件真丝的长袖衬衣，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板鞋，走在路上看起来非常的飒。 马艳丽比李丽娟高了得有小半个头，到了酒店之后，两个人走在酒店的大堂，李丽娟看了看旁边玻璃墙映出来的影像，对马艳丽说：“女孩子跟你走在一起都挺有压力的，你看你，要个子有个子，要脸盘有脸盘，得有十万分的勇气才能跟你一起出来逛街呢。” 马艳丽说：“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i话了。” 李丽娟说：“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长个呢，你这会得有一米七多了吧？” 马艳丽说：“我大四比大一高了三厘米，现在我得有一米七三了。”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我这会才一米六八呢，我觉得我是不会再长了。”李丽娟很注重自己的身体的发育，该长个的时候合理的饮食加上适度的运动，现在比原来的自己长高了得有五厘米，这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马艳丽说：“个子高了也又个子高的不好处，有什么事情人家一看先看到个子高的人，想要搞点小动作都不行的。” 李丽娟说：“也是，焦点嘛，人家还不是一看就看到了啊。” 李丽娟带着马艳丽找到了李父定好的包间，他们已经过来了，偌大的包间里面就坐着何家一家三口还有李父李母，李丽娟进来之后，李母赶紧拉着她，说：“你看看你何家大伯还有大伯娘，还有没有印象啊？” 李丽娟笑着喊了人之后，说：“怎么没有印象啊，我还记得何家大伯跟大伯娘到咱们家，咱们那会还在村里住着呢，家里的猪圈里面养着猪，大伯娘要上厕所还是我拿着小棍陪着去的呢。” 李丽娟说了之后，李母拍了她肩膀一下，说：“你这都是说的什么啊。” 何翠花听了哈哈大笑，说：“我还记得的，你们家丽娟还跟我说，大伯娘你别害怕啊，我们家的猪养大了能卖很多钱的。” 李丽娟挨着何翠花坐下，让马艳丽坐在自己的另外一边，说：“大伯娘，我都好多年没有见到您了，您一向还好吧？” 何翠花看着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别的都好，就是这个混账，气死我了。” 这个酒店装潢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何耀祖也就是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能耀武扬威的，到了这里就觉得自己很是渺小，这会安静的坐在何远的身边，一直低着头。 说实话，何翠花看到李丽娟跟马艳丽一起走进来的时候，真的是看中了马艳丽的，马艳丽长得实在是太好了，要个子有个子，长得也好看，听说还是重点大学的学生，还被学校保研了，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学的，再看看自己家里的孩子，在医院这些天，人清瘦了一些，看起来不是那么痴肥了，但是跟人家比起来，真的是不好看，何翠花现在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教育着长大呢？ 李母说：“我看你们家耀祖挺好的，个子高高的，也是一表人才。” 何远跟何翠花长得都挺好，家里的三个孩子不光是长得像谁都是女的俊男的帅，但是何耀祖胖啊，都说一胖毁所有，这可不是只说女的，男的也是一样的，要不然人家怎么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呢，只要是减下肥来，那就是美女或者是帅哥了。 何翠花艳羡的看着李丽娟跟马艳丽，说：“不能跟你们家的孩子比啊，我听说丽娟学医的啊？” 李母说：“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中医，六岁就跟着中医学院的刘教授学中医了，现在在中医学院念书，马上就要大五了。” 何翠花羡慕的说：“真是羡慕你们家，孩子教育的这么好。” 李丽娟说：“大伯娘，看您说的，你们家俩姐姐可都是大学毕业的啊，她们那个时候考大学可是不容易呢，含金量比现在高多了。” 何翠花说：“那倒也是，我们家这俩闺女啊，真的是没让我操一点的心，我养了三个孩子，操的心比别人家的三个孩子还多呢，这心啊，都操到这个混账身上了。” 何远说：“算了算了，你快别说了，说起来我就恨的不行，马同学啊，我今天带着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跟你当面道歉的，这没想到你跟丽娟还是同学，关系好这么好，这要是早知道，我也没有脸过来了，真的是，唉，我觉得我这张脸都没地方搁了，丽娟应该是也跟你说了我们两家的渊源，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跟我家你大伯娘，原谅我们教子无方，至于这个混账，原谅不原谅的反正就这样了。” 李丽娟说：“何家大伯，您这样说可不行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家哥哥只要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的改正，咱们还能不给一个机会吗？” 何耀祖一直听着自己的父母对自己贬斥，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抬头看了李丽娟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坐在李丽娟身边的马艳丽，想到那天马艳丽对自己动手的事情，瑟缩了一下，李丽娟自然是看到了何耀祖的动作，心想知道害怕还有救，仔细地端详了何耀祖的脸色，对何翠花说：“大伯娘，我看何家哥哥脸色不大好啊，方便我给他切切脉吗？” 何翠花听了，说：“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耀祖，你过来。” 李父跟李母都盯着李丽娟看，他们可是很了解自己的闺女，学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上赶着给人看病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给一个欺负了自己的好朋友的人看病，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何耀祖也没有了平时的王霸之气，让过来就赶紧过来，乖乖的站在李丽娟的跟前，李丽娟看到房间里角落有一套沙发茶几，就带着何耀祖走到沙发前面，给何耀祖左边切了右边切，切完了又看了舌苔，还看了头发，这才算是玩成了自己的看诊。 何翠花很是着急的看着李丽娟，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大伯娘，咱们都是实在人，有什么话我就跟你说什么话，您也别嫌弃我说话难听，这都是为了何家哥哥的身体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药方 李母听到李丽娟的话，拿眼一个劲的瞅她，李丽娟没有理自己的妈妈，对已经看起来有些着急的何翠花说：“大伯娘，何家哥哥应该是比我大一岁吧，但是他这个身体啊，状态看起来好像是四十多岁的人，这应该是生活不规律，吃饭不注重营养均衡造成的，而且何家哥哥这还没有结婚有孩子了，某些方面的功能就有些问题了。” 李丽娟说完了之后，不光是李母气的瞪她，就连李父也瞪着她。 何翠花拉着李丽娟的手，说：“丽娟啊，你有话就说，我不怨你的。” 李丽娟说：“何家哥哥的身体还是得好好的调理才行呢，我现在还没有考出医师资格证，我带何家哥哥去找刘教授好好的看看，然后再开些药调理着，您看怎么样？” 李父说：“刘教授不是去京城了吗？” 李丽娟说：“这不是艳丽的药吃完了需要去找他再给看看吗，刘教授说他跟师母早一天去晚一天去的没关系的。” 李丽娟说了这话之后，何远跟何翠花脸色都有些难看了，李丽娟站起来，对李父说：“爸，把你车钥匙给我，我先带着何家哥哥去看病抓药，回来在吃饭，你们先吃着喝着就行。” 何远说：“就这样上门不合适，要不然我陪着去吧。” 李丽娟赶紧说：“何大伯，我从小就跟着刘教授的，这点忙不算什么，您跟大伯娘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李丽娟拿着李父车钥匙，拉着马艳丽，对何耀祖说：“何家哥哥，咱们走吧。” 何耀祖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低着头就跟着李丽娟出了包厢的门。 李丽娟找到李父的车子，让马艳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让何耀祖坐在后面，开车就往刘教授家里去。 刘教授老两口在自己的家里呢，这是李丽娟早就打听好的事情，刘教授老两口平时是住在学校给分的专家楼的，放假之后就回到自己的这个小院里面，小院子带着一个小天井，还能侍弄花草什么，也算是找点事情做做。 小院离着吃饭的地方不是很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李丽娟早上已经给刘教授打过招呼，说中午有可能带着一个小伙子来看诊，到的时候刘教授已经在诊室等着了。 李丽娟先进去的，小声的把何耀祖就是欺负马艳丽的人说了，然后让刘大夫开方子的时候多开点败火的黄连，刘教授听了，说：“你是不是已经看过诊了，心里也有方子了啊？” 李丽娟笑着说：“老师，我这不是还没有证不敢开方吗，您先给他开三个疗程的，不都说二十一天能形成一个好习惯吗，先吃二十一天的药，早睡早起在家里好好的修身养性，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刘教授就喊何耀祖进来，看到何耀祖的脸色，皱了皱眉头，说：“年轻人怎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身体是自己的，败坏了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何耀祖听了，害怕的说：“大夫，我这身体还能治好吗？” 刘教授仔细地观察何耀祖的脸色，说：“还知道害怕啊？知道害怕就好，还年轻，底子也好啊，好好的调理，调理过来好好的保养，那些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就不要再要了，要不然啊，真得早夭了。” 何耀祖看了看刘教授，小心的问李丽娟：“李家妹妹，早夭是什么意思啊？” 李丽娟听了，觉得好笑，说：“早夭就是你活不了几年的意思。” 何耀祖听了，脸都吓的白了，李丽娟说：“我看你胆子也不大啊，怎么还欺负人呢？” 何耀祖也不再说什么，白着一张脸让刘教授给切脉，刘教授切了脉之后，给开了一个方子，先没有给李丽娟去抓药，说：“你先就这个小伙子切的脉开个方子我看看。” 李丽娟听了，找了张纸写了一个药方，刘教授见了，点了点头，说：“有几味药的用量抓的不是很准确，你去按着我这个方子抓二十一服药，再好好的看看我开的方子。” 李丽娟拿着刘教授开的方子，去药房里面抓了二十一服药，每个的包头都很大，抓好了就用一个很大的方便袋装了起来。 刘教授对何耀祖说：“小伙子，回家好好的喝药，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必须要睡觉，早上六点就起床，然后活动活动，一日三餐呢，就吃点清单的，你身体啊，营养过剩，才二十多岁呢，血压血脂血糖都很高，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何耀祖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一大包的药，小声的说：“刘教授，这些药都要喝吗？” 刘教授说：“对啊，开了药不喝能治病吗？” 何耀祖说：“中药很苦的啊。” 刘教授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何耀祖，说：“良药苦口你不知道吗？娟儿啊，你哪里带来的病人啊，赶紧带着走，哦，对了，药吃完了就再来找我复诊啊。” 李丽娟答应着，说：“老师，这药费钱我改日再来给你啊，这会我还得去陪着何家大伯大伯娘吃饭呢。” 刘教授说：“你忙就赶紧走吧，还有艳丽丫头，药吃完了就再来抓，身体是自己的本钱啊，你本钱都没有了你还想要什么呢？真是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人我还真是的是第一次见呢。” 李丽娟三个人提着那一大包的药回到包厢的时候，李父李母算是知道李丽娟为什么上赶着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李丽娟拉着何翠花的手，说：“大伯娘啊，刘教授给你们家哥哥看诊之后很是震惊，说何家哥哥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三高太高，主要是年纪太小，这样恐有早夭之兆啊。” 何翠花自然是知道什么是早夭，听了脸都吓的白了，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李母说：“丽娟，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李丽娟说：“妈，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当大夫的看的是病，救的是人命，来不得一点虚的，不能因为话不好听就不说了。” 李母听了李丽娟这话，就不再说什么了，这下就连何远都一脸紧张的看着李丽娟。 李丽娟说：“大伯，大伯娘，你们放心，刘教授的水平那是真的没得说，他给你们家哥哥开了药，说是三个疗程的，不过在这三个疗程期间，何家哥哥晚上十点钟之前就得睡觉，早上六点起来活动活动，最重要的是，饮食必须要清淡。” 何翠花很认真的记着，说：“娟儿啊，那这个药有什么要忌口的吗？” 李丽娟说：“忌辛辣，忌烟酒，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最好是要每天规律的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 何翠花说：“这个怎么说的？” 李丽娟说：“看书啊，看报啊，再不济跟着何大伯去忙活点工作上的事情，反正是不规律的事情一定不要做就对了。” 何翠花说：“娟娟啊，谢谢你啊，你看你为了我们家你这个哥哥的身体健康忙前忙后的，你放心，我回去就亲自监督他。” 李丽娟说：“大伯娘，还有这个药，一定要按时喝，怎么熬药待会我给您写个小纸条，大伯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咱们别着急，趁着你们家哥哥现在还年轻，好好的治疗，您跟大伯还得抱孙子不是？” 说到这个，就连何远都重视起来，对啊，自己忙活了偌大的家业，不就是为了能有个人接手了，好好的发扬光大吗，自己的儿子眼看是不行了，但是可以娶个好媳妇，生个好孙子，自己好好的培养孙子啊。 何远的心里开始盘算这个，而何远呢，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着头，他其实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的，自己欺负了李丽娟的好朋友，她能真心的替自己的身体着想吗？何耀祖就是再混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看别的，就看那一大包的药，何耀祖现在明白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护人员，特别是中医大夫啊。 送走了何家人，李父李母都还没有回家呢，在酒店就对着李丽娟开始了。 李父说：“丽娟啊，你说你怎么能处这样的损招呢，你看看那一大包的药，你以为人家何家两口子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李丽娟说：“爸，何家大伯跟大伯娘当然明白啊，就是明白才好呢，我这是帮他们想了一个教育孩子的方法，爸，何耀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三高厉害，估计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再不好好的调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出现别的症状的。” 李母说：“你让人家何家两口子怎么想你啊，心眼太小了你。” 李丽娟说：“妈，我这心眼要是小，就不管何耀祖的死活了，我还专门带着去找刘教授给看诊，抓药的钱我都没有找何家人要的，我得自己填上好不好？我这是念着何家大伯两口子的好才帮着操心的，您看我替谁家操过这样的心啊。” 李父说：“还真是呢，就连我都没见你这样操过心的。” 李丽娟说：“那不是您不愿意喝中药嘛，爸，我可跟您说了啊，这个中药最是能够治病的，以后少吃那些西药，您哪里不舒服了就跟我说，我给您开点小药吃保准管用的。” 李母说：“行了，这是在说你多管闲事的事情呢，你又扯到夸自己本事这里了，丽娟，以后你可不要这样了。” 李丽娟说：“妈，这不是何家跟咱家关系不一样嘛，何家大伯跟大伯娘跟咱家这么多年了，而且大伯大伯娘两口子都是厚道人，就是因为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个儿子要是再不好好的管教，给他们惹下塌天的祸事来，您说，何家大伯大伯娘怎么办？孩子是他们的，他们教育不好就得为自己当年的不尽心买单，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有可能就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李父听了李丽娟的话，陷入了沉思，李母也没有再说别的，李丽娟说：“艳丽还在下面等着呢，咱们赶紧走吧，你们是回家啊还是回公司啊？” 李父说：“你们俩自己打车回家吧，我跟你妈再去公司一趟，公司里面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呢。” 李父跟李母开车往公司走，李父对李母说：“咱们俩啊，最大的财富不是创办了什么工厂啊，公司啊，而是把孩子培养的这么好，丽娟说的很对，就算咱们有万贯家产又怎么样呢，有个不争气的孩子，不等咱们闭眼就给败光了，有什么意思呢？” 李母叹了口气，说：“对啊，我也觉得咱们闺女说的很对，可是又有都少人看不清楚这个道理呢？老何两口子啊，就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啊，希望这次他们能够看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真的到了那一天，真的是能悔的肠子都青了的。” 何家三口人往回走，司机开车，何耀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何远两口子坐在后面，何耀祖回头看了看放在自己母亲身边的那一大包药，说：“妈，李家妹妹这是针对我的，我身体哪里差劲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步啊。” 何翠花说：“耀祖啊，你住院的时候，大夫就跟我说过你的身体，再不好好的保养，任由三高继续高下去，真的会很危险的，你听妈的话，咱们好好的吃药，好好的养身体。” 何耀祖说：“妈，真的没有必要的。” 何远说：“何耀祖，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如果你听话的在家里好好的吃药，按着大夫说的去做，那么你继续待在家里就可以，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把你从家里分出去，至于你出去之后要做什么，跟家里就没什么关系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何耀祖听了自己爸爸的话，愣愣的看着何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倒是何翠花，张嘴要说什么，被何远一把按住手，何翠花看到自己的男人对着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手放在那一大包的药上面个，转头看着车窗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致。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让座位 何远这样的人，经历很复杂，看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他很清楚李振兴家的大姑娘今天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开了这么多的药里面有没有报复的情绪在里面，但是他更加清楚，人家既然敢带着孩子去找一位老教授给看诊开方子，那就说明这些药是对儿子有益无害的。 何远一路走一路沉思，他仔细地回想今天跟李家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李家人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何远知道李振兴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自身的努力少不了，但是更得有能够让他放开手脚做事情的关系，如果没有关系，很多事情根本就做不了的。 正在琢磨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何远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点开之后才发现是李丽娟给发过来的。 短信上说：“何大伯，请恕我今天冒昧的带着你家哥哥去看诊开方抓药，我这样做一方面是你家哥哥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不及时的调理，恐有更大的危险，再一个是因为，一个人的很多习惯，是慢慢的养成的，趁着这个机会，您跟大伯娘好好的督促你家哥哥，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好好的锻炼身体，跟外面的一些人能把联系断了就断了。” 短信因为有字数限制，这一条结束了之后接着又来了一条。 “大伯，您跟大伯娘早些年创业不易，好不容易创下偌大的家业，还是得提防有人通过你家哥哥给您设套，到那时候，如果真的被人引诱惹了不该惹的人，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何大伯，等你家哥哥的药吃完了还望您跟大伯娘带着哥哥再来省城，我再请我老师给你家哥哥开方子。” 何远看了短信之后，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想到如果这次自己的儿子惹到的是自己都不能惹的人，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何远觉得脊背上汗津津的，说：“耀祖，回去之后你妈亲自给你熬药，每一碗汤药我们俩亲自看着你喝下去。” 何耀祖听了，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何远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听我们的话，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要实在是不愿意听，那咱们就断绝关系，你已经成年了，能够养活自己，从家里搬出去之后你就随意吧，但是家里不会给你一分钱，我也会跟你爷爷奶奶讲好了，你也不要指望从他们那里拿到钱。” 何耀祖一脸的灰败，何翠花也是对自己男人的话挺惊讶的，这就看了手机的空态度就这样打的转变，要说里面没什么事情，她不会信的，但是碍于还在车上，还有个开车的司机，何翠花压下心里的惊疑，没有问何远什么话。 何耀祖回去之后就开始自己水深火热的生活，手机被家里人没收了，每天被自己的妈妈随身管着，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都要按着父母的意思来，最让何耀祖难受的是每天一早一晚那两大碗的汤药，那汤药苦啊，喝了之后苦的何耀祖都哭了，但是何翠花找人看过了，说这个方子里面的药对何耀祖的病症很对症，既然人家要他吃完了药再去复诊，那就好好的吃着，按着大夫嘱咐的做就好。 何远何翠花两口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整治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从省城回来之后，何远跟何翠花好好的谈了谈，何远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何翠花说了，何翠花也是很后悔没有从小把孩子给教育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是尽量的再把孩子往好了带吧。 马艳丽吃完了十服药之后，又带着十服药就走了，她假期结束了需要赶紧赶回学校去，李丽娟把她送到火车站，马艳丽临走的时候抱着李丽娟，说：“谢谢你。” 李丽娟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努力。” 马艳丽点了点头，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李丽娟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马艳丽跟自己的家乡的那点牵绊应该是没有了，特别是跟自己的父母。 李丽娟自己坐公交车往家走，火车站是公交车的始发站，坐在靠后面的一个位置上，李丽娟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这些天的事情，等到再把注意力放回到车厢里面的时候，才发现车厢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已经是八月份了，但是天气还是很热，公交车开着车窗，窗外面的热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吹的人身上黏糊糊的，李丽娟现在非常想要赶紧回家，好好的洗个澡，然后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空调凉快一下。 车厢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好多是上了年纪的人提着菜篮子出来买菜，李丽娟就坐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车厢里这些人的标配，遮阳帽，菜篮子，再就是一把蒲扇了，上车之后就开始踅摸车上有没有年轻人坐在座位上，有的话就赶紧挤过来，脸皮薄的就挨着人家站着，一直等到人家不好意思再坐着，站起来给让座位，脸皮厚的呢就直接要求人家站起来让座位，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 李丽娟不是不尊老爱幼，只是觉得这样的道德绑架有些让人不喜，所以坐公交车的时候一般都是往后面坐，不想招惹这样的是非。 结果这次就算自己坐的很靠后，也是有个老大娘过来了。 也就是六十来岁的年纪，身体胖胖的，带着白色的遮阳帽，提着一个用打包带编织的菜篮子，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上了车之后仗着自己的身形一路横冲直撞的到了车厢的后半部分，看了看，别人不是闭眼假寐就是面无表情，再不就是一脸戾气跟别人表明自己不是好惹的，看了半天也就是李丽娟这里好像是比较软，好拿捏。 大娘挤到李丽娟的身边，说：“小姑娘啊，给大娘让个座位好不好啊？大娘身体不好啊。” 李丽娟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语打了一句话，嘴里啊啊的说了两声，老大娘看了愣了一下，生气的小声说：“哼，原来是个哑巴。” 李丽娟自然是听到了，一把抓住就要往前面走的大娘，又急速的打了两个手语，这个手语还是李丽娟跟着同学去特殊学校做义工的时候学的，为了跟那里的孩子交流，李丽娟可是用心的学的，简单的对话没有问题。 老大娘一看李丽娟抓住自己，着急的说：“你做什么，你抓住我做什么？” 李丽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这大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写道：“你凭什么骂人？” 车厢里的人都看着大娘，有人说：“我听到了，她骂人家是个哑巴。” 有人说：“就是啊，上来就让人家给她让座，人家该她的还是欠她的啊，好大的脸啊。” 老大娘说：“你们凭什么说我，我上了年纪让你们小年轻让个座位怎么了？” 李丽娟等的就是这句话，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大家看过去，上面写的是：“我们尊老爱幼，不是简单的车上让个座，我们年轻人上了一天的班，就想要坐着回家，凭什么给你让座，我们想让那是情分，不让那是本分，你还骂人，你这样要求别人给你让座就不对。” 车厢里的年轻人看了，都叫好，大家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忙活了一天坐上车，车上有个座位能让自己坐着那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结果屁股都没有坐热乎呢就被人截了胡，自己还不能说什么，还得一副心甘情愿的表情，其实是真不愿意啊。 司机看后面人都围着看，怕大热天的有人心情激动再出点什么事情，拿起车上的广播，说：“大家赶紧做好，没座位的赶紧抓好，前面路况不好。” 李丽娟看那个胖胖的大娘提着自己的篮子，又开始往前面挤了，就继续坐下来，小样，还想要跟自己斗，当年自己整天面对的是公司里面上了年纪的女工，怎么对付那是非常有心得的。 旁边一个小姑娘对着李丽娟翘了翘大拇指，说：“你真厉害。” 李丽娟笑了笑，小姑娘说：“我知道你不是聋哑人，我也是从候车大厅那边过来的，我看你跟你同学说话了，你太厉害了，有这样大办法对付这些人，你不知道，上次我下了班回家，实在是太累了，不想站着，结果被人逼着让座，都把我气哭了，这些大娘大爷们，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仗着自己上了年纪，倚老卖老的，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要怎么对付。” 李丽娟小声的说：“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要不然让她坐就坐吧，可是她还骂人，这就是她不对了，这是仗着自己上了年纪出来欺负人的啊。” 小姑娘说：“以后还得向你学习，该说不的时候就一定要说不，就算是想办法也得说不，你说的很对，让座不让座的都不是自己愿意的了，都是被人逼着，有些时候真的不想让啊，也不知道这些大爷大妈们在家里是不是也得自己的孙辈们这样让着的。” 李丽娟说：“估计都得让着自己的孙子吧，家里的孙子可是自己亲生的，外面的都是别人家的孙子，他们才不心疼呢。” 小姑娘被李丽娟的这句话逗的笑了起来，把头趴在前面座位上面，小声的笑着，笑完了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李丽娟说：“行啊，怎么不行，我给你我的电话，咱们没事了就电话联系。” 小姑娘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叫路子珊，今年刚毕业呢，现在在师大附中当老师，不过还没有开始教学生。” 李丽娟说：“我叫李丽娟，学中医的，暑假之后就大五了，哟，咱们离得不远啊。” 省里的师大附中离中医大学不远，都在一条街上。 路子珊说：“还真是呢，有时间我就去找你玩啊。” 李丽娟回到家里，卫昭他们都在呢，说：“娟姐，你把艳丽姐送走了啊？” 李丽娟说：“对啊，走了。” 卫昭说：“娟姐，这次艳丽姐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 马艳丽过来，她的事情就李父李母知道，这还是后来何远过来他们才知道的，李丽娟没有告诉家里的孩子们，觉得这是马艳丽的事情，而且还是隐私，不能跟家里的孩子说。 李丽娟问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卫昭说：“我自己看出来的啊，艳丽姐虽然跟原来一样，陪着我们写作业，但是我可是能看出来，她情绪不高，经常一个人发呆，我就觉得一定是有事。” 李丽娟说：“行了，别瞎想了，你艳丽姐能有什么事情啊，对了，你们暑假作业都写完了吗？再有几天可就要开学了啊。” 卫昭听了，苦着一张脸，说：“娟姐，还没有啊，我这马上就要准备高考了，你说我能考上哪个学校啊？” 卫昭他们三个已经都在高中上学了，卫昭跟**马上就要高三了，明明紧跟着就是高二。 李丽娟说：“你能考上哪个学校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我说了怎么能够算呢？还有一年，够你去努力的，想要考个好些的学校呢，就好好的努力，想要考个一般的呢，就差一些努力，不想念大学呢，那就别努力了，回家当个小老板挺好的。” 卫昭说：“娟姐，你看你，又来了，怎么每次都要这么说我啊，我这不是还没有自己的目标吗，有了目标你看我能不能考上。” 李丽娟说：“我觉得吧，你去给庆伟哥当直属的师弟挺好的，你看庆伟哥，现在是咱们省城有名的青年才俊。” 卫昭想了想，说：“虽然有一定的困难，我努努力应该是能行的。” 李丽娟说：“那就好，你呀就记住一句话，目标都是干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就行。” 卫昭叹了口气，说：“娟姐，你说你跟我哥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这话一说出来，**跟明明不愿意了，**说：“卫昭，你这是当着我们俩的面给你们加挖墙脚呢吗，我姐在家里当闺女过的多自在啊，为什么非得嫁到你们家去当儿媳妇找不自在啊？” 卫昭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嫁到我们家当儿媳妇就是找不自在呢？你说是我爹娘对娟姐不好呢，还是我哥对娟姐不好，还是我这当小叔子的是个磋磨嫂子的坏小叔子呢？” **说：“都不是，不管你们家的人有多好，当闺女就是比当儿媳妇好，当了儿媳妇要操心的事情就多了，我就不忍心看我姐多操好多的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出行 这样的争论经常会进行一次，李丽娟饶有兴致的看着**明明一伙跟卫昭斗嘴，双方各有胜负，倒是一个极好的锻炼口才的机会。 要开学了，大家把已经放飞出去不知道多远的心慢慢的往回收，收回来之后就开始把或者是已经写了大半的，或者是刚动笔的暑假作业找出来，紧赶慢赶的写完了，每次开学之前，假期作业就好像是一根时刻举在自己头上的棍子，让人在痛快玩耍的时候还会有一丝的隐忧，这样痛快的玩是不是不应该啊，是不是应该把假期作业写完了再这样的嗨皮会更好呢？ 明明继续写着自己的暑假作业，看看刚才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而引起的争论已经过去了，就说：“要不然咱们下午不写作业了，咱们到公园去逛一逛吧，在开学就是高三狗了，整天不是学校就是家里，就算是让我去玩我都没有心情去玩了的。” **说：“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还是一鼓作气的把作业写完了的好，不写完了作业总觉得跟身后有一只狗在撵着。” 李丽娟说：“你们好好的写作业，下午呢我带你们去小姑家里。” 小姑跟顾向南已经在省城的家属院住了好几年了，龙凤胎也就近入了学，都是小学生了，顾母的意思是让小姑一家去京城，京城的教育资源可不是别的地方能够比的，小姑的事业发展的好，省城的店铺每年都能够给她带来很大的收益，再就是周志成那边，周志成的服装厂经过几次扩张之后，发展的很是平稳，作为厂里的首席设计师，小姑每年都能得到不少的分红，如果去了京城，自己要做什么呢？这是小姑一直的担忧。 小姑作为一个事业型的女性，自己的事业根基就在省城这边，让她放弃现在的一切跟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姑无论如何是不敢去想的。 其实小姑一家去京城挺好的，顾向南的工作调动了几次了，调动的岗位离着京城越来越近，这是顾家人愿意看到的，顾向南也觉得一家人能够在京城汇合，这是最好的安排，但是现在这些都在小姑这里卡住了，就连李父跟李母也劝过小姑，事业在哪里都能够再开创，但是家庭呢？小姑跟顾向南都结婚小十年了，也就是前两年顾向南在省城工作的时候一家子才能够团聚，后面顾向南的工作又发生了调动，一家子又开始分居，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情啊。 小姑琢磨了很久，跟程盛丽商量了之后，决定要去京城开辟新的疆土，把分店开到京城去。 开春之后小姑跟程盛丽在京城盘桓多日，终于定下一处店面。 做高定的店面一定要好，而且装修设计要新潮，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设计风格。 订好了店面之后，两个人就找了一家装修公司，跟人家的设计人员说了自己的诉求之后，看了好几稿的设计图案，终于选出一套，工期很赶，三个月就得装修完成。 小姑这次去京城，自然是要从省城这边找人带着一起去，但是省城这边的员工经过这些年发发展，有些甚至在省城安了家，大家都想着下班之后就能够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想跟着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年轻的倒是想着跟着去的，但是年轻的手艺又不行，京城的分店不管是小姑还是程盛丽都很看重，开玩笑，京城啊，在省城开几家分店都不如在京城开好一家店挣钱多的，档次在那里摆着呢。 最后还是陈庆梅站出来，她一直感念自己最难的时候小姑对她的帮助，现在小姑遇到了难处，正好是她站出来帮忙的时候，但是陈庆梅的两个孩子，大的已经念初中了，小的呢，还在念小学，不带着吧，放在省城这边没有照顾，带着吧，听说京城那边的好学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念的。 陈庆梅能够跟着去小姑最愿意了，一开始小姑就考虑过陈庆梅的，陈庆梅在店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店里的事情很明白，最重要的是，陈庆梅的一手刺绣的手艺，真的是没得说，她现在是店里手艺最好的刺绣师傅，下面还带着好几个徒弟呢。 最后是顾母帮着给解决了难题。 给在服装店附近找的学校，还是公办的学校，教学质量没得说，作为随迁子女给转学的，结果这样一来，又让店里的几个大师傅羡慕，孩子能在京城的学校念书啊，京城的学校的教学质量真的是没得说的啊。 羡慕归羡慕，小姑最终决定只带着陈庆梅去京城，别的工作人员到了再在那边招聘就好。 小姑最近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奶奶等到龙凤胎上小学之后就回了老家，人老了之后，哪里都不如自己的老家，再好的房子都不如自己的老房子。 老家还有二叔一家呢，二叔家的丽霞前两年考上了市里的师范学院，听说打算毕业之后就回老家的小学当老师，李父原本想让奶奶跟着自己家在省城生活的，奶奶执意要回去，李父就只能是把奶奶的老房子从里到外给好好的整修了，一应生活设施都是最好的，这才让奶奶回了家里。 李父现在一天一个电话打着，每天吃了晚饭之后，都要给奶奶打个电话，问一下奶奶的身体怎么样，吃的什么饭，做了什么事情，不怪李父这样紧张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样让奶奶回老家，大家都不放心，但是奶奶执意要回去，不回去不行，也就只能是随了老人家的心愿了。 听到李丽娟说要带着去小姑家里，**说：“小姑不是忙着收拾行李的吗，咱们去了不给她添乱吗？” 李丽娟说：“咱们去给她帮忙去，帮着打包个行李还不行吗？”、 **叹了口气，说：“刚来省城的时候就盼着大家都来，结果大家都来了，这还高兴了没几天呢，就又走了，奶奶又回了老家，小姑要去京城，姐，你说是不是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分离啊？” 李丽娟听了**的话，说：“怎么，你害怕分离吗？” **说：“对啊，我就觉得吧，大家在一起多好啊，这样分开了不好。” 李丽娟说：“可是也不能总是在一起啊，分开不就是为了以后的时候再聚到一起的吗？” **叹了口气，说：“前几年的时候，表哥带着柳思菁经常来咱们家，还有丽霞也会过来玩，但是这两年呢，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表哥我都半年没有见着人了，柳思菁说是跟着她大姨出去旅游了，这一个暑假都没见着人，更不用说丽霞了，姐，要不然咱们回老家看看奶奶去吧，再看看大姑，看看二叔三叔他们，我都想他们了。” 