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 第一回 写在前面:这篇成文时间比一夜情不行还要早,但调性很像,小受都受过感情伤害,但因为个性不同有不一样的行为,然后都是从一夜情开始的,都是攻宠受。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第一人称受!!第一人称受!!!(很重要说三次) 很多狗血、很多老哏,我会精选每日老哏标在最下面(喂! 小受有颗十分纠结的女少心!! 以上能接受再往下拉吧!! *****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这是一句耳熟能详的歌词,同时也是偶尔会浮上我心头的疑惑。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雨淋在身上,很冷,但更冷的是我的心。 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因为要跟女人结婚,所以提出分手。 那个人说:「你知道,我穷怕了,只要有机会能捉住我就不会放手。跟那个女人结婚我可以连奋斗都不用。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分手吧。」 我没有跟那个人大吵大闹,也没有胡搅蛮缠,这些都是那个人讨厌的行为。我已经为了那个人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自尊我得留着。 我浑浑愕愕的走在大雨中,然后,他,身穿长风衣、嘴叼着被雨打溼的烟,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捉住我的手臂问:「一个人?」 我没回答,他自顾的说:「陪我喝酒,我也是一个人。」 在酒吧里,藉由酒意,我向一个陌生人倾诉我悲惨的恋情,说我是如何为了一个只爱自己的男人被赶出家门,如何为了供那个人念大学、读研究所做三份工作搞坏自己的身体,最后连一句「不爱了」也没有的被拋弃。 「一个同性恋要跟女人结婚。」我说。 「一个很重要的人死了我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说。 后来怎么滚上床的我也不记得,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两个悲伤的人都需要温暖,总之等我从头痛和全身痠痛中的在陌生的床上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坐在床边,抽着烟,白晃晃的日光里飘着灰尘,和着烟,他说:「跟了我吧。」 于是,我成为他眾多情人里的其中一个。还是最上不了檯面的那个。 ***** 其实,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事实上,我连我自己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莫名其妙的跟一个陌生人上床,这种事我以前想都没想过,没想到,唯一一次,上了床就再也下不了。 也许是物极必反,既然掏心掏肺、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结果是这么惨不忍睹,那么,不如乾脆保持一种你情我愿,好聚好散,不谈情不说爱的关係。 以一个情人的角度来看,他是个百分百完美的情人,人帅多金温柔体贴出手大方,咳咳,床上功夫也不错。但是相对的,他绝对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光是情人眾多这点来看,他大概是负分妥妥的。 有些人只能当情人,简直是用来形容他的。 不过,我觉得他也算有情有义。 他完全可以不用把我收入他的「后宫」中的,不过是上了一次床对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情什么的完全可以理解。如果说我长得很好看,或是说他喜欢年纪小的那也就算了,但是,我相貌勉强算得上中等,真要形容也只是眉清目秀,和他其他情人相比,那可差得远了。 他的情人们个个都是俊男美少年,有几个男孩子特别的漂亮,通常都是和他出席各种宴会的男伴。我见过两、三个,当然不是我去找的,是人家找上门。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一上门就是赏我一搧耳光,我左脸肿了快大半个月,不夸张。一个是一开门就满脸泪痕,不过别说,人长得漂亮连哭都好看,哭得梨花带泪什么的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因为他们找上门的关係,我被迫搬过几次家,跟他抱怨不必这么劳师动眾也没用,他只要开个尊口意思意思警告一下,他们应该不敢再上门,偏偏他选择对我最麻烦的方式,搬家。虽然说是搬家,但是我只要人到新的地方就好,东西不用我整理也不用我搬。 可是,搬家意味着要重新找工作!对,即使我现在是被包养的状况,我仍然坚持要工作,这样的话,哪天散了我才不用流浪街头。他不反对我工作,但是他要求我每天晚上都必须在住处,即使他没来找我的时候。这表示,我不能找那种要加班的、要出差的,我学歷又低,找来找去就是端盘子、站收银机,并且只能是白天班的工作。每次换工作我头都很痛。 而说到年纪,我遇见他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五岁,就算我长得再娃娃脸,也不是那种有种纤细体态的青少年了。所以,我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着我。想来想去,我只能认为,大概是他在最难过的时候我刚好被他捉在身边,他也许觉得我有安慰到他,于是把我留着,像是报恩之类的。 我没问过他,就像我从不过问他其他的情人一样,不深入交流是条界限,我打定主意不越过那条界限。 只要我不要再去爱人,我的心就不会再痛。心痛只要一次便足以刻骨铭心,我实在没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 我对他的了解,比较局限在他这个人身上,像是他喜欢的食物、电影等等,还有他虽然看起来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但他其实是个很难搞的挑食鬼,煮饭给他吃成了我第二头痛的事。 除此之外,我对他就一无所知了。比如说,他的年纪。我猜大概比我大个四、五岁,工作嘛,我想即使不是全黑,也是在灰色地带的,哪天他被爆出是某某黑道老大我想我也不意外。那些太私人的事我不过问,他也不过问我的,虽然我觉得他应该连我家家谱都知道。 他身边有两个人我比较熟,一个是喜欢戴墨镜耍帅的痞气男,一个是不苟言笑的正经男,重点是两个人都是帅哥。我觉得吧,他的审美观挺高的,连用人也都选帅哥,怎么搁到我身上就好像降低了好几个层次。虽然这么贬低自己实在是…… 我一个月会见到正经男和痞气男几次,大多是送他过来,或是替他来拿东西之类的,不过,如果他不在,那两人是不会进门的。有一次,两人一起过来拿东西,但是我找半天找不到,叫两人进来自己找也不肯,说不会让他知道的也不为所动。最后我罢工不愿再找,两人打电话请示过「上面」后,两手空空的走了。我把这归为雄性动物的领土意识作祟。 基本上,他不是很常出现,平均一个星期来找我一、两次,有时候半个多月没来也正常,过来的时候都不会事先说,一过来便是要吃饭,他没饭吃在床上就会把未满足的食欲转变成性欲,被折腾个几次我学乖了,那个双门大冰箱里总是满满的一堆食材。 他来的时候都是晚上,然后待到隔天吃完晚饭才离开。我们没在外面碰头过,我觉得金屋藏娇满符合我的情况,虽然我不能算个「娇」。 我反倒是在外面遇到痞气男和正经男过,那天我休假特地出门去超市补货,才刚下公车,那两人正好从公车站牌后面的商店走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痞气男就叼着刚拆的烟流里流气的举起手说:「哎,这不是嫂、唔!」话没说完的被正经男一个肘击打中腹部,痞气男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看得我都觉得痛,也没听清楚痞气男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必须接受如此酷刑。 「这么热的天气出门怎么不搭计程车?」正经男无视地上的障碍物逕自走到我面前问。 我猜正经男大概是觉得我好歹也是自家老闆的情人之一,对我的态度也客客气气,说不上热情,但还算满照顾我的。 「还好啦,反正也没几站的距离。」我的视线仍然没办法从蹲在地上的人移开,嘴上回答正经男的问题,心里想着,到底是下多狠的手痞气男才会痛得站不起来? 「去超市?」正经男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连锁超市问。 「是啊,你也知道,他前天来过。」只要他来,无论那个双门大冰箱塞得有多满,他就是有办法给吃得空空的。我都怀疑,他平常的伙食是不是很差。 正经男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买完送你回去。」 「这个……工作没关係吗?」 「没事。」说着,意示我先走。 我没动,看了一眼还捂着肚子痞气男。 「不用管他,他皮厚,经得起打,等等会自己跟过来。」 痞气男摆摆手,大概是表示正经男说的没错。 「走吧。」正经男往前走了一步,等着我过去。 好吧,受害者都表示没关係,于是我带着加害者先进去超市了。 正经男推着推车跟在我后面,一边推一边用正经八百的语气问:「你一次买几天份的食物?」 「大概三天吧?超市的蔬菜都不怎么能放,其实我比较想去菜市场之类的,不过,那地方连便利商店都没有,最近的菜市场坐公车得要半小时。」他挑的住处都是高级住宅区,半夜肚子饿想去超商买宵夜吃是没办法的。 那个时候没多想,只当正经男是没话找话讲,没想到,后来正经男居然安排专人送食材到我住处,并且是每三天一次,之后我也就比较少去超市购物了。 在我抱怨住宅区很不方便的时候,痞气男终于出现了。 「哎,住宅区都是这样嘛。」随着这个弔儿啷噹的语气而来是一条搭在我肩上的右手臂。 「你右手不打算要了?」正经男话一出,痞气男快速的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訕訕的说:「这不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太兴奋忘了嘛,是兄弟就当作没看见啊。」 「左手也收回去。」正经男冷冷的瞥一眼还搭在自个儿肩上的手。 「切,小气。」痞气男收回手插进口袋里。 有了痞气男加入之后变得非常热闹,而且不停的问我放进推车里的东西是什么,还加上一脸「原来这个东西叫这个名字」的表情。 「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我实在忍不住的问了。 「我只管吃不管做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进来超市,估计老大连超市是什么都不知道。」痞气男管他叫老大,正经男则是正经八百的叫他老闆。 我本来认为是痞气男夸张了,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超市是什么。结果,有次我跟他提了离超市太远不方便,他反问我超市是什么。我真的不能理解有钱人的世界。不过,辛好他还知道什么是超商,也听得懂菜市场。 后来不知道怎么聊的,聊到我是他情人里维持关係最久的一个。 「也是外表最不怎样的一个吧。」我耸耸肩。 「外表那么肤浅的东西有啥鸟用,你光是会做饭这点就不知道赢其他人多少了!」痞气男说。 「说到这个,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害我搬家的男孩子说,他只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所以才一直留着我这盘清粥小菜。其实,我觉得那个男孩子说的没错。」我这样说的时候,注意到正经男皱着眉的看向我,但没说什么。 买完两大袋食材后,他们陪我搭计程车回去,替我提到门口,要离开前,正经男喊住我,非常严肃的说:「请恕我多嘴,我认为你不应该妄自菲薄,你对老闆而言是很特别的。老闆怎么对待你的,我想,你很清楚。」 我没把他的话往深里去想,很多事,不去想就不会有烦恼。 ***** 有的时候我很认真的觉得,如果那个雨天没有遇见他,我说不定早已经选条河跳下去了。虽然为爱情寻死觅活的真的很蠢,可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蠢。 不得不说,如果我真的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安慰了他,他同时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了我,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拒绝当他的情人的原因之一。 我不认为我和他会有什么除了金主和被包养者之外的关係,如果连真心开始的感情最后只能落得那样的收场,我们这种始于悲伤,建立在肉体上的关係就更别说了。 我只求哪天好聚好散就行。不过这想法我没敢跟他说。 在被上门的男孩子搧了一巴掌当天,他脸色铁青的出现。 说实话,我挺意外的,毕竟前几天他才刚来过,通常得过一个星期或更久才有可能再来。我还在庆幸我脸消肿前不用面对他,没想到,他在我呲牙裂嘴的用冰枕冰敷时突然过来,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时可是吓了一大跳。 「……你来了啊。」我口齿不清的说,手上拿着的冰枕完全不知道该摆哪里好。 他皱眉拿过冰枕,推我回沙发坐好,接手冰敷的工作。 那个气氛一整个诡异到不行,他不说话就算了,还拼命散发低气压。 为了让我自己自在一点,我只好打破沉默:「听说你给分手费的时候很大方啊、靠轻一点!」我瞪他一眼,他更兇狠的瞪回来。 「重要的东西收一收,去别的地方住。」他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让我觉得头大。 「为什么?」 「人都找上门了,你想被打另一边吗?」他没好气的说。 「那还不是你没管好、嘶,轻一点没听懂啊!」我伸手想抢回冰枕好解救我可怜的左脸颊。 「被打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躲都不躲,现在知道疼了?」他挡回我的手。 「我哪是不躲,我是没躲过好不?看着那么柔弱的样子,谁知道手劲那么大啊。」我小小声的说,我也觉得自己没躲过挺丢脸的,让他误会我很硬气好了。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嘀咕。 我没打算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有人上门赏了我一巴掌的事,他会知道自然有他的办法,说不定在门口安了个监视器什么的,虽然我觉得比较有可能是那男孩子在我这里除了让我脸肿之外没讨到什么好处,自己跟他哭哭啼啼去了。我好歹也是快奔三的社会人士,在口头上逞逞威风、欺负欺负一下小男孩还是行的。 安静了一会,我又耐不住的开口:「没必要换地方住,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你叫他们不来要找我麻烦就行了。」 他没说话,打算充耳不闻。 我转了一圈眼珠,又想到那个男孩子说的分手费:「我想他一定是不满意你给的分手费,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找上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找我有用,但是,你放心,哪天我们散了……」我本来后面要说的「我也不会跟你要什么分手费」这句话被他给瞪消音。 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他的表情简直可以冷死人。 他对我是真的好,除非我碰触到他的逆鳞。显然,这下我不只是碰到而已,根本是踩了好几脚。我还没看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但是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我……唔!」我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堵住嘴巴,虽然他有顾及到我的左脸颊,但是他就算只啃我的嘴唇还是会牵动我脸上的肌肉啊!于是,我这样又痛又爽──脸痛身体爽,咳咳──的在沙发上被就地正法到失去意识。 等我再度返回人间后,我已经脸痛腰痠屁股疼的趴在新住处的床上了。 从那次之后,我就没在他面前提过分手之类的话。 我不想太把自己当回事,我猜,身为金主,即使是要解除关係也要他说了算。而由我来提的话,可算是踰矩了,难怪他会生气。 依照他的性格,哪天真的一拍两散,他也不会亏待我,说得太明白就讨人厌了,即使只是开玩笑。偏偏他又不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有他这样的情人也没什么不好,出得了厅堂,上得了床。虽然没机会带去外面现一现、虽然只要他来找我,我就摆脱不了腰痠屁股疼的下场……反正,他都不嫌弃我相貌平平、年纪不小,我也就心安理得的被包养,过一天是一天,多想多伤神。 日子如此得过且过的一天一天走着,在迈入第五年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件事。 =tbc= -- 被包养者:到底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超市是什么? 包养者:因为我从没进去过那种地方。 -- 今日老哏:一夜情、包养与被包养。 谢谢点阅的朋友,啵啵啵>3< 第二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小受有颗少女心~ ***** 「你想不想读大学?」 我伸出去想夹最后一块糖醋排骨的筷子,因为他的问题停顿在半空中,他居然趁空抢走最后那块,一整大盘的排骨我只吃了一块啊!食肉星人!偏食怪!挑食鬼! 他顶住我怨念的目光,慢条斯理嚼咀战利品,然后优雅的吐出骨头,接着往红烧虱目鱼进攻时不忘继续问:「你怎么想?对于重拾书本这件事。」 「我都快三十岁了,读大学干嘛?读出来都几岁了?」我夹了几筷子酱烧空心菜和炒高丽菜到他碗里。身为一个食肉星人是不可能主动去夹蔬菜,但是夹到他碗里的他会吃。我只好像个老妈子似的往他碗里添菜,因为这样,我常常来不及跟他抢肉吃。 「所以你不想?」 我一手支着脸,一手用筷子戳碗里的饭,「也不是说不想,我高中毕业直接就业,大学生活能体验看看也不错。但是这又没什么好处。」 他伸手捞过我的碗,两、三口就着鱼肉吃完后放下说:「你辞掉工作去读书,学校方面已经安排好。」 你都安排好了还问个屁啊!我边腹诽边收拾吃完的碗盘,才刚叠好两个盘子呢,他便按住我的手说:「晚点再收,一起泡澡。」 「没有这么饱暖思淫欲的啊!吃饱饭就做激烈运动会胃下垂的啊!」我被拖着走的时候仍想挣扎一下。 「只泡澡。」他说。 鬼才信! 结果,最后动手把空碗盘扔进洗碗机的人是他,那时候我早昏睡过去了。 他一向都是身体力行的人,再过来找我的时候,带来一张入学通知单。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糟,我没参加什么入学考试居然会有入学通知单。 入学通知单上的校名是一所传说中的贵族学校,是那种有钱才能进去、独立招生、学费贵死人的私立学校。我上网查了一下学费,嘖嘖嘖,一个学年的学费居然直逼我一年的薪水。 「如果你每个情人都要送进这间学校,你可得大失血了。」我实在忍不住调侃他,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很喜欢我提到他其他情人。 他皱着眉从财经杂志上抬头瞪我一眼道:「我不管其他人。」 这话……实在是让人不知怎么回应,我只好把脸缩回笔电萤幕后面訕訕的说:「你这种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不要害我又搬家啊。」 我眼角馀光瞄到他放下杂志往我这边走来,我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发现他深棕色的眼瞳变得黑漆漆的,我大感不妙。 果不其然,他走到我旁边一弯腰捧高我的脸就吻了下来。 这姿势有点彆扭,他站着我坐着,头仰久了脖子很痠,重点是我快窒息了!我拍打他的肩膀要他放过我可怜的舌头,还我呼吸权。 他舌头退出去的时候还极度恶劣的啃了下我的下唇,听到我嘶的一声又讨好似的舔两下,然后继续往下啃我的喉结。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我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去床上。」他声音沙哑的说。 我喘得不行,实在不懂不是好好的在说话嘛,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发情了? 「你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他说。 靠。 ***** 如果说我不期待大学生活,那是骗人的。 我高中没毕业就因为被家里发现是同性恋而被赶出家门,我住的地方很乡下,每天都要搭一小时的公车到市区里的学校读书。我们那个村子里都是务农的,风气很淳朴很保守,同性恋在他们的观念中跟杀人犯没什么两样,都是伤风败俗,于理不容的存在。 于是我搬去和那个人同住,勉勉强强读完高中。 我的成绩一般般,但是那个人一直都是全校几前名,高三就申请到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然而那个人的父母很早便过世了,是靠着奖学金和那个人的奶奶拾荒所得的钱才能完成高中的学业。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成为最迫切的问题。 反正我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而且跟家里闹翻后也没人能资助我读大学,所以我和那个人一起搬到那所大学所在的城市,由我工作来供那个人专心读书。 那个人曾经说:「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结果,在读研究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然后,我们就没有然后了。 高中的时候,每个老师不停的灌输「大学生活很好」、「不读大学是很笨的事」、「大学就是由你玩四年」、「虽然现在很辛苦,可是上了大学就会觉得这一切很值得」等等等的,听得久了,难免也会期待大学生活。 我当时是感到有点遗憾,但觉得为爱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果然都很低。现在回想起来,我活脱脱是个傻逼。 如今有机会当个大学生,其实我很感谢他。 像他这种温柔体贴宠起人来不偿命的情人真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也难怪他的情人里没几个是跟他好聚好散的,只要他提出分手,就会哭哭啼啼的纠纠缠缠。 痞气男有次独自扛着喝醉睡着的他过来时,就抱怨,他情债太多连累朋友。 我不得不同意痞气男的话,因为我也是被连累的其中一个。 不过,我觉得痞气男的待遇比我好多了,那些不想分手的情人找上痞气男只是去追问他的行踪,但是,找上我的那几个,一个搧了我一巴掌,一个用掉我一整包卫生纸,我还得充当一回张老师。