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第1章交易 江城一中 为期三天的开学考终于在周五拉下帷幕,校园里零散走着几个抱着书的同学,江乐橙背着书包从教室跑出来跟在温声身后,语气蔫然:“阿声,我这次数学又考砸了。” 走在前面的女生侧头轻拍她的脑袋,唇角掀起很淡的弧度:“没事,我也考砸了,大不了请家长。” 她似乎没把考试当回事,好像成绩好坏还不及今晚吃什么来得重要。 江乐橙嘟着嘴巴边走边摇她的胳膊:“我好羡慕你,都不用参加高考,以后出国读书你家都给你安排好了。” 温声微微一笑没说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说只是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但这不代表她不在意。 江乐橙抬眼望向她,温声是典型的江南长相,淡恬柔娇的气质,脸小身形纤细,皮肤皙白细腻,清丽柔和的五官偏生了一对极具美感的丹凤眼,内眦微微下凹眼尾上扬,淡色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水光。 秋天傍晚的风细微清凉,温声只穿了一件吊带,手臂处挂着的校服一晃一晃的,江乐橙悄然视线下移,快速扫了一眼后脸一红,虽然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女生,但是温声的身材真挺有料的,腰肢曲线纤细,一双美腿修长又不失肉欲,浅色吊带下掩着的半汪乳沟圆润又饱满,江乐橙深吸一口立马移开视线。 两人慢悠悠晃到校门口,江乐橙刚要问要不要一起坐公交车时,就见旁边的温声脚步一停,她顺着温声的视线看过去。 校门旁的柱子上靠着一人,身形掀长,单肩背着一只很大的黑色书包,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宽松卫衣的帽子松松兜在头上,只露出帽檐,他低敛着眼睛视线闲散地看向对面柱子上的大理石纹理,嘴里一鼓一鼓的嚼着软糖,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才站直身子,瞅着她身上那件遮不住肉的吊带,语气凉凉:“大小姐,把衣服穿上呗,别感冒了回家我被骂。” 江乐橙一双圆眼在两人身上提溜,她是学校里唯一知道这两人是兄妹关系的人。 但是…… 她看见温声嘲弄似的翻了个白眼。 这哪像兄妹,俨然一对仇人。 江乐橙干笑两声,朝温声挥了挥手,“阿声,下周一见,我先去坐公交啦。”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发消息。”温声盯着江乐橙上了车后才移开视线。 路泊汀挑眉冷哼一声:“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都等你半天了。” 说完一把扯走温声手里的校服,不顾她挣扎兜头就给她套了上去。衣服穿好后又弯腰捡她的一只手牵,被甩开。 路泊汀笑,也不气,又耐着性子去牵,再次被甩开。 他抱臂歪头盯着她,“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提起昨晚温声就气,她拿书包砸向路泊汀,眼圈微红,“你有病,声音那么大被发现怎么办。” 路泊汀嘴角的笑意一收,把她的书包挂向自己另一侧肩膀,又低头去找她的眼睛,语气略带歉然:“下次我会注意,”一顿,又欠欠的补了一句,“发现又怎么了,我们不是亲兄妹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我讨厌你,离我远点。”不想听他胡诌,温声绕开他就要走,肩膀陡然被环住,锢着她的手臂转了个方向离路边停的一辆银灰色的AMdbx走去,温声细眉微蹙,“妈让你开车了?” 路泊汀18岁生日刚过没多久就拿了驾照,但被姚女士勒令禁止开车,原因是他平时赛车的那帮朋友上个月刚有人进了医院,路泊汀玩的更野,再不管管真有年轻早逝的迹象。 “没,偷开出来的,这辆比较低调,其他的车不敢开。”说完开了车门轻手把她塞了进去,他又绕到另一侧上车。 车门关上后两人都没说话,车内陷入一阵沉静,还是路泊汀轻咳一声,靠近她,一手拉过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手掌撑在玻璃上没有收回,那双黑曜曜的眼睛盯着她,半晌不说话,温声鼻尖微动,想让他坐回去,刚扭头就被一记黑影压了过来。 微凉的软唇轻触在一起,温声连忙闭上眼睛,睫毛轻颤,路泊汀抚上她后颈处的半截皮肤,触感腻滑,他手指向下施力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舌尖抵进温声的口腔,左右缠着她的软舌挤压搅弄,唇舌间带着柠檬海盐糖的涩意,指尖滑到温声的肩带处,一挑,软皙的半侧肩膀被温热的手掌包裹,车内的车载香水是她喜欢的沉香,木质后调素雅清冷的气息氤氲在周围,两人就在空间逼仄的车里安静地接着吻,温声心里那点憋闷瞬间像海上浮木,顺着他的助推一直飘至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头有些晕呼吸也开始不顺畅,温声仰起头想要停下,却被路泊汀绞紧舌头不放,她唔唔两声,撑在两人中间的手想要推开他,奈何这人纹丝不动,他边亲边轻笑出声,捏住她的下巴拉近,更深更重的吮吸声响起,水渍律动色情,感受到温声的脸颊越来越烫时他才退出几分,意犹未尽地抵在她的嘴角轻舔了一下才松手。 “我的道歉。” 一记温柔的吻。 温声抬手捂住脸颊,掌心下的温度烫的惊人。 路泊汀开上主干道,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今晚爸妈都在家,你要是不想回家吃饭,晚饭我来安排。” 温声按下车窗,傍晚整个城市被橘红色的夕阳包围,橘光照在她的脸颊,皮肤细如凝脂,眼里泛着一层细碎的流光,潋滟妩媚,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回家吃吧。” 谁都知道她是路家的小千金,但不知道她是假千金。 福利院院长骗了路泊汀父母,直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们,十七年前路家的小女儿刚出生就被人贩子拐走,找了五年才得到消息被拐走的女儿叫温声,是上河福利院呆了五年的孤儿,血型和DNA配对一致,路泊汀父母对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至今也没去调查那份鉴定是不是真的,但只有温声知道,她真正的父亲是院长,而且他一年前就去世了。 一年前,上河福利院给温声寄了一封信,是院长写给她的,姚书文拿到信只当是福利院定期给温声发的祝福,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冗长繁琐的信,温声读了半天,全都是院长说她小时候在福利院发生的事,可惜她都没有印象了,只不过,信的结尾只有一句话。 ——声声,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是路家的女儿。对不起。 她捏着那封信,在八月炎夏的空调房里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血色尽褪,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到路泊汀倚在她的房间门口,扬起下巴点了点她手上的信,淡声问道:“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路泊汀知道了。 他那段时间一直都很沉默,先是带着温声两个人去做了基因配对,证实了她确实不是路家的女儿。温声的学习成绩也开始极速下滑,路家爸妈以为是女儿高中复习压力大,宽慰道:“我们阿声高中尽自己的能力学吧,考不上好大学就出国读书,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温声不知道被路家爸妈发现真相后会有什么后果,但肯定的是,她的生活早在收到那封信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生活平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她以为这件事可以被悄悄揭开时,路泊汀找上了她。 他们以前虽然以亲兄妹的身份相处,但关系不亲近,她这个哥哥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她发火。 她穿短裙他总要嘲讽一番:裙子这么短出门还没走两步就能吹成个胖陀螺。 她染了头发,他也要过来嘴贱几句:这什么非主流颜色?08年北京奥运会缺一个你这样的福娃——供人笑话。 她高一有了好感的男生,他更是三番五次的过来阴阳怪气:我以为是什么帅到惨绝人寰的人上人,原来是给你哥提鞋都不配的下人。 温声:? 这封信后他对她更肆意妄为,好像撇清了亲缘关系最后的束缚。 直到他撞见温声在卫生间自慰,她裸着身子躺在白色浴缸里,皙白的皮肤贴在大理石暗色纹路上衬的尤其娇软,一双妩媚的大眼睛迷离失神,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在肩膀处,贝齿轻咬下唇,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的雪白浑圆,凸起的蓓蕾颜色粉嫩娇艳,另一只手绕到下身的幽禁处,支起的长腿掩住花心,细指轻揉,摸到一粒硬核时手指向下一摁,她“啊”的叫出声,呼吸急促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快,直到微微弓起的小腹舒缓的伸展开。 自慰后她的皮肤泛着诱人的粉,下体流出晶莹的体液黏哒哒的让她不舒服,睁开眼睛想要清洗时,入眼就看到路泊汀抱臂斜靠在浴室门边。 该怎么形容他的眼神呢?像等候多时即将收网的丛林猎人,眼神里覆着一层她猜不透的迷雾,想要看清时,他又轻轻一阖,敛却了那层薄雾,转而又恢复至一副玩世不恭的睥睨神情。 他压低眼皮走近,温声慌得抱手遮在胸前,但无济于事,该看的都看完了。 “做个交易吧。” 浴室昏暗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小阴影,他有一双明艳惑人的眼睛,眼尾和温声一样都是微微上扬,眼睑弧度优美,比漂亮女生还要美上三分,侧面看睫毛浓密卷翘,鼻梁挺直精致,唇形红润饱满,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端着一副似笑非笑的做作样睨着她,就像现在,路泊汀手掌撑在浴缸边沿,盯着她的嘴唇轻声说道:“我想要你。如果你自愿接受的话,你的事我会替你保密。” 温声头脑一懵。 想要她? 要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似的睁大眼睛看向他,刚陷入情欲的情绪还没褪却,眼尾潮红一片,耳根处透着迷人的粉。 似乎懒得和她多说,路泊汀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是她的初吻。 也是他的。 但在梦里已经吻过无数次。 于是,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的恣睢让温声觉得—— 路泊汀好像蓄谋已久。 第2章舔逼 思绪收回,温声又按上车窗,余光中看到他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深色卫衣罩着的手腕清晰冷白,腕骨处缠了一道黑金Monogram手镯和她送的一条Sioux黑檀细手串,指节细长分明,随意地敲着方向盘,手背凸起的淡色青筋,漫不经心里带着天然的冷感。 就是这双手…… 昨晚让她差点失禁…… 她没忍住又埋头捂住脸,感觉关系越来越乱了。 车子开回怡翠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温声站在门口等路泊汀停车,脚下漫无目的地踢着小碎石,倏地听到三楼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碎声,她心里一惊,望向姚书文和路康的卧室,声音是从他们房间传来的,来不及多想扯开步子就要上楼,却被一把拽住,回头看向他,路泊汀冷着一张脸,神色很淡地看了楼上一眼,牵住她就要往外走,“出去吃吧。” 温声挣扎着手腕,“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路家爸妈很少吵架,今晚这种摔东西的情况更没有过。 路泊汀只好松开她,又恢复一身丢二郎当的模样,“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个时候躲得远远的是最安全的,别无辜被溅上血。” 温声撇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大门。 身后的路泊汀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修长的身形在路灯下显得有些伶俜,他摸出口袋里的软糖,塞进嘴里,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躲在楼梯拐角处偷听,但隔音太好温声听不太清,又不敢有太大动静,只能窝在墙边继续听,路泊汀比温声高一个头有余,他耳朵动了动眉头一皱,就知道是在骂他。 鼻尖沁入温声发顶的香味,很淡的琥珀茉莉味,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低下头,温声正凝神听着房间内的动静,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挤到墙角动弹不了。 深吸一口气,“你离我远点。” 没反应。 她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依然没反应。 温声抬起头刚要骂他,就被路泊汀单手圈住吻了起来,舌尖是他刚才嚼的软糖的甜新味,一丝一丝的啜入口中,他的手指探进温声的校裙,她的校裙改短过,不用拉开拉链微微一勾就可以触到大腿的软肉,蕾丝内裤里裹着的屁股圆润软翘,食指拨开内裤边缘,顺着臀肉下移,贴近阴唇时被水露沾湿,他低声一笑向外轻扯了一口她的唇肉后放开她,随意张开手指在她眼前晃悠,“抱歉啊宝宝,没洗手不能插进去。” 指尖粘附的透明水光当着她的面伸出舌头色情一舔,模样放荡十足,舔完觉得还不够,又将手指附在她的唇上,半命令道:“舔一下。” 温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暗自唾弃自己的生理没有定力。刚推开他的手,头顶处的门打开了。 “你两站在这儿干什么?” 温声一惊,快速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男人,他松了松领带,修剪有型的短发有些凌乱的贴在额头,路康一瞬不瞬地盯着楼梯间的两个小孩,抬手指向路泊汀,“你跟我来书房。”说完就先上了楼。 路泊汀半阖着眼睛看不出情绪,伸手捏了捏温声的脸,小声道:“你先去找妈,我一会儿去你房间。别担心。” 温声心里一阵发慌,不知道他两这种不健康的关系是不是被发现了。 昨晚路泊汀在他的房间里压着温声做,正在兴头上,裤子脱了,套戴上了,第一次前戏氛围一切都非常OK,房间里还放了温声喜欢的歌,被子上喷了温声喜欢的香水,两人眼睛湿润面色潮红,尤其温声,趴在床上哼唧,叫声酥媚,就在路泊汀抱起温声,手指从阴阜处打着旋准备后入时,门被敲了两声。 一室旖旎瞬间消退。 “你房间里是什么声音啊?奇奇怪怪的。”是姚女士。 温声吓得腿一软,跌回床上,抓起被子就要盖住自己。路泊汀弯腰按住她的小手,拿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脑后,给她盖好被子后,又关了音乐才施施然拖着嗓子回道:“看片呢妈,您别跟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行吗,我小兄弟的命也是命。” 姚女士脸一红,扭头就要走,又哆哆嗦嗦回了一句:“你声音小点,你妹还在家,”看了一眼安静的门,呛他,“儿子,注意点身体吧,真的怕你萎了。” 路泊汀:? 温声:…… 过了一会儿,听到姚女士走远的声音,路泊汀才掀开盖在温声脸上的被子,她立马用手背挡在眼前,耳际的头发湿了一圈,软趴趴的耷拉在脸颊两侧。 啧,小可怜样。 路泊汀捡起地上的睡裙,不顾她的挣扎给她穿上,又用指腹轻轻擦净她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也不说话,就怼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 温声突然就产生了自厌的心理,她不想理路泊汀,也不想再继续做那种事。 两个人峙了好半天,还是路泊汀叹了一口气,比犟,他真的比不过她。 “起来吧,我带你去洗澡。”他伸出一只手想要牵起她,被狠狠地打开。 手背登时一道红色指痕。 路泊汀只好坐在床边,身体半仰两手后撑,侧头低眼瞅她:“我答应你,最近都不做了行么。” 两人将近一年的关系里,从没做到最后,温声不是找理由来大姨妈了,就是哭丧着小脸好痛好痛,每次把他折磨个半死,又要拉下脸伺候她让她爽。 这次好不容易,马上就要突破最后一步了。 一敲回到解放前。 他想了想觉得蛮好笑。 温声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小声说道:“以后都不想做。” 路泊汀笑了,“这件事我说了算。我没让你爽吗?”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温声的泪点开关,她没忍住又崩了,一个劲儿的哭,嗓子都哭哑了,又害怕被门外的路爸妈听见,只能压低声音磕磕绊绊道:“是你强迫我的,我不想做就是不想做,我恶心这种事,包括你。而且你搞清楚了,我们还没发生关系。” 呵,听听这穿上裤子不认人的话。 他收起端着的温柔样子,俯过身从床头拿起一盒软糖,扔进嘴里两颗,又递向她,“吃吗?” 眉宇神情寡淡,线条好看的脸颊微微鼓动,睨着她,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等温声反应,他又胳膊一收,那盒软糖被丢进垃圾桶。 毫不留情。 温声泪盈盈的视线望着他,心里有些发紧。 路泊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滴”的一声,落地窗的窗帘慢慢合上,又关了卧室主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温声眼皮跳了跳,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又转身走进浴室,温声听见浴缸放水的徐徐声,吓得身体一抖,撑在床上爬了起来,刚套上拖鞋准备跑出去,路泊汀走了出来,额前头发沾了水滴,他径直走到书桌前把房门的钥匙当着她的面从一侧开着的窗户扔了出去。 温声呼吸一滞,“你……” 他的侧脸棱角利落分明,昏暗的灯光晕开,映在他的下半张脸上,只能看清挺直有型的鼻梁和紧抿着的唇,手指不耐地扯开衬衣领口,眉眼精致冷然,狭长的黑眸半眯着,站在原地微抬下巴扫视着她。 温声感觉胸腔一窒,鼻子泛酸眼泪又要涌上来。 “不许哭。” 路泊汀冷眼看着她。 “我哭关你屁事,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喊人了,喊到爸妈来为止。”她吸了吸鼻子,胸口起伏,大有要把这事闹大的阵势。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你不是说我们还没发生关系吗?”他声音很轻,“既然今天瞒不住,那不如坐实。” 温声立即戒备似的看向他。 路泊汀接着脱刚才被姚女士打断时套上的长裤,白色衬衫衣角松垮地垂在腿侧,长裤褪下,修长有力的双腿支在书桌旁,黑色平角内裤已然鼓起,他低头瞅了一眼,继续脱。 温声愣怔地看着他自顾自地脱衣服,慌乱之下转身就要跑去浴室。 还没跑两步就被拦腰抱了起来,她使劲掰扯着他放在腰间的手,“路泊汀你疯了吗?放开我!”徒然,掰不开,只能用手拧他,他闷哼一声,舌尖抵着脸颊冷脸抱着她进了浴室。 路泊汀的卧室是三楼所有房间最靠里的一间,浴室临着温声的房间,隔音做的非常好,所以她就算是叫破声音也无济于事。 他抱着温声放到琉璃台上,冰冷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颤,气得伸手要去打他,被他捉住又揽进怀里,路泊汀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很轻,像羽毛簌簌一样轻唰过。 温声挣扎的动作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有点受不了路泊汀突然的温柔。 “你乖一点,”他又用眉眼蹭了蹭温声的脸颊,轻声道,“以后别那么说我行吗,我好喜欢你的。” 无声地看了他一瞬,温声只好退步,“今天我不想做,我还有作业没做完。” “那可以亲亲我吗?”他伸手抓起她的手,探到身子下面,手心的触感迅速变得炙热,烫的她心头一抽,他的性器完全勃起,坚挺粗硬的龟头挺进她的手心。 温声盯了那根粗长很久,咬着唇撑起身子靠近他,在他的嘴角快速落下一吻。 啧。 路泊汀不满她的敷衍,又拽过她的另一只手包裹住自己的阴茎,“你要用手上下套弄,就像这样。”他贴着她的手教他,粗长的茎身帖着她质地柔软的睡裙,他慢慢摩擦,在她的手心和衣服上大幅度地挺进撞拍。 路泊汀扶着温声的细腰,手指从睡裙下面伸进去,汩汩水液润湿内裤,他轻扯开唇笑的一脸浪荡,“你的身体对我还蛮诚实的。” 温声小脸一红,手腕有些酸,实在握不住,干脆耍赖,“我不要了,我的手好酸。” 浴室温度很高,湿气氲着路泊汀的眼睛湿润明亮,浓密的睫毛微微忽闪,嘴唇贴近温声的脖颈,深嗅一口,是淡淡的琥珀茉莉味,“我想舔你的逼,宝宝。” 第3章抓耳朵(微H) 温声面色潮红,身上的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丢在地上,她身体后移,胳膊撑在身后的镜子上,镜面附着一层很薄的水雾,水痕滑过,留下几道指印。 她咬着唇,身下的内裤已经被水渍浸湿微微凹了进去,路泊汀用牙齿轻轻咬开温声的棉质内裤,她的阴阜处颜色很浅,周身皮肤柔软粉嫩,阴蒂形状肥而圆,他盯着看了半天,温声被他看的有些赫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屁股下面的琉璃台实在是有点冰凉。 但路泊汀抬手支开她的两条细腿不让她动弹,半阖着眼睛凑近闻了闻,嘴角翘起,“你很好闻诶宝宝。” 温声嗔怒似的使劲拍上他的肩膀,路泊汀快速洗了手,擦干,半跪坐在地上,眼睛睨着她的同时,嘴唇轻嘬起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温热的触感和身下大理石的冰凉刺地温声身体一抖,路泊汀一只手覆到温声的软乳上,轻轻揉捏,他继续笑:“很合我手。” 食指和中指捏起乳尖向外拉扯,温声有点疼,禁不住向后缩,路泊汀手掌绕到她的背部往前一推,另一只手的动作不变,平直缓慢地从乳尖处摩擦过,又抱着她转了个身,双腿打开承M型跪坐在镜子前,穴肉外翻,她面朝镜子看见自己裸露的身体时,想要抬手捂脸,却被一把拉住。 “把手撑在镜子上。”他松开她的手。 温声大脑一片空白肢体跟着他的节奏走,两只手扶上镜子,路泊汀抬起她的臀部,整个逼穴完全敞开在视线里,粉嫩穴口周围已经浸满湿润粘液,他向外撑开臀肉靠近自己的下巴。 “呼——”悠长的吹了一口热气。 温声身子一僵,下面穴口非常明显地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腹部的热气蔓上脖颈,她的头向后半仰,两只手从镜子转向路泊汀的头发,发质偏硬,有些扎手,从镜子里看到他下半张脸紧致贴合她的臀肉,下巴有节奏地上抬怼进,倏尔,他伸出舌头向穴肉里使劲一顶, “嗯……别顶那里……”温声下体一阵陌生的酥麻感,她不由箍紧路泊汀的头发。 “嘶,宝宝,还是抓我耳朵吧。” 路泊汀嘴巴动作没停,牵过她的两只手架在自己的耳朵两侧,手臂又从后环住她的小腹,一只手抵近她的阴阜向嘴巴借力,整个下巴仰起,从底下拱起她的逼肉,舌尖在穴口处不断打着旋,继而向内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抽送起来。 穴肉处搅出淡色的汁水。 温声眼睫轻颤,不受控制的伸直脖子挺紧背,呼吸急促地小口喘息,她无意识地揉捏着他的耳骨,触感很软弹。 路泊汀长腿打开坐在地板上,上半身靠向墙面,他的喉咙处滚了滚,吸起口腔壁肉唇形呈O型一鼓一鼓地不断嗦吸,头向后又仰起几分,整张脸从下贴向她的臀肉,用下巴不断蹭磨阴蒂,舌尖挑开软肉,下牙轻嗑阴蒂里的软核。 “啊——不要咬…不要咬那里。” 路泊汀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突然,舌头退出,又重重咬紧那颗软珠。 “啊哈……你混蛋!”温声呼吸急促,扭身甩上他的脸,力度大到他的侧脸立马红了一片。 “哎,别打脸啊小乖。”他伸手捉住她,掌心一裹,温声挣扎不开,他的另一只手臂向下压住她的小腹,唇舌的动作激烈强硬。 温声有些受不住,喘息声齿间溢出,眼前模糊一片,她轻哼着挪动臀部,湿热潮滞的浴室里,阴蒂被啃咬的酥麻感和小穴内的软滑细肉被舌头顶弄的噗呲声愈发清晰。 突然,她的身子一抖,整个穴身像浸水的软桃,果肉被捣烂,汁水四溢糜漫,温声被强烈的快感刺的语不成调,“路泊汀……呜我不要了……好难受唔……” “呵。” 他伸出食指顶入穴内,足够润滑黏腻,手指进的很顺利,卡在第二处骨节时触到一层软肉,他轻轻一摁,温声被激的屁股后移,彻底坐到他的脸上。 他闷哼一声,掌心向上慢慢退出,食指曲起绕着整个穴口打了个旋,嘴里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快速激烈,柔软温热的舌尖重重贴近阴蒂处,抵弄摩擦,温声的呻吟声层层迭迭,一阵强烈的痒意快感直冲头顶,路泊汀松开她,光洁的下巴处淋着一大片滑腻水光。 他打开旁边的花洒,水流冲至整张脸,抬手随意洗了把脸后,又扯起衬衣处的领口擦干,黑曜曜的眼睛垂下看她,“舒服了吗?” 手撑在她的腰际两侧,靠近,“那该我了吧。” 温声还没从刚才的快感里缓过劲,就被他拎着手摁在阴茎处,他的阴茎形状很好看,龟身粗长翘立,龟头粉嫩弹性,马眼处浸出透明水液,手心处的肉棒一颤一颤的,欲绝如破土青笋。 温声动作极小地吞咽口水,“我…我要怎么弄?” 他的眼睛飘忽到她的嘴唇上,不言而喻。 温声抽出手立即捂嘴,捂得很紧,“不可能用嘴。” 路泊汀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语气似退步般恣意,说出的话却是半斤八两,“那用胸总行吧?” 说完就伸手挑逗着温声的嫩乳,她的胸型很漂亮饱满,水滴聚拢型的,路泊汀两根手指拉扯着乳晕,又贴近变成一道深沟,温声红着一张脸,裸着身子顺从地趴在地上。 “等一下。” 他拽起她,出了浴室,不过半分钟拿了一件自己的休闲衬衣和一只避孕套。 温声不解地看向他。 他给她披上衬衣,卷起袖口,纽扣没系,衣襟处擦过高耸雪峰,衣服内敛低调的颜色和乳肉的欲色贴合,意外的色情。 他挑眉扬起唇吹了声口哨。 浪荡痞子样。 温声被他盯的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问道:“我要怎么做啊?” 路泊汀低头撕开避孕套的包装,修长的手指快速套弄着鸡巴,随后套上避孕套,瞅着她一副要上战场的紧张样子,他轻笑地拍了拍她的额头,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又快速下移甩上她的嫩乳,“别紧张,我很好伺候的。” 温声被甩的有点疼,但是他温热的指腹摩擦过乳尖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抱起她又坐回琉璃台,“一会儿我射精可能会有你不喜欢的味道。”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瓶香水,是温声喜欢的沉香味,在空气中喷了两泵,挥开,前调充斥着古朽厚重又辛辣刺鼻的味道。 他站直身子手握鸡巴挤入温声的乳沟内,又贴近她的手覆在乳肉处,揉捏搓挤,鸡巴也开始慢慢顶入运动起来,避孕套的润滑液浸到乳沟处,摩擦起来毫无阻力,他有点来了感觉,眼尾脖子处开始泛红,眉眼舒展开,眼睛低垂着看她,“你好软啊……” 温声蜷着脚趾,她望向路泊汀湿润的眼睛,于是屁股慢慢向前移,一双细腿圈住他的腰,倚在他清晰坚硬的骶骨处,路泊汀被迫向前迈了一步,他睁开眼觎了她一眼,笑谑一声:“谢谢宝宝,你压得我进的好深。”鸡巴向前又顶了顶。 温声面色潮红,细白的小手锢住他的阴茎,被迫按入到两颗饱满浑圆处。 烫。 很烫。 温声跟着他的节奏上下撸动,空气中沉香后调的甜腻气息缓缓弥漫在两人呼吸间,路泊汀深深一嗅,手臂将她的肩膀贴向自己,红肿粗硬的鸡巴快速强硬地抽送起来,温声的一对细腻嫩乳被冲撞地四处摇晃,“轻点…轻点,你太重了,我手好酸。” 他佯装一副为难的模样,皱眉道:“对不起啊宝宝,轻不了。” 伸手又一记拍在温声的乳肉上,红痕布满,抬起胯骨重重顶撞过去,避孕套内的粘液噗呲噗呲,路泊汀手掌支在她的腰侧,他身高腿长,站直身子后阴茎跳出直怼温声的嘴巴,他又耐着性子扶住,塞进乳肉。 性器剧烈的顶弄摩擦,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声轻哼出声,她下面的小穴又润满了湿液,眼圈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手好酸,能不能快点啊路泊汀。” “啧。” 路泊汀只好收敛,他扶着温声的肩膀,顶胯快速碾磨,软肉绞着性器……不知道顶弄了多少次,脖颈一侧的细汗微动,他闷哼一声,精致漂亮的脸颊微微扭曲。 温声喘息着低头。 终于…… 他退出摘下套打了个结,随意丢入垃圾桶,又绕过小腹圈住她的屁股,贴近抱紧,声音从脖子处传来,有些闷,又有些热,“我又开心了,谢谢宝宝。” 两人身上都是一身黏腻湿汗,温声动了动,小声道:“我想洗澡……” 路泊汀耸了耸肩,拦腰抱起她,快速冲了个澡,等路泊汀从浴室打扫完出来时,房间已经没了人,他走到书桌旁拉开柜子,里面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呵。 跑挺快。 *……* 路泊汀跟着路康进了书房,他瞅着自己老爸一脸暗色,也不废话,“什么事啊爸?” 路康坐在皮椅上,两只手交叉支在胸前,他盯着路泊汀,好半天都没说话。 路泊汀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他低咳一声,刚要开口,却被路康一句话呛个半死。 “避孕套是怎么回事?……你有女人了?” 第4章输家 路泊汀立马反应过来,脸一沉,“你们进我房间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路康也觉得尴尬,毕竟儿子已经成年了,该有的自由他不会过多干涉,但是…… “你妈妈说你带女生回来,进你卫生间发现有用过的避孕套,你是成年人了别的我管不到,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在家里,温声还没成年,被她撞见不太好。” 外面突然下起小雨,细雨绵绵,密密麻麻地打在落地窗上形成暗淡的光点,潮湿的雨雾飘进室内,和书房里常年点着的白檀线香混为一体,纤薄的木质感带上几丝濡润,路泊汀突然就想到昨晚在浴室里两人肉体抵缠的情景。 她的身体很美好,像维纳斯的胴体,美好的曲线和运动时细腻的起伏,清丽而纯美。 路康瞧着路泊汀的神情,只见他一副心不在焉斜斜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心里一阵憋气,为了他这点事还被老婆骂了一顿,路康抽出一支笔丢了过去。 路泊汀思绪骤停,捡起地上的笔,盯着他爸突然问道:“如果温声带男生回家,你能接受吗?” 光是想想这件事都觉得生气,果然,路康又用力丢过来一支钢笔,手指点了点他,咬紧牙关:“你管好你自己,你妹妹很乖的,就算是你拐回来男人她都不可能的。”说完不解气,又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朝他掷过去。 路泊汀侧身躲开,笑的温和,“所以,她只能被我欺负对吗?” 路康一时没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歧义,顺而点头,“也别太欺负,毕竟是女孩子。”说完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唉你这小子别打岔,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我和你妈一致认为你以后绝对是个男女关系乱来的混小子。” 他心里把儿子的外貌批的一文不值,长的就是副渣男样。 路泊汀觉得和他老爹说话费劲,挥挥手要走人,走到门口时又转身看了一眼路康,语气很淡,但眼神里的弥蒙半真半假,“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也不是您二位嘴里的渣男,而且,”他唇角翘起,“我会对她负责,一辈子。”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康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追老婆的样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登时老脸一红。 *……* 温声推开姚书文的卧室门,她正戴着眼镜坐在床头看文件,明亮的顶灯照在她的周身,恬静温馨。 姚书文和路康结婚的早但是一直没要小孩,路康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总是外派国外,一去就是大半年,姚书文又是当时的研究员,两人经常分居两地,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还是她去了总工会文工团后,两人才慢慢稳定下来打算要孩子,生路泊汀时她三十五岁,在当时已经属于高龄产妇了。 温声缓步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想给她敲背,手还没抬起就听见姚书文问她:“阿声,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哥有点反常啊?” 温声微微睁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绞住两只手乱抠。 姚书文看完文件提笔落了名后,放下,侧身朝她呶呶嘴,“我觉得你哥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两人关系突飞猛进。” “咳咳……”温声一个没忍住被口水呛到。 怎么可能……路泊汀对她哪里是喜欢,无聊时的解闷还差不多…… 姚书文轻拍她的背,转而叹气,“你哥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我总感觉我管不住他了,你说呢阿声。” “唔,他…他可能就是无聊找乐子吧……”声音越说越小。 