还有一个星期开学呢，李丽娟心里琢磨着这一个星期也够自己带着这两个孩子逛的了，说：“那行，我跟咱爸咱妈商量下，咱们自己开车回去，把亲戚们都转一转。” **听了，开心的说：“姐，我就知道你一向是个很能担事的人，有事找你商量准没错，你看，还真的是没错呢。” 卫昭说：“娟姐，我跟着你一起去行不行啊？” **说：“我们是去看亲戚的，你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卫昭说：“你们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啊，我跟着怎么了？娟姐，我可是你为来的小叔子，你说，你们家的亲戚是不是我的亲戚？” **听了，说：“我就知道你脸皮厚，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厚到这个地步啊。”、李丽娟笑着看两个人斗嘴，说：“你们呀，还是赶紧把作业写完了，不写完了作业就是我想要带着你们去，咱妈也不会同意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妈把你们的作业看的有多重要。” **听了，说：“哎哟，还真是呢，明明，你也赶紧写啊，别到时候你作业没写完了拖了我们的后腿。” 李丽娟跟自己的父母报备了之后，开了李父公司的一辆越野车，带着三个孩子，从省城出来之后，就往老家的方向而去。 李丽娟去的时候走的是下路，下面的路虽然不如高速公路好走，但是路上的风景不错，最重要的是，这次开的是一辆越野车，路况差一些走着没什么关系的。 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李丽娟带着三个人到路边的一家羊汤馆吃午饭。 李丽娟曾经的婆家就是这附近的村子，她每次陪着一起回婆家的时候，婆家都要从这镇上的羊汤馆里定几斤全羊，李丽娟觉得味道很好，后来羊汤馆的老板把做好的全羊称好了之后真空包装好，冬天的时候就在往上卖，喜欢吃的网上下单之后很快就能够吃到自己喜欢吃的羊肉了。 店面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四个人要了五斤，李丽娟自己吃的不多，**跟卫昭明明吃的不少，特别是卫昭跟明明，正好是能吃的时候，饭菜不管是做的好不好的，吃饱了肚子是最重要的。 吃罢午饭，又开始上路，这一段是山路，路不是很好走，而且因为是连通海边海港的一条公路，路上很多拉集装箱的大车，在这样的山路上行走，车技不好还真的是很危险的。 山路走起来很危险，可是路边的风景却很好，遇到好的地方，李丽娟就停下车，让三个人拿着相机拍几张照片，用卫昭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都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就得留下照片做个留念，等到老了，拿出来就会说，哎哟，看见没有，这是当年我跟那谁一起自己开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 一路走，一路玩，等到到了县里的时候，都傍晚时分了。 李丽娟赶紧带着开车回了奶奶家里，走的时候已经给奶奶说好了，估计奶奶已经在家里等着急了。 奶奶已经把水饺给包好了，看着回来的几个孩子，开心的不得了，二话不说就去下水饺，李丽娟赶紧去给烧火，下好了水饺，已经饿了一下午的卫昭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满满一大盖帘的水饺都吃没了。 奶奶看着孩子们能吃饭就高兴，说：“看着你们能吃我就高兴，明天我再给你们包。” 李丽娟说：“奶奶，明天我开车带您去大姑家里吧，大姑家您才去过几次啊，咱们都去人，让大姑好好的招待咱们。” 奶奶说：“哎哟，我去你大姑家不会招人嫌弃吧？” 李丽娟说：“奶奶，看您说的，您也就是不愿意动弹，您要爱动弹啊，我爸姊妹这几个，您轮着到人家家里去住着，大家欢迎都来不久呢，怎么还能嫌弃您呢？” 奶奶说：“娟娟啊，奶奶老了，就怕自己招人嫌弃啊，你还小，不知道这人老了，做什么都不行了，这要是年轻的时候啊，我早就去了，不说别的，帮着做个饭扫扫地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李丽娟说：“奶奶，我爸他们小时候不也什么都干不好吗，您那个时候又没有嫌弃他们做不好事情啊？” 奶奶说：“看你说的，我可是他们的亲娘呢，哪里有亲娘嫌弃自己的孩子啊？” 李丽娟说：“这不就是了吗，您是他们的亲娘，他们就不能嫌弃您老了，您养他们的小，他们就得养您的老，您呀，想去谁家咱们就去谁家，您看去了谁家不都是好好的伺候您吗？” 奶奶说：“那行，那明天我就跟着你们去你大姑家，早上的时候你跟我把院子里的菜摘一摘给你大姑带着啊。” 李丽娟笑着说：“奶奶，看看，您对我大姑他们可是真好啊。” 奶奶说：“娟娟啊，你不懂，上了年纪啊，就生怕给人添麻烦，让人家嫌弃自己，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着挺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要在你你家或者是你叔叔他们家里住着啊，我就得琢磨琢磨，我做这个别人是不是愿意，我自己觉得不自在，别人也会觉得不自在，这样就挺好，远的香近的臭。” 李丽娟说：“奶奶，谁都有个老的时候呢，我们怎么对我们的长辈，等到我们老的时候，我们的小辈就会怎么对我们，这就是言传身教，所以呀，您以后别跟我爸他们这样生分了，这样其实不好的。” 奶奶摇了摇头，接着就去给孩子们准备睡觉的地方。 奶奶睡觉的屋里依旧是那一盘炕，不过西边那两间屋李父给很好的装修了，一间房间里有炕，一间房间里有床，还给安装了空调，这个可是个稀罕物呢，不过安装好之后奶奶一次都没有用过。 李丽娟跟**跟着奶奶睡在东屋奶奶的炕上，卫昭跟明明则是睡在西屋的炕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探望 李丽娟开车带着奶奶，绕着路去了市里。 现在到处都在修路，李丽娟一路上一边走一边问，好不容易进了城。 大姑一个劲的给李丽娟打电话，最后李丽娟就把电话给**拿着，让**给接电话，她专心的开车，有些路段就算是好开，但是还是不好走。 进城之后，两条东西的主要干道也是在修路，特别是大姑学校附近的那条公路，李丽娟给大姑打电话问着，才算是找了一条小巷开过去，终于是到了大姑家。 大姑跟大姑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李丽娟的车开过来，赶紧过来接着，说：“怎么现在才到啊，这都几个小时了啊，等的我真是心急。” 李丽娟说：“大姑啊，这一路上都在修路，我第一次走，真不知道要怎么走，一路上问着才走到这里的啊，要是路好走，我这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的啊。” 大姑父笑着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咱们先回家歇一歇。” 大姑家住三楼，六层的楼房，这算是最好的楼层了。 一百四五十的平方，三室两厅，房间面积看起来挺大的，茶几上已经放好了洗好的水果，几听饮料，还有一个泡好了茶水的茶壶以及几个茶碗。 大姑赶紧招呼大家坐下，说：“先坐下喝水歇一歇，中午咱们不在家里吃，去外面饭店吃。” 奶奶听了，说：“哎呀，怎么去饭店吃饭啊，在家里吃不行吗？家里随便炒几个菜就行的。” 大姑说：“您这闺女女婿说了，您平时轻易不来我们家，来了就是我们家的贵客，那自然是得去最好的饭店点最好的菜吃了，不远，就在隔壁的招待所，走几步路就到了。” 奶奶说：“看看你们，我们以来你们就要花钱。”老人家就是这样，最害怕孩子们花钱了，知道孩子为自己花钱甚至觉得挺愧疚的。 大姑说：“娘，您别这样，我们请您去吃顿好吃的还不应该吗？” 李丽娟问大姑：“大姑，程源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吗？”程源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去了一个比较偏远的乡镇，听说做一个办事员，李丽娟都没有听过那个地方。 大姑说：“他刚去，哪能接着就回来呢？他那个地方啊，离着咱们家不是很远，好像是就在咱们那个镇的东南边吧，我都没有去过的。” 李丽娟说：“路好不好走啊？好走的话我过去看看他去。” 大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他。” 李丽娟就给程源打过电话去，他正在村里不知道干什么事情呢，接到李丽娟的电话挺奇怪的，说：“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不是快要开学了吗？” 李丽娟说：“我趁着开学之前回家来看看，现在带着奶奶在大姑这里呢，你那里好不好走啊？好走的话我就过去看看你去，要不然等到开了学我就得去实习了，真没什么时间过来看你。” 程源说：“哎呀，你过来好啊，我这里其实挺好走的，你从我妈家出来之后沿着公路一直往南走，等你走到没有路的时候在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再怎么走就好了。” 李丽娟挂了电话，对大姑说：“大姑，咱们赶紧去吃饭去吃了饭我要先去看看程源再回家。” 大姑担心的说：“你又不知道路，迷路了怎么办啊？” 李丽娟说：“大姑，我车上有地图，我鼻子下面还有一张嘴呢，放心吧，没事的。” 因为要去看程源，这顿饭吃的有些快，大姑跟大姑父尽心尽力的张罗着，甚至给每个人上了一盅佛跳墙。 吃过午饭，又去大姑家里坐了坐，大姑的意思是让奶奶在他家住几天的，奶奶死活不愿意，说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呢，她觉得在哪里都不如在自己的家里住着舒坦，其实大家都知道，奶奶是害怕自己在别人家住着给人家添麻烦。 大姑依依不舍的把人送走了，李丽娟其实是知道程源说的那个地方的，因为上一世程源刚毕业就是在那个地方工作的，那个时候李丽娟也是刚参加工作，没什么钱，坐公共汽车去看程源。 从大姑家里出来之后，沿着公路一路往南走，路过一家大型的超市的时候，李丽娟停下车，让大家在车上等着，她去超市买了很多的方便面，牛肉辣酱，甚至是牙膏牙刷洗面奶都给置办了一些，最后看看人家超市里面有个专门做面包蛋糕的窗口，就从人家那里买了好些刚出炉的面包，蛋糕，超市的购物车装的满满的推着出来了。 卫昭跟明明赶紧下车帮着搬东西，明明看到李丽娟买的东西，惊讶的说：“大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表哥那里都没有卖这些东西的吗？你不是说这些东西吃了不健康吗？” 李丽娟说：“你表哥在乡镇工作，平时工作忙，买东西不方便，我给他多买一些，他不就不用自己再去买了吗？” 明明说：“那你买的这些牙膏牙刷，这是什么，哦，这个是毛巾吧，你买这些做什么啊？” 李丽娟说：“我不是怕那边没有卖的吗，就给买着，反正放着又坏不了。” 路都是前几年修的，看起来有些陈旧了，但是车子跑在上面还是可以的，现在车少，路上还算是好走。 一直开到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条东西的大公路，这是一条连通东边海滨城市港口跟西边一些工业大市的交通大动脉，路上大车就多了起来。 拐到这条公路上之后，沿着往西边走，走个二三十里，就到了程源工作的乡镇了。 找到镇政府，给程源打了电话之后，等了好一会，才看到程源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从外面急匆匆的赶过来，那裤腿还是挽着的，腿上都是泥点子。 看到李丽娟，程源很高兴，赶紧带着往自己的宿舍走，奶奶看到晒的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的程源，眼里含着泪，说：“哎哟，源源啊，你这是受了多少罪啊。” 程源笑着说：“姥姥，我可没有受什么罪我觉得在这里工作挺好的。” 看到李丽娟给带过来的东西，程源笑着说：“娟娟，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这些东西都缺货了啊，哎呀，买的真是全啊，这个方便面我就喜欢这个口味的，还有这个牛肉酱，哎哟，你真是大户啊，直接给买了这一箱的牛肉酱啊，不错不错。” 李丽娟说：“我就知道你现在缺这些东西，还有这些面包，你待会给你的同事们分一下，都是刚出炉的，还热乎呢。” 程源说：“行。对了，晚上你们在这里吃饭啊，我们这边炒鸡很好吃，我给定了一个位置，待会咱们就去吃，吃了你们再走。” 奶奶说：“哎哟，吃完饭那不得很晚了吗？” 程源说：“姥姥，娟娟自己开车呢，你还害怕没有车回家吗？没事的。” 程源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宿舍里面的陈设挺简单的，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老式的木制衣柜，衣柜的旁边放着一个电风扇，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李丽娟进来之后就把程源扔在床上，椅子上的脏衣服收起来，说：“你跟奶奶在屋里说会话，我给你去把衣服洗了。” 程源赶紧拦下，说：“哎呀，放着我自己有空了洗就行了，你大老远的过来还能让你给我洗衣服吗？” 李丽娟说：“咱俩谁跟谁啊，我看你也挺忙的，洗两件衣服没什么，趁着天还好，赶紧晾一下。” 程源没有拦下，李丽娟就用脸盆端着脏衣服去了宿舍前面的水池那边，刚才过来的时候李丽娟就看到那边有一排水笼头，还用水泥砌了水池，就知道是平时洗漱的地方。 这边宿舍区跟那边的工作区用一个月亮门隔开的，车子开不进来，只能开到月亮门外面。 李丽娟拿的都是程源的上衣裤子，衣服上面大部分都带着泥点子，有两件衣服还是李丽娟给买的呢，看到衣服上的泥点子，李丽娟其实挺心疼的，程源是个实干派，到了这里之后就开始从最基层干起来，为了带着他包的几个村的乡亲们致富，做事情都是亲自上，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大家都瞧不起的，自然是不会相信他，他为了推广致富项目，风里来雨里去的，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屈，受了多少白眼，最后总算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乡亲们，自己是真的想要带着大家致富，后来这几个村真的成了县里甚至是市里的致富典型。 这是程源毕业之后第一个经历的地方，很多事情他都要自己摸索着来，吃苦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些苦是程源必须要吃的，李丽娟很明白这些苦对于程源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着程源减轻一些负担。 把那几件衣服打上肥皂之后，就开始一件一件的搓洗。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过来，笑着说：“你们是来看小程的吗？你是他什么人啊？” 李丽娟看着这个一看就是长期坐办公室的人，就知道这是程源的同事，笑着说：“姐姐好，我是程源的表姐，我带着我奶奶去走亲戚的，正好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他。我们家程源在这边工作，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姐姐你们这些同事帮忙，以后还得请姐姐多多的看顾一二才是啊。” 李丽娟也是坐过很多年办公室的人，自然是知道要怎么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几句话下来，就得到了这个女人的好感，李丽娟手里搓着衣服，那个女的就站在一边，两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等李丽娟把衣服漂洗干净了，还帮着李丽娟一起把衣服上的水渍拧干净了。 听话听音，李丽娟从这个女人嘴里知道了很多镇上领导之间的关系，程源这样过来之后，其实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个靠谱的领导投靠过去，获得领导的支持之后工作就能够很快的开展起来，但是这样做的弊端就是，做出来的成绩有可能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程源还是有自己的傲气的，硬是顶着各方的压力，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这里面很多事情李丽娟并不是很明白，因为自己不是这局中的人，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对此并不是很精通的旁观者，很多事情看的并不准确，所以，对于女人的打探以及暗示，李丽娟只能是避重就轻的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到程源的宿舍，程源跟奶奶在说话，卫昭跟明明已经开了程源的笔记本电脑，找了一个小游戏玩的津津有味，看到李丽娟进来，两个人甚至有一丝的慌乱。 李丽娟就当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把衣服晾在屋里扯起来的一根绳上，对程源说：“程源，要不然我给你买两件小电器吧，电饭锅电磁炉之类的，能自己做点饭吃的。” 程源笑着说：“我这么忙，那里有时间自己做啊，食堂做好了我都没有时间去吃的。” 李丽娟听了，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过来挨着程源坐着，抓起程源的手开始切脉，这一动作让屋里众人的动作都放轻了，大家都知道，中医切脉的时候要保持安静的。 程源笑着看着李丽娟给自己切脉，等到切完了一只手，说：“我身体好着呢，没事的。” 李丽娟说：“那也不能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管不顾的啊，我跟你说啊，很多病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注意才得的，等你有了感觉到时候可就晚了。” 程源说：“好好，以后我注意还不行吗？谢谢你给我洗衣服啊。” 李丽娟说：“年纪大了也学会了客气了，从小我给你做了多少事情啊，都没见你对我这样客气过的。” 程源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毛寸，说：“这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里，看到你们过来我心情好吗？” 李丽娟自然是知道程源做事情不容易，而且还要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说：“有些事情就不要多在意了，过多的在意了没什么意思，再就是啊，记住自己的初心就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别的都是浮云，做好自己就行，别人算个球啊。” 程源笑着说：“姥姥，您看，娟娟学会说脏话了呢。|” 奶奶看着程源，说：“看着你过的这么苦，姥姥都想说脏话呢。娟娟说的对，自己的身体重要，别人再重要都不如自己的健康重要。” 第二百二十九章 梦想的力量 程源去办公室请了假之后，就带着李丽娟他们去了一家离这里比较远的炒鸡店。 店里的鸡都是自己喂在后院的土鸡。 把车停好了之后，程源就进了店里，李丽娟跟**扶着奶奶跟在后面，进门之后看到店里的面积不是很大，倒是后面修了几个包间，程源要了一个包间，包间正好对着后院，李丽娟从包间的窗户看到，后院面积很大，一大片的坡，种着一些果树，现在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果树下面有很多的鸡跑过来跑过去。 卫昭明明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卫昭说：“也不知道这边养鸡的多不多呢，如果多的话就可以过来收一些，回去做一些烤鸡啊，熏鸡啊，这样养出来的鸡味道应该是挺好的。” 程源说：“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打听打听看看，如果有我就跟卫大爷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卖给你们家。” 卫昭说：“程源哥，我觉得这边发展养殖挺好的，最好是再招商引资招来食品加工企业，你们这边交通便利，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程源说：“前面不是没有发展过养殖的，只可惜都没有做长久了，大家没挣到什么钱，听说还赔了不少，在让人家做，人家没有做的。” 卫昭说：“如果能把销售环节做好了，人家养好了有人收，人家还能不养吗？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脑门一热就让人家做这个做那个的，等到做好了，后面最重要的环节出问题了，也不怪人家不信任你们了。|” 李丽娟敲了敲桌子，说：“吃饭啊，不要谈别的事情，你程源哥脑袋里整天就是i琢磨这些事情了，今天就不要再跟他说这些了，说点别的。” 明明说：“说什么别的啊？” 李丽娟说：“你可以跟你程源哥哥说说你的成绩，然后跟你程源哥哥讨论一下后面高考你能考哪所学校。” 明明听了，说：“那我还是不要说了。” **笑着说：“你不是要做急诊科的大夫吗？我觉得你再好好的努力一定能够考到一所好的学校的。” 明明低着头，说：“你觉得不管用的，得让我的高考成绩觉得管用才行啊。” 程源说：“明明，能够在自己的梦想之路上努力其实是一件很......怎么说呢，很带劲的事情，梦想对一个人来说非常的重要，跟你这样说其实挺空泛的，但是为了梦想去努力就是让人很快乐的事情。” 明明说：“表哥，我成绩挺不好的，马上就高二了，可是很多高一的东西我学了之后觉得在脑子里没什么印象。” 程源说：“我建议请个家教，一对一的辅导。” 李丽娟说：“我也在考虑过这个问题，高中的知识我已经辅导不了他了，而且我自己的学习也很紧张，回去之后咱们就请一个，给你一对一的辅导。” 明明不好意思的说：“大姐，会不会花很多的钱啊？” 李丽娟说：“钱该花的时候就不要扣扣搜搜的，现在花的这些钱是为你的梦想投资的，等到你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时候，这些投资就算是见到成效了，如果现在不花这些钱，凭你自己的努力呢，又不行，等到高考的时候咱们就算是再努力都不行的。” 卫昭说：“那咱们就去师范大学那边找个合适的，最好是全科都能够辅导的。” 李丽娟说：“等咱们回去了再慢慢的合计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该做的事情千万不要等着靠着，总是等着靠着，到最后什么都耽误了。” 程源笑着说：“你从小就这样，想到了就去做，从来没有见你瞻前顾后的。” 李丽娟说：“瞻前顾后的有用吗？事情成不成的做了才知道，考虑太多束手束脚的，白白的耽搁了时间而已。” 老板上菜很快，一个大大的不锈钢的盆子。装着满满的一大盆的炒鸡，鸡肉剁成小块，炒的色泽红润，看起来非常的好吃。 程源先给奶奶夹了一块鸡腿肉，说：“赶紧开动吧，吃了饭你们还要往回走呢。” 李丽娟说：“回去就好走了，我顺着这条国道一直走，到了进城的那条路再往北边开就行了。” 程源笑着说：“你记路挺好啊。” 李丽娟说：“一个好的司机对道路都很敏感的，，如果不知道往哪里开，开车出来做什么？” 程源笑着说：“这倒也是。” 李丽娟说：“你回家坐车也不方便，没想着弄辆车开着吗？” 程源说：“我还是不要太高调了，我现在就是埋头做事的时候，做事情太高调了不好，容易招人非议的。” 李丽娟点了点头，赶紧低头吃肉，还别说，这鸡肉吃起来确实是好吃，吃完了肉之后人家又给上了一盘切成薄片的锅盔，这个锅盔其实是一种发面饼，不过面和得挺硬的，擀成一厘米厚的圆饼，然后放到锅里烙，等到烙好了，饼得有两厘米厚，两面金黄，能放的住，是很多人家夏天经常备下的干粮。 卫昭跟明明正好是能吃的时候，俩人最后吃的脱了t恤衫，吃的满头大汗，奶奶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家里的孩子能吃，一直笑呵呵的给两个人夹菜拿饭的。 吃罢饭，李丽娟把程源送到了镇政府的大门口，也没有再进去，让他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就赶紧开车走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有些黑，车灯都打开了，李丽娟也不敢开快了，生怕跑错了路口，虽然以前的时候经常从这边开车路过，但是那个时候这边已经开发的很好了，特别是这个镇上，很多人家住进了单元楼，不说别的，就说这条过道的两边，沿街两层的小楼盖出了二里地去，哪里跟现在似的，路两边还都是一些农田呢。 路上，卫昭跟明明坐在后排，俩人一个劲的摸着肚子，说：“哎哟，晚上吃撑了啊，我觉得我的肚子跟个大西瓜似的。” 李丽娟说：“待会我给你们买点山楂片吃，你们回去就去镇上逛一逛去吧，可别接着就躺炕上啊。” 卫昭说：“也不知道咱们县里的房子怎么样了，这都搬到省城好几年了，我都还挺想回去看看去呢。” 李丽娟说：“房子长久不住容易坏的，我爸跟卫大爷好像在商量着卖房子呢。” 奶奶说：“还有你小姑的房子，当初装修的那么好，现在也是得找户可靠的人家给卖了呢，要不然总是空着不住人慢慢的就败坏了。” **叹了口气，说：“咱们慢慢的长大了，房子一座一座的换，可是我总觉得那些房子住的不真实，还是咱们的老家的房子是我的家。” 村子里的房子李父很早就卖了，卖给了村里的一户人家，李父想卖房子的时候村里好些人过来买，李父是挑了一户容易相处的卖的，为的就是想给奶奶找户好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啊。 奶奶说：“那是你们的爸爸妈妈有本事，带着你们从村里到县里，再从县里到省里，你们看看，有几家人家的爸爸妈妈这么厉害的啊。” **说：“这倒是，我同学们其实挺羡慕我的，他们说咱们家住的是别墅呢，怎么是别墅呢，别墅不是都带着小花园，后花园还带着游泳池的吗？” 李丽娟说：“那是电视上面演的吧？现在大城市这种独栋的带着院子的楼房越来越少了，而且价格会越来越高。” 卫昭说：“娟姐，我听同学说又有几个地方开发了新的别墅项目，我爹跟我娘已经看了好几家了，好像是准备要给你跟我哥准备婚房呢。” 奶奶说：“哎哟，现在就要准备了吗？那我是不是得开始准备做结婚用的被褥了啊？”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奶奶，我这都还没有毕业呢，您不用着急的，再说我还想要考研究生呢，还得再念几年书的。” 卫昭说：“研究生不是也能结婚吗？这个不耽误的。” 明明说：“我都还觉得我大姐很小呢，这就要准备要结婚用的东西了吗？大姐，我真舍不得你啊。” 李丽娟说：“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在这里舍不得了啊。” 卫昭着急的说：“八字怎么会没有一撇呢？娟姐，我哥都毕业了啊，你还得让我哥等几年啊。” **说：“我姐才几岁啊，你们家怎么这么着急？姐，咱们先在家里等一等啊，干嘛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啊，在家里当闺女跟做人家的儿媳妇可不一样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奶奶说：“哎呀，你姐今年都二十好几了，差不多嫁人就行了，干嘛要一直在家里当老闺女啊，娟啊，我听人家说研究生也能结婚的，看看准备的差不多了结婚就行了。” **不理解的说：“奶奶，姐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您怎么舍得啊？” 奶奶笑着说：“**啊，闺女孩子大了啊，到了岁数就得结婚的，结了婚才能成大人啊，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女孩子总留在家里可不好，留来留去的留成了仇啊。” **说：“那小姑都二十好几了都还在家里我也没有见您跟她成了仇。” 奶奶摆了摆手，说：“我为着你小姑整天忙工作不找婆家跟她可是没少吵架的，你不知道而已，我们当父母的，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儿子娶媳妇，闺女嫁婆家，我们不光是要把你们这些孩子教养好了，等到你们到了岁数了，还得看着你们该嫁人的就嫁人，该娶媳妇的就娶媳妇，你们都完成了人生大事了，我们的责任也就完成了，也算是了了一份心事了。” **不开心的说：“那这不就是给别人家养的闺女了嘛。” 奶奶笑着说：“也不是给别人家养闺女啊，看着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我们就很高兴啊，不管是嫁到谁家去，好好的过日子，我们当人父母的就很开心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家里。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李丽娟路过镇上新开的小超市，给卫昭还有明明买了一些山楂片，让俩人吃了一些之后就撵着去了街上。 这几年镇上发展小城镇经济，镇上从西头开始往东头盖二层或者是三层的沿街商铺，现在已经盖到了大桥的东边了，所以，李丽娟的村子已经跟镇政府所在的村子连了起来，卫昭跟明明就一起溜达着去了镇上。 晚上街上还是挺热闹的，因为离着县城不远，很多新鲜的东西镇上都有了，就连烧烤摊也有了，夏天的晚上，就在路边摆上几张桌子，弄一个烧烤炉子，串点肉串，炭火上来之后放上肉串，撒上烧烤料，蒲扇那么一扇，香味传到很远，就算是不在人家桌子上撸串喝啤酒，就买上几串，提着回家吃也是挺好的。 卫昭跟明明就没有顶住烧烤的诱惑，俩人一人买了十串，一边吃着一边回了家里，到了家里李丽娟看到俩人嘴角上的残渣，直接给气笑了。 李丽娟说：“我让你们俩去街上溜达着消食，你们倒好，又吃上了烤肉串，你们这是打算睡到几点钟啊？” 明明说：“大姐，我这不是实在是没有抵住那味道的诱惑啊，你不知道，那烤肉的味道顺着风一个劲的往你鼻子钻，实在是想买两串尝一尝的啊。” 卫昭说：“对啊，娟姐，真的是太好吃了。” 李丽娟说：“算了，我给你们烧点山楂水喝吧，喝了再在院子里聊会天，你们俩啊，这一肚子的肉，睡着了积了食就麻烦了。” 卫昭说：“我爹说我们这个年纪，是铜肠铁胃，吃下的东西就没有消化不了的，真没事的。” 李丽娟说：“要真没事就好了，你们听我的就行了，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明说：“我现在觉得家里有个大夫，特别是一个注重养生的中医大夫，对我们这些能吃的人来说，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 李丽娟说：“嗯，这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等你们撑的上吐下泻的时候可就不这么觉得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看你这一脸的不情愿啊。” 明明说：“大姐，我们真没事，晚上下了晚自习我跟卫昭哥经常去吃点东西的，吃的东西可比现在的多多了，我们已经习惯了，晚上不吃点什么东西到了家里就睡不着觉。” 李丽娟说：“这个习惯可要不得，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着劲的折腾自己的身体，等你再长几岁，就会知道你们早晚得为你们现在的行为买单，别说我吓唬你们啊，真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明明说：“行行行，我们都挺您的成不成？” 李丽娟用奶奶的煤气灶，给熬了一锅山楂水，那山楂还是去年别人送的呢，奶奶给晒干了，这会拿出来洗了洗，放锅里煮了，放了点冰糖，晾凉了就让两个人一人喝了一小碗。 卫昭说：“也不知道我哥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能跟咱们一样，想吃点什么就能吃点什么。” 明明看着天空中挂着的灿亮的星星，说：“大概是不能吧，我听人家说，当兵的都是统一就餐的，食堂做什么就得吃什么，哪里能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 卫昭说：“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在家里好好的生活不好嘛，非得去当兵去，而且从那么小就开始跟着蓝爷爷训练，我爹还想让我也跟着练一练呢，我练了几天就吃不消了，早上起的太早了，我实在是起不来。” 明明说：“我当然知道了，我爸还说让我也跟着去锻炼呢，我不愿意去，还是我姥姥说，我年纪小，睡不够觉长不高，不过我觉得卫阳哥实在是帅，那身手，一出手就让人惊艳啊。” 卫昭说：“对啊，身手是挺好的，但是得看他付出多少啊，这么多年，付出的太多了，娟姐，你是不是因为我哥能够一直坚持做好一件事情才喜欢他的啊？” 李丽娟说：“对啊，我就是因为这个喜欢卫阳的，你哥哥有自己的梦想，他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了这么多，不应该值得我去喜欢吗？” 明明说：“你又开始撒狗粮了，我不跟你说了。” 李丽娟听到明明的抱怨，笑了，说：“这可不是给你撒狗粮，我这是告诉你，一个能够为了梦想坚持的人是多么的值得人去尊敬，值得人去喜欢，卫阳的付出你都看在眼里了，你要好好的问一下自己，别人能够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你为什么不行？” 明明说：“你真是我的亲姐姐，时刻你放弃对我的说教。” 李丽娟说：“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才这样的啊，这要是别人，你看我说不说。明明，人都得有自己的梦想，有了梦想呢，才有了奋斗的方向，一个人怎么样最可悲啊，没有梦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是最可悲的。当然了，通往梦想的路上一定不是很平坦的，那就需要你认真的走好每一步，遇到不好走的路呢，就好好的克服那些不容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见事情是很容易就做成的，你看到有的人很轻易的就能够做成一件事情，但是他们背后的努力你有没有看到呢？” 明明若有所思，李丽娟说：“咱们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说你的同学们，有些人做题目很快，甚至很难的题目都能够解出来，你们就会说，你真厉害，这么容易就把这些题目给做出来了，可是他们背后学习怎么样去解题目，为了把题目做出来认真吃透每一个知识点你没有看到吧？” 明明说：“大姐，你说的我听明白了，等我回去了就好好的琢磨琢磨要怎么好好的学习。” 李丽娟觉得自己这次带着几个孩子出来也不算是白费力气了。 这次出来，想要看看奶奶大姑他们，其实也是因为明明已经有了明显的厌学情绪。 李丽娟是最近几天看出来的，原来的时候，明明跟着**他们一起写作业，还能认真的完成，后来就不怎么认真了，一些不会做的题目要么空着，要来么找个答案直接就写上，李丽娟问他怎么不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做，他说他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真的是学不会。 李丽娟一直跟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性情都挺乖巧，就算是明明是个男孩子，但是没有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就比较娇惯，总的来说，还是个小暖男的。 去年明明考上了本校的高中部，那所学校是省城最好的学校，高考本科率是全省最高的，进了那所学校基本上就算是一脚踏进本科院校的大门了，但是学校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明明的基础还行，就是进了高中之后学习不得法，成绩滑坡之后在努力也看不到成绩有所提升，所以他有些自暴自弃了。 这些都是这个暑假李丽娟观察出来的，为了明明她甚至去拜访过明明的班主任，班主任对明明的学习情况很是了解，看到李丽娟去找自己了解情况，真的是知无不言。 李丽娟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引导明明的学习兴趣，好些天了，今天总算是看到成果了。 第二百三十章 晓蕊和若谷 秦晓蕊毕业之后去一中当了一名语文老师，陈若谷则是进了县里的一家单位。 既然回来，是一定要去看秦晓蕊的。 李丽娟给秦晓蕊打电话的时候，秦晓蕊正好学校给新入职的老师培训完了她在宿舍呢，接到李丽娟的电话，很高兴，听到李丽娟正在县里，就更高兴了，让李丽娟赶紧过来，她请李丽娟吃饭。 看到李丽娟开车带着家里的孩子来了，秦晓蕊非常的高兴。 现在教师宿舍已经不是原来办公楼后面的那一排的平房了，而是搬进了原来的男生宿舍的宿舍楼。 学校从前年就开始该扩建，平房教室都拆除了，然后盖成了教学楼，都是四层的教学楼，宿舍也不再是平房，而是宿舍楼，而且宿舍里面还有暖气。 秦晓蕊现在自己一个人一间宿舍，李丽娟进去之后，惊讶的说：“秦晓蕊，你这真是来享福的啊，你看看，宿舍里面竟然还有暖气，是不是还要给你们按空调的啊？哎哟，你看看这家具啊，都是新的呢。” 宿舍里面除了桌椅床之外，还有一个新的大衣柜，原木色的，跟床还有桌椅一看就是配套的。 秦晓蕊笑着说：“哪里啊，咱们学校的教工宿舍条件还是不能跟人家好的学校比的。对了中午我请你们去学校门口吃饭啊，就那家状元楼，里面的菜味道是这不错。” 李丽娟说：“对了，你这也毕业了，也参加工作了，什么时候跟陈若谷把你们俩的事办了啊？” 秦晓蕊说：“下个周去领证，结婚的话进年够呛，早了明年，晚了的话就得后年了。” 李丽娟惊讶的说：“这是生怕你跑了啊，这么快就得把你弄进他们家啊？”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反正再找也不会找到比陈若谷更好的，又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想结婚那就结婚吧，两家父母反正早就认识了，什么脾性也都了解了，陈若谷的妈妈说了，给我们在学校刚盖的那个家属院买个房子，让我们俩结了婚之后自己在这边住。” 李丽娟说：“行啊，你这还真是一手拿着毕业证，另一只手接着就要拿结婚证啊。” 秦晓蕊说：“我就是觉得太早了，你看你们，谁跟我似的啊，刚毕业就张罗结婚的事情，就好像我除了结婚不干别的事情似的，我大学四年可是认真学习的，我也是优秀毕业生的啊。” 李丽娟说：“这不是更能够证明你的优秀吗？你看你啊，该学的都学到手了，毕业了还跟自己的男朋友感情这么好，这可是很多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呢。” 秦晓蕊说：“我就知道跟你说说话我i这心里的郁闷就能够好很多呢。” 李丽娟说：“那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秦晓蕊说：“我这边都还没有安定下来呢，很多事情要去做，乱七八糟的，也没有心情给你打电话，对了，我们家秦正元跟马艳丽确定关系了？” 李丽娟说：“不是早就确定关系了吗？人家俩人都好了好几年了，你这个当姑姑的都不知道吗？” 秦晓蕊说：“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大侄子，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们呢，结果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原来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一起来一起走的是因为是一个地方的，路上能有个伴的，谁知道竟然是在谈恋爱呢，都本科毕业了也不知道跟我说说，就这个还是我回家的时候听我娘说的呢，说两个人都保研了，还得再念三年的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其实研究生也可以结婚的，研究生结了婚之后两个人一个学校的，又不耽搁过日子，再说了，我现在非常的想看看，两个高智商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有多聪明呢。” 李丽娟知道秦正元跟马艳丽都不是那种性格张扬的人，心里有事情也不是很喜欢跟别人分享，所以，俩人谈恋爱这事，也就是李丽娟知道，别人或许是能够看出几分来的，但是秦晓蕊这样的估计是挺够呛的。 秦晓蕊说：“我跟陈若谷说的时候陈若谷就说我脑子里缺根弦，说他早就看出来了，我就觉得他这是在放马后炮呢。” 