哦,还有一个过来不说话也不吵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趾气高昂的留下一句「不过如此」,然后甩门走人。 更重要的是,痞气男不用搬家,但我被迫搬了三次家,换了三次工作! 我是不知道那些不想分手的情人为什么会来找我,我猜大概是因为我是他情人中维持关係最久的一个。我觉得那些人也傻,一开始便知道尚有其他人存在,为何仍然觉得自己会是最特别的一个,太恃宠而骄只会惹人厌而已。 我不是没想过,哪天要是分手了,我肯定也会难过,毕竟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情人。没被人宠过是真的无法体会害怕被宠坏的感觉,不过,以前没人宠甚至得宠别人的时候也过得好好的,我想,即使分手我应该也能过得不错吧。 我都打算好了,以后分手的话找个地方开间小餐馆。这几年我工作的钱大部分都是存了下来,不多但租个小店面做生意还行。而且我猜依照他这么大方的个性,到时候给的分手费,说不定会看在我们好歹共处这么久往上加个不少,到时候搞不好连买个店面都措措有馀。 当然,这种事我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误踩逆鳞这种事,我并不想做第二次。 ***** 开学前一天他特地打电话跟我说,正经男会过来接我去学校。 「又不是小学生第一天上课,不必要吧?」我都觉得我满脸黑线了。 「他七点半会到。」说完便掛掉电话。 又生气,爱生气,你是生气星球王子啊。我对着嘟嘟响的盲音碎碎念。 隔天,不只正经男来了,连痞气男也来凑热闹。 「不会觉得这阵仗大了点?」我坐上车后很无奈的开口。 开车的是痞气男,闻言回头咧嘴笑道:「不是来给你壮胆吗?」 「我是三十岁,不是三岁。」我翻翻白眼,受不了的说。 「老闆本来想亲自来,但今天有个会议走不开。」正经男也坐在后座,说完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我真的不是幼稚园上学第一天好嘛!」而且,我没法想像在外面跟他踫头的样子,持续金主与被包养者关係这么久,我还没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他站在一块过。「而且,这是什么?」我接过那盒子,没多少重量,猜不出是什么。 「入学礼物。」正经男回答。 「这……也太慎重了。」我在正经男的意示下拆掉包装纸并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枝看起来很贵的笔,上面刻有我的名字。 方舒然,这三个被写得很漂亮的字刻在笔身上。 那是他的字跡。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的感觉,但我决定以后分手这枝笔我要带走。 「老大可看重你的事了,那枝笔可是订做的,独一无二啊。」痞气男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我愣愣的看着笔,觉得心里有一小角快被挠开来。太危险了。 「提到老大,你昨天是跟他说了什么,他掛掉电话时的那脸色,嘖嘖嘖,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想夺门而出。」 痞气男吊儿啷噹的语气拉回我的心神,我回道:「没什么,只是跟他说,没必要劳师动眾送我去学校而已。」顿了下,我补充:「他本来就很爱生气。」 「要看对象的。」正经男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我不打算去深思正经男的话,我只想维持现状,这样就很好。 我们一路上东扯西拉,话题几乎都是他,说到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因为长得太帅,一堆人追、男的女的都有。重点是,很多女生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后,居然跑去变性。 我觉得痞气男说得太夸张了,为了一个同性恋变性也太猎奇! 我向坐在一旁的正经男求证,对方居然点头说:「是有一、两个女人为了老闆变性没错。」 我一直觉得以前的我是个傻逼,没想到,还有更傻逼的。 「那后来那些……」我都不知道要说女人或是男人了…… 「老大当然看不上啊,老大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只有男儿身的女人。」痞气男摇头晃脑的说。 人长得太帅,好像也挺麻烦的。 到了学校,只有正经男跟着我下车,痞气男说自己天生跟学校和老师犯衝,就不陪我进去了。正经男补充说,痞气男大学时差点无法毕业,因为爱蹺课成绩又不好,一直都是教授们关心的重点对象。 「要不是最后是老大出马摆平那些教授,不然我真的毕不了业。」痞气男感概的说,虽然那语气听起来挺开心的。 我看了一眼戴着墨镜、穿着黑皮衣的痞气男,觉得不跟也好,我不想被人一步三回头。 进入校门,正经男领着我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我们来这里干嘛啊?」我知道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但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吧! 「来打招呼。」正经男说。 正经男敲门后没多久便有人从里面开门,迎我们进校长室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大约五十多岁,秃头啤酒肚,标准的成功人士典范。 「段特助!好久不见,旁边这位是严老闆的朋友吧?」成功人士非常热情的和正经男握手寒喧。 「是的,这位是方先生。方先生身体不是很好,有胃疾和支气管方面的问题,要麻烦校方多照看一下。」 「这是当然,本校全面禁烟,也非常讲究准时上下课,绝不会担误到学生用餐的时间。还请段特助转告严老闆,请他放心。」 我在旁边听得满头大汗,这种事真的有必要交待这么清楚嘛! 成功人士转向我笑着说:「有严老闆这种朋友真是福气,你的事可是他亲自来操办的,你们肯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对吧!」 我只能呵呵笑,总不好说,对,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是可以上床的那种好朋友吧! 正经男大概是看我太尷尬,抬起手做出看錶的动作,成功人士不亏是成功人士,马上理解正经男的暗示,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说:「这都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我让人领着方先生去上课的教室?」 「不用,我带过去就行。」正经男捥拒。 「啊,那月底的那场募款餐会?」成功人士搓着手问。 「老闆如果不能到,我们也会派人到场。」 两人又客套一番后,正经男才带着我离开校长室。 我忍不住说:「你们太夸张了。」 「老闆特别交待,他希望你能维持这个月和欧阳的零见面记录。」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欧阳医生了好嘛!」欧阳医生是除了正经男和痞气男之外,我比较会接触到的,都是很铁的兄弟。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体的确很差,为了供那个人读书我兼三份工作。我在ktv做夜班服务生,清晨下班后去送报纸,休息没有几小时就去餐厅当内场,下午餐厅下班再休息几小时去当服务生。吃饭时间没规律,忙到没吃也是常有的,久而久之我的胃也搞坏了。再加上,由于在充满油烟的厨房和在吸烟场所工作的时间太长,所以我支气管和肺功能也不太好。 但是,过了这些年安逸的日子,我的身体早养得差不多了,实在没必要搞得这么夸张,还直接到校长室,我只想低调度过大学生活啊! 「有关你的事,没有夸张的。」正经男如是说。 我当作没听见。 「这学校是採取固定教室上课的方式,所以你之后四年都是在这间教室上课,除了几科选修的要换教室。这里的餐厅在那个方向,」正经男指了指,又道:「是自助式,进去的时候只要刷学生证就可以。」 正经男拿出一张学生证和一部……新手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们任何人,老闆和我以及白少的号码都在里面,欧阳的也有。」 我很想做出扶额的动作,但越来越多人注意到教室外我们两个的互动,为了早点打发正经男走,我抢过对方手上的手机和学生证,说:「好,我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上班吧。」 我总有种我是第一天上课的小学生,然后正经男是送小孩上课的家长。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才从他口中得知,正经男那个时候是故意的,觉得看我发窘很好玩。 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tbc= 今日老哏:小攻把小受没吃的饭吃光光。 1、小受的名字粗现了,叫方舒然,小攻姓严,还木有粗现。xd 2、白少就是痞气男的名字,姓白,单名少字,读音是少爷的「少」。 3、方舒然属鸵鸟的。 4、严老闆、段特助、白少和欧阳医生四人是过命的好兄弟,严老闆年纪最大,白少最小。 5、段特助表示,他的兴趣是当红娘(误xdddd -- 白少:说真的,最傻的明明是大嫂啊!!还说别人傻。 段特助:这就像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一样。 方舒然:……。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 第三回 (奈米限)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小受有颗彭湃的少女心~ 有一小段很和谐的肉汤xddddd ***** 我知道文科班通常女生比较多,尤其是外语科系,但是,英文系两个班,为什么我读的这个班男生加上我只有五个,而隔壁班的男生却有一半以上呢?不是应该平均分配男女比例吗? 我出生在男人堆里,小时候的玩伴也清一色是男孩子,国中读的是男女分班,高中念的还是男子高中,工作的场所也是男多女少。现在把我放进女孩堆中,我真是非常的不自在。每个女孩子看起来都瘦瘦小小、软绵绵的,好像碰重了会坏掉似的。而且,她们的年纪当我的妹妹都嫌太小了,我完全没有跟小女生相处的经验啊! 痞气男曾表示我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能跟一堆软妹子朝夕相处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我是天生弯,对女生没兴趣。我寧愿在满屋子男人的臭汗味中呼吸,也无福消受香喷喷的女人味。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的话,我班上的人其实都满好相处的。 另外硕果仅存的四个男生都是高头马大忠厚老实的人,整天被班上一群小女生使唤作为苦力也都笑笑的接受。而在我们班佔人数优势这些小女生,基本上个个都是千金大小姐,扫把、拖把那些别说没拿过,光她们用手指头捻抹布的样子都够我笑上半天。 她们对化妆品、保养品和流行事物的兴趣比书本多,下课就是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讨论什么品牌出了什么產品,不然就是评比一下哪个明星穿着如何。偶尔我会被拉过去当听眾,不过,我实在听不懂她们的语言。 但是,她们有一点让我深感佩服。 她们该认真上课的时候也是非常全力以赴,对成绩简直可以说是斤斤计较,有关社会上的各种议题如数家珍。 「你以为现在名媛有那么好当啊,」在我们班上最活跃的女孩子大力的用叉子叉起一片生菜挥舞着说:「你能想像,只是不小心用错时态,媒体就会把人讲成是个不学无术只靠老爸的花瓶嘛!」 我真的无法想像。 这个女孩子叫徐梓爱,但我在私底下都叫她小酒涡,因为她脸上有个小小的酒涡,笑起来才会明显,挺可爱的。个性古灵精怪,热情不怕生,开学那天她上台自我介绍就说要当班长。 小酒涡显然对我很感兴趣,毕竟一个三十岁的成人年混在一群十八、十九岁的青少年里到底是突兀得很。 她开学第一天午间休息的时候,拉了我去餐厅开始对我做身家调查,包括身高、体重、出生年月日、血型。我一度以为连三围她都想知道,开玩笑说怎么不问三围。她只是扫我胸部一眼回道:「男生又没奶子,有什么好问的。」 我觉得这种语气非常的耳熟。 不过,好好一个女孩子讲这种话都不害臊的嘛! 「电视媒体还不是把女人形容成乳房放置器,我不就说说奶子又怎么啦?」她激动的说。 我真的很想很想把小酒涡的嘴给捂起来,已经有邻近几桌的人回头看我们在讲什么了。但我也只是想想,对个小女生我也下不了手,我藉口去拿吃的赶紧逃离现场。 这间学校的伙食很不错,是欧式自助餐,刷学生证进餐厅就好,不用再另外付现金。难怪学费贵。 我在餐厅晃了一圈,拿了一小盘炒饭,几样配菜,路过咖啡机的时候我犹豫了会,还是按下拿铁键。 因为胃不好,咖啡成为违禁品,我也很久没喝过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非常非常想喝。反正只喝一杯,那个谁谁谁也不会知道。 我端着托盘回到座位,才刚坐下来,一隻白晰的纤纤玉手就劫走我的拿铁。 「我正好也想喝咖啡,我的果汁跟你换好不好?」小酒涡笑得甜甜的说。 我能说不好吗?你都拿走了啊大小姐! 于是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原本属于我的拿铁被小酒涡一小口一口的品嚐,末了还发表评论:「学校的咖啡不好喝。」 那你可以还给我!心里想是怎么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又懒得再去盛一杯,只好接受小酒涡推过来的果汁。 「你放心,我还没喝过!」 不,我只是把果汁当成你在瞪,散发一下我的怨气而已。我心里回道。 「舒然,你手机号码多少啊?」小酒涡玩着自己的手机突然问。 「呃……」我也不知道,这隻手机我才刚拿到手。 「忘了?手机拿来,我把我的号码输进去再打就知道了。」她伸出手。 我交出手机,看她动作一气呵成的在手机上滑来滑去。 「你手机里的连络人真少。哦,你认识严朔大哥啊。」她看着我,笑容里有种捉那什么的意味:「快说,你们是什么关係?」 「……他是我房东。」这也不算说谎,他的确算是我房东没错,但问题不在这里,「你认识他?」 「严朔大哥很有名啊,他就是这间学校毕业的……」小酒涡后来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的注意力停在我听到他是这间学校毕业的那里。 他什么都好,除了爱生气之外,我觉得他最讨厌的就是老会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我只不过是他眾多情人里的一个,还是最不怎样的一个,但他安排我进入他以前的学校,又送一枝刻有他字跡的笔,如果我不是太有自知之明,我可能会像他其他情人一样以为自己很特别。 不过,我想,安排这间学校只是因为比较好办事,毕竟有毕业校友的身份在。如果我要安排人家走后门进一间学校,我也会选比较熟悉的学校。 这么说来,他是这间学校毕业的,那痞气男和正经男大概也是,难怪正经男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舒然?」小酒涡拍了我一下。「发什么呆啊。我把号码输好打给我自己,然后就可以知道你的号码了。」说完,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念出一串号码,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你知道吗,后三码是你生日耶!你居然会忘记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不只知道后三码是我的生日,我还知道我生日前的三个数字是他的生日。 有一瞬间,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 ***** 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我一直到回到住处时都还有点恍神。 我缩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被我放在茶几上的笔,什么也没想的在发呆。天色何时暗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被钥匙开门声惊醒,还来不及站起来客厅的灯就被打开了。 「怎么不开灯?」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道,左手背贴了贴我的脸颊:「你眼睛红红的,身体不舒服?」 他的手凉凉的,蹭在上面满舒服的,我回道:「没什么,可能是看东西看得太久。」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躺在茶几上的笔,问:「喜欢?」 「嗯,挺喜欢的,谢谢你送的笔,我去做饭了。」我突然觉得我的动作太那个啥,气氛也太曖昧了,我嗖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衝进厨房。 进到厨房后,我打开水龙头,拢了几把水泼湿脸,清醒清醒。 他跟进厨房,在餐桌边坐下。跟平常一样,我在厨房做饭时,他会坐在餐桌边,偶尔打打下手,更多的时候是当个大爷等开饭。 我打开冰箱,丢给他一瓶瓶装水后才找出晚饭要煮的菜。 「学校如何?」他问。 我顿了一下洗菜的手,道:「很不错。有个小酒涡很祟拜你,一口一个严朔大哥。以她的年纪,她叫你叔都不为过。」 「小酒涡?」 「哦,她叫徐梓爱,脸上有个小小的酒涡。」我解释。他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有偷偷替人取外号的小习惯,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正经男和痞气男的外号。 「那应该是徐家最小的千金。」 「你认识?」我回头问。 「我和她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 我听着怎么有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那种生意上的事不是我该过问的,我也没兴趣。 他走到我旁边伸手打开流理台上方的厨柜,拿出放在最上面、最里头的一瓶红酒。 由于万恶的胃疾,酒也是违禁品,基本上在我住处是发现不到酒踪跡,除了我现在盯着的那瓶我拿不到的红酒。 可能我的视线太赤裸裸,他抿了一口倒在杯子里的红酒,并且故意拿到我面前晃了晃,问:「想喝?」 我舔舔唇,点头。 他这个人嘴挑得很,能被他看中的一向都不错。 他没说好或不好,只是一口乾了那杯酒。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杯子里的液体变得涓滴不剩,我正想向他痛诉他这么做太缺德、太残忍,我的下巴突然被抬起来,然后他就亲了上来。 靠,用嘴餵酒的招数太犯规了啊! 等我艰难的在他舌头的纠缠中把红酒嚥下去后,他才离开,把我嘴边溢出来的红酒给舔乾净后低哑的问:「好喝吗?」 我大概被酒精给醺坏了脑袋,我拉下他的领子主动吻上去前说:「好喝,我还要。」 他一把把我抱上流理台,我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的舌头打架,男人普遍都有点侵略性,我咬了一下他伸进来的舌头,趁他舌头缩回去的时候,我的也跟过去搜刮残存在他口腔里的酒液。 我还在努力汲取所剩不多的红酒,他一隻手扶着我的背,一隻手已经鑽进我裤头摸上有点抬头的性器。 我转过头喘气,「去床上!」 「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他顺着我的脸颊亲到耳朵边说。 「我不要在这里!」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臂抗议。 厨房是最后的圣地,我要誓死捍卫这一块纯洁的土地! 「你真囉嗦。」他咬着我的耳垂说,说完就把我扛起来,还是那种扛米袋的方法! 「严、朔!」我气急的拍打他的腰部。 我的胃嗑在他肩上,刚喝下去的酒都快被他颠出来了! 到了卧室,一阵天旋地转,我人就在床上了。 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脱衣服,先解开袖釦,然后再一颗一颗从上而下慢慢的解着衬衫上的釦子。解完最后一颗时,他对我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妖孽! 我按耐不住的扑上去拉住他的衣服迫使他弯下身,他顺从的低下头和我亲吻,为了保持平衡,他一隻脚跪上床,另一隻留在床下。 我去扯他的腰带时,他也伸手拉下我的拉鍊;他拽下我的裤子时,我也不甘示弱的去脱他的衣服。两个男人做爱像是打架,拉拉扯扯,等两人都光溜溜时,也都喘得不行。 好吧,只有我喘得不行。 我瘫在床上,喘着气看他拿出床头柜的润滑剂,倒了一点在手上,捂了一会才往我后面去。他一隻手摸着我的小兄弟,一隻手在下面开拓,我揽住他的脖子和他亲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有点激动,身体很快就准备好了,但是他还在磨磨蹭蹭,三隻手指头在我里面搅来捣去,发出一种让我觉得很羞耻的声音。 我咬着他耳垂含糊的说:「进来。」 「这么心急。」他语带调笑的说。 换成是你被撩,看你急不急!我恼羞的咬了他鼻子一口。 他没再为难我,抽出手换上真傢伙。 被一吋一吋的进入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正站好。等到完全进入时,我长呼了一口气。 「行不行?」他问。 他的声音带上了喘意,这下是谁心急了啊?我在心里得意得直哼哼。 我没说行,他也就不动,只是用一种足以烧死人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被看得有点脸红心跳,撇过头小声的说:「动。」 我听到他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动起来,体内摩擦的感觉太强烈,在他蹭过那处时,我全身抖了一下,忍不住发出声音。 「你今天很敏感。」他在我耳边低声的说。 「闭嘴!」我瞪他一眼。 「你知道吗?你这样瞪我感觉比较像在勾引我。」他说。 「你……唔、真囉嗦!」他突然跪坐起来,我被带动的掛在他上,身体里的性器一下埋进到很深的地方。 「嗯……太深了……」我抱着他的脖子喘气。 也不知道我说的话戳中他哪里,我一说完,他便失控的动了起来,快感来得太激烈,很快我就什么都无法思考,最后的记忆是晃动的天花板、他汗湿的额发还有那双专注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让我太喜欢你了。 ***** 大学四年过得挺快的,有小酒涡陪伴也让我觉得没那么和同学们格格不入,虽然她老是抢走我的咖啡。 哦,不只我的咖啡,自从她不知道哪里听来我胃不好的事,举凡生鱼片、生菜沙拉那类冷食或不好消化的食物,她都会代替我吃光光。 我深深觉得,她根本是严朔二号。 至于我和严朔,依旧维持着房东和房客,啊,不是,是金主和被包养者的关係。只是他来找我的时间变多也规律起来,每个週未都会来,偶尔也会在大白天时过来。我记得我第一次打开门看见他居然大白天的坐在客厅时,我脑子里被「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给刷频,还是72号字体。 