姚书文手一挥,叹气道:“你还是不了解你哥,”又靠近她几分,语调放缓声音渐低,“我今早在他卫生间发现了避孕套。”说完还担心温声不懂,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个套的形状。 “咳咳咳……”温声彻底被呛到了。 “哎哟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的乖宝,”她捏起温声的粉嫩脸蛋,又朝两边轻轻一扯,“抱歉啊妈妈今早也是被吓到了。” 捏脸手法和路泊汀如出一撤。 温声咬起唇内壁肉,小心翼翼地问她:“如果哥哥有喜欢的人,你们会支持吗?” 姚书文认真想了想,“我不会管他喜欢谁,我只是担心他太早接触性,如果以后滥性,对他自己不好。” “可是他已经成年了——”温声脱口而出,说完想咬断舌头,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对,所以我让你爸去和他谈,把握好度最重要,臭小子让人不省心。”姚书文又捏起温声的脸,一脸宠溺,“还是我们阿声乖,是妈妈最乖的宝贝。” 望着姚书文搂紧自己的手,温声眼睛低垂,怎么办……好像越来越乱了。 她微微挣扎开,跪坐在床沿,呼吸有些紧,“妈妈,如果今早你发现和别人乱来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她语气很认真,轮廓优美的眼睛在灯光下湿漉明亮,让人不由得态度也端正起来。 姚书文笑容一收,压低眉梢,细白的手握紧她的小手,“妈妈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她盯紧温声的表情,身子又靠近几许,“阿声,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温声身子微微一僵,有一瞬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坦白的,她不是路家女儿,而且……她和自己的哥哥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的不健康关系。 她张了张嘴,却被敲门声打断。 路泊汀靠在门边,视线闲散地落在两人身上,又若无其事地瞥向温声,语气淡然:“收拾一下下楼吃饭吧,刘嫂做好晚饭了。” 温声闭上嘴轻呼一口气,她重新笑着抱了抱姚女士,“我没什么事妈妈,我们下楼吃饭吧。” 姚书文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路泊汀,只好点头 ,“去吃饭吧乖宝。” 下楼梯时,姚书文走在前面,路泊汀故意拖着步子,走到拐角处,他拦腰拉过温声,重重抵在角落,低头在她耳侧轻声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温声的背部猛然摩擦过扶手,痛的直皱眉,她用力推他,推不开,只好压低声音:“放手!你在害怕什么啊路泊汀?没做亏心事就别怕别人说什么。” “呵。”他气笑,虎口扣住温声的下巴,长腿压住她,动弹不得,又朝着她的眼睛吹气,温声被吹得眼睛又痒又疼,流出细碎水光。 “听好了,这个游戏我说停才能停,玩家只有赢和输,没有半途退出这一说法,你尽管说出去好了,只要……”他垂颈直吻上她的唇,“有人能信你的话。” 温声吓得向后靠,慌乱地看向楼下,姚书文正在摆碗筷没注意到这里。 她快速用手背抹过嘴巴,直盯盯地瞪他,“那你也听好了,我不可能是输家。”说完就推开他跑下了楼。 路泊汀盯着扶手处的花纹,杂乱无章的走向,一直蔓延到楼下,直至终止。 他嗤笑一声,转过身离开。 第5章重圆 周一 温声早晨五点多就醒了,迷糊中听见走廊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拿过床头的闹钟。 5:47。 “去京市后照顾好自己,记得替我去看望梅姨,礼品我让你爸放到车里了,等你考完回来妈妈有奖励给你噢。” 姚书文低声交代了几句,温声下床走近门口,只能听见路泊汀简单地应了声就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他这是要去哪里? 自从两人周五晚上闹了不愉快后,周末两天温声就没见到他了。等楼下轿车发动离开后,她才打开门。 姚书文披着一件薄衫走上楼,见温声站在卧室门口,微微一怔:“乖宝怎么不多睡会儿,离上学时间还要一会儿呢。” “妈妈,哥要去哪里啊?”她佯装一副被吵醒的惺忪样子打着哈欠问道。 “他没告诉你吗?这个月高联物赛马上要预赛了,周五正式开考,你哥提前去京市了。”姚书文裹紧身上的衣服,九月初清晨的温度偏低,她上前推开温声的卧室门,轻哄道:“再去睡会儿吧,一会儿让刘嫂叫你。” 温声点了点头,快关上门时,又扶住门把手问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他有说什么吗?” 姚书文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两孩子平时在家的时间都不同频,更不要说会去过问对方的事,“大概周末就回来了,你哥时间比较赶,没说两句就走了。” 温声勉强一笑:“妈妈快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下楼吃早饭。” 关上门,温声掏出手机,这一年来他要去哪里总是会微信告诉她一声,这次冷不防地离开,她总觉哪里怪怪的。 就算是吵架,离开的时候总要发一条消息吧? 她盯着他的微信头像思忖片刻,咔嚓——锁屏。 凭什么要她主动找他。 *……* 开学考成绩出来后,温声捏着手里的成绩单,没眼看。 她又成功垫底。 江乐橙刚从小卖部回来,手里拿着两罐酸奶,放了一罐在温声的桌子上,又抽出她手里的成绩单,粗粗一扫,扣在桌上,“阿声啊,别挣扎了,乖乖复习你的雅思考试吧。” 她拿过酸奶,插入吸管,细嘬一口,慢声道:“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在国内上大学。” “咳……”江乐橙被酸奶一呛,使劲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没搞错吧,你这个成绩在国内连二本都考不上。” 温声无奈一笑,“所以我要开始补习,先从数学开始吧。” 以前她总是自以为是,就算考试垫底,家里也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但现在……她不是路家的女儿,纸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也总有一天,她会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 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刻,江乐橙又问她:“阿声,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呢?” 以前的温声,娇纵的性格里带着点骄傲自恣,高高扎起的马尾,微风鼓动的裙摆,干净又灵动的五官里满满都是飞扬的活力,她好像没有特别上心的人和事,一副任性又无欲无求地模样。 温声滑开手机,无意识地看向消息栏最下面的那个头像。 “可能是我转性了吧。” 周三下晚自习后,班主任王立明拿着一张运动会报名表走进教室,早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开溜的同学各个不耐烦地用书包顶弄课桌,声音压抑又放肆。 王立明只好举起手安抚这帮学生,“好了好了,我马上说完。下周的运动会要抽出一半的同学参加,这张报名表我一会儿交给体委,你们要踊跃报名知道吗,还有……” 温声的同桌贺厉是个学习成绩很好性格很温和男生,他听完老班的安排,又低下头收拾书包,一般这种班级活动他很少参加,余光里看见温声举起手,“王老师,我想报名跳高。” “好,徐又昀记一下。” 贺厉靠近温声,小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些活动吗?” 温声朝他一笑,眉眼弯弯,绚丽靓然,“就是觉得趁没毕业前尝试一次集体活动也挺好的。” 他的手指本能地勾起书包带子,卷起一道褶痕,随即又抚平。 老班离开后,温声背着书包在教室门口等江乐橙,一中的教学楼分为ABC三个区域,A区是高一高二年级,B区是办公区域和实验室,单独的C区是高三年级,晚自习后,校园内充斥着喧嚷打闹声,C区依然安静,还在加课上晚自习中。 九月金桂飘香,走廊满是桂花的酸甜味,温声透过窗户看向对面那栋教学楼,平时这个点路泊汀都会背着包提前走,在校门口等她。 他长得好,运动好,学习成绩好,又拿到了化竞国集的名额,不出意外会在明年年初拿到顶部两所学校的保送名额,是全校的老师都捧在手心的香饽饽,虽然姚女士总是挤兑他,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耀眼优秀。 温声回过神,江乐橙还没收拾好书包,贺厉正站在体委徐又昀的桌前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觉得无聊,又摸出手机,打算问问那个消失几天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家? 犹豫几秒,又一一删掉。 ——妈说让你回来的时候带点特产。 好像有点生硬,继续删。 ——妈让我和你说复习放轻松。 温声皱眉,感觉怎么发都不对,手指按上删除键,界面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L:看你输入半天了,有事么? 有点淡漠又有点距离感。 温声嘟起唇在空气中翻了个无声的白眼,打算晾他一会儿,又想起他可能还在复习,于是噼里啪啦打过去几个字。 声声怪:没事儿,江城今天降温了,突然想吃大众巷的那家排骨年糕。 很无厘头的回话。 路泊汀没回她,温声咬着手指看手机。 嘁,就说他对她只是无聊中的消遣吧,忙起来时她温声又算得上什么呢? 忿忿地将手机塞进校服,江乐橙终于背着书包跑出教室,“走吧阿声,今晚一起坐公交车吗?” 听说路泊汀去省外比赛了,平时都是他接温声回家。 温声点头,“走吧。” 两人走在校园里,地面铺满枯叶,踩上去簌簌作响,温声突然拽住江乐橙,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和路……我哥像吗?” 江乐橙仔细端详了一番温声的长相,又在脑海中闪过路大校草的脸,都很精致好看,于是点头,“很像,一看就是亲兄妹,别人长不出你们家这种基因。” 温声一噎,其实对于那份基因检测报告她没亲眼看,只记得被路泊汀拉去医院,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还没接受信上的消息。 这么久过去了,她突然想到,路泊汀还没把那份检测报告还给她。 回到家,姚女士正在客厅和朋友打电话,看到温声时,手机夹在耳侧,抬手唤她:“阿声,桌上的排骨年糕拿上楼去吃,你哥给你订的。”说完又拿过手机换到另一侧耳边继续打电话。 温声一怔,桌上有两个外卖盒,一盒排骨年糕,一盒豆沙条头糕。 她每次都要吃爆辣味的排骨年糕,辣的嘴巴红肿一圈再吃条头糕解辣。 固定搭配。 走到桌边,盒子上面贴有一张备注单: ——麻烦排骨年糕撒一层海苔碎,谢谢老板。 她爱吃海苔碎。 温声深吸一口气,拎起那两盒外食上了楼。 她放下书包,又进了洗手间,洗手液在指骨间抹匀打泡,是淡淡的檀香味,交叉揉搓,开水,冲洗,擦净。 坐回沙发上,温声拿出手机,两人的对话还停在一个小时前,他没有回她。 想了想,她手指微动打下几个字,发送。 京市某星级酒店套房内 路泊汀正坐在圆桌前和几位教练老师聊天,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开了一天会,他扶着脖子随意扭动了几下缓解酸痛感,伸手拿过手机,划开屏幕,解锁,点进微信界面。 有些疲惫的神情突然松弛下来,周围老师瞅向路泊汀,哎哟稀奇了,这孩子最近一直绷着脸,突然一笑还真是……莫名的勾人。 微信只有一句话——回来后我请你吃罗味生煎。 罗味生煎,江城早点里人流量最大的一家连锁生煎店,每天就叫号200单。 他坐直身子更专注地投入到会议中。 想快点考完回家。 第6章归来 周五最后一节课,历史老师姜明拖了半个小时的堂,温声额头抵着笔,一脸无望地看向窗外。今天是江乐橙生日,两人约好放学后找家韩餐店简单过个生日,她又视线转回讲台,姜明还在滔滔不绝中。 江乐橙从前面递过一张纸条: ——阿声,一会儿可能要下雨,放学后要不要去我家,我妈做了蛋糕,吃完送你回家。 远处乌云密布,操场的绿坪被风吹得重迭交织,确实是要下雨的样子。 她简单回了纸条后开始收拾书包,抬手时胳膊肘不小心打翻了旁边贺厉的保温杯,热水顺着桌子全流到了他的校服上,温声慌忙拿出纸巾递给他,嘴里不停道着歉。 贺厉温和一笑,接过纸巾,“没事,擦擦就干了。” 江乐橙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一眼保温杯的位置,小声道:“贺厉,你的杯子放的离阿声太近了,很容易被碰倒。” 他伸手把保温杯朝外移开,语气依然润朗淡然:“不好意思啊,没看到。” 温声不疑有它,拿出自己的一块手帕递过去,“拿这个擦吧,小心一会感冒了。” 姜明讲完最后一个时间线的重点后,布置完周末作业就下课了,班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结群的同学讨论着周末要去哪里看漫展,也有女生约好一起去猫咖。 两人走在路上,江乐橙用胳膊小幅度地撞了撞温声的肩侧,挤眉弄眼道:“我觉得贺厉对你有意思,他绝对喜欢你。” 温声觉得奇怪,“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对谁都一个样子吧。” “可是他对你格外的温顺,而且那个保温杯,我感觉是他故意放在那个位置,就等你转身撞倒。”江乐橙自认是个恋爱小达人,这种暗戳戳的小信号让她的恋爱雷达突突作响。 “你想多了,他不喜欢我这个类型。”温声潜意识里只当贺厉是班里相处的不错的男同学,他性格和善,对谁都是一副客气礼貌的谦逊模样,他喜欢的人应该也是和他一样温柔的类型。 温声自认不是个温柔的人。 “我敢打赌,他肯定会在毕业前和你表白。” “我先打赌,今晚叔叔肯定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啊啊!不想听不想听。” 两人嬉嬉闹闹上了公交车。 晚上九点,怡翠苑别墅区大门外停下一辆机场的出租车,路泊汀付完钱拖着行李进了家门,客厅开着一侧壁灯,玄关处摆着整齐的拖鞋,餐厅里只有刘嫂在做夜宵的声音,路泊汀放下行李换了鞋走过去,“刘嫂,家里没人吗?” 刘嫂闻声看向路泊汀,哎哟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迎出来,“小路怎么突然回来啦,先生和太太今晚去展馆了,阿声去给同学过生日还没回来。” 他应了一声,倚在橱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慢慢喝随即又拿出手机。 L: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等了几分钟,手机没动静。 路泊汀走到玄关处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堆姚女士交代好的东西递给刘嫂后,又从隔层拿出一个小黑盒慢悠悠上了楼。 放下手里的盒子,他又换了衣服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拿着毛巾随意擦了几把湿发走到床头前,打开手机。 依然没动静。 想也没想,拨了通电话过去。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拔。” 路泊汀微微蹙眉,又找到江乐橙的号码,之前温声手机没电了用江乐橙的手机打给他,他顺手存了下来。 “喂?路…路哥?”江乐橙有些紧张,她有点怕路泊汀,说不出原因,就是怕。 “温声在你旁边吗?” “嗯,她今晚陪我过生日。” “麻烦让她接一下电话。” “呃……”江乐橙有点欲言又止,天知道温声喝了两口鸡尾酒饮料竟然就微醺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路泊汀挑眉,“她怎么了?” “喝…喝醉了,只是鸡尾酒饮料不是酒!”江乐橙着重强调饮料两个字。 他耳侧夹着手机开始穿衣服,又在衣柜里拿出一件棒球服外套,嗓音清润低缓,“地址发给我,麻烦你顺便把她的东西收拾好,谢了。” 江乐橙望着挂断的手机,一时无言,她父母已经给温声的妈妈打了电话,同意温声借宿在她家,路泊汀怎么就……突然要来接走她? 路泊汀驱车到江乐橙家楼下,他拿着手机和外套进了单元楼,站在江家门口,上前接过温声的书包,又给她披上外套,最后摘下头顶的棒球帽顺手给她叩上,和江乐橙父母简单留了几句话后,转身拦腰抱起她下了楼。 江爸妈左右互看,略微有些犹疑地问江乐橙:“你确定他是阿声的哥哥吧?” “应……应该是吧。”看着路泊汀有些亲昵的动作,她也不确定了。 傍晚下过小雨,地面潮湿打滑,天际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空气中飘着桂花的湿润酸甜味,他打开车门小心托起温声的头放到后座,又调低座位高度让她舒服地躺在座椅上。 温声的手机设了静音,密码是她的生日,长指划开解锁,屏幕上除了他的消息,还有一条在晚上8:55发来的信息。 ——谢谢你的手帕。 贺厉。 盯着那条微信,他敛下薄薄的眼皮,删除对话框,将手机掷回中控台,缄默片刻,又从驾驶位转身向后靠近。 温声睡得很沉,呼吸声舒缓悠长,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抹温热贴上嘴唇,吮吸舔舐,微微发麻。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细微亲吻的声音,路泊汀手掌撑在温声脑后,细致地摩挲着她的头发,她的发质绵密柔顺,在指间悄然滑落,唇齿间保留着淡淡的荔枝味饮品的甜腻,啃啮她的嘴唇直到红润微肿后,他又抵进舌尖,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扫过尖尖的虎牙,不顾她耳语似的嘤咛,卷起舌头平滑地拂过她的上颚,在那处敏感点来回摩玩,直到嘴角留下一丝晶莹,他才褪开。 “别忘了,吻你的人是我。”指尖划过她的唇瓣,柔软灼热,似呢喃低语,“也只能是我。” *……* 温声醒来时感觉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累,睁开眼,迷糊间看到天花板很像自己的卧室,她揉了揉眼睛,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大腿突然挨上一片滚烫,触感真实,她骤然瞪大眼睛,只见路泊汀躺在另一侧,侧卧的姿势,手臂伸到她的脖子下面,额前的碎发随意垂在眉宇间,睫毛卷翘浓密,鼻梁挺直,整张脸的五官精致立体。 但是…… “路泊汀?!你怎么在我房间?”她真的很想大声尖叫,很想伸手掐死他。 握拳忍了又忍,一把扯过被子,倏尔又看见被子下面翘立的粗长,拿过枕头朝他的脸劈头砸了下去。 “你有病啊!为什么不穿内裤!!” 枕头被一只大手抓住,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无声打了个哈欠,语气有点无奈:“能小点声吗?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第7章惩罚(微h) 温声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伸手指向他:“你是不是有毛病,谁让你在我床上睡觉了?谁让你进我卧室的?”又迅速扫过他全裸着的身体,“还有!谁让你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的?” 四连问,路泊汀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看她:“骂完了吗?可以睡觉了吧。” 说完也不理她错愕的表情,拿过她的枕头搂进怀里,重新盖好被子闭上眼。 “你……”温声一滞,有些受不了被他赤裸裸的无视,跳起扑到床头去掀他的被子,“不准睡!去你房间睡。” 热气从被下传来,被压在身下的路泊汀纹丝不动,被子罩在他的头顶,露出黑色碎发,一副随便你压的无赖样子,摆明了有恃无恐。 他身高腿长,被子的边缘被他用长腿压住,中央高高隆起,温声使劲抽被子,怎么抽都抽不出,只好抬起腿压在他的身上,威胁道:“再不起我就坐你头上了。” 压在下面的人唇角微翘,明眸掠过一丝玩味,脑袋又埋进被子几分,声音闷闷地传出:“嗯哼。” 温声真的生气了,她就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于是也不和他客气,挺直身子臀部前倾,直撅撅地往他的头上坐。 “快起啊!不然我就压死你,你等着窒息身亡吧。” 她身上的睡裙在拉扯中堆在腰部,两条细长的腿分开跪在两侧,中间的敏感部位贴向被子突出的一块,热度陡然升高。 意识到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对,温声面色微红,想要起身离开。 被子里的人突然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不等她反应,一个翻身,卷起被子压住她,垂眸淡笑:“精力这么旺盛,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唔……放开我……喘不过气了。”连被子一起被压在身下的温声扭身挣扎。 “不放。”长腿欺上,手指绕起她的一撮头发,驳回地很是理直气壮。 温声两只胳膊被他按在枕头两侧,腿也动弹不了,只能大口喘息:“路泊汀,你别让我出去,不然你等着去死吧。” 他挑眉,拿过一旁的白t套上,随意道:“你先出来再说吧。” “啊!你快放我出去!!!”温声被他搞的彻底奔溃,被子里的闷滞加上早上醒来后发现路泊汀在房间的憋屈,一系列的复杂心情汇成酸楚的委屈,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下。 察觉到被子里的小人鼻子抽搭搭的在哭,路泊汀终于良心发现,掀开被子一手搂紧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又用指腹给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温声耷拉着脑袋也不看他,就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哭,眼睫处潮湿一片,几缕长发贴在脸颊,脖颈汗津津。 路泊汀心下一咯噔。 玩脱了。 他拦腰抱起她,走到沙发旁抽出纸巾,又坐回床边,触感很轻地给她擦眼泪,擦完后盯着她通红的眼圈,喉咙滚了滚,半蹲在床边,手依然握紧她,声音低沉,带着刚起床后的沙哑:“宝宝对不起,我太想你了,没想要欺负你的。” 温声一眨眼,眼泪又涌了出来,扭头看向另一侧。 不搭理他。 路泊汀低头找她的眼睛,有些粗粝的拇指抚过泪痕,叹了口气,又起身抱回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呢喃的口吻,低哄中难隐几分温柔:“那今天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不反抗,好不好?” 温声小声吸鼻子,他又抽出纸巾小心地给她擤鼻涕,低头脸颊贴向她耳鬓处的湿发,手掌轻拍她的背。 她动了动身体,沙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惩罚都行?” 路泊汀自认理亏的点了点头。 “你刚才压着我难受,我要把你的手绑在床头,一个小时。” 他故作了然地勾唇一笑:“你想玩SM?” 温声翻了个白眼,这人脑子里全是颜色废料,“单纯绑手,你要是期间挣扎,就算你输,一个月不能见面。” 一个小时诶,他肯定坚持不了。 路泊汀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也不揭穿,温热的唇贴向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一瞬又松开,“来吧,今天你就算想对我强上,我都不会拒绝。” 温声取来他的两条领带,跨过他靠在床头的上半身,扯起他的胳膊,一圈一圈缠的很用力,鼓足劲要给他打个死结。 路泊汀手腕轻拧,指点她:“还是有点松,再紧点。” 温声呶呶嘴,瞪了他一眼,手下使劲。 直到他平躺在床上,两条胳膊支在头顶,温声才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躺着吧,我要下楼去吃早饭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路泊汀失笑,叫住她,“我有点口渴,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想了想他确实起床后还没喝水,又倒了一杯柠檬水走过去,“需要我喂你吗?” 他扯唇笑,“嗯,我不敢动。” 小心接着杯子喂他喝水,他突然轻咬住杯口,唇角溢出水渍,又神情略带歉然地看向温声,“宝宝可以帮我擦一下吗?” 温声狐疑地抽出纸巾替他擦水,他绝对是故意的。 手指触到他的嘴唇,就在收回时,他又伸出舌头缠上她的手指,濡湿的触感微微酥麻,舌尖灵活地穿过指间,温声一惊,猛然回过神,却在抽回手时指甲划破了他的嘴唇。 血丝立马渗出,嘴唇微微红肿起来。 路泊汀攒眉,“有点疼。” “是你故意的!”温声真想啐他一脸口水,脚一跺很想没心没肺的走人。 他一脸幽怨,脸色沉沉地看她。 深吸一口气,拿过一盒创可贴,温声撕下一片俯身要贴上他的唇角,却在低头时被他毫无预警地夺走呼吸。 “唔……” 唇间血腥味弥漫,路泊汀猝然抬头,舌尖轻舔过她的唇瓣,从下向上细致地压覆磨贴,又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软舌左右打圈缠绕,黏腻沨沨作响。 温声被迫撑在枕头一侧,面色绯红,喘息声越来越明显,他又低头,嘴唇下移轻舐起她脖子处的细腻,舌尖叮在锁骨处,又嘬起薄薄一层软肉吮吸啃啮,直到红色玫瑰冒出头。 “乖,去把睡裙脱了,坐我脸上。” 温声被亲的迷迷瞪瞪,挣扎片刻爬上床,坐到他的腹部,缓慢地往前蹭。 唇角的擦伤凝成一道浅痕,路泊汀毫不在意地轻舔一瞬,瞥向温声的动作,腹部向上一顶,她顺势被顶向前。 “哎——” 他轻哄:“快点。” 温声慢吞吞地撩起睡裙下摆,白色纯棉内裤贴近他的下巴,“我想穿着睡裙。” 内裤中间已经完全湿透,他伸出舌头从微凹的暗色布料开始舔弄,水液从穴口流出,他松开,笑的很无奈,“我手动不了宝宝,你自己脱。”温声红着脸照做。 他身上的白t领口随着温声的动作向下拉扯,露出净白修长的脖颈,锁骨处骨骼轻健分明,喉结滚了滚,软舌在穴口慢慢推压,舌苔贴上阴蒂紧致碾磨,随后挤开两片软肉,轻轻含住软核,来回嘬咂。 大量水液流出,吸吮声发出噗咕声,温声下面又湿又热,黏滑液体滴在路泊汀的下颚处,沿着利落分明的下颌落入耳际,她的腰身开始扭动,阴蒂朝着他嘴巴的热源无意识地振荡。 路泊汀一停,微微退出,温声迷离中低头,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黑沉沉的眼睛,“怎…怎么了?” 他含笑挑眉:“看到你爽了,我有被爽到。” 床头的梳妆镜里映出她羞涩酡颜的模样,于是抿起唇抬臀又向前挪了几分。 彻底坐到了他的脸上。 路泊汀仰起头,挺直的鼻梁前后蹭磨阴蒂,舌尖抵进穴肉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打圈搅弄,下巴朝上顶起她的翘臀,阴阜处严密贴合嘴唇。 温声有点吃不消,小腹凝起一阵酸软酥麻,她忍不住哼唧出声。 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下半张脸用力拱起她的逼穴,嘴唇绞紧穴口的细腻软肉,舌尖深插进壁肉内强势抽送起来。 “啊…嗯哈…好难受…”温声趴在床头,高高翘起的屁股不断被顶起下压,一阵瘙痒酥麻从尾骨袭满全身。 喷出一滩湿滑粘液。 他重新躺回床上,碎发凌乱,嘴唇莹润潋滟,下巴濡湿一片,黝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她,又伸出舌头在嘴角缓慢一舔,色情惑人,“我好喜欢你的味道。” 温声还没从高潮中缓过劲,趴在他身上看见他这副浪荡痞子样,撅起小嘴:“我要下去了。” “舒服了吗?” “你别问。”她快速打断。 路泊汀似笑非笑,转头看向手腕,“舒服了就把我松开吧,手腕有点疼。” 温声咬唇想了想,一个小时确实有点长,他刚才还……废了不少力气。 于是半蹲在床边给他解领带,又突然被他侧头贴上睡裙含住一侧软乳。 “嘶…你别咬它,疼……” “下次我们试试制服吧。”完全是一副今天中午要吃什么的闲散口吻。 温声被他不要脸的样子惊到了,瞪大眼睛想跑,起身间猛然撞上旁边的柜子,“唔……” 路泊汀皱眉,胳膊伸过去摸她的头,“疼吗?” 一手撑着脑袋打开他的手,她窝了一肚子火,“我拜托你正常点,谁跟你制服来制服去的,精虫入脑就去洗脑”。不想废话,起身就要走,手臂又被拽住。 “我也想要你舔我。”他轻晃她的胳膊。 她撇嘴,“不是说今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路泊汀只好松开手,靠回床头,沉默不语地瞅向被子中央凸起的好兄弟。 行,把自己绕进去了。 温声又把他另一侧手腕解开,坐回床沿,神情正色,俨然一副拔吊无情的渣女样。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准进我房间。” 路泊汀漫不经心地转动脖子,“那可以去我房间吧?” 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温声浅咳一声,看向别处,“我觉得目前这种状态就挺好的。” 他轻笑,笑的很好看,掀开被子,指向早就挺立的硕大粗长,“你说的挺好是指不顾我的死活吗?” 温声脸上一热,不敢看那处勃发,生硬地别过头,“我又没求着你给我……” 啧,女人的口是心非他算是见识到了。 轻点头,起身下床,当着她的面开始穿衣服,一件又一件,温声还没看清那处挺翘肿胀就被他套上了长裤。 他又朝着她点了点头,啧啧称赞,“行。” 温声:? 路泊汀走回床头拿手机,经过她时,弯腰对上她的眼睛,很轻的吹了一口气,哼笑道:“总有干哭你的一天。等着。”说完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温声险些被口水呛到,怒视他的背影,“有病!” 耳侧却红了一片。 —————————— 这章写的我浑身燥热。 第8章转向 姚书文下楼时看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人,眉头一挑讶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泊汀放下调羹,若有似无地瞟向温声。 温声收到信号,霍然坐直身子,目光沉沉的回视:你敢说实话你就完了。 果然,他扯唇哂笑,又在姚女士看过来时换了个坐姿倚靠在座椅上,“今天早晨到的。” 温声一颗悬着的心刚要放回原地,又被他接下来的话震得稀碎。 “只不过她昨晚喝醉后睡我房间了,我刚才只能去她卧室休息。” 姚女士夹了一块刘嫂蒸了一早的海鲜蒸糕放到温声的餐盘上,朝她眨眨眼,戏谑道:“乖宝喝了酒后就不乖了。” 温声咬起唇内的一侧软肉,叉子一戳一戳地捣烂那块完好的蒸糕,笑的很勉强:“没有…我也是今早到的,橙子爸爸送我来的。” 路泊汀端起咖啡悠悠喝了一口,拾起一副你说是就是吧的犯贱表情:“呵。” 终于忍不住放下餐具,温声脚下用力踢向他,却踢到一旁的桌腿,指尖一阵尖锐剧痛,“嗷唔……” 姚女士朝路泊汀丢去桌上的餐巾,警告道:“收敛点,别欺负妹妹。” 她姿势不雅地抱着脚横在腿上,泪眼汪汪开始告状:“妈妈,他每天都欺负我,而且还威胁我,”不等姚女士说话,她又给自己找补,“我想住校了不想和他呆在一个空间。” 提起住校这件事,温声上学期已经提了三次,全部被路康和姚书文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家里就她一个宝贝金蛋,不舍得她去挤宿舍。 “可是你哥平时都不怎么在家,而且你住校妈妈也不放心啊。”又是同样的理由。 温声垂着眼睛,委屈状,“那好吧。” 模样很是惹人爱怜。 姚女士看不得宝贝女儿伤心,伸出胳膊揽过她,柔声道:“那还是让哥哥出去住吧,正好他现在高三,后面还有很多竞赛要参加,住在学校附近也比较方便。” 温声没料到剧情突然反转,张口想说话,却被路泊汀抢占先机,他这次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一脸混球样,“我同意,我碍你眼了我走还不行吗。” 完全没有被赶出家门的落魄样子。 温声盯着他一脸无辜的神情,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姚女士已经开始安排:“一会儿我让阿姨去那边的房子打扫一下卫生,你今晚就走吧。”毫不留情。 铁打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早在路泊汀初中拿到数决亚太杯时,路康就给他买了一套宁湾滨江花园的房子,在江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宁湾地处市中心繁华地带,东有惠安新路商业中心,向南是南桥湾文化发展中心,西有都宁路市级中心区,向北挨着城市自然风光保护区,而且它距离一中的路程只有二十分钟,比每天要开一个小时车来回怡翠苑方便得多。 更重要的是。 房子密码只有路泊汀知道。 他推开面前的餐盘,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稍纵眉头又攒起,态度歉仄:“我上去收拾行李了,之后我一周回来一次总行吧。”又敲了敲温声面前的桌子,“如你所愿了。” 说完耷拉着眼皮离开。 温声简直想给他鼓掌,做作!下贱!装腔作势! 一旁的姚女士还在吃早饭,他两斗嘴的样子她看了个遍,只能叹气:“你和你哥什么时候能和平相处呢?” 儿子女儿关系不好她很惆怅啊。 “等什么时候他不欺负我了吧。” 吃过早饭,温声上楼打算写会儿作业,经过路泊汀的房间时,她声音很大的冷哼了一声,快步走过,身后的门却被打开,他靠在门边叫住她,“你等等。” 等你才有鬼。 温声假装没听见,三脚两步走到自己的卧室,刚要关上门时,一个黑色小盒子朝着眼前一晃而过,她忙不迭地接住。 一个包装看不出是什么的黑色丝绒小礼盒,内绣金丝水波纹的高级暗纹绒布,优雅又贵气。 她眨巴眼睛,一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 他一贯清冷又霸道的语气:“现在不准打开,等我高考完再看。” “嘁,我想看就看,你管我啊。”啪——门被无情关上。 她窝回沙发上,打量手里的盒子,掂了掂重量,很轻,这人不会又想出什么损招害自己吧? 沉默三秒,拉开床头柜放了进去,眼不见为净。 