卫昭他们三个在校园里逛了一大圈之后，从学校的小卖部里面买了几个冰激凌拿着过来了，秦晓蕊说：“你们两家要不是搬到省城去住，他们三个也得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呢。” **说：“学校变化很大啊，跟原来一点都不一样了，晓蕊姐，以后你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了吗？” 秦晓蕊得意的说：“那当然啊，以后就得喊我秦老师了。” **很是好奇的问她：“那你当老师跟你当年当学生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秦晓蕊说：“心情非常不一样啊，来当学生的时候，那是诚惶诚恐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学习，然后能考个好大学的，如果学习不好，挨老师骂怎么办？来当老师的话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我现在就在想，如果我的学生们不听话，我要怎么对付他们。” **点了点头，说：“还真的是非常不一样呢。” 秦晓蕊说：“被管着跟管着别人能一样吗？**，我觉得你这个性格当老师挺好的，考虑不考虑考师范大学，以后的时候当老师啊？” **想了想，说：“那我真的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李丽娟说：“我回来了就得去看看李老师去，晓蕊，你知道李老师家住在哪里吗？|” 秦晓蕊说：“你回来的挺不巧的，李老师带着老婆孩子去旅游了，说是还有几天才回来呢。” 李丽娟只能作罢。 秦晓蕊给陈若谷打电话，陈若谷骑着一辆小摩托车就过来了。 看到秦晓蕊开着的越野车，陈若谷羡慕的说：“哎哟，大户人家真的是不能比啊，我这刚混上两个轮子的车呢，你这就开上了这么漂亮的车子了，我听说这样的车子开着走山路都挺好的，怎么样，好开吗？” 李丽娟说：“好开不好开的你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陈若谷已经把驾照考出来了，开车没什么问题，在省城的时候他就开过李丽娟家的车的，国庆节假期返校之后，苏妍说想要南边的山里玩，李丽娟就找了一辆大金杯，拉着这一帮人往山里走，路上陈若谷还帮着开了一段，李丽娟觉得陈若谷开的挺好的，其实男人跟女的比起来，特别是在开车这一方面，真的是有很大的优势的。 陈若谷就把自己的摩托车放到学校门口，开车拉着几个人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山上。 秦晓蕊说：“哎呀，你怎么开这里来了啊，我还想着在学校门口吃饭呢。” 陈若谷说：“我请你们来这里吃饭，这家店就开在这山上，你想吃鸡呢就自己去抓一只，你想吃鱼呢，就自己下塘里捞一只，你要想吃烧烤呢，自己动手串也可以，人家帮你烤好了你再吃。” 秦晓蕊下车之后看了看，就看到在这个小小的山上，半山腰盖了一溜的青砖黑瓦的房子，周围用篱笆院围了，篱笆院的旁边种了一片的果树，果树下面散养着一大群的鸡鸭鹅，房子的一边还人工开挖了一个大水塘，水塘边已经有人拿着渔网，拿着鱼竿在捞鱼钓鱼了。 卫昭说：“这个地方好，那边还有一片菜园呢，是不是能自己i去摘菜啊？” 陈若谷说：“对啊，想吃什么就自己摘，摘了来人家帮你炒好了你吃就行。” 明明说：“我们昨晚上去看我表哥的时候吃撑了，吃的就是炒鸡，咱们今天中午还要吃炒鸡吗？” 陈若谷说：“不吃炒鸡咱们不会吃烤鱼吗？还有烤肉。” 卫昭说：“陈哥，你别跟我们说烤肉啊，昨晚上我们俩吃炒鸡吃多了，娟姐让我们俩出去逛逛，我们俩逛到镇上，正好从烧烤店经过，实在是馋的不行了，就一人买了十串烤肉吃了，回家我娟姐给熬了山楂水，酸掉牙啊，非得让我们一大碗才行。” 陈若谷笑着说：“我也是从你们俩这么大过来的，这个年纪就是能吃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想吃的，没听人家说嘛，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卫昭跟明明听了，笑嘻嘻的就去看人家捞鱼，**跟秦晓蕊拿着菜篮子去菜园子那边摘菜。 陈若谷说：“我真没想到程源会去那个地方，那里实在是太艰苦了，前些天他来县里开会我见过他，黑了瘦了，这才多长时间啊。” 李丽娟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到艰苦的地方去学着做一些事情，慢慢的积攒经验，一点一点的成长起来。” 陈若谷叹了口气，说：“我就没有他这样的勇气，我现在想着先成家，别的等我成了家之后再慢慢的打算。” 李丽娟笑着说：“你这是害怕秦晓蕊跑了吧。” 陈若谷笑着说：“哪里啊，我就是觉得成了家之后心里就踏实了，对了，你跟卫阳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李丽娟说：“我这才而是刚出头呢，结婚的话太早了吧，我要比你们晚一年毕业，还要考研，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真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结婚这个事吧，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时候到了，条件成熟了，自然而然的就结了。” 陈若谷说：“我觉得卫阳现在心里一定是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咱们从初中就一个班的，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他对你是多么的紧张的。” 李丽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陈若谷看着远处的山谷，叹了口气，说：“时间过的真快啊，这都没有觉得怎么样呢，我这已经参加工作准备要成家了，再一回想昨天，我觉得咱们好像还在学校里念书。” 李丽娟说：“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陈若谷说：“王一鸣考研了，考的他们自己学校的研究生，好像他要准备出国了。” 李丽娟说：“是吗？那以后是准备要回来呢还是要准备在国外定居啊？” 陈若谷说：“这个说不准的，人的际遇有些时候自己都想不到，我原来还以为，他那么喜欢你。” 李丽娟说：“你打住啊，这个我可不承认啊，都是些没有影的事情，不能随便说的，万一让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陈若谷笑着说：“行行行，我不说这个了，孟锦南跟程旭宁也都回来了，以后你跟卫阳回来，可是有地方吃饭了。” 李丽娟说：“这次来的太匆忙了，还得赶着去走亲戚，下次吧，下次过来跟大家好好的聚一聚。” 陈若谷说：“我也觉得你这次挺匆忙的，就没有跟他们两个说，下次你跟卫阳一起回来，咱们好好的聚一聚，都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好同学了，毕业了工作了以后能聚到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李丽娟说：“有你们在这里呢，我们得了空回来就行了，离得又不是很远，自己开车也就是三五个小时的时间。” 陈若谷说：“李丽娟，等我跟秦晓蕊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过来啊，你是晓蕊最好的朋友，还是我多念的同学，朋友，你能过来我们俩会非常高兴的。” 李丽娟笑着说：“这个不用你说，到时候我一定会过来的，对了，晓蕊说你们打算把家安在学校这边吗？” 陈若谷说：“对啊，晓蕊是语文老师，早上上早读课她就得去教室盯着，离得学校远了她不方便，我这边倒是无所谓的。” 李丽娟说：“听说学校周边要准备开发一些小区，你要有钱就多买几套，以后的时候出租也是有账算的。。” 陈若谷说：“咱们学校不是都要住校吗？谁还会走读啊？” 李丽娟说：“现在是这样，你能保证以后的时候还这样吗？咱们这边除了一中，附近还有一所小学，小学生入学得划片吧，我看以后还会建跟多的学校，你手头钱够的话多置办两套，放着又坏不了。” 陈若谷说：“行，我得听你的啊，你们家的人投资眼光可是很厉害的，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照着办，等以后我要靠这个挣了钱，我请你吃饭啊。” 李丽娟笑了笑没搭话，等到几年之后，陈若谷转手把手头的两套小平方的房子转手一卖，换了一辆心仪的越野车的时候，还真的跟秦晓蕊请李丽娟吃了一顿大餐。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家教老师 又在县里盘桓了两天，李丽娟就带着三个弟弟妹妹，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奶奶，踏上了返回生成的路。 李丽娟问卫昭：“卫昭，你也不会去看看你奶奶吗？你姥姥嫁那边不是还有亲戚吗？” 卫昭说：“娟姐，我爹跟我奶奶历来是不对付的，我们家那点破事你也知道的，我爹娘创业那会，他们不说帮一把，还在一边看热闹，等到我爹娘做起来了，他们又想着来占便宜，也是我爹是个拎得清的，这要是别人，还不知道要把家里闹成什么样子呢。” 卫昭又说：“还有我姥姥那边，也就是我小舅还算是上道，一直就帮着我爹娘做这个做那个的，这次我爹娘要去省城发展，县里的食品厂就让我小舅接手做的，为了这个，得罪光了我奶奶那边的人，就连我姥姥那边的，也是个个眼红的不行，什么狠话都说了，娟姐，你以后嫁到我们家，这些亲戚你一个都甭搭理，都交给我就行，搭理了平白地多生很多气。” **说：“卫昭，照你这么一说啊，你们家周围还是虎狼环伺呢，我姐嫁给你们家好不好啊？” 卫昭一听，赶紧说：“嗐，这谁家还没有几门不地道的亲戚啊，这个是正常的，但看你是怎么处理就是了，我爹娘做事情你们可都看在眼里啊，我哥不在家，还有我呢，有我在你们还害怕娟姐吃亏吗？不会的。” **说：“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啊，行不行啊？” 卫昭说：“那必须得行啊，不行也得行，你们就放心好了。” 回到家里，在家没待几天李丽娟就开学了。 已经是毕业班了，学校里给安排了实习的医院，李丽娟被安排到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跟苏妍一起，因为有时候要上夜班，再回家不是很安全，李丽娟也不愿意让李父李母去接自己，就跟学校申请宿舍，正好苏妍宿舍有个空床，李丽娟就搬着自己的被褥去了苏妍的宿舍。 苏妍从一个大一的新生熬到了毕业，她宿舍里面现在住着的是大四的学生，两个人现在就是在宿舍睡觉，因为下了夜班之后回来睡觉，半夜吵得别人睡不着，对那几个师妹很是抱歉。 因为这个，李丽娟跟苏妍经常给几个师妹买点好吃的，倒是把几个师妹喂的看起来胖了不少，苏妍还背后跟李丽娟说，别人家嫌胖了不好看再赖这俩投喂的。 实习的生活其实很累，什么都要做，但是这也是很难得的学习的机会，李丽娟跟苏妍一起，抓紧在医院的时间学习。 班里的同学不是在一所医院实习，被分配到好些医院去实习，李丽娟因为要准备考研，空余的时间都拿来复习。 李丽娟经常是一两个星期回家一次，回家就是洗澡睡觉，然后用家里的洗衣机把衣服洗一下，就连李父给明明请的家庭教师都没有时间见一见。 明明这次很认真的跟李父谈了之后，李父给从师范大学请了一个家教，听说已经带过两个高中生了，其中一个高中生高考的时候还考的很好，也是李父的一些生意伙伴给介绍过来了，李父亲自跟人家谈了谈之后，觉得人还行，就请人家来家里给明明当老师，明明跟着学了两个星期了，还别说，很多自己一开始不明白的知识点，讲解明白之后学习的劲头就很足了。 这天下了班之后，李丽娟带着自己的复习资料就回了家里，真好遇到过来给明明上辅导课的家教，是个女生，现在已经是大三了。 李丽娟晚上要在家里睡一晚上，**跟明明都很高兴，李丽娟帮着王阿姨做了晚饭，姐弟三个加上卫昭还有姥姥王阿姨一起吃了饭，吃过饭没过多久赵老师就过来了。 学习的地方就在楼下的餐厅里面，每次都是吃过晚饭之后赵老师才过来。 这次因为吃饭时间比较晚，赵老师到的时候都还没有吃完饭呢。 李丽娟笑了问了一声找老师好，这位家教姓赵，是数学系的，不过英语很好，听说已经过了英语六级了。 姥姥说：“人家赵老师也是不容易，晚上过来上课都到很晚才回去呢。” **他们学校高一高二不上晚自习，只有高三的上晚自习，所以晚上**跟卫昭去学校上晚自习，明明呢，下午放了学就回家写作业，今天因为是周末，所以**跟卫昭能够回家吃饭。 这位赵老师李丽娟听自己的妈妈说起过，是本省人，家里不富裕，听说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去年参加高考的，她说她妹妹高考没有发挥好，只去了他们市里的师范学院，弟弟现在他们县里的重点高中读高一。 既然要把人请到家里来给孩子做家教老师，李父李母都是很仔细的打听过人家的事情的，赵老师是个性格很沉稳的人，因为以后是要做老师的，对自己教的学生都是自习的了解过这个孩子的性格之后再制定想应的教学计划。 赵老师带的前一个学生今年高考，成绩很好，人家孩子的父母知道凭着自己的孩子本事，如果没有赵老师的认真辅导，根本就考不出这个好成绩的，给了赵老师丰厚的报酬，又答应给再找一家合适的，正好李父想要给儿子找个厉害的家教，人家就给推荐了，李父李母见过赵老师之后，觉得小姑娘看着挺稳重的，不卑不亢，挺和自己的眼缘的，就让先给明明试着教几节课，明明觉得挺好的，就把赵老师定下来了。 赵老师晚上过来上课，周六晚上，周日是全天，明明的时间也是安排都很紧张。 赵老师比李丽娟小了两岁，等到餐桌收拾好了，就开始给明明辅导功课。 在餐厅辅导功课是李母的意思，她觉得虽然明明比人家小，但是都是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男孩子，总得要避一下嫌的，两个人在楼上单独的房间辅导功课实在是说不过去，就在楼下的餐厅，家里有人能看到，也让人家小姑娘不要害怕。 不能不说李母的这个想法让赵老师挺高兴的，明明再小，那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了，而且因为家里生活条件好，这两年个子窜的快，比李父个子都高了，赵老师跟他单独在一个小房间里，真的是挺别扭的。 楼下两个人辅导功课，李丽娟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看书，**跟卫昭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起写作业，家里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厚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还不小，李丽娟听着雨声，看了看时间，快要到明明下课的时间了，赶紧从楼上下来。 赵老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要打着伞走，从李家到师范大学的校门口得半个小时的时间，秦晓蕊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李丽娟经常骑自行车去找秦晓蕊玩，自然是知道这段路说近其实走起来也不近，最主要的是，下雨了，路上更不好走。 家里还停着一辆车呢，李丽娟穿好自己的外套，对赵老师说：“赵老师，我送你吧。” 赵老师说：“不用了，我打着伞走回去就行了。” 李丽娟直接开了屋门，说：“不用客气，走吧。” 赵老师笑着跟李丽娟道了谢。 入了秋之后，一直阴雨连连，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有时候会下一阵挺大的雨。 这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李丽娟经常开的，车况虽然不是很好了，但是因为已经开习惯了，李丽娟倒也没有觉得怎么难开。 下雨路上容易堵车，李丽娟笑着对赵老师说：“赵老师，我弟弟学习还行吧？” 赵老师说：“我叫赵美霞，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叫我老师我挺不习惯的。李立明学习挺认真的，就是有些不得法，慢慢的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就行了。” 李丽娟说：“好吧，美霞，以后还得拜托你好好的帮着我弟弟把成绩提上来啊，他原来成绩还可以，进入高中之后不适应老师的教学方法，功课落下了，你也知道，这功课落下之后，没有及时的调整方法提高成绩，就会越落越多。” 赵美霞说：“对啊，就是这么个道理。” 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学校附近了，赵美霞说：“你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就行。” 学校门口没什么行人了，下雨天出来逛街的也不多，李丽娟直接就把车子开进校园，说：“我送你到宿舍门口吧，那边车子能过去。” 赵美霞说：“你对我们学校这么熟悉啊？” 李丽娟说：“我高中同学是你们学校中文系的，不过她今年毕业回去当老师了，原来我们经常来你们学校玩的。” 到了宿舍楼下，赵美霞谢过李丽娟之后就下了车，李丽娟直接开车车往前走，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直接往前开就能到学校门口的。 赵美霞看起车拐弯之后才提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宿舍楼。 赵美霞住的是八人间的宿舍，周末的宿舍里面，平时大家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去外面约会，今天天气不好，大家都在宿舍里面。 进了宿舍之后，有人说：“赵美霞，不错啊，还有小轿车专门送你回来。开车的长得帅不帅啊？” 赵美霞说：“让你失望了，开车的不帅，但是很美丽，是我辅导功课的学生的大姐，人家现在是中医学院毕业班的学生。” 赵美霞这句话说完了之后，就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漱间洗漱，宿舍里面是有熄灯时间的，不抓紧时间，到时候就要摸着黑做事情了。 李丽娟把赵美霞送到学校之后，就赶紧开车回家了。 到了家一会，李父李母才回来，他们最近有个地产项目准备启动，公司里面大人现在几乎天天加班。 李母回到家里就摊坐在沙发上，说：“累死我了，坐下我就不想起来了。” 李丽娟把给自己的父母准备的骨头汤从厨房端出来，放到餐桌上，说：“妈，您去洗洗手，过来喝一碗骨头汤。” 李母说：“还是我闺女好啊，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你在家里我觉得心里格外的踏实。” 明明说：“对啊，大姐在家里我也是觉得踏实，我真不想让我大姐出嫁啊，要是一直在家里该多好啊。” 李母说：“去，你懂什么啊，女孩子哪里有不嫁人的啊，你还一直留在家里，你要把你大姐留成你得仇人吗？你没听人家说啊，女孩子不能总是留在家里的，留来留去的就留成仇了。” 明明叹了口气，说：“就这么便宜我卫阳哥吗？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 李丽娟说：“行了啊你，你自己作业搞明白没有啊，就来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李父去洗手间洗了手过来，说：“你开车出去了吗？” 李丽娟一边给父母把锅里的汤往碗里舀，一边说：“对啊，我看雨下的很大，就去送了送明明的家教老师，爸，你这是在哪里找的老师啊，我看挺不错的。” 李父坐下来，喝一口汤，说：“就我一个合作伙伴介绍过来的，他们家儿子今年高考，就是这姑娘给辅导的，听说考进了重点大学呢，听到我在给明明找家教老师，就给推荐过来了，我跟你妈看小姑娘人挺不错的，就给留下了。” **说：“赵老师是数学系的，不过她英语也很好啊，我有时候还过去问她问题呢，她给我讲解的我都明白。” 李母听了，说：“哎哟，你也去问人家问题啊，那这样的话咱们就给人家一个孩子的钱不是少了吗？要不然咱们再给人家涨涨工资吧？” 李父说：“这个事情你拿主意就好，我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小姑娘去商量这事不好，万一让人家误会了可不好。” 李母说：“那行，改天我跟人家说说，再给添点，**跟卫昭要问个问题也让人家给帮着解答解答。” 李丽娟听到李父说的话，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李父虽然是三个孩子的爸爸，而且已经四十好几了，但是人看起来不老，再加上这些年的经历，让人一看就觉得李父这个人挺有魅力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始流行什么大叔，总有那为了钱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小姑娘。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前进 李父跟赵美霞保持距离，很多事情都是李母出面去跟赵美霞谈，李父的生意合作伙伴里面就曾经出过这样的事情的。 那个人家里有个上初中的女孩子，成绩不是很好，就找了个家教，结果这个家教是个狠角色，一点一点的把孩子的心拉过来，又把男人的心拉过来，男人硬是跟自己的老婆离了婚，跟这个家教结了婚，这个家教是个强势的人，还有几分的心计，硬是进了公司之后成了公司分管销售的领导。李父他们听看不起这个男人的，后来慢慢的也就疏远了关系。 打那之后，李父在省城生意伙伴的这个朋友圈，谈起家教都是心有余悸，李父这一帮朋友，基本上都是白手起家的，自己的老婆跟着吃了很多的苦，现在日子好过了，真要因为这个离了婚，娶了小三，不说自己的良心过不过得去，就是身边的这一帮朋友都能笑话死自己的。 李父跟李母商量给明明找家教的时候，就说好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的人品那得一定要好，不能有这样那样的歪心思。 李父跟李母看得很清楚，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手里有钱之后，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事端，以后李父面对的诱惑会更多，李父李母两个人感情没得说，更何况还有三个孩子，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以后的时候不让别人笑话自己的孩子，李父也得顶住各种诱惑，跟李母好好的经营公司，给三个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 李父跟李母都是责任心很强的人，一家人过日子，虽然自己过的舒心最重要，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得不能让外人看了自家的笑话，有些人是很羡慕男人发财之后换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但是家里的孩子人家会怎么看呢，很多人都会笑话自己的孩子，笑话孩子有个不着调的爸爸，笑话孩子有个忘恩负义的父亲，有钱了就不要跟自己吃苦的老婆了。 李父把这些事情想的很明白，也考虑的很清楚，李母呢，自然是也知道有些女人，就是贱皮子，看着男人有钱了，就不顾人家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硬是跟苍蝇见了屎一样的扑上来，身边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李母很明白那些能够抛弃自己糟糠妻的男人一个是因为自己有钱了，膨胀了，再就是因为女人不提升自身的能力，甘心做男人背后的女人。 李母从来不这样想，大女儿丽娟也不赞成妈妈在家里当一个照顾家庭照顾孩子的家庭妇女，李母自学了会计，后来更是报了夜校，参加了成人高考，虽然累，但是李母跟李丽娟说，这样整天忙碌着，心里非常的踏实，而且她已经拿到了大学文凭，最重要的是，李母专业水平很高，经过很多名师的指点，李母已经在准备注册会计师的考试了。 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妈妈能够这样想非常的正确，女人千万不能做男人背后的人，虽然有时候不用走到前面，会觉得很安逸，但是慢慢的就会被许多人遗忘，最重要的是，有些圈子离开了之后就不好再往里面融了，不要小看了一些圈子，能够在某些圈子里面待的很好，那就证明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的。 因着种种的考虑，李父跟李母请赵美霞给明明当家教的时候，都是李母出面跟赵美霞接触，很多事情都是李母过来跟赵美霞谈的。 李父问李丽娟：“丽娟，你在医院实习累不累啊？” 李丽娟说：“累倒不是很累，就是时间有些紧张，我也不能天天回家，**跟明明都到了关键的时候了，咱们能花钱给请了合适的家教，提高两个人的成绩，高考的时候考个好点的大学，这些钱还是值得花的。” 李父点了点头，说：“我跟你妈也是这样想的，看看**跟明明，再想一想你那个时候，你呀，真的是太让我跟你妈省心了，在你身上我们俩真没有操这么多的心啊。” 李丽娟笑着说：“爸，您这是觉得**跟明明不是省心的孩子吗？我觉得他们俩都是好孩子呢，他们不能跟我那个时候比啊，我的高中生活过的是有些辛苦，但是我们整天在学习啊里面，出了学习都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们不行啊，上学放学这一路要经过最繁华的路段，要见识那么多的东西，说实话啊，咱们家的孩子还能像今天这样乖巧听话认真学习，我觉得挺好的。” 李父听了，笑着说：“你这是对自己的弟弟妹妹要求太低了，不过说真的，丽娟啊，你们姐弟三个，真的是没有适合学习经济以后的时候接手咱们家的公司的啊。” 李丽娟知道李父为什么这么说，李父最理想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但是李丽娟知道自己的长处，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短处，自己这个人啊，真的不适合商场上的纵横捭阖，李丽娟有这个难得的重生的机会，真的不想要太多，就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以后的时候自己能够安然的过完这一辈子，商场如战场，自己不适合那个地方。 看李丽娟不做声，李父说：“我跟你妈妈尊重你们的意愿，以后咱们可以请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公司的事务，你们三个呢，每个月从公司领生活费，这就是我跟你妈现在就能替你们想到的。” 李丽娟说：“爸，其实你跟我妈为了我们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李父摇了摇头，说：“爸爸已经走到现在了，不说别的，就说我们那一个圈子里面的人，大家虽然平时看着关系挺好的，其实底下还是有竞争，总想着自己要做最厉害的那个，这也算是男人的通病的，自己的公司就是自己的战场，总想着把这个疆场扩大再扩大，这应该是男人的野心在作祟吧。” 李丽娟说：“爸爸，这应该是你的上进心，人都有有上进心的，没有上进心还怎么有继续发展的动力呢？你商业上的东西我也不懂，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是人就得有上进心啊，你连上进的心都没有了还能做什么？” 李父听了，哈哈的笑着说：“还是我大闺女会说话，几句话就能让我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李丽娟说：“爸，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啊？” 李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做事情哪里有一帆风顺的啊，要一路坦途的把事情做好了，就显得这事太容易了，丽娟啊，你记住啊，做事情就没有容易的，那些很容易就做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事情，这个道理适应于所有的事情啊。” 李丽娟点了点头，李母从楼上下来，说：“时间不早了，你们爷俩还没说完话吗？” 李丽娟说：“妈妈，你会计师考师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李母叹了口气，说：“我这次只报考了两门，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出来。” 李父说：“你复习的很好啊，一定能考出来的。” 李母笑着说：“你对我真是有信心呢我尽力的去考吧，我这个当妈妈的，不能跟别人的妈妈一样整天照顾的你们无微不至的，我就想着，用我自己的行动，给你们树立个榜样，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妈妈也不是无所事事的。” 李丽娟笑着说：“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妈妈，现在你就是更加最好的妈妈了。” 李母叹了口气，说：“我二十多岁的闺女这样夸奖我，我心里真是舒坦啊，行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们对我这样有信心，我也得好好的复习把这两门给考出来。” 自那天之后，李丽娟经常能回家的时候遇到来给明明上课的赵美霞，有时候还给已经下了晚自习回来的卫昭还有**解答一些问题，天气越来越冷了，时间太晚了李丽娟就开车把赵美霞给送回学校去，时间长了，李丽娟觉得这个叫赵美霞的姑娘挺好的。 赵美霞是家里的老大，家里三个孩子都在念书，两个大学生，最小的弟弟很快也要高考了，现在的大学生，每年的学杂费住宿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上生活费，一年下来，有些大手大脚的需要小一万，有些节省的也得六七千，赵美霞说她家里条件很不好的，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身体不好，地里的活都是母亲去做，幸亏父亲还有点小手艺，会用柳条棉槐条编个筐，编个篓子的，拿到集上卖了也能给家里添点进项。 赵美霞跟在医学院念书的妹妹都在外面做家教，做家教一年下来自己的生活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把学杂费，住宿费挣出来就有些困难的了。 想到马艳丽曾经的家教经历，李丽娟觉得挺为这个小姑娘担心的，不过她今年已经大三了，明年再读一年书就能够毕业参加工作，赵美霞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不像马艳丽那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女孩子长得好看了挺好，其实也会比长得普通的女孩子多很多的烦恼。 元旦的时候，李丽娟接到了秦晓蕊的电话，她要在腊月里把自己嫁出去。 对于秦晓蕊这么早就嫁人，李丽娟还是挺惊讶的，虽然她跟陈若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暑假的时候秦晓蕊可是说了，领证可以，但是婚礼不能接着就办的，但是这才过了几个月啊？ 李丽娟再三的询问出什么事了，秦晓蕊很不好意思的跟李丽娟说，她跟陈若谷一不小心玩出人命来了，赶紧结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李丽娟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行，再三的说自己一定要排除万难过来参加婚礼，秦晓蕊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的同学们，哪里有跟自己一样的啊，这才刚毕业都没有半年呢，就着急忙慌的结婚。 李丽娟把这事跟苏妍说了，苏妍听了挺受打击的，都是同龄人，人家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始另外的生活了，自己呢，整天苦逼的实习，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啊，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个对象呢。 苏妍唉声叹气一番，对李丽娟说：“李丽娟，我现在觉得当初我的选择错了，你看看咱们这些医学生啊，整天忙的要死，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啊，我们这是生生的被自己的专业耽搁了人生大事啊。” 李丽娟忙着自己手里的几个病例，这是带自己实习的老师看诊之后开的方子，李丽娟每次都要把医案医方给整理出来，经常看一看，真的是比自己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解来的直观形象。 李丽娟说：“那是你不像去谈啊，你要是像要去谈，对象不是任你挑的吗？” 苏妍说：“大姐，我这是找对象啊，又不是上街买菜，看着合适的就放到自己的菜篮子里，不合适了就再拿出来给人家扔下，找对象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好不好，不是骑驴找马的事情啊。” 李丽娟说：“那你也得有行动啊，你说你也不动，就等着别人来找你，你说就你这守株待兔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有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撞过来啊？” 苏妍听了，又是一番的唉声叹气，说：“我听人家说，给人当伴娘就会给自家引来桃花的，你说我去给秦晓蕊当伴娘好不好啊？” 李丽娟说：“你这样的当伴娘不好吧，万一那些伴郎是喜欢闹腾的怎么办？”现在婚闹还不是很盛行，不过也得预防有些人不安好心，明里暗里的吃伴娘的豆腐，人家大喜的日子还能因为这个闹翻了脸面弄的不好看吗？ 苏妍说：“我想去试试去，我这就给秦晓蕊打电话去，先要一个伴娘的名额过来。” 李丽娟看苏妍兴致勃勃地样子，也不拦着，她接到秦晓蕊的电话就给马艳丽打过电话去了，马艳丽说她跟秦正元会赶回来参加秦晓蕊的婚礼，不过时间比较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李丽娟开始在心里盘算时间，得把婚礼前一天还有婚礼当天的时间调出来，还得跟老师请假，还得跟同学换班，需要做的事情挺多的，最重要的是要准备车子，李丽娟想自己开车过去，这样省时间。 第二百三十三章 焦虑 结果还差几天就到秦晓蕊结婚的日子，秦晓蕊竟然自己坐火车过来了。 李丽娟吃了一大惊，这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乱跑，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呢。 秦晓蕊是自己找到医院的，风尘仆仆，一脸倦容，李丽娟见了，先拉起手，给把了一下脉，觉得秦晓蕊美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有些疲累了，这才算放了心。 秦晓蕊见到李丽娟，开口就说：“丽娟，我不想结婚了，我也不想生孩子了。” 李丽娟问她：“你这又是怎么了呢？不是婚期都订好了，酒店也订好了吗？怎么又不想结婚了呢？” 秦晓蕊说：“人家都笑话我，说我先上车后补票，还笑话我刚毕业就结婚。” 李丽娟说：“谁这么笑话你啊？你来我这里陈若谷知道不知道啊？” 秦晓蕊说：“我办公室的同事啊，他们背后这样笑话我的，我都听到了，我不想跟陈若谷说话，都怨他，他就是故意的。”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人家陈若谷是鼓足了勇气才跟你结婚的，你看看你，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要真的论起来，人家陈若谷可比你小啊，人家已经很包容你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啊？再来说说你同事背后说你的事情，他们这是嫉妒你你知不知道啊，你现在算是人生赢家了你知不知道啊，有个大学文凭，是重点高中的老师，最重要的是，你的结婚对象是你高中就开始谈的初恋男朋友，最最重要的是，你的初恋男友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那真的是没有二话啊，你自己说说，陈若谷对你怎么样？” 秦晓蕊低着头没有说话，李丽娟跟秦晓蕊差不都高，都是一米六五的个子，李丽娟看着低着头的秦晓蕊，只看到秦晓蕊的头顶，拉过秦晓蕊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晓蕊啊，你真的很幸运，遇到陈若谷这样一个人，人这一辈子啊，能够像你一样遇到这样一个一直爱护自己，喜欢自己，想要跟自己成家的人不容易的，你们俩虽然刚大学毕业，但是家里帮着你们买了房子，你们只需要好好的工作，认真的生活，你们没什么后顾之忧，你后面面临的问题就是结婚生孩子，你自己说一说，别人有跟你一样这样省心的吗？” 秦晓蕊还是不说话，李丽娟拉着她走到角落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说：“你现在面临着身份的转换，而且这个身份还不是换一个，要换好几个，我知道你心里有些害怕，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你就跟陈若谷说，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有事情一定要坦诚的说开了，要不然生活哪里能够过的平平顺顺的呢？” 秦晓蕊抬起头，李丽娟就看到秦晓蕊眼眶通红，鼻子也红了。 李丽娟笑着掏出纸巾，给秦晓蕊拧了一下鼻子，说：“哎哟，这怎么还哭上了啊，怎么，我说对了吗？” 秦晓蕊一把就把李丽娟手里的纸巾拿过来，自己狠狠的拧了一把鼻子，说：“你都说对了，我就是个胆小鬼，我又想要逃避了，就跟当年我从一中逃回家里一样的。” 李丽娟笑着说：“那个时候我们任你去逃避，是因为你真的不适应一中的环境，回家里去你能更好的学习，这次我们可不任你再逃避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就这么逃了，能够u对得起谁呢？” 秦晓蕊说：“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害怕啊，丽娟，我嫁给陈若谷之后，我就是他们陈家的人了。” 李丽娟摆了摆手，说：“你嫁人之后就不是你爹你娘的闺女了吗？以后就不能再回到娘家去住几天了吗？” 秦晓蕊说：“这个倒不至于，可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啊，人家都说当闺女跟当儿媳妇真不一样的啊，丽娟，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啊，万一我嫁给陈若谷之后后悔了怎么办呢？” 李丽娟说：“那你跟陈若谷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后悔呢？” 秦晓蕊说：“谈恋爱跟结婚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李丽娟说：“你们俩领结婚证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啊？” 秦晓蕊想了想，说：“没有啊，就是很平常的把证就给领了啊，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吗？” 李丽娟说：“那你跟我说，领结婚证跟结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秦晓蕊想了想，犹疑的说：“领结婚证是我们两个人去领的，结婚是大家一起操持的，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吧？” 李丽娟说：“我现在挺庆幸人家陈若谷不嫌弃你，还跟你领了结婚证呢，领了结婚证你们俩在法律上就是两口子了，就相当于你们俩已经结婚了，再办个婚礼，就相当于走个形式昭告天下，让亲朋好友们过来吃顿饭，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而已，你说你们都领证了，你来跟我说你后悔了，不想结婚了。” 秦晓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半晌，她对李丽娟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后悔都来不及了吗？” 李丽娟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就踏踏实实的回去跟陈若谷操持你们的婚礼吧，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有本事他们也跟你似的，一毕业就是人生巅峰啊，有事业，有家庭，还有个事业蒸蒸日上的老公，等过了年，再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秦晓蕊说：“丽娟，我才二十四岁啊，你说我这么早要孩子是不是早了啊。” 