然后我也真的脑抽风的啪一声关上门,再打开门时,严朔已经手抱胸的站在玄关皱着眉看我在搞什么。 「严朔?」我傻愣愣的开口。 他一脸好笑的把我捉进门里亲,然后我就在玄关里被……咳咳。他身体力行的让我知道,他是严朔没错。 还有我们开始互传简讯。 第一封是他传来的:「到学校了?」 我当时揉了很久的眼睛才确定我没有看错,传这封简讯的发信人是严朔。 有第一封,便开始有第二封,后来传简讯变成习惯,上课有什么好笑的事,或是小酒涡又抢了我什么食物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会传简讯跟他说。有次,他居然回传说,他觉得小酒涡做得很好。 你们去结拜吧!我忍住怒摔手机的衝动。 最惊竦的事还不只这样,在我毕业的那天,我一走出校门,就看见严朔倚在车门上,两手插在裤袋里,嘴叼着烟看天。 他注意到我出来便把烟熄了,还对我很妖孽的笑了一下。 我没动,他疑惑的看着我,但他很有耐心,他一向很有耐心。 我的脑袋告诉我要逃跑,但是我的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向他走去,我的心里有个声音说:方舒然,你完了。 *****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在一场我不得不出席的婚宴上看到挽着痞气男的手出现的小酒涡时,我非常非常非常想把她吊起来打,不过我最想的还是晚上把房门锁起来不让严朔上我的床! 我一直觉得小酒涡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见过。只当我想太多,结果,根本是我想太少! 难怪,之前我听到小酒涡讲到女人胸部时的那语气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明明就是痞气男的语气啊!而且,我总算知道小酒涡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了,她和痞气男长得有点像。 小酒涡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笑得和痞气男一个样! 「不、介、绍、一、下?」我瞪着站在我旁边的严朔,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说。 「咳,这是徐家最小的千金,徐梓爱,也是白少的表妹。」他说。 「嘻嘻,严大嫂别生气了,严大哥也是用心良苦啊。」小酒涡说。 我没理会小酒涡,我拉下严朔的领带盯着他的眼睛问:「还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叹了口气坦承的说:「你们班上其他的四个男生是我安插的保鑣,还有,你班上女多男少也是我安排的。」 我要离婚! =tbc= 今日老梗:用嘴餵食、安插眼线、色诱。 1、小酒涡觉得那个手机号码真的是太浪漫了(捧心),嫁人当嫁严大哥!! 2、小酒涡和痞子男的妈妈是双胞胎,所以他们长得有点像。 3、严朔的手机号码和方舒然的排序相反。 4、写第一人称的h好耻。(艸)但我又觉得这场h很重要,虽然只是一点渣渣xd =有关通讯录那点事= 由于方舒然的手机通讯人是正经男输的,所以是很正经的名字。但是,如果是痞气男呢? 正经男的场合:严朔、欧阳啟程、段飞、白少。 痞气男的场合:老公、二弟、三弟、四弟。 -- 白少:嘖嘖嘖,作人不带这么夸自己的啊,大嫂。 方舒然:……我哪里夸我自己了?! — 有一句话,方舒然不小心也把自己夸进去了,看得出来吗?xd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w??)ノ 第四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小受有颗少女心~ ***** 活了三十几年,我想想,我上一次穿西装是什么时候?对了,是高中的时候,当时的冬季制服是穿起来像麻布袋的西装外套和裤子。 我家里人口多,身为悲催的老大,无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要留给下头嗷嗷待补的弟弟们,以至于我在长身体的时期得不到足够的营养,高中毕业时连男高中生的平均身高都没达到,但庆幸的是我的身高有超过高中生平均值。 而乡下人大多比较穷也比较节俭,买衣服都会故意买大点的,可以一穿穿很久,还可以留给小的穿。所以,我的制服、运动服穿在身上都大上了不只一点半点,尤其是冬季制服。但是,还是有好处,就是我可以拼命往里面塞衣服,穿得再圆滚滚的也会被外套挡住。 高中毕业之后,当然没有机会再穿什么西装,上班的地方都有制服,平常我也只是t恤牛仔裤,衬衫也很少穿。现在要我套上西装,我真的非常非常的不自在。即使衬衫质料很好,穿在身上也很舒服,西装剪裁合身舒适,但我就是觉得彆扭啊! 我一下扯扯领带,一下拉拉袖口,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我不懂,为什么严朔他们能穿着这玩意一整天。我的动静可能大了点,惹来旁人侧目。 「怎么,身上有虫爬?」这语气不用转头我也知道是痞气男。 「并没有!」我小声反驳。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现在在开会。」正经男的声音成功阻止还想说什么痞气男。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听某个什么部经理做简报的严朔,才发现他也正往我们这边看,就算距离隔得再远,我也猜得出来他肯定在笑我,更何况我们才差了几个座位,他眼底的笑意即使灯光再暗也掩不住。 我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不过,我仍然偷偷的瞪他一眼。 严朔现在除了是我金主、房东,现在还要再加一个身份,老闆。 他在我毕业的那晚拿给我一张纸,我看着「聘雇合约书」这几个字,脑袋有点发懞。 「这是?」 「聘雇合约书。」他回。 「我当然看得懂那几个字,我是问,这要干嘛?」 「给你签名的。」他好整以暇的继续答非所问,我气得想扑上去咬他,事实上,我的确也扑上去了,结果……咳咳、我的腰到第二天还是痠的。 从小到大没有人为我这么费劲心思过,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遗憾没有读过大学,他安排我去读书;我想要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他安排我进入他的公司。 他真的做得太多了。 而最糟糕的是,我没有拒绝。 ***** 我的职位栏写的是「秘书」,但实际上,我做的工作是替严朔跑跑腿、递资料、送公文、泡咖啡之类的,简言之就是打杂小弟。唯一比较像工作的工作是要帮他过滤电子邮件,在一堆信件中挑出重要的列印出来给他。 他的这个產业是一间外贸公司,信件往来都是英文,难怪他当时安排我读的是英文系。除了有一些商业用语要特地去查之外,大部分的我都看得懂,也还算得心应手。 大致上来说,我对我的工作挺满意的。除了某几点,我非常的不满。 其中一点是,我对我的办公地点很有意见。 我的办公桌位在严朔的办公室里,什么叫做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 还有什么叫做「职场性骚扰」的,我就知道这样的安排只是方便某人上下其手而已啊! 严朔的那张大办公桌,我也十分不满。尤其是在某天被压倒在上面之后,我看那张桌子就超级不顺眼。更别说,位于办公室里面的附设卫浴的休息室和待客用的皮沙发了。 这间我和严朔共用的办公室,只剩我那一小块办公桌所在的地方还没被染指,我会像捍卫厨房一样的捍卫它! 然而,撇开这点几不谈,我的日子过得算是如鱼得水。我已经决定不再去猜测严朔在想什么了,他的心思我没精力去管,我要管住我自己的心就要费很大的力气了。 我只当他觉得我还新鲜,虽然我们在一起已经要迈入第十年了。 十年,我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没这么久,莫名其妙的和严朔牵牵扯扯走了这么久,他没提出分手,我也没说离开。 可是,我的保质期再长,终有一天也会到期的。 到时候,即使不想走也不能留了。 方舒然,争气一点,如果那天真到了,你也要洒洒脱脱的笑着说:「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我握着拳替自己打气,然后正想端起我趁着严朔去见客户不在偷偷泡的咖啡喝时,一个不请自来的人敲了一声门就大摇大摆的进来。 「哟,我说,方秘书,你也太客气了,知道我要来泡了咖啡等我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囉。」痞气男说着,伸手拿走我手上的杯子。 靠,一个两个都和我的咖啡过不去是怎样啊! 我在心里忿忿不平,但是脸上还是扯出笑容说:「这不是怕你渴了吗?好喝吗?」 「不错,老大就是捨得花钱买好货。」 「那,这件事我们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如何?」我涎着脸问。 「这样吧,今天的晚宴,本来是老大要去的,但是他说你不去,他也不去,所以我得去。可是我很久没去夜店找美眉们了,实在是空虚寂寞觉得冷。不如你跟老大请缨陪他去如何?」痞气男咧着嘴说。 赤裸裸的威胁啊!我磨牙霍霍瞪向痞气男,痞气男从容的摇摇手上的把柄。 我想了想被发现的后果,一咬牙答应了:「成交!」 「哎呀,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夜店的美眉们会很感激你的。」痞气男笑嘻嘻的带着咖啡转身要离开,想到什么又回头说:「我会跟老大说,我来找你串门子的时候蹭了你一杯咖啡,还跟你哭诉老大压榨劳工,你可怜我,所以决定陪他出席今天的晚宴。不用太感谢我,我都帮你想好理由了啊。」说完脚步轻快的走了。 所以,你还真是来串门子的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中指。 「唉。」我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哀悼我的咖啡。 以前做三份工作的时候都是靠咖啡提神的,早喝习惯了,后来被迫戒掉的过程充满痛苦,不管心理还是生理上的。当然,我心里明白,这是为我好,何况胃痛的时候真的难受。 但是,不管我怎么表示我的胃已经没问题了,那个谁谁谁就是不当一回事。好吧,明的不行,我暗着来。以前他不那么常来找我,我尚有机会偷喝不被发现。现在可没办法了,自从他多了一个老闆身份后,我们几乎是同进同出。 我不是没有疑惑,他每天都在我这过夜,那其他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自从读了大学之后也没有人再找上门,也没再搬过家了。 我不敢去问严朔,倒是去套过正经男和痞气男的口风。一个不苟言笑的说:「自己去问老闆。」另一个笑得一脸意味不明,笑得我心惊惊。 嗯,反正,没人再找上门害我搬家就好,其他的事和我不相干。 总之,现在要偷喝咖啡是难上加难。 其实呢,不让我看到也就算了,眼不见心为静。然而只要被我看到,我就会心痒难耐嘴很馋。偏偏严朔防得紧,人只要出了办公室便会把咖啡收进我搆不到的柜子里。我又是懒人性格,要我特地搬椅子去拿我又懒。难得他今天出去的匆忙,咖啡罐放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要我不去动心思,根本不可能! 结果呢,半路杀出程咬金,害我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晚上要和严朔出席什么什么晚宴我就头大,我每天都期待下班一回去就能不用穿着这一身让人难受的西装,这下还得多穿好几个小时。 明明他随便找个情人去就行,偏爱折磨我。那种社交场合带着我这个「秘书」不会觉得哪里有问题吗?虽然我好像有另一个叫做「情人」的身份。 我陪他出席过一、两场,只能说,真的很无聊。食物很多很美味,但大多数我都不能吃啊!只能乾站在他旁边听他和别人交谈,听得我都要睡着了。后来说什么,我都不愿去了。 我自然是提议过他可以找其他人一起出席,结果是被他丢上床去压榨,为了我可怜的腰关节和括约肌,被榨过几次我就不敢提了。 我觉得和痞气男相比,我才是真正被压榨的那个。上班要忍受上司性骚扰,下班还得继续被房东性骚扰! 就在我自怨自哀的时候,那个既是上司又是房东的谁谁谁回来了。 我趴在桌上没动,冷眼旁观严朔站在门口和正经男交待事情。 他交待完事情后,脱了西装外套走到沙发上坐下,好笑的看着像一滩烂泥似的我,说:「过来。」 「干嘛?」我警觉的看着他。 「早上不是说腰痠,帮你揉揉。」 「只揉揉啊!」我走过去上半身趴在他腿上,嘴上强调着说。 「就揉揉,晚上要出席晚宴,现在能做什么?」语气里不无遗憾。 你出去前才做过的啊,还想做什么!我心里腹诽。 「怎么改变主意要参加晚宴?」 「就是可怜白少空虚寂寞觉得冷,让他去找妹子解解渴。」我訕訕的说。 「不是因为被捉到偷喝咖啡吗?」他笑着问。 靠,明知故问,就知道痞气男嘴巴不牢靠! 不过,被他揉得舒服了,我也大方承认:「谁教你咖啡罐不收好。」 「那真是我的不对了。」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低喃,还故意舔了舔我耳垂,害我抖了一下。 「喂,我一口都没喝到就被拿走了啊。」我赶快澄清。 他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亲了我脸颊一下后专心按摩我的腰去了。 揉着揉着我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休息室的床上。他贴着我的背睡着,一隻手还搁在我腰上,他的呼吸打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我在他怀里转身,拍拍他问:「几点了?」 「时间到了段飞会通知我们,再睡一下。」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听得我心里麻麻的。 「老闆这样蹺班不好吧?」我打着呵欠问。 「别担心,我不扣你薪水。」他头埋进我的颈窝里闷笑道。 老闆都这么说了,我便心安理得的又睡过去。 我听到正经男打内线进来的时候,严朔已经起来了,他掛掉内线走过来我从被窝里挖出来说,「吃点东西再过去会场。」 「所以我才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看什么都不能吃。」我抱怨。 他没理会我的抱怨,帮我穿好衣服打好领带牵着我出去了。 后来,我又更加确定我讨厌那种地方。 因为我在晚宴上遇到一个人,一个十年没见了的人,一个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tbc= 今日老梗:办公室恋情、在开会的时候眉目传情(方舒然:并没有!)。 1、痞气男真的只是无聊去找方舒然串门子,没想到会让他捉咖啡在手上。(什么xd 2、痞气男真正的心声是:哟,嫂子,偷喝咖啡啊,不想让老大知道?很简单,让我去夜店散发一下我的男性荷尔蒙!! 3、有关高中生平均身高,这里用的2011年的资料,男高中生的平均身高是171.5公分,高中生平均身高是165.6公分,附带一提女高中生的平均是159.1公分。 =有关通讯录那点事2= 上次提到有关方舒然的手机通讯录,我们知道了正经男和痞气男的差别,那么,如果是手机拥有人本人呢? 方舒然的场合:挑食鬼偏食怪爱生气星球王子、眼镜男、正经男、痞气男、小酒涡。 我们来看看其他人的手机。 严朔的:方舒然、欧阳啟程、段飞、白少。(很正常) 段飞:老闆、老闆娘、自恋狂、奶控。(正经男其实没有方舒然以为的那么正经....) 白少:老大、大嫂、哥儿们、兄弟。(中规中矩) -- 段飞:你没事在室内戴什么墨镜?(皱眉) 白少:不戴着我怕会被闪瞎。(意示段飞去看某两人) 段飞:……你那边还有备用的吗?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明天见儿(ゝ??)⌒☆ 第五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小受有颗纤细的少女心~ ***** 有些人是想见不能见,有些人是寧愿一辈子不见。 我曾经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对我笑一下,我都可以高兴好几天。情竇初开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傻傻的,觉得全世界都没喜欢的人一个笑那么重要。 当那个人跟我说喜欢的时候,我以为所谓最美好的事也过不如此。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即使是异性恋也很难得,更何况是同性恋者。 以前那个年代,同性恋,这三个字简直是惊世骇俗到了极点。即使现在风气比较开放,但难免还是会对同性恋投以好奇和批判的眼光。像严朔那样无视别人的目光,大方表现自己性向的人毕竟是少数。 刚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走到一块不小心碰个手都会紧张得手心冒汗,清纯的要命。 后来被家里赶出去的时候,那个人说,「你来跟我住,我会照顾你的。」 连要养活自己都很吃力了,可是那个人说的那么认真。我们也的确过了一段互相扶持的日子,那时那个人已经申请到学校,学校可以不用那么常去,所以那个人偷偷的去打工赚取生活费。 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能做的工作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厂的打工,一天几百块而已。很辛苦,有时候还会受伤,可是那个人说:「没关係,说好了我会照顾你的。」 那个人领到钱的时候很开心的要带我出去吃饭,我说不用,把钱存下来就好,那个人摇摇头说:「不行,你太瘦了,要补补才行。」 住在一起后,两个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朝夕相处又彼此喜欢,难免会擦枪走火。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过程很惨烈,事后也不懂得要清理。那个人笨拙在床边看顾发烧全身都疼的我,整夜没睡。我就想,不会再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等拿到毕业证书后,我们搬到那个人申请到的学校附近。 刚开始很苦的,没有钱,一碗泡麵都要两个人分着吃。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工作很累的时候,只要看着那个人伏案苦读的背影,我就觉得是值得的。 那个人总是说:「以后我有工作,你就不用这么辛苦,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以后。 也许那个人的喜欢是真的,只是没有喜欢到可以为了我放弃前途。当必须做抉择的时候,我理所当然是被拋弃的那一个。 那些曾经很感动我的话,回想起来都刺耳得不行。 人都说,先喜欢的那个就输了,我大概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个。我输得只剩下一颗心,但是那个人不想要。 如果连曾说过喜欢的人,都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捨弃我。我想,连喜欢的话都没说过的严朔,也许连分手那天我还得由别人来通知。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说喜欢就不会有不喜欢的一天。 严朔和我的关係本来就是建立在肉体上的,他能对我感兴趣长达十年,我也觉得意外。 我不去想以后,谁知道有没有以后。 我只是想,能和严朔多过一天都是好的。 ***** 晚宴地点是一个位在郊区的豪宅,离公司有三十分鐘的路程。严朔是个大忙人,在车上他还是文件不离身,看着那一叠全是英文字的文件,我都觉得眼花。 显然他在休息室暖床的时候堆了一些工作,严朔在看文件,我也没打扰他,自个无聊的盯着车窗外。 「如果真的很不想去的话,叫白少过去好了。」严朔突然说。 「我才不会像他一样言而无信,说好陪你去就是陪你去。」我义正词严的回答。 「白少只跟我说你改变主意决定要去,他并没有提到咖啡的事。」他说。 誒,那我不是误会痞气男了?「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偷泡咖啡?」 「咖啡罐你放错方向了。」他一脸正经的回答。 「胡说,我明明没动咖啡罐。」我特地端着杯子去盛咖啡粉的,我才不会傻得去移动咖啡罐。严朔眼睛利得很,我怀疑即使移动个一公分他也会发现。 「你的心思太好猜。」他终于说出正确解答。 看来,是我自己露出马脚,好吧,这次我就不跟痞气男计较了。 「算了,他现在肯定已经陷在某个温柔乡里爬不出来。反正,我们也快到晚宴会场了。」我表现得很大度的说。 严朔没说话,只是笑着作势要揉我头发。 「别、别、别弄乱我的头发!」我伸出手要去挡,手没挡到,反而被他拉到怀里亲。结果我下车的时候,头发没乱,领带却松了。 我侷促的站着让严朔低头帮我重新打好领带──在我第一天自己打领带把手也打进去之后,严朔便接手这个艰难的工作──我没他枪打不穿的脸皮,可以顶得住旁人好奇的眼光,我一边瞄着四周一边低声催促他。 奇怪,他平常动作可快的很,现在在磨嘰啥啊! 「你这样很像在警戒什么的小动物。」他凑到我耳边低声笑着说。 真是够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人在看,我超想踩他一脚! 严朔大概是看我急了,没再作弄我,快速收尾好带我进去会场。 一路上不少人和严朔打招呼,他们总是要好奇的问一下我是谁。他的回答一律是「秘书」,幸好他没说「这是我情人」之类的。不过,对方还是会露出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这个时候,笑就对了。 这种场合我即使再来一千次也不适应的。 我突然有点好奇,不知道他之前和其他情人出席这种场合是怎么跟对方介绍的?大概也是介绍「这是我朋友」之类的吧? 严朔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性向,也很大方的带着同性情人出席各种场合,嘴上没有明讲,但大家心知肚明。 我尽职的当个严朔的小尾巴,跟在他后头,被提到时我就露个笑容。等到我被带到供人休息的地方时,我一坐上沙发便不想再动弹。 「去帮你拿吃的。」严朔说。 我瞇着眼摆摆手,一副「去吧爱卿」的模样,大概是样子太贱了,惹来严朔笑着弹了我额头一下。 靠!手真黑!我揉着被弹痛的地方,看着他转身去食物拿东西的背影心里碎碎念。 然后,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小然?」 我回头,看见那个我从没想过会再见到的人。 我猛得站起来,突然间我想到那段连呼吸都痛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和严朔的关係还没这么好,他很久才会出现一次,来的时候不一定会上床,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想事情。 我夜里睡不着,白天不想睡,但他过来的时候,我会逼自己要表现正常。他大概不知道,其实我只能藉着和他上床才能够累得睡着。 他坐在客厅抽烟时,我躺在卧室里渴睡的想着今天能不能有个好觉。然而,为了睡个好觉去求他上我,我做不到,人再贱也要有个限度。我是这么想的。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难关要过。 我不知道他的难关是什么,我自己的难关只能靠我自己走过去。 我也不懂我到底在伤心什么,不过是失恋而已。