下午的时候路泊汀简单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人,转着车钥匙晃到温声门口,顿了顿二话不说直接推开她的门。 只见温声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看自己的数学试卷。 听见声音扭过屁股看他,她又炸了,“你长着手会不会敲门啊?!” 他无视她的无能狂怒,走过去瞥见她满是红叉的卷子,抱臂立在床头沉思。 温声对他的表情已经很熟悉了,重新快速趴回床上,压住试卷,“有…有什么问题吗?” “以智商判定,你确实不是我亲妹。” 拿过她的卷子,路泊汀开始评头论足,很是嚣张,“这道数列题我以为是个人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还有这道三角函数,你们数学老师难道没说过这是高考最简单的题型吗?这个统计题看选项都能选出答案吧?还有这个……”语毕,他又曲起长指弹了弹那张卷子,笑的很是斯文败类,开始给她下套,“你这点成绩还有救,每周五去宁湾找我,我就给你补习。” 温声木着脸,二话不说迅速夺过卷子,他的算盘已经蹦到自己脸上了,“我自己会找补习老师,就不劳烦你了,”说完觉得不解气,于是咧嘴假笑,故意膈应他,“我亲爱的哥哥~” 路泊汀摇头一笑,坐回她的床边,又伸手掐她的脸,触感非常细腻柔软,“那个盒子没打开吧?” 她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自己的脸,边揉边说:“没有总行了吧,你让我打开我都不看。” “里面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不准弄丢。” 他看着她时,眼睛里时常弥漫着半真半假的雾气,靠近时那层迷雾又快速退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里交织的沉又从最深处泛滥。 温声实在搞不懂他了,于是坐起身靠在床头,问出了自己一直有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毫不犹豫拽着一起跳进深渊的人,为什么是我呢? 路泊汀却已经站起身,又转回手里的钥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修长净白的脖颈隐入深色卫衣,眉眼冷然只能看清微抿的唇,声音很淡:“为什么不能是你。” 不再说话,钥匙收进口袋,卫衣帽子松松兜回头顶,清爽干净的黑色碎发半遮住眉宇,只露出挺直精致的鼻子和清晰立体的侧脸。 他是典型的衣架子,肩宽窄臀,又因为经常运动健身,身形健硕紧实,尤其配上一张阳春白雪的美人脸,野性与俊美并存。 温声每次对上他的脸,反驳的话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 路泊汀离开前,又问了一句:“你要是想补习,我应该是你最好的老师,考虑一下吧。”拉开门,像是又想起什么,回头轻笑,“房子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加你第一次强吻我的时间。不要记错了。” 门什么时候被关上的温声不知道,只记得不断盘旋在头顶的‘强吻’二字。 她愣头愣脑回忆了半天,骤然涨红脸,一脚踢掉床上的试卷。 —————————— 抱歉各位,这两天工作有点忙只能深夜更新,下一章开始走剧情,快do了~希望大家多投珠珠(不要脸伸手)感谢我三十多个读者的支持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章萌芽 温声十六岁的生日办了两场,家里一场,朋友又单独给她开了个party,那天她们在新武路商圈旁边的KTV聚到很晚,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各自给家里打了电话来接人。 温声就不用多说了,打到家里的电话永远都是路泊汀接的,他当时十七岁还没拿到驾照,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来了。 八月盛夏,夜晚微风徐徐,舒适又凉爽。路泊汀下车后没有直接走进去,冷着一张脸手里转着手机走到马路对面,路过的女孩们视线隐约飘到他身上,在看到他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后又快速转过头走开。 他穿了一件B联名墨绿色的宽松涂鸦卫衣,下面罩着白色长T打底,搭配深色街头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晚上打球没换的篮球鞋,表情很淡的靠在栏杆旁,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KTV。 其实他今晚心情很不好,他无法解释,也没有理由,只是姚书文晚上随口提到温声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同班同学,今晚过生日对方也在场。 喜欢的人? 他对着自己的亲妈莫名嗤笑一声,丢下手里的书包后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他已经快要忘了,只记得六岁那年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女孩,她普通话不标准,还是个缺牙巴,第一次见面时扎着乱糟糟的马尾,头发细软泛黄,声音细柔软糯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之后,她总是会晚上跑到自己的房间哭鼻子告状:学前班有个讨厌鬼又嘲笑她的普通话不标准、吃午饭的时候老师没有先给她洗手、睡午觉的时候因为尿床被旁边的女生羞羞了…… 再后来,她上了小学,性格突然开朗外向起来,从原先的内敛小女孩变成了学校里的调皮捣蛋鬼,班主任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又因为路康和姚书文工作太忙很少在家,接电话的人自然就变成了路泊汀,他那段时间处于变声期,略微低哑的声音稍作掩饰完全可以担任温声的家长。 就这样,他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收拾烂摊子的任务,并且路爸妈至今都不知道宝贝女儿原来被老师电访过那么多次。 直到,温声初一来初潮的那天。 放学后路泊汀在校门口等了她将近一个小时,学校里人都快走完了温声还没出来,他只好去她们班找人,站在初一班门口,教室已经关了灯和窗户,从外面向里看空无一人,他皱起眉刚要下楼,又听见教室后门传来隐隐的抽泣声,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走廊越来越清晰,上前推开门,教室角落趴着一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脖子处一片湿红。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温声听见是路泊汀的声音,缩了缩脖子哭的更大声了,哑声道:“我…我流血了…我要死掉了哥哥。” 路泊汀把她浸湿的发尾从脖子处撩开,又拿出纸巾给她擦汗,随后抬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有些无语地看向她:“我都活得好好的,你肯定会长命百岁。” “可是我流了好多血,今天下午上完体育课后肚子就很痛,现在裤子都湿透了。” 他动作很轻地扶起她,“让我看看。” 板凳上都染上了血迹,他一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脱下校服围在她的腰上,又抽出纸巾把板凳清理干净后才让她坐下,“你坐在教室里等我,不要乱跑。” 走出两步后又折回,拿出书包里的保温杯打开放在她的桌子上,“喝完这杯水我就回来了。”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温声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开始一口一口地喝他保温杯里的热水,傍晚的校园里只剩下操场踢球的几个同学,进球的欢呼声随着天色变暗逐渐消失,在她快要喝完热水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路泊汀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走过来,头发微乱,身上带着跑动的冷气,牵起她的一只手,“先和我去厕所。” 女生厕所在教学楼最左侧,路泊汀站在厕所门口,短暂挣扎后还是走了进去,他拿出卫生巾和纸巾,袋子上贴了一张使用方法的便利签,是便利店的女店员帮他写的。 厕所是用隔间隔开的,他走过去推开所有的门确认没有人后,才拉着温声进了最靠里的一间,“你是来例假了,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今天是13号,下个月的月中就要注意时间,流血很正常不要怕,”他看了一眼便利签,继续说道,“今晚回家让刘嫂给你熬点热汤,以后肚子疼不要喝凉的,尤其冰奶茶。”说着手里开始拆卫生巾,有点繁琐的设计,他硬是拆了半天。 温声这会儿思路已经跟不上了,只能僵着手学他的动作。 厕所里只有塑料拆封摩擦的声音,她呼吸很轻的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四岁的路泊汀个子已经长了很高,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身形劲直修长,头发有点长,发梢扫过额头,眉眼精致如画,上扬的眼睛漆黑明亮,俊挺的鼻梁细看有一颗很小的浅痣,唇红齿白,很好看也很有少年气。 “你把内裤脱了。” 很淡定的语气,可他的耳朵却开始泛红。 “啊?”温声回过神有些无措,“那你先出去。” “你知道怎么用吗?” “应该会吧……”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教的吗? “好,你换好后叫我。”拆开的卫生巾放在她手里,他后退几步关上了门。 果不其然,不出几秒钟,温声嗷嗷大叫:“啊——我贴反了!!” 他揉了揉眉心,好看的脸颊露出几丝尴尬,“开门我进来给你贴。” 温声只好红着脸打开门,两条细白小腿分开,内裤已经脏了,路泊汀快速闭上眼睛,又拆了一条卫生巾,蹲下身子摸索着内裤贴了上去,鼻前全是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耳尖越来越红,贴好后又提起裤子,飞快站起身,语气有些涩然:“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回到教室时,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路泊汀背起两人的书包又牵着她的小手下了楼,校门口的保安看到还有两个学生从教学楼走出来,眉头一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这都快八点了还不回家!”又看向两人紧握的手,训斥道:“才几岁就早恋啊,把手放开分开走!” 路泊汀连余光都没往他那儿落,牵着温声慢步走出校门。 这所初中是江城教育资源最好的中学之一,里面的学生除了成绩好,大部分人家庭背景殷实,保安只好低骂一声又悻悻坐回安保室。 当晚回家后,温声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姚女士带着她回到房间很认真地科普月经和性这个话题。 只有路泊汀站在自己的卧室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长指仔细清洗着那条温声刚才换下的内裤,上面血渍干涸,他洗了很久。 眼前莫名又出现了她叉开的两条皙白细腿,笔直且骨肉匀称…… 他低垂着眼,突然甩开手里的内裤,水珠溅到脸上,呼吸倏尔变得很低缓,抬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水珠不规则流下,只有一张雾气下微微扭曲的脸,眼睛很黑很亮,也很沉。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用一种近乎疯狂且偏执的凝视目光。 半晌后,声音更暗哑了:“你疯了吧……” *……* 江乐橙和一伙同学下了楼,看见对面的路泊汀,朝他打了个手势。 他站直身子走了过来,“她呢?” 江乐橙有点不敢直视他,低声说道:“阿声困了,在里面等你。” 他点了点头,视线又很淡地瞥向人群里长相白净身高腿长的男生,随后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后就径直上了楼。 —————————— 我又深夜更新了…这章是回忆(哥哥视角)~ 第10章汹涌 KTV在三楼,整体装修奢华独特,外部采用蒸汽波风格,彩色镭射渐变荧光投射在每间包厢内,流光溢彩的眩晕感扑面而来。路泊汀推开边上最安静的一间包厢门,温声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他瞅了一眼桌子上堆的三扎空啤酒瓶,拽着领口脱下卫衣走到她旁边,膝盖小幅度顶弄她的小腿,低声道:“醒醒,回家了。” 温声睁开发沉的眼皮,卫衣就被套了进来。 这人……好爱给自己穿衣服。 包厢内开着很足的冷气,她今天穿的短款套裙,大腿这会有些生冷僵硬。他的卫衣很宽大暖和,温声下半张脸埋进领口,很淡的茉莉琥珀味又夹带一丝好闻的海盐糖的清冽,她细细嗅了一会儿,醉意退了一些。 路泊汀走到显示屏前手指上下滑动,随意挑了一首歌。 她看向他的动作,“你要唱歌吗?” 他坐在离她很远的对角,手指松散地握着麦克风,没回她。 温声眯起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身子向前倾又问道:“你怎么啦?” 依然没理她。 前奏悠扬动人的旋律突然响起,绵延到整个包厢,满室空荡幽静。 -I stand alone in the darkness. (我孤身站在黑暗之中) -Memories go back to children. (记忆追溯到童年) -There was no pain. (没有哀伤) -I never stayed anywhere. (我从不停留某处)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你愿意永远等我吗) …… 他穿着干净的白t抵在沙发靠背上,角落的灯光半明半暗,温声只能看清他清瘦挺直的背影,有些落寞疏离,他微垂着头,清冷的嗓音从麦克风传出,很轻,像低声呢喃。 温声有些见不得他突然低落的样子,他应该是一个嘴角永远挂着嘲谑笑意,眉眼轻挑盯着别人就能暗中损敌八百的贱人。 还是意气轩昂的贱人。 不该是这样。 -I’m the dust in the wind. (我是风中的尘埃) -Would you wait for me forever. (你愿意永远等我吗) …… 这是什么歌词啊,温声听不下去了,摇摇晃晃站起身朝他走去,手掌撑在他的大腿上抢过他手里的麦克风,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道:“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我又没惹你。” 声音突然停止,只有伴奏声在耳边回绕。 路泊汀看向显示屏的歌词浅笑道:“没有不理你。” “你胡说,你都不看我。”她嘟起嘴巴坐在他的旁边,脑袋很昏沉,只能靠在他肩膀处。 他的视线终于转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次力度很轻,声音也很轻:“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温声这会儿头脑不清,慢半拍后直皱眉,“谁说的啊,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挑眉,一副不太相信她的样子,嘴角却笑意盈满:“真没有?” “你好烦哦,说没有就是没有。”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语气却娇俏十足,挽着他的胳膊想起身,“我们回家吧,我好困啊。” 站起身手指一滑没抓住,斜斜倒在路泊汀怀里,他刚抬头就被一道娇小身影压了过来。 唇角贴上一处温热,很绵软的触感。 他心里崩了很久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路泊汀上半身仰躺在沙发上,胳膊松松圈住她的腰身,她身上的清香阵阵沁鼻,发尾扫过他的脸,有点痒,心口更热了,喉咙下意识滚了滚,别过头想回应时,温声已经撑在他的肩膀处迅速爬了起来。 她捂住嘴巴装作一副快要昏睡过去的模样,大声打了个哈欠,浅色眸子漾出一层水光,半睁半闭间又问他:“可以走了吗?真的好困啊。”说完快速转过身自己先往外走了。 盯着她红透的耳根和慌乱的步子,路泊汀手指摩挲过唇角,心情很好的掏出手机叫车。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伴奏还在放。 “I’m still there,everywhere.” *……* 一中的运动会历年会有当地的电视台来拍摄,班主任王立明组织了几个长的漂亮的女同学去当开幕式的啦啦队,温声和江乐橙一起被安排当中。 开幕式那天,江城下着小雨,九月底的天气突然降温,温声只穿了短袖和短裙,打底裤都没穿就站在操场入口排队,冷风刮过,皮肤一阵颤栗。 江乐橙也冻得够呛,哆哆嗦嗦道:“一会儿跳完了,咱两高低得去买杯热奶茶。” 温声吸了吸鼻子,感觉鼻涕都要冻掉:“还想吃糖炒栗子和烤红薯。” “买!” “还有冰糖葫芦。” “买!!别废话。” 江乐橙突然朝她挑眉使眼色,温声看过去,旁边站定一个人,穿着秋季校服外套,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 “一杯放了三分糖另一杯全糖,快喝吧暖暖身子。”贺厉将奶茶递进她们手里。 江乐橙悄悄戳温声的背,眼神示意这小子还不错。 温声想起上周她说的话,将奶茶放到一边,浅笑道:“谢谢啊,但是我们已经订过奶茶了,你要不要问一下其他同学需要吗?” 贺厉一怔,反应过来,莞尔一笑:“今天天气冷,一会儿还有户外跳高,你多喝点。” 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阿声啊,你没想过和他试试吗?我感觉他还不错。”江乐橙丝毫没客气,拿起那杯全糖奶茶插入吸管喝了起来。 温声眉头微蹙:“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哪种类型?” 唔,她刚想说不知道,眼睛瞟到场外熟悉的身影。 路泊汀和庵加河两人手里拎着篮球和饮料,从篮球场走出来,高三不用报名参加运动会,但是需要在看台当观众,然而这两人明显逃了。 她盯着路泊汀拿出手机长指轻点,幽幽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啊,我喜欢温柔的、控制欲低的、说话温和的、清心寡欲的。”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江乐橙沉默片刻,咬着吸管问她:“这不就是贺厉吗?” 温声心口一哽,闭口无言,默默拿出手机。 L:妆花了。 她立即大惊失色,扯着嗓子问江乐橙:“我妆花了吗?需要补一下吗?”这可是她专门为跳舞认认真真化了一小时的妆。 江乐橙捧着她的小脸细瞧,半晌摇头,“你今天超好看,妆面很干净精致诶。” 随即扭头看向操场外,路泊汀已经走出很远,两人身形掀长惹眼,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袖T恤,领口偏低,颈部线条皙白明晰,头发好像又剪短了一些,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这会儿正姿态肆意地轻拍着篮球,朝一旁的庵加河会心一笑,漫不经心的笑意里隐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坏水。 温声气得跺脚,混蛋! 早晨十点钟,高二女子组跳高比赛正式开始,温声是第三组上场的,她换了一身运动装,挑了个人少的场地打算做拉伸热身动作,鼻子突然嗅到一股很淡的烟味,抬头看到墙角站着一个剃了寸头的女生,圆头尖脸,细长的远山眉舒扬清秀,一双明澈的杏眸这会儿正略带挑衅地看向远处的观众台,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也不抽,就等它燃尽,然后举起,朝看台竖起中指。 温声吓了一跳,这可是学校啊,而且还在操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高三的观台区域,她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但还是上前说道:“那个…这块有摄像头,你还是去厕所抽吧?” 边苳收回视线,掐灭烟,淡声道了谢后就离开了。 温声走到她刚才的位置上,看向高三观台区域,刚好和庵加河视线一撞,他朝她颔首笑了笑移开视线。 庵加河…… 路泊汀从小一条裤子穿过来的兄弟,边苳是文三班的艺术生,一个俊雅清冷的公子哥,一个离经叛道的冰山女,这两人什么时候搭上了? 她又看向观台,不料路泊汀抬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思绪被打断,她刚想摆谱翻个白眼,他又笑着侧过了头。 这个人! 温声快速整理了一下鞋带,做好热身运动后朝比赛区域走去。 比赛很顺利,温声拿到了女子小组第三的名次,女子组比赛结束后马上就到男子组,她看见贺厉换了运动鞋从台阶处走过来,很想转身走人,但转念一想回避的太明显,只好停在原地和他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报名跳高了?” “你报完后我就报了。”他走过来,把自己的校服收拢递给她,“可以帮我拿一会儿吗?跳完后我再取。” 温声没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我的手不太干净,你放板凳上吧。” 他的胳膊一直举着,“衣服里有我比较重要的东西,担心丢了。” 她只好很客气的接过衣服,松弛的横在胸前。 下意识朝观众台望去,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间,很多人都去食堂吃饭了,座位上的人所剩无几,她轻呼一口气,手背被衣服里的硬物膈的有些疼,打算小心地翻过校服换个面继续抱着,衣兜里突兀地掉下来一个物件。 白色手帕包裹的一个盒子。 温声一惊,这不是她的手帕吗? 弯腰捡起快速打开,里面放着一块贺厉的手表。 “这是什么?” 一只指节细长分明手背青筋凸显的手陡然从温声手里拿过东西。 路泊汀抬手举到眼前打量着手帕里的表,运动手表,不是他的风格,侧过头看向温声,她的脸开始泛红,眼睛又飞快眨巴了几下。 他突然就意识到不太对。 “不是送给我的吗?”他调谑似的又问了一句。 旁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温声,衣服可以给我了,谢谢。” 贺厉比赛完直接回到了休息场地,入眼就看到温声面前站着的男生,非常抢眼的外形,最起码在一中没遇到过这种人,他盯着一瞬觉得有点眼熟。 温声连忙把手里的衣服塞给他,又向路泊汀伸出手,“把表给我吧,这是他的东西。” 他没动,盯着手帕睨了一眼,语气有点凉:“你的手帕为什么在别人手里。” 她张了张嘴,贺厉已经站到她面前,挡住了路泊汀的视线,“同学,东西还给我吧,这是我和她的事。” “呵”,他挑起眉似笑非笑撂了他一眼。 温声的心脏突突一跳,又是这种笑…… ———————————— 歌曲是《Forever》Stratovarius ,非常好听的一首歌,分享给大家~快到圣诞节啦,争取圣诞节让他们do!大do特do!0.0 第11章窥见 温声一声不吭地拿过手表递给贺厉,低着头没看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上前拽住路泊汀的胳膊就朝场外走去,路泊汀停下,手腕上抬转了个方向牵住她,侧头又扫过贺厉,口吻很淡:“看懂了?” 贺厉的视线一直停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金属表扣在手心划出一道红痕。 温声扯着路泊汀走到教学楼后面,这会儿是中午,大多数学生都回了寝室,她松开手开始兴师问罪:“他是我同桌,你干嘛要那个态度?” 路泊汀靠在铁栏上,转了转手腕,视线定在她身上:“他对你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她心虚地别过脸:“就是同桌啊,还能有什么情况。” “以后离他远点,我不喜欢他。” 温声眨巴了一下眼睛,晃到他眼前,“你是吃醋了?” 说完又立即站直身子,他吃醋管她什么事。 路泊汀恢复了丢二郎当的样子,叹了口气,手指戳向她的脑门,用力,“我不管你是装傻也好还是不敢承认也好,你这里,”又点了点她的胸口,语气嚣张,“还有这里,都只能是我。” 温声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他扯唇一笑,流里流气,又开始掐她的脸,天气降温,她的脸颊也有点发凉,但手感一如既往的柔软,“我是你老公,记住了,下次床上得叫老公。” 哈!温声夸张的大笑一声,随即嘴角一扯又哎哟一声,胳膊架开他的手,“放开,很疼啊!” 瞅着她被捏红的脸,路泊汀又挑逗似的用手背轻蹭过那块皮肤,诱哄道:“明天是周五,放学后来宁湾我带你去吃点好的,顺便补习补习?” 知道他的小心思,温声就不上当,很傲娇的抬起头,“我已经找好补习老师了,放学后和橙子一起去。” 他微蹙眉,“在哪里?” “华江新路那边,离学校有些远,晚上下课后李叔会来接我。”李叔是给路家开了二十年车的司机师傅。 路泊汀只好点头,弯腰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很遗憾的表情:“那周末见咯。”迈开的长腿又一顿,轻拍她的脑袋,“以后不要对着他笑,我不喜欢。” 温声蹬向他的背影,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这也要管那也要管,他以为他是谁! 下午的运动会温声和江乐橙直接回了班,两人趴在桌子上一起写题,但奈何对数学有着天然的屏蔽,江乐橙将笔一掷,开始唉声叹气:“我就不是学习的料,下学期就要总复习了,我对数学的认识还停在初中的基础上。” 温声手下的速度没变,依然很认真的在算一道几何大题,留出神回她:“现在就开始抓成绩吧,一切都有可能。” “唔,你大学想考去哪里呢?” 笔尖一顿,其实她也没想好大学要去哪里,以前一直没考虑过在国内上学,现在才开始想努力学习,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不过路泊汀应该会去京市吧…… “还不知道呢,我希望成绩能再高一些,到时候选择的机会也多。” “你要和你哥去一个城市吗?” 温声呶呶嘴,一脸不屑:“我巴不得他赶紧毕业离我远点。” 江乐橙乐了,推开桌前的卷子和笔,趴在桌上歪头看她,“我觉得他不太像你哥,我生日的那天晚上他来我家接你,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最后抱你下楼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翼翼。” 温声心头咯噔一声,路泊汀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她试探性的问道:“没别的动作吧?” 江乐橙一脸问号:“还能有什么别的动作吗?” 温声有点尴尬,总不能说路泊汀这人平时总对她动手动脚吧? 班门突然被推开,贺厉一脸平静的走进来,江乐橙只好拿起东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温声余光里看到他一直在看自己,于是很自然的转过头问他:“有事吗?” “他不是你哥哥吗?” 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操场上的运动会进行曲依然在播放,活力激扬,远近不一的比赛声错落交织,教室的窗户只开了一半,中午出了大太阳,阳光透过树枝的空隙照进来,在课桌上聚成点点斑斑。 可温声的心凉了个透,她看向他的手,手心缠着很薄的纱布,她的两只手也下意识绞在一起,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有问题吗?” 贺厉见过路泊汀,还是在一年前温声的生日聚会后,当时他们喝了点酒都有些醉意,只记得温声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哥哥来接她,下楼后江乐橙朝他们示意对面站着的男生就是温声的哥哥。 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净,五官更是立体精致,只不过冷着一张脸上楼前有意无意的乜了他一眼,他心下只觉得不愧是温声的哥哥,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像。 但,真的是哥哥吗? “他喜欢你,你们应该不是兄妹吧?”贺厉微低下头盯着她的表情。 江乐橙坐在前排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但聪明的没有回头。 不会吧?路泊汀他……真的对阿声有意思啊? 温声慢慢冷下一张脸,一双上扬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和那晚路泊汀的眼神很像,她平时对谁都是一副嫣然含笑的好相处模样,这样的冷脸不多见,她靠向后座的桌沿,语气坦然,但说出的话却无形疏淡:“这个和你没关系吧?我们只是同学,应该还不到可以了解对方家庭的程度吧。” 贺厉有些愕然,这样的温声他第一次见,像跳脚的猫,一身刺全都扎向他。 “温声,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们真的是兄妹,避免不必要的争议,应该保持一下距离。” 她突然就泄了气,刚才涌上的力气被全部抽离,胸口闷疼,没回应他,收拾好桌子上的卷子就出了教室。 江乐橙不放心地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有贺厉,慢慢解开手上的纱布,看向温声桌子上的卷子,上面密集的写着答题步骤,和以前那个总是交白卷上去的人判若两人。 温声和江乐橙去了校外的奶茶店,学校运动会期间可以允许学生自由出校。 江乐橙有些无措的望向温声,她有一堆话想问,可当下朋友的情绪最重要,只是还没等她说话,温声就先开口了。 “我和路泊汀确实不是亲兄妹,”她的指腹轻轻摩挲手里的纸杯,纸壁被热奶茶映的很温暖,“但是我爸妈还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敢告诉他们。” 江乐橙小声问道:“你哥……路泊汀他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同时知道的。”语气很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们两个现在是在谈恋爱吗?”江乐橙突然就明白了路泊汀之前的一系列行为,这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而且还是,很喜欢。 温声垂着眼睛,她和路泊汀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是情侣,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和情侣不太像。 不是情侣,可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他以后一定会断掉。 这是肯定的,最起码路家爸妈不会同意的。 江乐橙贴着她抱了抱她的腰身,安慰道:“如果你们两个是真心喜欢,谁都不会拆开你们的。” 如果是平时的温声听到这种话一定会跳脚,还会来一句:谁喜欢他!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喜欢他!! 但温声只是吸吸鼻子朝她勉强一笑:“不说这些啦。我今天应该彻底得罪贺厉了,得找个时间去和王老师谈谈换个位置。” “那我也要跟着你换!你坐哪儿我就坐哪儿。” 两人就在奶茶店呆了一下午,直到校园里响起放学的铃声,才进了学校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第二天周五晚上,温声和江乐橙放学后没来得及吃晚饭就直接赶车去了补习的地方,地点是一处民用小区家属楼,位置很偏僻,房子只有五十平不到,四周的墙壁像蒙了一层黄土,客厅的灯泡暗弱无力,房间里飘着很微妙的味道,温声对气味很敏感,捏着鼻子直皱眉,不好闻。 在场的学生只有她们两个,她伸手轻拉江乐橙的胳膊,低声问:“你确定这家补习机构是正经营业吗?” 她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江乐橙也一脸不安,“我在网上找的,看下面评价还行啊,靠!我不会被骗了吧?” 补习班的数学老师黄然是个五十来岁说一口方言的中年男人,他从卧室走出来,拿了两张自己打印的试题摆在桌上,手里的笔点了点桌面示意道:“我想先看看你们的基础,你们先把这份卷子做完吧。”他戴着厚重镜片下的眼睛扫过温声,见温声警觉地盯向自己,突兀的一笑:“你们吃饭了吗?”他又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放在她们手边,下巴扬了扬,“边喝边写吧。” 温声和江乐橙两人都没回话,也没动那杯水,她觉得不放心,悄然摸出手机在桌下给路泊汀发消息。 声声怪:快来救我们,我怀疑这个老师是变态! 说完快速甩了个地址过去。 ———————— 还有一更,晚点发。 第12章躁动 黄然注意到她的动作,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认真写题不要玩手机。”手一扭,反锁了门。 温声和江乐橙互看一眼迅速站起身,靠,就说这人有问题! “你想做什么啊黄老师?”江乐橙说完还有空一乐,为自己的尊师重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叫他一声老师,呸! 黄然看向温声的书包,这个牌子的包应该不低于五位数,她身上的衣服鞋子也能看出来家境很富裕,于是视线调向温声,闲聊的口吻试探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温声刚要回怼他,手里的手机响了,她飞快接起,只是还没放到耳边就被黄然一手夺过,挂断,关机。 温声一懵:“把手机还给我。” “本来我以为今天只来一个的,没想到还来了个更绝的。”他摸着下巴色眯眯一笑,朝她靠近。 温声有点被吓到了,腿开始发软,旁边的江乐橙弯腰迅速搬起地上的花盆朝他砸了过去,花盆落地碎成一片,黄然猛得停下,额头一阵刺痛,他摸上去又摊开手看了看,一张脸瞬间阴了下来,明显被激怒了。 