李丽娟说：“早什么早，也就是现在提倡晚婚晚育的，这要在咱们父辈那会，二十四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这要是再早一些时候，都能当人家婆婆了，不早，我还跟你说啊，女人生孩子早了容易恢复的，你想一想啊，你生了孩子之后，再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带着孩子出去，那就是最靓的妈妈，谁不羡慕你啊？” 秦晓蕊抿着嘴自己乐呵，李丽娟只是觉得心累，也替陈若谷觉得累。 正好是周末，秦晓蕊再不着调也不能扔下自己八十多个学生自己跑了，她其实就是有些恐婚，看到家里人围着她打转，她有些不适应，再加上怀孕初期情绪波动比较大，有些钻了牛角尖，有个人跟她好好的说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苏妍知道秦晓蕊来了之后，抽空过来，来了就围着秦晓蕊转圈，把秦晓蕊转的一脸的疑惑。 秦晓蕊说：“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几个月不见我就不认识我了吗？” 苏妍说：“你说你哪里好啊，怎么这么幸运啊，刚毕业就能结婚了，我比你哪里差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个男朋友呢？” 秦晓蕊听了苏妍的话，高兴的嘴都闭不上了，说：“我幸运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命好我也没有办法啊。” 苏妍对李丽娟说：“看到没有，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对了，新娘子，就要结婚了，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啊？” 秦晓蕊张开就说：“我这不是跟你们俩关系最好吗，我觉得我还是得亲自来跟你们说一下我的婚期，然后邀请你们去才合适啊。” 苏妍听了，惊讶的说：“真的假的啊，你这样说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啊。” 秦晓蕊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啊，不过你的红包可不能薄了，一定要厚厚的啊。” 苏妍听了，说：“秦晓蕊，你要不要脸啊，你毕业了，参加工作挣钱了，可我还是苦逼的实习学生一枚啊，你竟然让我给你厚厚的红包，你怎么张开嘴的啊。” 秦晓蕊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啊，你现在要结婚，我保证也是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你要觉得亏得慌，那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去。” 苏妍听了，撅着嘴巴，说：“我才不呢，我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还没有好好的享受我的人生呢，在想不开也不会现在就结了婚，把自己套在家庭这个套子里面的，我嗨哟啊考研，考博，以后的时候我要做一个很厉害的学者。” 秦晓蕊听了，不是很在意的说：“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追求，以后我就是围着我那八十个学生转，围着我的小家庭转了。” 苏妍听了，很感兴趣的说：“晓蕊，工作好不好啊？当老师好不好啊？你的学生们听话吗？你体罚不体罚他们啊？” 秦晓蕊听到苏妍问自己的学生，兴致一下子就来了，说：“我跟你说啊，我的学生是最好的学生，他们认真刻苦，很听话，我才舍不得体罚他们呢，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是吧？” 李丽娟趁着这个空，给陈若谷发了个短信，没一会陈若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李丽娟让苏妍跟秦晓蕊在这里i说话，她去了门诊楼外面接电话。 陈若谷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李丽娟，晓蕊真的到你那里去了吗？她现在没事了吧？” 李丽娟说：“怎么，你们吵架了啊？” 陈若谷苦笑一声，说：“她现在是我们家的大熊猫，一级保护动物，我哪里敢跟她吵架啊，不过这两天她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我原以为是因为她忙着结婚的事情累的，中午我回家吃饭的时候没看到人，给家里打电话了，说没去，给她打电话手机还关机，我又不敢给我丈人家里打电话，害怕他们害怕，这会我自己在忙着找人呢。” 李丽娟说：“你也别瞎找了，人在我这里呢，你过来把人带回去吧。” 陈若谷一连声的答应着，放下电话之后就赶紧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让父亲帮着借了一辆车，开车就往省城这边走。 那边苏妍跟秦晓蕊越说越来劲，俩人就坐在门诊大楼里面的椅子上坐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到高兴的地方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想到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俩人就把头凑到一起，捂着嘴巴小声的偷着乐。 李丽娟跟苏妍都是下午就下班，然后明天休息，等到周一过来上班就可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李丽娟说：“我给陈若谷说了，让他过来接你。” 秦晓蕊听了，哀求的说：“丽娟，好丽娟，你让我去你家住一晚上好不好，咱们仨再好好的说话，等我结了婚，就不能随便这样出来玩了的。” 苏妍也眼巴巴的瞅着李丽娟，李丽娟看着俩人的目光，觉得自己就跟一个欺负良家女子的恶人一样，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啊，陈若谷在家里跟疯了一样找你，还不敢给你的爹娘说，生怕他们再着急上火害怕的，你说你呀，着实是不懂事啊。” 气消褪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我不懂事，我不听话，我这不是心里憋得慌吗，我就想来找你们说说话，我觉得跟你们说说话我这心里一下子就痛快了，丽娟，你别撵我走好不好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那行吧，我给陈若谷打电话，让他明天再过来接你。” 陈若谷都还没有走呢，接到李丽娟的电话，说：“那正好我去你们家谢谢你去，晚上我跟晓蕊在你们家吃顿饭，老同学，你那厨艺可别藏着掖着啊，我们俩都好久没有吃到了，想的紧啊。” 李丽娟听了，接着就挂了电话，说：“我真是该着你们的，怎么一个两个的就喜欢往我这里扑奔呢，行了，你男人也要过来去我们家混饭吃呢，还让我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苏妍听了，说：“那正好，我晚饭有着落了，我这就去换衣服啊，不过你放心，晚上的菜算我的，你说你要买什么菜，我保证没有二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迷茫 苏妍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大兜的东西，蔬菜，水果，零食，肉类，还有一些香肠，林林总总的，两个袋子非常的沉，最后只能是把口袋挽好了之后放到后面的行李架上，李丽娟跟苏妍推着车子，让秦晓蕊跟在后面，三个人慢慢的走回家。 因为是周六，赵美霞已经过来给明明辅导功课了，李丽娟邀请赵美霞在家里吃晚饭，再加上有秦晓蕊这个赵美霞的学姐，赵美霞推脱不过，也就答应下来，赵美霞很好奇秦晓蕊现在的工作，给明明辅导完了功课之后，就拉着秦晓蕊问。 秦晓蕊是个爱说爱笑的，一会功夫，**跟卫昭还有明明也都围过去，听秦晓蕊跟四个人说自己怎么样跟学生斗智斗勇的故事，四个人听的津津有味。 苏妍跟李丽娟在厨房忙活着，看着客厅里面热闹的气氛，对李丽娟说：“我算是知道学生们为什么喜欢秦老师了，要我有个这样活泼可爱的语文老师，我也很喜欢啊，讲课就跟听故事一样，一点不枯燥，多好啊。” 苏妍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觉得我的前途一片灰暗啊，毕业之后是不是每天也像现在一样忙碌啊，还有啊，我都没有个男朋友，是不是工作之后也要像别人一样去相亲，相亲啊，就跟街上卖菜的卖菜一样呢，哎呀，想想就觉得恐怖啊。” 李丽娟说：“你想的有些多了吧，你确定自己不考研了吗？你不是跟我说要跟我一起考研的吗？” 苏妍说：“很难啊，我觉得我的心定不下来，看书看不进去。” 李丽娟说：“那你就现别着急做别的，好好的问问自己想要什么，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才有劲头去做。” 苏妍说：“那我这几天先不看书了，先好好的想一想吧，唉，长大真的不如小时候好啊，小时候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功课，长大了，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李丽娟忙着手里的事情，说：“那是当然啊，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就要承担起很多的责任，要不然长大做什么？” 李丽娟做了一大桌的菜，最后几道菜还没有上桌的时候，陈若谷就到了。 看到陈若谷来了，秦晓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你怎么来了啊？我明天就回去了啊。” 陈若谷其实能够体会到秦晓蕊心里的惊慌的，但是对于她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坐火车跑这么远，还是挺生气的，再看到秦晓蕊脸上那讨好的小心翼翼，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连个招呼都不打，手机还关机，自己就跑这来了，你让我着急死了。” 秦晓蕊说：“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再有几天就要结婚了，我总觉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好。” 李丽娟看站在厨房门口的两个人就这么拉着手说话，客厅里面那四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着捂着嘴笑着，说：“你们俩够了啊，这才多久没见面啊，就这样，看看那边都有人笑话你们了，还不赶紧过来端饭吃饭啊。” 陈若谷说：“这就来，这就来啊。” 秦晓蕊坐在餐桌边，说：“那你去吧，我不去，我在这一天下来觉得累死了。” 陈若谷知道不能跟怀孕的女人讲道理，只能钻进厨房，李丽娟说：“你辛苦了啊，再坚持九个月就好了。” 陈若谷说：“两位大夫，我还得向你们请教一下怎么照顾孕妇啊。” 苏妍说：“你听她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想吃什么，只要不是危害身体健康的，你就去给买回来就好。” 李丽娟想到那些论坛上关于怀孕之后丈夫的那些辛酸泪，笑着说：“苏妍说的很对，只要是让孕妇保持心情舒畅，就一切ok了。” 陈若谷听了，叹了口气，说：“好了，我已经能够预见我的未来是多么的黑暗了，咱们赶紧吃饭吧，我找了一下午的人，开了一路的车，中午饭都还没有吃呢。” 李丽娟为陈若谷掬了一把辛酸泪，赶紧招呼大家吃饭，李父跟李母昨天去了京城，说后天才回来，李丽娟就安排陈若谷还有秦晓蕊在楼上的客房睡觉。 吃罢饭，秦晓蕊对陈若谷说：“咱俩送美霞回学校吧，正好你陪我去逛逛校园，我这才毕业不到半年呢，就觉得想学校想的不行了，咱们都走到这里了，还能不去看看吗？” 陈若谷已经很累了，但是媳妇发话了，也就只能是开车陪着去了。 苏妍跟李丽娟在收拾桌子，明明**还有卫昭在整理厨房，每次吃了饭，李丽娟都要家里的弟弟妹妹帮着刷碗整理，省的大家习惯了成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人不干活怎么能行呢？ 李丽娟说：“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家了，在我家住下，待会咱们去二楼客厅看电影去。” 二楼客厅放着一台大电视，配了一台录像机，不过李丽娟没有看过，今天难得苏妍跟秦晓蕊都在呢，李丽娟想着家里还有几盘录像带，就想着看一看。 苏妍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三个孩子，凑到李丽娟的身边，小声的说：“哎，你知道男生宿舍那边偷着看小电影的事情吧？” 李丽娟听了，笑着说：“没有啊，怎么，看电影不好吗？” 苏妍轻轻的撞了撞李丽娟，说：“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事情了，给谁这里装纯情呢，我就不信不知道那些事情，哎，年龄到了，思想复杂了啊。” 李丽娟只是笑着听着，没有接话，苏妍说：“你这有爱情的滋润啊，真好，我活了这二十多年，还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呢。” 李丽娟说：“我看你就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嘴里吆喝着这样那样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苏妍，要不然你把心安下来踏踏实实的找个人谈一场恋爱怎么样？” 李丽娟整天跟苏妍在一起，自然是明白苏妍怎么回事，有些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妍这两年有些焦虑，心性有些浮躁，这也是很多人都会有的，面临毕业了，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定位，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于那些未知的未来，很是惧怕，渐渐的就变得很迷茫。 苏妍听了李丽娟的话，一下子就沉默下来来，李丽娟扯了块纸巾，擦了擦手，揽着苏妍的肩膀，说：“趁着这几天不是很忙，你什么都别做了，好好的想一想不好吗？” 苏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我学医是因为我爸爸跟我妈妈，我爸爸让我上军校，以后的时候跟他一样当兵去，我妈妈呢，觉得女孩子当个医生挺好的，跟她一样以后的时候救死扶伤，享受救助病人的快乐，可是我还有我自己的想法呢，越是学习，我越是发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丽娟，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李丽娟说：“这条路走到一半，你不想走了，那你可以拐弯啊，为什么要一条道走到黑呢，对不对？那你想做什么，你好好的想一想，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苏妍说：“丽娟，你说我去考心理学的研究生好不好？” 李丽娟说：“只要是你想做的，你都得去试一试，试一试才知道好不好，试一试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去试一试，以后的时候自己后悔了怎么办？” 苏妍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那行，那我就去试一试，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就不信我爸我妈还能因为这个打我骂我的。” 李丽娟笑着说：“他们是不会打你骂你的，但是你也得好好的跟他们谈一谈，把你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明白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他们不能什么都替你做了主，那你也得征得他们的支持啊，做事情，有父母的支持跟没有父母的支持可是很不一样的。” 苏妍很是感兴趣的说：“李丽娟，你说，你是怎么让你的父母什么都支持你的呢？我看你的父母对你真的是非常的尊重了。” 李丽娟说：“我从小在家里做家务，带弟弟妹妹，给弟弟妹妹辅导功课，爸妈忙的时候我帮着把家给撑起来，你说我爸爸妈妈能不尊重我的选择吗？” 苏妍听了，咋了咋舌，说：“我从小被爸爸妈妈宠着长大的，我到现在还不会做饭呢，这个对我来说行不通，我还是换一个方法吧。” 厨房餐厅都收拾好了，大家就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等着秦晓蕊跟陈若谷回来。 姥姥年纪大了，但是头脑很清楚，人老了，对于远方的人来看望自己，真的是非常的珍惜，她拄着拐杖，被王阿姨搀扶着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对着李丽娟招了招手，李丽娟赶紧跑过去，问她：“姥姥，有什么事情吗？” 姥姥说：“晓蕊跟她对象过来，你给他们收拾好了住的房间没有啊？咱们家房间多，别让人家再去外面住了啊。”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我都安排好了，就住在二楼的客房里，您放心就好。” 姥姥点了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做事情是能让人放心的。”说完了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丽娟笑着看着姥姥回了房间才回到客厅里，**小声的对李丽娟说：“姐，我怎么觉得姥姥最近喜欢管事情了啊，你不在家的时候经常问我这个那个的，跟原来可不一样了。” 李丽娟说：“姥姥原来在家里什么都干，现在年纪大了，觉得整天这么闲着不得劲，就喜欢多问一些，你跟明明可记住了啊，千万不要不耐烦，姥姥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谁都有个老的时候，你们现在嫌弃姥姥，等你们老了，也会有人嫌弃你们的。” **跟明明赶紧点头，这俩孩子有个好处，从小就听家里人的话，也不是那性格执拗的人，姥姥父母，特别是姐姐说的话都能记在心里，这是李丽娟放心他们两个的地方。 一直到九点多，秦晓蕊跟陈若谷才回来。 秦晓蕊感慨的说：“在这个学校待了四年呢，在这里的时候不觉得，离开了再回来才发现，哪哪都好，看到什么都觉得亲切，真想再回来待两年啊。” 苏妍说：“既然这么想回来，那要不你再考研回来？”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我马上就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想要考研最近几年很够呛，我可是看过我们学校那些带着孩子的女同事啊，又要忙着上课，又要忙着家庭，还得忙家务。陈若谷，以后家里的家务你得帮着做啊，不要下了班就回家躺那当大爷，我可不伺候。” 陈若谷说：“你说着说着怎么又说我啊，咱俩这几个月住在一起，我哪次不是帮着做饭洗衣服了啊，你早上去上早自习，我都给你做好早餐在家里伺候着呢。” 秦晓蕊说：“咱俩这是刚在一起，你还觉得挺新鲜的，过日子可是天长日久的，还得看你的以后。” 陈若谷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太后老佛爷，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好不好？” 秦晓蕊点了点头，说：“你得记住你的话，这还当着我的两个好朋友呢，以后你要不听话，她们可能够给我当个见证的。” 屋子里欢声笑语，屋外寒风凛冽，李丽娟听到好像有人敲门，说：“你们听一下，是不是有人敲门啊？” 大家屏气凝神，真的听到有人在敲门，李丽娟赶紧穿上外套，一开门就冻得哆嗦了一下，陈若谷也穿好衣服跟着往外走了，两个人走到大门口，李丽娟拉亮了门口的灯，问：“谁啊？” 外面没有做声的，李丽娟把大铁门上的那块活动的铁片拉开，就看到一个戴着厚厚的棉帽子的人对着自己咧开嘴笑呢，定睛一眼，竟然是卫阳。 李丽娟赶紧把大门打开，陈若谷惊讶的说：“哎哟，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 卫阳来不及回答陈若谷的话，一下子就把李丽娟抱在怀里，使劲的搂了搂，说：“我出任务路过这边，领导特批我回家住一晚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饺子 卫阳的归来，让李丽娟非常的开心。 李丽娟拉着卫阳就往屋里走，陈若谷只能是任命的帮着提着放在地上的那个沉重的大包，一使劲竟然还提不动，最后只能是憋着一口气，两只手一起用劲才算是把包给提进大门里面。 李丽娟拉着卫阳进了屋里，屋里几个人一阵惊呼，就连在隔壁屋里的姥姥都过来看究竟。 卫阳先去跟姥姥打了招呼，看到陈若谷刚把包给提到屋门口，两步过去一把提进来，拉开之后从里面拿了两包精装的点心，给姥姥放到屋里，这才提着包走到客厅的茶几上，从包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等到把东西都拿出来了，下面就是自己的换洗衣服，李丽娟帮着把卫阳脱下来的外套挂到客厅门口的衣架上，看到卫阳在往外掏东西，说：“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帮你把东西拿出来。” 卫阳说：“都是那边驻地卖的一些小零食，带回来你们尝一尝。” 秦晓蕊说：“卫阳，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啊，你是不是知道我跟陈若谷今天在这里住下你才回来的啊？” 卫阳笑着说：“当然不是了，我们出任务，路过这边，晚上在这边的驻地休整，领导特批我回来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得归队的。” 秦晓蕊惊讶的说：“这么着急啊？” 卫阳说：“对啊，你们赶紧尝一尝，味道很好的。” 李丽娟赶紧拉着卫阳去卫生间，说：“你去洗一洗，我给你擀面条吃，冰箱里还有我做的肉酱呢。” 卫阳笑着说：“那行，我这晚上饭都还没有吃呢。” 卫阳简单的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皲裂的脸，叹了口气，刚才他看到陈若谷，陈若谷跟原来比起来没什么变化，也就是看着成熟了很多，但是自己呢，看一看比原来老了很多，特别是自己的皮肤，整日里日晒雨淋的，皮肤看起来很粗糙。 卫阳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大家一边吃着卫阳带回来的零食，一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卫昭看到自己的哥哥出来了，说：“哥，咱爸妈在公司加班呢，晚上回来的挺晚，待会他们回来了咱们再回家啊。” 卫阳答应了，走到厨房里，就看到李丽娟在和面，卫阳很喜欢吃擀的面条，特别是用土鸡蛋和的面，吃起来又劲道又滑溜。 李丽娟看到卫阳过来了，就问他：“你明天早上几点归队啊？” 卫阳说：“早上六点就得到。” 李丽娟说：“那早上你过来吃水饺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吃顿水饺再走吧。” 卫阳说：“太早了，你还是别麻烦了。”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听话，明天早上咱们吃水饺，吃完了水饺我开车送你过去，好不好？” 卫阳听了，心里挺难过的，点了点头，说：“好，我都听你的。” 李丽娟说：“咱们吃白菜肉陷的，一会我就和面剁馅，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呢，我明天休息，平时还真没有时间在家里吃饭的。” 卫阳就靠着灶台站着，听着李丽娟一边和面，擀面条，一边拉拉杂杂的跟自己说些平时的事情，卫阳情况挺特殊的，待的地方不固定，李丽娟就算是想要给他写信都不知道往哪里寄，好在卫阳还能经常给李丽娟打电话，为了能接到卫阳打电话，李丽娟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不管去哪里，除了手机，再要拿的就是手机的充电器了。 客厅里面的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厨房里面的俩人，苏妍说：“他们俩看起来真好。” 卫昭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谁啊，为了让他们俩在一起，我可是使了不少的劲啊。” 苏妍很感兴趣的说：“快说说，你都做什么了啊。” 卫昭说：“我哥要当兵，我娟姐要当医生，我就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在一起，以后我家的公司我接手了，保证让他们想要买什么手里就一定有钱。” 苏妍听了，说：“嚯，你可真是一个中国好弟弟啊，为了自己的哥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啊。” 卫昭说：“也就一般情况吧，我有这个能力，我也喜欢我娟姐嫁到我们家，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 秦晓蕊自然是知道卫昭说过的那些话，笑着跟陈若谷说：“看看人家卫昭，这才几岁啊就知道给家里打算，陈若谷，你也不要觉得卫昭比你小几岁，这一点还是值得你好好的学习的。” 陈若谷一个劲的点头称是，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在准备结婚这段日子，以及秦晓蕊怀孕的这些日子，就算是秦晓蕊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得说对的，要不然，秦晓蕊一个不如意，离家出走了，最后还是自己的麻烦事情啊。 厨房里，李丽娟先把水烧上，然后就开始擀面条。 这跟擀面杖是枣木的，已经用了很多年，跟着李家从龙女河村到了河源县，又到了省城，半米多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是李丽娟从很很小就开始用，已经用习惯了的。 两个鸡蛋和面，和的硬硬的，然后就开始慢慢的擀，这个真的得用很多的劲，李丽娟和面的时候没有和的特别硬，这边擀着，还没擀好呢，那边水开了，打上两个荷包蛋，三两下的把面条切出来，扔到安锅里。 卫阳说：“我在队里就想着家里的擀面条，觉得真是好吃。” 李丽娟说：“那你就多吃点，我擀了好多的，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卫阳说：“我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话说的不是很多，但是就是觉得守着这个人，心里就是舒坦，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觉得让自己心里很是安稳。 面条煮好了，李丽娟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是自己做的肉酱，里面除了有五花肉的肉丁，还有香菇，李丽娟做了满满的一盒子，为的是早上起来，下点面条放一勺这个，就算是一顿有营养又干净的早饭。 卫阳在餐桌上吃面条，李丽娟又把晚上做多了的一些放到冰箱里面的肉菜拿出来，想什么红烧排骨，红烧肉，她都是多做了一些，装满一盘之后把锅里剩下的放到保鲜盒里面，想着明天早上下面条的时候就着正好，正好给卫阳吃。 卫阳吃的津津有味，满满的一大盆的面条都吃完了，那两盘菜也吃的见了底，李丽娟还一个劲的问他够不够，卫阳都不好意思再吃了，吃的实在是太多了。 李丽娟说：“你别不好意思啊，你活动量大，吃的就得多一些，要不然哪里有劲啊。” 卫阳笑着说：“我这真够了，再吃我也吃不下了啊，你快歇一歇吧，我把这碗筷洗一洗。” 李丽娟哪里舍得让卫阳去刷碗啊，赶紧拦着说：“哪里用的着你去刷碗啊，我来就行。” 两个人就在厨房里面，刷碗的时候，李丽娟刷着，卫阳就在一边站着陪着，跟李丽娟说一些平时训练的事情，李丽娟把碗筷刷好了之后，就去储藏室找出一个白菜，她晚上就得把面还有饺子馅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早早的起来包水饺。 卫阳看着李丽娟手脚麻利的剁馅和面，说：“早知道这么麻烦你，我不回家了，等到休假的时候一起回来。” 李丽娟说：“你难得回来一趟，给你做点爱吃的是应该的，平时你哪里有机会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啊，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你能不能回来呢。” 卫阳说：“这个就得看领导怎么安排了，说不定到时候能回来过年呢。” 李丽娟说：“那样最好了。” 俩人在厨房忙活到十点多，一直到卫家夫妻从公司回来，看到回来的大儿子自然是万分的高兴，听到李丽娟说已经准备好明天早上包饺子的面还有饺子馅，卫大娘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跟女朋友关系好，心酸的是，这两个人，跟别人谈恋爱时不一样的，别人谈恋爱的时候能够经常见面，甚至是天天见面，这两个人呢，有时候半年都不能见一面的，就算是见一面，甚至是都不能说几句话。 卫阳回自家睡觉的，苏妍跟李丽娟一个房间睡，李丽娟把家里的大门屋们检查了一遍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苏妍已经换好了平时放到这边的睡衣，正在被窝里面看李丽娟复习考研的一本书。 李丽娟简单的洗漱了就赶紧上床睡觉，这边的房子今年才开通了集体供暖，好歹不用自己烧锅炉供暖了，也是因为这样，晚上大家都能放心的睡个好觉，要不然半夜里还得起来给锅炉添煤。 苏妍说：“真是羡慕你啊，男朋友回来了。” 李丽娟说：“你羡慕你也赶紧找一个去啊，总看着别人的眼热什么啊。” 苏妍叹了口气，说：“要能找到就好了，这不是没找到呢吗。” 李丽娟说：“那你是没有认真的找啊，你以为那好的男孩子就跟那守株待的兔子似的自己往你这根木桩子上面撞啊，你得主动出击才行啊，要不然错过了好的就得后悔了。” 苏妍说：“哎呀，烦死了，你总是说让我去找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呢，真的，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团乱麻，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李丽娟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那你就静下心来好好的琢磨琢磨啊，就算是一团乱麻，好好的找一下，找到线头了慢慢的抖擞开了不就好了吗？你呀，就是嫌麻烦不去使劲。” 苏妍说：“咱们不说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半夜里就得起床包饺子呢，快点睡觉吧。” 李丽娟忙活了一晚上，确实是觉得有些累了，躺下之后一会就睡着了，苏妍看着睡得一脸恬静的李丽娟，叹了口气，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屋里的地上，苏妍看着朦胧的月光，心里满是惆怅，又不敢有大动作吵醒了自己的好朋友，只能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什么都不让自己去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李丽娟手机定了闹钟，手机就塞到枕头底下的，闹钟一响就赶紧起床，轻手轻脚的穿好了衣服，去楼下厨房忙着包饺子。 凌晨三点半，李丽娟站在厨房的灶台前面，一边擀饺子皮，一边包饺子，慢慢的，盖帘上就摆满了一个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 包了一盖帘，李丽娟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赶紧到门口，就看到卫阳站在门外边对着自己笑呢。 李丽娟赶紧把门打开，一股子寒气就冲到屋里，卫阳赶紧进来，把屋门关上，说：“你起的真早啊。” 李丽娟说：“我都包了一盖帘了，先下了给你吃。” 卫阳看着厨房里面放着的那一盖帘的水饺，灶台上的锅里已经放满了水，这会煤气灶已经开了，李丽娟说：“先济着你吃。” 卫阳笑着答应一声，就帮着看锅，一会水开了，就开始一个一个的下。 卫阳小声的说：“我们在连队每个月也能吃一次水饺的，就是不如家里的好吃，每到那个时候啊，我就想咱们家里的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我觉得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时最好吃的了。” 李丽娟说：“冬天大冷的时候白菜馅的好吃，平时就不行了，你要夏天回来，我只能给你包韭菜馅的了，要不然西葫芦馅的也行。” 一锅饺子下好了，李丽娟赶紧招呼卫阳吃，卫阳吃饱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李丽娟拿着自己的外套，说：“走吧，我送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到达 一路上，李丽娟跟卫阳都没有说话的。 李丽娟按着卫阳的指点开车，这个时间，这座城市还没有醒过来，依旧是在沉睡之中，宽阔的街道没有行人，没有车辆，偶尔的会看到有挥舞着大扫帚在扫大街的清洁工，刷拉刷拉的动静慢慢的唤醒这座沉睡的城市。 李丽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卫阳了，好不容易见一面，这么快就要分开，说不舍那是假的，但是对于卫阳来说，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自己只能默默的站在卫阳的身后，看着他奔向自己的远方。 已经到了市郊了，除了一些屋舍，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空旷的田地。 已经微微的有些明亮的天幕下，一个有些陈旧的驻地大门口，停着一溜的解放大卡，大门口一队一队的人影集合之后开始上车。 卫阳提着行李下了车，李丽娟熄了火也跟着下来，卫阳走了几步，转身回来，放下自己手里的行李，把李丽娟使劲的抱到怀里，小声的说：“等我回来。还有谢谢你！” 李丽娟都没有说什么呢，卫阳把人放开了，提起行李就去那边的车边。 李丽娟远远的看着，卫阳跟一个人说了什么之后，就跟在一队人的后面，跟着一起上了最后一辆卡车，然后卡车启动之后，就慢慢的往前开，李丽娟跟着走了两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劲的用手抹着眼里浸出来的泪，真的不是自己不够坚强，每次总是李丽娟来送别卫阳，每次总是要自己看着自己的爱人的背影，饶是李丽娟心智再强大，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分别了。 一直到看不见那几辆卡车的影子了，天也亮了很多，李丽娟又站了一会，这才回到车里，独自一个人坐着，默默的流了一会的眼泪，这才仔细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从包里找出小镜子，照了照又找出一块湿巾，擦了脸之后，又擦了一点护肤霜，这才开车往回走。 去的时候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回来用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车多了，每个红绿灯也都亮了，不像去的时候，只有黄灯闪烁，可以直接通行。 到了家里，已经是快要八点了，大家已经都起床，秦晓蕊带着**还有卫昭在包水饺，苏妍是不会做的，她只能在一边看着，陈若谷在忙着烧水准备下水饺，看到李丽娟回来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 卫昭说：“娟姐，你没事吧？” 李丽娟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没事没事，你们这是都做好了啊，省了我的事了。” 李丽娟虽然嘴里说着没事，回来之前还仔细地整理过自己的仪容，但是眼睛还是有些红，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几个人都不好受。 苏妍过去，拦着李丽娟的肩膀，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回来说自己难受我们又笑话你，你说你这样不是让我们更难受吗？” 李丽娟就知道自己做的伪装没有瞒过大家去，眨巴两下眼睛，把眼里的泪意眨掉，说：“我真没事的，就是有些心疼卫阳，不过这是他想要的，他甘之如饴，我也就是不再多想什么了。” 秦晓蕊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死鸭子嘴硬，你说你嘴硬个什么劲啊，我们又都不是外人，心里难过了谁都能够借给你个肩膀用一用，你要觉得我们几个的肩膀不硬实，我把陈若谷借给你，免费的！” 李丽娟听了，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看了看陈若谷，笑着说：“你这么做人家陈若谷愿不愿意啊，你可不能仗着人家喜欢你就让人家做一些人家不愿意做的事情。” 秦晓蕊说：“也就是你，要是别的女的，他们要靠近陈若谷身边三步远，你看我怎么闹腾。” 陈若谷苦笑着，说：“我谢谢你啊，对我保护的这么周到。” 李丽娟说：“我来下水饺吧，时候不早了，赶紧吃早饭，你们不是还要着急往回赶的吗？我跟马艳丽说好了，他们回来我开车带着一起会去。” 苏妍说：“我跟你预定一个伴娘的位子啊，听说你们那边当伴娘有红包拿的，你可一定给我准备一个大红包啊，我可是轻易不会去给人家当伴娘的。” 秦晓蕊说：“行，一定包一个让你满意的大红包，一定要让你开心，行不行？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啊，万一你不开心了，不满意了，再不让我开心，不让我满意怎么办，对不对？” 苏妍摸了摸下巴，说：“你都明白最好了。” 吃过早饭，李丽娟苏妍把陈若谷还有秦晓蕊送到小区大门口，苏妍说：“秦晓蕊，你这是计要做新娘，又要做娘的人了，最事情一定要成熟一些，别动不动的就离家出走，没得让人家笑话了去。” 秦晓蕊轻轻的拍了苏妍一下，说：“谁说我离家出走的啊，我这是好久不见你们想你们了。” 苏妍说：“对对对，你想我们了，我说错了话了。” 秦晓蕊说：“这还差不多，行了，我们走了，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去啊，去了直接就去我家。” 送走了秦晓蕊跟陈若谷，李丽娟又开始自己的实习生活，过了没几天，马艳丽跟秦正元回来了。 两个人都是请假回来的，因为元旦之后很快就是寒假时间，俩人都各自找自己的导师说了原因，好不容易才算是把假给请了下来，实验室里的活也跟自己的同学们说好了，他们俩早走了，春节之后俩人都早回来，把工作给补起来。 李丽娟跟苏妍开车去火车站等着马艳丽跟秦正元，下午四点多钟接到人之后直接就上了高速，等到秦晓蕊的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高速路倒是挺好走，下了高速从城里穿过的时候，正好是晚上街上人多的时候，车子跑不起来，从县城出来了，再往南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也幸好李丽娟开的是李父公司的那辆越野车，路况不好开着也是挺好走的。 秦晓蕊已经给李丽娟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都是坐在副驾驶的苏妍帮着接的，等到进了村，远远的可就看到秦晓蕊穿着一件棉大衣，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站在胡同口，看到车开过来，高兴的又跳又挥手。 大家到了，秦晓蕊非常的高兴，引领着李丽娟把车停在她家大门口，秦正元跟马艳丽提着行李下来，秦晓蕊先是给了马艳丽一个拥抱，说：“谢谢你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马艳丽笑着说：“你是咱们这些人里面第一个结婚的，我怎么也得赶回来的啊，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一会我那给你。” 