可是我却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因为真的痛。 严朔让我住的屋子在市中心,刚好可以看到跨年烟火。我记得那年跨年很冷,我裹着棉缩在阳台上的海滩椅上面,什么也没想的看着满天炫烂的烟火。 严朔很久没来找我,我想他应该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我也很久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烟火看着看着,突然久违的睡意从我心底涌了上来,我疲惫的想,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卧室里的床上,手上吊着点滴。 严朔坐在床边说:「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只有你能让自己活比得他好。」 我心想,是啊,我真傻。 ***** 「我以为我认错人了,真的是你。」那个人微笑着的说。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后僵硬的点了个头。 「小然,」那个人叫了我一声,看看四周一眼,靠近我一步小声的继续说:「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好,你什么东西都没拿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都快要担心疯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也不停的在打听你消息,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一度以为你怎么了,要真是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看着那个人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那个人没什么变,只是变老了,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出入,但都一样陌生。 「其实我挺想你的,我很怀念大学时你帮我煮的宵夜的味道。我知道是我辜负你了,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现在看到你过得不错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好很多。」 「那当然,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养人的。」严朔的声音在我旁边响了起来。 我先瞥了一眼他很自然放在我腰上的手,然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看我,只是笑容可掬的望着有点被吓到那个人。 「这位是?」那个人问。 「咳,我老闆。」我在心里过了一遍金主、房东、老闆,最后决定挑听起来比较正常的那个。 「嗯?」严朔瞄了我一眼,开口问道:「那这位是?」 「以前的同学。」前男友、前同学,我果断的选择后者。在金主面前提前男友,我又不是笨蛋。 「您辛苦了,小然平时一定受了您不少照顾,我们多年没见,他现在气色比起以前好很多。」 严朔在听到那个人叫我小然时,不着痕跡的捏了我腰一把,害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大下。 「照顾自己的人……自己的下属,本来就是应该的,没什么辛不辛苦的。」严朔回道,然后看着我说:「站那么久脚痠不痠?要不要坐着?你早上不是喊腰痠?」 严朔,你不要太故意了啊!我这个时候特想学毕业之后就去国外深造的小酒涡跺脚的。严朔有着火箭炮都打不穿的脸皮,我可没有啊! 只要是人就听得出来严朔话里的暗示,那个人当然也不例外,找个藉口离开了。 等那个人走掉,我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放下托盘坐在沙发上的严朔说:「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啊!」 「我不是怕你累了,要你们坐着聊?」他还故做无辜的摊摊手。 「我会累是谁害的?」我忿忿不平的坐在他旁边,吃起他拿回来的食物,他在一旁倒茶递水,偶尔和过来找他的人讲几句话。 真奇怪,我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我心里一辈子的伤。可是,今天偶遇我才发现,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除了惊讶,好像没有别的感觉。哦,真要说的话,那大概是,看到那个人会让我想起来我以前有多蠢。如果可以,这辈子我不要再看见那个人了。 其实,我想错了,我眼前就还有一个人对我那么好。 「真累了?」严朔对上我偷看他的眼睛问。 「唔。」我含糊不清的回应,决定让他误会我是累了才去看他打算问他是不是可以走人了,而不是我只是偷看他被捉到。 「那走吧。」他站起来,我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向我伸出的手。 「回去了。」他说。 严朔牵着我走出会场,站在入口等司机开车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说:「那个人不只是以前的同学。」 「我知道。」 「他让我想起以前的我有多傻。」我没去问他为什么知道,他要不知道我才觉得奇怪。 「现在也没多聪明。」他语带笑意的回了一句气死人的话,然后说了一句这辈子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无论会不会实现。 他说, 「我不管你的过去,因为我不会是。」 =tbc= 今日老梗:偶遇前男友、为对方打领带。 -- 白少: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求婚? 方舒然:在哪?!(转头四处看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啾啾啾 第六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八点档狗血泼洒中~ ***** 我从来没想过,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掳人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这种事不是貌美如花的少女们的专利吗?不然也是有钱人才会遭遇到的吧!绑我一个没财没色的快奔四的大叔是闹哪样呢?绑错人的吧! 我被丢进黑色厢型车里时很想跟对方说,你们找错人了。但是没办法,因为他们把我的嘴巴用布给堵住。 说不害怕是假的,莫名其妙的被四个彪形大汉围住,一句话都没说拉了人就往车里丢,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綑结结实实的,眼睛被蒙住、嘴巴被捂住,只要是普通人都会被吓傻。 我也是个普通人,虽然没有被吓到无法动弹,但因为紧张和害怕,我多年没犯过的胃疼开始隐隐作痛。 手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无法施力,随着摇摇晃晃的车体,我在车里碰来撞去,头昏脑胀得想吐。 大概晕车了。我想。 以前挤公车的时候人再多、司机车开得再剽悍,我站着都能睡得很好,现在呢,不过坐了几年高级轿车,这台厢型车就把我整得七荤八素。 被宠坏了,简直。 自从大学毕业那天,严朔破天荒的大白天并且在室外的场合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再也没搭过计程车,更别说其他的公共运输工具。我要到任何地方,不是由严朔亲自开车接送,就是他派车派人派司机,完全是高规格待遇。让我有种小三变正房的错觉,虽然我不算小三。 而不管是严朔的车或是他派来的车,清一色是外国进口高级轿车,坐起来平稳,我常常坐着坐着就睡到天边去,都是被叫醒的下车。 现在处于一台司机行车技术不良的厢型车里,我特别想念严朔的车。 我不过是到楼下办点事,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局面呢? 希望他们开完会能马上发现我不见了,然后……我也不知道然后要怎样。 我完全不清楚这些人会带我去哪里,就算严朔他们要找我大概也要花上点时间。 如果严朔知道我是趁着大家都在开会跑下楼的而且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晓得他会怎么对付我……我明明掐算得好好的,绝对能在严朔他们开完会之前回到办公室,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 照着他们一见到我出大楼便涌过的情况来看,我要骗我自己说他们捉错人也太牵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只是个饵。至于是拿来钓谁的,不用想也知道。 那天晚上严朔说了那句像告白的话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没改变,该干嘛干嘛。反而是我自己的心态,总觉得有点无法直视他,虽然我没少拿眼角偷看。 人在一起久了总是会有感情,何况我们相处有十年之长。 严朔是个多做少说的人,他不会对你嘘寒问暖,但是会在天气变冷的时候替你添一件外衣。 很难不爱上这种人。 如果我和严朔的一开始没那么糟糕,或许我会相信那句话不只是情话。 然而,就像那个哭掉我一整包卫生纸的男孩说:「他总是那么温柔,很容易会让你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他爱你。但是只要当你展现出一点你爱上他的跡象,他就会果断的选择结束那段关係。他只是享受宠爱人的感觉,他并不需要别人来爱。如果你还想享受这些,那就不要爱上他。」 那个男孩还说:「他的情人都知道,他和你的关係能维持那么久,是因为你不爱他。我多么羡慕你,你竟然能够不爱他。」 我也是这么想,严朔大概觉得我不会造成他情感上的负担,因此他才会留着我。 所以,我告诉自己,别把情话当真了。 所以,我跟自已说:方舒然,你不爱严朔。 ***** 车子突然停下,害得我狠狠的撞上车身,现在如果没有头昏脑胀,也会头昏眼花了,虽然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扯着我下车,我还没站稳,他们就半拖半推的拉着我走。 走了一小段路,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我被推了一把,脚一跘碰的摔到地上,膝盖火辣辣的疼,一定黑青了。 接着是关门上锁的声音,四周安安静静的,我只听得到我的呼吸声。 我艰难的坐起来,试着动一下被绑住的手,手腕处粗绳綑住的地方火烧般的疼,不用看也猜得到肯定是破皮见红。 不知道严朔发现我不见了没?从我被拉上车到现在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也许没有那么久,人在紧张和不安的时候容易放大对时间的感受,可能实际上只过了半小时。就算真的只过了半小时,对我来说也够久了。 度日如年真不算什么,度秒如年才能说明我的感受。 在黑暗又安静的环境中,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严朔上回新买的咖啡我还没来得及偷喝一口就被痞气男摸走了;想着严朔又带了一瓶新的红酒回来,但依旧放在我搆不到的厨柜里;想着严朔前天把肉丸子都吃光后,我才告诉他里面混进他最讨厌的红萝卜时,他那个表情没拍下来实在太可惜。 想来想去都和严朔脱不了关係,真是太糟糕。 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门被打开,听声音走进不少人的样子,有人把我从地上拖起来然后丢到应该是椅子的东西上。 「拿掉那些东西。」有个男人的声音说。 很快有人把我眼睛上的和嘴里的布拿掉,突然重见光明让我眼睛不由自主的瞇了起来,眨了好几下才适应光线看清眼前的样子。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只有一个门。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方桌,两张椅子,一张在我屁股下,另一张坐着显然是刚才发号施令的男人。 门口有两个人守着,他旁边站着两个,我后面还有一个,个个都是高头大马,手臂有我大腿粗,腰上各掛了一把枪。 这情况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糟,我突然非常希望严朔不要出现。 「你就是方舒然。」肯定句。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和严朔长得有七、八分像,年纪比严朔年轻一点。 「严朔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多少人往他那里送各式各样的美少年,他都不看一眼,我还以为他藏起来的人一定是极品不然也是绝色,没想到,还真的『不过如此』。」男人语带不屑的说。 让你失望了。我嘴角抽了一下。 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他强调「不过如此」这四个字,听起来似曾相识。 「我很好奇,严朔究竟看上你哪一点。」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上下扫视我好几眼,突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我一动后面的人就上前压住我的肩膀让我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长得一副清纯样,该不会是床上工夫了得吧?」男人轻挑的说。 「放开我!」在没有办法扭头的情况下我瞪着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眼神不错,声音更好,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叫床声很好听。」男人冷笑着说。 「我的叫床声再好听,也不是你有幸可以知道的,更不关你的事!」 「胆子不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我是不是有幸可以知道。」男人哼笑说着加大捏住我下巴手的力气。 他的手劲很大,我觉得我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我疼得头冒冷汗,但仍咬牙一声不吭。 「挺硬气的。可惜,我们没什么时间。」男人放开我的下巴,走回去坐在椅子上,看了手上的錶说。「严朔差不多也要到了。」 我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你说说,严朔愿不愿拿命来换你?」男人手支下巴靠在桌上,姿态悠间。 「我没你想得那么重要。」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的算,你大概不知道,严朔为了保护你可是费了不心思。我的人好不容易混到他身边找到你的住处,消息还没传回来,你马上就被移走,我的人也不知所踪。可惜了那么个美人,在床上也伺候得我很舒爽,白白送给严朔不说,连个尸体都找不到。」男人一摆手马上有人恭敬的奉上香烟并且点燃。 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过如此」四个字有点似曾相识了。 那个害我第三次搬家的高冷美男子,在盯着我看了很久之后也给了我相同的四个字。 这样看来,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忽然感到心慌意乱。 有人进来和男人附耳低声说话,他点点头,看向我道:「我们的主角到了。」 =tbc= 今日狗血老梗:绑架。 -- 白少:人帅真好。 段飞:情债不少。 欧阳:真爱捉不牢。 严朔:……。 -- 方舒然小盆友的纠结有一半原因要归于严朔的情债啊xddd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gt;3lt; 第七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八点档狗血继续泼洒中~ ***** 严朔进来就先看了我一眼,咳,严格来说是瞪我一眼,然后才去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 「熄烟。」严朔皱着眉说。 「几年不见,不会是戒烟了吧?严朔。」男人大笑。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还有,我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严朔看向男人说。 虽然严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我就是知道他现在非常、超级、十分的不爽。而且,我觉得他针对的对象并不是那个男人。 以他刚刚瞪我的那一眼……我吞了一口口水,非常、超级、十分的确定,我这次会死得很惨,如果可以顺利的出这间屋子的话。 我偷偷的瞄了注意力不在我身上的严朔,又往他身后瞧了瞧,没发现正经男或是痞气男的身影。 「不叫你的名字,那要叫你什么?老三?」男人挑衅的向他吐了一口烟。 严朔手突然一动,男人夹在手上的烟便断成两戳,而本来空无一物的桌上插了一把小刀,其他人反应很快,唰唰唰的把枪都掏了出来指向严朔。 男人脸色难看的盯着刀柄尚在摇晃的小刀,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我也没料到。 我从来不知道严朔居然还有这一手,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忍不住想,严朔该不会有个称号叫小严,哦不,应该是老严飞刀? 严朔无视指着他的眾多枪口,他低头理了理他的袖口说:「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把烟熄了,严朗。」 不,你已经帮他把烟熄了啊,大哥!我在心里吐糟。 大概是严朔的出现让我安心不少,我控制不住在我脑里开小差。 「你可以喊我三哥或是严老闆,随便你挑。」严朔慢条理斯的说。 果然是兄弟,难怪长得有几分相像。我心想。 男人,哦,是严朗用鼻子哼出一口气,丢掉手上剩下的那戳烟,「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别人叫你帮主。」 「我没喜欢那个称呼过。」严朔的语气很冷淡。 「哦,我都忘了,五年前你接手老头子的位置之后就开始进行洗白的动作,老头子要是知道你把帮会解散了,他绝对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们的对话带来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有点头晕。 我不是没猜过严朔可能是混黑的,虽然他的气质不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跡象。但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疤痕的。 他全身遍布着狰狞的伤疤,大多是刀伤,有几个我猜是枪伤。最大的应该他背上左肩到右腰上的那道,最致命的大概是下腹部十几公分的横向伤口。他手臂上也有一些伤口,都不是很严重的。 我没问过那些伤是从哪来的,都是旧伤。 严朔本身是个练家子,身材精壮,肌肉结实,在我们住的地方有个房间被他用来当健身房使用,里面各种健身器材都有,甚至有个沙包。他每次都把沙包揍得啪啪响,那个力道看得我心惊。 我也看过他和痞气男他们过招,我站得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什么叫做拳风! 除了这些,严朔是个很警觉的人,就算是睡觉,只要有个什么动静他马上能清醒,好像他得随时防范有人从他背后刺上他一刀。这如果不是长期处于需要戒备周遭环境的情况下,是很难成这样的习惯。 所以,我猜,严朔如果不是全黑,至少也是游走在灰色地带。 现在真的证实严朔是黑的,甚至当过什么帮帮主,我还是有点震惊。 其实,严朔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而严朗提到的时间点,五年前,那正好是严朔送我去读书的时候。 我不由得想,这一切都是严朔的计划。他解散帮会,等完全从檯面下转移到檯面上之后,便安排我进他公司。 正经男的那句「只要你的事,就没有夸张的」突然闪过我脑里,也许,我真的妄自菲薄了。 「你要我过来只是间话家常吗?」严朔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我们难得见上一面,总要交流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严朗回道。 「那你在不动声色的回国之后就应该告诉我,我好替你接风洗尘。」 「然后,再让你往我胸口打上一枪吗?」 我听着他们一来一往,想他们兄弟的感情肯定很不好,但是再不好也不应该拿枪相向啊! 「你如果要帮主这个位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应该想动他。」严朔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内容让我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老头子眼里只有你这个三儿子,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严朗停下看我一眼,道:「真正想动他的人不是我,我对你的宝贝一点兴趣也没有。」 严朗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让我起了身鸡皮疙瘩。 宝贝什么的……不会太那个了嘛! 我眼神控制不住一直往严朔那边飘,但他显然没注意到,只见他低着头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是老头?」他抬头问严朗。 「不然呢?老头子最中意你,为了可以掌控你,他不会嫌自己手上的筹码太多。」严朗耸耸肩。 严朔没说话,严朗自顾自的继续说:「反正他现在也在棺材里了,你总不会想把他挖出来鞭尸吧?」 「没办法。」严朔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 我和严朗不理解的看着他,开口的是严朗,「可以解释一下你刚刚意思是?」 「我把他的骨灰丢海里了。」 ……意思是,如果尸体还在,你是有打算鞭尸是吗?! 我怎么都不知道,原来严朔居然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要不是我的手被绑着,我应该已经做出扶额的动作了。 严朗大概跟我有同样的感概,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没好气的说:「跟一个尸骨无存的人计较,你也不害臊。」 「我乐意。」严朔回答得理直气壮,然后话锋一转,道:「间话也说够了,你叫我来究竟要什么?」 「不就和你叙叙旧,顺便见见……我想想怎么称呼比较好?我想到了,顺便见见嫂子。」