温声和江乐橙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都定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黄然突然抽出裤子上的皮带,朝江乐橙狠狠甩过去,皮带上面带了银色凸起的尖头铆钉,温声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江乐橙,她的脖子顿时红了一道,整个后背也升起火辣辣的灼痛感,她顾不上疼朝江乐橙大喊道:“快去厨房拿刀!” 江乐橙几步跳到厨房拿出一把很钝的菜刀举到他面前,手一直发抖,声音也直颤:“黄然!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们走,不然你等着坐一辈子牢吧。” 黄然满脸不屑,反正欠的债早就还不清了,还弄死过一个未成年,死前逍遥一把也不错。他扔下皮带龇着一口黄牙又朝江乐橙走去,好像不信她一个女娃能有多大的能耐:“你要砍就砍,你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手快。”说完上半个身子猛的扑向她,成年男人矮墩的身材像一团密布黑压压的罩过来。 江乐橙也是个狠人,被他激起一身斗劲,二话不说拿起刀就朝他的肩膀砍了过去。 黄然没料到她真的会动手,躲不及,肩膀处被砍中,虽然刀刃钝但剐进肉里的绞痛感还是让他闷哼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温声和江乐橙都愣住了,还是温声先反应过来,抖着手跑到门口去开门,但门因为常年没怎么打开过,锁芯处都生锈了,她一双手掰的通红也没打开。 黄然发现温声去开门,怒火陡然直冲,一手扶着肩膀,撑起半边身子捡起地上的长条碎片就朝她快步跑过去。 江乐橙尖叫道:“阿声!小心身后!!” 温声刚转身,肩侧就被碎片刺了进去,本能的倒吸一口气,霎时感觉半个身子都痛麻了,江乐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又拾起地上那把刀朝黄然的后背砍了过去。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喘息声。 是路泊汀! 温声鼻子一酸,突然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黄然和江乐橙这会儿正扭打在一起,尤其两人还在夺手里的刀,她害怕引起黄然注意,只能轻拍门框提示门外。 路泊汀听见她抽鼻子的哭声,本来就烦躁的心更燥了,他沉着脸,眉眼压的极低,身后的特警示意他不要出声,他们排成单纵队,站在入室的斜侧方,剩余的两人拿起液压破拆工具蹲在门口。 黄然的腿又被砍了一刀,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地板上流了一大滩血迹,他紧紧攥住江乐橙的胳膊不放,江乐橙被他猛不丁拖到地板上,又被他翻过身骑在身下,他扯住她的头发开始扇她的脸,温声的校服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一片,忍着剧痛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疯了吗?!”这一巴掌手劲下去江乐橙的脸就毁了。 黄然是精神分裂患者,这会全然不顾门外是不是有警察,他只想弄死这个砍他两刀的贱人,胳膊使劲向后一挥,温声被甩到一旁,地上的碎片扎进手心,她痛的直蹙眉,又快速握紧拳头缓解刺痛。 身后的大门这时“哐当”一声被踢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把揽进怀里,是熟悉的怀抱和熟悉的气味。 她的一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能下意识贴紧他,声音带着很浓的哭腔:“呜……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路泊汀看向她身上的伤,怒气似飙风骤雨,眉宇间拢着一片戾气,他不敢动她,迅速脱下外套小心地裹在她身上,也不浪费时间,抱起她就往楼下跑。 “橙……橙子。” 江乐橙已经被警察拉了起来,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这会儿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急速起伏,俨然也是被吓到了。 路泊汀没回头看,声音很低哑:“我已经通知了她父母,马上就到。”走到门外,和警察低声示意了几句后,又冷眼扫过地上的黄然,舌尖顶了顶脸颊,抱着温声下了楼。 医院内 温声被黄然刺入肩胛骨靠近右上肺的部位,造成胸膜腔内有积气,需要连夜做引流手术。 晚上姚书文受邀在美纱伦会展中心参加宴会,还没结束就接到儿子的电话,阿声正在动手术,而路康还在国外,一时赶不回来,李叔开车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路泊汀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背伏的很低,两手交叉抵在唇前,头顶的白炽灯冷然地照在他的上半张脸上,幽黑的眼睛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 旁边放的是温声的白色书包,是当初他给她买的,塞她手里时美名其曰哥哥背什么包妹妹就要背什么包,但其实是他挑的情侣款。 手术室的红灯还在亮着,姚书文手里的提包用力扔在路泊汀身上,她今天是第一次对他发火:“你是怎么照顾妹妹的,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路泊汀抬头看是姚书文来了,点了点头,径直站起身,神情冷淡的说道:“手术结束后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有点事要去处理。”说完就大步下了楼。 姚书文当下觉得不好,快速拨了通电话出去:“叫保镖把路泊汀给我拦住!他刚下楼。” 第13章卖身契 黄然被鉴定为二级轻伤后就送到了精神病医院进行强制治疗,后期警察还要根据他的病况来判定刑事责任。路泊汀开车到江城精神卫生中心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走廊上没有什么医护人员,病房里更没有家属陪同, 他推开门,黄然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睡觉,他身上的两处刀伤刚缝合完,麻醉还没过。 盯着他,路泊汀反手锁上门,站定在门口,开始脱身上的T恤,又慢悠悠将衣服拧成一条绳,徐徐朝他走过去。 他一脚踢向病床升降板,黄然被惊醒,刚睁开眼要破口大骂,就被封住了嘴。 路泊汀曲起一条长腿压住他的上半身,面无表情的拿起衣服塞进他的嘴,在后脑勺打了个死结,黄然唔唔几声,胸口窒息喘不过气,面色骤然涨红。 路泊汀用膝盖顶在他胸前,居高临下神情寡淡的睨着他,似询问般缓声问道:“哪只手?” 黄然喘不上气,只能用气音吭声:“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呵”,路泊汀膝盖向下出力碾磨,眯着眼笑出声,“你是觉得我在和你打商量?”说完胳膊肘直直顶向他的腹部,黄然痛的猛皱眉,额角青筋凸起,喉咙发出哼哧声。 路泊汀站直身子,继续问:“哪只手?” 黄然疼的脸上都是冷汗,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向路泊汀,但他太高了,直挺挺的立在眼前,顶头的灯又被他遮在身后,只能大致辨出是晚上闯进家里抱走那姑娘的人,又看向他裸露的上身和紧实的肌肉线条,尤其一双眼睛沉然地一直盯着自己,黄然突然就慌了,上半身开始奋力挣扎,肩膀处缝合的伤口又浸出了血,他喘息道:“我…我不是故意伤那姑娘的……” 还没说完小腹又被狠厉一顶,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顶爆了,发出唔唔两声闷哼,快速抬起没受伤的右手用力拍向路泊汀的膝盖。 路泊汀了然地挑眉,“这只?” 在黄然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记稳准的拳头又快又狠的抡向他的右侧肩关节处,骨头断裂的咯嘣声一瞬响起,黄然疼的两眼发黑,撕裂的惨叫声从嘴里吐出,额头的冷汗流到枕头上,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路泊汀俯身,抓起他的头发凶戾地磕向病床后面的铁板上,又是淡淡一笑,“问你话呢,是这只吗?” 黄然只觉得头要裂开,开始猛烈挣扎,嘴里断断续续嘶吼着:“我要弄死你个杂碎……” 路泊汀歪头看他,好像有点不懂他在挣扎个什么劲,又一把抓过他缠着绷带的左胳膊,迷茫蹙眉:“难道是这只?” 黄然痛的直缩手,路泊汀莞尔一笑,随即第二记狠拳蹑影追风地砸向他的绷带处,那处刚缝合的伤口立马又开裂,白色布料被鲜血染红一片。 黄然开始翻白眼,全身一阵抽搐,他被路泊汀的膝盖钉在身下动不了,只能扭动脖子发出含糊的求饶声。 路泊汀活动了下一直曲着的脖子,看向他的下半身,伸手拨开他的裤扣,抽出他的皮带,瞟了一眼上面的银色尖头铆钉,他又似笑非笑地低头瞥了眼黄然,“品味不错嘛。” 不再搭理他,手里开始慢条斯理地缠皮带,从虎口一圈一圈的绑在手背,凸起的铆钉朝外。 黄然在剧痛中看见他像戴拳套一样把自己的皮带绑在手上,吓得飞快扭动身子,喉咙处又是一阵沙哑嚎叫,眼泪鼻涕一齐流出,满眼都是哀求。 路泊汀扶着一只手腕缓缓转动,随后拳头在黄然脸前比划找位置,忧心忡忡地攒起眉,有些摸不准的问他:“怎么样你才会疼呢?” 黄然张了张嘴巴,还没出声,路泊汀就抡起一拳直直朝他面中砸去,力度残虐凶暴,一拳下去后,他好像不太满意,大手拍向他的脸,嘴里念念有词:“哎,头摆正。”抬手,又一记铁拳迅疾地捣向他的颧骨。 黄然嘴里和鼻子涌处大量的血,尖头铆钉划过他的眼皮,眼睛又肿又红。 路泊汀瞅着自己的衣服上面都是他的牙印和血迹,有些嫌弃的皱起眉:“你他妈弄脏我衣服了啊。”说完抬起拳头朝他流血的鼻口又一拳一拳地砸去,每一记都狠到极致,黄然的脸上划出几道裂口,血止不住地喷了出来。 路泊汀看他快要昏死过去,扯唇温和一笑:“我让你死了么。”朝着他的额头又是一拳。 起身后有些歉然的将膝盖移开,又挪到他的下半身,朝着阴茎部位,狠狠向下一顶。 黄然从昏死中突然仰起上半个身子,他的眼睛肿成一条缝,脖子青筋鼓起,身下的阵痛直击脑门,痛的他咬紧嘴里的布,发出撕裂的呜咽声, “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路泊汀嗤笑一声。 门外一阵敲门声,是巡房护士:“里面的病人把门打开。” 路泊汀充耳不闻,拆掉手上的皮带,丢在他的脸上,又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 黄然已经痛的神志不清了,两只胳膊无力的垂在床沿,嗓音混沌,路泊汀眉眼微皱,两手提起他的衣服又狠狠地向下一砸,弹簧床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他疑惑地开口:“能大点声吗?” 黄然“咳”的一声又喷出一口血,浑身抽搐,手臂颤抖地抬起,嘴里的声音含糊不清,路泊汀只好一手摆正他的脸,另一手握拳朝他的下颚抡去,声音又沉又重,“怎么不会说话了?” 黄然全身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软趴趴躺在床上,口鼻汩汩流血,淋湿了白色的枕头。 门外又响起一阵声音,路泊汀随意擦了把手上的血迹,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站着李叔和一众保镖,李叔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走近低声道:“这边我会处理好,夫人让你回去,阿声的手术做完了。” 路泊汀点点头,从一旁的保镖手里接过衣服,套上后又看向病房,淡声道:“这事还没完。” *……* 路泊汀拎着一盒热乎的豆沙条头糕进了病房,温声做完手术麻醉还没过,这会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他轻声放下条头糕,又拉起被子给她盖好,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浓郁刺鼻,他靠在墙上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凝神看着她。 姚书文轻敲两声门示意他出去说话。 凌晨的医院住院部人依然很多,周围的座椅上躺着很多陪护家属,有人正在打电话,空旷的声音回旋在四周,喧嚷嘈嘈。 两人挑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姚书文面色有些疲惫,悬了一晚的心终于落回原地,看向儿子,发现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今晚打死他会有什么后果?” 路泊汀额前的头发微微凌乱,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那种人渣,死了最好。” 姚书文有些无言,虽然她觉得儿子做的没错,但还是要说两句:“黄然的事你爸爸会处理好,但是你以后不能随便动手,没轻没重的,”像捏女儿的脸一样捏了把儿子,手感一样好,“听见没?” 路泊汀侧头避开她的手,开始说正事:“马上国庆了,她这样应该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我想接她回我的住处,照顾起来也方便。” 姚书文有些担忧的望向他,“那你两打起来怎么办?” 路泊汀盯着自己的妈,有些无语道:“都是她打我好么,”想了想接着说,“我顺便给她辅导一下成绩,等她身体好点我再送回去。” 姚书文和路康国庆都有工作上的安排,确实没时间陪两个孩子,只好点头答应:“那假期结束前你们两个记得回家吃饭。” 聊完后,姚书文去了温声的主治医师办公室,路泊汀回到病房,温声已经醒了,眼睛亮晶晶的正盯着床头的条头糕。 “要吃吗?”他走过去坐到板凳上。 温声直愣愣点头,一晚上都没吃饭了好吗?她快要饿死过去了好吗? 打开,夹起一块递到她嘴边,温声小口一点一点的咬,又看向他:“为什么没有排骨年糕啊?” 路泊汀曲起手指弹向她的额头,“你现在不能吃辣,而且,”他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空,“凌晨一点钟,店都关门了。” 温声揉着额头瞪他,开始无理取闹,“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我更希望你要我。” “卑鄙!” 他笑了,一双好看的弧度上扬的眼睛分外漆黑明亮,“这就卑鄙了?过两天有更卑鄙的。” 温声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他的神情,见势不妙:“你干嘛笑的这么开心?” “因为,”他勾唇一笑,快速吹向她的眼睛,“我刚买了你的卖身契。” ———————— 路狗真的有点阴暗变态,我这就把他牵走…(快do惹,我终于把他两送进婚房了) 欢迎大家留言投珠珠~ 第14章吃奶(微h) toky or e 8.c om 温声留院观察了近一周后就出院了,先是回了一趟怡翠苑简单收拾了行李,给路泊汀发了条消息后就拿着他之前给的门卡自己去了宁湾。 十月物赛金秋营马上就要比赛了,路泊汀近期一直被老师押在实验室复习,两人没怎么见面,他收到信息时还在和京市的老师开视频上课,点开手机后,眉头微蹙。 声声怪:我想了想,国庆还是想在家,不想去你那儿。 声声怪:更不想见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p owenxu e.co m 又发了张挑衅的表情包。 路泊汀轻阖了下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收起手机,直到晚上八点他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临走前给庵加河打了个电话。 温声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到宁湾,看着电梯不断变换的数字,她突然就后悔了,眼皮直跳,心脏也跳的很快,很想拎着行李重新回去。 但是肩膀处还打着石膏,自己偷偷一个人跑来都很不容易了,再折腾回去,肩膀的伤别想好了。 电梯停在35楼,每层只有一户,她立在门口,咬唇犹豫了半天,伸手输入上次路泊汀和她说的密码。 “滴滴”两声,门被打开。 她一懵,这就开了? 入眼是远处的江景,宽阔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江城四季的绝佳风景,温声哇哦一声,丢下行李箱开始打量这个设计奇特但是很戳她点的房子,房间整体是黑白单一色调,客厅空间开阔,嵌入式电视下面搭载了暗色壁炉,下午的阳光很足,从落地窗和屋顶相连处的一弧穹顶天幕中投映进来,有一种朦胧的杳渺感,她被四周巨大且设计独特的石块墙吸引了视线,石头的木色纹理和坚硬质感显得空间内敛高级,靠近角落挂了一幅照片,她走近细看,心头一怔,这不是自己吗?而且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扎着蓬松凌乱的头发,手里握着一根棒棒糖,对着相机甜甜一笑。 没想到照片被路泊汀拿去了。 温声呶呶嘴,等他今晚回来后再细细盘问。 拿过行李箱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理东西,天气变凉,她专门带了一条黑色打底裤,未拆封的盒子,随意丢在一旁,又拿出自己的洗漱化妆包放在矮桌上面,简单收拾好后打算先去洗个澡,拿出吊带和短裙推开主卧的门,房间很暗,大幅度的落地窗被暗色遮光帘挡住,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那张大床,埋头走进浴室。 因为肩膀处不能碰水,温声洗的很慢,出来时,外面的橘色阳光正照进客厅,她拍了一张俯瞰的落日,想发朋友圈时却犹豫了。 万一露馅了…… 看了一眼时间7:15,他应该快回家了吧? 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搬到了次卧,又将客厅重新整理一遍恢复来时的状态,她窝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心想一会儿怎么吓他,湿漉漉的头发散开,在浅色沙发上滴落成小水斑。 时间8:20,大门依然很安静。 温声有些困顿地躺在沙发上打哈欠,强撑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 路泊汀很少发动态,他的朋友圈只有三条,没有文字的三张照片,一条在挪威的滑雪照,一条她16岁生日凌晨的蛋糕剪影,还有一条四年前在家里顶楼阳台拍的夜景。 他刚发了一条动态,同样没有任何文字的照片,黑白色调下泛着细碎晶莹液体的酒杯。 温声快指点开那张照片瞧了半天,随即冷笑一声,把她一个人丢家里自己跑去喝酒,凭什么啊? 虽然是她先骗他不来宁湾的…… 气不过,她站起身,去客厅的酒柜拿了一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小洋酒,橙红的液体,她瞅着瓶身上面的西柚图案。 应该是果酒吧? 二话不说拎着酒重新回到次卧。 路泊汀是晚上快十点到的家,客厅里飘着很淡的琥珀茉莉味,他环视了一圈,不动声色地轻关上门,换了鞋径直走到主卧。 没人。 吐了口气,他手扶着脖子脱下衣服进了浴室,水流声淅淅沥沥,磨砂玻璃漫上朦胧的雾气,隐约能看到他修长结实的身材。 洗完后披了件睡袍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他随手向后抓了一把湿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好看的眉眼,手机上面安安静静,她一晚上没来消息。 盯着水杯,刚洗完澡后眼睛明亮泛红,喉咙滚了滚,压下胸口隐约涌起的酸涩。 突然,对面的次卧有响动的声音,他盯着门看了一瞬,放下水杯走了过去。 温声尝到第一口酒时就知道自己又拿错酒了,这辛辣苦口的口感她闭着眼都能猜出酒精度绝对不低,果然,翻过酒瓶,底部印着小小的40%的字样。 但是…… 她今晚挺想喝醉的,低头又轻酌了几口,不到一刻,身体就开始发热,她立马拿过手机打开相机看,脸颊染上几丝红晕,眼睛湿漉略带迷离。 轻咳一声,搞定! 她又跑去喷了两泵香水,清甜幽香,随手抓乱自己的头发后就躺在沙发上装睡。 没想到这一装,真的睡过去了。 路泊汀打开门,温声正躺在沙发上睡觉,一张睡颜乖巧恬静,全然没有平日里对着他张牙舞爪的俏皮样,尖俏的小脸酡红娇艳,嘴唇颜色艳然,侧卧的姿势,紧身吊带裹着的半弧浑圆润白软嫩,一双修长匀称的细腿曲起,隐约露出短裤下的白色内裤边沿。 他又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威士忌,走过去,对着她喝过的杯沿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酒水,弯腰靠近她,她的头发已经全干了,散开的长发贴在脸颊,嘴唇微微张开,很适合接吻的弧度,他低头碰了碰她的唇角,很轻,又抱起她的腿弯回了主卧。 怀里的温声睫毛颤了颤,她在他进来前就醒了…… 躺上床,路泊汀开了空调和加湿器,又在空气中喷了几丝好闻的睡眠喷雾,他打开靠近温声这边的床头灯,亮度调的很暗。 就在她还在想要不要睁开眼睛时,他高大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他的胳膊圈在她身侧,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高挺的鼻梁轻蹭过她的锁骨、颈侧,在她耳边哑声呢喃:“我好喜欢你……” 温声心一颤,咬了咬嘴唇,装不下去了。 刚要睁眼,他又埋头伏进她的脖颈处,声音微颤,更哑了:“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啊……” 耳根后有潮湿滚烫的触感,贴在耳侧的是他低微吸鼻子的声音。 温声感觉自己肩膀处的伤口更疼了。 胸口也闷得慌。 他又吸了吸鼻子,嘴唇碰到她脖子处的软肉,轻触后又褪开,眼泪又涌了出来,灼的她心口疼,他呼出的热气溽热细腻,声音很闷,带着点咽哽:“我知道你醒了,先让我抱会儿。” 温声眼睛轻眨,半晌后,抬手在他后背轻拍,“我…我今天很早就到家了。” 她把宁湾说成家。 果然,他的身子一静。 她又开口,不太会解释似的声音有些干巴:“对不起啊,我…我…” 迎来的是路泊汀湿润又强势的吻,他的睫毛濡湿眼尾猩红一片,不想让她多看,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两人就在床上身体亲密贴实的接着吻,昏暗的灯光照在头顶,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很沉也很快的呼吸声,唇舌间他又低声喃喃:“我原谅你了。” 路泊汀不断轻咬舔舐她的嘴唇,灼热的呼吸缭在她的下颌,胳膊支在床上,手腕轻抬摩挲她的耳朵,柔软温热的触感,她被逗弄的脖子向后缩,他又伸手锢在她的脑后,拉近,舌尖直抵她的贝齿,唇舌相缠,西柚酸甜微涩的酒精味在两人的口腔漫溢,他的舌尖扫过她的小虎牙,又勾住她的软舌鼓弄吮吸,黏腻湿滑的吞咽声在恬谧幽微的空间更加清晰嘤呢。 温声被他圈在身下,小小的一只,浑身都在发烫,好像真的醉了一样,左手胳膊绕上他的脖子,下巴微抬回应他非常温柔的吻,他的手移到她胸前的娇软,平躺着都能一手握满,亲了很久,他微微退出,黑曜曜的眼睛水光潋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难过,盯着她轻声道:“我可以亲它吗?”说完手里收紧微捏。 她忍不住低喘出声,侧过头有些羞涩的不看他。 他挑眉一笑,又在她的脸颊轻嘬一口,“谢谢宝宝。” 温声身上的浅粉色紧身吊带领口偏低,细肩带堪堪挂在胳膊,布料下的粉色软粒凸起,他盯着看了半天,从床头柜拿出一把剪刀,有些歉然的抬眼看她:“我要剪开你的衣服,”又用额头轻蹭她的胸口,“我会记得给你多买几件的。” 温声已经做好今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打算,红着脸偏过头不看他。 剪刀从衣服的半弧胸肉处剪开,红粒若隐若现,他重新欺上,说了今晚第二句谢谢宝宝。 她的胸型圆润饱满,呈水滴状聚拢,皙白的软骨躺下时裸露出细嫩的挺和滑腻的软,路泊汀低头轻轻一嗅,轻笑道:“你好香啊。” 温声的呼吸声慢慢急促,身下也湿意泛滥,睡眠喷雾的雪松木从空气中挥发到头顶,很清冷的香味,但是她开始全身发烫。 路泊汀的舌头不客气地挑开剩余的半层布,手掌覆到另一侧软粒上轻揉捏搓,垂涎欲滴的果粒早已开苞,他伸出舌头绕着乳晕缓慢打圈,舌苔平直的压上乳肉,牙齿轻轻啮噬顶弄,温柔过后,又轻拉带扯的往外吮吸。 温声觉得有点疼,低吟出声:“你轻点……” 他松开,很淡的瞥了她一眼,又在乳尖旁的细肉上嘬舐了一口,力度更深更紧,温声疼的叫出声,“疼啊路泊汀!” 乳肉登时红出一块痕迹,他伸手甩过,轻声道:“今晚是不可能轻的。” 他的另一只手臂强硬的抵在她的腰处,向上施力,虎口拧在浑圆下方,托起,细白的乳肉被揉搓成丰腴娆媚的形状,他又低下了头,这次舌尖勾起大片的细腻滑进嘴里,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溢而出,带着点潮意,指尖的乳肉又贴近口腔软壁几分,舌苔又重又沉的挤压磨蹭过乳尖的梢头,又缠着一旁的乳晕不断回旋挑逗,牙齿灵活打滑,时不时闭合一嗑,听见她影影绰绰的喘息声,他就觉得蛮爽。 非常爽。 温声的眼前迷离一片,皮肤因他的啃啮涌出瘙痒颤栗,滑腻舒爽的快意让她下意识手指插入他的头发,脖子伸直,挺胸上抬迎送。 路泊汀顿了顿,一脸坏笑,“舒服就叫出来,老公今晚都是你的。” 他伸出两指掬起乳肉送进嘴里,上半张脸贴上她的胸骨,舌头快速上下顶弄乳尖,口腔内壁嗦起呈现O型,不断吸附乳肉朝舌根递送,舌尖接着挤压舔弄,粉嫩的乳头被他飞快的碾磨后变得红肿饱胀,他又退出,伸手甩上乳肉,随即低头快速嘬起乳头在嘴里拨拉牵扯,舌苔平直的磨压过乳肉,舌尖接着快速左右打旋,力度稍轻后他的牙齿又突然用力一嗑,绞住乳头快速磨咂。 温声的长发被湿汗浸湿,眼睛湿润,脖子处潮红一片,胸前是他的黑色碎发暧昧隐晦的刺挠,想起上次他说‘要在床上叫老公’,她的手指轻轻一揪他的耳朵,嘤咛道:“老公……” 路泊汀突然停了下来。 第15章汪汪汪(h) 路泊汀跪坐在温声的身体两侧,手指还覆在她的乳肉上,低下的头抬眼看她,碎发下的眼睛定了几秒,细碎光影从侧面映在他立体分明的侧脸上,衬的一双黑眸更幽深,他直勾勾地凝着她,嗓音带了少见的涩然:“再叫一声宝宝。” 温声耳尖都红透了,她平躺在床上,侧过头努力不去接触他的视线,身上的吊带全部被撩了上去,一双粉嫩的乳肉被他的大手绞在一起,掌下滚烫的温度燎的她心口涌出阵阵热流,半晌,软声道:“没听见就算了。” 路泊汀重新起身趴回她的身上,睡袍衣襟大开,两人的肌肤暧昧不明的贴在一起,他的一只胳膊支在她的脸侧,又抬起另一只手撩拨似的挠她的下巴,轻哄道:“再叫一声,今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声作势挑起秀眉,明眸粼粼惑人:“我想吃你做的面。” 她今晚还没吃饭,又是和他一通折腾,胃里饿得有点难受。 路泊汀浅嘬她的嘴唇,“好,”又移转到她的锁骨处,重重的吮出红痕,松开后蛮无奈的笑:“那你快叫啊。” 温声做作地钓他,拖高尾音:“hus~band~” 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悠悠起身,手指轻弹她的脑门,“你给我等着。” 下床重新围好睡袍,在衣柜找出一件短袖丢给她,“穿上一会儿出来吃饭。”说完就去了厨房。 温声爬起来,受伤的胳膊有些笨拙地整理好那件被剪开的吊带,又看向床单上面有一处淡色水渍,木着脸抓过被子盖了上去。 她从客房拿出那个黑色打底裤的盒子走到客厅,打算拆开明天穿,路泊汀正好端着碗走出来,番茄牛腩鸡蛋面,食材都是家里的阿姨准备好的,做起来很方便。 温声闻到香味肚子更饿了,手里的盒子塞他怀里,又快手接过那碗面,“我好饿,你帮我拆,我先吃饭。” 路泊汀坐在地毯上开始拆盒子,盒子上面印着小小的SEX的字样,他侧头若有所思的问她:“你买的是什么?” 温声小口吹着面条,含糊道:“打底裤呀。” 他突然扯唇轻笑,很快的拆开盒子,盯着里面的东西又瞅了她一眼,长指轻敲盒面,“打个赌吧。” 温声吃的正开心呢,也没看见他脸上一脸算计的表情,很自然的回话:“什么呀?” “你猜这个盒子里有什么,猜错了今晚任何姿势你都得答应。” “咳咳……”她差点被汤面呛到,面色微涨,小心的看他表情,“不就是打底裤吗?”还能有什么?他干嘛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他转过盒子对着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温声咬着面条随意看向盒子,一哽,差点给自己噎死。 盒子里哪还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打底裤啊,四件套情趣内衣加一盒情趣飞行棋。 路泊汀靠向沙发,笑的很肆无忌惮,也很坏:“没想到啊,你这么早就想上我了,连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说完又很烂的摇头叹气,“啧,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温声也不喝汤了,快速抽纸擦嘴巴,跑到盒子前一副震惊脸:“我买的就是打底裤啊,肯定是老板发错了。”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很不客气的打向他的肩膀,响声很脆很重,“我警告你,不要污蔑我。” 他俯身拿出那盒情趣飞行棋,有两张纸,纯爱版和私密版,纯爱版那张他简单扫过后就放到一旁,又研究起那张私密版。 温声还在看盒子里的情趣内衣,上面标了标签:性感女郎免脱连体战袍。 她咋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伸手准备丢掉,路泊汀开始读起那张纸上的内容,语气蛮认真:“向前走五格,张开嘴让对方,”他轻飘飘看她一眼,语速很慢的接着说,“下体磨蹭30秒。” 温声瞪大眼睛,飞速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不准说,我不听!” 他挑眉,又一手拿过那张纯爱版,拉下她的手开始打商量:“如果一会儿时间是偶数,我们就用这张纯爱版,如果是奇数,就用私密版,这样总行吧?” 温声被他套了进去,眨眨眼睛没过脑的点了点头,他抱起她的屁股换了个位置,伸手取过沙发上的手机,点开—— 23:47。 她嘟嘴开始耍赖,“我不管,你的手机时间肯定调快了。” 他点点头,又很好脾气的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了一眼时间—— 23:47。 “哎。”他装腔作势的在她耳边叹气,“愿赌服输啊宝宝。” 温声的字典里对他就没有愿赌服输这个字,她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下去,小脸不服气,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你还说今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路泊汀摇头失笑,拿过那两张纸,“那就两张都玩。” 浴室内 温声被他快速脱掉身上的短袖和短裙,又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从身后被抱起跨进浴缸里,浴缸很大,完全可以容得下两人,她背靠他的胸膛,热水漫过她的乳肉,她又被强硬的扭过头接吻,雾气从浴缸边沿缓缓上升,袅绕到头顶处色调柔和极简的现行灯管上,水珠从两人磨蹭的肌肤处滚落,他皮肤的滚烫熨的她心都在颤,于是很小心的向后靠,直到紧密地贴上他轻健的腹部和紧实利落的胸肌。 “疼……” 他咬着她的嘴唇,手臂小心绕过她的胳膊,又力度很大的拨弄乳肉上的尖端,丝毫不理会她抗议,手腕上抬,掐上她纤细的脖子,笑的很混球,“一会儿你就爽了。”说完被她坐在身下的坚挺向上一顶,她被撞得哼唧一声,叫声娇媚酥麻。 两人快速洗漱完,温声还在吹头发,路泊汀拎着那几件情趣内衣走进来,从镜子里看她:“挑一件你喜欢的穿吧,”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手指很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今晚必须穿,没得商量。” 温声从镜子里偷偷看他,他只套了件短裤,举起手臂动作很轻的给她吹头发,头顶处筒灯柔和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微微潮湿的宽肩处隐着一层细腻清润的质感,锁骨清晰分明,修长净白的脖颈上面有她亲过的吻痕,湿发被他随意抓向后,眉眼如画。 嘶,勃然野性又禁欲的混不吝。 察觉到她偷偷摸摸的视线,路泊汀放下吹风机,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差不多全干,他一手转过她的脸,两人对视,他笑的蛮撩人:“我的脸可以让你今晚更爽吗?” 心底漾起的涟漪“吧嗒”一声散开,温声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开始挑他拿进来的衣服。 唔,如果它们算衣服的话…… 她挑了半天,没挑出来。 这也太暴露了吧…… 路泊汀勾起一件酒红色的递给她,“就这件吧。” 一件……三点式蕾丝开档纯欲内衣。 她的高挺乳尖被酒红色的蕾丝小绒毛遮掩,只露出淡粉色的乳晕,曲线优美的腰线裸露在外,阴阜处被一层三角薄纱半掩半露的遮住,又圆又翘的臀部大敞开,整体性感又不失肉欲。 路泊汀拦腰抱起她,又很轻的贴了贴的额头,“谢谢宝宝。” 谢什么? 不重要。 他抱着她又回到了客厅,刻意调暗灯光,只留了靠近沙发处的氛围灯,很小的灯影,光线暖黄温馨,温声被他压在沙发上,还想说两句事前玩笑话放松放松,结果还没开口,就被他夺走呼吸。 他先是很散漫的含住她的嘴唇,舌尖轻扫过她的上唇,接着很重的吸吮过她的下唇,也不抵开她的牙关,开始慢慢磨她。 手指伸进那层很薄的布料,指尖被湿腻浸湿,路泊汀睁开眼,眼睛里有零星的雾气,幽深沉秘,低缓清润的嗓音扑簌在她耳边:“我们玩游戏吧。” 手指登时抽出,快意消失。 温声脸又开始发烫,含羞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先玩纯爱版?” 她点头。 “行,你先丢骰子。”他捏了捏她的屁股坐起来。 她爬起坐在他身上,两条细腿跨在他身侧,从他手里拿过骰子。 