秦晓蕊说：“谢谢啊，谢谢，一路上辛苦你们了，家里i做好了好吃的，咱们先吃饭。” 秦父秦母看到远道而来的客人，非常的高兴，特别是秦正元到这马艳丽回来，让他们更加的开心。 秦正元的父母都在秦晓蕊的家里忙活呢，秦家虽然是嫁闺女，但是秦家家大业大门户大，亲戚多，明天会有很多亲戚过来观礼，秦家请了红案师傅在院子里扎了棚子，垒了大灶，冬天东西不容易坏，很多需要提前炸好的东西已经炸出来了，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好闻的食物的香气。 秦晓蕊睡觉的那屋的炕上已经放好了炕桌，炕也烧的热乎乎的了，炕桌上摆满了做好的菜肴，秦晓蕊招呼大家赶紧脱鞋上炕吃饭。 苏妍还是第一次坐在炕头上吃饭呢，很是i新奇，盘腿坐好，好奇的看着屋里的摆设。 秦晓蕊说：“苏妍，你没来农村待过吧？” 苏妍说：“对啊，我们家农村只是有些远亲，我都没有去过人家，还没有在炕头上这样坐着吃饭呢，感觉还挺不错的。” 秦晓蕊说：“那当然了，身子底下热乎乎的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赶紧动筷子，大家使劲吃。” 李丽娟真的是感觉到饿了，她这一路上负责开车的，开车其实是个体力活，手脚协调，还得注意力高度的集中，直到现在，到了地方了，停好车子了，她精神这一放松了，才觉得很是疲累。 也顾不得做什么了，赶紧吃饭，吃了饭，桌子撤下去，李丽娟就躺在炕头上歇着，旁边秦晓蕊跟苏妍你一言我一语的，马艳丽挨着李丽娟躺着，秦正元已经被喊出去了，明天他要跟着去送秦晓蕊出嫁的，到了秦晓蕊的婆家，是要坐上席的。 马艳丽小声的说：“你累了吧，开了一路的车了，好好的歇着吧。” 李丽娟说：“也必是多累，就是精神头不是很好，歇一歇就好了，你跟秦正元就一直在家里待到开学吗？” 马艳丽说：“我回来也不能这样在家里干待着啊，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我跟何远何叔联系过了，他跟人家参股，在市里办了一个电子厂，我去厂里的实验室帮忙去，我在家待着做什么啊，没得多生很多气，倒不如去找个地方打工去，还清闲呢。” 李丽娟惊讶的说：“哎哟，你跟何家的人还有联系呢？” 马艳丽说：“何远参股的那个公司去过我们学校，那个公司的老总跟我的导师是大学的同学，正好遇见了，打那我就跟何远有联系，其实何叔这个人挺好的，就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李丽娟想到给何耀祖开的那些药，对何耀祖的身体是有好处，不过也是加多了黄连，一般人还真吃不了呢，不过何远的妻子倒是何耀祖的药吃完了，再待几天就带着去找李丽娟帮着再找刘大夫开药，已经吃了三个月的药了，何耀祖眼见得瘦了很多，这一瘦下来，还真的看着英俊了很多，毕竟何远两口子长得都不丑，何耀祖就是胖了显得人有些痴肥，毕竟很多胖子都是潜力股啊。 李丽娟想到这里，笑着小声的对马艳丽说：“何耀祖现在还去抓药呢，其实现在的药都是一些温补的，何家大伯两口子对何耀祖的病非常的重视，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就上次，何家大伯两口子带着何耀祖去的，我爸请他们吃饭，我觉得何耀祖瘦下来之后好看了很多，我爸我妈好一通的夸奖呢，不何家大伯两口子乐的不行，说以后一定督促何耀祖继续调理身体，健身减肥。何耀祖为了减肥，吃了很多的苦啊，听说早上六点就得起床跑步，都是何家大伯娘骑着自行车拿着小棍在后面跟着打出来的，除了跑步，还给报了足球课，羽毛球课，听说每天下午还有商业经济课，我觉得现在何耀祖倒是变了很多，不跟原来似的，看着就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马艳丽说：“何叔跟我说过何耀祖的变化，还说以后何耀祖见了我就得喊我姐姐，何耀祖想要以后的时候手里有钱话，就得听他们的话，要是不想按着他们两口子的安排做，大门朝南开，自己开门走就可以，没有人拦着。” 李丽娟说：“这是没有从小重视孩子的教育啊，要是早早的就好好教育孩子，还至于给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吗？也就是一些人看在钱的份上不去告，这要是去告他，保证能把他告进去。” 马艳丽说：“何叔专门请了一个教法律的老师给何耀祖上课呢，何耀祖听了几节课之后就害怕了，他自己做的事情他心里挺有数的，这要真的跟他较真，早就进去了，也幸好前几年一些法制规范还不是很健全，他现在知道好歹了，也是何叔何婶把家给搬到市里去了，听说家就在f城大学附近呢，何叔说希望离的大学稍微的近一些，能够让何耀祖受到些熏陶。” 李丽娟笑着凑到马艳丽的耳边，小声的说：“希望何耀祖别去大学里面招惹小姑娘，大学里面的小姑娘可是不好招惹啊，别到时候惹到个厉害的非得娶了人家才行呢。” 马艳丽说：“真要有个厉害的嫁给他管着他，那还好了呢，能给何叔何婶省很多事情的。” 俩人又是一阵笑，倒是让秦晓蕊跟苏妍看不惯了，说：“你们俩有好事都是自己偷着乐，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不好吗？” 马艳丽这事谁都没有告诉，李丽娟说：“明天参加完你的婚礼，我去f城送一下马艳丽，她要去那边的一个公司打工，一直做到开学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准备 苏妍跟秦晓蕊非常感兴趣的问怎么回事，马艳丽说：“我们俩这么早回来，总是在家里待着挺浪费时间的，正好f城有个电子公司，前些日子去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我就跟人家认识了，他们的实验室刚成立不久，需要人手，我问了下，我跟秦正元都能去，我就跟人家说好了，明天下午就过去看看去。” 苏妍叹了口气，说：“学霸就是学霸，我们这些人就是拍马都赶不上的啊。” 马艳丽说：“你也不差啊，你们学校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进去的，再说了，你们学习很累，比起我们来说，累多了。” 苏妍一个劲的点头，说：“对啊对啊，真的是很累很累啊，都要累死我了，整天要背那么多的东西，我跟你们讲啊，考试之前我们问老师重点都有哪些，老师说除了前面的前言，其余的都是重点，想要考个好成绩，不管书薄还是厚的，你都背过了。都记住了，就一定能考个高分，要不然，你就惨了。” 秦晓蕊说：“我总算是从苦海里面出来了，我现在看着我的学生们整天忙着学习，我都觉得头疼，真的，他们每天学那么长的时间，考上大学了，还得抓紧时间好好的学习，稍微放松了，就会拉下功课，就有可能拿不到毕业证，真真的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 马艳丽说：“话也不能这样说的啊，不经一番寒澈苦，哪来梅花香，今天吃多少的苦，明天就能尝到多少的甜。” 李丽娟笑着看她们说话，秦母推门进来，说：“给你们烧好了热水了，一路上辛苦，都泡泡脚好好的歇一歇，别嫌家里条件差啊。” 大家赶紧下炕，帮着把热水提进来，秦母说：“洗好了早些睡觉，明天四五点钟化妆的人就过来给化妆的。” 秦晓蕊一个劲的答应着，照顾着大家洗了脚，拉好了窗帘，炕上已经铺好了被褥了，暖呼呼的炕睡着，只穿着一身秋衣秋裤的李丽娟觉得热的不行，索性把胳膊腿的从被窝里拿出来，苏妍更直接，掀开被子，说：“哎哟，怎么这么热啊，这炕头睡起来比学校的宿舍还热呢。” 秦晓蕊说：“农村有没有集体供暖，烧煤也挺贵的，家家户户的都睡炕，还能烧饭，烧水，很方便的。” 苏妍说：“我真没想到睡炕这么热的，算了，我也不盖被子了，就这么睡吧。” 李丽娟躺下之后，一会功夫就睡着了，她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精神疲累，躺在炕上睡觉非常的舒肤，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钟。 秦母在外面轻轻的敲门，县城婚纱影楼那边的人订好了四点过就过来给秦晓蕊化妆换衣服，还有好些亲戚很早就过来帮着忙活，秦父秦母昨晚上一直忙活到很晚，定下要去当送客的人，还有轻点陪嫁过去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用木头做好了漆成红色的盒子放着，有些则是得用细竹蔑编的筛子装着，还有那些镜子梳子，李丽娟昨晚上还在客厅里面看到一个用大红色的搪瓷脸盆装着满满的一脸盆的麦子。 秦母一敲门李丽娟就醒了，看看时间，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又把还在呼呼大睡的三个人喊了起来。 秦晓蕊怀孕初期，正好是瞌睡的时候，被喊起来，闭着眼睛说：“哎呀，怎么这么早啊，我还没有睡够呢。” 苏妍已经把衣服穿好了，说：“你一直都睡不够呢，赶紧起来吧啊，我们今天都围着你转呢，你说你在这里睡觉算怎么回事啊。” 秦晓蕊靠着墙坐着，闭着眼睛，说：“我再闭闭眼，真的是睁不开了。” 李丽娟说：“让她闭着眼吧，一会人家来给她化妆再让她起来就行，她现在情况特殊，有心没力的。” 马艳丽已经把三个人的被褥整理好了，放到炕橱子里面，又把放在地上的炕桌搬到炕上，直接放到炕席上，说：“一会就在这里化妆吧，我看这个地方就挺好。” 苏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梳子，三两下的把自己的头发梳好了，在脑后扎起来，说：“我是伴娘啊，用不用给我化妆啊？” 马艳丽说：“不用，你这样就挺好看。” 苏妍说：“我们今天是为了衬托新娘子的，一定不能打扮的太好看了，我上次跟着我爸妈去京城一个亲戚家里参加婚礼，那伴娘还有统一的服装呢，秦晓蕊，你今天是不是要穿婚纱啊？” 秦晓蕊说：“对啊，结婚不是都要穿婚纱嘛，我在影楼租了一件，就是天太冷了，我看那婚纱有些薄了。” 苏妍说：“那你外面就穿着羽绒服，千万不要冻着了。” 秦晓蕊打了一个呵欠，说：“我娘给我做了一件红棉袄，一条蓝色的棉裤，我们这边结婚的时候穿这个的比价多，不过也有很多穿婚纱的，今天我挺多同事去吃饭，我还专门找人定做了一身红色的毛呢裙子，一辈子的大事呢，我可不想马马虎虎的。” 李丽娟已经去外面看过了，院子里来了一些帮忙的，秦父跟秦母忙的脚不沾地，看到李丽娟过来，秦母赶紧去自己的屋里，拿出一个红包袱，说：“丽娟啊，你把这个衣服给晓蕊拿过去，这是她的衣服。” 李丽娟答应着，就把那个包袱给拿了进去，几个人打开一看，是一件红绸子的棉袄，大红色的绸缎，做的棉袄服服帖帖的，最吸引人的目光的是那一溜的盘口，苏妍用手摸着那精致的盘口，说：“秦晓蕊，你妈妈做的棉袄真精致，我看你就穿着这一件棉袄出嫁，也能艳惊四座的啊。” 秦晓蕊又打了个呵欠，说：“那我还差一条红裙子跟一个红盖头呢，最好是再来一个大花轿，那我就齐活了。” 苏妍说：“看你这话说的，真的，这么景致的衣服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秦晓蕊说：“你没有跟着李丽娟去她小姑的店里吧？那店里的衣服都是高定的，上面的花都是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那个才叫精致呢。” 苏妍说：“我还真没去过呢，不过我看李丽娟小姑穿的衣服都很精致，他们家的龙凤胎是我们大院里穿的最好的孩子，只可惜人家搬走了，现在想看都捞不着看了。” 小姑已经带着俩孩子搬到京城了，龙凤胎也已经上了小学，小姑跟程盛丽的店铺很顺利的就开了业，陈庆伟的大姐陈庆梅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去了京城，听说店里的生意很火爆，甚至还有明星去店里定衣服。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我这婚事太突然了，要是让我慢慢的准备，我才不穿什么婚纱呢，我就做一身传统的婚服，就像电视上演的那种，上面是个小褂，下面是一条裙子，再盖一块红盖头，那才叫结婚呢，哪像现在啊，穿着白色的婚纱，又不去教堂，不土不洋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 苏妍说：“你们学中文的是不是对服装也有研究啊？” 秦晓蕊说：“我喜欢啊，我们学校那些关于古代服饰的书，我都借着看过的，我可喜欢咱们的传统服饰了，唉，早知道我就早些准备了，谁知道这么着急啊。” 苏妍对着秦晓蕊挤了挤眼，说：“你们痛快的时候就没想到今天吗？” 秦晓蕊听了，脸一下子就红了，把手里的一块手帕扔到苏妍的身上，说：“你要死了，说的什么话啊。” 马艳丽说：“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来，快呸一下。” 秦晓蕊对着炕沿呸了一下，红着脸不去看苏妍，苏妍哈哈的笑着，都笑得躺在炕上了，对李丽娟说：“她还害臊呢，当我不知道咱们大二的时候她就跟陈若谷去外面开房了啊。” 李丽娟拧了苏妍一把，说：“你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已经又羞又骚的了吗？” 秦晓蕊索性大大方方的说：“我们情之所至，两情相悦，怎么，你羡慕啊？你想去还没有个人陪你去呢。” 苏妍捂着胸口，趴在李丽娟的身上，说：“我这真是自己找虐啊，哎呀，我真的受到刺激了，受不了了啊。” 李丽娟说：“你真是活该，上赶着自己去找不自在，好了，赶紧起来吧，我看外面挺忙的，我要去外面帮忙了，你去不去啊？” 马艳丽已经穿好鞋子在等着了，苏妍说：“我还是不去添乱了，我这盐糖不分的，别再给人家越帮越忙，我就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吧。” 李丽娟开的车后备箱能放很多的东西，她跟秦父秦母说了，一些小东西都放到她的车上，等到了地方，就让那些拿着东西陪着新媳妇进门的过来找她拿，省的东一件西一件的不好找。 厨房里面灯光通明，秦晓蕊的几个嫂子都在忙着包饺子，新媳妇从娘家上轿之前是要吃一顿水饺的，李丽娟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猪肉白菜馅的味道，肚子里不由得一阵轰鸣，做万撒谎给你虽然吃的多，但是一晚上下来消耗的也不少啊。 李丽娟把车子开到胡同外面，在大街上找了个地方停着，待会这条胡同里面都得给接新媳妇的车队留着。 秦家今天嫁女，胡同里扯上好几个瓦数很大的灯泡，一晚上都没有熄灭了，这会是早上四点多，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但是因为这边亮了很多的灯，倒是让人觉得这边的气氛很热闹。 已经有邻居过来帮忙了，李丽娟停好车之后，秦母就招呼几个人把一些小东西都放到李丽娟的车上，待会李丽娟要跟着送嫁妆的车先走，带着送嫁妆的人是秦晓蕊的大嫂，也就是秦正元的娘。 秦母说：“待会你们到了地方让你大嫂子找你就行，这些都是要放到新房里面的，这些做的小面鱼跟面棋子放到抽屉还有柜子里，都要用红纸封起来的。” 李丽娟跟马艳丽站在一边停着，秦家婆媳两个知道站在李丽娟身边这个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的姑娘是自己的孙子儿子的女朋友，俩人现在一起在学校里面读研，眼看着家里嘴笑的姑娘出嫁了，后面就得开始准备下一辈的婚事了，秦母想到很快就要有孙子媳妇进门了，眼里的笑意更大。 秦正元的娘是个爱说爱笑的，拉着李丽娟跟马艳丽的手，说：“你们俩不用害怕，跟着我就行，待会我坐你们的车，跟你们一起，咱们不跟他们一路的，他们要去晓蕊的婆家那边，咱们呢，要去的是晓蕊跟小陈的新家那边。” 马艳丽很不习惯跟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有心想要把手抽回来，又害怕这样做伤了人家的心，秦正元的娘笑着说：“好了，咱们先去吃饭去，饺子该出锅了。” 秦家给过来帮忙的人准备的早饭就是水饺，厨房里的大锅已经烧了一大锅的水，旁边支着一个桌子，几个大娘身子在忙着包饺子，已经剁好的白菜跟剁好的肉分开放着的，各自放在两个很大的盆里，活好的馅呢，就用一个不锈钢的盆盛了，用完了就再活一盆，包满了一盖帘，就赶紧下锅煮，煮熟了就捞到一个大盖帘上，谁吃就找双筷子过去吃，蒜泥还有醋都是现成的。 秦正元的娘给用一个大碗盛了满满的一碗，说：“你们俩去屋里吃，不用管别的，吃饱了就好，什么时候走我去找你们。” 李丽娟跟马艳丽答应着，端着那一大碗的饺子就进了秦晓蕊的屋里。 秦晓蕊看到饺子，一阵欢呼，说：“终于来吃的了，我好饿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吃啊。” 李丽娟说：“今天这顿饺子不就是给你包的吗？你吃就行，不够我再去厨房跟秦嫂子要。” 第二百三十八章 婚礼 还没有吃完饭呢，化妆的就带着衣服过来了。 秦母赶紧先让人家吃点饭，大清早的谁家能早起来做饭啊，两个化妆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秦晓蕊就一人手里塞了一双筷子，说：“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再化，大冷天的，不吃点东西怎么能够受得了呢？” 俩人这才接过筷子，秦晓蕊又陪着吃了一些，吃饱了就赶紧把炕桌收拾出来，上面支上一面化妆镜，化妆师打开那个大大的化妆盒，开始给秦晓蕊化妆。 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就连马艳丽都凑过来仔细的看着，苏妍更是一边看一边问，化妆师也是个爱说话的，苏妍问什么就答什么，房间里气氛倒是听热烈的。 化妆，做头发，还给戴上一个小小的带钻的皇冠，秦晓蕊等到化完了，就开始穿衣服。 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婚纱，上身还带着棉呢，下面很蓬松的一层一层的纱，秦晓蕊穿着一件厚厚的打底棉裤，直接就把婚纱给套上了，上面穿着一件肉色的保暖内衣，秦母见了，担忧的说：“这样穿不太冷了吗？可别冻着啊。” 跟着化妆师一起过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专门管着衣服的，说：“大娘，没事的，待会出去咱们就穿一件厚棉袄，冻不着的。” 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院子里大师傅帮着做菜，过来观礼的亲戚越来越多，大家一般都是骑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过来的，有专门的人安排着，给停在胡同外面的大街上。 秦母跟秦母既要招待过来的亲戚，还得按着请过来的大总管的要求，给找出这样那样的东西，再就是一会负责去送亲的人，也得随时待命，不能随便走动。 秦晓蕊在自己的屋里的炕头上端坐，苏妍从窗户往外看，就看到院子里忙忙叨叨的众人，说：“今天最舒坦的就是新娘子了，看看，大家这一天都要围着你转呢。” 秦晓蕊说：“不都是这样吗？我这样总是坐着也是很累的啊。” 很多亲戚是带着孩子过来的，小孩子跑过来跑过去的，过来看看新娘子，再跑出去看看接亲的车队是不是来了，秦晓蕊说陈若谷家里找了好几辆的轿车帮着来接亲的，听说还有录像的。 一会几个小孩子一阵风的跑进来，对秦晓蕊喊：“姑姑，姑姑，快些把鞋子藏起来，姑父来了。” 这边的风俗，要给新娘子把鞋子藏起来，新郎官过来找出来之后给新娘子穿好鞋子，才能把新娘子接走的。 秦晓蕊说：“那你们就给藏起来吧，不过说好了，不能拿出这个屋子去的，拿出去了可不算。”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看了看，说：“要不然藏在我的棉袄里面吧，我也不动弹，我就在屋里坐着，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就商量着行不行的，李丽娟含着笑看着几个脑子灵活的小家伙，秦晓蕊说：“我可跟你们讲啊，你们的姑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呢，一般的小把戏他肯定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小男孩子说：“我想好了，就藏在我的棉袄里面，我揣着一只鞋子坐在这里好不好？” 秦晓蕊笑着说：“好啊，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能问你们的姑父要多少钱的红包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外面想起来鞭炮的声音，大家知道接亲的车子来了，李丽娟跟马艳丽就到外面看热闹。 陈若谷带着过来的小伙子都很机灵，下车之后先把大门给占据了，眼看着有人往屋门口这边走，李丽娟赶紧帮着小孩子们把屋门从里面关起来。 一陈若谷捧着一束红玫瑰花走到屋门前，屋里的小孩子在李丽娟跟马艳丽的调教下，说：“小姑父，今天是你跟小姑大喜的日子，没什么是红包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扇门能不能开，什么时候开，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两扇屋门就是很普通的木头做的，上面还带着两扇玻璃，从外面一眼就能够看到里面，里面呢也能看到外面，出了陈若谷，李丽娟还看到孟锦南，程旭宁，还有几个看起来挺眼熟的同学，不过已经叫不出名字来了。 陈若谷对站在自己身边的秦正元说：“秦正元，以后我可就是你的长辈了，你总得给我出谋划策的吧？” 李丽娟在里面看着陈若谷，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服，带着红色的领带，头发一看就抹了不少的发蜡，看起来很有型，难为他这么大冷的天就穿着一身西服站在室外，不过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的日子，心里又激动又火热，估计也不觉得冷了。 秦正元笑着说：“过了今天你才算是我的长辈呢，现在还不是，我现在跟你不是一伙的。” 屋里的小孩子们看到秦正元，一个劲的喊大哥，秦正元说：“不过屋里这几个小家伙都喊你姑父了，你还不开始表示吗？” 新郎官到新娘家里接亲，都是要受到一些难为的，人家辛苦养大的姑娘还能凭白的就给了你吗？ 陈若谷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红包，按着里面的人数开始一个一个的往里塞，就连李丽娟跟马艳丽都有。 李丽娟自然是不能要红包了，就把红包给了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些的孩子，说：“给你们拿着，一起去买糖吃。” 小孩子眉开眼笑的说：“谢谢阿姨。” 还是秦母害怕陈若谷在外面冷，说：“好了好了。红包都要到了，赶紧开门让你们姑父进来啊，大冷的天的，可别冻着啊。” 外面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带队过来的总管是个很幽默机灵的人，对着大家伙说：“还是丈母娘疼新女婿啊，赶紧开门赶紧开门，咱们要接新娘子了。” 开了门之后，外面的人呼啦一下就进来了，李丽娟拉着马艳丽赶紧往后退，一直退到秦晓蕊待的屋里，外面这一帮可都是小青年，都挺楞的，让他们给挤着就不好了。 进了里屋，陈若谷笑的跟个傻子似的看着秦晓蕊，看的秦晓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管就让陈若谷开始找鞋子，还做了一些小游戏，人家全程录像的，等到找了鞋子，给秦晓蕊穿上了，然后就去秦父秦母那屋，新郎官过来接新娘子，陪着新娘子拜别父母这才是重头戏啊。 说实话，李丽娟非常佩服带着一起过来的那位总管，真的可以用舌灿莲花来形容的，一套一套的，不过李丽娟还没有看完呢，就跟马艳丽被秦正元的娘喊着去了外面，他们这些装箱子的要提前走了。 李丽娟自然是知道秦晓蕊跟陈若谷的家在什么地方，就在他们的母校的校园里，今天还有孩子在校园里上课呢，所以，装箱子的就找了三辆车，出了李丽娟这辆车，还有一辆轿车，一辆面包车。 一开始李丽娟跟在那两辆车的后面的，到后来，李丽娟就跑在前面了。 学校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三辆车直接从学校的大门口开到学校里去年刚盖好的宿舍楼前面。 这边的房子里有人等着，看到车子来了，赶紧下来迎接，双方寒暄过之后，就抱着东西进了新房，把东西都放好了之后，秦正元的妈妈拿出一个红包，跟陈若谷那边的人说：“这是我们家给晓蕊的压箱钱，不多，就一千六百块钱，多少的是个意思。” 这个压箱钱是娘家带着过来，婆家也给放上一样多的，然后都要给新娘子的。 这个钱数是两家提前商量好的，那位阿姨赶紧拿出一个红包，说：“这是我们这边的，都给你，待会你给晓蕊就好。” 结婚有很多的行仪，其实就是结的两性之好，商量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自然就是把婚礼办的顺顺当当热热闹闹的。 李丽娟跟马艳丽上来之后就开始打量这个三室两厅的房子。 房子在五楼，是学校分给秦晓蕊的，也是因为秦晓蕊跟陈若谷领证之后，两家给凑钱买下这个房子，陈若谷家里想着把买房的钱都给出了的，秦晓蕊的爹不让，非得一家一半，陈家没有办法，只能是同意了，但是装修的钱没有再让秦家出，都是陈家给出的， 房子百十多个平方，装修的很是温馨，乳白色的基调，再加上一些别的颜色的点缀，让人置身其间觉得很舒服。 马艳丽小声的对李丽娟说：“哎哟，秦晓蕊真是人生赢家啊，这刚毕业呢，就什么都有了，房子，老公，还有孩子，这得是多好的命啊。” 李丽娟说：“对啊，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等你跟秦正元结婚的时候，一定也能这样热闹的。” 马艳丽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学习很紧张啊，真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得等到我们毕业了才能考虑这些事情啊，我们俩，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都很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很多事情真的是没有精力去考虑的。” 李丽娟说：“我看秦正元的娘对你印象非常好，而且秦家门风清正，秦正元对你又很好，早晚的事而已。” 马艳丽说：“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犯愁的是，我跟秦正元毕业之后去哪里安家啊，还有啊，我们不可能回农村老家的，总得在城里买个房子住，这都是钱啊，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李丽娟笑着小声的说：“你跟秦正元啊，先别愁没钱了，你们俩可算的上是高精尖的人才啊，去哪个企业人家不是得高薪聘请？你放心，等你们毕业了啊，保证很多企业去抢你们，到时候还愁人家不给你们房子住吗？” 马艳丽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我导师的实验室可是国家级别的，从那里出来的真的是很多企业去抢呢。” 在这边待到十一点钟，李丽娟他们被直接带到了酒店，新娘家这边送嫁的跟新娘子在婚礼之前不见面，一直到开席了才能见面的。 李丽娟他们到了县里的招待所，陈若谷家今天中午包场，摆了几十桌的席，李丽娟去了之后，跟孟锦南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入席了。 场面很热闹，年轻人很多，因为学校还没有放假，学校的老师是要后面单独请的，所以，今天的这些都是陈家的亲朋好友还有陈若谷的同事，同学。 大家热热闹闹的喝了喜酒，陈若谷跟秦晓蕊的婚事就算是成了。 俩人在招待所宴会大厅送客，李丽娟跟苏妍要把马艳丽还有秦正元送到市里去，然后再回省城，时间算起来还是挺紧张的，所以也顾不得再跟两个人寒暄太多，跟孟锦南他们打了招呼之后，就赶紧开车往市里赶。 那家电子公司其实就是前世李丽娟待过的公司，李丽娟大学毕业之后就进了公司，亲眼见证着这个小小的公司从一点慢慢的发展成为后来的行业巨头，李丽娟觉得马艳丽跟秦正元大学毕业之后能够进这家公司工作，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马艳丽已经跟何远联系过了，何远已经在公司大门口等着，看到李丽娟一起过来了，非常的高兴，要让李丽娟晚上留下吃饭，李丽娟再三的推辞，说自己还要赶回去，明天一早要去上班，这才打消了何远的念头。 何远带着几个人去公司里面，给马艳丽秦正元安排了宿舍，放好了行李之后，李丽娟就告辞要走了，何远跟马艳丽还有秦正元送到公司大门口，何远说：“娟娟啊，他们来在这里你放心就好，你回去给你爸爸说，过几天我去省城找他，跟他好好的喝一杯啊。” 李丽娟应下之后，就从公司附近的高速入口上了高速，一路往西行，苏妍上高速之后就开始睡觉了，她作为伴娘，中午替秦晓蕊喝了不少的酒，实在是撑不住了，索性就在车上睡着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过日子 年前何远跟何翠花带着何耀祖来省城，李丽娟带着去找刘大夫看了诊，拿了药，李父李母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加上卫昭请何家一家三口吃饭。 何耀祖现在瘦了很多，他自己说比原来瘦了有四十多斤，这才半年的时间呢，但是人瘦下来看起来真的是帅了很多。 李母对何翠花说：“嫂子，你看你们家耀祖，这一瘦下来在路上我都得认不出来了，看着真是帅了很多呢，看看这个精神，这一出去，那小姑娘还不得都扑着上来啊。” 何翠花笑着说：“哎哟，弟妹啊，这可不敢啊，哎呀，这半年我们家耀祖啊，真是吃了苦了，吃药先不说了，一开始那药汤子，又哭又涩的，孩子都是一边哭着一边喝着，喝了药，还得多运动，正好我们家f城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我索性就带着孩子过去，专门找了个健身馆，陪着孩子运动减肥，还别说，这个运动啊，开始了之后，上瘾呢，我们娘俩每天早上都是早早的去附近学校的操场跑几圈，这要是一天不跑啊，浑身都难受呢，跑完了，浑身出一身透透的汗，那汗珠子顺着头发丝往下淌，真的是觉得浑身都舒爽呢。” 李母笑着听着，何耀祖被自己的父母带着去了市里，跟原来的那帮狐朋狗友都断了联系，在新的环境里面适应过来之后，其实也是挺享受现在的生活的，这个孩子，真正的说起来，小时候被自己的父母放在爷爷奶奶的身边，经常不跟自己的父母见面，心理上有些小小的缺陷。 阴差阳错的现在能每天跟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一开始是很不习惯，父母什么都要管着，而且还是高压管治，何耀祖自由散漫惯了，哪里能够受得了这样的拘束，后来慢慢的习惯了。 要不然有人说过，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要么就读书，要么就运动健身，读书呢，能够充实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加的丰满，运动呢，改善自己的身体，运动成为一种习惯之后，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自律，一个自律的人，慢慢的就会找到自己需要为之努力的事情来做的。 这半年，何远下了大力气，跟何翠花两口子，带着何耀祖健身锻炼身体，还请人给何耀祖上课，甚至还请公司的同事帮着在家附近的学校给何耀祖办了个借阅证，让何耀祖没事就去学校的图书馆待着，李丽娟觉得何耀祖真的没有原来的娇骄二气，性格随和，谈吐有物。 中年妇女凑到一处，说的很多都是家里的孩子，说的最多的就是家里孩子的婚姻大事，李母跟何翠花都是事业型的女人，自然是也不能免俗的。 李母凑到何翠花的耳边，小声的闻问道，说：“耀祖得有二十四岁了吧，有没有对象了啊？” 何翠花摇了摇头，说：“我们家老何不让现在找，说耀祖就是在男女之事上太随意了，这好不容易给拉回来了呢，还是先等一等再说，你们家娟娟我记得比耀祖小两岁的，有对象没有啊？” 李母说：“有了呀，就我们家邻居，你也见过的，卫大嫂家的大儿子，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卫阳是个好孩子，现在军校毕业了在外面当兵呢。”李母说起卫阳真的是一脸的骄傲。 何翠花说：“这样俩孩子不是不能经常见面的吗？” 李母说：“不能经常见面也不影响两个孩子的感情啊，孩子有自己的追求，这是好事，家里人都支持，卫家大哥大嫂也都是好相处的人，咱们嫁闺女图的是个傻，一个图的是孩子自己愿意，小两口能相亲相爱的好好的过日子，再一个图的不就是孩子能遇上一对明事理好相处的公婆，以后过日子能不受磋磨的吗？” 何翠花一个劲的点头，两个人都是给人家做儿媳妇的，这些道理哪里不懂呢？ 李母对何翠花小声的说：“嫂子，我跟你说句知心的话，你跟大哥还是得琢磨着给耀祖找个媳妇儿，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得厉害些的，能管住耀祖的，咱们都是从村里出来的，见过很多那些压不住自己男人的女人，男人知道上进还好，不知道上进跟着一些人学了那些不好的习惯，那还能怎么好好的过日子呢？找个厉害的，能压住的，以后你跟大哥也能少操些心啊。” 何翠花听了一个劲的点头，说：“我也是这么琢磨的，你大哥把原来县里的几个公司都盘了出去，跟着自己的朋友入股了那家电子厂，我害怕投这么多的钱打水漂，在市里自己弄了个装修公司，刚开张，买卖倒还行，我现在想着，带着我们家耀祖，好好的经营这家小公司，最起码能给孩子挣点零花钱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找个厉害的，上进心强的，能帮我把这个装修公司开起来的，以后小两口守着这个公司，挣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哪里不够我跟老何还能添帮点。” 李母说：“对啊，咱们整天忙忙碌碌的挣钱为的是什么啊，为的不就是孩子吗，咱们都是苦日子出来的，整天能花多少钱，对不对？咱们挣得啊，都是得留给孩子们的，孩子是个好的还好说，最差劲的就是只能守成，不能再发展，万一子孙不肖，把家业败光了，还因为这些守不住的家业招来灾祸呢？嫂子，咱们都是当娘的，都是能为了咱们的孩子豁出命去的，这些事情不能不考虑的。” 何翠花说：“弟妹啊，你跟我说的真是肺腑之言了，我没有你见识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行，我都听着呢。” 李母说：“我还是那句话，孩子的教育是最重要的，就像这次耀祖的事情，幸亏是这样解决了，真要出点什么事情，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嫂子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啊，真的，你跟大哥都是我跟我们家老李敬重的人，我们自然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了，以后您跟大哥还是得对耀祖多上上心，我看耀祖现在就很好了，知书识礼的，还能知道您跟大哥的不容易，多好啊。” 何翠花说：“弟妹，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我跟老何是真的接受教训了，这半年，我们俩陪着耀祖，想了很多，觉得孩子不听话其实还是怨我们当父母的没有做好，我们接受教训，以后就好好的陪着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的进步，我们俩真的是比挣了多少钱都开心啊。” 李母说：“嫂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李丽娟忙着照顾三个孩子吃饭，卫昭父母都在公司忙着加班，越是到了年底，公司越是忙，来了省城之后，公司的业务扩张的很厉害，卫大爷实在是做不出来，又贷款上了两条生产线，老两口都是踏实的人，借了钱晚上都睡不好觉的人啊，现在可好，一下子欠了银行那么多钱，也只能是每天都去公司，忙活起来了心里才踏实啊。 蓝爷爷自打卫昭毕业下了连队，就总是外出访友，逢年过节的，离得近呢，卫大爷就去把人给接回来，离得远呢，公司事情忙，卫大爷就只能安排公司的人去帮着给接回来，这马上就要年底了，听说蓝爷爷在川省那边，卫大爷已经在琢磨派谁去接人了。 家里没人，卫昭就整日里待在李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睡觉的时候不算，他在李家待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待的时间要长多了。 卫昭挨着何耀祖坐着的，卫昭已经把何耀祖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卫昭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去年马艳丽被秦正元送过来，卫昭一看就明白马艳丽出了事情了，他也没有问，就从平日里的蛛丝马迹的找，就把事情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知道是何家的这个纨绔欺负了马艳丽，卫昭当然不能让他好过了，卫昭是个非常善于交际的人，仗着自己人小嘴甜，在何家夫妻面前给何耀祖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挖坑，李丽娟跟马艳丽当然看出来了，但是她们凭什么给何耀祖说话呢？ 何耀祖对于卫昭都有心理阴影了，挨着卫昭，如坐针毡，但是又不能不挨着，他现在在家里的地位非常的低，这半年，他很清楚，离开自己的父母，自己什么都不是，好好的听父母的话，自己还能有的吃有的喝，虽然药汤子苦了些，平时还得去锻炼累了些，但是听话自己就能有钱花啊，这要是不听话，被父母撵出家门，自己去挣钱，能做什么呢？ 何耀祖只有个职高的文凭，拿着这个文凭出去，只能找一些下苦力的活干，能不能干的下去先不说，就说自己平时趾高气昂的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人家要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独自打拼，还不得活撕了自己啊。 卫昭一个劲的给何耀祖夹菜，说：“何大哥，你吃这个，这个是这家店的招牌菜，最是地道了，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何大哥，你看你也不能经常过来，我想要跟你好好的说句话都不能够，来来，咱们赶紧吃菜。吃菜。” 何耀祖看着碗里那些油腻腻的五花肉，真的是没有什么胃口啊，何耀祖自从吃中药开始，这都半年了，饮食都很清淡，肠胃已经适应了清淡了，再看到这些油腻的食物，真的是很倒胃口，但是卫昭又这么热情的给弄这个弄那个，不吃也不好，只能硬着头皮吃，咬了一口到嘴里就开始犯恶心，只能低着头，囫囵的把那块肉给吞了下去。 李丽娟随时关注着卫昭，她就知道卫昭挨着何耀祖坐着，一定会做些小动作，看着何耀祖皱着眉头吃菜，李丽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抿嘴一笑，接着吃自己的。 李丽娟下午还得去医院，吃到一半就跟大家告辞，她时间到了，不能像**她们一样，已经放了寒假了，时间上很自由。 李丽娟晚上回家，就听说何耀祖吃饭之后先去厕所里好一阵的呕吐，吐的脸都绿了，李母要让酒店里给他下碗面条吃了再走，他一个劲的摆手不让，他现在一看到吃的就恶心。 卫昭回来跟李丽娟说的时候，说：“你们别以为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会是，就去年，艳丽姐来的时候脸上的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不就是这小子给弄的吗？得亏艳丽姐没什么事，要是艳丽姐有什么事情了，我非得亲手废了这小子不行。” 卫昭说到最后眼都红了，李丽娟说：“你也别小看了你艳丽姐，就现在，你艳丽姐可是他们学校拳击社的头把交椅了，才练了半年呢，你艳丽姐可不光是在学习上面有潜力，学别的东西也是很快的，人家何耀祖也是浪子回头了，以后还是别这样了，没得让何家大伯大伯娘着急。” 卫昭说：“便宜这小子了。” 过了腊月二十，李丽娟实习的科室已经不是很忙了，研究生考试前些日子也举行完了，李丽娟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清闲。 苏妍最终是跟着一起参加了考试，不过她没有考本专业的，考了别的专业的，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好朋友李丽娟只能是给她祝福，再过些日子成绩就能出来了，李丽娟除了帮着老师整理就诊资料，就是看一些专业的书籍，偷闲了还能想一下过年要准备什么年货。 李父李母到了年底下特别的忙，公司的大小事务，还有同行业或者是一些客户的走访，俩人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是还有几天去京城待了几天，舅老爷身体不好，住院了，李父李母都没有敢跟姥姥讲，他们俩自己去了京城，回来偷偷的跟李丽娟说，舅老爷这是旧伤复发，大夫建议要好好的疗养，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身体机能不行了，再加上早些年的伤，组织上就派人把舅老爷给送到南方的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去疗养了，李父说等过了年，带着家里的孩子去看看去。 