严朗边说边往我这边看。 我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瞪他好几眼。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说话要那么贱,简直比痞气男更高段!根本就是贱气男了吧! 「旧也叙了,人也见了,接下来呢?」严朔回道。 等等,严朔你不打算澄清一下那个见鬼的称呼吗?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严朔,他发现我的视线,狠狠的又瞪了我一眼,我心虚的转开目光。 「接下来,当然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严朗说。 「既然是有事和我商量,那你可以放他走了。」 我才刚转开的目光又马上转回严朔身上,我觉得这气氛不太像「有事要商量」。 「那可不行,为了弄来你的宝贝,我可是花上不少钱在你一楼的警卫上。这么快让嫂子离开,太亏本。再说,」严朗像在吊人胃口的停了下来。 我被严朗一口一个宝贝、嫂子搞得很恼羞,才张开嘴想骂人,就让严朔给瞪闭上了。 严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实在让人很火大。我气得牙痒痒的。 「再说,把嫂子放走,我不就没有筹码了?到时候我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去都是问题呢。」 「你要什么?」严朔大概是懒得再和严朗周旋,直接了当的开口问。 「很简单,让我在你胸口打上一枪换你们离开。」严朗用着今天晚餐要吃什么的话气讲出让我心脏都快停了的话。 「不行!」我在严朔开口前吼出来,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又马上被压回去。 严朔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过去对着严朗说:「你的人手想要留着的话,就马上放开他。」 严朗使了个眼神给我背后的人,放在我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在我又站起来之前严朔先开口:「闭嘴!回去再和你算帐。」 我急着眼都红了,却又不能阻止他。 「可以。」严朔给予一直在等待他回答的严朗一个肯定的答案。 虽然我知道严朔会答应,但是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心还是像是被手狠狠的掐了一下,痛得我无法呼吸。 「严朔,你这个疯子!不值得的!」我衝着严朔大叫。 「你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值得的。」严朔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 「虽然我不介意有免费的八点档可以看,但是,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严朗打岔进来。 我转头去瞪严朗:「他是你哥哥!」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枪还一枪,他往我身上开枪的时候也没想过我是他弟弟。」严朗无所谓的摊摊手,看向严朔说:「真要说的话,就是,他当初不应该失手。是吧,三哥?」 「的确是我心软了。」严朔垂下眼眸回道。 「我对伤害我的人可是加倍奉还的,我可是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优待他了。」 我又急又怒,呼吸都急促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发抖,我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我肠枯思竭,脑子一片空白。 「够了,让段飞和白少进来。」严朔说。 严朗向门口的人点了头,门口的人接到意示后离开,过没多久就领着正经男和痞气男进来。 他们进来后,严朔对我说:「你跟白少出去外面等。」 「不要!」我吼回去。 严朔没理我,转去看依旧坐在椅子上的严朗。 「把人还给严老闆的手下。」严朗开口。 我身后的人用枪头推了推我,见我不动,严朔说:「听话。和白少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我,不得已我拖着脚步往门口移动,在经过严朔时,他低声的说:「闭上眼睛,遮住耳朵,等我带你回家。」 我走到痞气男前,痞气男向严朔点头致意后,握住我的手肘扶我出去。我回头看严朔,他也望着我,然后,门被关上。 我和痞气男走过黑压压站满人的走廊来到户外,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一颗橙色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掛在地平线上,有几颗星星亮了起来。 屋外也有好几个人守着,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枪。 痞气男带我走到车子边,从车里拿出把刀割掉綑住我手的绳子。 我的手被绑太久,已经麻麻的没什么感觉,绳子拿掉后我甩了甩手。 「你的手挺惨的,老大要心疼死了。」痞气男看了眼我的手说。 由于被绑得太紧,我的手腕一圈青色,再加上被绳子磨破皮,好几处都渗血,一双手又青又红,看起来有点噁心。我的膝盖应该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痞气男让我坐在后座上,他自己站在车外抽烟。 大概是看我无精打彩的样子,痞气男难得用非常正经的语气说道:「你不要太自责了,他们兄弟俩的恩怨迟早要解决的。你不过是帮忙推了一把。」 「他们……是亲兄弟?」我开口问。 「亲得不能再亲,同父同母的兄弟。」 大约是我怀疑的表情太明显,痞气男笑了一下说:「除了长相像,他们的表现一点也不像对吧?反而像是仇人。」他像在思考什么的停顿会才接着说:「大概就是那什么瑜亮情节吧,比较差的那个总是会各种羡慕嫉妒恨比较好的那一个。」 我歪着头靠在玻璃上,没说话。 「不过,你可能要忍受段飞的脸色好一阵子,他一向很祟拜老大。」痞气男语带同情的说。 「你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我看痞气男一副不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 「严朗是个以眼还眼的人,你挖他一个眼珠,他会挖你两个眼珠外加割掉你的舌头。」痞气男回头对着我笑说:「你放心,欧阳已经在医院准备好了。你与其担心老大,不如担心你自己。我说,如果你想讨好老大,不如多和他问问他的事。」 我闭上眼,捂住耳朵,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只想回家。 =tbc= 今日老梗:英雄救美!!!!! -- 白少:真不简单。 段飞:实在难得。 欧阳:有人终于愿意称呼两人爱的小巢为家了。 方舒然:……。 --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方舒然一直没把他们住的地方当一个家?因为他老是想着会分手嘛,但事到如今他知道他跑不了惹。xddddd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快完结了哦~ 第八回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 ***** 手术室灯熄灭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衝到门口,私下底我称呼为眼镜男的欧阳医生推门出来的时候一脸被我吓一跳的模样。 「小心点,等等磕伤你,严朔又要囉囉嗦嗦的。」眼镜男用手推了推他的细框眼镜说。 「严朔怎样了?」我没理他的抱怨,拽着他的领子问。 「没事,他身强体壮,不用十天半个月就能生龙活虎的。」他拍拍我拽着他领子的手,本来挺认真的表情一变,笑容可掬的说:「我是不介意你的亲近,不过被人看到还是不太好,毕竟男男授受不亲嘛。而且如果被段飞撞见,他少不了要给我脸色看。」 在眼镜男说到「亲近」那两个字时,我马上放开他的领子,并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不太会应付像眼镜男这种人,不是说他不好相处,而是他的性格「有点」问题。 眼镜男长相俊美,他一笑可以迷死一眾男男女女。如果说严朔笑起来像个妖孽,那么眼镜男眼镜男不笑光是站着就是个活脱脱的妖孽。他对待任何人也是客客气气温和有礼,笑容常在。长相好、又亲切,脾气也不差,但是,他非常非常的喜欢调戏别人,而且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然而,正经男对他的调戏无动于衷,痞气男会调戏回去,至于严朔嘛……眼镜男说他自己对年纪比他大的没兴趣。所以,我变成他最爱玩弄的对象。 严朔在的话,眼镜男多少会收敛一点,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可肆无忌惮了。由于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要真生气也气不起来,只好有多远躲多远。 正经男说,不要理他就好。但我偏偏做不到,如果我能像他一样淡定不知道多好,就不会被人当成玩具。 眼镜男拢了拢他的长发,后知后觉的问:「段飞他们不在?」 「他们回公司去处理事情。」 正经男在压着我去换了一身乾净的衣服、帮我清理伤口包扎好后,便和痞气男回公司交待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他们没有说。不过,我想,严朔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休病假,他们可能是先回公司安排一下后续。 「吶,你看,连段飞都对我这么有信心,你就不要担心严朔了。」眼镜男笑得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我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我应该不会想听。 果然,他开始连珠炮的说了一大串的话,还不带停的。 「严朔得要在恢復室待上一阵子,晚点才会被推到病房。你现在也不能去看他,我们还有点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如何?你很久没有因为胃痛或是生病来找我了,我真的很想念你呢。啊,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严朔不让你喝咖啡。不然这样好了,你距离上次的健康检查也大半年了,难得来医院,那顺便做一下健康检查好不好?」眼镜男笑瞇瞇的说。 一点都不好! ***** 最后我们没去喝咖啡,也没做什么见鬼的检查,眼镜男带着我去医院的餐厅吃饭。 被绑走的这大半天我没吃到东西,也不觉得饿,看到食物我才发觉胃都空得有点疼。但说实话,我真的没什么食欲。 眼镜男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的用叉子捲着义大利麵吃,他都吃掉快一半,我还意兴阑珊的用汤匙拌弄碗里的粥。 「虽然我知道你想要和我相处时间可以久一点,但是,如果你一直不吃东西的话,胃犯疼,严朔会捨不得,我也会不开心的。」眼镜男突然说道。 我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严朔身体素质很好,你不用担心,再说比这更严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而且,」他停下,伸手从他白大掛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罐子放在桌上推过来给我,「严朗手下留情了,子弹打得既不深也没伤到内脏,就是血流得多点。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我拿起那个小罐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铁块,大概半个小指头指节的大小,透过光线可以看见那个小铁块沾有血跡。 「这是从严朔身体里取出来的子弹,你要留着做纪念吗?」眼镜男在我观察罐子的时候说。 「……谁会留着这种东西做纪念啊……」我把罐子放回桌子推给他。 「我有一些收藏品,其中装得最满的那一罐是严朔的,你想看看吗?」 我无言的看着眼镜男,真心觉得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我很欢迎你来参观我的收藏品,但是不要让严朔知道了哦。」说完还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我决定速速解决我眼前的粥,好让我能早点远离这个人。 严朔他们那帮人的脑子没一个正常的。我在心里下了结论。 等我吃完粥,眼镜男送我到严朔的病房时,严朔已经在里面了。 「他没那么快醒,可能会一路睡到明天,你累了的话,有陪护床可以躺。虽然我建议你躺到严朔旁边去,反正这张病床躺两个成年人还绰绰有馀。」眼镜男一脸真诚的说。 「谢谢你的建议啊。」但是我不会採纳的。 「不客气。」眼镜男笑容满面的转身离开,要关上门前又回头说:「你真的不考虑来看我的收藏品?」 我上前帮他把给门给关好。 眼镜男被隔离到门外之后,整个病房变得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严朔平缓的呼吸声。我在门口呆站了一会,然后拖了一把放在门边的椅子到病床那。 严朔的病房挺高档的,单人间、卫浴、电视、冰箱、饮水机、微波炉,还有一组沙发、茶几,茶几上甚至有个水果盘。病床在靠窗户那一侧,看起来不太好睡的陪护床则摆放在窗户下面。 我当然不可能上病床和严朔挤,如果不小心碰到他伤口就不好了。 我坐在被我拖过来的椅子上,看着严朔。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手上接着点滴线。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见严朔睡着的样子,平常他都醒得比我早,不然也是通常我醒了,他便跟着醒。我还真的没看过他的睡相。 他睡着时跟醒着时不太一样,本来很刚毅的线条都变柔和了。我忍不住用手戳戳他的脸,还满有弹性的,手感不错。 其实,以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来说,严朔保养的算不错,没什么明显的皮肤松驰,除了眼角有点小细纹。但这让他看起来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大概是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看来,等出院后要做些补血之类的料理。我在心里想。 傍晚的时候,严朔是让正经男半扛着出来的。 他一隻手掛在正经男肩上,全身重量压得和他身高差不多正经男矮了一截。另一隻手紧紧捂着胸口,血不停的从那里涌出来。眉头拧着,呼吸急促不稳,脸色苍白得像鬼。我一见到他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痞气男动作很快的烟一丢就衝过去架住严朔另一隻手,我还反应不过来,他们两个就合力架着他,让他坐进后座来。 严朔坐进来的时候,半靠着我,对我勾了一下嘴角,说:「哭什么呢?没事的。」 听到严朔这样说,我泪掉得更兇了。 当初被拋弃,我一滴泪也没掉过。连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我也从来没哭过。然而,我和严朔坐在后座,我抱着他,哭得抽抽搭搭的几乎无法换气。 「没事,说好了要带你回家的。」他伸出空着那一隻手擦了擦我的脸。 痞气男飆到医院前,严朔已经昏过去了。终于抵达医院大门时,眼镜男早领着人带着推床等待我们。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严朔被推进手术室,我们被隔绝在外面。 我盯着手术室的门,很想穿透那扇厚厚的门板。 「去把衣服换了,你的伤口也要处理。」正经男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了几秒我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要。」我用着浓浓的鼻音拒绝。 「方舒然,你不要太任性了。」正经男难得的连名带姓叫我,他平常都是称我为方先生。而且他的声音严厉得让我吓一跳,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老闆就是太容忍你的任性,今天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正经男说完也不管我,拉了我就走。 我被他拉走的时候,还转头看了看痞气男。痞气男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正经男拉着我进了一间空诊间,里面的桌上已经准备好一套乾净的衣服,他拿起来递给我,推我到问诊床边,刷的一声拉开绿色的布帘。 我决定不要在正经男气头上再加油添柴。 等我把染了一身血的衣服换好拉开布帘时,正经男已经坐在椅子准备好纱布、剪刀那些物品了。 我坐到他对面,乖巧的伸出手。 正经男看了我一眼,拉过我的手就开始清理看起来有些凄惨的伤口。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出声。就算他在清理和上药的过程痛得我想嘶嘶叫,我也咬牙忍住。 「方舒然,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在沉闷的空气里,正经男先打破沉默,但他一开口就说出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 我几次张开嘴又闭上,我想回说我没有,可是我晓得那只是自欺欺人。 「如果你早点正视老闆对你的感情,你就懂得看重自己,今天的事便不会发生。」正经男没理我,他自顾自的说。「老闆觉得没关係,他不想逼你,他可以慢慢跟你耗,可是你们又有几个十年? 你不觉得你很任性吗?不敢接受又捨不得拒绝。感情的事,不能只有一个人交出他的心,另一个却紧紧捉住自己的心不放。你怕自己离不开,那为什么不想着留下?」 「……有人跟我说过,不是想留就能留着的。」我说。 正经男抬头皱眉看了我一眼,「我不清楚那些人找了你说什么,他们只是老闆用来保护你的幌子。你跟他们从来就不是一样的。」 「严朔的事我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问。」 正经男说完后不再说什么,帮我连膝盖上的伤都处理好后,带我回到手术室前面,他就和痞气男离开了。可能我的表情太悲苦,痞气男离开时还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 正经男说得没错,我的确一直在逃避。 上一次把心交出去的结果让我馀悸犹存,所以我害怕再试第二次。然而,在手术室前等待时,我想了很多,把以前正经男跟我说过的话和严朔做的事都好好的想过之后,我发现,我好像欠了严朔一个名份。 我一隻手撑着下巴支在严朔的病床上,另一隻手去玩严朔的手指头,心里面想着:严朔,快点醒来,我有很多事要问你。 我都想好了,我要指着严朔的鼻子问,你那些情人是怎么回事? 然后,再趁他心虚的时候问,还有,你这几年当我的地下情人委不委曲呢? 严朔,快点醒来,我想回家了,回去我们的家。 *****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我腰痠背从椅子上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 严朔还没醒,但脸色好很多了。 我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一件外套啪的一声掉到地下。 「你终于醒了。」正经男的声音从沙发上那边传来。我看过去,他躺在沙发上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我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看来是正经男帮我盖上。 「你睡得太死,叫不起来,我就没移动你了。」他打了个呵欠。 「哦……谢谢你的外套。」我摸摸鼻子,把外套掛到沙发背上。 正经男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伸懒腰,我都听得到他的骨头霹靂啪啦响,他那么高的个子窝在沙发上想来也睡得很不舒服。 「謢士都进来换过好几次点滴了,你都不知道?」正经男半真半假的问。 我摇摇头,经过昨天高强度的精神刺激,即使地震来也摇不醒我的吧。 「真好。」正经男扳着脖子说。 他们这些「混」过的,警觉性都很高,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反应,护士进来换点滴的动静再小大概也能吵醒他。 「都快中午了,饿不饿?我去微波早上送来的粥。」正经男说着去冰箱拿了个碗出来,然后放到微波炉里。 我觉得有点尷尬,他大概也是。毕竟他昨天才疾顏厉色的说过我,不过,我知道他没恶意。 他们几个是真心对我好,不知道算不算是爱乌及屋? 「那个,我昨天说得有点过份了。」正经男站在微波炉那里,背对着我说道。 我眨了眨眼,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不好意思了? 正经男转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昨天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哦,那没什么,你说的也没错。」我做出可怜反省的样子,用种很委屈很委屈的声音回道。 「我……」正经男有点急了的样子。 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严朔或是其他人那么喜欢看我窘迫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玩了! 「舒然,不要作弄段飞了。」严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猛地转头看过去,严朔有点虚弱但精神还算不错,他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们。 「我去叫欧阳。」正经男一下就出去了。 然后,病房只剩我和严朔了。 =tbc= 今日老梗:用其他情人(男宠)掩护真爱。 -- 欧阳:我说,眼镜男这个外号也太俗气了,我强烈要求换掉! 方舒然:呃,那你想换成什么? 欧阳:气质美男子。 眾人:……。 某仓鼠:不要脸! -- 只闻其名好多回的欧阳医生终于出场了,有看过一夜情不行的朋友们应该很熟悉他惹,有点三八的自恋狂欧阳这时还没认识小仓鼠但已经很自恋了。xddddd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下回完结!! 第九回 完结章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 ***** 看到严朔醒来,我本来悬着的心也安稳的落了地。 他侧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突然有种做坏事被捉到了的感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又看到多少。 