一掷——【告诉对方爱你是小狗,并学三声小狗叫,汪汪汪】 温声脸一红,想找借口躲开,路泊汀按住她的手,先下手为强,他靠近,一双上扬的眼睛盯着她,缓声道:“我爱你。” 接着又伸出舌头轻轻舔弄她的唇角,笑起来流里流气,但又很好看:“汪汪汪。”语落,低头狠狠地咬在她的锁骨上。 温声疼的直蹙眉,但是没躲开,“你是属狗的吗路泊汀?不准咬我!” 锁骨立马多了两道红印,清晰深刻的痕迹。 路泊汀身体向后靠,朝她的眼睛吹气,“该你咯宝宝。” 温声光着的两条腿轻蹭过他的大腿,摩擦时轻时重,私密部位隐隐有水意,她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沁凉潮润的海盐味,在黑夜中,在沙发上,在两人狭小的呼吸间,层次感分明。 她眼睛忽闪,轻声道:“我喜欢你。” 躲开他灼热熠熠的视线,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亲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嘬了很深的三下。 “可以了吗?” 第16章顶点(h) 路泊汀的上半身被她压向身后的靠背,垂着眼凝她,半晌,先移开,挑眉一笑,“下一个。” 他随手一掷——【拍情侣合照】 温声瞥向指示,这个还能接受,从他身上起身去拿手机,路泊汀走到落地窗前,午夜的江城依然灯火通明,天边迷蒙几点明星,远处的凌江光影溶溶,干净透亮的玻璃映着他若明若暗的身影。 他转过头看她:“宝宝,我们在窗前拍吧。” 温声走过来,他从身后抱住她,修长有力的手臂圈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脖子,头埋进脖颈处,呼吸潮热,占有欲很强的姿势。 温声小声咽口水,他抱得有点紧。 打开手机相机,对着窗户找好角度,咔嚓—— 没关闪光灯。 但是拍出来的照片毛凌感异常清晰,尤其空气中的颗粒灰尘也被拍了进去,很有氛围感的一张照片。 路泊汀抱紧她垂头看照片,玻璃的反射下能看清两人大致的站姿,她明亮的眼睛,他低垂的睫毛,还有她……胸前隐然的凸起。 盯了一瞬,他在她耳侧落下很重的一吻,“谢谢宝宝。” 牵着她又回到沙发上,将那张照片drop给自己,骰子递给她,“继续。” 温声呶呶嘴,手指一挥——【男方背着女方在房间走一圈】 路泊汀捏她的脸,“来吧。” 说完蹲在地上让她爬上去。 温声没穿内裤,开裆的情趣小内裤完全遮不住她的屁股,尤其阴蒂还和他坚挺灼热的脊柱不断碾磨,湿液好像流了出来,她的脸开始泛红,细嫩的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脑袋贴在他的耳侧。 心里许愿希望他没发现。 后背黏腻的触感让他步伐一顿,温声抖着嗓子问他:“怎…怎么不走了呀。” 他向上垫了垫她的屁股,感觉湿滑淋的越来越多,笑的有点浪荡,又明知故问:“好像有点湿。” 温声抬起胳膊使劲儿勒他。 绕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两人重新坐回沙发上,路泊汀叉开腿拍了拍大腿,温声只好夹着腿坐回他腿上,感觉腿间湿腻泛滥成灾,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又圈起他的脖子把脸埋进臂弯。 路泊汀拿过那张私密版飞行棋纸,拍了拍她的背,“该我了吧?” 曲起手指弹向骰子——【用鸡巴或者阴蒂蹭对方的脸30秒】 他放下支在温声身后的胳膊,胸前推挤她,“愿赌服输。” 温声用手挡着脸,从指缝中看到那条指示,吓得直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OK。”很平淡的应声。 她又拉下指缝看他,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 突然,下体一抖,他的手指插了进来。 “嗯……” 酸麻陌生的感觉,温声用力去推他的胳膊,推不动。 他的指节又进了几分,直直抵在那层软肉上。 路泊汀神色很淡的看她,“你想现在就被我干,还是愿赌服输。” 温声鼻子发酸,小穴的酸软敏感连续刺痒着她神经,红红的鼻头微微一抽,小声道:“我做还不行吗?” 他退出手,哄逗似的轻蹭她的脸颊,“现在哭有点早啊宝宝。” 粗长的性器完全勃起,他的长指随意套弄了几下,坚挺粗硬的龟头怼向她的嘴巴。 他很想掐住她的下巴插进她嘴里,忍了忍,又移开。 温声咽了咽口水,这实在太大了…这要插…插进下面好疼啊,向前稍稍嗅了嗅,是沐浴露的清香味。 不给她时间种蘑菇,他强势的拽过她的手,包裹住自己的茎身,“你要先让它熟悉熟悉你。” 她一懵,这还怎么熟悉啊? 细嫩的手心裹着阴茎,尤其茎身被她的皮肤细致摩擦过,引起微颤。 神经一窒,他感觉自己可以升天了,微微喘息,又指导她:“手指握拳捏一下它。” 她呆头呆脑的照做,手一紧,没把握好力度,他“嘶”的一声闷哼,性器朝前顶去,马眼处的透明湿液淋沥在她的下巴处。 很色请。 路泊汀眼睫微动,“可以计时了。” 30秒,说快也不快,就像现在—— 温声觉得自己的脸上都是湿漉黏糊的液体,还有一滴流到她的嘴角。 “舔它。” 他下巴微抬,眼神隐晦微漠。 她只好伸出舌头舔舐过嘴角,有点咸,又有点醇,温声在他一瞬不瞬的盯视中,咽了下去。 20秒。 路泊汀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粗长从她手里滑走。 “诶?” 他又冷不防地戳向她的喉咙,微微向前一顶。 她一呛,“咳咳……” 他低头掐住她的后颈朝前压,扯唇笑:“看你这样,我有点爽。” 10秒。 龟头又重新抵在她的唇前,“亲亲它。” 温声犹豫的抿唇看着近在眼前,马眼处不断涌出水光的龟头, “5,” 他开始倒计时,眼神直勾勾,瞳孔恢复到幽深沉秘。 “4,” 温声坐直身子。 “3,” 她咬了咬唇,唇色立马红润盈盈。 “2,” 靠近。 “1……” 她张开嘴,湿润的嘴巴轻抿住流水的茎身,濡湿的舌头灵活的在马眼处嚅动。 心尖好像被突然衔住,从云层拽入绵软的湿土,带着她心跳的失重。 路泊汀这下弯腰更深,贴向她的脸颊,“谢谢宝宝。” 温声去浴室洗了把脸,又刷了牙才出来,她忿忿站在客厅,掐腰指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元凶:“下次不要再让我做这种事,很丢人。” 他又朝她拍了拍大腿,不搭理她的口是心非,“过来。” 温声撅着小嘴摆了半天谱,又见他没搭理自己在看飞行棋,有点小丧气的晃了过去。 路泊汀余光瞅到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声不吭的自己在那生闷气,扶着脖子失笑:“对我做这些很丢人吗?可是你让我很爽诶宝宝。” “那是你爽,不是我。” “OK,该你投了。”将手里的骰子塞她手里。 温声来了劲,跪坐在他的大腿上,作势一定要认真玩,最好玩死他。 很认真的投出去——【被对方掐臀做一次】 她一滞。 路泊汀哼笑一声,嘴角的笑意加深,毫不掩饰的揶揄:“来吧,该让你爽了。”双手掐住她的纤腰转了个方向,她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他揉着她腰侧的细肉,“第一次我会轻一点,但是之后我不保证。” 他的手指开始向下探,指尖快速被湿腻沾湿,他仰头亲上她的下巴,声音很低:“想不想老公给你舔。” 温声脸蛋赧红,眼睛无措地看他,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路泊汀似笑非笑的瞟她,手指又肆意的插入几分,曲起,向上搅弄:“说话,说你要,说你想要被老公舔。” 她的脸愈发红热,烫的耳根都是一片粉,感受到他的手指一顶一顶的,只好小声哼唧:“想要……” 他退出,又快速插入,感受那层软肉的绵软弹性,眯起眼睛继续问:“什么?没听见。” 眼底却笑意盈满,装模作样的很是拿捏她。 温声被这种勾在半空中的快意游离搞得快崩溃了,眼角水涔涔,缩了缩脖子就是不说。 他只好又温柔的哄吻:“下次想要就告诉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拨开那层三角布料,浅粉的阴阜早就润湿一片,他的嘴巴轻拱她的软肉,锋利挺直的鼻骨细致的勾勒抵磨她阴蒂的形状,又在那处左右打圈,舌头沿着花核拨弄,直到她的小腹微微弓起。 抬眼扫过她,温声注意到他抬头,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夹紧腿。 路泊汀伸手甩上她的腿,“松开。” 温热的唇息喷在她的腿侧,他力度由轻到重的嘬起腿根的细肉,听到她“嘶”的呜咽声,上移,嘴唇贴上她的阴蒂,舌尖下压挤磨,掀开软肉轻含住软核,来回嘬咂。 他抓起她的臀瓣压向自己的下颚,指印泛白明晰,舌头探入小穴,慢慢推进,顺壁肉滑嫩褶皱处开始舔舐捣弄,舌苔平滑又迭重的碾磨穴口,手掌压向她的小腹,穴口又涌出漫流,大量湿液淋到下巴。 他退出,长指轻拭,覆到她的嘴唇,声音很淡:“吃掉。” 温声有点受不了他这样,张开嘴想骂他,就被长指插入,软舌下意识缠上他的湿润指尖,牙齿嗑在指节处,她只好舌尖快速舔过。 眉头微蹙,没尝出什么味道。 “只有我能尝出你的味道。”他扬眉,炽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轻浮的浪荡的模样。 温声瞟向他,屁股突然向上高抬,阴阜快速打过他的脸。 有点疼,有点麻,也有点刺激。 他轻笑,“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 不再磨她,下巴支起她的臀部,舌头探入,快速跻进最深处,大幅度打圈搅弄,舌尖开始上勾前后抽插剐蹭她的软肉,舌苔强硬的磨蹭她的壁肉,周身响起很暧昧的噗呲水声,接踵相继,他下半张脸紧实地贴着她的臀肉,喉咙发出浅浅的闷笑声,又向下滚了滚,吞咽了所有的水渍。 温声抖着身子开始哭叫:“好难受……我不要了……”整个身子不受控的开始扭动,喘息声又暗转明,手指也抓向他的头发。 手感蓬松的,绵软的。 路泊汀又加了一根手指,快速在穴肉内捋动,牙齿啃啮阴蒂,向外重重的拉扯吮吸,舌头依然顶在软肉里贴着指隙更深更重的舔弄,手指快速进出抽插,往舌尖递送。 温声被他舔的热流汩汩,两腿试图夹住他,腿部股栗,屁股和小腹不住地扑簌颤抖,她在一片濡湿的视线中看见他正在盯着自己。 他的五官实在生的太好,眉眼如墨,眼尾狭长上扬,睫毛纤长直立,又不显媚气风情,黑色瞳仁极大,不笑的时候锋锐清冷,看向她时又多了暗流漩涡,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勾魂撩人。 灼烁的目光看的温声胆颤心惊。 小腹隐隐升起酥麻刺痒的感觉,她忍不住哼唧出声,察觉到自己的恍惚,她又快速捂住嘴不让低吟声发出。 可是他更来劲了,舌尖强势严密地舔过逼肉的每一寸,吮吸声啵嗞放浪,抬起胳膊不客气的抓过她的手,摁在阴阜处,“摸摸看,你被我舔高潮了。” 手指被强行触到下面,一片滑腻,湿漉潮润,她一抖,感觉指尖又被沥上一层水液,热气裹着她。 他笑,下巴水光粼粼,唇角勾起很散漫的笑,很惑人:“该我了吧宝宝。”说完扣着她的手挪到自己的性器上,滚烫的触感烫的她心头一缩,他没松手,调谑似的挺腰,顶弄她的手心,慢声道:“你不想看我高潮吗?” 温声红着脸嘟嘴,“那你快点。” “哎——”他叹气摇头,“宝宝,我们得打持久战。” 松开她,他抱着她回到了卧室。 他进了浴室快速洗了把脸,发丝浸上水珠,指尖一片沁凉,拇指和中指又插入她的穴口做扩张,沿着四周的软壁伸展,直到足够湿润。 温声被他手指的冰凉激的身体一颤,夹紧腿,喘息声很重。 路泊汀在她腰下垫了软枕,手里随意握弄茎身,又撕开避孕套套上,抬起她的两条细腿圈在自己腰侧,戴着套的粗长滑过她的花核,润溜的滑液滴在床单上,凝成一块浅色水印。 他抵在穴口,慢慢压进…… “路泊汀!” 他停下。 “你要是让我疼你就死定了。”细微的颤音后,她抓紧身下的床单。 他轻笑,却俯身扫过她的眼睫、鼻尖、嘴唇,最后停在下巴,像她浅嘬的那三下一样,轻轻一咬。 “对不起啊宝宝,我只会让你爽。” 身下开始慢慢推进,她的紧致绞着他的肉身,内壁涌起的潮热层层吸着他。 “唔……”紧实闷滞的压感,她被包裹的很涨,很烫。 他敛住呼吸,鼻息轻缠。 卡住的阴茎被她的细肉不断啃啮,像暗夜里的幕布钉在潮涌里,触感酥麻密窒又细腻。 路泊汀的额头冒出薄汗,抬起她的臀,开始轻生诱哄:“你的小穴好会吸啊——”慢条斯理地说完下半句,“吸得我好舒服——”在她慢慢平缓的呼吸中,在她悄然松开指下的床单时。 挺臀用力朝穴内一顶,那层紧密的幕布被拉开。 ——————— 各位小朋友们圣诞节快乐~希望你们开心:) 我不是写快肉的人…所以节奏有点慢,希望你们看的开心~ 第17章装什么呢(h) 两人在急促的喘息间屏了一瞬气,还是路泊汀先动的,他咬着唇掐向她的腰,又抬起她的翘臀,阴茎沿着壁肉朝里轻碾,轻声问她:“可以感受到我吗?” 温声羞得脖颈和耳朵红了一片,举起手遮在眼睛前,小声咕哝:“你别问我!” 路泊汀前戏做的很足,她的下体没有很涩的疼痛感,但是依然很胀满,不适的抬腰动了动,酸麻感从尾椎处涌出。 “宝宝放松点,你咬得我有点疼。”他拍向她的屁股,龟头从紧致溽热的甬道里一层一层的破开软肉。 下面像是有无数张滑嫩软舌吮着他,他的耳根也开始泛红,红热漫上眼尾。 温声又尝试的认真动了动,红着脸问:“可以了吗?” 他被她的小心正经逗笑,指腹轻揉她的阴蒂,又在两人肉身结合处快速打圈搓弄,感受到她略显僵硬的下半身慢慢放松,喘息声也越来越明显,他陡然掐住她的腰。 阴茎猛地向前一推。 温声被陌生的肿胀感顶的心颤,眼睛也有点酸,她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脖子上,“唔…我腰好酸啊…底下好涨……” 路泊汀彻底进入,溽软不断吸着他的茎身,粉嫩的穴口被完全撑开,软肉外翻,又因为他的推进,快速凹了进去。 视线移到她的脸上,睫毛泪盈盈,鼻头一吸一吸的。 又是无声的在哭。 心头像被羽毛很轻的划拉过。 路泊汀锢住她的细腰,低下头从她的眼睛开始亲,一边亲一边轻声低哄,说宝宝很厉害,宝宝吸得他很舒服。 滑向嘴唇,温柔地含住,吸吮,咬啮,又上下抚挲舔拭。 下体的不适在他温柔的撩动中逐渐舒缓,温声轻耸腰身开始贴向他,迎合他,柔软感受他的硬挺,手里重新抓紧床单。 龟头的顶端触上穴肉里最滚热的软肉,戳心刺挠感从尾椎快速流向头皮,路泊汀敛声喘息。 差点射出来。 他又亲了亲温声曲起的膝盖,眼神缱绻柔和:“谢谢宝宝。” 话音刚落,手腕滑到她的腰后,抬高锁住她的臀肉,阴茎开始浅浅挺进抽送起来。 他垂眼,茎身上面紫红色的血管缠着细薄的血丝和透明粘液。 抬眼看向她,又快速插入,穴口的软肉扩张缩拢,发出滑腻的“啵——”声,一点一点,将他尽数吞下。 “啊…呜路泊汀…太撑了……” 温声咬紧手背的细肉,小腹陷落又重重鼓起,刚才的酸胀感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被粗长填满的充盈感。 忍不住的,屁股向前移,穴口轻轻蹭他。 路泊汀掀开那层挡在她阴阜处的三角薄纱,开始顶臀提速,阴茎从浅进浅出,突然变成浅出深进,手指覆在她的软乳上,一边顶胯一边揉捏:“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玩刚才的游戏了?” 说完又是一记狠撞,手劲也逐渐变大,白皙粉嫩的软乳上登时多了几道清晰的红印。 温声流了很多水,尤其晚上喝的水又多,床单泞成一片,她的两条细腿缠到他腰后,蜷曲的脚趾攀上他挺阔的背,乳肉被他抓疼后,她也不甘示弱的用指尖戳捣他。 力度同样大。 “嘶。”他低喘闷哼,睨着她,换了个角度,微微坐直身子,上身向后仰,阴茎斜向上,一手掐她的腰,一手抓向她的脚腕,稳狠地顶入最里面的息肉,打圈碾磨,又快速撞击。 “嗯啊…不要不要…不要顶那里……啊……” 她被插得又难受又舒爽,秀美微蹙,在他一次比一次强硬的顶弄中摇着头让他轻点。 “你再挑衅一下我试试看。”他哼笑一声,龟头从那处敏感的柔软处移开,开始大幅度蹭磨一旁的壁肉,臀部呈0型快速上下左右晃动,又在她适应了那块壁肉的快意时,方向一变,重新狠厉地顶向刚才褶皱迭起的息肉,在她语调时大时小的呻吟中,不断抵磨蹭剐,力度猛烈强劲,直到那处褶痕被碾碎。 “你混蛋路泊汀……轻点……呜我受不了…” 他真的停下,插进她体内的茎身能细致感受到她的软和热,湿滑浃住他的肉身,尤其阴茎全部插入,整根伏贴在她细腻黏滑的穴肉内。 爽的不行。 温声见他真的停了,他的坚挺还挨擦在体内,很烫,穴内又痒又涨,于是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开口:“你怎么又不动啦?” 语气娇俏委屈。 “呵。”他扯唇轻笑,伸手臂拿床头的手机,点开歌单开始放音乐,“不是你让轻点么?” “那也……也不是让你停啊。” 他朝她眨眼睛,戏谑道:“那到底让我动还是不动呢?” 下面的湿热绞的他头皮发麻,但他就是不动。 Vin Jay的说唱前奏开启,劲热激奋的歌曲,力量感很足,侵略她的每一寸神经。 温声觉得有点委屈,他想插进去就插进去,他想停下就停,鼻尖升起一股酸意,“我不做了……你下去,我再也不想做了。”越说越委屈,眼圈也泛起红,侧过头不看他, 模样可爱又可怜。 “不行啊,得做。”这次他没哄她,语气很慵懒,“我还没操够你。” 他又开始动起来,搂紧她的腰,埋在穴内的茎身缓慢抽出,不等她反应,又发狠地戳弄进去,接着徐徐开口:“至于哭吗?你不是很爽吗?腿张大点。” “你不许再说了。”体内再次被填满,她泪眼涔涔,手背抹眼泪,有点受不了他的混话。 ——I’m back to mauling the game and keeping it merciless. (我又蹂躏这游戏,保持无情) 耳边音乐声开始变大。 “对不起啊宝宝,今天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没法让老子闭嘴。” 大手甩上她的屁股,圆润挺翘的臀部快速红了一片,鸡巴快速在穴肉内推进碾磨,似笑非笑:“装什么呢?” 温声终于哭出了声,被他顶撞的头发都散了,胳膊抬起去抓他的手,“你出去……我不做了呜,我讨厌你…” “你太正了宝贝儿,”他继续散漫地逗她,笑得很不要脸,“你知道的,所有人里只有我最爱你。” 躲开她的手,又掐她的屁股,狠狠撞向那层褶肉,“老公这是在疼你啊。” 第18章滚远点(h) papawu8.c om 床头的光线半明半暗,在墙上投射出两人身体缠绵的暧昧光影,温声腰部乱扭,“你混蛋路泊汀……滚开啊!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她越是扭动,他就越被绞缠的舒爽,手掌重新甩上她的一对软乳,哼笑的应和她:“嗯哼,我就是混蛋。” 龟头浅浅抽出,又猛不妨地重重挺送。 “看清楚,混蛋在操你,而且你流了很多水。” 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娇嫩的脉搏在掌心里鼓动,手指微微用力,盯着她的眼泪,继续笑,笑的很混蛋:“你好会啊宝宝,哭的我很爽。”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ihongge.com 温声憋着气从他手里挣开脖子,哑着嗓子开始骂他不是人,骂他是禽兽,骂他变态,让他等着她一定会报复回来。 “这辈子别想了,你只能被我压在身下,”他挠她尖翘的下巴,接着不紧不慢的说完:“我、想、操、就、操。” 下面操干的动作又钝又沉,精囊凶硬地拍打她腿间的胯骨,粗胀的阴茎飞快浅出深进,透明粘液被捣磨成浅色的糊状,在她每一次吸鼻子每一次抽泣声中,龟头直愣愣顶弄那块刚碾碎的息肉。 顶弄开始变得毫不留情也密不可分,在她的哭喊声里,堵住所有的闷窒, 温声拿过一旁的枕头挡在自己的脸上,开始瓮声瓮气的哭,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委屈又惹人爱怜。 啧。 他大手扯开枕头,又不客气的摘下挡在她乳尖前酒红色的蕾丝小绒毛,哂笑道:“哭什么啊小东西,平时不是挺能耐吗?” 伸手力度较重的揉上她的一双软乳,又握紧乳尖朝中间挤推,嫩乳开始饱满挺立起来,食指随意拨动乳肉,臀部更快更狠的顶撞她,噗呲叽咕的黏糊声越来越响:“你不知道么,你哭的越伤心,”他歪头挑眉,又上下扫视她,低哑的调谑声接着响起,“我就越爽。” “所以要么哭出来,要么叫出来,听到了么?” 温声被他操弄的语不成调,快意一阵一阵的,她快速摇头,一边哭又一边捂住脸不让呻吟声溢出,但是他更来劲了,很不温柔地扯开她的手,淡声道:“别挡,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撞坏的。” 身下又猛进几分,顶的她的上半身直向床头蹿。 “呜…路泊汀我恨你…我讨厌你,你欺负我你不是人!” “无所谓,我爱你就够了。” 路泊汀笑着拉近她的脖子,不顾她挣扎,又来了一记强劲的湿吻。 茎身在快速顶弄中蹭过两边的壁肉,磨得他一阵爽意,他的眼睛润泽明亮,鼻息沉闷,耳根和脖子湿红一片,脸上泛着催情的潮红,尤其上扬的眼尾微眯,带着钩子一样的惑人,轻佻又悸动。 他粗长的阴茎用力抵进她的最深处,茎身密布在她的软肉里,没有一丝缝隙,龟头被湿潮包裹,又在掀起扑落的磨蹭中,淋出那层黏腻。 她的身体因快感而微微颤抖。 穴内迭起的噗呲水声和她隐隐的抽泣声。 简直不要太美妙,爽炸。 “好爱你……”他喃喃道,手指缠上她的细指,十指紧密相扣,另一只手继续掐住她的腰,又狠又重的怼弄她的壁肉。 温声的下半身几乎是离开床半悬在他身上的,两双细腿圈不住他,直直往下掉,一对又大又圆的乳肉随着他猛烈的动作,不断朝四处蹿晃,乳尖颜色也愈发娇艳。 路泊汀的眼前只能看清白晃晃的影子。 他转而又摁向她的小腹,阴茎挺进时,小腹鼓起,他快速向下压,阴茎退出时,小腹凹陷,他指尖包裹住腹部的细肉又往中间揉捏。 温声的哭声和呻吟声被他撞得稀碎,下半身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尾椎又麻又爽实。 旁边的手机不断切歌。 ——it’s kill or be killed,you gotta be willing to build you know.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你必须要下手,你知道的) 路泊汀挺直腰手指向后摸向她的尾椎,不断打着圈刺激她的感官,指腹轻揉慢捻,阴茎跟着他手里的动作一样打着圈的磨她。 指腹猛然按向尾椎时阴茎迅速挺进抽插,绞的她头皮发麻,披散的长发滑落肩头,真的快受不了了。 温声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他,眼神泫然涟涟,无声的祈求他。 路泊汀依然很恶劣地对着她笑,笑声懒散,带着一味的勾人:“叫声老公我就轻点。” 她咬唇,心里开始给他记小本本,小声哼唧:“老公。” 路泊汀的唇色瑰丽潋滟,俯下身子,阴茎推进的更深,他轻健的腹肌热汗淅溢,在剧烈的运动中峭立绷实,很做作的耷拉眉梢瞅她:“我听不见啊。” 温声深吸一口气,身下的快意慢慢聚集,她忍不住抬臀,想用穴口夹他,声音也大了一些:“老公!” 他看出她的动作,轻笑出声,掐住她的臀,顺着她的动作提速撞击,穴肉被撞得不断外翻,开始得寸进尺:“声音太强硬了,我要听很嗲很甜很软的一声。” 顿了顿,接着很贱的逗她:“还想听你很骚的叫我一声哥哥。” 她感觉自己的下面被撞得快要痉挛了,一股尿意顶在两人肉身相贴的地方,唇肉都快被她咬破,听不清他后面的话,只能鼻子抽抽搭搭的边哭边说:“老公……” 穴肉内的狭小甬道有热流漫过,勾的他后腰一阵麻意,喉咙滚了滚,强忍住射意,继续耍她:“勉强接受吧,宝宝可以再说一声爱我吗?” 温声被他磨得精神都要崩溃,豆大晶莹的泪花开始滚落,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下身陌生的挛缩酸麻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她下身湿透,张口刚要骂他:“路泊汀,你滚……” 逗完。 路泊汀朝她的眼睛很快的吹了一口气,飞快揽起她的两条细腿,曲在胸前,阴茎开始又狠又快的抽插顶蹭起来,她的身体越来越紧绷,脚趾蜷缩,手下的床单被拧成一团。 “别急啊宝宝,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他又摁在她的小腹处,用力下压,最后猛撞了几十下…… 温声紧绷的腰身陡然抽缩颤栗。 “摁啊……呜……” 一滩又烫又清凌的水液浇在他的肉身上,他闷哼一声,动作倏尔停下,漂亮的脸微微扭曲,俯身,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压向枕头的两侧。 他们在一片湿朦中迎来了第一次高潮。 他的眼睛濡润明亮,她的眼睫潮气淋淋。 喘息,无声的喘息。 从影绰迷离,挑明,变为明晰遄急。 音乐声骤然停止。 手机电量耗尽,关机。 路泊汀趴在她身上,半晌,热汗从她细腻的皮肤里渗出,带着她的清甜体香,低头在她的脖颈处深深一嗅,他的嘴唇又贴向她的脸颊,很轻柔地吻掉她脸上的泪痕,最后移至她泪涟涟的眼睛。 她的眼睛太漂亮了,浅色瞳孔在光照下像琥珀琉璃球,干净清澈。还泛着可怜的红。 欺负狠了。 叹气一笑,想去亲她的眼睛,她快速侧过头。 “滚远点。” —————— 第一趴。 第19章主动(h) 温声侧头盯着旁边的柜子半天,路泊汀趴在她枕边没有任何动静,鼻子抽了抽,身子保持一个姿势有点僵硬,她很细微地动了动肩膀,就听见他低笑出声。 顿时挂不住脸,她的头侧的更偏了。 窸窸窣窣声响起,他爬起来披上睡袍去了浴室,温声竖起耳朵听他在浴室里放水的声音,立刻又委屈上了,这是丢下她自己去洗澡了? 拔吊无情的死渣男! 他永远都别想再碰自己了。 永远! 路泊汀拿着热毛巾坐回床边,低头找她眼睛,“宝宝要不要起来我给你擦擦身体?” “我不是你宝宝。”瞅都不带瞅他一眼。 他继续笑,架起她的一条腿,手掌直接贴在她的敏感部位,还是湿滑一片,穴口被性器撑开后泛着白,他用指腹轻轻揉弄那处软肉。 温热潮润的触感让温声腿心一抖,开始挣扎:“别碰我,我不想理你。” 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锁住她的腿,身子前倾,两人的脸颊挨得很近,半晌,开始缓声在她耳侧哼歌:“Cause I’m beggin’ beggin’ you……”嘴唇轻触她开始泛红的耳尖,“So put your loving hand out baby……” 嗓音带着情欲后的低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在一场庸俗浑话的厮磨后。 请求她的原谅。 温声也不是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很傲娇的支起下巴摆了半天谱,抬手戳向他的胸口,开始命令道:“一会儿你要把床单换了,我要洗很热很热的热水澡,我还要吃宵夜……”她咬着手指继续想。 “底下还难受吗?”他又摸了把她的身下。 看出他什么意图,温声曲起腿别开他的手,语气有些提防:“我不想做了…有点撑得疼。” 路泊汀点点头,用热毛巾仔细给她擦脸,最后抱起她进了浴室,浴缸已经放满了热水,小心地将她放进去,又抽出她手腕的发绳给她扎头发,“需要我给你洗吗?” 热水团团簇拢在身体的每个部位,很快的缓解了下体的生涩感。温声身体向下沉,水液漫到锁骨处,摇了摇头,“我想自己泡会儿,”她眼巴巴的看他,“好困啊,想喝热牛奶……” 顺手扎好头发,他又调高了浴室的温度,摸了摸她脸颊:“我去热牛奶,不要泡太久会头晕。” 望着他走出浴室的背影,温声缓缓吐了口气,手指拨弄水面。 今晚过后,关系就彻底变了…… 路泊汀走到客厅靠在落地窗前点了一支烟,他不怎么抽烟,但今天的日子很特殊,窗户倒影里能看清他颈侧的潮红还没下去。 白烟悠绕,他盯着手里的烟很久,直到快要燃尽,才举到嘴边用力吸了一口,猩火又燃起。 重新回到浴室时温声已经靠在靠枕睡着了,他拿过浴巾包住她回到床上,房间里温度很高,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给她盖好被子后,路泊汀又拿出一个相机,有些老的款式,里面拍了两人小时候的很多照片,他一张一张划过,停在一张合照上面。 照片是十年前姚女士带他俩去法国陪路康过年,在唐人街的一家唐装店拍的,照片里温声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孔雀碎花纹唐装,圆乎粉嫩的小脸蛋埋进领口的白色貂毛里,只露出一对笑弯的莹莹眼睛,他身上是一件湖蓝龙腾刺绣花纹的中式棉袄,衬的一张鲜眉亮眼的脸更俊俏,表情打小就很拽很酷,正一脸鄙夷地看向温声手里已经融化的冰淇淋。 两个小人长的太标致了,姚女士快速抓拍了一张,光影模糊,照片有些跑焦。 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长指快速划过,路泊汀从被子里小心地捞出她的细手,十指相扣,相机对准两人交迭的手,咔嚓—— 定格。 又把她的手窝回被子里,看了一眼照片,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他扫过放在里面的一迭纸张,将相机压在上面。 快速拉上抽屉。 第二天温声早上七点就醒了,她是被闷醒的,路泊汀的一只胳膊横在她的胸前,压得她喘不过气,他的半张脸隐在枕头里,睫毛浓密纤长,鼻梁挺直英气,皮肤比她还要细腻白皙。 嘁,凭什么他就比自己长的好看? 温声憋着气,小心翼翼地移开他的胳膊,又转头看向他,确认没醒后,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床边移。 她想上厕所…… 突然,腰间又横过来他的胳膊,她心里直窝火,但又不想吵醒他,于是伸手又慢慢推他的胳膊。 结果这次推不开。 她吭声吭声的,手上的力度大了一些。 依然没推开。 “呵,”他闷在枕头里低笑,“偷偷摸摸的想要干什么?” “我想上厕所……”她浑身赤裸,被子下的皮肤挨着他热烘的大腿,热流逐渐弥漫,脸顿时红了一片。 “要不要我陪你?”他抬起一条腿不客气地压住她的腿。 “你不要压我,太重了。” “哪儿重?”他好像没太明白,身体朝她这边靠近。 温声都快被挤到床下了,瞪他:“你别挤我,马上要掉下去了。” 路泊汀又探手覆在她没穿内裤的身下,在她没反应过来时,食指插入略微干涩的肉穴。 温声身子一颤,身下被他的手指刺的尿意更明显,伸手快速推他,“你出去…我难受…” “哪里难受?”掌心朝上食指勾起开始剐蹭她的壁肉,明知故问:“小穴吗?” 穴内开始有热潮涌出来,湿了他一手,他又退出手指揉搓她的阴蒂,打圈捻揉。 温声抿紧唇,鼻息逐渐急促起来,推他的手力度微松,这时候路泊汀又用中指插入穴肉快速顶弄起来,另一只手抱着她翻身骑在自己身上,体内的手指进的更深。 “嗯……”她被顶弄的一阵痒意酥麻,尿意像尖溜的软刺划过小腹,只能坐直身子紧紧夹住他的手指。 手指卡在穴肉里不进不出,他只好和她商量,一副信然的语气:“宝宝你夹得太紧了,松开点我不弄你了。” 她半信半疑:“真的?” 路泊汀躺平身体,下巴朝她悠悠点了点,凌乱的黑色碎发下眼睛清澈朗然,真有几分申信中正的模样。 温声心里已经给他打上了烂人的标签,又迟疑地眯起眼睛问了一遍:“你确定不碰我了吧?”不等他说话,她快速加了一句,“你要骗我,我今天就回家。” 路泊汀一副挺没劲的表情摇头叹息:“骗你是小狗。” 行。 温声这才略微放了心,身体前倾撑在他的胯骨,穴肉慢慢松开打算下床。 可路泊汀是谁啊,当温声的小狗? 他巴不得。 一个快速起身,又将她的两条腿转了方向,从身后锢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按向她的阴阜,从阴蒂周围来回磋磨,充满占有欲的吻盘踞在她的颈侧,手下的速度又沉又猛烈。 下体的剧烈运动逼出她更强烈的尿意,温声的屁股左右挣扎,“我想尿尿…路泊汀你放开我…” 他从她的脖子移到肩侧,轻轻嘬弄她受伤的地方,又从身后抱起她的臀和小腹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内,她被压向墙壁,有些支不住的两手撑在墙上,路泊汀从身后搂紧她的腰,又伸出手揉捏她的软乳,酥软滑腻的奶肉在他的指缝间游走,收拢又溢出。 他只好手掌从下托住她的乳身,指腹力度很重的捏揉捻搓早就挺立的乳尖,在她轻呼受不了的闷哼声中,他的手背抵在墙上,身体压向她的背,乳肉在他的掌心来回磨蹭。 她的奶肉很饱满,软滑一片,撑慢他整个手心。 温声被揉的浑身发热,腿也站不住,只好用膝盖顶在墙上,他的搓奶动作又加重几分,她被揉的有点疼,但又有种被蹂躏的快感。 “唔…我先上厕所好不好…”她感觉身下抖得越来越快,下意识想要夹住腿。 路泊汀不太想搭理她,一只手探向她的阴蒂,湿热的吻继续欺在她的脖颈,脖子处红痕一片,他垂眼看向地板上滴露的水渍,哑声道:“要尿就尿我身上。”长腿顶开她的腿缝,膝盖强势地磋磨她大腿内侧的细肉,又上下顶撞她的腿心,湿滑黏液蹭了他一腿,“流这么多水,想要我吗?” 他的手重新搂紧她的腰,一只手从前面插进她的穴肉作性器顶弄的动作,足够湿润后,他又加了两根手指进去,手指在溽热闷窒的穴肉内进进出出,她又太敏感,下身一缩一缩的,卡住他的指节进出钝感加强,他继续很重的吮她的脖颈。 温声胳膊撑在墙上,身前是他修长有力的胳膊和震动的手腕,有些受不住他的强横,屁股向后躲。 他下身陡然撞向她躲来的屁股,继续问:“想要我吗?” 她受不了他的不要脸,但哼出的声音又娇又柔:“你给我等着。” “我随时都在……”他的下身又是剧烈一顶,鸡巴早已肿胀翘立,顶在她的尾骨,又麻又酸,“等你狠狠地操我啊,宝宝。” 又来了。 温声咬紧唇就是不叫出声,感受他指间的插弄,竭力留出神给他挖坑:“老公……” 路泊汀一怔,手下的动作一顿,虽然知道她必有幺蛾子,但他还是蛮开心。 于是轻轻舔舐她脖子上的细肉,轻声问:“怎么了?” “你让我上厕所,我一会儿主动一些…行吗?” 他装模作样地歪头考虑了半天,手里的动作依然不变,两手夹住她的阴唇,又添了一指直戳阴蒂,听她隐忍的喘息,终于像想通了似的开口。 “什么姿势都可以?” 温声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心里作誓,一定要狠狠地玩死他。 调整呼吸,很娇媚的转头朝他一笑,“什么姿势都行。” 路泊汀瞅着她的笑颜,挑眉一笑:“一言为定啊宝宝。” 手登时抽出。 温声没有任何防备的,阴蒂猛然缩紧。 她咬唇,心里的小本本又给他记了一笔,“你先出去,我上完厕所要先洗澡。” ————————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自己敲头),一会儿还有一章。 歌曲是Beggin’-Maneskin 第20章撞见(h) 路泊汀去了客卧的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时,姚女士的电话刚好打过来。 “有事儿吗?”嗓音有些低哑又带了点冷然。 对面的姚女士一哽,她每次给儿子打电话都能碰一鼻子灰,“我给阿声打电话没接,就问问她住的还习惯吗?” “还好。” 姚女士又静了静,“你声音怎么哑了?感冒了吗?” “没,”像是想到什么,他扯唇轻笑出声,“只是喝的水有点多。” 给她口了一晚上,也算喝水了吧。 “喝水多嗓子怎么会哑呢?” “我喜欢的水有点糊嗓子。”不愿多说,“她在我这儿挺好的,过几天给您安全送过去行么,别担心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挂断电话后,他将昨晚拍的那张照片设置成锁屏,照片被刻意的模糊了,只能看出低饱和度朦胧的画面,有点怪异,但又有种另类的美感。 放下手机,卧室半天没有声音,他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路泊汀倚在门口,朝里面的人喊话:“你现在开门,一切都好说。” 