李丽娟不光是心里盘算，还用一个小本把自己能想到的年货给记下来，结果让带自己实习的老师看到了，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大夫，待自己的学生很好，看李丽娟记得的东西，交谈之后知道每年过年基本上都是李丽娟帮着家里准备年货，就觉得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学生，实在是内慧的紧，闲暇了，就跟李丽娟交流一些过年自己家里准备的东西。 实习期间是没有假期的，李丽娟抽空去市场上买回来各种各样的东西，赵美霞放寒假，因为想要多赚些钱，就办了假期留宿的手续，跟李丽娟商量了之后，就继续给明明辅导，每天上午过来上课，不光是单给明明辅导，还要帮着卫昭跟**复习，这两个都是高三了，明年就得参加高考，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最后能考个什么样子，端看明年这一哆嗦了，所以，不光是李家还是卫家，对这两个孩子的学习都很重视，赵美霞能放寒假不回家留下来继续给孩子辅导，这是两家大人最希望看到的了。 李丽娟骑着自行车，几乎每天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年货回家，腊月二十五地方时候，李丽娟就开始蒸馒头，蒸各种面食，也是在这天的下午，李丽娟接到了一张邮政取件通知单。 第二百四十章 思念 李丽娟第二天下了班，骑着自行车就去了附近的邮局，人家按着单子给拖出来一个大大的包裹，很沉，李丽娟请人家帮忙才把东西给抬到自行车的后行李架上面，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包裹给带到了家里。 卫昭他们都很好奇，这么大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李丽娟看了看，是南方一个小县城，那个县城的名字李丽娟甚至是都没有听说过，虽然上面没有写是谁寄的，李丽娟猜到是卫阳寄的。 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好些那边当地比较有名的零食，还有一大捆包装好的米线，好几块的腊肉，再就是在包裹里面放着一封信，信已经封了口了，上面写着收信人是李丽娟，看字迹就是卫阳的。 卫阳的信写的很短，就像他这个人不是那么善于言辞一般，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这几个月的训练，然后说这些东西是他给家里准备的一些年货，让李丽娟拿回来，给两家分一分，春节他不能回家了，最后在信的末尾写自己很想她，一想起李丽娟送自己走的那天早上，他走了李丽娟自己在后面哭，他心里就难受，安慰李丽娟说下次自己有假期了一定回来，跟李丽娟好好的待几天。 李丽娟一边看信，一边信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把看完的信很郑重的放到书桌的抽屉里面，抽屉里已经放了几封已经拆封过的信了，但是更多的是自己没有寄出去的信，那些信，都是自己想卫阳的时候，一笔一划的写下来的，写完了，就用信封装起来，信封上就写了一个日期，然后把信封就这样放到抽屉里面。 卫阳寄过来的东西，李丽娟都仔细地清理出来，腊肉挂起来继续晾着，米线用一个大布袋盛起来，跟家里的面条放到一起，再有就是那些小零食，一分为二，一家是李家的，一家是卫家的，等到晚上卫大娘回来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并一半的腊肉米线给送过去。 有米线，李丽娟就想吃米线了，前世公司附近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馆，开店的是云南过来的老两口，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在f城念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f城，后来安顿好了，就去把父母接过来享清福，结果老两口实在是闲不住，就开了一家自己家乡的风味餐馆，主要是卖过桥米线。 他们家的过桥米线好吃其实就是因为汤熬的好。 李丽娟是店里的老顾客了，时间长了，就跟老两口关系非常好，老两口有时候会拉着李丽娟说些家乡的往事，他们把熬汤的技巧跟李丽娟说了，李丽娟一直记得的，不过因为有些麻烦，李丽娟就熬过几次。 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大骨头，又买了一只屠宰好的老母鸡，回家就把这两样东西焯水之后放到一个大砂锅里面小火熬着。 一直熬到晚上六点多钟，看看汤色已经奶白了，就开始炒肉酱，做菜码，没有酸菜，就把家里的榨菜咸菜切成了小丁，最后就开始煮那些干米线。 这些米线一看就是农家自己做的，长短不一，还有些粗细不匀，但是煮的时候煮出来的汤却是浓稠粘腻，喝一口带着大米的清香。 煮的七分熟，就盖上锅盖焖一下，然后再放到凉水里面，把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找了一个锅，放了半锅水，水开了之后把放在凉水里面的米线放到开水里面，水再次开了就开始把米线捞到一个一个的小碗里面，放上菜码，舀上鸡汤，最后再来一小勺的肉酱，一碗鲜香美味的米线就出锅了。 姥姥吃了一口，惊讶的说：“哎哟，味道真好，很像我小时候在家门口那家店里吃的。” 李丽娟笑着说：“姥姥，您可就只能吃这一晚呀，这个东西太实，晚上您吃多了不好消化。” 姥姥说：“好好，我就吃这一碗，那我多喝一碗汤行不行啊？” 李丽娟说：“这个没问题的，您吃完了我再给您来一碗汤就行啊。” 那边卫昭跟明明比赛似的，一碗接着一碗的，就连一向饭轻的**都吃了两晚，吃完了就摊在椅子上，说：“姐，你做的真好吃，这个米线也好吃。” 李丽娟说：“好吃咱们留着明天再吃，今天晚上就算了，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卫大娘跟卫大爷回来了，卫昭直接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俩人原本是在公司吃了晚饭的，也是一人吃了一大碗，卫大娘更是跟李丽娟打听了这个的吃法，这才带着东西回了家。 李丽娟把餐桌收拾好了之后，那砂锅里面又添上了水，小火熬着，李父李母还没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了这样热乎乎的吃一碗，还能暖和暖和。 李父李母回家都十点多了，看到在餐桌前看书的李丽娟，李母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李丽娟帮着父母把外套挂到衣架上，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到鞋柜里，说：“我给你们下点米线吃吧，卫阳今天寄过来的，我们晚上就是吃的这个。” 李父搓了搓手，说：“行啊，我这正饿着呢，那就来一碗，热汤热水的也暖和暖和。” 东西都是现成的，李丽娟就一人给做了一碗，李父先喝了一口汤，惊讶的说：“这个汤这么好喝啊，这样是再加点辣椒油就好了。” 李丽娟说：“家里没有辣椒油了，等我有空了熬一碗放冰箱里面。” 那边李母已经开始吃了，一直吃到鼻尖冒汗，一阵的把碗里的都吃完了，这才算是缓过劲头，说：“真舒服啊，娟娟，没想到这么好吃啊。” 李丽娟说：“咱们做的还是不地道，等有空了咱们去街上找家地道的尝一尝，家里做的毕竟是东西少了，没有人家的那个味道。” 李父说：“这个汤熬的好啊，光是喝一碗这个就很舒服。” 李丽娟笑着说：“当然好喝了，一只老母鸡加上两根大腿骨，都熬了一晚上了呢。对了，卫阳还寄回来一些腊肉，明天咱们用腊肉焖米饭吃，那个才好吃呢。” 李母说：“你们医院这两天不忙吗？” 李丽娟说：“不是很忙了，我们中医科事情本来就不是很多，不像别的科室，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的。” 李母说：“对了，你考研成绩快要出来了吧，有没有把握啊？”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这个真不好说呢，咱们又不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个什么水平，只能是自己好好的复习，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母说：“今年不行咱们明年再考，只要你想做的，妈妈都支持你。” 李丽娟笑着说：“怪不得苏妍整天羡慕我有开明的父母呢，您要整天这么宠着我，也不怕把我宠坏了。” 李母叹了口气，说：“我们做父母的，为你做的太少了。” 李丽娟挨着李母坐着，把头靠在李母的肩膀上，说：“不少啊，我觉得很多很多了，我很幸运啊，有你们这么好的父母，别人都要羡慕我的。” 春节李父是要带着三个孩子回老家的，家里还有奶奶，还要去村里给一些长辈拜年，一直到除夕那天，李父跟李母才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李丽娟开着那辆越野车，拉着家人，带着礼物，回老家过年。 陈庆伟已经提前两天回去了，现在陈庆伟算是村里的能人了，一个从小吃了那么多苦的孩子，小时候看着又瘦又弱的，很多人还担心他长不大呢，谁知道就是因为救了李振兴的大闺女，人家又是带着看病抓药，又是帮着去念书，考大学，听说考上的还是重点大学，毕业了，直接进了李振兴的公司，这一进去就是当领导啊，人家才二十出头呢。 陈庆伟的爹已经七十多了，常年的劳作让他的腰弯了下去，这两年身体愈发的不好了，李父回去之后，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提着礼物去看陈庆伟的爹。 陈庆伟正在家里贴对联呢，看到李父过来，赶紧张罗着让人去屋里喝茶，陈庆伟的爹一直住在原来爷俩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住的那个小院子，这两年风吹雨淋的，小院子已经破败的不行了，陈庆伟回家之后里里外外的都清理了一遍，陈庆伟常年不在家里，陈庆伟的娘呢，也不长在家里，不是在大儿子家里，就是在二儿子家里，陈庆伟的爹现在已经不跟自己的老妻说什么了，随便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一点，家里的钱，他平时赶集挣得钱还有陈庆伟给他的钱，他都掐在自己的手里，从来不让陈庆伟的娘染指，陈庆伟的爹很清楚，这些钱一旦让自己的老妻拿去了，早晚都会去了两个大儿子的手里的。 看到李父提着东西过来，陈庆伟的爹赶紧迎出来，李父说：“陈老哥啊，最近身体还好吧？” 陈庆伟的爹笑着说：“还好还好，赶紧屋里坐，我给你泡茶喝。” 陈庆伟接过李父手里的东西，一行人进了屋里，李父看到屋子里已经都清理过了，虽然房子看起来很破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 把李父请到炕上去，陈庆伟忙着给李父倒水，李父说：“庆伟的，你就别忙活了，我坐一坐就得赶紧走的，年前谁家都是一摊子的事，我就过来看看陈老哥。” 陈庆伟的爹说：“庆伟啊，你去把院子里晾得到菜干收一些，都是我自己晒的，给你李叔带一些回去。” 陈庆伟i答应一声，就去了院子里，陈庆伟对李父说：“李老弟，我知道你是个本事大的，以后庆伟这孩子就拜托你了，孩子虽然已经成年了，总归是还有一些做不到的事情，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李父说：“庆伟是个好孩子啊，能力很强，你放心就好。” 陈庆伟的爹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李老弟，别的我不怕，就是有一样，庆伟年轻，很多事情不懂，他的婚事，千万不要让他娘插手，最近庆伟娘一直在帮着庆伟找媳妇呢，她能找什么好媳妇啊，我就怕孩子不知道深浅，被自己的娘给坑了。” 李父听了，想到陈庆伟那个混不吝的娘，也是有些头疼，说：“庆伟知道深浅的，他还能真往套子里钻吗？” 陈庆伟的爹叹了口气，说：“我的身体我知道，还不知道有几年的活头了，我怕等我没了，到时候庆伟娘会赖上庆伟，庆伟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的娘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个没有自己的主意，还觉得自己是个很厉害的大明白人，她整天被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耍弄，这么简单的事情谁看不出来啊，就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是好的，唉，大概庆伟就是亲人缘浅薄吧。” 李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牵扯到别人家里的事情，清官都难关家务事呢，更何况是自己？ 正好陈庆伟给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好些菜干，李父就告辞，陈庆伟提着袋子把李父送到村南边的桥头，李父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高瘦青年，说：“庆伟啊，你爹不容易，好好的孝敬他。” 陈庆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给了李父，李父就提着回了家里。 到了家里，二叔三叔还有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的四叔已经把去上坟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看到李父回来，兄弟四个带着家里的男孩子就往东边村里的公墓走。 要先给先人们上了坟，放了鞭炮之后，才能回家贴对子做饭准备年夜饭呢，先人们都还没有享用，后辈们怎么能够享用呢？ 丽霞念的是市里的师范学院，三年制的专科，已经毕业了，去了村里的小学当老师，也算是女承母业，丽霞性格活泼，在学校里非常得孩子们的喜欢，三叔家的一对双胞胎，丽青跟丽红，也要准备中考了，最小的就是四叔家的李泽，才八岁，因为年纪小，奶奶不让带着去墓地，在奶奶的炕头上跟几个姐姐玩。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看望 奶奶家的房子又重新装修过，东屋平日里奶奶住着，靠窗一盘大炕，西屋呢，也是一盘大炕，在最西边的那间房子里，还放着两张床，为的就是逢年过节的，大家回来能有个住的地方。 奶奶带着四个儿媳妇，忙里忙外的，李母妯娌四个，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见了面大家也都很客气，李丽娟对这个四婶挺好奇的，是市里一所高中的老师，因为两家离得远，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听说四叔跟四婶是相亲认识的，李丽娟过来看奶奶，经常会听奶奶说四婶经常会给奶奶往这边捎东西，暑假那次，四叔跟四婶带着李泽去海边旅游了，也没有去四叔家里玩一玩。 逢年过节凑到一处，四婶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媳妇，都是跟在三个嫂子后面，人家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既不出挑，也不拖沓，跟三个嫂子相处起来也是斯斯文文的，就连笑起来也是抿嘴一乐。 李母私下里偷着跟李丽娟说过，这个李家最小的儿媳妇啊，可不像表明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听说四叔的岳丈现在是某个实权部门的领导，四婶非常的低调，而且四婶看到四叔的时候，眼睛里就好像是有星星一样。 李丽娟趁着空闲，给程源打电话，程源果然就像李丽娟想的那样，没有回家过年，他今年刚入职呢，需要在单位值班。 李丽娟就问他准备了什么年货，程源说单位的大师傅下午给包饺子呢，程源可是在奶奶家过过年的，知道家里过年有多么的热闹，很羡慕的说：“娟娟，你们都在家里热闹啊，等我值完了班，我去看姥姥去。” 李丽娟看着厨房里忙活着做饭的人，说：“要不然一会我去给你送点菜吧，那边离这边也就是几十里路远，我开车很快就到的。” 程源说：“不用不用，安心的在家里过年就好，我在这里能行的，哦，对了，我妈说她得初五才能回来，到时候一起去看姥姥啊。” 大姑再婚之后，每年过年都是陪着去现在的婆家过年，婆家是海边那边的，离得有些远，去一趟就得小一天的时间，大姑前两天带着大姑父过来看了奶奶送了年节礼，帮着奶奶做了一些家务活，清扫了屋子，这才走的。 李丽娟放下电话，对奶奶说：“奶奶，程源还在值班呢，我去给他送点好吃的吧？” 奶奶说：“这么远，好几十里的路呢。” 李丽娟说：“不愿，我开车也就是半个小时，很快的，让我妈他们炖点炸货，再炒两个菜，我给他送去。” 奶奶答应着，就跟李母说了，李母赶紧给做好了，奶奶还找出两个保温盒，说：“你用这个，这个保温的，到了也不冷。” 听到李丽娟说要去给程源送东西，**她们非得跟着不行，李丽娟看她们在家里也没事，就让她们几个跟着，结果李泽看跟他玩的好好的姐姐们要走了，抱着**的腿就不撒手了，**看四婶，四婶笑着说：“那就麻烦姐姐们了。” 李泽听了，高兴的往大门口跑，他知道大姐要开车去。 刚到大门口呢，正好去上坟的回来了，一问，明明跟军军就不乐意了，车子里挤不下非得坐在后备箱里面不行，大人们没法，只能是答应，一个劲的交代李丽娟路上开车小心一些。 李丽娟载着一车的人，听着车里弟弟妹妹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说着笑着，开车从村里出来之后，去了镇上，现在从镇上经过的那条南北大路又拓宽修整过，开车走姿上面非常的舒服。沿着南北大路一路往南走，到了南边的那个三岔路口往东拐，往东再走二十多里路就到了。 程源没想到过来这么多人，镇上各个单位值班的都在镇委的办公室里面呢，看到李丽娟给带过来的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都过来道谢，李母可是知道不是程源一个人在单位值班，所以菜都是做的大份的，还给馏了馒头，馏了豆包，糖角。 李丽娟笑着说：“也是知道你们值班期间不能喝酒的，要是能喝酒，我就再给你整两瓶好酒过来。” 值班期间可不光是白天，晚上也得照样听电话，万一有什么突发的状况，那得是第一时间就得作出反应的，所以，喝酒，那是不存在的。 程源笑着说：“你这是知道我们不能喝酒馋我们呢，等我值完了班，找时间去省城好你去，到时候你可得好酒好菜的招待我啊。” 李丽娟说：“当然没问题了，请你吃顿好的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程源说：“我可是知道你的，你手里不少钱，是个小富婆。” 李丽娟说：“就你知道的多，行了，到时候地方随你挑好不好。” 程源笑着说：“当然没问题了，你放心就好，我保证不跟别人说的。” 程源的同事帮着，七手八脚的把那些菜都倒在自己的餐具里，就着就在办公室里面摆开了阵势，李丽娟说：“我车上还有几瓶饮料呢，你去拿下来吧，大过年的，总得有吃有喝才行啊。” 程源去后备箱拿了两瓶大瓶装的可乐，两瓶大瓶装的雪碧，这都是李丽娟回来之前从超市里面买回来的，买了还不少，正好给匀出这四瓶。 时间不早了，还得赶回家去吃团圆饭呢，程源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李丽娟的车往来路开，李丽娟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还站在大门口对着自己挥手的程源，心里酸溜溜的，程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程家大伯再培养程源，那也得程源值得培养才行，想要向别人证明自己能行，只能是使劲干，干出成绩来才行啊。 **一个劲的回头看，一直到看不见程源的身影了，叹了口气，对李丽娟说：“姐，表哥真可怜，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呢。” 李丽娟眼睛看着前面，对**说：“工作的人就是这样啊，身不由己，还得服从组织的安排。” **说：“我觉得大姑就挺好啊，每年孩有个寒暑假，这样就有出去玩的时候了，姐，你说我明年的时候考个师范怎么样？” 李丽娟笑着说：“考师范好不好啊，你问一下你丽霞姐啊，人家你丽霞姐都已经从师范毕业当老师了。” 丽霞说：“当老师当然好了，我跟你们说啊，当我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下坐着的我的学生们，一脸崇拜的渴望的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啊，哎呀，真的是用语言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了，真的，我觉得当老师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职业，反正以后我是不该行的，我要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干，一直干到我退休。” 军军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被自己的学生气的回家哭鼻子呢。” 丽霞敲了军军的脑袋一下子，说：“孩子们不懂事才需要我们教导的啊，这要是一个一个的都懂事明理的，我们老师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你们说对不对？” 李泽点了点头，说：“妈妈是老师，每年都有人给她送花，花好漂亮的。” 四婶是高中的老师，三十来岁的年纪，已经是高级教师了，听说教学水平非常的高。 丽霞说：“四婶就是我的榜样，以后我要向四婶一样，做一个让人尊敬的好老师。” **说：“那我明年也报师范，就报我们家附近的师范大学，到时候我也不住校了，跟我姐一样在家里住着。” 丽霞说：“还是在学校住宿舍比较好啊，我们宿舍的八个人关系非常的好，毕业之后去了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经常联系的，就前几天，我们还去学校转了转，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饭，我们约好了，要经常这样聚一聚。” **说：“我们学校也有住宿舍的，我看她们关系就不是很好呢。” 丽霞说：“这个也得分人，一个宿舍的如果脾气相投，那就一定能够相处好了，如果脾气不和，那就会多很多的麻烦事，女孩子嘛，本来事情就多一些的。” **说：“其实吧，我也很想去体验一下住宿舍的感觉啊，姐，要不然明年我申请个宿舍吧，要宿舍住着不舒服，我回家就是了。” 李丽娟说：“这个就得随你自己的意愿了，不过你还是得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要不然人家那学校离咱家是不远，万一你考不上呢？” **说：“赵老师说了，我好好的努力，一定能考个好成绩的，我们文科，关键是一些东西得背过啊，那物理化学的我搞不明白，历史政治我可是都能背过的。”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路过村子，都会闻到食物的香味，过年，图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这就是国人的仪式感，有很多人理解不了，过年了，很多地方路不好走，有些甚至是因为恶劣的天气条件，起车都不通了，但是还是有人会背着自己的行李，步行几十公里甚至是几百公里回到家里去过年。 这是千百年的传承，也是对团圆的渴盼，一年到头，有很多回家的机会，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会把回家的机会留在春节，为什么？为的就是大年夜全家人能够团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好好的听自己的父母唠叨几句，好好的享受一下千家万户团圆夜的这种气氛。 进了村子，大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家家户户的大门上贴上了鲜红的对联，有些人家甚至挂上了红彤彤的打灯笼，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来，灯笼摇曳，但是这火红的颜色让人的心里觉得异常的激动，因为这颗火热的心，倒是觉得这点寒冷已经不算什么了。 李丽娟把车停在大路上，靠着奶奶的院墙，抬眼望去，这大路上停着不少的车子，都是拖家带口的回老家来过年的，人在外面打拼的时间长了，就想着过年的时候能够回到自己的老家，坐在自己的父母的身边，就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根基的，要不然真的就跟一朵浮萍一样，随着水流到处漂浮。 车子停好了，孩子们就欢呼着从车上跳下来，蹦蹦跳跳的回到奶奶家里，奶奶的屋里的大炕上已经摆上了两张炕桌，李父跟李母带着兄弟妯娌们，忙着在厨房里面烧菜，剁饺子馅，和面，每年全家一起在这边过年的时候，都是全家一起齐上阵，所以，家里非常的热闹。 李丽娟倒是挺喜欢跟李母还有三个婶子一起干活，这样就能够听很多的村里的八卦，最近村子里最热闹的八卦就是陈庆伟的娘给陈庆伟说媳妇的事。 李丽娟回来的时候，二婶已经说了不少了，已经说到前两天陈庆伟回来，陈庆伟的娘带着一个姑娘去了陈庆伟爹的小院。 据说那个姑娘是陈庆伟二嫂娘家的表妹，听说也是个大学毕业的学生，也是在省城工作，陈二嫂这个表妹是比陈庆伟矮两级的高中学妹，自然是知道陈庆伟这号人物，她过年回家，就让家里帮着打听陈庆伟的具体情况，知道陈庆伟现在还没有对象，就过来拜托陈二嫂给帮忙介绍一下。 陈二嫂哪里自己出面啊，她很清楚，就陈庆伟这对象的事情，自己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但是自己的婆婆可以啊，再怎么样这要是陈庆伟的亲娘不是，陈二嫂那表妹家里是一户殷实的人家，人家已经跟陈二嫂说好了，只要是把事情办好了，一定不让陈二嫂白忙活。 陈二嫂可是知道这个表妹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也大体的听自己的亲戚们说过这个自己的大姨家里这几年真的是攒下不少的钱，所以，考虑再三之后，就让自己的婆婆出马了。 陈庆伟的娘见到人家那姑娘就很喜欢，不为别的，就为那姑娘第一次见面就给了陈庆伟的娘一份礼物，有衣服，有补品，里面竟然还有个二百块钱的红包，陈庆伟的娘自然是非常的满意了，再加上人家姑娘为了讨好为来的婆婆，小意温柔的，陈庆伟的娘就更满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对象 这几天，人家姑娘几乎天天去陈庆伟的二哥家里，把陈庆伟的娘哄的直接就摸不着北了，就昨天，眼看着要过年了，人家姑娘的娘陪着来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催着陈庆伟的娘让两个人见个面。 陈庆伟的娘其实是不敢拉着人直接去陈庆伟的爹住的小院是，这两年陈庆伟的爹对自己的这个老伴管的非常的严厉，陈庆伟的爹想的很明白，如果自己不把老伴管起来，自己的小儿子一定会被连累，所以陈庆伟的爹对陈庆伟的娘管的非常的严。 陈庆伟的娘就让自己的孙子去喊陈庆伟过来，就说有事，陈庆伟不想过来的，他从小跟自己的两个哥哥关系就不是很好，是路上见了面都不会说话的那一种，陈庆伟的娘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之间的关系。 侄子过来喊陈庆伟的时候，陈庆伟原本不想去的，又想到自己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跟自己的爹说了一声就去了。 陈庆伟的两个哥哥挨在一起住的，一个墙东一个墙西，两家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说话隔壁都能听到的。 陈庆伟二哥家里最近的热闹陈庆伟大哥家里自然是听到了，两家别看是亲兄弟，因为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不对付，并不经常走动，对于老二媳妇娘家表妹的这个事情，老大媳妇一直嗤之以鼻，她很清楚，自己的小叔子，别看小时候不行，但是人家现在很厉害了，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一直跟村里的能人李振兴走动的勤，一直就在人家李振兴家里的厂里公司里打工，原来的时候还有人背地里笑话李振兴用童工，但是现在谁还敢说？村里人都知道，李振兴在省城是做大买卖的，陈庆伟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人家能没好处吗？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陈庆伟的大嫂就觉得陈庆伟不会轻易的就找媳妇，她娘家那边不是没有人拜托她给帮忙牵线，她都给推了，她知道这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索性也就不去因为那仨核桃俩枣的得罪人了。 陈庆伟去二哥家里的时候，陈庆伟大哥家里听到了，陈庆伟的大嫂就贴在两家的墙根下听着，结果陈庆伟到了二嫂家里屋门口的时候，看到屋里有个年轻的姑娘，连屋门都没进。 陈庆伟的娘走到屋门口，说：“你怎么不进来啊？进来，我跟你有事说。” 陈庆伟说：“你要是想给给我介绍人认识，那就算了。” 陈庆伟的娘听了，有些生气，这还当着亲家那边的亲戚呢，自己的儿子就给自己这么一个没脸，沉下脸，说：“庆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应该找个媳妇成个家了，我看这姑娘就不错，你认识一下，跟人家好好的啦啦。” 陈庆伟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要走，陈庆伟的娘一把拉住，说：“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娘啊，当年我四十好几了，才把你生下来，我容易吗我？你这样对我你心里亏不亏？” 陈庆伟现在连跟自己的娘生气的欲望都没有，说：“你是生下来我来了，是我让你把我生下来的吗？你生下我来你管没有管过我？我念书的钱是我自己挣的，我从小到大的衣服，一件都没有你做的，家里做点好吃的，都是你的两个大儿子吃着我看着，你生了我我你不养我，我倒是希望你别生下我。” 这是陈庆伟一直憋在心里想要跟自己的亲娘说的话，原来还觉得说出来会怎么样呢，结果说出来之后竟然心里轻松了很多，陈庆伟索性放开了，接着说：“你自己问问你自己，我是你最小的孩子，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我的？生下来就不管了，是我奶奶看我可怜把我抱回去养着，我六岁我奶奶没了，我就真的成了没娘的孩子了，你是恨不能饿死我的，我吃了邻居们多少饭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记得帮过我的人，要是没有当时那些好心的人，我早就饿死了，还能活到今天拿着我去给你换好处吗？我就一句话，你想给我介绍对象，那是白日做梦，没门！” 陈庆伟平时在自己的娘的面前真的说不了几句话，结果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庆伟的娘有些懵了，就连在屋里的一家人还有隔壁靠着墙根的一家人也懵了，陈庆伟对跟在自己娘身后的二哥两口子，说：“你们就实话实说，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实在是你们对我没什么恩情，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该感谢谁我心里很清楚，至于你们这边，有咱爹在，我还能逢年过节的回来看看，等咱爹没了，咱们就当不认识就行，至于别的，还是算了，没得做些事出来让村里人笑话咱们家，咱们家已经在村里闹了不少的笑话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两家这几个孩子，遇到事你们也多想一想，名声不好了对孩子有什么好处？以后孩子找婆家说媳妇，人家不过来打听的吗？都长长心吧。” 陈庆伟说完了，再不看对面的人一眼，转身就往大门口走，陈庆伟的二嫂心里很着急，现在真的是把自己家里的烂事摊开在亲戚面前了，真的是丢了面子，而且人家为了这事已经出了不少的钱，今天要真让陈庆伟就这么走了，自己也就不用再回娘家了。 陈庆伟的二嫂不敢自己去把陈庆伟给拉回来，就推着自己的婆婆还有男人往外走，陈庆伟的二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说别的，就说人家提过来的那些好烟好酒，他就享用了不少了，看着陈庆伟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他拉着自己的娘的手就追了过去。 陈庆伟的二嫂进了里屋，方才的话屋里的人都听清楚了，坐在炕沿上的姑娘脸都气白了，陪着她一起来的姑娘的妈要是气的了不得，事情不好办你直说就是，自己的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嫁到你们陈家门来，你看这些日子，自己的闺女整天过来，一过来就没有空着手的时候，东西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让别人怎么看自己的闺女，这是没有人家要了吗？ 这姑娘的妈是陈二嫂的姑姑，亲姑姑，看到自己的侄女走进来，二话不说，拉着闺女就站了起来，说：“行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咱们俩家以后就别犯来往了，你们家的门啊，我们高攀不起啊。” 陈二嫂赶紧拉着，说：“姑，姑，您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您可是我亲姑啊，逢年过节的我不去看看您，我还去看谁去啊？我们家这事啊，有些特殊，您先坐下来，消消气，我慢慢的跟您说。” 那边陈家老二跟陈庆伟的娘撵着一直撵到大门口，陈老二拉住陈庆伟，说：“庆伟啊，当年都是哥哥做的不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哥哥都当爹了，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一说，把那些事情都过去吗？” 陈庆伟很明白，这两年自己毕业了，工作好，挣钱多，在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男孩，家里的人现在看着自己混好了，就想着兄弟好好的处着，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陈家老大老二家里的孩子们，以后出去还能有个扑奔的，不是很好吗？ 陈庆伟说：“刚才我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我相信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因就有果啊，做人不能总是想着摘现成的桃子啊，那样不光是让人瞧不起，还对别人不公平，凭什么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我需要别人拉一把的时候你们不光是不拉我，还把我踩在泥地里，我要不是救了李家的姑娘，我现在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我从小吃的不好，营养不良，我从小穿的不好，每年冬天就穿着那么点衣裳，手脚都冻得流脓，要不是人家李家因为我一时的善举帮了我一把，我坟头的草都长得不知道黄了几茬了，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了能够好好的活下来，喝了多少的中药，你们更不知道，我为了能够以后的时候能够养活自己，养活我的亲爹，我拼命的学习，我今天的成就都是我一点一点的拼出来的，你们现在看我过好了，就想着过来捡现成的吃，就是我答应，老天爷也不会答应的。” 陈二哥现在是深深的后悔啊，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对待这个弟弟，你说一个小孩子，就是能吃他能吃多少呢？就是穿衣服，他一年能穿几身衣裳？ 看着陈庆伟走远了，陈庆伟的娘有些无措的看着身边的二儿子，陈老二叹了口气，说：“咱们呀，当初都做错了啊，算了，就这样吧。”说完就进了院子，但是没有进正房，而是去了偏房，偏房是他们家儿子住的地方，已经念初中的儿子不适合跟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了，就把偏房给收拾出来，自己住在这屋。 这屋里就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就是一个木制的大衣橱，他儿子正在窗前写作业呢，大冷的天，屋里没有炉子，就穿着一件大棉袄，看自己的爹进来了，说：“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找我小叔了，当年的事情我也都清楚，村里人也说过很多，我奶奶糊涂，您不能再跟着糊涂了，我小叔对你们不怎么样，对我们几个倒是挺好的，您看，这些参考书都是我小叔给我买的，他说让我好好的学习，以后的时候考大学，考上大学出去了，就知道外面的世界跟咱们村里是不一样的。” 陈二哥叹了口气，抹了抹儿子的头，就靠着床头躺下来，这两年孩子长大了，懂道理了，很多道理孩子能明白自己这个当老子的竟然还想不明白，陈二哥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那边庆伟娘看二儿子自己进了院子，她有心想要跟着庆伟去那边的院子，再跟庆伟好好的说一说，这个姑娘真的是个好姑娘，但是她又害怕老伴，站在大门口犹豫了半天，只能叹了口气，回了二儿子的家里。 陈老二媳妇的姑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孩子这会眼圈都红了，只能拖着孩子骑摩托车走了。 路上姑娘靠着自己的娘的背哭了起来，闺女是自己的亲闺女，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受了委屈当娘的最心疼，但是这会能做什么呢？ 看孩子哭的厉害，只能把摩托车停下来，等着孩子哭够了，擦干了眼泪，说：“孩子啊，这陈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啊，他陈庆伟再好，家里这些破事就不好处理，女孩子找婆家，找的男人只是能占到六分，那四分就是婆婆妯娌还有小姑啊，你看陈家，婆媳关系好吗？就你这表姐，她能跟谁把关系处好了？再有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人家陈庆伟为什么不会跟你见面啊，就因为你是他嫂子还有他娘给介绍的啊，就算是你硬跟陈庆伟见了面，谈上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不会对你好的，你听娘的，这事就算了，再纠缠下去对你不好，在这事上，吃亏的总是女孩子，你是我唯一的闺女，我总不能看着你跳火坑啊。” 姑娘眼圈又红了，当娘的赶紧给擦了擦，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高高兴兴的跟娘回家准备过年去，以后你这表姐家你在不要来了，你这个表姐啊，不是个什么好人，小叔子都不能善待，你还指望她能善待谁？我真没想到，你大舅家里竟然教出这么自私自利的闺女来。” 那边，陈二嫂看着自己的姑姑沉着一张脸带着闺女走了，就把气都撒到婆婆的身上，那屋里陈二哥的儿子对自己的老子说：“爹，我娘您还是得好好的管教才是啊，以后她也是要当婆婆的人，她今天怎么对自己的婆婆，以后她的儿媳妇也会怎么对她的，她要不信，你就让她看看咱们村里，看看早几年虐待婆婆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陈二哥看着儿子，叹了口气，说：“儿子啊，我怎么觉得你懂得比我还多啊？” 陈二哥的儿子叹了口气，说：“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别人教给你吗？你就去村里看看，自己琢磨琢磨不就行了？您也不要整天除了下地干活就不敢别的了，您去村委找几张旧报纸看看，再不行您就多看看电视，看电视别总看那些肥皂剧，多看看新闻，看看法制节目，总是能让人长点见识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过年 虽然是陈家二哥家里发生的事情，但是陈庆伟的话可是在院子里说的，四邻八舍的都听到了，大过年的大家回到家里，最喜欢聊的就是八卦，结果除夕早上，村里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就连庆伟爹都知道了，所以才有了庆伟爹跟李父说的那番话。 