现世报也没这么快的吧,我刚刚还在心里暗爽,难得我也可以是看别人发窘的那个,现在马上我又是被看的那个了。 一时间我也不晓得要怎么反应,两个人就一躺一站的大眼瞪小眼,最后是严朔开的口:「过来。」 闻言,我走回去,一到床边,严朔就伸手拉住我的,问:「你的手怎样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忍不住红了眼眶,为了掩饰,我恶声恶气说:「没你的严重!」然后用另一隻没被拉住的手去摸调整病床的控制器,将床头的部分拉高,好让严朔可以坐起来。 「我没事。」他轻轻的笑了一下。 「没事、没事、你说没事、欧阳也说没事,你们这群人只会说没事吗?一个人挨了一枪怎么会没事?你躺在病床上怎么会没事!」我吼到最后都有点哽咽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实在丢脸,偏偏我又控制不住,一想到严朔虚弱的被扛出来、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一个、两个又都说没事,我就又气又怒,但更多的是害怕。 「反正,我比你没事!」我狼狈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严朔扯住我的手说:「你第一次对我生气。」 「我对你生气,你还高兴了。」我的语气软化下来。 以前我当他是个随时会离开的金主,对他的态度可说是小心翼翼,现在我认清他其实才是地下那一个,心态上自然会不一样。 对自己的人,当然不用客气。 「嗯,我很高兴。」严朔说着,拉过我的手贴上他的脸颊。 严朔,你这个傻瓜。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打开,我还没来得及抽回手,某个痞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哎呀,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那个语调可谓之贱气满满。 你是拜严朗为师了是吗?我心想。 我没转头去看门口,只想把手给抽回来,偏偏严朔握得死紧。 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对门口说:「是。出去。」 还真言简意賅。我在心里吐槽。 「怎么可以呢?至少要让我检查一下啊。」眼镜男用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口吻继续说:「我一点也不介意边检查边承担眼睛瞎掉的风险哦。」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的脸一定红了。 痞气男还跟眼镜男一搭一唱了起来,他欢快的接着说:「欧阳不用担心,我的墨镜可以借你!」 靠!有完没完啊! 「我没事,不用检查,你们出去。」严朔说。 我听到「没事」那两个字就瞪了严朔一眼,然后转头向他们说:「你们还要站在门口多久?」 痞气男笑嘻嘻的进来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并伸手从茶几上的水果盘拿了颗苹果边啃边说:「有需要的话,不用客气啊。」 「你放心,我跟谁客气就是不会跟你客气,我比较担心你的墨镜还没借我就先阵亡了。」眼镜男笑瞇瞇的说。 我决定假装没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转而疑惑的看了一眼最后进来、一直没说话的正经男,他没看我,逕自走到微波炉那里继续他出去前的工作。 没有这么挟怨报復的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怒吼。 平常要是这情形,正经男早跳出来主持正义,不是,是阻止他们两个耍嘴皮子了,他现在一脸无动于衷、置身其外的样子,根本是赤裸裸的报復! 由于严朔不肯放开手,我只好留在床边侧身让出空间给眼镜男。 「没关係,手牵着也不会干扰我的。」眼镜男如是说。 没人问你! 眼镜男虽然多数时候很不靠谱,但该认真的时候他也不马虎。他拆掉严朔胸口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缝线和发炎情况,然后又重新上药贴好纱布。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和量血压、听心肺音之类的。 「术后恢復情况良好。暂时先吃点流质食物,忌烟忌酒忌咖啡,反正,你不能吃的东西也不能给严朔吃就是了。」他对着我交待。 但是,那语气里的调侃满到我想拿胶带封住他的嘴!还没等我去拿胶带,有人先开口赶人了。 「检查好了就出去。」这是严朔下的逐客令。 「严朔你这样用过就丢,你还是人吗?」这是眼镜男说的。 「不是啊,老大,我屁股才刚坐热啊。」这是痞气男说的。 「你们两个还不出去,是要真的被闪瞎才甘愿吗?」正经男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啊,不是,是正经男一开口,本来不想出去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哥俩好的互搭着肩膀往门口移动。 但是,正经男说的那句话的内容我觉得很有问题!我很想捉着他摇晃说,你怎么了?不过是被我玩弄一下,你有必要让自己的格调下降到和他们一样的层次吗? 眼镜男和痞气男走出病房时还用可以让我听见的声音说:「我的眼睛如果瞎了,会有很多人伤心的。」眼镜男说完,痞气男接着说:「我的眼睛还要留着看更多软妹子。」 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正经男没有管他们两个,用隔热手套垫着微波好的那碗粥放到我手上,说:「只有一碗粥,你和老闆分着吃吧。」末了不忘补充一句:「汤匙也只有一隻。」然后无视呆若木鸡的我关门离开了。 严朔身边没有正常人吧,除了我之外!我忍不住忿忿的想。 「你还没吃饭?」严朔皱着眉问我。 「你不放手我怎么吃?」我低头看了一眼我们牵着的手。如果可以忽视我脸上的热度,我觉得我说的这句话满有气概的。 严朔低低笑了一声,终于还我右手的自由。 让重伤患自己拿碗吃粥这种事我做不来,所以,我坐回椅子上,舀了一匙粥吹凉后递到严朔唇边。他没张开嘴,反而是往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先吃。反正,都是这样那样的关係了,我也不矫情,自己先吃,然后再重复一次前面的动作。第二匙他就很合作的张嘴吞下,看他抿了抿唇,随着吞嚥上下滑动的喉结,我莫名的有点口乾如燥了起来。我赶紧自己舀了一匙吃。 虽然我和严朔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个遍,但是,这种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餵食,还真的是头一遭。我都觉得我脸上的热度都蹭蹭的往上升高好几度。 我不太敢去看严朔,但我知道严朔一直盯着我。就在我觉得不去开冷气不行了的时候,严朔终于在粥都吃完一半的时候开口。 「段飞跟你说什么?」 严朔的语气有一丝丝笑意,我猜他大概是觉得玩我玩够了,所以大发慈悲的放过我。 「……他说我很任性。」 「你是很任性。」他的语气掩不住笑意。 我忍不住去瞪他,就算是事实,也不要出声附和好嘛! 「明明知道咖啡对你的胃的不好,却老是想鑽空子偷喝。」他说。 ……好吧,这我无话可说。 然后又安静下来,我放下碗,抬头看着他,开口问:「你和严朗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少人是做兄弟做到拿枪相向的吧?要说兄弟,眼镜男他们还比严朗更像是严朔的兄弟。 严朔闭上眼睛,像在思考要怎么说的样子,再睁开时,眼神亮亮的跟我说了个很长的故事。 严朔说,他和严朗是他们母亲一手带大的。 他们父亲本来是个街头小混混,跟某个帮派老大的女儿好上了之后,开始辅助那个老大管理帮派事务。没多久因为帮派内斗,老大和老大的女儿,以及他们父亲和老大女儿所生的两个孩子都死在械斗中,只剩他们父亲负伤逃了出去。 他们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和重伤的父亲相遇,他们的母亲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不忍心见死不救,把他们的父亲带回住处照顾。后来两个人大概是日久生情,走到一块去,生下他和严朗。 他父亲原本在工地上工,母亲则到处帮佣贴补家计,一家四口原本也还算过得去。直到有一天,帮派里站在他父亲那边的人找上门,要他回去管理帮派。 他父亲选择回去,他母亲不愿意,带着他们两个小孩子离开了。那年他四岁,严朗两岁。 他母亲常说,即使再穷也不能做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捡拾回收物、在垃圾里翻找可以吃的东西,这些事情他都做过。 可惜,最后,他仍旧走上黑色这条路。 他母亲在他十七岁那年过度劳累病倒了,没有钱可以治病。不得已,他只好去找他父亲。 他父亲答应他的请求,但他必须参与帮派的事情。 他父亲出钱送他母亲到医院去,之后就没再出院过。他把严朗交给他父亲照顾,对母亲则谎称,有人资助严朗出国读书,至于住院的钱是他自己工作赚来的。他母亲心里想什么不知道,但她接受了他的说词。 他在帮派里混得很好,他母亲也从来没过问他的「工作」,只要求他至少要完成大学学业。他母亲在医院住了几年,最后是在安寧病房过世的。 他没来得及赶去见她最后一面。 当时,他在另一个国家替他父亲办事。等到他回国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入殮下葬了。他父亲故意瞒着他的。 他对他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是严朗不是。 严朗很希望能得到他们父亲的肯定,然而他父亲却比较关注身为老三的他。 「严朗能力没有比我差,只是我是那个比较不听话的儿子,所以老头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我身上。」严朔说。 不过,从严朗的角度来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严朗一直认为严朔是比较被看重的那一个,无论私底下或是檯面上,严朗都把他当作竞争的对象。 严朔觉得困扰,他不想和严朗起衝突,他们毕竟是亲兄弟,除去他们父亲,是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係的人。他们小时候感情还不错,后来严朗「出国读书」之后,两人就越走越远。 为了严朗,他决定做一些事让他们父亲「失望」。 他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向,公开的带着各样漂亮的男孩子出席各种聚会,久而久之,开始有人会送一些男孩给他。 他父亲当然对这件事非常生气,甚至扬言要找人杀了他的情人。可惜的是,那些情人都是其他势力所赠送的,他或许能决定那些情人的去留,但他父亲不能。 他父亲的确是对他「失望」了,但是,又捨不得放弃他的能力,最后仍然选择他做为接班人。 严朗当然是非常不爽,但也无法表示什么。他还是希望能得到父亲的青睞,所以,他父亲叫他去做什么事,他都会照做。 「最后去找你的那个,是严朗的人。严朗安排他来接近我,我本来以为是他自己的意思,没想到是老头指使的。」严朔说完这句后,停了下来。 我整理了他刚刚跟我说的那些,问道:「你遇见我的那一天,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死了你却没见到最后一面,是说你的母亲吗?」 「是。那天是她的忌日。」他回答。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把我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你,那天为什么会……找我去喝酒?」其实我想说的上床,但是,意思到了就好。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问了。」 「少废话,快说!」我低喝。 「其实,只是刚好。你从我面前走过来,一脸想哭但又倔强的神情,就像是被拋弃又苦苦守在原处等待主人回头的小狗一样。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拉住你了。后来,」他停下看了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接着说:「我想,既然你跟我上床了,那我就得保全你。我的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仇人也很多,你一点背景也没有,不是被人收买反间我,就是被随便哪一路的人给杀了。当然,和你上床感觉很不错也是原因之一。」 后面那句你可以不用说!我恶狠狠的瞪他好几眼。 「一开始只是想保护你,后来,我发现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垂下眼说:「他们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为了监视或是搜集情报,也有只是想要享受金钱满足自己的物欲,只有你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所以,你只是因为受不了别人对你没兴趣嘛。我在心里吐槽。 「只有你是没有任何目的待在我身边,你只是全心全意的对我,你甚至为我做饭。」 「不过就是煮个饭。」我吶吶的说。 「没有人为我做过一顿饭。我母亲也没有,为了养家她一直很忙,没时间为我和严朗做饭。但是,你只是单纯的想做饭给我吃,没有其他任何目的。你是个很纯粹的人,只要有人对你好一点,你就会把你最好的东西捧到对方面前。 你不知道,你每次看到我去找你时,眼睛都会一亮,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就会一脸不捨。我心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放出去外面呢?这样的人应该要好好的被疼爱着,所以,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决定要那什么的。」我语焉不详的问。 「你第一次为我做饭的时候。」 我回想了一下,那是我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差点掛在阳台上之后的事。我只是想,严朔又救了我一次,不为他做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我又没有什么长处,但好歹也在餐厅待过一阵子,做个饭还算可以。 我还记得,那次他来找我,我趁着他去洗澡的时候,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神色有点复杂,我当他已经吃过了,有点尷尬的跟他说:「那啥,我只想说没和你好好吃过一顿饭。如果你先吃过了,也没关係,我自己吃就好。」 他没说话,闷不吭声的把菜全吃光。那天我差点没死在床上。 「那、那些『情人』是怎么回事?既然,你做了决定。」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严朔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说:「我一直都花名在外,如果突然和所有人都断了关係,会太引人注意,你的存在就会被发现,而且我的根基尚不稳,不能拒绝收下其他势力的『礼物』。我只好把你藏起来,并且克制自己不能常去找你,每回去找你都得在晚上甩开跟监的人。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存在很快被察觉,甚至有三个人找到你住的地方。当时有几方势力都想拉拢我,能捉住你就能控制我。送你去读书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父亲过世的时候。他把帮主的位置交给我之后,我开始着手解散帮会和进行洗白。那段时间,我就只有你,没有其他人。 你毕业的那天,我终于完全脱离那个黑色的世界。我看着你向我走过来,觉得这世界上最美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听着严朔的话,我的心里满满的、热热的,我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的事。 「你从来都不说。」 「因为你都不问。」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彆扭的。 严朔叹了口气继续说:「不是只有你会害怕。我也会。逼你太紧怕你讨厌,不看着又怕你不见,你总是觉得我们会分手,又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我没对旧情人念念不忘!」我抗议。 「你不跟我要求任何东西,要送你东西也得师出有名,否则再贵重你也不肯收。你也不对我生气,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我,害怕我会离开,我的心明明就栓在你身上你却没感觉。 不能和你见面的时候,真的很难熬,常常我想不顾一切的去找你,但是不行,我得忍住,不然之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溃。 我很早就厌倦只能在晚上闪躲各方窥探的眼光去找你,我要光明正大的让你和我站在一起。」 我愣愣的看着严朔,吶吶的说:「其实,不用这么费功夫,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不行,没有人可以委屈你,即时是我也不行。我不只要你的满足,我还要你的心,我不逼你,我知道你最终会把心交给我。」严朔说得很认真也很有把握。 「你还真有自信。」我小小声的说。 「因为,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又不承认。」严朔挑眉说道。 「明明是你很喜欢我才对!」我红着脸反驳。 「喜欢?我不是很喜欢你,我是很爱你。」 尾声 我瞪着眼前以英文字为主的一张表格,而且那张表格上面需要填写的地方都已经填好了。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上面的标题,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用着有点颤抖不稳的声音开口问:「这是?」 「你看不懂上面的字?」严朔反问。 「我当然看得懂,我是问这要干嘛?」我怎么觉得这对话有点似曾相识? 「给你签名的。」 我这次没扑上去咬他,我改哭给他看。 严朔无奈把我抱进怀里说:「我是等着你扑过来,不是等着看你掉泪的。如果你不喜欢旧金山,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哭什么呢?」 虽然有点丢脸,但我就是止不住眼泪,瓮声瓮气的抱怨:「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老是哭哭啼啼的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你都答应给我一个名份了,我也要给你一个家才行。」他说。 「你早就是我的家了。」 当初我丢失的家,严朔补给了我。 我不由得想,用一顿饭换来一个家,真他妈的值得。 =end= 今日老梗:苦、肉、计!!(非自愿的也算)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餵食秀!!! =那些没提到的设定= 1、严朔是具有硕士学位的高学歷流氓。 2、段飞是严朔在某次黑道火拼时捡回来的小混混,严朔供他读书,培养他上大学、读研究所,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段飞很祟拜严朔。 3、白少的父亲也是混黑的,和严朔交好。白少和他父亲某次去和敌对老大谈判时,双方大打出手,是严朔带人来解围的,后来白少去和严朔混了。白少的年纪比方舒然小一点。 4、欧阳是严朔认识多年的损友,学生时期就是铁哥们。 5、方舒然在每个月存下来的钱里面,有一部分会寄回老家。他一直和家里最小的弟弟有连络,他父母亲似乎还不太能谅解他,但是并没有拒绝他的奉养。他觉得这样就好。他被严朗捉走的那天,他就是去银行转钱给弟弟的。 6、严朗对严朔这个哥哥的感觉,大概就是又爱又恨,父亲死了后,他也想开了。只是他很不爽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为了嫂子开他一枪,所以,才会有捉方舒然的那一齣。开完那一枪之后,他就把之前的怨懟放下了。他在严朔住院期间还有送花蓝哦。 -- 方舒然:我一直很想问你。 严朔:嗯? 方舒然:白少是不是借了什么奇怪的书给你看?不然为什么你那么会说情话? 严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方舒然:嘖,一定是因为你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 严朔:……。 -- 严朔拿给方舒然的那张纸不用说应该可以猜得到是什么吧?总之恭禧方舒然先生正式成为严太太了xddddddd 谢谢点阅收藏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明天上番外!! 番外之病房play (H) 防雷注意:第一人称受视角,有不怎样的大块肉~ *****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陷入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明明一开始只是很单纯的擦澡啊…… 我只听过擦枪走火,没想到擦澡居然也能走火! 如今我切切实实的亲身体验到了……以后我再上当我就改姓严! 我用着很不雅观的姿势虚跨在严朔身上,我穿着的衬衫挺长的,刚好遮住我们光溜溜的下半身。 在艰难的一点一点将底下那根吞到底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能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坐起的上半身喘气。 病床不够软,我的膝盖跪在上面还是有点痛,然而,肠道里的勃动感觉太强烈,足以盖过那点点痛。 「自己动。」严朔右手扶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喃。 闻言,我忿忿的瞪了色欲薰心的使作俑者一眼。病房里条件不好,润滑的工作其实没有准备得很到位,可是卡在这里不上不下,我难过,他也不好受。何况,我们有阵子没做了,老实说,我心里也是挺想要的。 于是,在我能忍受的范围里,我慢慢的动起来,有点痛就停下,缓过来便又开始动。这个过程堪称慢中之慢,严朔满头大汗,我也是满身汗。只差他是憋出来的,我是累的。好不容易动得比较顺当了,我倒是真没力气了,腿抖得不行。 我趴在他身上直喘气,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红着眼角粗喘着,我看了他一眼,他偏过头来吻住我。我一张嘴,他的舌头就来势汹汹闯进来纠缠我的,我也不甘势弱的用舌头抵住他的,两条舌头在我的嘴里打起来。 