温声舒服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听见他的话冷笑一声:“你少威胁我路泊汀,我今天就不开门,你能把我怎么样?”又挑衅似的朝他略嘴,声音很大很肆意。 “真不开?” “不开!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开。” “我哪里惹你了吗?”语气还挺诚恳。 温声已经对他不抱任何改邪归正的希望了,直接下最后通牒:“你就算喊破嗓子,老娘今天也不会开门。” 很好,把他昨晚的话还给了他。 路泊汀抱臂看门锁,又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宝贝儿,打赌吗?一分钟内我能进来。你说的任何姿势。” 温声心一憷,转而又想到备用钥匙是放在床头柜里的,于是心一横,继续不怕死的挑衅他:“你要是能进来,别说任何姿势,你躺在床上我伺候你。” 嘁,大话谁不会说啊? 门外突然没了声音,温声有些不安的从床上坐起,紧紧盯着门锁。 突然,浴室内一响,门从里被打开。 “你……”她一滞。 倏尔反应过来浴室和隔壁客房的浴室有一扇门相通。 卑鄙! 不要脸! 阴险狡诈! 路泊汀扶着脖子走过来,立在床头垂眼看他,眼里有点惋惜:“下次想点新颖的或许我还能真的放过你。” 不想继续废话,倒在她身上,来势汹汹的吻扑向她。 温声红着脸,想到刚才自己作死的放话,脸更红了。 他咬着她的嘴唇向外拉扯,又重重一吮,“说话算话吗宝宝?” 她沉默。 这个时候只能沉默。 瞟了她一眼,路泊汀心情很好的站起来开始脱衣服,他的皮肤有一层潮润,在日光下透着挺俊的光洁,净白皠晰,挺直的颈线修长利落,锁骨骨骼分明,宽肩窄腰处薄肌纹理紧实明晰,刚洗过澡,身上有很淡很好闻的海盐气味,清冽沁凉,腹部绷实紧致的肌肉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肌理陷入倒三角区。 他身下的粗长全然袒露,冠首肿胀翘立,茎身筋理触目。 温声心跳的很快,视线避开那处勃起,昂起头直接问他:“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眉头紧皱,俨然一副要提枪上阵的英勇壮士。 路泊汀被她的表情逗得不行,重新倒在她身上,开始拨拉她的衣服,“别怕啊宝宝,我真挺好伺候的。” 手指挠她的下巴,“可以先给我口一下吗?” 温声打掉他的手,木着脸拒绝:“换一个。” “想要被你含进去。”他又低头蹭她的脖子,语气很软。 脖子有些刺痒,心头也像被挠了一把,她深吸一口气,“只能一分钟,超过一分钟我立马回家。” 跪在他的腿间,手里握着他滚烫的性器,鼻间是沐浴露的清爽味道,温声的手指圈住茎身慢慢上下套弄,马眼流出清液,她又用指腹抹开,抬眼看向他,他靠在床头,鼻息沉缓,垂着眼也看她,她支起下巴将淋湿的手指送进嘴里,抿紧嘴唇作嗦吸动作,媚眼横波,又伸出舌头舔过手指,另一只手仍然不紧不慢的上下套弄。 路泊汀忍着想顶弄她的冲动,手臂支在床头,抬臀将龟头往她嘴边送,眼神直直示意她。 吃下去。 温声屁股向后挪,嘴巴靠近他的龟头,粉嫩弹性的冠头微微颤抖,她开始磨他,像以往他磨自己一样,舌尖舔过他的茎身,绕过那一滩水液,一触一触的轻碰周围的褶肉。 路泊汀喉咙滚了滚,她舌头碰过的地方酥痒感直冲头皮,温声看向他不经意的吞咽口水的动作,在他仰起头呼吸时,舌头倏尔又顶弄他的龟头,将那潺湲的泉眼堵住。 “嗯……”他爽的心脏震颤,眼睛开始润满雾气,“宝宝,我想要……” 温声挑眉看他,“叫姐姐。”手指支棱起他的阴茎,不上不下,就是要搞他心态。 他的喘息声在鼻腔和胸腔发出急促的回荡,脖子向后仰,歪头瞅她一脸雀跃的捣蛋鬼表情。 但,面子不太重要。 “姐姐,我想要。”声音清润低沉。 “叫的不够娇,再来。” 行,磨他是吧。 他又是不咸不淡一笑,柔声道:“姐姐,你要是再磨我,一会儿咱两都别想下床。” 温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要继续怼他,他腰腹一顶,嘴巴里猛然含进他的肉身。 “唔……你混蛋…” 感觉像被融进温热的浆池里,她的软舌滑向马眼,他忍不住低哼出声,温声抱着快点搞完快点跑路的心态开始认真舔弄。 她的手指抵在阴茎底部,朝嘴里不断抽送,舌尖上下拨弄他的龟头随即又用牙齿啃啮茎身。 他又超前轻轻一顶,直戳她的喉咙,温声用力掐向他的精囊。 “嘶——”他疼的差点萎了。 温声又用软舌绞住他的肉身开始嗦吸,牙齿轻嗑他龟头处的软肉,力度内重外轻,马眼处浸出的湿液流下嘴角,她仰起脑袋开始更深更重的吮吸,白皙的脖颈一鼓一鼓的吞下他动情的薄涌。 从精神到肉体邃密地缠他。 这种忽上忽下的快感和疼痛搞得他眉头微蹙,耳根又开始泛红,眼前一片湿濛,随着她吮吸舔嘬的动作下身也开始挺臀朝她抽送,他身子前倾,拢住她的一对胸乳,指尖快速拨弄挺立的乳尖,一只手包住整个乳肉,手指张开又快速闭合,她被捏的刺痒爽畅,小穴处也开始湿意泛滥,于是夹紧双腿,嘴巴嗦吸的更用力,手指轻捏他已经鼓胀的精囊,舌尖顶在马眼处朝里碾磨,又听见他闷哼一声。 强忍射意,他抽出性器,拿过床头的避孕套,又俯身抓过她坐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碾磨揉搓她的阴蒂,另一只手撩开她的上衣,手掌撑在乳肉上平直的打圈朝里按压揉弄,温声的胳膊向后撑在他的大腿上。 突然,他支起阴茎,“噗”的一声,直接插入她的体内。 女上式的姿势进的又深又重,两人同时发出喘息声,被填满的娇吟和被温热紧致包裹的吁叹。 路泊汀掐住她的腰,臀腹刚要上抬怼弄时,门铃这时响起。 两人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尤其路泊汀,眼睫细汗沾湿,耳朵更是红热一片,他没当回事似的朝上狠厉一顶,又扶起她的腰劲急地向下回落,温声被撞得深呼出声,门铃又响了一声,她立马捂住嘴巴不让呻吟声溢出。 路泊汀眼神很寡淡的看向客厅,后牙磨了磨,很想和人干一架。 他拍拍温声的屁股,“等一下我。”她迅速从他身上胯过。 他脸色很沉的套上短裤去门口。 监控里,姚女士戴着墨镜在打电话,他又瞥向桌子上嗡嗡震动的手机。 泛着欲色的黑眸轻阖一瞬,大脑快速过了几秒钟,二话不说开了门。 姚书文一怔,盯着儿子浑身的潮红和脖颈的吻痕,喃喃一声:“我……我没走错吧?” —————— 第21章对不起 路泊汀站在门内,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妈。” 房间内隐约飘着淡郁的潮气,姚书文是过来人,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还是被吓到了,“你……” “您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没任何狡辩,语气还是很淡。 姚书文喘了口气,她没进门,就在门口,“你意思是你交了女朋友带回家过夜,当着妹妹的面?” 那双幽黑沉然的眼睛低敛着,眸光细如漩涡,视线直直看向她。 “说话。” 姚书文摘下墨镜,将手里的药袋子扔他身上,精致的妆容染上一层愠色。 半晌,他点头。 姚书文将手里的提包也扔向他,包带上的皮锁滑过他的腹部,泛着粉的皮肤立马多了一道红痕。 但他依然站的很直,神情轻微淡薄。 “我看你是真疯了,”她拾起掉到地上的包,手指重重指了指他:“去让妹妹收拾好东西,我在楼下等她,你今晚回翠苑一趟。” 她又朝里面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接着扫过他脖子处的吻痕,一脸复杂,仍是难以置信:“你现在怎么会这样……” 说不下去,转身快步进了电梯。 温声趴在床上,姚书文的话她全听见了,床单上还有刚才两人纠缠时留下的痕迹,她抓过被子用力蒙在头上,呼吸很沉,直到心脏一阵闷痛,手劲才松开。 掀开被子,路泊汀已经走了进来,靠在门口,他微垂着头,声音很轻也很哑:“想不想找你真正的父母?” 温声看向他,良久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就这一句话,他点了点头,再次抬眼,又恢复平时的轻笑,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收拾一下送你回家。” 盯着他隐晦不明的神情,她拉住他的手轻晃:“如果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眼底透着的迷茫无助,扯着他的神经,他弯腰撑在她的身侧,低头吻她的唇角,悄然低语:“别怕,我来解决。”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温声合上行李箱时,突然想到什么,“那份报告你什么时候给我?” 路泊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高领拼色棒球服,闻言瞅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走到放相机的抽屉前。 拉开,取出文件,在她还没看清时,抽屉又被倏地合上。 “回家后放自己的保险柜里,”他弯腰对上她清莹水润的眼睛,“以后不要拿出来。” 温声垂眼看向鉴定报告——检验结果排除路康是温声的生物学父亲。 白纸黑字,右下角红色公章历历可见。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是拿到结果又是另一种感受。 她将那份文件小心地放在行李箱最底下,路泊汀又给她套上外套,领口可以遮住脖子上的红痕,手指轻蹭过她的脸,“宝宝相信我吗?” 他的衣服很宽大暖和,温声将下巴埋进领口里,半天瓮声瓮气的回他:“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你这个高个子在,我又不怕。” 路泊汀抱了抱她,很快松开,牵起她的手下了楼。 姚书文在车里看到他牵着温声走出来,一时有些愣然,温声上了车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小声叫了声妈妈。 她招手:“乖宝坐到妈妈旁边。”又冷眼瞥向路泊汀,故意挤兑他:“你上去哄你女朋友吧,晚上再回来。” 驾驶座的李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路泊汀,又看向他穿的低领卫衣露出的脖子,快速转过头。 路泊汀对自己的妈时不时刺他一下已经习惯了,扯起唇温和一笑:“我对象很乖,晚点再哄。”说完长腿一跨,坐进副驾驶。 温声埋进衣服里的脸有些发红,姚书文眼皮耷拉下来睇他,又侧头柔声道:“阿声很冷吗?” 温声身体一僵,飞快摇头:“我就是没睡好。” 李叔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温声,她穿了一件很大的外套,从坐进车里就一直低着头,于是抬手开了车内的暖风。 “你哥他……昨晚有没有吵到你?”姚书文贴在她耳边小声问。 温声脖子缩的更低了,路泊汀胳膊支在窗户边,手指轻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出声:“妈,够了啊,她没睡好就让她休息会儿。” 姚书文冷笑一声,抱臂看他:“她没睡好怪谁?” 车内顿时安静,温声抬起下巴缓解气氛,“我就是认床睡得很晚。” 认床? 姿势一晚上都没换,一条腿压在他身上还时不时蹦出一两句梦话。 路泊汀手指抚着下巴又是哼笑一声。 姚书文手上的咖啡空纸杯丢他身上,“回家算账,少嬉皮笑脸。” 回到怡翠苑时,路康已经坐到客厅在等他们,姚书文电话里简单和他说了两句,只知道混账儿子又做了混账事,好好的国庆假期一早就要坐下来开始训人。 路康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杯沏好茶,端到姚书文面前时尤其小心:“快喝点茶去去火。” 路泊汀没什么表情,仍旧很嚣张的敞开两条长腿,端起茶杯没什么礼节的大口喝完。 大有要打要骂随时恭候的架势。 路康有些嫌弃的瞧他:“能不能慢点喝……” 还没说完,姚书文开始发问了,脸色依然很沉:“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 “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昨天。” 路康插进来,有些惊讶:“儿子,你们高中生这个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他说的还算委婉。 但姚书文一点颜面都不给他:“还当着妹妹的面,你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的路泊汀自顾自给自己倒水,他看向自己的爸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觉得有点好笑,于是起身给他们添茶,“我交女朋友很正常吧,成年人做点喜欢的事有问题么?” 坐在一旁的温声端起热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最好当她不存在。 姚书文缓了缓语气接着问:“你女朋友成年了吧?” 路泊汀手里的动作一顿,余光里看见温声喝水险些被呛到,于是抽出纸巾递给她,又不紧不慢的回话:“今天有关她的问题我一律拒绝回答。” 姚书文这下真的生气了,拍桌子开骂:“混蛋,你竟然还和未成年搞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啊?”说完气不过,上手一巴掌拍向一旁的路康,力度大到路康也呛了一口水。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别过眼。 “我和我爸早就说过,我会对她负责一辈子,”他的一条胳膊支在温声的椅背上,身子也朝她的方向倾,“哪怕她不要我了。” 温声抬头快速瞟了他一眼,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头又看向她,黑漆漆的眼睛里雾气散尽,只有她能看清的深挚眷恋。 路康是个开明的人,也是个怕老婆的人,于是开始在老婆孩子旁边周旋:“我是觉得儿子做的不对,但他这个年龄对性和男女感情的渴求会更强烈一些……”看到老婆杀过来的眼神,话弯陡然一转,“所以儿子,你和你妈道个歉吧。” 路泊汀浅浅一笑,语气却刚硬强势:“我最该道歉的人应该是她,”他的身子俯过来更明显,“在我要了她的第一次后,在今早,在现在,我应该搂着她睡一觉,醒来后抱着她去泡个热水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就在身边。” “而不是现在,我要听一大段莫名的指责。” 他又看向姚书文,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慵懒放恣:“妈,我是真的喜欢她。” 姚书文和路康相视一瞬,客厅内登时变得安静,临近中午的阳光从庭院的树荫照进来,温声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她手里抱着茶杯,茶水温了杯壁泛凉,但有股温软的暖流淌入心房最深处。 还是路康先出声,他也不太懂路家怎么净出情种,只好假意咳嗽一声,朝他们摆手:“你们回房间吧,午饭好了再下来。” 姚书文觑了他一眼,一想到给自己台阶下的还是自己的老公就一阵气,“我要去书房,你们都不要吵我。”说完自己就先上了楼。 路泊汀牵起温声起身—— “儿子,”路康叫住他,“后悔的事不要做。” 路泊汀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爸。” 看了一眼儿子女儿牵在一起的手,路康心里些许怪异,没多想上楼去哄老婆了。 路泊汀带着温声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他整个人就欺了过来,嘴唇贴蹭她的唇角,手指轻压她脖颈的软肉,又上移揉捏她细嫩的耳垂,舌尖直直探入和她的唇舌缠在一起,干净燥热的掌心突然捂住她的耳朵,听觉变得朦朦沌沌,他的舌头还在绕着她的软舌不断摩吮,悉数吞下她所有的呼吸和低吟。 在一片扑朔迷离的视线里和模棱恍惚的声息下,她听见他轻声说。 “宝宝,对不起。” 第22章罗味生煎 国庆假期结束后,路泊汀就去京市参加金秋营的比赛了,临走前两人还定了个约定:她期末考试考进班里前十,寒假就带她去沙漠看星星。 天气转凉,温声趴在桌子上摆弄手里的手机,路泊汀已经去了快一周了。 这人今天还没给自己发消息。 贺厉接完热水回到座位上,保温杯还是放在离她很近的位置。 温声去找过班主任王立明提出想换座位,但是被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人家贺厉的成绩班里前三,她成绩一般应该多利用资源。 上课铃声响起,王立明夹着数学课本走进来,这堂课讲直线方程的内容,温声打起精神拿出笔记本。 “我要先叫一位同学回答我上节课留下的问题。”王立明站在讲台上,眼睛扫过下面的学生,看见温声低着头没看讲台,于是很愉快的叫她起来。 温声一懵,上节课的东西…… 她有些无措地站着:“王老师,我忘记您提过的问题了,可以再说一遍吗?” 教室里响起似有若无的笑声,尤其靠近后排墙角,江乐橙瞥向笑的最大声的唐媛,只见她正往这边挑衅冷哼。 唐媛和温声的结怨还是在上学期,两人代表学校去省里参加青少年芭蕾舞大赛,唐媛比赛前喝了冰饮闹肚子,温声替她买了药,结果她自己去门口取药的时候从台阶上摔倒脚崴了,比赛没有比成,也导致后面大半年的很多赛项都取消了。 温声取得了个人比赛的银奖后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空间向量的那张卷子,后面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温声睁大眼睛,那张卷子忘记带了…… 她窘的脸都红了,刚要张嘴说不知道,旁边的贺厉递过来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答案。 唐媛又开始笑,笑声窃窃刺耳,温声微蹙眉,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很快念了纸上的数字。 坐下后,她朝贺厉低声道了谢,他温和一笑,转过头继续记笔记。 温声轻呼一口气,抬头也开始认真听课。 下课后,江乐橙从前排递给她一瓶酸奶,瞧见她还在算题,有些纳闷:“阿声啊,我们现在才刚上高二,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温声换了页草稿纸,又拿出下一节课的地理课本,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可是高中都要过去一半了。” 江乐橙咬着吸管,瞅了一眼自己书包里的几本漫画,还都是她刚买的热乎的…… 呶呶嘴把那几本漫画书丢给了同桌:“送你了,姐也要崛起了。” 同桌一副惊悚脸。 放学后,唐媛挎着书包晃到温声桌前堵住她:“下个月学校的舞蹈大赛你要参加吗?” 温声觉得挺没劲,“你问我我问谁?” 唐媛一时语塞,换了个站姿继续问:“你如果参加的话学校肯定又是安排我们一起,但是我不想和你,所以你自己退出懂吗?” 温声还在整理桌兜里的试卷,每一科都归类整齐,眼睛很冷淡地扫过她:“不懂啊。” 唐媛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手指敲在她的桌子上警告道:“我就只说这一次,你要是参加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下温声连理都懒得理,冷嗤一声,接着整理书包。 等到唐媛走后江乐橙才回头:“不是,她有病吧?一直拉踩你干嘛?” 因为她喜欢路泊汀。 温声收拾好书包,“走吧,今晚请你吃烤肉。” 两人挑了一家评分还不错的网红日料店,新中式的设计,这会店里没什么客人,温声挑在靠窗的位置,店内的魔豆吊灯一颗一颗发出柔和的光束,汇在木质餐桌的花纹上显得纹路更加精细,她又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玻璃上反射出灯光的烁亮光晕,像一片萤火,她觉得好看随手拍了一张,又发了条仅路泊汀可见的朋友圈。 两人点完菜后,温声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向来电的人,想到今天一天他都没给自己发消息就想挂断,但又担心他时间紧打不了太久电话,于是快速调整表情接起电话:“喂?” 语气冷不丁。 坐在对面的江乐橙瞅她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情,头埋的很低,一边看手机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路泊汀低笑一声,她的拿腔作调他全收,“在干嘛?” “吃饭。” 依然很冷淡。 路泊汀那边突然挂断电话。 温声都懵了,这就挂断了? 鼻子一酸,再也不想理他了。 他又接着打过来,温声吸吸鼻子,挂断。 结果手机真的没动静了。 江乐橙抬眼看见温声眼圈都红了,于是慌忙给她递纸:“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江乐橙一看来电,急匆匆地把自己手机递给她:“你家哥哥的。” 温声接过,晾了他几秒钟,接起。 “干嘛?”嗓子都哑了。 “哭了?” “要你管。” 行,标准口头禅。 他开始哄,嘈杂的餐厅内,耳边贴着他温润清冷的声音:“今天一直在户外,信号不好手机也没电了,不是故意不给宝宝发消息的。” 温声酸酸的小心脏突然就软了,语气也娇俏起来:“我又没等你消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认真学习。” 嘴角却开始上翘,盈盈笑眼注视着桌面上的花纹。 是很认真的在接电话的模样。 江乐橙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品,偷偷瞄了她一眼,又给她拆了一副碗筷。 恋爱里的人都这样吗? “是吗?那我回来检查。” 温声对着玻璃翻了个白眼,人长得漂亮,做什么表情都好看,于是继续很傲娇地说:“你就等着寒假我狠狠宰你一笔吧。” 电话那端的路泊汀又是浅笑一声,胸腔振动发出的低缓音质像颗粒碾过她的耳孔,“我下周就回来了,回来请我吃罗味生煎吗?” 温声忍不住揉耳朵,“回来再说,你回来我还不乐意见你呢。” “想你……”他突然一转。 温声还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又拿过手机贴近话筒,轻声道:“很想你。” 异常清晰柔缓的一声。 温声的小脸慢慢发红,一双大眼睛在水杯里细碎水光的映照下更明亮莹润。 路泊汀那边还有晚会要开,又简单聊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温声把手机还给江乐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回应那句想你…… 江乐橙已经拿着烤肉夹在翻蔬菜了,朝她眨眨眼睛揶揄道:“想你哦~” 温声厚着脸皮拿过她手里的夹子自己烤,心情和刚坐下时完全不一样。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简直突飞猛进啊。 温声抿紧唇没泄半分表情给她,“快吃饭啦,吃完我还要回去上网课。” 姚书文给她专门找的全科名师补习。 “不是吧阿声,你真的变了。”江乐橙抱头一声痛呼,突然多了个爱学习的朋友有点遭不住。 温声回家后,翻出自己手机相册里之前偷拍路泊汀的一张照片,当时李叔来接两人回家,他又贱兮兮的说了一些流氓话惹了她,上车后不让他坐后座,路泊汀只好坐在副驾驶,傍晚的橘色余晖从车窗斜后方照在他的头发上,黑色碎发修剪的蓬松清爽,他从耳侧向后伸过来一只左手,腕骨明晰冷白,手腕处缠着黑色的细手串,指节修长分明,尤其指甲修剪利落整洁,很好看的一只手,这会儿手背朝向她示弱地晃了晃,凸起的淡色青筋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温声悄悄看了一眼李叔,见他没朝这边看,于是食指飞快勾过他的指尖。 他的手又朝她晃了晃,温声只好右手掌心朝上食指勾住他,左手拿出手机,拍下了两人在阳光下发光的指尖碰触。 但是他的手一直没放下,指腹摩挲她的指尖很久,直到停车后才如无其事的收回手。 温声将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简单几个字:我的罗味生煎。 第23章好想你 第二天回到学校,贺厉将一本自己做过的数学题库放在温声的桌子上,淡笑道:“这个是王老师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一些重点的知识点和高考题型,你可以参考一下。” 温声对他还是有点别扭,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谢谢啊。” “阿声,我看学校组织了少美联赛,有摄影展诶,我记得你之前参加过摄影展,要试试看吗?” 江乐橙给了她一张报名表,温声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报名流程,摄影她还挺擅长的,而且很喜欢。 班里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音乐——“就让我们虚伪,有感情别浪费,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时间还很早,班里有一大半同学没到。 唐媛坐在靠窗最后排,她神情古怪的一直盯着这边,手机里的音乐放完这一段后就戛然而止了。 温声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昨天发的那条朋友圈只屏蔽了家里人,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路泊汀的手唐媛非常熟悉,而且,她就是因为这只手对他一见钟情的。 当时唐媛穿的舞服下楼时被裙摆绊了一跤,横在楼梯中央,正好上楼的路泊汀顺手扶起她。 就这么一个小举动,她喜欢了路泊汀将近一年。 温声敛下情绪,认真收好那张摄影展的报名表,拿出课本准备背书。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她盯着书看了几秒钟,摸出手机。 ——下午放学后教见。 温声面不改色地删了她的对话框,抬眼正好撞上贺厉的视线,他仍是朝她淡淡一笑。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中午下课后,江乐橙拽着她快步走进食堂:“快走,今天食堂有糖醋鱼!” 温声打好饭找了靠角落的位置,一中的食堂总共有三层楼,分别是一食园、二食园、三食园,她们在二食园,中午食堂人很多,入眼看过去都是黑压压一片,餐桌上还有食堂阿姨没来得及收拾的残渣,温声从衣兜里拿出纸巾准备擦,就见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一人。 “好巧啊。”唐媛放下餐盘朝她嬉笑一声。 温声没搭理她,拿过自己的餐盘挽着江乐橙朝其他位置走去。 “别忘了下午放学后等我哦。” 依然笑呵呵的一声。 两人挑了一楼入口的位置,江乐橙看温声吃的很少,小声问:“姓唐的要和你说什么?” “她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温声的神情很疏淡。 江乐橙一惊,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会要拿这事威胁你吧?” “她拿其他事还可以威胁我,但是这件事她找错人了。” 拿路泊汀威胁自己? 她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看见温声很不屑的扯唇一笑,江乐橙瞬间就放心了,“我还是相信你的战斗力的,我们阿声冲啊,手撕贱女人!”又补了一句,“打不过的话你橙子姐替你上。” 温声被她逗笑,心里的郁闷也淡了很多。 唐媛知道路泊汀和温声是兄妹关系,还是看见两人上了同一辆保姆车,她又四处打探后才知道路泊汀确实有一个妹妹。 下午的几节课温声听课效率很高,笔记都是挑重点记,做题正确率也提了上来,遇到不会的问题还直接去了办公室问老师。 江乐橙之前就说过,温声其实很聪明,毕竟能考上一中的人初中的基础不可能差,但她之前一直没什么目标,所以对学习也不上心。 也不知道现在是开窍了还是突然找准目标了。 晚自习的放学铃声响起,外面下起了大雨,温声没带雨伞,江乐橙今晚要去叔叔家,和她是两个方向,她只好磨磨蹭蹭收拾书包打算等雨小点再走。 手机忽然振动。 L:带伞没? 温声扁嘴巴。 声声怪:没有,淋的衣服都湿透了,都怪你。 平时都是他接自己放学回家,带不带伞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江乐橙背着书包都已经走出学校了,又拿着一把新的雨伞走进教室。 “啪——”放她桌上。 “喏,你家罗味生煎给你订的。”说完朝她快速挥手,“我走了啊阿声,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手机又是一振—— L:允许你和老公道谢。 温声拿起那把彩虹花边长柄雨伞,有点幼稚的款式,但是配她刚刚好。 声声怪:幼稚死咯。 唐媛走过来坐到江乐橙的位置上,身上的香水味熏死人,估计明天橙子要发飙。 “外面下雨,我们就在教室说好了。” 教室里只剩她们两人。 “说吧”温声靠向后桌桌沿,抱臂瞅她。 “你和路泊汀不是亲兄妹吧?” “关你屁事。” 唐媛上手推她的桌子,桌子上的水杯直接滚到了温声怀里,衣服被淋湿一片,她依然很淡的看过去:“回答啊,关你屁事?” “那你两在装什么兄妹情啊,不觉得恶心吗?” “难道和你在一起就不恶心了?”温声掀唇一声讥笑,上下扫视她,“你配吗?” 唐媛抬手要挥上她的脸,手腕猝然被抓住,力气很大,“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敢确定,这个学你不用上了。” 看向教室后面的监控摄像头,甩开她的手,唐媛起身冷眼看着她:“你别高兴太早,总有你哭的一天。” 说完背着书包就走了。 温声重新摆好桌子,又抽出纸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饮水机发出呼噜的抽水声,白炽灯照在她身上,小脸此刻没了刚才的任恣,窗户被雨点打的噼啪作响,滂沱大雨从远处的乌云暮霭中破了道口倾泻而下。 她又拿出手机,慢慢打出几个字。 “我也很想你。” 路泊汀是第二周的周六晚上到的江城,他没怎么睡好,下了飞机直接被李叔带回了翠苑。 温声周六白天去逛了展,还不知道路泊汀已经到了家,慢悠悠地挑了一些送给朋友的手办后又吃过晚饭才回的家。 到家后看到玄关处放的银色行李箱,心猛地一跳。 他不会回来了吧…… 两人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面了,温声心脏跳的很快,没来得及换鞋直接上了楼,正好和下楼的姚书文碰上。 姚女士赶忙叫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哥是已经回来了吗?” “晚上刚到没多久。” 温声将打包好的巴斯克挞和肉桂卷的袋子挂在姚书文手上,“妈妈,这是给你买的。我先上楼和同学打个电话,一会儿见。” 说完就“噔噔噔”跑上了楼。 看向手里的甜品,姚女士怪难为情:“可是我不吃甜啊。” 温声跑到路泊汀房间门口,这段时间他很忙,她也在认真学习,两人平时聊天都很少,突然见面……有点胆怯。 站在门口,半天没敲门。 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在她还没看清时,肩膀就被环住拽进了房间。 路泊汀刚洗过澡,皮肤还泛着潮,碎发随意向后抓了把,露出昭然精致的眉眼,身上是很好闻的木质海盐味,细细一嗅,像是被阳光烘烤后的薄荷叶, 沁凉又煦暖。 他的一条胳膊抵在门上,长腿支在她腿前,直直把她逼在最墙角。 清冷明亮的黑眸直勾勾凝着她。 温声躲开他灼热的视线,低下头问:“你怎么回来也不和我一声。” “今天很漂亮。” 她终于抬头,一脸茫然:“啊?”倏尔又反应过来,嘟起嘴巴继续说,“我哪天不漂亮?” 她今天长发散开,用一根很细的黑色碎钻发箍简单搭配,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丝质连衣裙,套了一件同色套头衫,脚上是一双西部牛仔风红色尖头短靴,穿搭色彩有点突兀,但是配上她清丽柔娇的五官和曲线纤细的身材,就非常明媚亮眼。 尤其故意眯起一双轻盈水润的浅色眼睛望着他时,娇憨劲儿十足。 路泊汀摇头一笑,没再说话,低头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脖颈处用力一闻,又伸出舌头吮她颈侧的细肉,手指上移贴向她的后颈,柔顺软绵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有点痒。 半晌,他的嘴唇贴到耳侧:“今天格外心动。” 温声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怎么敢看他,直到他身上的气味弥散在周身,才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抬手搂紧他的脖子,踮脚,舌尖轻触过他的唇角,又在他的喉结处嘬吸了一会儿,轻颤的呢喃:“我好想你……” —————— 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年会是很好的一年~ 第24章并进 hehu an 2 .c o m 看见温声微红的眼圈,路泊汀站直身子,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眼尾,结果她的眼泪冒了出来。 “受委屈了吗?”他倾下眼睛看她。 她摇头。 路泊汀牵着她走到阳台,外面放了一把柚木藤椅,夜晚的温度偏低,他又进了房间拿了一条毛毯和一把吉他走出来。 温声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路泊汀给她盖好毛毯后直接面朝她坐到了地板上,曲起腿架好吉他,朝她挑眉一笑:“看你这么想我,我也得表示表示。” 他的手指拨拉琴弦简单调了音,阳台有一排高低不平的绿篱,庭院里亮着的水景灯和壁灯的暖调光影照射到楼上,从围栏和绿篱的间隙中萦绕在他的周身。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 38 8t t .c om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低领卫衣,低头调琴时,露出一截皙白修长的颈线,衣领从微弯的背脊处敞开空隙,光线正好照在那处空缺,可以看见一块凸起的明晰脊骨。 像一棵葱郁勃然而又野性生根的树。 “今晚我是你的歌手。”他抬头和她对视,漫不经心的目光里满是哄逗。 温声坐在藤椅上,晃了晃鞋尖,“挑一首你最近听的歌吧。” 路泊汀想了想,扯唇继续笑:“有个同学在酒店给女朋友打电话哼歌,歌词还不错。”