庆伟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活几年，他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长大了，有本事了，能挣大钱了，这是庆伟爹最愿意看到的，但是庆伟想要过好日子，还是得找个好媳妇，能照顾他，能跟他好好的过日子，这是庆伟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了。 李丽娟就听着二婶跟妯娌们说这些，三婶说：“大嫂，庆伟不是一直跟着你跟大哥干吗？他有没有在省城找对象啊？” 李母说：“嗐，这是人家的事情，白天上好了班就行了，咱还能管人家下了班是不是去跟别人约会啊。” 三婶说：“这倒是，庆伟从小看着又瘦又小的，谁知道长大了竟然是又高又帅的，我看他们家这几个孩子，除了庆兰，也即是庆伟长得好了。” 庆伟的二姐陈庆兰跟三婶认识，陈家的这俩闺女，从小就没有怎么念过书，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去地里干活，三婶跟庆兰认识听她说还是因为大家一起到河边洗衣服，因为年龄差不多，时间长了就熟悉了。 二婶说：“还真是呢，他们家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庆兰了，对了，庆兰现在怎么样了？出嫁之后我都没看她回来过几次呢。” 三婶叹了口气，说：“回来做什么啊，娘家又没有个靠头，回来没什么意思。” 二婶说：“当年咱们村里多少小伙子稀罕庆兰啊，谁知道竟然让她娘给嫁到那么一户人家，听说她男人去年就没了，她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俩孩子呢，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改嫁。” 三婶说：“改什么嫁啊，当初那家人家为了把庆兰娶回去，借了很多钱的，还了很多年才还上，庆伟这俩姐姐啊，生的都好看，就是没有摊上一个好娘，要是有个能替孩子们考虑的娘，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庆梅好歹的离了婚，带着俩孩子走的远远的，也算是给自己找了条活路，庆兰不行啊，她男人是出意外没的，人家赔的钱她婆婆都掐在手里，还跟她说了，要不是因为当初庆兰娘家要了太多的彩礼，她儿子也不会整天的挣钱，为了挣钱把命都搭上了，庆兰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的下地干活，好好的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好好的伺候她这个当婆婆的。” 二婶说：“这不是欺负人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你儿子出意外没有了，你就让你的儿媳妇在家里这样伺候你？儿媳妇现在爬起来再找个人嫁了的多的是，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得把她当成老太后伺候着啊？” 三婶说：“还不是因为娘家不靠谱吗？娘家要是靠谱，娘家这三个兄弟都去了，看看那边的人还欺负不欺负人啊，唉，还是庆兰的娘不行啊，不知道爱护自己的闺女，心里眼里只有那两个儿子，儿子可还有媳妇呢，儿媳妇不让儿子好好的孝敬她，她还能怎么样？这闺女就不一样了，等到自己老了，闺女不时的过来，给洗洗涮涮的，跟自己说说话，聊聊天，给做点好吃的，不比什么都好吗？” 二婶说：“她这是自己心里没成算呢，只想着养儿防老呢，闺女养好了不一样能养老吗？你看看我娘家娘，当初谁不笑话她养活了五个闺女才生了个两个儿子啊，现在呢？这村里有几个老太太能跟她比啊，我娘现在可满足了，总说闺女多了是真好。” 四婶跟李丽娟就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听着陈庆伟家的八卦，眼看着天快要黑了，李父他们已经把房间里的桌子都摆好了，只等着一会菜齐了大家就入席吃年夜饭。 陈庆伟家里，他做了好几个菜，跟自己的爹坐在炕桌前，炕前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彩电，还是用遥控器的，这是陈庆伟给买的，又给按了有线，现在看电视非常的方便。 陈庆伟给自己的爹倒了一盅酒，庆伟的爹说：“庆伟，你也倒上，咱爷俩好好的啦啦。” 陈庆伟酒量不行，只给自己倒了个酒盅子底，说：“爹，大夫说我喝酒不好，这些年我都没有喝过酒。” 庆伟的爹听了，把庆伟的那点酒拿过来自己喝了，说：“咱们听大夫的，大夫不让喝咱们就不喝了。” 庆伟赶紧给自己的爹夹了几样菜，放到他面前的碗里，庆伟爹叹了口气，说：“庆伟啊，你能有今天，都是李家你大叔的功劳，当初也是你自己给自己结了这么一份善缘，爹对你现在非常的满意，以后的时候，你要时刻的记着李家大叔的恩情，好好的跟着人家干，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心思，知道吗？” 陈庆伟赶紧点头，说：“爹，您放心，我知道的，我这么些年怎么长大的我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因为李大叔带着我求医问药的，我能不能活下来还真不好说，李大叔为了我能好好的念书，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我一直记着李大叔的恩情的，我一定不会背叛李大叔的。” 庆伟的爹点了点头，说：“爹放心你，现在爹不放心的就是你二姐了，你二姐夫没了之后，我就想着，你二姐苦了这么些年了，咱们再帮着找户人家，实在不行就给她招一个去，能有个搭伙过日子的也好啊，庆伟啊，你二姐那婆婆，她不是个东西啊，她逼着你二姐家里地里的干活，对你二姐的两个孩子不是打就是骂的，爹前些日子去看你二姐，回来心里就难受的不行，都是我的孩子啊，谁受罪我都难过，爹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天，你看看能帮你二姐一把就帮一把，你两个哥哥我是不指望了。” 庆伟说：“爹，这个你放心就好，我两个哥哥虽然不怎么样，我几个侄子侄女我看还挺不错的，。” 庆伟爹点了点头，说：“几个孩子经常偷着过来帮我干点什么家务活，我知道几个孩子好，可是，唉，都是爹教子无方啊。” 陈庆伟不会告诉自己的爹，他为了让几个侄子能经常过来看望自己的爷爷，他都做了什么，他给他们买课外书寄过来，买教辅资料寄回来，每次写信给寄到学校去，都是嘱咐孩子们好好的学习，通过自己的经历让孩子们知道努力学习会有无限的可能的为来，这几年，几个侄子侄女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陈庆伟说：“爹，您就别多想一些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我初二就去二姐家里看看去，要实在不行，我就跟二姐的婆婆好好的谈一谈，看看她是个什么要求，要是要求不太过分，我就看着给办了，我现在手里有钱，只要是能让二姐过好日子，花点钱不算什么，钱花了咱们再挣就是，人要是被磋磨坏了，那真的就不是花钱就能买回来的了。” 庆伟的爹说：“你大姐的事是你帮着张罗的，到了你二姐这里，还是得你帮着张罗，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太没用了。” 陈庆伟说：“爹，您怎么对我的我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您为我做的够多了，以后家里的事情，我来做就好，您吃点菜，别光喝酒，喝多了该难受了。” 陈庆伟的爹叹了口气，说：“庆伟啊，你去你二姐家里的时候，好好的谈一谈，如果不是多为难的条件，咱们就先答应下来，把人给接回来，爹现在还有门手艺呢，每个大集也能挣一些，你二姐回来了也能挣，你娘要是拦着，你别管，那边我来说就好。” 陈庆伟一个劲的答应着，让自己的爹多吃菜，少喝酒，七十多的人了，喝多了酒真的对身体不好啊。 那边李家，全家团团围坐在炕头上，两张炕桌上摆的满满的，李父带着兄弟们，给奶奶敬酒，给自己的媳妇敬酒，李丽娟带着弟弟妹妹们，给奶奶拜年，给长辈们拜年，屋里的气氛非常的热烈。 喝酒喝到八点多钟，春晚开始了，大家吃好了之后，就赶紧把残羹冷炙给撤下去，把面板搬上来，全家一起包饺子，看春晚这才是一家人的重头戏啊。 李父带着三个数数去隔壁的房间，炕上放上炕桌，开了电视，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喝茶聊天，大家说些自己工作的事情，那边李母带着三个妯娌，加上几个女孩子，就忙活着擀饺子皮，包饺子，人多，包起来非常的快，很快的就包好了一盖帘，李母就拿到院子里的磨上放着，一会功夫就冻起来了，这个时候的天是最冷的时候，零下十多度，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又环保，又安全。 人多，包了五盖帘的饺子，已经是十点多了，奶奶带着一帮孙女在东屋炕头上睡觉，李母几个就在西屋炕头上，韩父他们去了西边的那间小单间，房间里放着两张床，怎么也能凑活一晚上。 每年都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已过了十二点，鞭炮声音就没有断过，大家都是早早的起来，换好了新衣裳，李家一大家子忙着煮饺子，给奶奶磕头拜年，吵吵嚷嚷的，热闹极了。 院子里李父带着兄弟们还有儿子侄子挂鞭炮，准备供桌，厨房里，李母带着三个妯娌，大锅里面烧了一大锅的开水，下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饺子，滚几滚之后，先把贡品给捞出来放到小小的贡碗里面，李父就过来端到院子里的供桌上，还有灶前灶王爷也像前面也要放上一份贡品，别的水饺下好了就赶紧捞到盘子里面，一盘一盘的端到屋里。 上香，烧纸，磕头，最后就是放鞭炮，唯有这个鞭炮声，鞭炮响完了之后飘散在空气中的鞭炮特有的硝烟味，才会让李丽娟觉得，年味有了，才会让李丽娟心里觉得很激动，过年，真的是一件让人心里很高兴的事情啊。 大年初一，满村里都是拜年的人群，李丽娟一家五口分成两路，跟村里的长辈们拜了年之后，下午就要开车回省城。 陈庆伟上午的时候过来给李父拜年的，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奶奶家里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陈庆伟也不好多待，李父让他回省城之后先来家里吃顿饭，陈庆伟就告辞走了。 因为李父，村里很多人来给奶奶拜年，好容易把拜年的人都送走了，简单的吃了午饭，李父跟李母就收拾东西要准备走了。 姥姥还一个人在省城呢，虽然拜托了卫大娘帮着照料，总归是不放心，奶奶也体谅李父跟李母，就催着赶紧走，还说明年自己看看没事了就去省城跟着李父过年去，以后就在这四个儿子家里轮流过年，再不用这样，大过年的家里人这么多，奶奶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大儿子现在没有做这么大的买卖，谁看得见李家啊，李家前些年过的日子奶奶可是在心里记着呢，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好几个孩子，看热闹的多，伸手帮一把的可不多呢。 李丽娟看李父李母精神不好，就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二叔见了，笑着说：“丽娟现在这驾驶水平可是不低呢，夏天回来我看开的是真好。” 李丽娟笑着说：“我可是好几年驾龄的老司机了，水平能不低吗？那什么，二叔，你过两天带着我二婶他们都去省城玩啊。” 李父交代弟弟们过几天走完了家里的亲戚就去省城，大家在省城再好好的聚一聚。 从县城上的高速，县城里面车不是很多，大过年的，很多都回老家过年走亲戚，县城里面看起来倒是冷清了不少。 李丽娟一气开到高速上，高速上的车子更少，李丽娟一边开，一边对坐在副驾驶的李父说：“这样的路开着车才舒服呢。” 李父说：“高速路就是经济大动脉啊，要平时也这么冷清，那就坏事了，还是路上车来车往的看了让人心里踏实呢。” 李丽娟琢磨琢磨也是这个事，就没再说什么，李父从早上开始就接待村里来拜年的乡亲们，一直到走，都没有闲着的时候，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上高速一会就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坐在后排的李母跟**还有明明，也是靠着坐在一起闭着眼睛，昨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又忙了一上午，大家没什么精力了，李丽娟看了看前面宽阔的路，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前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回来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卫大娘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李家人回来吃饭，就连姥姥也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忙活了一天，简单的吃了饭之后，大家就都休息了，不过卫大爷跟李父倒是在卫家的餐厅一直喝茶聊天，也不知道说到几点钟。 李丽娟第二天早上起来晚了，睁开眼睛看到外面阳光灿烂，一看表已经八点了，赶紧起床下楼。 李母已经起床了，给姥姥做了早饭，伺候姥姥吃了之后，正在厨房忙活一家人的早饭，李丽娟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还不是起的最晚的，楼上还有两个睡懒觉的呢。 李丽娟坐在餐桌前，问李母：“妈，我爸呢？” 李母说：“你爸去隔壁你卫大爷家了。” 李丽娟惊讶的说：“昨晚上我爸得很晚才回来吧，怎么早上早早的又过去了啊？” 李母说：“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对了，吃了早饭你有没有事情啊？” 李丽娟说：“没什么事情啊，我明天才去上班呢。” 李母说：“我跟你爸待会要出去一趟，中午估计就不能回来做饭了，你把午饭做了吧。” 李丽娟说：“没问题啊，妈，大过年的你跟我爸还要忙活公司的事情啊？” 李母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啊，公司是咱们自己的，只要公司有事情，管你是不是放假了，管你是不是在家里过年呢。” 李丽娟说：“你跟我爸太辛苦了。” 李母说：“辛苦些也是觉得心里踏实啊，好了，你就不要替我们操心了，过几天你考研成绩下来了，我跟你爸爸想着带着你去南方转转去，咱们去看看你的舅爷。” 李丽娟说：“那要不然等到暑假的时候吧，**高考完了，明明接着要上高三了，咱们全家去不正好吗？” 李母说：“这个还得看你爸爸的安排，他事情太多了，总想着带着你们三个出去玩，总是没有时间。” 李丽娟说：“我们也都能够理解的，我爸没时间就算了，我们又不是非得让父母带着才能够出去玩，我们也可以自己去的呀，我想暑假的时候去看卫阳，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不就行了，至于舅爷这里，我爸去的时候如果我有时间就陪着去，要真没有时间，那就算了，我现在还在实习呢，基本上不让请假的。” 李母叹了口气，说：“我都没有觉得怎么样呢，你们都长大了，我以前的时候还总是想着，等你们长大一些，我要带着你们去哪里看看，或者去哪里玩去，结果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其实细想一想，都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把时间给规划好，觉得真的是亏欠你们三个。” 李丽娟笑着说：“哎哟，妈呀，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啊，大过年的怎么这么伤感了啊？” 李母说：“我被你刺激到了，你眼看着就能嫁人了，人家卫家倒是开心了，马上就能够添一口子人，咱们家呢，马上就要少一口子人了，还有**，别看现在都还没有高考，等上了大学，时间过的快着呢，很快的也就得给她准备假装，送她出嫁，你说我跟你爸心情能好吗？” 李丽娟说：“看看，你们这就是杞人忧天，都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都还没有影呢，你们先在这里多想这么多，想这么多有啥好处啊？还不是让自己心里更不舒坦了吗？行了，您就别在家里憋屈了，赵总现在已经不是很适合在家里这样劳作了，您还是出去，陪着我爸一起披荆斩棘吧，那个比较适合你。” 李母说：“你每次都这样，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你就这么给我呼隆了，真是的，闺女台东事了也不好。” 李丽娟推着李母，往客厅那边走，说：“好了好了，先到这边平复一下感情，然后该做什么呢，咱们就去做什么，就是不要在家里当家庭妇女，这个工作真的不适合您，您还是适合在职场上指点江山。” 李父从卫家回来，换了件衣服就跟李母急匆匆的走了，李丽娟看到父母的背影，觉得父母其实很不容易的，他们两口子在前面冲锋陷阵，守卫着后面这一大家人，还有两个公司那么多员工呢，这些都是作为公司领导人的责任，既然人家加入公司，就得对人家负责的。 李丽娟叹了口气，现在已经考完了研了，再不用像去年一样，把自己忙的就像一根拧紧的发条，不想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难得的假期，虽然只有三天，难得的清闲时光，虽然一会就得忙着给家里人做饭，李丽娟还是很高兴的趁着午饭前的这点时间，骑着自行车去街上转了转。 街上的人比昨天多了很多，昨天因为是大年初一，李丽娟开车下高速进入市区的时候，街上的人不是很多的，虽然车子走起来方便，但是还是让李丽娟觉得有些不习惯，已经习惯了每天街上都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冷不丁的在大街上看不到什么人，什么车，还是会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的。 超市，还有很多商店已经开门了，不过一些早餐店，还有一些卖五金的，或者是什么水暖的，依旧是尽管大门，很多都是外地人在这边开店做买卖，春节就是大家一年到头难得假期，很多人趁着这个时间回到老家，跟家人团聚，跟往日的好友坐下来喝几杯，或者是喝到微醺，或者是喝到酩酊，那都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 李丽娟去附近的那家很大的超市逛了逛，实在是没得买，但是又不想空着手回家，正好转到超市二楼卖服装的地方，看到一件上衣，觉得卫阳穿着应该是挺好看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售货员说了卫阳的身高体重，就买了一件。 买好了，把衣服挂到车把上，骑着车子往家走的时候，看到在车把上一个劲的晃荡的超市购物袋，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大概真的是闲的吧，没什么事情做着，就这么闲着，真的是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来的。 李丽娟回到家里，**跟明明已经起床了，俩人看着李丽娟提着东西进来，问了一句买了什么，李丽娟回了句没什么，就赶紧提着上了楼，把衣服放到衣橱的最里面，又在屋里坐了坐，找出两本专业书，拿着去了一楼。 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候了，王阿姨回家过年，得过了正月初十才能回来，别人无所谓，姥姥的饭一定得好好的做。 把家里准备的一些炸的菜炖了，熬了稀饭，馏了馒头，花卷，姥姥不愿意在自己的屋里吃饭，**跟明明就扶着姥姥来了餐厅，四个人就这么吃了一顿饭。 卫昭这几天都在自己家里吃饭呢，卫大爷的公司直接就关了门，厂里的工人都放假了，他跟卫大娘把公司的事情整理利索了之后，安排了值班的人，每天抽个时间去公司走一趟就行，其余的时间就在家里歇着，一年到头，也就是这几天才能在家里休息，卫大娘不愿意做饭地方时候，卫昭就得做一家人的饭，蓝爷爷还在家里呢，饭菜那是一定得好好的做的，每天卫大爷还会跟蓝爷爷一起浅酌几杯，卫昭平日里跟着李丽娟，很是学会了几道菜品，做出来竟然有模有样的，这样卫大娘就更不愿意做饭了，所以卫昭现在就算是吃过饭之后过来跟**明明一起学习，到了饭点还是得回家给家里人做饭。 吃罢午饭，李丽娟就拿着书到客厅看书，看了几页，觉得有些困顿了，就闭着眼睛，过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李丽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李丽娟睁眼一看，竟然看到卫阳在笑着看自己，李丽娟闭上眼睛，接着就想睡，她觉得一定是上午自己给卫阳买衣服的时候想卫阳了，这才做梦梦到卫阳了。 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有人坐下来，李丽娟是躺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的，也不知道谁给自己盖上一块毛毯，她索性转个身，摸索着把毛毯拉了拉，结果觉得毛毯拉不动，一下子又睁开眼睛，这会彻底的清醒过来了，真的是卫阳坐在自己的身边啊。 李丽娟惊讶的看着卫阳，卫阳笑着说：“没想到是我吧？” 李丽娟惊讶的说：“你怎么回来了啊？” 卫阳说：“我们还是路过这边，要在这边住一晚上，领导又特批我回家看看。” 李丽娟听了，高兴的不得了，赶紧拉着卫阳去楼上，从自己的衣橱里面拿出那件衣服，笑着说：“你可真是会挑回来的时候，上午我去街上，看到这件衣服，觉得你穿着合适，就给你买下来了，你说你下午就回来了，赶紧穿上我看看，合不合适。” 卫阳听了，很是高兴，说：“你还给我买衣服了啊，我回来的着急，还没有给你买东西呢。” 李丽娟说：“你难得回来一趟，回来了我们看看你就觉得是大喜事了，快，穿上我看看。” 卫阳身上还穿着作训服呢，赶紧脱下来，把李丽娟买的那件衣服穿上。 那是一件立领的毛呢休闲服，黑色的，修身，卫阳穿上之后气质接着就不一样了，李丽娟瞅了半天，说：“这条裤子不行，咱们这就去买裤子去。” 卫阳笑着看着李丽娟风风火火的找钱包，拿钥匙，小区停车场还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李丽娟拉着卫阳就往那边走。 卫阳现在上面穿着那件毛呢的外套，下面穿着作训服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军靴，怎么看怎么别扭。 李丽娟说：“咱们去买一条裤子，再买一双鞋子，平时你得穿军装，再家里咱们就别穿那个了，晚上咱俩也不在家里吃，咱们呢出去吃去，我请你，请你吃西餐。” 卫阳就笑着看着李丽娟安排，到了商场，李丽娟拉着直接就去了男装那边。 男装其实很多都是差不多的款式，李丽娟给选了一条黑色的西裤，一条神色的休闲裤，看看这家店有鞋子，又给配了一双皮鞋。 卫阳穿上之后，还觉得有些别扭，但是李丽娟看着觉得这真的是好看。 卫阳身材好，虽然理着一个小平头，但是长得帅气，又是宽肩细腰大长腿的衣裳架子，卖衣服的小姐姐一个劲的劝着李丽娟把衣服买下来，这衣服，穿在卫阳身上真的是非常的凸显卫阳的气质，也把衣服的内涵给穿出来了。 李丽娟直接就给付了钱，卫阳这次跟着出来，东西都在家里的包里呢，他回家放下包，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去隔壁李家找自己的女朋友了，家里人呢，也体谅这一对小恋人长时间不能见面，自然是不说什么，结果卫阳什么都没带就被李丽娟拉着出来了。 卫阳穿着新衣服，手里提着装着旧衣服的袋子，笑眯眯的跟着李丽娟就往一楼的超市走。 嘴里说着要去外面吃饭，大过年的，外面吃饭的地方真不多，家里的那些年货已经吃的有些腻了，李丽娟就想来超市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李丽娟问卫阳：“上次你寄回来的那些米线还有腊肉都很好吃呢，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寄那些东西啊？” 卫阳说：“我听那边的战友说那边的米线还有腊肉都是顶顶有名的好吃，就拜托人家给弄了些寄过来，好吃就行，下次我再去那边的时候再给你们寄。” 李丽娟说：“你明天早上几点走啊？” 卫阳说：“这次可以晚一些的，大年夜我们在路上耽搁了，这边的领导听说了，说让我们好好的休整一下，我们领导说明天上午九点开拔，我九点之前过去就行。” 李丽娟说：“那是不是这次回去就在你们驻地待着了啊？” 卫阳说：“没什么任务的话我就在我们那边驻地待着，如果有任务，就不一定了。” 李丽娟想着他这次是要回自己的地方，能带一些东西回去，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各样零食都买了很多，去生鲜区，看到有新鲜的牛肉，买了两斤，超市上午送来了一些海鲜，李丽娟看那大虾不错，买了些。 李丽娟买什么，卫阳就把东西放到车上，也不问为什么买，怎么买这么多，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是李丽娟想要做的事情，卫阳都是在一边陪着，或者是给帮忙，从来不说是拦着或者是劝着。 也幸亏是开车出来的，如果骑自行车，那四大袋的东西还真不好带。 回到家里，**跟明明还有卫昭看到俩人提回来的东西，惊讶的说：“你们俩这是把超市给搬回家里了吗？” 卫昭看到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卫阳，惊讶的说：“哥，你买新衣服了啊？” 卫阳笑着说：“你娟姐给我买的，我穿着很帅吧？” 李丽娟把东西提着放到客厅西边的房间里，说：“这是我给卫阳买的，他明天走的时候带着，你们要吃就自己去超市买去。” 三个人听了，面面相觑，卫昭说：“娟姐，你对我哥也太好了吧，你看看，这又买新衣服，又买好吃的，男人不能惯着的，会惯坏了的。” 李丽娟说：“我惯着我乐意，你们谁要不乐意了那就憋着，反正我喜欢就行了，晚上我给你们做酱牛肉吃啊。” 卫昭皱了皱鼻子，说：“娟姐，其实你是给我哥做的吧，我们也就是顺便跟着尝尝的。” 李丽娟说：“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哥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们整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他在外面吃的能跟家里的比吗？你也就是跟我说说，你要跟卫大娘这样说，你看卫大娘怎么削你。” 卫昭看了看**跟明明，说：“看见没，这就是多嘴的代价，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跟他们这样说。” 第二百四十五章 长见识 卫阳依旧是来去匆匆，走的时候带着李丽娟给买的那一身新衣服，依旧是穿着自己已经有些旧了的作训服，还是李丽娟给送到上次的那个地方的。 送走了卫阳，很快的李丽娟的考研成绩出来了，她初试过了，还要准备复试，苏妍也是过了初试，准备要去复试，不过苏妍考的是外校的，需要去外省面试，而且还考的还是一个另外的专业。 李丽娟每天都很忙，忙着实习，忙着准备复试，还要忙着照顾家里。 李父跟李母的公司业务开展的很好，他们每天都很忙，家里有两个高三的，还有一个高二的，李丽娟尽可能的经常回家里，给他们做点好吃的，陪他们说几句话，赵美霞赵老师那里更是请人家每天都要过来给辅导功课。 姥姥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姥姥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老家，从七八岁离开那里，只有梦里才能再去看看，但是姥姥的身体已经负担不起她这么大老远的去走一趟，李丽娟就拜托在那边上学的或者是工作的同学，请人家把那边的一些风景给拍下来寄过来，特别是一些小巷子，李丽娟请人家给不同角度的拍一下，然后拿给姥姥，让姥姥看一下那边的风景，也算是解一下姥姥的乡愁。 李丽娟复试很顺利，自己的学校，李丽娟这几年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很顺利的就拿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 苏妍的复试中间有些波折，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算顺利的，她的父母不想她离家太远了，但是苏妍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去外面看看去，父母没有办法，去外省复试的时候，苏妍的妈妈陪着去的，娘俩在隔壁的那个省里很是玩了几天，回来苏妍还跟李丽娟说，虽然原来的时候也跟着自己的妈妈出门玩过，但是就是这次，觉得心里挺舒坦的。 苏妍说她的妈妈总是觉得她还是小孩子，有些时候并不是很尊重苏妍的想法，觉得他们做父母的帮着孩子把一些决定做好了，孩子就会少走很多的弯路，但是有些时候这并不是作为孩子的苏妍需要的，苏妍需要的是一些自己的历练，她觉得父母给予自己的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但是苏妍总是跟自己的父母说不明白。 这次出行，苏妍很好的把自己的内心给自己的父母剖析了之后，苏妍的妈妈终于是能够理解了自己的孩子的想法，对于苏妍的想法，苏妍的妈妈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放手，但是孩子的想法还是要尊重的，回家之后苏妍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她害怕妈妈说服不了爸爸，结果妈妈竟然把爸爸给说服了。 苏妍躺在李丽娟的床上，看着坐在桌前看书的李丽娟，叹了口气，说：“丽娟，我觉得我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啊，我竟然在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的时候让我的爸爸妈妈放手让我去自己成长，说出去其实挺丢人的，不过也算是了了我的心结了，这几年，我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样才能够说服父母，现在我终于做到了，作为我的好朋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祝贺一下啊？” 李丽娟手里捧着的是刘教授家传的一本手札，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先人的病案记录，是李丽娟自己去抄回来的，她最近都在看这本书，一边看一边琢磨，听到苏妍的话，说：“你说想要怎么给你庆祝呢？你放弃了学了这么些年的专业，不觉得可惜吗？” 苏妍说：“可惜是挺可惜的，但是想到以后几十年，我都要做着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心里挺害怕的，我害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我因为自己的心情，看诊的时候出意外怎么办？病人把自己的生命交到我的手里，不能有一点的马虎的，想一想我就害怕，我还是早早的就从那个苦海里面脱离出来吧，我都打听过的，我这个专业以后毕业了，挺好就业的。” 李丽娟说：“反正路是你自己走的，只要以后你不后悔就好。” 苏妍说：“我当然不后悔了，咱俩晚上出去吃饭吧，我又没有个男朋友，想要找人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心情都不行，你虽然有个男朋友，可是你的男朋友又没有在身边，咱俩去吧，我请你喝酒去。” 李丽娟说：“还是算了吧，咱俩谁能喝啊？你能喝还是我能喝？这要是秦晓蕊在你说去喝酒还好说。” 苏妍说：“秦晓蕊现在不是怀孕了吗，就算是她在不也是得看着咱俩喝吗？我知道刚开了一家酒吧，咱俩去见见世面吧，整天不是家里就是学校，要不就是医院，我觉得整个人都要待废了，听说酒吧是年轻人的地方，咱俩也算是年轻人吧，去见识一下挺好啊。” 李丽娟说：“酒吧？不去，那里鱼龙混杂的，去做什么，你也别去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苏妍说：“李丽娟，你还是不是我好朋友啊，咱俩去了不喝多，就小酌两杯，就当是你陪着我去散散心不好吗？” 李丽娟没作声，苏妍跟李丽娟待时间长了，知道在这会她思想上已经有所松动了，说：“去吧去吧，我请你喝两杯，那酒吧听说只卖酒，再就是有唱歌的，没有跳舞的，环境还不错，真要乱七八糟的，咱俩再回来不就行了吗？” 李丽娟说：“那行，我陪你去，我可说好了，我不喝酒，我开车带你去。” 楼下赵美霞正带着家里三个孩子在学习呢，看到李丽娟跟苏妍从楼上下来，**说：“姐，你要跟苏妍姐出去吗？” 李丽娟说：“我们俩出去有点事，一会就回来，卫昭，待会上完了课你骑自行车送你赵老师回学校，听到没？” 卫昭说：“没问题，我把赵老师送回去就行，娟姐，早点回来啊。” 苏妍跟着李丽娟走到外面，这才小声的说：“卫阳不在家，卫昭倒是看你看的挺紧啊。” 李丽娟气的拍了她胳膊一下，说：“你要在胡说我就回家了啊。” 苏妍赶紧拉着李丽娟的胳膊，说：“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啊，赶紧走吧，这会那边估计已经没什么座位了，我可是听医院一位师兄说的，说那酒吧是什么精英人才放松的地方，我今天还就想去看看呢，我觉得咱俩就跟那土包子似的，真的，整天出了看书学习就是看书学习，咱们得走出去，好好的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行啊。” 李丽娟也不理睬苏妍，苏妍就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直说到上了车。 按照苏妍的指点，李丽娟把车子开到了离家不是很远的一个地方停下。 停下车子之后，不远处就是苏妍说的那家酒吧。 酒吧的装潢挺淡雅的，从外面就能够看到里面的一些场景，进门之后，满室飘荡的是让人心情放松的轻音乐。 苏妍小声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李丽娟没有作声，看看旁边有个卡座，就过去坐了下来。 侍者过来，苏妍还没说话呢，李丽娟就把酒单拿了过来，说：“给我一杯白开水，给她一杯玛格丽特，就这些。” 苏妍说：“哎，我还没看看呢，你怎么就给点上了啊？” 李丽娟说：“咱们俩喝完了酒就走人，过来享受一下这边的气氛就行了，怎么，你还指望在这边发生点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吗？” 苏妍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带着你过来见世面的吗，怎么你什么都给我做了主了啊，我都还没看看有什么好喝的呢，再说了，你给我点的是个什么酒啊。” 李丽娟说：“给你点了一个适合单身女性喝的酒。” 苏妍听了，盯着李丽娟看了一会，说：“说实话，你是不是来过酒吧？” 李丽娟说：“没有，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妍说：“那你怎么知道的？” 李丽娟说：“我听说的，你别再问了，待会酒水过来了，喝了咱们就走啊，我先把你送回家。” 苏妍叹了口气，说：“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有门禁时间，说出去都还怕人家笑话我。” 李丽娟说：“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呀，别整天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爸妈对你是真的好，他们就你这一个孩子，不对你好你指望他们对谁好啊？” 苏妍说：“这个倒是真的，以后他们老两口还得指望我给他们养老呢，不对我好些怎么能行呢，对不对？” 李丽娟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抬头，竟然看到陈庆伟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正好跟李丽娟看对了眼，李丽娟对他招了招手，他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起身就过来了。 苏妍看到李丽娟招手，跟着回头看，看到陈庆伟，眼睛都凉了，赶紧小声的问：“这人是谁啊，哎哟，好帅啊。” 李丽娟站起来，陈庆伟笑着说：“你怎么过来了？跟朋友一起来的吗？” 李丽娟说：“庆伟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啊，我陪我同学来的，我们一会就走的。” 陈庆伟点了点头，说：“我们几个同学在这边聚一聚，我们那边一会就结束了，我送你们回去。” 李丽娟笑着说：“庆伟哥，我开车来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陈庆伟对苏妍点了点头，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侍者过来送东西的时候，还有几样果盘，他对李丽娟说已经有人给他们这边结了帐，还给点了这几样果盘，李丽娟就知道这是陈庆伟给点的，端起水杯，对着看着这边的陈庆伟举了举。 苏妍羡慕的说：“李丽娟，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哥哥啊，怎没有听你说起来啊？” 李丽娟说：“我们一个村的，关系一直很好，赶紧吃吧，刚才为了给你省钱，没舍得的点这些，结果这会有人给点了，赶紧吃，吃了咱俩走。” 苏妍端起那一杯看起来颜色很漂亮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小声的说：“哎，没有酒味呢，跟汽水一样，挺好喝的。” 李丽娟说：“苏妍，我跟你说啊，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这样的地方不要一个人来，就算是有人陪着你来了，也不要随便喝这里面的东西，一定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警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对你心存歹意的人。” 苏妍又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李丽娟，这几年真的是谢谢你了，我知道我有很多的小脾气，但是你还是一样的包容我，帮助我，真的谢谢你。跟着你，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就这样跟你分开，我非常的舍不得的。” 李丽娟笑着说：“舍不得你还跑那么远的去念书啊，看来还是你的自由重要的。” 苏妍笑着说：“这个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来来，喝酒喝酒。” 俩人又在这边消磨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李丽娟就去跟陈庆伟说了一声，陈庆伟把两个人送到停车场，李丽娟笑着说：“庆伟哥，你赶紧回去吧，我把我同学送回去就回家。” 陈庆伟说：“路上慢点开车。” 春节回家陈庆伟的娘给他介绍对象那事，闹得村子里面风言风语的，陈庆伟没等到假期结束，就回来省城，回来之前去自己的二姐家里，跟二姐的婆婆谈过之后，接着自己的二姐还有二姐的两个孩子回了娘家，这是陈庆伟跟陈老爹商量之后绝定的，陈二姐婆家并不是之后陈二姐男人这一个孩子，她婆婆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陈二姐继续在婆家待着，除了被自己的婆婆欺压，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给婆家的那些人当牛做马，已经没别的路可走了，陈庆伟看清楚了这一点，大年初二去了之后，跟自己的二姐谈了自己还有父亲的想法，问明白陈二姐不想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待下去之后，给了陈二姐的婆婆一万块钱，让他们家的人写了一个收据，一个放陈二姐还有俩孩子走的证明，直接就带着人回来了。 