我要忙着应付他的舌头,又要找空隙换气,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开始动的,直到他一个挺腰突然擦过前列腺,我哆嗦了一下,惊叫声被闷在他嘴里。这时我才发现,他两手握住我的腰正一下一下的轻轻挺动着,原本吊住他左手的三角巾孤零零的掛在脖子上。 「你……的、伤口!」我左闪右躲他唇舌的纠缠和他渐渐加大力气的动作中勉强的说完一句话。 「不碍事。」他说,然后顺着我嘴角边来不及吞下去的唾液一路往下舔,舔到喉结时,还啃了好几口,我直起脖子仰头喘气,刚好方便他作案。 严朔上头忙着啃完我的脖子换咬我的锁骨,底下动作也不含糊,他握住我的腰上下抽送,尤其在往下压时他会用力往上挺,每次都进得很深。我揪着他的病号服,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他故意不停的顶在前列腺上!他也不想想,光天化日之下,隔墙之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医院走道,护理师也可能随时进来查房,我担心受怕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的憋在喉咙里,他还空出一隻手去套弄我的性器,我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只如此,当他隔着衣服含住我胸部上的突起时,我不争气的哼了一声。 在一起久了,我哪边最经不起挑拨,他一清二楚。而且,基本上,我身上的敏感点都是他开发出来的,哪里是我的弱点,他一捉一个准。 「自己继续动。」他埋在我胸前含糊不清的说。 「你……!」我低头想要瞪他,他却突然大力的吸住我的乳头,害我一下腰软的趴在他肩窝上喘气。 「刚刚是我帮你动的,你现在应该有力气自己动了。」说完,他换吸另一边。 我很想对他大叫最好是,或者叫他放过我的胸部,或者叫他住手不要再摸我的小兄弟了,但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压住呻吟声就快用尽我的力气了,哪来的力气自己动。 他只有一隻手显然不好施力,所以他也只是扶住我的腰,然后小力的顶动着。 我的欲望被他完全挑起,对他这种类似射后不理的态度给气得咬他的肩洩忿,换来他用牙咬了一下在他口中的小点作为回报。我没心里准备,被刺激得牙一松,一声啊就出口了。 在床上跟他斗,我从没赢过! 「乖,自己动。」他说。他咬了那一口后改用舔的,我都感觉到那一块衣料被他舔得湿搭搭的。 自己动就自己动!我腹诽着提起有点痠软的腰,用我觉得刚好的速度去磨擦会让我感到最舒服的地方。速度不快,在严朔眼里大概有点吊胃口的意味。我听见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有种扳回一城的爽快感,不过,我还没得意够,就突然大力被以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给扑在病床上了。 「啊!」因为姿势忽然改变,体内的勃起狠狠的往前列腺撞过去,我促不及防的叫了一声。 严朔抽过他身后的枕头垫在我后腰,半跪在病床上,拉了我的脚扛在他肩上,一手撑在床上,一手随着他律动的节奏套弄我的小兄弟。前后并存的快感刺激得我眼前一片朦胧,为了不叫出声,我两手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但是仍然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洩露出去。 这种要叫不叫的声音,对严朔显然非常受用。他动得一整个欢快,还恶劣的拉开我的手,顿时病房里各种声音都有,肉体碰撞的声音、病床嘎吱嘎吱响、点滴瓶撞到点滴架的叮叮噹噹、严朔低沉的粗喘声,还有我自己听了都想一头撞死的从我嘴里发出的呻吟和某种咕啾咕啾声。 跟严朔比力气我是比不过,我只好咬唇努力的把声音憋在喉咙里,结果他这会故意的次次往我的前列腺顶,并且低下来舔我的唇。我这时才发现,我的脚已经从他肩上滑下来,而且死死的圈在他腰上。 我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来,眼光一瞥看见他为了捉我的手,使得点滴线绷得很紧,眼看整个点滴架就快他扯倒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点……嗯点滴……嗯唔……快、快倒了……」一句话没几个字说得异常辛苦。 严朔是听见了,但他上下动作都没停,只是放开我的手,随便的把他右手上的针头拔掉。他一放开我的手,我两手就缠上他的脖子和他接吻。把那些嗯嗯啊啊闷在我们接吻的嘖嘖声里,我觉得好过一点点。 我被严朔冷落的小兄弟夹在我们之间,依旧精神抖擞的挺立着,随着底下不停的进出一下一下的磨擦再加上对前列腺的刺激,眼看着要到临界点了,一隻手伸进我们之间握住它,还堵住顶端! 「放、放开!」我两手并用的想掰开他的手,他不为所动的开口:「等等。」说完他大开大闔的动作起来。 等什么等!不知道阻止射精是很不道德的事嘛!我开口想这么说,但出口的是毫无意义的嗯嗯啊啊。 不断加叠的快感却无法释放,我流了满脸的生理性泪水。到最后,我几乎是哭求着严朔让我射,满脑子都是让我射让我射,什么医院病房什么护理师早被我拋诸脑后。 等到严朔终于放过我让我释放时,我脑子一片空白,连他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回过神就见他压在我身上喘气,我自己也是喘得不行。 「你想搞死我是吗?」我气喘吁吁的问。 我想把他从我身上踹下去,但我人虚软无力,累得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再说,他还在我身体里面,我怕我稍有动作就会导致第二回合。我是完全没有力气可以再陪他疯一轮,何况,他不要脸,我还要!刚刚动静那么大,而且换滴点的时间也快到了,我怀疑护理师随时会闯进来,为了蓄存力气应变可能有的状况,我决定不跟他计较。 「这只是一部分的利息,本金和剩下的利息回家再算。」严朔也还在喘,但比我好多了,他还能一边笑着说一边舔掉我脸上未乾的生理性泪水。 闻言,我气得偏过头大力的咬了他鼻子一口,然后不管不顾的眼一闭睡了过去。 ***** 原本我只是想瞇一下再起来清理,结果,我是被眼镜男的声音给吵醒的。 我浑身清爽的并且光溜溜的裹着被单躺在陪护床上,严朔何时帮我清理的,我完全不知道。 由于角度和高度的问题,从我这边看,只看得见坐在沙发上的严朔后脑杓,看不见其他人,不过,我猜应该不只眼镜男在,痞气男和正经男应该也在。 果不其然,我听到正经男说:「乾净的衣服先放在这,脏的要丢掉吗?」 一听开头,我就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幸好那什么的时候上衣有穿着,没有弄脏病床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正庆幸着,眼镜男就接着说:「我不是说过,暂时先不要做太激烈的运动吗?我一进门还以为发生命案了呢。还好进来的是我,要是哪个女护理师肯定会尖叫着出去啊。看看,好不容易伤口都要收好了呢,现在又裂开了,枉费我当初缝得那么漂亮。」 「哎哟,欧阳你也知道,男人精虫上脑了后哪能注意到那丁点儿伤口。」 听见痞气男的话,我决定继续装睡。 「你们俩这话私下说说就好,方先生脸皮薄容易害羞,让他听见了,最后倒楣的是你们。」 虽然我很感谢正经男有顾及到我的感受,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也是,如果大嫂听见了,以后肯定不会让老大想做就做,然后老大就会把欲求不满的怒气发洩在我们身上。」痞气男说。 喂,你是真的和严朗拜师了是不是?什么大嫂?你们什么时候结拜的啊?怎么没有通知一下? 我心里的小人正在怒吼,但现实里我依然装睡着。 「等等,关我什么事?」眼镜男问。「我又没在他手下做事,要倒楣也是你们这两个左右护法吧?」 「要整人,我有的是方法。」这是严朔的声音。 靠,严朔你不要和他们瞎掺和啊!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 我气得牙痒痒,没听清楚眼镜男回了什么,倒是听到正经男说:「小声点。」 不用了,我已经被吵醒了! 他们安静没多久,严朔先说话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才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待不住了啊?还是说……」 眼镜男没说出来的话,我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这里办事不能尽兴。」严朔居然给我大言不惭的接下去! 不能尽兴?你差点整死我叫不能尽兴?如果可以,我真想跳起来这样跟他吼,但是考虑一下现况,我仍然选择装睡。 严朔一说完,病房诡异的安静了一会,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痞气男的声音,他说:「哎哟,老大你不要那么直白啊,自从你住院之后把所有事都丢给我和段飞,我很久没去夜店玩了啊!」 「是啊,严朔,你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些黄金单身汉,你是要让我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吗?」眼镜男跟着抗议。 「欧阳还会缺床伴吗?」接话的是正经男,我觉得他说得很好。 「我没试过病房play啊!」 真是够了!谁来打晕我?我一点也不想听下去了! 「明天安排出院。」严朔说。 「好啦,要出院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要太激烈的又让伤口裂了就好。」眼镜男说。 严朔听完没说什么,只是和正经男他们交待一下公司的事之后就把他们都给赶了出去。等到关门声响起,我才看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马上把眼睛闭起来假装自己还在睡。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停在陪护床前,还没猜到他想做什么,身体就突然腾空了起来,我吓得睁开眼看他。 「喂喂喂,放我下来!」被单严严实实的裹得我像隻大型蚕宝宝,而且是隻只剩嘴巴能动的蚕宝宝。 严朔没理我,逕自把我放到病床上后,返回去沙发那拿了一个纸袋回来。 这人就没把自己的伤口当一回事。我有点气恼的瞪着他。 「没事,欧阳说得夸张了。」严朔说着从纸袋里掏出一套衣裤,然后过来扒我的被单。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我配合的抬手让他帮我套上衣服。 「不就是心疼我。」严朔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我自己被说得脸上温度都升高好几度。 「……自我感觉良好。」我嘟噥着,他没理会我,伸手要扒我下半身的床单,我拍开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结果我被他压在病床上,让他亲手帮我穿好裤子,当然连内裤也是。他用行动告诉我,即使他身上有伤,对付我依旧是小菜一碟。 其实我也没敢挣扎得太大力,如果不小心再闹出「命案」,眼镜男又有得说了。 等衣服都穿好,严朔坐在椅子上拉了我的右脚搁在他腿上,他撩起裤管到我大腿上,露出还有点淤青的膝盖。 「你想干嘛啊?」我看他皱眉盯着淤青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妙, 「淤青要揉散比较好。」果然,他回答了我最不想听的话。 「我不要揉、啊!」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手固定我的腿,一手开始动作。 他满脸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还没用力,你叫什么?」 我訕訕的偏过头没回话。老实说他手劲很好,要说痛也没真痛到哪里去,我大概是心理作用比较多,不小心就叫出口了。 「真要明天出院?」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开口问。 「嗯,你在这里总是睡不好。」他说。 他没问我怎么会知道明天出院的事,我猜,他大概早就知道我装睡的事。 在医院里我的确是睡不好。虽然严朔的病房是在高楼层的单人房,可是从窗外不停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门外也会有脚步声、谈话声,还有护理师每隔几小时会进来换点滴。除了第一晚我趴在严朔旁边睡得很死,接下来几晚都是醒醒睡、睡睡醒。 我没想到,严朔想出院是因为我没睡好这种小事。 说心里不开心当然是骗人的,我开玩笑的说:「你是不是随时都在注意我?」 「我的视线从来就没离开过你。」他抬头看着我说。 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脸红了。 「而且,我说过要带你回家的。」我还没感动完呢,他又接着说:「何况,再不回家,我怕你光是利息就付不出来了。」 去你的利息! =end= 今日老梗:病房play啊!!!!!(这应该算老梗了吧xd) 1、严朔伤的是靠近左肩的地方,所以本来有用三角巾吊着比较不会牵动到伤口。 2、严朔清理完方舒然之后才打电话叫欧阳帮他处理有点裂开的伤口,并且要段飞去买一套新衣服给方舒然换。白少完全是来凑热闹的。 -- 欧阳:我觉得我的眼睛有点痛。 段飞:愿闻其详。 欧阳:严朔鼻子上的那个牙印,你们不会觉得太刺眼吗? 白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都要戴着墨镜。 段飞:习惯就好。 -- 誒,方先生你早就改姓严了啊。xdddd 将爱正式完结啦,暂时就这一篇番外,以后会不会很难说,目测是没有的可能性比较大xddd 谢谢看到这儿的朋友们,下个故事见了~爱你们~~ 番外之游学记 方舒然最近迷上烘焙。 起因是他无意中看了一部电影,里面的暴躁帅哥主厨为小女孩做了个漂亮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绽放着朵朵藕粉色的玫瑰花,帅哥主厨亲手替小女孩切下一片蛋糕,看着她吃下第一口后问,好吃吗?小女孩回道,我吃过更好吃的。然后将蛋糕推向帅哥主厨,于是帅哥主厨坐下和小女孩一同分享那个生日蛋糕。 从那个时候开始,方舒然便热衷于烤出各式各样的蛋糕。 严朔生日时,方舒然烤了个甜度低又清爽的六吋戚风蛋糕,严朔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光,并在床上热情膨湃地用身体予以回报。 第二天起不了床的方舒然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但这没有浇熄方舒然汹涌燃烧的烘焙之魂,他继续用蛋糕征服人心,严朔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职员都吃过「老闆娘」的爱心杯子蛋糕。吃过的人皆讚不绝口,并十分期待「老闆娘」哪天心血来潮再烤一次。 尤其是和方舒然比较亲近的那几个,更是受惠者。段飞口味和严朔相同,不爱甜食,但对于方舒然的波士顿蛋糕接受度很高、骚包欧阳特别喜欢草莓鲜奶油蛋糕,最让方舒然意外的是,外表痞里痞气的白少,居然是个黑森林爱好者。 此外,连欧阳家的小仓鼠都拜倒在方舒然的烤箱之下,身为一隻吃货,柳飘非常崇拜能烤出好吃蛋糕的方舒然,简直是到了分分鐘想以身相许的地步,当然是以出卖劳力当小帮手的那种以身相许,不要误会了。 另一个意料之外的被收服者,则是欧阳的助理护理师,alex,特别喜欢水果布丁蛋糕,非常朴实。这还是段飞发现的。 总之,儼然即将成为一代烘培大师--在圈地自萌的情况下--的方舒然,为了精进自己的烘培技术,他说:「严朔,我想去法国做短期进修!」 方舒然会选择法国,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方舒然的大学同学,徐梓爱,目前正在法国读博,说得一口流利的法文--事实上,徐梓爱当初要不是受人之託得顾人老婆,她的第一志愿可是法文系。其次,提到烘培难免就会联想到法国,自然也会想去法国看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暴燥帅哥主厨可是在法国学厨艺的! 作为疼老婆俱乐部的资深荣誉会员,严太太都开尊口了,严老闆哪有说不的道理?不仅动手操刀处理所有必备的手续,还将人送到徐梓爱住处,缠缠绵绵过了一夜才独自回国。 送严朔上飞机后,方舒然才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从包养关係进化到恋爱关係后第一次分别。方舒然摸摸嘴唇,和严朔吻别时触感尚在,他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本来有点伤感的方舒然一转头看见冒着星星眼的徐梓爱,脑海里那些不适宜的想法,例如买张回程机票之类的,咻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大哥真是新世纪好男人。」徐梓爱捧着脸说。 方舒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拳头掩嘴乾咳几声。 徐梓爱贼笑得搭着方舒然的肩揶揄道:「昨晚很激情厚。」 方舒然推开徐梓爱的脸,略为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尽尽地主之谊,带我们见识见识?走吧,高达他们要等得不耐烦了。」 这次来法国的阵容不小,除了方舒然的保镖--高达是绑架事件之后,严朔安排给方舒然的女保镖,生得一张稚嫩脸孔,却有着非常惹火的好身材,完全是白少的菜。自从高达来了后,白少简直像个阴魂不散的背后灵,天天往方舒然眼前凑,不分假日上班日--之外,还有alex和柳飘。 alex是严朔请来照顾方舒然身体的,毕竟人在异国有个小病痛要求医总是比较不方便,alex好歹是个有执照的护理师,一般的小感冒或肠胃问题还不会被难倒。至于柳飘,完完全全是来凑热闹的,他打着要自我进修的旗帜向宜室居工作室申请留职停薪,然而事实上,他是抱着要尝遍法国美食的心态跟来的。 欧阳啟程一下子被撬了两个墙角,心里头的滋味十分难以言说,alex就算了,严朔高薪聘请不说,来回机票还是严朔付的。而自家小仓鼠不顾得独守空闺的饲主,高高兴兴的向他宣布要跟着方舒然去法国,并在他面前大肆夸讚严朔真是新世纪好男人,不仅包办alex的来回机票,连自已的也大方地出了。 欧阳啟程心里苦,但欧阳啟程说不出口。 他怀疑方舒然要去法国的事是严朔透露给柳飘的,只是苦无证据。更糟心的是,当自家小仓鼠张着亮晶晶的小眼睛说,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一起去的时候,也在疼老婆俱乐部里佔有一席之地的欧阳啟程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地说:「好。」 然后转身和幕后黑手相约打一架,同时参与的还有白少和段飞。可惜,三打一仍然没佔到上风。 严朔居高临下的对着手下败将,温和笑道:「我不好过,也不可能让你们好过。」 三人的心声,只有一个字,操! 这些事远在法国的几人并不知道。 方舒然很忙,先是上了一个月的法文课,接着是为期二十八週的烹飪课程,每天都会和严朔视讯道晚安,严朔有空间也会飞到法国看方舒然,但次数不多,毕竟严朔怎么说也是个得日理万机的大老闆。更何况他的特助们也不会轻易地让他丢下一堆工作出国,要不好过,就大家一起不好过! 秉持着要当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远庖厨淑女,高达送方舒然到学校后,就和柳飘、alex到处去观光,在方舒然下课前会回到学校等他,然后再和也下课了的徐梓爱一起四处吃吃喝喝。 日子过得再充实不过。 然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方舒然还是挺想念严朔的。虽然每天都会视讯,但毕竟只是见得着摸不着,有时候想得狠的了,严朔邀请他来一发视讯性爱时,他不会拒绝,即使爽完后,他会觉得没脸见人。 好在严朔也知道方舒然脸皮薄,最多时候只是两人聊聊天。例如现在。 『所以,alex被搭訕了?』刚洗完澡的严朔穿着浴袍,边擦头发边问道。 方舒然偷偷瞥了一眼严朔浴袍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肉,小心地吞了口口水才回道:「是啊,对方还说alex是他见过最美的东方女子。在一边的高达和小酒涡脸黑得,简直像是想当场做掉alex。alex得意得不行,飘飘则是笑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方舒然下课后,徐梓爱带他们一起到巴黎的酒吧吃饭,期间一个法国帅哥主动来搭訕alex,并用鳖脚的英语不停地夸讚穿着短裙露出大长腿、顶着一头及肩长发的alex,搞得实际性别为女性的高达和徐梓爱对着alex目露兇光。 方舒然回想那个画面仍然觉得十分好笑,迫不及待地分享给严朔。 严朔笑道:『你呢?你没被搭訕?』 方舒然回:「严老闆,你想太多了!没人会去搭訕一个戴婚戒的已婚大叔好嘛!」说着,还挥了挥左手。 严朔轻笑,说:『你就算是个老爷爷,我也会去搭訕你的。』 闻言,方舒然脸红了红,用手戳戳萤幕,「巧言令色!」 严朔大笑道:『下个月我有两个星期的假,你课程只到这个月吧。我们在欧洲玩两星期,再回国。』 方舒然听了很高兴地说:「好啊!我一直想去威尼斯看看!」 『嗯,那要不要先慰劳一下为了排出两星期假,最近工作得很辛苦的严老闆呢?』萤幕那一边的严老闆非常不要脸的要求道。 这一边满脸通红的严太太,又用手戳了戳无辜的萤幕君,低声回:「好。」 方舒然的短期进修在考完试,并顺利拿到毕业证书后正式结束。他踏出大门,一眼就看见正在等他的严朔,他想起多年以前,他甫出大学门口,一眼见到的也是严朔。 与当年他心里想逃,身体却主动迎向严朔的不同,他兴奋地奔向严朔,并像隻无尾似地攀住严朔,在耳边轻声对他说:「我爱你。」 尾声 严朔和方舒然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抱成一团,围观者不计其数,方舒然在上课时认识的同学们,在一旁吹口哨起哄。 方舒然回过神后,不好意思的向他同学介绍严朔是他丈夫,特地来接他回国的。严朔则微笑地用英文邀请他们晚上到他订好的餐厅吃饭,「欢迎携伴。」 他的同学们纷纷表示一定到,即使会被闪瞎也绝对会到! 眾人说了会话才离开,方舒然发现平常都会在的高达、柳飘和alex并不在,他问严朔,他们人呢?严朔只说,「我们去约会吧。」 方舒然猜,他们可能只是不想当电灯泡,所以自行消失。于是,他不疑有他的和严朔愉快地约会去了。 晚上依约到达严朔订好的餐厅前,两人还先回去住处亲热亲热,都洗过澡才着正装出门。 方舒然一直没看到高达他们,严朔说,他们先到餐厅等了。 严朔订的是一间很难订到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方舒然好奇地问他什么时候订的,严朔但笑不语。 方舒然到了餐厅后,发现段飞、白少,欧阳啟程都来了,他们身边是alex、高达、柳飘和徐梓爱,连他弟弟们也在现场!所有人都笑盈盈的看着他和严朔。 方舒然一见到他弟弟们,眼眶就红了,和他最亲近的小弟拿了一本存折给他说,「这是爸妈替你存下来的,他们年纪大了不好坐飞机过来,说你身上要有些钱他们才能安心。你回国后,回家看看他们吧。」 方舒然忍着泪点头接过存折,里面的金额没有他给的多,但看得出来是他父母特地为他存的。其他几个弟弟围过来,说:「哥,我们都很想你。」 方舒然眼泪再没忍住,和弟弟们抱在一起哭得淅沥哗啦的,被气氛渲染,柳飘边哭边说,「好感人哦。」徐梓爱和高达默默红了眼眶。 