说完坐直身子,盘起长腿架好琴,指间拨动,琴腔振颤,伴奏声低缓,静谧的空间里是他清润温柔的声音—— “……I’m a space bound rocketship and your heart’s the moon” (我是深陷苍穹的火箭,而你的心是我围绕着飞的月亮) “And I’m aiming right at you.” (我要飞向的,就是你) “Right at you.” (就是你) “250000 miles on a clear night in October.” (在十月静谧的夜晚,在那样的高空) “And I’m aiming right at you.” (我要飞向的就是你) 他忽然凝向她,好像觉得歌词蛮好,眯起弧度好看的眼睛,清朗明澈的眸光里隐着一层笑影,又慢悠悠地改词—— “Only you……” (只有你……) 琴声突然停止,他哑然一笑:“对不起啊宝宝,忘词了。” 线条俊削好看的脸颊有一处很浅的酒窝涌现。 低缓的清唱像炽灼的火影,层迭在一起重重砸向她心口。 温声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上前坐在他的腿上,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前,声音闷涩:“你也是。” 你也是我心里的月亮。 路泊汀觉得她今晚很黏自己,琴放在一侧搂住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声还是继续摇头,搂紧他脖子的手紧了紧。 路泊汀垂眼看她的神情,手掌轻拍她的背,重复道:“随时可以告诉我。” 温声在他怀里静了几秒,又松开他,娇俏的小脸重新换上明媚淡笑。 “不是要吃生煎吗?明天请你吃好不好?” 路泊汀抚过她刚才泛红的眼圈,一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慵懒神情。 温声站起来,“明天七点钟见不准睡懒觉。”说完就跑出去了。 若有所思盯着她跑出去的身影,路泊汀坐在原地,回头时余光瞥见楼下站在花园旁的李叔,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路泊汀舒展地伸直长腿换了个坐姿,继续看向他,还是李叔先偏开了视线。 第二天一早,温声背着书包在楼下等路泊汀,打算吃完早饭去图书馆复习。 路泊汀一副没睡醒的死人脸扶着脖子走下楼,瞅了一眼她的腿,“上去换件厚衣服,今天降温。” 温声“啊”了一声,看向外面的大太阳,嘴里嘟囔:“你怎么事儿这么多。” 她今天专门搭配的美式短款露脐外套和超短裙。 “不换?” “不换!” “行。”他点头,食指转着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今天冻感冒了别在我这儿哼唧。” 嘁。 温声满脸不屑,“你管好你自己,你也没穿好到哪里去。” 他不也穿了短裤么。 路泊汀摘下棒球帽力度较重地扣她脑袋上,遮住她的呆样:“我抗冻啊小傻。” 又一手接过她的书包朝外走。 温声气呼呼地跟在他身后骂骂咧咧道:“你弄乱我的头发了,还有!谁是小傻?!” 两人开车到市中心已经排了很多号的生煎店,温声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幸亏我一周前就预定了。” 坐在店面不大的室内,她疯狂点了一顿餐,看到有排骨年糕,兴奋地朝路泊汀挥手:“我要吃排骨年糕!” 他正在给两人调料碗,有些无语的横了她一眼,又找来店员小声吩咐加点海苔碎。 头顶的帽子快要挡住温声的视线,她摘下又给路泊汀扣了回去,力度也很重,随即挑眉看他:都说了让你别惹我。 路泊汀温和一笑收下她的挑衅,桌子下的膝盖却突然蹭上她的大腿,从下有意无意的顶弄她的腿心。 温声“嗷呜”一声,低头夹紧腿立马老实了。 店员上了牛肉和鲜肉馅的生煎,还有虾仁小馄饨和牛肉汤。 吃到最后,餐盘里还剩最后一个生煎包,路泊汀当然不客气地夹起来咬了一口。 包子已经凉了,吃起来口感一般。 温声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脸颊一鼓一鼓的,瞪他:“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我也想吃,你怎么不给我留?” 店里人太多,再点单就要继续排队。 路泊汀喝完最后的汤,一手探进她的卫衣口袋拿出纸巾,又抽出一张直接轻拍在她脸上,堵住她的嘴:“对老公态度客气点。” 温声一把抓过纸巾,继续怒视他:“你是不是男人,还和我抢吃的,没品的死渣男!” 路泊汀已经被家里的两个女人骂免疫了,似笑非笑地瞅她:“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么?”又上手蹭掉她嘴角的残渣,笑的一脸浪荡,“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啊宝宝。” 店内坐满了人,尤其还是人挤人的座位,温声立马红了脸,颤着手指小声骂他:“烂人。” 两人走出店的时候,路泊汀手里提了打包袋,温声上车后看向袋子里的生煎包和排骨年糕的食品盒,盖子上还冒着热气,她“哇”的一声,又有些狗腿地蹭他胳膊:“没想到你人还蛮好。” 蛮好的路泊汀一只手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推开她的小狗脸,“我是烂人,你离我远点。” 温声嘟起嘴巴,摇他的手。 路泊汀开车到市图书馆,挑了一处靠近窗户的位置,温声从书包里取出这周随堂考的数学试卷,他拿过那张卷子看了眼成绩,挑眉浅笑:“进步了。” 温声扬起下巴,两只眼睛都快对上天花板了,“允许你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 道了再说。 想起前几天他发的信息——允许你给老公道谢。 路泊汀揉着太阳穴摇头失笑:“你真的好笨啊。” 温声一把扯过自己的卷子,继续傻里傻气地小声怼他:“不道歉就少看我的卷子,你不配。” 她又在自习桌上用笔袋隔了个二八线,给他放话:“不准挤我,你要是超过这条线你就死定了。” 被挤在角落的路泊汀拿出IMO开始刷题,温声余光里看见他长腿长手伸展不开的样子,撇撇嘴,又把自己的笔袋移了移,变成了三七线。 路泊汀也不说话,掏出眼镜戴上,他轻微近视平时懒得带,银色的半框眼镜架在俊挺的鼻梁处,星眸红唇,衬的一张阳春白雪的脸斯文温雅,这会儿抿起唇似有若无地斜了她一眼,竟然还带了几分委屈。 温声狠狠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笔袋放在中间五五分,“行了吧行了吧。你少装!” 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温声做完了两张卷子还归纳了错题,路泊汀刷完板块训练后,拿过她的试卷开始给她讲题,温声对学习上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是很谦虚的。 路泊汀诶,一中大佬的存在。 “公式尽量要精简啊宝宝,你看这个选择题你就用了三个公式,效率太低了,”他在旁边直接写下最终推算的公式,“以后代入这条。” 温声皱眉,不太认可他,“你有什么依据吗?” 路泊汀很有耐心地拿过自己的草稿纸一边讲一边给她推算,最后本子推她面前,“再算一遍。” 温声照着他讲的重新算了一遍那道题,时间确实快了很多。 他翻过试卷,用笔帽圈出一题,“在这张试卷上找出和这道题考点一样的题出来。” 温声又皱起小脸,满脸不乐意,“就只出了这一道。” 他也不惯着她,曲起长指弹她脑门,下巴朝试卷点了点:“找。” 结果温声找出了同类型的五道考题,她有点窘,两只小手推着自己的脸颊撑在桌子上看他。 “发现有什么规律吗?”他又推过来一张纸,上面记了同类题型解题方法的不同点和相同点。 温声认真看那些题,发现是有一些方法重合的,又对比了他写的解法,脑子里的知识点框架好像明晰了一些。 他开始给她讲五道题的解题思路,简而言之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最高效的答案。 整个下午两人都坐在图书馆一楼的公共区域,周围聒噪的打电话声、情侣嬉闹声、窗外汽车驶过的鸣笛声,在这一刻好像都安静了下来,两人抛去了原始情感里所有的欲动,没有谈笑打趣,只有他低下头耐着性子给她讲题的用心温柔。 在一处嘈杂的区域给她筑起一道廓然静谧的屏障。 温声趁他低头写字时,快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侧脸轮廓分明,他还戴着那副眼镜,衬的脸部线条俊雅流畅,他们坐在背光的位置,可温声却好像突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就像他一直给自己的感受一样。 不真实。 卓荦出众的外形,恣睢肆意下却是想做的事都会做到最好的天之骄子。 太完美了。 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温声突然一怔,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去抓他的胳膊。 路泊汀抬起头,“怎么了?” 放下笔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很凉,“学累了吗?” 温声只能点头,“我饿了,想吃冰激凌。” 他哼笑一声,摘下眼镜,露出黑亮的眼睛:“饿了就带你去吃点热乎的。” 第25章隐匿 出图书馆时天色全暗了下来,路泊汀订了一家粤式料理店,结果温声被图书馆附近的一条夜市街吸引了视线,她使劲摇他的胳膊:“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 路泊汀很想拒绝,低头看见她两只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盈盈水光,于是抬起手压在她的头顶,叹了口气:“好。” 夜市街人挤人,两人去了很多摊位都没有位置可以坐。 “我们打包了去江滩吃吧。”她又晃他的胳膊。 路泊汀觉得好笑,捏她的脸:“要不要再给你买两瓶啤酒?” 结果温声当真了,一个劲儿的点头:“要!” 他继续叹气,跟在她身后当付钱拿东西的劳工。 两人最后买了一大堆垃圾食品,温声的小脸都快笑烂了,她还没吃过这么多炸物。 上车后,她先咬了一口糯米豆蓉味的冰糖葫芦,山楂和糯米吃起来是很酸甜糯叽的口感。 路泊汀抽出纸给她擦嘴,一脸嫌弃:“脏脏怪。” 温声吃得开心,也不计较他说什么,冰糖葫芦递在他嘴边:“快吃一口,超好吃!” 他不爱吃甜食,斜过身子拒绝进食:“我不饿。” “哼,你就是嫌弃这些路边摊。” 路泊汀又弹她的额头,“少吃点,一会儿带你吃点暖胃的。” 俯身拉过安全带“啪嗒”扣回她身上,瞅她嘴角还有冰糖葫芦的糖渣,想也没想,伸出舌头卷走那块糖渣。 随即勾唇一笑:“味道还不错。” 温声都懵了,反应过来开始炸毛:“你能不能不舔我。”小脸开始泛红,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靠的太近了。 “不是你让我吃吗?” “不要脸。” 路泊汀坐回驾驶位,又开始低笑:“下次骂人换个说法,我对你要脸就不是我了。” 抬手去捏她另一半的脸,“老公只对你这样。” 温声嘴巴里还有两颗冰糖葫芦,咕噜咕噜的,鼓起的脸颊被他揪起来,说话也含糊不清:“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趴下。” 没什么震慑的威胁。 路泊汀觉得可爱又凑近她,手指压在安全带上面,温声被圈在车门边沿动弹不了,刚要亲上时,她开始打嗝。 “路泊汀…嗝…我…嗝…呜呜……” 路泊汀习惯性揉额头,坐直身子打着方向盘找了路边一家便利店。 “等我。” 温声的目光回旋在他身上,他低下头和店员正在说话,劲瘦颀长的身影,店里年轻女生的视线都直勾勾地往他身上瞟。 她手里的冰糖葫芦又下意识地往嘴边送。 路泊汀拿着温水和果酒回到车里,盯着她喝完温水后轻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觉得顺过气了,接过他手里的那两罐低酒精度果酒,“你要和我喝吗?” 还是温的。 路泊汀收起她的垃圾食品放进一旁的食品袋,顺口应声:“陪你喝点儿。” 开车到凌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两人挑了一处渡桥边的江滩,人很多,温声刚要坐到空地上,就被路泊汀拽起来兜头套了件长风衣,下摆遮在脚踝处。 被江边的冷风吹得发抖的腿瞬间退却凉意。 温声眼睛一亮歪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带的衣服?” 今早还让她换衣服呢。 路泊汀又从车里拿出软垫和野餐布放在沙地上,朝她点下巴:“坐吧。” 看到这人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温声有种自己是小废物的错觉,摆好所有食物后,给他递了罐酒,笑得很开心:“周末快乐喔。” 路泊汀单手拉环和她轻碰,浅喝一口,又一副坏笑地扯唇说浑话:“下次周末想去床上快乐。” 温声的笑脸登时消失,狠狠瞪他。 周围都是成群的行人,两人就坐在江滩的角落,看着远处的江水,夜晚秋风习习,清凌凌的江面被远处高层的广告灯牌映照出一片澄溶波光,轮船驶过,泛起荧荧涟漪。 路泊汀胳膊撑在后面,侧头看她,温声吃得很开心,脸上的笑意一晚上就没收敛过,吃完烤鱿鱼又吃了海苔芝士条,在拿起章鱼小丸子时他抬手拦住:“留点肚子吧。” 温声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夹起一块靠近他的嘴边炫耀,倏尔又快速塞进自己嘴巴里:“买回来就是要吃完的啊。” 路泊汀哼笑出声:“晚上肚子疼离我远点。” 觉得他扫兴,温声在盒子里挑了半天,挑出一个圆滚滚的小丸子递他嘴边,他侧过头就是不吃。 她开始唉声唉气:“这颗可是我专门让老板加了很多料的,”胳膊推挤他,眨眨眼,“也是专门给你买的。” 看她娇憨无害的笑颜,路泊汀将信将疑地吃下,当即鼻子一呛脸颊都红了,他握拳抵在嘴边,半晌问她:“你让老板放了多少芥末?” 温声嘻嘻一笑:“好吃吗?” 他也不废话,拉过她的衣领直接吻上她,舌尖的芥末渡到她嘴里,温声被呛的直咳嗽。 松开手睨着她:“好吃吗?” 温声快速拿起果酒仰头就灌,喝完半瓶才冲掉那股怪味,指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果然是个烂人。” 烂人路泊汀挑眉示意收到。 不远处的人群突然响起一片哄闹声:“答应他!答应他!” “哇,有人求婚诶!” 温声也不吃了,飞快卷起地上的食品袋,又拉起他直往人群里冲:“我们也去看看。” 路泊汀被她拖着款步走过去,人群中央站着一对情侣,女生穿着套裙这会儿冻得脸通红,但看得出来很高兴,男生单膝跪地手里举着戒指微笑地望着她:“嫁给我好吗?”周围堆了一圈心形玫瑰花。 温声踮起脚半掩唇在路泊汀耳边小声碎碎念:“以后求婚千万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会尴尬,而且……”她贴的更近,热气扑簌在他耳边,耳根微微发麻,“我不喜欢钻戒和玫瑰花,记得换个特别的。” 路泊汀忍住笑意,在人群的缝隙中牵紧她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问:“你想要谁和你求婚?” 温声压根就没过脑,视线还在瞟着那对磨蹭的小情侣,脱口而出:“你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眼睛开始骨碌乱转就是不看他,脸颊也逐渐涨红,江边的湿气重,吹得她鼻尖发红,一双浅瞳愈发澄澈莹润,路泊汀摘下帽子戴在她的脑袋上,这次力度很轻,指腹摩挲她的无名指,声音很低:“会让你满意的。” 人群中央又发出哇哇喧嚣声,那位女生接受了求婚。 温声走过去询问他们:“需要给你们录视频吗?”她指了指女生手上的戒指,莞尔一笑,“机会很难得哦。” 情侣两人当然愿意了,不停地道谢,温声半蹲在地上给他们找角度录像。 身后的路泊汀手里拿着被卷起来的餐布,里面裹着她还没吃完的烤红薯,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她。 “嘭——” 远处的高塔正好放起烟花,花火在黑夜里急促升空又延缓散开,明艳的火光在头顶疏开。 “温声。” 他突然出声。 温声回头,手里举着的手机无意识对向他。 还在录着像。 路泊汀的视线在她身上,打开闪光灯,按下拍摄键,四周密集的人群陡然成了暗色背景,只有她出现在屏幕中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月明星眼,头顶的烟花散开后,火影坠落进身后的江水,在璀璨夜幕下,犹如趋前跳跃又奋不顾身的流星。 他突然说了什么,周围声音太嘈杂温声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他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吊着她:“下次再说。” 哼,她忿忿转过身,将录像的前半部分剪了出来发给那对情侣,留下的后半部分打算回家看。 路泊汀喝了酒不能开车,本想叫代驾,温声又晃到眼前:“我们骑车回家吧。” 从汇安区骑到翠苑至少一个半小时,他看了眼时间。 九点半了。 面无表情地拒绝:“我不认路。” 手里却是在给李叔发消息叫人来移车。 温声扯着他的胳膊在路边找单车,“我认得就行了。” 两人最后扫了辆破旧单车,开始从思源路沿着路边成片的网红咖啡屋骑行,骑到百年纪念大公馆后,温声站在公馆门口让路泊汀给她拍一张合影,又骑到人流量渐少的居民楼外的人行道,路泊汀始终都在她身后,两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温声嫌弃他个子高挡住了她看夜景的视线,脾气很暴躁地让他骑在后面不准超车。 路泊汀都气笑了啊,一晚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给他甩脸子,于是很贱地加速和她并行,正好挡住她看路边一家中古店的视线。 温声伸出一条腿踢他,被他绕开,没踢上。 “烂人。” “你骂我贱人我都不介意啊宝宝。” “贱人!” “那还是叫声老公吧。” …… 两人慢悠悠骑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路康夫妇已经休息了,结果温声回到家里就开始拉肚子,到最后都有点脱水,好不容易揉着肚子躺回床上,小腹又开始阵痛,路泊汀端着一杯冲好的药进来,踢了踢她的床脚:“起来喝药。” 温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窝在被子里,蔫巴巴望着他。 路泊汀摇头:“我不可能喂你的,自己起来喝。” 想起他晚上说的吃坏肚子别来找他。 温声嘟起嘴巴在床上装死,宁愿被痛死也不想起来喝药。 “不起?” 床上没动静。 路泊汀将杯子放在床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扭头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半晌,温声从被子里钻出来,盯着门看了半分钟,结果他真的没再进来。 她撇撇嘴端起那杯很苦的冲剂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重新放下杯子,余光里又看到他悄无声息地直立立站在床尾。 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温声被吓了一跳,抚上砰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开始骂他:“我拜托你正常点,真的很吓人啊……” 还没说完话嘴里就被他塞进一颗软糖。 柠檬海盐糖。 很快缓解了嘴巴里药水的苦涩。 她也没客气,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伸手在他上衣兜里摸了个遍,薅完他所有的软糖,塞进自己的睡衣兜里,又伸手去摸他裤兜:“下次我要吃酸奶味的。” 还没碰上,就被他拍开了。 “再摸就硬了。” 明天谁也别想上课了。 温声料定在家里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于是手很快地挑拨过他的敏感部位,又朝他甜甜一笑:“这里可是在家哦。” 宽松睡裤的裆部开始鼓起,在她面前一点一点支棱起来,直到裤子被粗长性器顶撑成薄薄的一层布料。 温声嘴角的笑一下子僵硬了。 路泊汀似笑非笑地歪头瞅她,长指戳她额头,直到戳出红印:“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挑衅我,什么操法你自己选。” 温声只能闭嘴,不停地朝他翻白眼。 第26章潮起 温声早上一进到教室,就被江乐橙拽住,看她一脸兴奋,温声打着哈欠随意问道:“你谈恋爱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哥的。” 她放下书包,心不在焉地拧开水杯,刚喝到嘴里就被江乐橙接下来的一句话呛到。 “你哥被保送京大了,现在贴吧里都刷疯了。” 温声嘴巴里的水滚了又滚,被保送了…… 他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见她没说话,江乐橙又小声问了句:“你不高兴吗?” 温声掏出手机登录学校贴吧,昨晚就被顶到最上面的帖子—— 一中有史以来最帅校草斩获奥赛金牌,入选国家集训队,将获得京大保送资格。 她嘴里开始调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评校草这种东西吗?”手指却是快速退出贴吧点开微信杀了过去。 声声怪:保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等了一会儿,手机没动静。 班里开始陆陆续续到齐了人,她只好关了手机开始上早自习。 王立明站在讲台拍了拍讲桌叫停一群自习的学生:“今早最后一节课不上,全年级都去会堂,学校组织了几个今年竞赛获奖的同学给你们分享经验。” 班里从最初的静默复习到最后的哗然讨论。 “好厉害,路草我记得还留过级吧?一直以为他成绩很菜。” “哈哈哈你别逗,人家初中奥赛就获奖了,附中现在的公告栏还保留他的参赛成绩呢。” “那可是路草啊,在附中就带队闯出省队的路草!带过他数学的薛冰老太太现在还在打听他消息。” 身后一堆人叽叽喳喳,温声抬头看了一眼王立明,见他没注意这边,又从衣服里拿出手机,路泊汀还是没回消息。 “我和他一个初中,我初一他初三,他留级还真不是成绩的问题,好像是出了车祸。” “当时闹挺大的,学校压了下来。” …… 温声敛下眼睛,脸色有点难看。 车祸…… 她初一有一段时间,晚上放学是自己回家的,当时路泊汀初三,除了学校的晚自习还要参加竞赛的课程,两人放学的时间总是不同步。 “你放学后来我们班,我和老师提过,你就坐在后排写作业等我好了。” 温声初中叛逆心正起,一口拒绝:“我自己也能回家。” 不就是放学自己回家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路泊汀还是拽住她的书包,“你自己走我不放心,尤其现在还是冬天,晚上放学天都黑了。” “你别管我,我要自己走。” 没办法,路泊汀只好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学校管得严学生不能带手机,但他是竞赛生平时需要和外校的老师联系,所以班主任睁只眼闭只眼没管他。 “进出地铁站都给翁明发短信,到家也要发,”看见她晃着小脑袋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路泊汀弯腰摆正她的头又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翁明是路泊汀同竞赛的朋友。 “嗯嗯嗯。”又是心不在焉的一句应声。 送她到校门口,又盯着她进了地铁站,他才重新跑回班里,上课铃声十分钟前就响了。 那段时间温声觉得可开心了,放学没有路泊汀在身边,还可以在校门口的摊铺里买小零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直到周五晚上,气温降到零下,温声手里拿了一杯关东煮,走到地铁站口还没吃完,又不舍得丢掉,只好站在一旁的垃圾桶边慢吞吞地吃。 当时将近晚上七点钟,正直下雨天,路上行人很少,她还戴了一副毛茸茸的兔子耳套,是她无意间说到每天回家路上耳朵冻得很疼后路泊汀送的。 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扯下她的耳套,“叫你几遍没听见,你是聋了吗?” 是同穿附中校服的男同学,只不过染了一头另类的五彩头发,一副校园流氓的样子,身后还跟了个小弟。 温声对他没印象,伸出手:“把我的耳套还我。” 谢一袁坐在机车上,低眼打量手里的耳套随即丢在雨地里,满脸不屑:“耳套有什么好的,上车,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送你。” 温声见那副耳套四周白净的茸毛被地面弄脏,想也没想,推开他的手就去捡。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 只不过还没等她捡起来,就被谢一袁拦腰抱起架到机车前座,后面的小弟一脸讥笑。 谢哥看上的妹子还从来没失手过。 晚自习时,路泊汀莫名感觉很烦躁,温声还没来消息。 他隔了一会转头问旁边的翁明:“有消息吗?” 都快七点了。 翁明掏出手机,摆他眼前。 没有。 手里的题也没什么心情写了,丢下笔打算去和老师请假,被翁明拉住:“你要不再等等,今天周五,万一她和同学出去玩了。” 路泊汀看向窗外,雨声轰然嘈嘈,打在玻璃上的雨痕流畅成顺地向下流,枯树被大风吹得刺啦作响,雨势明显变大。 温声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没再迟疑,他起身走到讲台前和老师简单沟通了几句后就拿着雨伞跑了出去。 翁明收拾好东西从后门也溜了出去。 两人顺着她平时走的路线走到地铁站门口,雨下的越来越大,路上的车灯照在地面,那个被雨水打湿的耳套就随意扔置在台阶上。 路泊汀当时心就有点凉,快步走过去捡起,白色茸毛被泞成一坨灰色成块的毛布。 翁明也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打了通电话:“安叔,我小翁,您查一下12号地铁线双林路D出口这一个小时的监控……对,朋友的妹妹可能不见了……好谢安叔。” 安叔回过来电话是五分钟后,两人就站在地铁口,路泊汀连伞都不打了,直接接过手机:“您是说带走她的人是本校的对吗?” “骑机车?” “嗯…好…谢谢。” 挂断后手机在手心用力一顶,缓了缓情绪低声道:“是谢一袁。” 翁明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和温声认识的?” 谢一袁,附中的流氓头子,初三老师眼里的不定时炸弹,之前强奸本校低年级女生被学校只是处以警告,只因他爸谢任是江城领导班子里的二把手。 “因为她是我妹妹。” 谢一袁早就看不惯路泊汀了,在学校里就处处挑着比,但成绩比不上,长相比不上,性格还拽,人妹妹长的还比自己的历任女朋友都好看,想想就牙疼。 路康这几年常驻法国大使,已经半年没回国了,姚书文又忙着拍摄国家戏剧文艺的一部纪录片,京市江城两头跑,这周正好去了京市,李叔的儿子过生日,今天也没在翠苑。 路泊汀手里一直捏着那个湿透的耳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郊乡度假的老人打去电话:“爷爷是我……” 手机还给翁明:“你先报警,地点在郊浦大道的废弃站。” “你怎么知道的啊——” 路泊汀已经跑了出去,飞快拦下一辆出租车。 翁明急忙报完警也拦了辆车跟了上去。 *……* 温声手脚被绑,扔在一处很阴冷的通风口,她身上的校服都被撕开了,头发更是乱糟糟,脸上也一片红,被打的嘴角都出了血,衣服里的手机这会儿正被谢一袁把玩在手里:“这是你哥的手机?” 提到路泊汀,温声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她还没发短信,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 深吸一口气,胸口一阵绞痛,刚才被谢一袁踩到地上硬生生碾了几脚。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一点:“你认识我哥,应该也知道江城路家,如果不想事情闹大,你现在放我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结果谢一袁只是一笑,没当回事的继续转着手里的手机,在她强自镇定的目光中,手指倏尔一掷,手机被扔到远处的重型机车车灯上,车灯和手机机身都砸了个碎。 碎裂的声音惊的她身体一抖。 但谢一袁仍然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路家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蹲下伸手轻佻地摸她的脸,“今天我就算在这儿把你强了,都没人能吭一声。” “是么?” 门口骤然响起一道声音,低缓沙哑,而又沉抑。 第27章潮落 温声闻声立马转过头,路泊汀身上的校服都湿透了,额前的头发被他撩开,露出一双眼睛又黑又沉,他慢步走过来,垂眼看见她脸上的伤和被扯烂的校服领口,紧了紧牙,敛下眼里的情绪重新看向谢一袁。 “念在同学一场,我不动手,现在放人。” 谢一袁还蹲在地上,听见他的话扯唇笑了笑,手指又在温声的脸上讨了个便宜,“我说路草啊,你们路家的人还真是一副德行,各个都觉得我谢一袁好打交道是吧?” 他站起身,个子还没路泊汀肩膀高,站近,摸过温声脸颊的手上移也摸向他的下巴,手感一样好,“啧,还没试过男人的味道呢。” 温声忍不住了,反正靠山来了,该骂就骂:“你有病吧,死变态,把你的脏手拿开。” “啪——” 他的小弟过来扇了温声一巴掌。 沉钝又清晰的响声。 路泊汀那一瞬间只觉得心尖一抽。 很疼。 他抬手扯下谢一袁的手,拇指摩挲他的手心,手劲很大,谢一袁被他捏的发疼,想收却收不回:“你想干什么?”语气有点慌,路泊汀打架狠他可是见识过的。 路泊汀刚才低敛的情绪全然被打开,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瞅他:“刚才打她的那个人,你去把他的手拧下来。” 谢一袁现在都还觉得他在开玩笑:“你疯了?你看看我是谁,你想拧就拧?” 路泊汀压根懒得和他废话,手指压住他的骨节使劲向外扯,手背和手指呈45°弯曲。 “你不拧,今天断的第一只手就是你的。”他靠近谢一袁的耳朵,嗓音依然低沉,语速很慢,废弃站四周的照明灯一半暗一半亮,正好打在他脸上,幽黑冷然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脸上还有刚才跑来时淋的雨水,在一张冷峭的脸上更显几分寒意。 无声无息地,在告诉他。 这不是玩笑。 谢一袁手指疼的胳膊直缩:“我说你何必呢,你妹刚才一直挣扎,我都还没操呢……” 话没说完,他的脸上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铁拳,鼻梁处猛然像断了一样生疼:“啊——姓路的,你给我等着……啊!!” 路泊汀慢悠悠站直身子,扭动了下刚才打他的手腕,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上加了几分力,直往90°掰,“嘴巴放干净点,你给我提鞋还真不配。” 谢一袁想起学校贴吧里那群死宅女说的:谢一袁?嘿!给路泊汀提鞋都不配好么。 他疼的想死,嘴巴却不落下风:“你装什么啊,你不也喜欢你妹吗,道貌岸然的畜生非你路泊汀莫属。” 路泊汀突然低头看向温声,她捂住脸,刚才打的那一巴掌手劲很大,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这会儿眼睛睁的大大的正望着他。 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他敛下情绪,又回头瞅谢一袁,淡淡一笑:“谢谢你替我表白。”面色一冷,手腕一扭,直直扭断了他的手筋。 “第一只。” 谢一袁疼的在地上打滚,路泊汀径直走向刚才打温声的男生,他已经跑到机车上打算溜走,还没开火,就被一条腿直接踢向车头,车身骤然一偏,他被拽了出去。 路泊汀跨过倒地的机车,扯住他的衣领拖到温声面前:“你还他一巴掌。” 被扯着衣领没法动弹的小混混手脚都在用力挣扎,路泊汀只好膝盖顶跪在他胸口。 温声一时还有些懵:“要不算了吧……” 他又靠近她几分,手指触到她红肿的脸上,眼睛都被打肿了,指尖是她皮肤烧灼的温度,烫的他心头一阵抽动。 又酸又疼。 “乖,你打回去我带你回家。” 温声还没打过人,象征性地拍了拍那人的脸。 她不想闹大事情。 可路泊汀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锢住他的手腕,冷声道:“打的哪里,打了几下?” 那人被掐住喘不过气,不断咽着口水:“就……就一下。” 路泊汀看他手心里都是血,声音更冷了:“我没耐心,再问一次,打的哪里,几下?” 小混混感觉被他压得生不如死,想坦白了赶紧了事:“哥,哥……我求你了别压了,我踢了她几脚,但这是我们老大吩咐的,我就打了一巴掌,其余的都是我们老大打的。” 谢一袁还蜷在地上打滚,听到他的话,仰起头暴怒:“王远你给我等着!” 路泊汀重新锢紧他的手腕开始不断甩在地板上,又快又狠,王远感觉自己的指甲都要被磕掉了,眼泪鼻涕开始一齐冒出来:“哥,我错了,你别甩了,我…我手指要断了。” 不知道甩了多少下,感觉手里的手腕已经瘫软一片,路泊汀丢开,起身走到他脚边,在王远还没反应过来时,脚腕就被一脚踩住。 路泊汀穿的篮球鞋,鞋底又硬又厚,脚下发力碾磨,王远一阵嘶叫,手腕脚腕感觉都像断了,全身已经没力气挣扎:“别碾了……真的要废了啊!!” “别打了……”温声突然出声,她跪坐在地上,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第二只。” 路泊汀松开脚,又狠狠踢向他的膝盖:“滚。” 王远连滚带爬地爬到门口。 路泊汀蹲下身给她解麻绳,手腕被勒出一道很重的红痕,喉咙滚了滚,指腹去擦她的眼泪:“疼吗?” 温声吸了吸鼻子,又委屈地嘟起嘴,用力点了点头。 很疼,头皮疼,脸疼,胸口疼,哪哪都疼。 他解开绳子,轻抱住她,很紧,过了会儿低声道:“哥对不起你。” 衣兜里的耳套滚了出来,已经脏的看不出原先模样,温声捡起又戴回耳朵上,他垂着头情绪很颓靡,她抓过他的手,很凉,于是伸出两只小手裹紧他的手背给他取暖,“你不要自责,是我没听话按时回家。” 摘下耳套给他戴了上去,耳套又湿又凉,耳边是湿蒙蒙的感官。 “谢谢哥。” 她说的很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 摘下耳套,又低头去找她的眼睛:“怎么突然叫我哥?” 温声垂眼避开他的视线,路泊汀心里一动,想起刚才谢一袁说的那句话,心脏抽疼的位置更疼了,想开口和她解释,身后忽然响起机车发动的轰鸣声。 来不及多想,大手甩开温声,温声被他甩出两米远,谢一袁开着机车朝路泊汀撞了过去,他被硬生生撞到顶起,又重重坠到地上。 