陈二姐结婚之后，跟自己的男人除了生了俩孩子，就是一起干活挣钱给两个小叔子，小姑子结婚的结婚，找婆家的找婆家，自己都没有盖新房，还一直住在结婚时候的老房子里，这么些年，陈二姐买有买过什么好衣裳，俩孩子过年都没有新衣服穿，陈庆伟给自己的婆婆的那些钱陈二姐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挣钱不容易，但是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跟两个孩子真的就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所以，就算是知道弟弟挣钱不容易，陈二姐也是抓着这次机会，从那一个泥潭里面带着俩孩子爬出来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怀孕了 陈庆伟把自己的二姐带回来之后，就赶紧回了省城，他实在是在家里待够了，村里人现在是说什么的都有，不怨别的，就怨自己的亲娘，没事找事，但是又不能跟她怎么样，陈庆伟的爹就让他赶紧走，说后面的事情有他呢，陈庆伟看看自己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就走了，不过他让他二姐先让两个孩子念书，后面看看二姐是想在镇上开个店还是做什么，陈庆伟都帮着参谋参谋。 李丽娟送苏妍到家的时候，苏妍还一个劲的问李丽娟陈庆伟的情况呢，李丽娟没有理她，就苏妍现在的状态，心早就飞走了，她要真对一个人感兴趣，才不会这样么明目张胆的吆喝呢，李丽娟早就摸清楚了苏妍的性格了，又别扭，又娇情，平时比谁都能够咋呼，要真到了事上，她都藏在自己的心里，才不会轻易的说出来呢。 暑假秦晓蕊生了，是个八斤重的胖姑娘，把陈若谷稀罕的不行，李丽娟跟苏妍去看望秦晓蕊的时候，就没看到陈若谷放下手的，一直抱着，就连护士进来了，交代他不用这么抱着，他嘴里答应着，该抱在怀里稀罕着还是抱在怀里稀罕着。 秦晓蕊生了孩子，秦母心里倒是添了一个疙瘩，这都是秦晓蕊后来跟李丽娟说的，说他们老陈家就陈若谷一个孩子，这要是不给人家生个男孩子，害怕人家嫌弃自家的闺女，这会政策还比较严，秦晓蕊跟陈若谷都属于有组织的人，不符合二胎政策，就因为秦晓蕊生了个闺女，秦母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李丽娟倒是知道再过几年就能放开二胎了，到那个时候，秦晓蕊跟陈若谷能符合政策再要一个，这个孩子也大了，正好能照顾了自己还能帮着照看弟弟或者妹妹，挺好的。 想到这些，李丽娟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早些结婚，然后要一个孩子，等到放开了政策，那个时候年龄还可以，身体状态也行，再要一个也挺好的。 不说李丽娟心里盘算这些事情，**跟卫昭的高考开始了。 李丽娟那个时候已经放暑假在家里了，她一手包办了这俩高考考生的衣食住行，每天早上做好了早饭，开车送去考场，中午再给接回来，王阿姨帮着把午饭给做好了，吃了饭，俩人睡午觉，李丽娟就在楼下的客厅守着到了点给喊起来，清醒清醒脑子之后，再给送到考场，也幸好俩人在一个考场，这要是不在一个考场，李丽娟还得送完了一个接着再送一个呢。 两天半好歹的给熬下来了，**跟卫昭考完了，吃了午饭倒头就睡，李丽娟也跟着一觉睡到了傍晚，身体不是很累，但是心里累啊，太操心了，终于能够好好的歇一歇自己的脑子了。 伺候完了两个高考的，俩人考完了之后放松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在不就是跟同学一起出去玩，家里还有一个准高三的呢，明明暑假之后就得高三了，正好赵美霞暑假也不回家，她暑假之后就是大四了，感念李家对她的好，她就留下来，每天都过来帮着明明复习功课，她上午去给另外一个初三的小姑娘辅导功课，吃过午饭之后就过来李家，一直到晚上，李丽娟也顾不得别的了，就整天陪着在家里看书学习，他们复习高三的知识，她呢，就拿出自己的专业书籍，继续背诵。 忙起来了，时间过的就挺快的，不知不觉二十来天过去了，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卫昭考的挺好，他想考d省大学，他这个分数报考没什么问题，**那边想考省师范，就得想一些策略了，好的专业她的分数挺玄乎，只能报一些不是很热门的专业，最后报了一个比较冷门的专业。 填报了志愿之后，等到录取工作开始了，俩人每天都守在电脑前面，关注自己的录取情况。 卫昭这边没什么问题，**那边就是擦着线被录取的，看到录取结果，**自己都哭了，她跟李丽娟说，如果第一志愿没能录取，她就得去念第二志愿，第二志愿她报的是f城的师范，这样就得回老家念书了。 好在有惊无险，终于是把两个人的一个人生阶段的大事给圆满的玩成了，李丽娟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很快俩人的通知书就寄过来了，两家人很高兴，卫昭是要去住宿舍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从小到大没有住过集体宿舍，也去体验一下集体生活，**呢，看到卫昭住校，也闹着要去学校住宿舍，于是卫大娘跟李母就开始给准备开学要用的物品，倒是李丽娟这边，开学之后，自己准备了铺盖悄没声的就自己收拾好了宿舍，在宿舍住了一晚上了，家里人才发现她竟然一晚上没有回家。 三年研究生，李丽娟过的很充实，但是也很痛快，明明也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学了临床医学专业，他想学医，但是看到自己大姐那些需要全部背诵的大部头，觉得学西医能够少背点，结果入学之后发现也没有少到哪里去，既然这是自己的选择，爬着也得走下去啊。 李丽娟研究生一毕业，接着就跟卫阳登记去了，这个时候卫家给卫阳李丽娟结婚准备的婚房已经装修好了很久了，一应物品也给准备齐全了，李母这边也给准备好了新的被褥，李丽娟跟卫阳也没有在意一些别的事情，把东西搬到新房之后，趁着卫阳的假期两个人先过起了二人世界。 李父跟李母心里挺难过的，女儿养到这么大，不声不响的就跟人家登了记，然后就过起了二人世界，这让自己这当父母的作何感想？但是女孩子长大了，始终都是要嫁人的不是，自己的大闺女嫁的还是自己相知多年的人家，就连给自己找回来的女婿都是从小看到大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能不说，人的心理就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是给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心里就会觉得好受了。 卫阳回来待了几天就走了，李丽娟跟他商量过了，明年阴历的二月结婚，这是卫大娘给看的一个日子，俩人倒是没怎么在意。 卫阳走了之后，李丽娟就开始办准生证，也是因为都是一个系统的，再加上卫阳还在部队，有些事情人家就给网开一面，很快的就拿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本子。 拿到证件之后，李丽娟就发现每个月都要来的好朋友没有来，就知道这是中奖了。 很是淡定的跟两家的老人说了之后，两家一阵鸡飞狗跳，卫阳呢，又去执行任务去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家里人也不怎么在意了，李丽娟算着日子，如果明年二月结婚，那个时候肚子就挺大了，索性把婚期改到明年的八月份，那个时候孩子也生了，倒也不耽搁什么。 就这样，李丽娟一边上班，就一边养胎，因为不放心李丽娟一个人住着，卫大娘就让她搬回来了，搬回来了住在哪边又是个问题，住在李家吧，现在都怀着人家卫家的孩子了，住在卫家吧，俩人倒是把手续都走下来了，就是一个婚礼还没有办，李丽娟也不关心两家父母纠结的事情，整天乐呵呵的，谁家做了好吃的就去谁家去。 李丽娟怀孕，最开心的就是姥姥了，这是姥姥的第一个第四代啊，原本已经身体很不好的姥姥知道李丽娟怀孕的事情，精神好了很多，还让李母给买回来棉布跟棉花，要给还没有出生的小宝宝做包被，做棉衣裳，李母觉得给姥姥找点事情做挺好，也就任着姥姥自己折腾。 李丽娟觉得自己怀的这个孩子挺体贴自己的，从怀上开始，李丽娟吃得好，睡得好，既没有孕吐，也没有别的什么症状，一直到冬天了，显怀了，医院的人才看了出来。 虽然没有办婚礼，但是人家各种证件都是齐全的，你也不能说人家未婚先孕啊。 好在中医科没什么事情，大家又怜惜李丽娟怀孕，都是到点就让她赶紧回家。 卫阳这次任务时间挺长的，一直到元旦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李丽娟的肚子已经挺大了，大概是怀孕之后情绪有些反常，李丽娟经常会胡思乱想，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就是总控制不住自己，就一直跟自己说，等到卫阳出任务回来了，自己的心也就能够方下来了。 元旦放了两天假，天气不是很好，元旦头天下了一晚上的雪，早上醒来到处都是一片洁白，放假在家的**睡懒觉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姐姐站在客厅的窗户旁边，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丽娟怀孕，只是肚子大了，四肢依旧是纤细，一米六五的个子，从后面其实看不出来怀孕的。这会李丽娟穿着一件套头的棉线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的孕妇裤子，大概是听到**走路的动静了，转过身来看了看。 **走过去，看了看外面，只看到一片的雪白，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说：“姐，你在看什么啊？” 李丽娟说：“没看什么，就是过来站一站。” **看着李丽娟的肚子，摸了摸，说：“我小外甥女今天有没有闹你啊？” 李丽娟说：“刚才还闹了，这会倒是没什么动静了，你元旦不出去玩吗？” **说：“路不好走，去哪里玩啊，对了，姐，你知道卫昭他谈恋爱的事情吗？我听我们高中同学说了，他女朋友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领着回家来，到时候咱们也看看校花长得多好看。” 卫昭上大学之后，个子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原来也就是一米七，现在已经一米八三了，大概是因为学习压力小了，再加上他上大学之后喜欢跟人踢足球，运动量大了，人长得胖了很多，身材看着强壮了，再加上他嘴好使，跟谁都能聊上来，又是个不嫌事多，喜欢参加一些活动的，在学校的知名度还是很大的。 这样的男孩子挺招小姑娘喜欢的，卫昭每个周末都要回来，特别是李丽娟怀孕之后，那更是经常回来，每次回来都要问问李丽娟想吃什么，也不嫌天色晚了，经常开车带着李丽娟出去找好吃的。 李丽娟其实很感激卫昭的，卫昭是因为他的哥哥不在家，他是家里的男人，就得替自己的哥哥照顾好家里，照顾好嫂子，再加上嫂子现在怀孕了，怀的是他们老卫家的第三代，他自然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好李丽娟了。 李丽娟说：“那你不会问问他会不会带回家里来啊。” **说：“嗐，我才不问呢，前面他都谈了好几个了，哪一个谈的时间长了啊，也就是这一个，我听我同学说，他跟人家谈的时间还算是长的，再说我们都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了，说不定他就能把这个给定下来了呢。” 李丽娟说：“**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毕业之后要做什么啊？” **叹了口气，说：“姐啊，我还能做什么啊，我也就是去找个学校当老师去啊，而且我们这样的，又不是当主课的老师，一个周就上那么几节课，累倒是不累啊，就是挺没有成就感的。” 李丽娟说：“那你跟庆伟呢？” **听了，脸都红了，家里别人不知道，李丽娟可是直到，**整天跟在人家庆伟的后面，非得给人家当女朋友，也就是庆伟这几年一直忙着事业，也没有时间谈个女朋友，要不然就**这个黏人的劲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说：“反正我不嫁给别人，就要嫁给他，要是不能嫁给他，我就不嫁了，反正家里的事业又不用我继承，我也不用生个孩子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倒是落得清闲呢。”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你说你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脑子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就是认准了这么一件事情，你有没有问过人家庆伟愿意不愿意啊，他现在是爸妈的左右手，你这样是不会对他造成困扰了啊，**啊，庆伟不容易，他能有今天付出了很多很多，如果因为你，他不好意思在家里的公司待了，你说他后面要怎么办？” **听了，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说：“姐，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给庆伟哥造成了困扰了吗？” 李丽娟说：“咱们家情况挺特殊的，有些事情就得先考虑好了才能去做，**，我觉得要不然你先跟爸妈把你的想法说一下，看看爸妈的意见，然后再去跟庆伟谈一谈，这不光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有可能还关系到公司。” **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然后挪着脚步又上了楼，李丽娟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知悉 **果然跟李父还有李母把自己对陈庆伟的感情说了。 李父李母其实很纠结，他们害怕陈庆伟对**没有感情，碍于自己两口子，答应了**呢，以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了，大概不会幸福，如果不答应呢，又害怕因为这个自己跟李家之间的关系再有什么疙瘩了，以后不好相处，陈庆伟现在是李父公司的一员大将，工作能力特别的强，李父知道已经有好几家大企业过来挖人了，陈庆伟没有答应，一直在李父的公司工作。 李父李母因为小闺女的事情，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他们也不敢去找陈庆伟问问人家的意思，这样性质就不一样了。 李丽娟发现自己的父母脸上有了愁容，就问他们怎么了，结果父母之说工作上有些问题，然后每天下班卫昭都会来医院接着自己，就算是有时候自己工作忙了，卫昭也是老老实实的开车在医院里的停车场等着自己，李丽娟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 事情就是这样，就怕人不琢磨，这一琢磨，还真让李丽娟琢磨出事情来了。 自家这边父母愁眉不展，问他们只是说公司有些棘手的事情不好解决，卫家那边呢，卫大娘有几天没有在家，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好，特别是蓝爷爷，半夜出门，动静还挺大，一直没有回来，综合这些事情，李丽娟觉得是卫阳出事了。 摸着已经七个月的肚子，李丽娟心里非常的害怕，她害怕卫阳会出意外，这个孩子他都还没有看过，她想知道卫阳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不管是自家还是卫家那边，都是说自己想多了。 李丽娟觉得自己的父母还有卫家的父母都不是突破口，她把突破口放在了卫昭这边。 卫昭过来接她下班的时候，李丽娟让他把车停在路边，说：“卫昭，我知道你哥出事了，我是你哥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你哥的事情，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怀孕了才不想让我知道的，但是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就这样瞒着我，不告诉我，我整天胡思乱想的对身体更不好。” 卫昭就知道这样是瞒不住的，叹了口气，说：“我跟我爹娘还有李叔李婶说过，这样瞒着你不行，你早晚得知道的，但是他们说告诉了你，你情绪一变化，对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娟姐，我哥受伤了，就在军区医院呢，我下午去看过，他一直昏迷都没有醒。” 李丽娟听了，觉得心脏就跟被人使劲一把攥住一样，捂着胸口使劲喘了几口气，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因为李丽娟情绪的变化，这会也动的特别厉害。 李丽娟用手轻轻的捋着肚子，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卫昭，你现在就带我过去，我要去看看。” 卫昭只能发动汽车，带着李丽娟去了军区医院。 省城的军区医院离李丽娟工作的中医药大学附属医学院很远，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西，上了绕城高速之后，高速上面的车子很多，正好是晚高峰时段，车子走走停停的，卫昭从后面座位上拿过来一个方便袋，里面是一些小零食，说：“娟姐，你先吃点垫一下吧。” 李丽娟接过来，她自己一点都没有胃口的，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找出一包小饼干，撕开了之后慢慢的吃了起来。 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李母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李丽娟接起来，说：“妈，我让卫昭带我去看看卫阳，我都知道了，我没事，不去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李母听了，一愣之后叹了口气，说：“丽娟啊，你也是做大夫的，卫阳的主治大夫说他这几天就能醒过来，你不要太着急了。” 李丽娟答应着，李母又嘱咐了几句才把电话给挂了。 卫阳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了，转到了一间单独的普通病房，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但是李丽娟情况太特殊了，医院给开了绿灯，护士带着李丽娟跟卫昭进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卫阳闭着双眼，头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张脸，脸上还有很多擦伤。卫阳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床边的几台仪器默默的工作着，李丽娟虽然是个中医大夫，但是一些仪器的数据还是能够明白什么意思，看仪器上面的数据，生命体征很平稳，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了。 李丽娟站在病床前面，心如刀绞。 李丽娟是个中医大夫，看人先看脸色，她一看卫阳的脸色就知道已经躺在床上有些日子了，想到自己的男人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李丽娟难受的一个劲的更咽。 卫昭赶紧扶着李丽娟，说：“娟姐，你别激动，你得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李丽娟擦了擦眼泪，拉起卫阳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因为刚才情绪激动，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一个劲的动弹，李丽娟把卫阳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说：“卫阳啊，你看，这是咱们的孩子，上次咱们回去见到秦晓蕊跟陈若谷家的姑娘的时候，你就说等以后咱们也生个姑娘好好的宠着，你走了之后我就给孩子办好了证件，我觉得这次咱们的孩子应该能来的，你看，这不就来了吗？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是你一定要坚持呀，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也不能没有你，等你好了，咱们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啊。” 李丽娟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动弹的厉害，李丽娟把卫阳瘦骨嶙峋的手放到肚子上，感受孩子的胎动。 孩子的脚使劲的提了李丽娟的肚子一下，李丽娟觉得一阵生疼，疼的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小毛汗，李丽娟把卫阳的手贴在肚皮上，说：“这是孩子在踢你呢，你感觉到没有？卫阳，再有三个月孩子就出来了，你好好的养伤，到时候你得陪我一起迎接咱们孩子的到来啊。” 卫昭在一边扶着李丽娟，听着李丽娟的话，眼泪实在是憋不住了，最后低着头小声的抽泣，李丽娟轻轻的摩挲着卫阳的手，说：“卫阳，以后我每天都过来看你，你是孩子的爸爸，孩子的成长你不能缺席，你现在不能起来，就用手摸一摸孩子也好啊，你说对不对？” 护士在一边看的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他们家的事情医院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都知道卫阳跟李丽娟登记之后因为着急出任务，都没有来得及办婚礼，结果任务中人受伤一直昏迷，这都半个月了，除了生命体征平稳，谁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家里的长辈每天都过来守着，就是不敢告诉已经怀孕七个多月的妻子，现在妻子知道了，挺着肚子过来，谁见了心里都是很难过。 从医院出来，李丽娟就绝定明天去医院请假，请长假，就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继续坐诊，这样是对病人极大的不尊重。 回到家里，卫家夫妻跟李家父母都在李家的客厅里坐着，看到李丽娟跟卫昭回来了，四个人赶紧起来。 李丽娟在门口把自己的羽绒服挂好了，说：“爸妈，你们赶紧坐，我先去吃点东西。” 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但是大家都没有胃口，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就害怕李丽娟知道了之后会出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李丽娟一脸平静的回来，四个人面面相觑。 李丽娟去了厨房，卫大娘对卫昭招了招手，小声的说：“卫昭啊，你嫂子没事吧？” 卫昭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嫂子回来的路上跟我说明天去医院请假，以后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我哥，娘，我觉得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我嫂子，就刚才，我嫂子见了我哥，看的我心里难受极了。” 卫大娘说：“我们这不是害怕你嫂子知道了情绪太激动不好吗，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李母说：“对啊，我们这不是害怕在出点什么事情吗。” 卫昭说：“就我嫂子，那是一般人吗，她从你们这里直接就分析出来我哥出事了，我去接她的时候，她直接就让我开车带她去看我哥，弄得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去了也没有哭天抢地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回来路上就把后面要做的事情想好了，一样一样的，井井有条，我看我哥要在我嫂子的照顾下，没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的。” 李丽娟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说：“我明天去医院请假，顺便再去学校找刘教授，看看是不是要给卫阳针灸一下或者是按摩一下，这样都会对他的恢复有好处，你们放心，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如果不好好的控制自己，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李父看着挺着大肚子坐在餐桌前的大闺女，心里疼的直哆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长大了遇到这么难的事情，还是这么懂事，李父倒是希望李丽娟现在能够守着家里的这些长辈们，能够好好的哭一场，痛快的发泄一下。 李丽娟一边吃饭，一边看了看坐在客厅里面看着自己的思维长辈，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看卫阳现在生命体征很平稳，恢复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再说了，有我这个中医大夫守着，西医不行咱们中医上，还能治不好吗？这次之后，卫阳身体要恢复的不如原来，咱们就让他干点别的。总是出这么危险的任务，没成家的时候不算什么，现在都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了，再这样拼命也不行了，到时候你们还得跟我一起好好的劝劝他才是。” 听到李丽娟这样说，卫大娘一个劲的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都好几年了，我这心啊，每天都是提着，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时候，娟娟啊，咱们都听你的。” 李丽娟点了点头，家里别人估计不知道，但是李丽娟知道，卫阳身上那些伤疤，新的旧的，看起来就让人心里难受。 吃过饭，李丽娟就回屋里睡觉去了，她现在饿的快累得快，每天都要睡够了十二个小时才行。 卫家李家的父母都还在客厅坐着呢，看到李丽娟回屋里睡觉去了，卫父叹了口气，说：“李老弟啊，也幸亏咱们家卫阳找的是你们家娟儿啊，这要是找的别家的姑娘，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李父摆了摆手，说：“咱们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后面丽娟要每天去医院看卫阳，咱们还得想个辙，离医院太远了，这么来回跑太累了。” 李母说：“那就不能把卫阳转到咱们家附近的医院来吗？” 李父说：“我不是没有问过，人家大夫说卫阳现在人都还没醒呢，不适宜这样转院，再说了，就是要转院，人家别的医院也不愿意收啊。” 李母说：“那要不然咱们在医院找间宿舍让丽娟住着，晚上咱们再去把人给接回来。” 卫昭说：“算了，你们也别操心这些了，我每天送我嫂子去医院就行，反正我们现在没什么课，自己在家复习就行，我去跟老师说说咱们家的情况，老师还能不通融通融吗？” 卫大娘说：“那行，那就听你的，这事就交给你了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母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咱们家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了，看看老大，没结婚非得要个孩子，要了孩子男人又这样，老二呢，非得找庆伟，我倒是喜欢庆伟，可是人家是不是喜欢她啊，碍着咱们，估计庆伟就是喜欢她都不敢说呢。” 李父说：“丽娟这里咱们需要操心的其实不多，就是**这边，我倒是觉得**找庆伟挺好的，你看啊，咱们家这仨孩子，俩大夫，一个老师，谁能把咱们这些家业接过去啊？丽娟倒是有头脑，可是她志不在此，估计以后卫阳也挺够呛的，明明呢，以后当个大夫，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我都问过他了，他说他喜欢当大夫，喜欢救死扶伤，咱们就只能打**的主意了。” 李母说：“老李，不是我觉得庆伟不好，可是人心是最容易变的啊，咱们**从小跟在庆伟的身后跑，这个咱们都看到了，但是人家庆伟呢，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咱们都不清楚，万一人家因为**喜欢他，委屈自己跟**结婚，以后俩人一起过日子了，会出什么事情咱们怎么能知道呢？” 李父听了李母的话，枕着胳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末了，说：“要不然咱们就找个人跟庆伟好好的聊一聊，看看庆伟是个什么意思，咱们俩也是这个岁数了，后面还能再干多少年？我想要培养一个接班人，我觉得庆伟是最合适的人。” 李母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庆伟以后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呀。”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结束了 李丽娟第二天就去医院请了假，然后就开始专心的照顾卫阳。 李丽娟专门请教了刘大夫，给卫阳按摩四肢，每次还会把卫阳的手贴到自己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配合，每次都会动弹，时间长了，卫阳竟然对这些事情有了反应，又过了一些日子，在腊月二十的时候，卫阳醒过来了。 全家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丽娟挺着肚子，每天给卫阳炖各种的药膳，卫阳昏迷这些时间，就靠输营养液，人瘦了很多，既然醒过来了，跟大夫商量了之后，就转到了李丽娟工作的医院，这边离家还近些，回家做饭也方便。 因为不是特护病房，可以陪床，李丽娟挺着肚子是不行的，正好明明跟卫昭都放寒假了，就让两个人轮换着，住到了腊月二十九，出院回家修养了。 自然是不能回两个人的新家的，卫家是到了年底下公司特别的忙，公司接了好些的订单，已经排到年后了，卫大娘跟卫大爷没法了，只能在公司顶着，卫昭除了在医院陪护，其余时间就去公司帮忙，这样一来，卫家那边平时没什么人，李丽娟作主，就把卫阳搬到了自家一楼的西屋里面那盘炕上。 卫阳脑部也动过手术，后面还需要做康复训练，李丽娟平时就给他按摩，针灸，过了年没几天卫阳就能够张嘴说话了。 卫阳把李丽娟对自己的付出都看在眼里，他心里很明白，只是表达不出来，后来情况好转了，总算是能够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李丽娟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挺活泼的孩子，平时动的挺频繁的，不过很有规律，特别是晚饭之后的那段时间，李丽娟躺在沙发上，就能看到自己的肚皮鼓起一个一个的小包，有时候甚至能够看到小脚丫的形状。 卫阳这个时候都是把自己的手掌放到李丽娟的肚皮上，时间长了，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跟卫阳互动了，爷两个隔着一道肚皮，你来我往的，不过有时候动的动作大了，能踢到李丽娟的肋骨，疼的李丽娟汗都出来了。 过年之后，卫家跟李家商量把卫阳跟李丽娟的婚期提前，李丽娟倒是无所谓的，该有的证也都有了，婚礼也就是个形式而已，但是双方的父母甚至是卫阳都很重视，李丽娟也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卫阳把自己这些年来攒下来的津贴还有奖金都取了出来，七八万的样子，都给了李丽娟，让李丽娟去买些东西，说实话，李丽娟现在手里的钱真不少，她一直给小姑那边提供一些服装设计图纸，她还买了一些股票基金，这几年手里已经有个几十万了。 李丽娟怀孕八个月了，家里人哪里能让她操劳呢，她平时就陪着卫阳去做康复，回家给卫阳做点好吃的，卫大娘跟李母每天商量准备什么东西，卫大爷跟李父呢，请人看好了结婚的日子之后，就开始找酒店，写请帖，两个人都有很多的生意伙伴，家里的婚丧嫁娶那都是要好好的表示的，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主家越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千万不要把人给落下了，要不然那就是得罪人了。 家里忙的了不得，卫阳跟李丽娟趁着卫阳没有训练的下午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 已经出了正月了，天气不是很暖和，公园里面的人不多。 李丽娟穿着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从后面看不出怀孕，她扶着卫阳的胳膊，两个人沿着公园里面的小径慢慢的走着。 卫阳说：“我昏迷的时候其实能感觉到的，你把我的手放到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轻轻的踢了我一下，我就觉得我的心一下子就跟跳到嗓子眼一样，我觉得我应该坚持，好好的坚持下去，还有你跟孩子在等着我呢。” 李丽娟叹了口气，说：“卫阳，我很支持你的工作，但是我想请你好好的考虑一下，以后你要做什么，你要知道，你的身体这次伤的很厉害，就算是康复的顺利，也不会跟原来一样的。” 卫阳说：“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康复结束之后，就去这边的一所士官学校做教官，领导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过了暑假我就去学校上班去，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个人在这边生活，很多应该我承担起来的责任我都没有承担，我很愧疚，以后我要好好的陪着你，一起看着咱们的孩子成长。” 李丽娟听了，眼里含着泪，当一个军嫂，其实很难，不说别的，就说平日里，别人下了班，跟自己的男朋友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自己只能一个人回家，也幸亏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才不会觉得那么寂寞空虚无聊，后来，领了证，怀了孕，医院里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李丽娟知道，她们觉得自己这是未婚先孕，是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怀孕了，别人的男人守着，嘘寒问暖的，自己呢，不光是自己管着自己，还得操心一直没有音讯的卫阳，身体的不适，心里的压力，让李丽娟有些时候觉得心力憔悴，但是只能是咬着牙坚持着。 卫阳看到李丽娟眼里的泪，把李丽娟轻轻的揽到自己的怀里，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我其实挺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理想让你背负了很多，以后不会了，这是咱们两个人的家，咱们俩应当共同分担才是。” 李丽娟眼里含着泪对着卫阳笑着点了点头，卫阳给她擦了擦眼泪，说：“好了好了，以后咱们就能够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等我身体再好些，我陪着你逛街，咱们带着孩子去爬山，好不好。” 李丽娟一个劲的点头。 俩人的婚礼在农历二月底举行的，老家的人都赶过来参加婚礼，陈若谷跟秦晓蕊带着他们三岁的宝宝，研究生毕业之后又考研去中科院的马艳丽秦正元也都赶过来了。 婚礼很热闹，卫阳的很多战友过来帮忙，让这个热闹的婚礼显得很是庄重肃穆。 结婚了之后又过了两个月，李丽娟顺产剩下一个七斤重的姑娘，把卫家人稀罕的不行。 日子就这么往前过着，一个家庭添了孩子，就会多很多的欢声笑语。 李丽娟出了月子之后，从卫家搬到隔壁的李家住对月，结果住了没两天，就发现自己的父母脸色不是很好看，就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父李母还在犯愁**跟陈庆伟的事情，李丽娟倒是觉得如果两个人相互之间有感情，倒是可以谈一谈，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不结婚，但是李父跟李母考虑到要多很多，庆伟是他们精心栽培起来的，他们不想看到庆伟因为跟老板家的姑娘谈恋爱被人非议，也不想庆伟顶着压力，更不想看到庆伟因为顶不住压力而离开公司。 李丽娟听了李父跟李母的愁绪，觉得还是应该跟庆伟好好的谈一谈才行，一家三口商量了之后，觉得还是请小姑回来跟庆伟谈一谈最好。 李丽娟觉得小姑是最合适的人选，庆伟高中的时候，一直跟着小姑的，小姑对庆伟照顾颇多，再加上庆伟的大姐跟小姑去了京城，听说庆伟的大姐庆梅现在拿着店里的股份，每年都分不少的钱，有了这些利益牵扯，小姑跟庆伟的关系自然是很近的。 既然想好了人选，李父就赶紧给小姑打电话。 小姑正好有事要回来一趟，电话里听了李父的话，让李父放心，过两天她回来了，自然是要去跟庆伟谈一谈的。 小姑请庆伟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谈了一晚上，然后回来之后就把李父李母喊道李父的书房里面，三个人关起门来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三个人笑着出来的。 李丽娟把孩子放到客厅的小摇篮上，一个多月的孩子，还算是听话的，不是非要抱着，陪她躺着也能玩好一会。 **手里拿着卫阳给自己的宝贝闺女买的小摇铃，一边盯着书房的门口，一边无意识的摇着，看的李丽娟心里一个劲的叹气，等到看着屋里谈话的人一脸笑容的出来，**赶紧站起来。 小姑笑着说：“哎哟，咱们**这是担心自己的婚事吗？” **红着脸，说：“小姑，您就会打趣我。” 小姑说：“行了，该谈的我都跟你的爸妈谈了，你呀，可算是遂了心了。” **听了，一脸的惊喜，小姑笑着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李父李母说：“养闺女有什么好的，你们看看，着就着急嫁人了呢。” 李母说：“养闺女怎么不好了，嫁了人那也是咱家的闺女，还能给咱们带回来一个儿子，行了，**啊，你跟庆伟的事情你们自己谈吧。” **高兴的答应一声，就往楼上跑，这是要去楼上给庆伟打电话呢。 **大学毕业之后，去家附近的一所初中当老师，李丽娟家的孩子两岁的时候，她就跟陈庆伟结了婚。 陈庆伟的爹已经去世了，他把二姐还有二姐的两个孩子接到省城，至于自己的娘，每个月都给寄钱，但是从来不让来省城，陈庆伟两个哥哥家里的孩子们多得这个小叔的帮助，考大学的时候帮着填报志愿，大学的学费也帮着出，还给介绍勤工俭学的工作，村里人都说陈庆伟仁义，也有人说陈庆伟命好，小时候跟个没娘的孩子似的，就因为救了李家的闺女，被李家人当成儿子养着。 庆伟倒是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对**好，尽心尽力的忙好自己的工作，做好李父的左膀右臂，对于别人的闲言碎语都是一笑置之。 卫阳暑假之后就去了省城西边的一所士官学校，在那里当教官，卫阳身体始终是不如原来了，那些危险的任务已经不能除了，倒不如在学校好好的训练学生呢。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人家每天都忙着自己的生活，忙着自己的工作，李丽娟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以为的前世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呢，午夜梦回，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卫阳，再看看睡得脸红扑扑的女儿，李丽娟有觉得有些不真实，很多时候，在忙了一阵之后歇下来，李丽娟就会愣愣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间长了，李丽娟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后来，李丽娟慢慢的自己想明白了，想太多做什么，好好的享受每一天的生活，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小家，认真的把每天的日子过好了，不就是最好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