先缓过来的方家小弟对严朔说:「我们大哥就交给你了,你如果敢欺负大哥,我就叫老二揍你!他学过以色列博击!」 方舒然被逗笑,他敲了敲方家小弟的头道:「要叫二哥!」 方家老二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他不会和一头牛计较。 被「威胁」的严朔,老神在在地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然后,他转向方舒然,在方舒然讶异的眼神下,单膝下跪并执起他的左手--手上的指戒在之前洗澡时被严朔用要拿去保养的藉口取下了--在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指戒后说:「方舒然,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 小番外 在某个被迫独守空闺的晚上,有四个人架起了麻将桌,打发漫漫长夜。 「我还是想不懂,为什么你会愿意让舒然去法国。」欧阳啟程丢出一个红中说。 碰了红中的白少接着抱怨:「大嫂去就算了,为什么高达也要跟着去啊?」 「高达是舒然的保镖,她当然得去。」吃掉白少丢出的二条的严朔慢条斯理回道。 「高达去我可以理解,alex去我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我家小仓鼠也要跟着去?」欧阳啟程说。 「那要问你啊。」白少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段飞碰掉严朔丢的一筒后语气平淡地开口:「不,我不理解为什么alex要跟着去法国。」 「因为我要他去。」身为医院大董事、又兼段飞和白少的老闆,严朔如是说。 算你狠。其他三人的心声。 「好吧,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会答应让舒然去法国?」欧阳啟程再次问道。 严朔摸了一张牌,勾起唇角说:「我还欠他一场婚礼。而且,小别胜新婚,不是吗?」接着推倒他的牌。 看着严朔清一色自摸的牌面,三人的心声换成:心机屌! -- 欧阳:飘飘,你好像变胖了? 柳飘:对啊,自从晚上不用和你做运动之后,我就变胖了。 欧阳:………… -- 说好的要给读猫大大的番外,希望有达严朔他们几人吃瘪的要求!哈哈哈。 另外,有猜到是哪部电影吗?xdd 这是位于到国外登记后,但还没举办婚礼的时间点! 谢谢所有点阅的朋友们,爱你们~ 番外之床头吵床尾和 没想到我和严朔--两个加起来年纪超过百岁的大叔--也会有吵架的一天。 我们平时的相处,都是严朔单方面生我的气居多,毕竟,我会叫他是爱生气星球来的王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我不懂,我哪那么多地方可以惹严朔生气,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他也可以生我的气。 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但是,这次我一点也不无辜就是了。 吵架的起因是我随口提了一句,我想开间店。 我们在一起好几十年了,我当然知道严朔这人最听不得类似的话,例如:我要自己去公司,我要找工作,或是,我想开间店。 别看严朔人高马大,又成熟稳重的样子,事实是,他超级没安全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我身上。 所以当初严朔答应让我去法国学烘培的时候,我内心是很讶异的。 为了让严朔安心,那时他和我约法n章,我都答应了,像是每天视讯,没有女武神--绑架事件过后,严朔特地找来的保鑣,高达,拥有传说中的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痞气男的天菜,现在是老婆了--陪同不能随便出门,下课就得乖乖回小酒涡的房子,如果想出去玩一定要先报备给严朔知道,等等等族繁不及备载。 在一般人眼里,大概会觉得严朔控制欲也太强了。但我知道,他只是太过重视我。 虽然这样讲满不要脸的,不过,严朔不说我也明白,我比他的命更重要。 从严朔负伤被正经男扶出来的时候,我便深刻地体会到这点。 法国回来后,我依仍沉迷于烘培之中,以前开间店的梦想又浮现在我脑海里--咳咳,我还不知道严朔对我的感情时,我曾想过,哪天拿了分手费,我要开间小小的简餐店,不用太大,生意也不用太好,一个人忙得过来那种就行。 而现在想开店,纯粹是想一圆梦想罢了。 再者,经过这些年,我以为严朔应该清楚,我是不可能会离开他的。可惜,我仍是低估了严朔没有安全感的程度。 昨天下午,我们窝在别墅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主要是我在看,严朔则在一边翻阅正经男整理好的财务报表。 电视播放的节目主题是老屋翻新的咖啡厅,看着一间间被赋于新生命的老房子,我突然想起以前的开店梦想,于是随口说出:「我想开间店。」 话一出口,不得了了,室内温度瞬间降低十度,我偏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严朔,不是很明白他怎么了。 严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瞪着我,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可能。」 若是搁在以前,我会马上认怂,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回瞪他要他说清楚:「什么叫做不可能?」 严朔自然没有理我,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起居室,我听着那阵饱含怒气的步伐一路走去二楼书房,接着是震天巨响的关门声。 那句「我想开间店」真的只是随口说说,但严朔问都不问,也不听我说的态度,使我跟着怒了。 本来我打算,如果他认真地问我,想开什么样的店,开在哪,我就要跟他说「可是比起开店,我更想让你养」这种调情的话! 偏偏他不按照剧本来,只丢下三字諴言! 什么不可能?是我不可能开间店?还是他不可能答应我开间店? 前者是他瞧不起我,后者是他捨不得我,两者涵义差得可远了! 我留在起居室越想越生气,晚上便煮了一桌挑食怪严朔讨厌的菜色。 看着严朔皱眉却仍乖乖吃完我煮的菜,我的气已经消掉一半了。然而,严朔那个大猪头,就寝时,他居然没回房! 我们家,不管是市区的公寓或是郊区的别墅,皆没有客房的,只有主卧室有床可以睡人。书房里当然也没床,但是有一张三人座沙发,那是我平时在书房里陪严朔办公时的宝座,躺我一个措措有馀,至于手长脚长的严朔,他得缩成一团堪能挤得下。 我在主卧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偷偷去书房看才知道,他竟给我睡在沙发上。我看着从沙发扶手露出来的一截无处可放的脚丫子,怒气再次节节高升。 我抱着「随便你,没盖被子感冒了也是你活该的心情」自己回房睡了。 结果,合衣睡在书房一晚的严朔没事,反倒是没人暖床的我,轰轰烈烈的感冒了。 今天早上起床,我感到头重脚轻,喉咙些微灼痛,手一摸旁边的冷被窝,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鼻头酸酸的。 这头猪还真是一整晚没回房啊!好气! 我下床去刷牙洗脸,换好衣服走到楼下,没见着严朔,反倒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欧阳?你一大早的没在家里赖床,怎么来这了?」我瓮声瓮气地开口。 「你看看时间,现在都几点了?还一大早。」眼镜男转头一脸戏謔地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鐘,不多不少正好十一点整。 我左右张望。 眼镜男打断我说:「不用找了,严朔去公司了。」 我皱眉,眼睛一阵酸涩,我眨眨眼,努力将泪水逼回去--不过是没人哄着生病的自己,真是越活越娇情。 眼镜男瞇着露出精光的桃花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严朔七早八早就打电话把我挖醒,说他有事得回公司一趟,你又好像不舒服的样子,他不放心,硬是要我过来坐在这边等你起床。」 我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闷不乐地回道:「我不要去医院。」 眼镜男用鼻子嗤了一声说:「如果要你去医院,我抱着我家小仓鼠睡觉不好,非得在这里乾等你?」他说着,打开带来的医生包替我检查。 检查完后,眼镜男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跟严朔报告:「喉咙轻微发炎,没什么大碍。多喝水多休息,饮食清淡点。去医院检查?一点小感冒而已,用不着去医院。什么?你不放心?你不放心自己回来押人去啊。」 严朔大概是掛掉眼镜男的电话,眼镜男翻着白眼抱怨:「脾气真大。」 我点头附和。 眼镜男配药的时候,用着打趣的口吻问,「又惹严朔生气啊?」 我不想回答他。 「当严朔兄弟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把严朔气成那样的人,我真心好奇,这回你是哪惹他生气了?」眼镜男的语气令我牙痒痒的,我没好气地回他:「你怎么不问严朔,这回他是哪惹我生气了?」 「哟,听这话,难不成是吵架吗?」眼镜男摆出令人很想打的欠揍表情。 我冷哼一声,只是鼻音太重,没什么气势。 「说真的,这世上能且敢和严朔吵架的,也只有你了。那句话怎么说?哦,恃宠而骄,形容的就是你这样的。」眼镜男笑嘻嘻地说。 我红着脸--绝对是因为生病的关係--把眼镜男赶出去,他走之前说:「药三餐饭后吃,记得配温开水!还有,严朔说保温锅里有鸡丝粥,要记得吃。」 我关上大门,走进厨房打开保温锅锅盖,盛了一碗坐在桌前吃,吃着淡而无味的鸡丝粥,我心想,严朔大概是忘了放盐吧。 吃完午餐兼早餐,吞了药,没事做加上感冒的关係挺睏的,于是,我回房连衣服都没换,头一沾到严朔的枕头,马上入睡。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对面是痞气男哀怨的声音:『方祕书、方先生、方舒然大大!拜託你快点和老大和好!为什么好好一个星期日,我要被叫来加班啊?我老婆快生了耶!』 「高达还有一个月才到预產期好嘛。」我忍不住吐槽这个新手爸。 『你难道不晓得,第一胎通常都会比预產期早出生吗?』 「我当然不晓得,又不是我要当爸爸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赶在痞气男接话前问:「你打来只是要跟我抱怨严朔?」 对面停了一下,应该是捂住话筒,我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几秒才听痞气男继续说:『不是,是老大要我问你,药吃了吗?晚餐他已经派人送回去了,叫你不用煮。』 「……就、这、样?」我磨着牙问。 痞气男听出我的语气不善,小声地支支吾吾:『嗯,还有,那个就是,老大说,他今天晚上会很晚回去,要你先休息。』 我听见我的理智啪的一声断线,我哑着嗓子威胁道:「告诉严朔,乾脆别回来了!我要不要吃药,他也甭管了!」说完也不等痞气男说话直接掛掉电话。 我把手机一丢,手抱胸地坐在床上生了一阵子闷气,气着气着,我自己笑了出来。 早个十几年、二十年,我是没勇气这样放话的,眼镜男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恃宠而骄了。 我拍拍脸,决定去公司找严朔把话说清楚,要他认清自己的错误,然后跟我道歉不可。 我快速地冲了个澡,洗去睡觉时闷出来的黏腻。换好外出服,一下楼,正经男刚好推门而入。 我一脸无语站在楼梯口--真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正经男看见我,举起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晃了晃说:「外送。」 我跟在正经男后面走进厨房,他放下保温盒意示我自己解决。 我打开一看,是鸡蓉玉米粥,问他:「严朔要你来的?」 正经男摊摊手,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我拿出汤匙,舀了一口嚐嚐,嗯,这次严朔记得加盐了--严朔不怎么会煮东西,他连泡麵都可以泡糊,粥是他唯一拿出得出的料理,虽然有时候不是忘了放盐,就是水加得太少。 正经男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被正经男的话噎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和严朔吵个架吵到人尽皆知,还真是,满丢脸的。 我颇为困难地嚥下嘴里的粥问他:「严朔把所有人都叫回去公司加班?」不会吧? 正经男摇摇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只有你和白少?」幸好不是所有人。 「不算欧阳的话。」正经男慢条斯理地说:「外送送到,我要回去了。」 「等等,你开车来的?你要回公司吗?」我把保温盒盖放回去。 正经男挑挑眉答道:「我开车来的,但我要回家,家里有人在等。」 正经男没明说,我也知道谁在等他。我忽略他后半句,抢在他面前走出餐厅说:「那你顺路载我去公司。」 正经男撇嘴道:「并不顺路。」 我才不管呢,我和严朔吵架的事,不需要再有更多人知道了。 我手尚未碰到门把,大门再一次地由外被人推开了。 严朔眉头深皱地看着我开口:「要去哪?」 我还没开口,正经男先说话了,「我先回去了。」 「嗯。」严朔点点头,转向我:「吃药了吗?」 正经男手脚俐落地关门离开。 我没马上回答严朔的话,逕自在沙发上落座,我拍拍旁边的位置说:「来,我们把昨天的话说清楚。」 严朔一脸没什么好说的拉松领带往二楼走去。 ……这爱生气王子怎么越活越回去啊?到底是哪里来任性王子?我又好气又好笑,提高音量阻止他:「你不过来,我就不吃药,我是病人!」 吃过眼镜男开的药,又睡过一觉,我的感冒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严朔不知道。这人最在意我的身体状况,他听我这么说,往上的脚步一顿,转了弯向我走来。 我在心里偷偷握拳做了个yes的动作,表面上不动声色,正经八百地等严朔坐好。 严朔大约不怎么高兴,他故意坐在离我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 年过半百的严朔闹起脾气像是个大孩子,哪有什么威严在啊,我看着满脸写着不乐意的严朔,很给面子没有笑出声,但是内心已笑得东倒西歪--这样孩子气的严朔,是我一个人的,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怎么哄。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我走过去,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他大腿上。 严朔死板的脸部表情產生裂缝,他瞇起眼睛不解地审视我,同时怕我没坐稳,不忘伸出一隻手揽住我的腰。 我无辜地回望他,用着十分纯良的语气开口:「你昨天几点回房的?」 严朔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几点回房,他微微一愣说出一个时间。 那个时间点,算起来是我去书房偷看他之后,回去睡下没多久,他便回房了。 我昨晚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没看见人,还以为他整夜睡在书房了。 「你早上出门怎么没叫我?」我再问。 「你昨天看起来就懨懨的,想让你多休息。」严朔伸出另一手测我额温,见我没发烧满意地收回手。 「那你今天去公司干嘛?」 严朔露出一丁点儿的不自在,他偏过头说:「公司有点些事要处理。」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他去公司处理什么事,我真正在意的是昨天的事。所以我没再巴着那问题不放,我哼哼两声,两手捧住他的脸将他转向我,一字一句地说:「昨天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严朔沉默。 「你难道不知道不能说男人不行吗?」我兇巴巴地说。 严朔无奈地看着我,「我没说你不行。」 我对他齜牙裂嘴:「不可能和不行一样意思!」 严朔忽然抱住我,脸藏在我肩上我看不见,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地说:「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自由?」 在听到严朔如此示弱的发言,我努力转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脖子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后,我放弃地回抱他,「像小机灵说的,我这个人挺恋爱脑的,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没想过,我只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小机灵,眼镜男的表妹,十分机灵的一个女孩子。 「那你为什么还想开间店?」 严朔说完洩忿似地又咬了我一口,这口没留劲,我疼得嘶了一声,抗议道:「嘿,我没因为你不把我的话听完先揍你几下,你倒是咬上癮了是不是?」 大概是知道他咬重了,他听完我话,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咬过的地方。 我被舔得身体一软,气恼地捏了捏他腰间肉--嘖,不得不说,虽然严朔年过百半,但是身材依然维持得很好,腹肌硬绑绑的,手感非常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还想开间店?」严朔固执地又重复了一次。 「你昨天如果先这样问我了,你今天就不用去公司加班了知道吗?你晓不晓得你错过了什么!」我忿忿不平地说。 严朔埋在我肩上低低笑了出声,我不明白,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我气愤地用手指甲掐了掐他的肉,满意地听见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即使因为肉太硬,掐得我手也痛,不过仍是满值得的。 「昨天是我不对,我道歉。原谅我?」严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看在严朔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当然不是因为严朔故意在我耳边说话使我立场不坚定的关係--我便大方地点头接受他的道歉。 「那……」严朔刚起了开头,我马上接道:「我就随便说说,年轻的时候开店还行,现在老了,比较想给你养一辈子。」 严朔终于从我肩上将头抬起来,他笑着吻了我一下说:「嗯,养你一辈子。」 「哼,有没有觉得昨天不把我的话听完,损失很大?」我得意地说道,然后下一秒大叫出声:「严朔!」 严朔毫无预警地将我扛上肩,脚步沉稳地往楼上走去,语带笑意道:「的确很大,所以,今天补回来。」 我气急败坏地拍着他的背,「不需要!」 严朔充耳不闻,一路扛我回房。 我和严朔,两个老男人生平第一次吵架,维持一天多一点点,最后在床上宣告结束。 隔天我和严朔去上班的时候,走进一楼接待大厅,我的目光便被左边用木板隔出个大约五、六坪方的空间给吸引。 「那边围起来要干嘛?」我问走在一旁的严朔。我记得周五下班时,那边还是接待柜檯。现在接待柜台移到右边去了。 严朔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跟在身后的正经男一脸意味深长,痞气男则露出很想说但不能说的便祕表情。 直到进了办公室剩我们两人独处,严朔从他桌上递给我两张蓝图。 我看看图,又看看他,问:「这是什么?」 「设计图。」严朔轻飘飘地说。 「……我知道这是设计图,我是问……」这种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我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严朔走过来抱住我,口气轻柔但坚定地说:「店里要有我专属的位置,别人不能坐;店里最晚五点要关门,不能超过我们回家的时间。其他的条件,等我想到再说。」 「好。」我说。 尾声 某栋豪华气派的办公大楼,默默地开了一间小小的咖啡厅。 营业时间是周间的下午一点到五点,老闆四点半就会开始整理环境,五点准时掛出休息中的牌子。 店里空间不大,有一半是流理台和柜台,柜台上有个看起来很昂贵的咖啡机,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蛋糕冷藏柜,蛋糕是每日上午老闆自己做的,卖完就没了,偶尔会有些手工饼乾。 另一半放了几张桌椅,其中离柜台最近的一个角落,有一张特别的桌子,上面总是堆满文件,还有一台笔记型电脑,没客人的时候老闆偶尔会坐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喝咖啡,更多时候,那里会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表情严肃地使用电脑,和佈置温馨的咖啡厅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只有在看着老闆和老闆说话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下来。 中年男子突兀地坐在那个角落,老闆在他背后忙碌的身影却意外地使整个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这间座落在办公大楼里的小小咖啡厅,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存在一样。 =番外完= 这是第一篇还债2333 是之前猜对严朔公司名字由来的朋友点文,又叫所谓恃宠而骄,其实这两人都半斤八两啦,哈哈哈 希望大家有被甜到gt;3lt; -- 那些被殃及的池鱼其之一: 星期六傍晚,欧阳接到严朔的电话后, 欧阳:飘飘啊,如果要你星期一之前赶出两张设计图,你有办法吗? 柳飘:要看什么样子的啊。 欧阳:五、六坪,格局方正的咖啡厅。一半厨房,一半客座吧。 柳飘:哦,一张没问题,两张可能…… 欧阳:严朔说,给你十倍设计费。 柳飘:当然没问题! 欧阳:……哦。 其之二: 星期六晚上,正在家里替老婆捏脚的白少接起电话, 严朔:明天带人将公司一楼原本接待柜台的地方围起来, 白少:???? 严朔:接待柜台移去另一边。(掛电话) 白少:???? 高达:谁打来的? 白少:老大。 高达:老大叫你干嘛? 白少:老大可能觉得一楼风水不好,他叫我把接待柜台移去另一边。 高达:???? 其之三: 星期日早上,欧阳接起放在床头响个不停的手机, 严朔:舒然精神不太好,你晚点过去看他一下。 欧阳:………… 严朔:看完你再打电话给我。 欧阳:………… 严朔:设计图-- 欧阳:明天我送过去。(掛电话) 其之四: 星期日中午,煮完午餐正要吃饭的段飞接完严朔的电话, 段飞:你先吃,我去公司一趟。(打开冰箱) 艾薰:你去公司为什么要开冰箱? 段飞:老闆要我带食材过去。 艾薰:???? 段飞:好像是老闆娘生病了。 艾薰:哦。 段飞:晚餐你想吃什么?清淡一点的。 艾薰:嗯,玉米鸡蓉粥吧。 段飞:好。 #论交友不慎的下场# ps老闆娘吃的粥是老闆煮的,段飞只是顺便做了他和艾薰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