温声蓦地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嘴巴张了张就是说不出话,还是门口响起警车声她才回过神,抖着身子爬了过去,路泊汀昏倒在血泊里,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血,黏稠的红色液体一滩一滩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指尖碰到地上的血,还是温热的。 “哥……” 温声哭的嗓子都哑了,眼前红濛濛一片,她不敢碰他,身子颤的跪不住,最后也倒在那一摊血里。 昏迷前只记得他手里还捏着那个耳套。 路泊汀被撞的肝破裂脾破裂,双侧顶骨骨折外加一系列内伤,抢救了一天一夜才从鬼门关救回来。 姚书文后来每次提到这件事都会哭,温声也是从那次后就再也没喊过他一声哥哥。 谢一袁已满16岁,因犯故意杀人罪杀人未遂,被路泊汀的爷爷路邵军强制送到了监狱。 路泊汀出院那天,姚书文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坐回车里,又问他:“以你现在的成绩完全不用复习可以直接参加6月的中考。” 他只是舒缓地扭了扭脖子,淡声道:“还是留一级吧。” 坐在一旁的温声假装没听见,咬紧唇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那一年姚书文经常两地跑,路康也是第二年夏天才回的国,怡翠苑里只有两个小人早出又晚归,但无论什么时候,温声的身后永远都会有路泊汀的身影。 这是温声的特有挂件。 第28章破绽 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坐在会堂学术报告厅时,路泊汀都没回她消息,高二文科1班的区域在会堂阶梯的左边靠墙位置,温声和江乐橙挤在最后一排,还有其他班级在入场,整个室内没开灯昏暗一片,她手里一直攥着手机,时不时打开瞄两眼,又面无表情地锁上屏。 江乐橙推她胳膊:“你怎么老看手机?” 温声皮笑肉不笑:“失宠了呗。” 江乐橙一脸揶揄:“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前排贺厉回过头朝两人一笑:“你们冷吗?要不要调高空调?” 温声刚要拒绝,会堂的灯乍然被全部打开,正好吊灯就在她头顶,刺的她眼睛下意识一闭,贺厉起身在过道调了空调温度后又坐回位置上。 江乐橙戳她的腰,小声咬耳朵:“贺厉是不是还喜欢你啊?” 温声无奈地耸耸肩。 姐们自己也不知道啊。 观众区的灯这时又灭了,教导主任走上台,说了一串陈词后开始进入主题:“今天邀请了我们一中这届金牌保送的几位同学,请他们给低年级的同学们做一次学习经验的自述,希望对大家有帮助,先有请理重1班的赵月清同学上台。” 台下立马掌声雷动,温声心不在焉地也示意性拍了拍手,视线在第一排贵宾区的位置扫过,但会堂实在太大,人挤人的位置加上贵宾区座椅都很高,她看不出路泊汀的位置是在哪里。 赵月清从前排站起身,又朝旁边的位置弯下腰低头说了什么,眉眼笑意嫣然,最后才缓步走上台。 温声立马朝她旁边的位置看过去,奈何靠背太高,只能从侧面隐约看出是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身影,她扭头问江乐橙:“你戴眼镜了,帮我看刚才赵月清坐的位置旁边是不是路泊汀?” 哦豁! 江乐橙当即瞪大眼睛,她坐直身子两手撑着眼镜仔细甄别,盯了半天后确认目标,一副抓奸的神情,神经兮兮地小声道:“是你家路草。” 手机在手心用力拍了拍。 不回消息是吧? 不回消息和别的女生调笑是吧? 台上讲话的赵月清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声音好聒噪扫兴,打开手机开始信息轰炸: 声声怪:和别人聊的开心吗?/微笑/ 声声怪:聊这么开心要不要给你们拍张合照啊,还蛮配的。/愉快/ 声声怪:哦,我还忘了,你两之后要一起去京市读书是吧,好好好。/强/ 声声怪:你以后都不用回我了,滚吧。/调皮/ 发出去的消息没有一条是回复的,温声越想越气,眼不见为净地直接关机。 台上又换人了,她盯着路泊汀的位置看了几秒,又快速掏出手机开机,将最后一条消息撤回。 声声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分钟内不回我,这周都别见面了。 十分钟过去了,手机依然安静,这时会堂突然响起轰鸣掌声,她下意识朝前排贵宾区看过去,他起身,校服外面罩了件敞开的短款黑色羽绒服,白色衬衣领口随意解开,好几天没见,头发又剪短了,发型蓬松清爽,鬓发修剪的极利落,额前碎发短削薄,衬的一张线条明晰的脸愈发英气清冷,他漫不经心地回身朝观众席扫去,瞟到温声时,正好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路泊汀若有似无地挑起眉,重新转身朝台上走去。 “大家好,我是路泊汀。” 声音从会议的麦克风里传出,穿透在能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厅,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低冷清润的嗓音,像细碎润泽的砂砾从她的耳膜轻盈地碾过去。 又在心尖处留下清晰钝重的悸动。 “天啊,阿声,你男人真的绝了!”江乐橙凑过来拽住温声的袖子使劲晃,“瞧这身形,瞧这长相,瞧这气质,别说一中历年没有,江城几个重点中学也找不到啊,你要好好抓住!” 温声冷着脸朝她翻了个白眼:“老娘也很优秀好吧。” 现在是她好好抓住的问题吗? 路泊汀身高腿长地立在台上,微弯着腰开始惯常的套话,他的视线直勾勾往温声身上撩。 温声被他盯的有点脸热。 前排贺厉忽然又回过头,这次直接对着温声说道:“还记得上个月我给你的那本数学题库吗?我有一道题很久没解开突然有了灵感,能给我看一眼吗?” 温声从台上收回视线,有些愕然:“现在给你吗?” 贺厉的眼神依然温和平静,朝她点了点头。 路泊汀注意到台下的两人低头靠近,麦克风里的声音逐渐放缓,微弯的腰悠悠挺直。 温声又朝台上快速看了一眼,那本题库她确实也想早点还给他,思忖片刻,点头示意他一起回班拿。 盯着两人低着身子从靠墙的过道朝后门走去,路泊汀下巴微抬,弧形优美上扬的眼睛冷了下来。 麦克风里的声音骤然停止。 下台后回到贵宾区,拿了桌上的书就走,一旁的赵月清叫住他:“你的手机…还是我拿去修吧?” 早上她经过路泊汀时衣摆带动他桌上的手机甩了出去,屏幕摔坏了。 “不用。” 眼神流盼在他头也不回走出侧门的背影,赵月清轻抿唇,又看向台上。 温声没有和贺厉直接回班,而是被他带到了会堂外不远处的篮球场,她偏头问他:“不是要回班吗?” 贺厉抬手指了指前面上体育课正在打球的同学:“看到前面同学投篮的动作了吗?” 温声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无论从哪个方向抛起,无论投篮与否,”他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篮球都会坠地。” 话音刚落,球场一记漂亮的三分球,投中,落下,又弹起。 最后回归平地。 “你和你哥,就算你们现在在谈恋爱,但亲缘关系是不变的。” “所以你钓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温声轻笑,眼神却变得犀利漠然。 “我喜欢你,从小学就喜欢了,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他强迫你,我可以帮你。”贺厉突然蹲下身,以虔诚恳切的姿态望着她。 温声后退一步,被他无厘头的对话逗笑出声:“所以我要感谢你从小的喜欢吗?我以前是哪样?你很了解我吗?” 她也蹲下身,姿势坦直,神情冷然地直视他:“最后一次了贺厉,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掺和。” 站起身,下巴微收俯视他:“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会背叛我,”她站的更直了,“他不会。” 懒得再应付这种烂人烂事,她迈开腿就要走。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呢?”贺厉重新站起。 脚步一顿,她看向不远处C区教学楼外的花园,路泊汀靠在树干上眼神冷淡地睨向这边,旁边庵加河手里举着烟正在打电话,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这边,歪头绕过她瞅着贺厉,挑眉一笑。 “你这是被绿了?” 温声忽略直扫过来的两道视线,转过身:“什么意思?” 贺厉也注意到了路泊汀,朝她走了两步,低头靠近她耳侧,远处看就是贴在一起拥抱的姿势。 路泊汀突然扯唇一笑。 “绿你妈。” 站直身子朝两人走去,教学楼门口忽地响起一道声音:“路泊汀!现在来数办,有急事找你!” 是他们班那个地中海的数学老师,庵加河笑的一脸斯文败类:“这儿交我了,随时替你出手。” 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瞬,路泊汀敛眸转身进了教学楼。 贺厉离开后,温声还站在原地, “那份亲子鉴定是他自己设的局,他收买了办理人员,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应该就不重要了。” 球场不断响起传球进球的声音,日光和煦,可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搏动,全身像被拖进冰窖。 刺骨的冷。 庵加河抽完烟徐步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声身体一哆嗦,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面色惨白地望向他。 庵加河本来还端着一副温和笑意,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唇角收起:“他说什么了?” “路泊汀他……”温声猛然收住,咬紧唇笑的很勉强,“今晚你成人礼,我可能就不去了,抱歉啊。” 没给他回话的机会,她垂下头快步朝A区教学楼走去。 庵加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仓促的背影,拿出手机打算给路泊汀通电话,又想到这人手机坏了。 他轻笑一声。 兄弟啊,自求多福吧。 第29章即发 温声没有直接回班,去了教学楼一楼没什么人的卫生间,她进了最靠里的一间,锁上门,蹲在地上开始思考。 从五岁到十七岁,所有的事像穿书一样,一页一页,每一行每一个字,都在大脑中清晰跳跃。 第一次见面时,她仰起头望着面前长相漂亮精致的男生:“哥哥,我是温声。” 他说了什么? 哦,他很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淡声回了句“你好。” 之后,他对她好像没有过特别亲密的兄妹言行,走在路上也不愿意和她并排走,更不喜欢和她牵手,姚女士给两人买的玩具,他会直接丢给她,拽拽留下一句:“我不想玩和她一样的。” 学前班时,她被班里的几个男生嘲笑长的土普通话还不标准,回到家里只有路泊汀在,她不管不顾地扑在他身上开始哭,他被她哭的一脸烦躁,两手抵在她肩膀处,冷声道:“离我远点,你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但是第二天上午姚女士就被学前班的老师请去谈话,只因路泊汀无缘无故地揍了温声班里的几个男生。 再然后,小学的自然科学课上,她用玻璃瓶不小心砸伤了班里特别调皮的男生,对方家长闹到学校,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扑过来要打她,当时姚书文和路康还没赶来,还在上四年级的路泊汀跑进办公室替她挡下了这一巴掌,但在那之后他对她就更冷淡了,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说话。 小学五年级,她被评为大队长,戴着校徽跑去他房间炫耀,只见他迅速关上电脑,蹙眉冷脸地看她:“敲门不会么?” 她只在匆促间看到电脑上两具赤裸交缠的身影。 初中时,兴许是姚书文意识到两兄妹关系实在淡薄,找到路泊汀谈话:“温声是你妹妹,要多照顾妹妹知道吗,不要整天冷着一张脸。” 从那之后,他好像每天放学都开始耐着性子等她一起回家,直到她来初潮那天,当天晚上姚书文嘱咐完一堆例假和女性生理结构的注意事项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重新敲响她的房门,葱白细长的手指勾着她的内裤,血迹全部被清洗干净,还隐隐飘着洗衣液的清香。 “你的内裤以后都由我来洗好不好?” 他没看她,垂眼盯着手里,声音很轻,但温声听得很清楚。 她飞快拿过内裤,一脸惊愕的叫他:“哥……” 他好像突然回过神,但依然没看她,匆匆丢下早点休息后就关上了她的门。 被谢一袁绑走的那次,她很确定她听见了谢一袁嘴里的那句话:你不是也喜欢你妹吗? 他竟然没否认。 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故意给姚书文透露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因为知道姚书文一定会告诉他,却没料到在KTV里目睹他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嗓音暗哑地唱着那样一首歌,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茫然若失。 有了喜欢的人的谎言她自己先破了。 那天晚上她亲到他的嘴角后,两人的心脏都跳的很快,在觉察到他微微张开嘴唇时,来不及反应,她慌忙爬了起来。 她第一次恐慌于两人之间的亲情,更加惧怕,他的回应。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福利院院长的来信,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在她生日后的半个月内,现在想想,他那天倚在门口盯着她手里的信,神情淡然,好像对于她不是亲妹妹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而那份鉴定报告,也确实是他隔了一年后才给自己…… 温声蹲在厕所,两手抱紧脑袋,中午放学的铃声早就响了,校服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厕所外围是一片树枝围栏,一对情侣隔着一面墙站在外面吵架。 女生情绪激动:“你喜欢我却骗我,信任没了就真没了。” 男生低声慰哄:“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两人走了很远,温声耳边还飘着女生最后说的那句:“你让我觉得,你的喜欢好恶心。” 直到腿蹲的开始发麻,直到大脑充血犯晕,直到衣服里的手机没电关机不再震动,她才扶着门把手缓缓站起来。 午休时间班里没什么人,江乐橙抬头看到她,嘴里还在吃零食,拿起手机给她打手势:你哥找你半天了。 温声拧开水杯润了润喉咙,小声说道:“手机没电了。” 旁边贺厉的桌子空了,他主动去找王立明换了位置。 班门忽然被推开,路泊汀站在门口,盯紧坐在第一排的人,神情冷淡地歪头示意她出去。 温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从桌子里拿出睡枕当着他和江乐橙的面,“咚——”的一声,小脸直接砸了进去。 路泊汀黑眸半阖一瞬,半晌后,脱了羽绒服走过去披在她身上,又凝了眼她拒绝沟通的后脑勺后,转身出了教室。 回到C区教学楼,庵加河靠在树旁正在和边苳打电话,路泊汀站在他身侧,顺走他的手机,果断挂断电话。 “中午发生了什么?” “温声说晚上不来参加生日宴。” “还有呢?”路泊汀手里的手机拍向他胸口,振的他一顿咳嗽。 好久没见兄弟吃瘪,庵加河扬起眉笑的一脸温和:“应该没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放学,庵加河和路泊汀先跑了,一个跑到外面的艺术集训中心堵人,一个坐在校门口的保姆车里等人。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 路泊汀朝李叔伸手:“李叔,借一下手机。” 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又瞥向校门口,正好一大堆学生涌了出来,路泊汀仰头撑在靠背,抬手扶着脖子又等了一阵,眼睛盯着车窗的斑点开始失怔。 二十分钟后,依然没人影。 李叔转过头问:“阿声是不是自己走了?” 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路泊汀深呼一口气,下了车重新进了学校,文1班的灯都灭了,他推开门,教室里一片幽静,温声的椅背上还搭着他的衣服,舌头顶了顶脸颊,走过去拿起衣服又出了教学楼。 一整天给他甩脸子,不接电话,还玩消失。 好得很。 又坐回车里,绷着一张俊脸开口道:“开车吧,她已经走了。” 李叔从后视镜里看他:“可能是出去玩了吧,今天周五。” 手里的那套衣服内衬还有温热,路泊汀没有说话,视线调转看向窗外。 回到怡翠苑,姚女士已经在等他,摆手催促道:“快上楼换衣服,八点的宴会别迟到了。” 庵家和路家从爷爷辈就开始深交了,像晚辈的成人礼这种重要的日子两家都会聚在一起会餐。 “温声回来了吗?”他手里的衣服丢在沙发上。 姚女士坐在沙发旁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瞅他,“阿声去了朋友家,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 呵。 路泊汀扯开衬衣领口,耷着眉梢,脸色不太好地上了楼。 “他和阿声怎么了吗?”姚女士看向后面进来的李叔。 李叔不紧不慢笑着说:“兄妹两可能拌嘴了吧。” 路泊汀换好正装下楼,又换了个手机开始发消息。 L:今晚十点半我去接你,有什么事见面说。 他身上是一套姚女士定制的黑色西装,质地精细剪裁修身,内搭同色衬衣和烟灰色领带,外面套了一件深色手工羊绒大衣,挺阔有型的装领,宽肩处线条流畅平直,又因为他的身形极优越挺拔,一身暗色悬垂感高级利落,矜贵气质中平添几分清冷。 从上车后路泊汀就没什么表情地靠在一旁,姚女士对路康眼神示意,让他活跃一下气氛,路康干咳几声,刚要说话,路泊汀手里的屏幕一亮。 车外的路灯闪现而过,忽明忽暗的光影映在他隽奕分明的侧脸,此时润红饱满的唇微微抿起,黑曜曜的眼睛垂下凝着手机。 温声刚才回了消息。 ——我想分手了。 第30章回升 晚上十一点,江乐橙端了一杯热牛奶走进卧室,温声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小脸白生生眼圈泛着红。 “要不要喝点牛奶,你今晚都没吃饭。”牛奶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江乐橙又去洗手间拿吹风机。 温声捧着牛奶杯抿了一小口,热气从杯口飘出,又漫到她的眼前,微微缓解了酸涩的眼睛。 江乐橙站起身给她吹头发,吹风机的呼噪声中,她又想起上次回宁湾,那天晚上路泊汀在浴室给自己吹头发,洗完澡后她的长发打了结,他手指温柔地挠在发间,直到头发吹干后她都没感觉到头皮有被牵扯到的疼痛。 没忍住,眼圈又红了。 江乐橙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晚上放学前温声只是说想今晚去她家,结果两人回到家后她就趴在床上一直哭。 “阿声,你哥九点给我打过电话,他现在就在楼下,你要下去吗?” 温声静了静,抽了张纸擦净眼泪,吸了吸鼻子接着摇头。 江乐橙给她吹好头发后,坐在她身侧搂紧她的肩膀,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温度很低,”拿起手机给她看气温,零下五度,“他也没进车里,一直站在车外,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 温声喝完那杯牛奶,上了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闷咽声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们睡觉吧,我好累啊今天。” 说完就侧躺着一动不动了。 江乐橙一脸为难,她掀开窗帘,外面冷风疏飕,窗户上竟然落了雪花,低头看到楼下的SUV旁边立着一人,也不动,微垂头看不清神情,她扭头张了张嘴,硬生生收回了。 半夜,江乐橙醒来上厕所,黑幕里听到床侧的温声吸鼻子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想去开灯被她叫停:“别开灯了。” 声音这下彻底哑了。 江乐橙清醒了一些,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又看向楼下。 路泊汀还在站着。 天边泛着雪天的粉,两个小时不到小区里白茫茫一片,江城已经好几年没下雪了。 她重新坐回床沿,拍了拍温声的被子,挣扎片刻开了口:“他还在楼下,外面雪下大了,真的不见吗?” 温声又转了个姿势,背向她,埋在枕头里的脑袋轻轻一摇。 江乐橙只好作罢,去了洗手间,温声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点开。 1:47。 江乐橙开了水龙头在洗手,她摁灭手机又塞回枕头下。 清晨五点半,外面刚蒙蒙亮,江乐橙在睡梦中听到客厅铁门关上的声音,眼睛实在睁不开,迷糊中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出了楼道,冽风灌入裤腿,温声只穿了白天的校服校裤,上面就套了一件薄毛衣,她没有扎头发,冷风吹过,长发散开,脸白脖子白,只有鼻尖和眼睛通红一片,看着几米外的人,她垂眼停下站在原地。 路泊汀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胳膊,开了车门取出衣服朝她走过去。 视线内出现了他昨晚去参加宴会穿的西裤和皮鞋,光面皮鞋上都是雨雪融化后的水渍,黑色修身西裤下包裹了一双修长直挺的腿。 直到面前直吹的冷风被彻底遮了住。 路泊汀先是取下她的书包单肩垮在自己身上,又打开大衣给她披上,衣摆正好掩在脚腕处,他抬手又紧了紧领口,指尖触到她的脸侧,凉意入骨,温声依然没看他,下半张脸隐入竖起的衣领里,湿风寒峭,雪花拂曳,她垂着头,他低着眼,两人谁也没说话,鼻尖闻到他衣服上好闻的气味,眼泪不受控地又冒了出来,不想让他看见,头垂的更低了。 路泊汀靠的更近了,半晌后撑开胳膊,哑声道:“抱抱。” 俯身圈住她的腰身,他全身都很冰,手掌小心地撑在她脑后压向肩侧,指尖轻抚她的头发,将身上仅有的一丝热意传给她。 怀里的小人身体开始发抖,呜咽声从压抑隐忍到抑制不住地哭出声,鼻子抽抽搭搭的,路泊汀喉咙滚了滚,心脏又酸又疼,窒地他喘不过气,弯腰贴近她,“对不起宝宝,我的错。”鼻息轻颤,声音也难掩低咽,温声感觉耳侧又潮又凉。 两人衣服上都飘满了雪花,片片晶莹,眨眼间,消融化开。 “你说什么都行,除了分手。”他抱的更紧了,“好不好……” 温声感觉再哭下去鼻涕就要流满他衣服上了,在他怀里扭身挣扎,小声道:“我喘不过气了……” 路泊汀微微褪开身子,两人眼睫沾湿,一个眼睛湿漉红肿,一个眼尾水涔猩红,他伸手从她身上的大衣口袋里抽出纸给她擤鼻涕,动作有些生硬,温声绕过他走向那辆黑色加长SUV,低声问:“要去哪里吗?” 他开了后门放下书包,又打开车内的暖风,牵着她坐进副驾后折回驾驶位,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寒气,他开的暖风是吹脚模式,热风自下而上,身上的大衣袖子很长,温声的两只小手伸了好久才掏出来,自己勾过安全带扣上。 路泊汀感觉身上恢复了点温度,手指轻蹭她的脸颊,“不是说好带你去看星星吗?” 两人闭口不谈昨天发生的事,他脱了身上的西装,只留下一件黑色衬衣,领带被解开,领口微张开,摘下腕表掷到中控台,开车驶出小区。 温声有些别扭,尤其两人刚才都哭过,但还是悄声问了句:“不是说等我期末成绩下来后再去吗?” 他敛下眼睛,伸过胳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没转头,“害怕再晚点你就不要我了。” 如果是平时,她当这话是他顺口的胡诌,但现在…… 他站在雪地里将近九个小时,刚才搂紧她掉的眼泪都渗着尖冷凉意,尤其说那些话时嗓音都在发颤。 温声看向窗外,换了个话题:“我好饿,我们去便利店带点吃的再走吧。” 再不吃点热乎的东西两人都要冻僵了。 他开车直接去了昨晚订的酒店,本来想好晚上接了她直接回酒店谈的。 结果人影都没见到。 到酒店后简单打包了一些温声喜欢吃的甜点和面食,走的时候路泊汀又拿了瓶红酒,他一晚上没睡,回到车里胳膊抵着窗沿揉太阳穴。 温声拿出小蛋挞偷瞄他,他闭眼在休息,“你要吃吗?” 抱着他肯定不吃的想法将蛋挞递到自己嘴边,结果他低声浅笑,依然闭着眼,“想你喂给我。” 温声本想提醒他自己还在生气呢,但转念一想,他等会要开车,于是不情不愿地跪在座位上靠向他,手里的蛋挞还没挨近,就被他捞起身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黑眸睁开看她,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视线,眼圈还是红的。 路泊汀胳膊探进大衣手指在她的后腰微微摩挲,另一只胳膊抵在扶手上撑头看她:“不问我吗?” 温声抿唇,只问了一句:“不是亲兄妹吧?” 他只是手指摆正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没有伸舌头,唇瓣含吮,鼻尖和鼻尖相触,车外寒风霜冻,车内两人温热的鼻息缠磨交织,指腹揉摩她颈侧的软肉,半晌后微微离开,没有喘息的余地,又快速低头舔咬她的下唇,掌心处是她回升的体温,直到她的嘴唇红润微肿后他才仰头靠向座椅,眼神低垂看向她潮红的脸颊和颤动的眼睫上,“这样还需要说明吗?” 温声的头发都被他抓乱了,放下蛋挞,又跨坐在他身体两侧,不需要靠近就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律动,抬手圈紧他的脖子,侧脸贴近他的胸口,声音有点委屈又有点娇憨:“以后能不能不骗我啊?” 路泊汀从大衣里拿出软糖盒子,取出一颗塞进她嘴巴里,见她秀眉微舒,脸颊一鼓一鼓的,他又亲了亲她的嘴角,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温声偏头,他黑眸低敛眼神是她难以捉摸的邃深漩漪,心头又一跳,靠近他,“没有其他隐瞒我的事吗?” 路泊汀摇头,从旁边的甜品盒子里取出一小块炸糕喂她,见她吃的开心,自己也尝了口,有点凉了,口感不太好吃。 他伸手:“你的手机给我。” 提起这回事温声就又生气了,掏出手机暴力砸在他怀里,“我昨天给你发了好多好多条消息,你都没回我。”说完还觉得不够,又重复了一遍‘好多好多条’。 车外依然在下雪,周六的清晨街上没什么人,道路两旁的早点摊开始营业了,他抱着她开始看好多好多条已发未回的消息,看到最后开始拖着嗓子念出声,语气又恢复不正经的散漫。 ——你已经一个小时没回我了,狗东西。 他哼笑,捏她鼓起的脸颊,吹她的眼睛,在她眨巴眼睛时又漫不经心地开口:“汪。” 温声窝在他怀里翻白眼,有点困了。 ——谈腻了就早点吭声,追我的人又不是没有。 他眉梢微扬,“让那些人靠边儿站。” 伸手接住她打过来的手,开始念下一条。 ——和别人聊的开心吗? 他还真仔细想了想,想不出来,“谁?” 温声噘起嘴巴开始阴阳怪气:“还能有谁啊,和你站在一起的一中不就那几个人,装什么啊路泊汀。” 他有点反应过来了,浅笑着又勾住她嘟起的嘴巴,齿间低语:“只有你。” 第31章勾引(h) 外面天色大亮,路泊汀从后备箱拿出毛毯丢给她,“睡会儿吧,路程有点远,周一可能赶不回来。”他调高了车内温度,又调整了她的座椅,挑眉一笑:“我会记得给你补回课程的。” 温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半梦半醒间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醒来时,路泊汀已经开出江城,瞅她醒了,丢过来一包纸,戏谑道:“擦擦口水,没见过睡你这样的。” 温声小脸一红,快速抽纸擦嘴巴,看向纸巾后又扔回他身上:“你才流口水呢。” 他一脸坏笑,“你刚才做梦,说很想我说很爱我说今晚想上我。” 她彻底清醒了,皱眉捉摸他的表情,“怎么可能……” 路泊汀一副别想抵赖的啧声,“说了就要做到啊宝宝。” 不想和他越扯越远,温声按下车窗,四周没有城市的高堂建筑,周围是错迭整齐的土胚房,褪色的砖瓦常年被雨水冲刷,中间裂开很宽的隙缝,远处的低峰绿盈蓬蓬,还有人在土坝间放羊,完全没有冷冬的样子,温声突然心情很好,深深嗅了嗅空气中净润的湿气,扭头问他:“我们要去哪里呀?” 路泊汀喝了口刚在加油站附近买的咖啡,再不喝他就睡过去了,“去隔壁省清安县的小镇,最近能见度很高,晚上能看到银河。” “可是我们都没带设备啊。” 路泊汀轻笑,“老公之所以是老公,就是可以全方位碾压你,”他一脸揶揄,“包括智力。” 温声眼睛一亮,“哇!你带了啊?”掀开身上的毛毯就要爬到后座,被他一手又摁进座位里,“坐好,别影响我开车。” 两人到清安县是下午两点,温声下车后感觉要饿晕过去,路泊汀手扶脖子强撑着清醒,“先找个地儿喂你吃饭。” 清安县城主要以米糕出名,正好合温声的口味,两人随意挑了一家人较少的店,店名很有意思:吃一碗少一碗。 “这名字的意思是老板以后不开店了吗?” 路泊汀推开她偷偷摸摸凑近的小脸,“好说,不开了我给你投资,你来开。” 她闭嘴神情无力地瞅他。 老板娘是西北人,听见两位小年轻人的对话豪爽一笑:“你俩是情侣吗?” 长相白净贵气,看上去就是城里来的。 温声还没回话,一旁的路泊汀手掌压在她头顶笑的温和谦顺:“刚结婚,出来度蜜月。” 老板娘哎哟一声,放下手里的抹布站近他们面前,左看看右瞧瞧,一拍敲定:“真是般配啊,有孩子了不?” 温声胳膊肘顶开他,咬牙哼笑一声:“他不太行,一直怀不上。” 老板娘立马凝起嘴角的笑意,有点尴尬的打哈哈:“年轻人嘛,时间还多着哩。” 路泊汀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给我道歉还来得及。” 嘁,温声没在怕的,下巴直冲他脸上:“就不!” 他点了点头,挑眉一笑,“今晚别哭,别后悔,也别求着我……”他学她刚才偷偷摸摸凑近的样子,接着又在她耳畔吹气,热息撩人,“不要操坏你。” 温声刚喝了口热水,差点被呛死,很嫌弃的扭过身背对他:“这就破防了?贱人就是矫情。” 贱人路泊汀坐直身子,摇头失笑:“行。” 总共点了四道菜,笋尖肉丝年糕汤、红豆米糕、黑糖发糕、鲜椒牛肉炒粉。 路泊汀用开水冲洗碗筷后放她面前,又找老板要了碗热乎乎的姜茶:“喝完再吃。” 温声眼里只有吃的,很乖的点头,一口气喝完姜茶后开始动筷子,路泊汀吃的很少,那碗鲜椒炒粉被她推过来,笑的一脸惊喜:“这个超好吃!快尝一口。” 想起之前她捉弄他吃章鱼小丸子,他果断坐直身子拒绝进食。 温声扁嘴道:“真的好吃!”说完担心他不信,夹起一筷子炒粉吃进自己嘴巴里。 路泊汀细瞧她,嘴巴油乎乎,吃的很是满足,温声见他拾起筷子,忙侧身捂住变红的脸,抓过手边的水杯狂喝水,喝完一杯瞅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咂舌,他不辣吗? 试探性地靠近他:“怎么样,好吃吗?” “嗯哼。” 温声的嘴唇都被辣肿了,大着嘴巴开始套话:“你……你不辣吗?” 他继续敷衍地应声。 奇了怪了,她怎么吃起来就这么辣?筷子又伸到他面前的那块炒粉,快速夹起吃了一口,没注意到路泊汀的眉眼晃过谑意 哇! 呸! 她急忙捂住嘴巴,更辣了好吗? 面前递过来一杯水:“哎,你真的好笨啊宝宝。”又抽出纸擦她的嘴,一脸感叹,“是真的笨。” “你为什么不辣啊?” “因为我就没吃啊。” 温声木着脸把刚才擦完嘴的纸丢他身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劲儿。” 两人吃完饭又开车到渭元镇的一家民宿,民宿在山脚下,四周住的都是当地的牧民,大家对外地来的旅客分外热情,拉着温声聊东聊西,她在人群里看到路泊汀站在民宿门口,有点疲倦地倚在墙上,于是很礼貌地和那些人结束了对话。 走过去牵他的手,“我们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会儿,晚上再上山?” 路泊汀轻笑,捏她的脸:“不再和他们聊聊吗?” 温声摇头。 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合眼了。 民宿是围墙隔开的一室一院,四周竹林疏影,白墙碧瓦,环境非常隐谧幽静,庭院间有一条蜿蜒交错的石板路,一旁放了两把竹椅和木桌,上面摆着具有当地特色的茶具,空气中浮动着青竹的幽香,路泊汀停好车牵着她走进室内,温声对环境很满意,最起码很干净,两人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安全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路泊汀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温声瞪大眼睛实在不懂他,胳膊交叉挡在胸前:“喂喂喂!我人还在呢,您能注意点形象吗?” 他解开衬衣,开始解皮带,有点鄙夷地看向她:“老公是要去洗澡啊。” 脱得只剩内裤,温声红着脸移开眼睛不去看他,他自己踩着拖鞋走过来,一手支起她的下巴。 她想也没想连忙闭紧眼睛。 半晌,没什么动静。 温声悄然睁开一只眼睛,只见他已经抱臂靠在卫生间门口,一脸坏笑地瞅她:“想什么呢?” 她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棉拖朝他扔了过去。 两人洗漱完后,路泊汀给她吹干头发,定好闹钟,又去车里检查了一遍摄影设备后才回到房间。 眼睛快要睁不开,抱着她倒在床上,闷声道:“陪我睡会儿。” 温声勉强当了一次人形抱枕,他的胸口贴在她的后背,呼吸平稳,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脖子里,碎发在她皮肤上来回刺挠,一阵发痒,他占有欲很强的抬起胳膊横在她胸前,半晌后,温声以为他都睡着了,结果他的手指钻进她的衣服里抚上一对软腻乳肉,轻轻揉捏,哼笑声从脖子后面传来:“好像又大了些宝宝。” 温声被他揉的脸有些发红,“快睡觉啊!” 他的手没移开反而握的更紧了,在她以为他终于睡着了时。 路泊汀的脑袋又向前凑了凑,哑声呢喃道:“好爱你……” 两人姿势亲密依缠地一觉睡到了晚上,还是被闹钟叫醒的,温声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的胸口一沉,胸前的布料被他撩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头已经缠紧乳尖。 房间内暖气开的很足,胸前一片湿热,两人浑身都在发热。 “嗯……”她嘤咛一声。 路泊汀开了床头灯,虎口覆在她的奶肉下面,向上一推,浑圆软肉变成鼓盈的滑腻,他伸出舌头挑逗似的在乳晕周围舔舐,另一只手又弹向旁边一侧的乳尖,温声被弹得有些疼,轻呼出声:“疼啊……” 他就等她叫出声,轻笑一声,趴在她身上头微垂,可能是休息好了,眼尾勾起盯视她,眸光惑人,一副惹眼轻佻的兴头,随着长指下移探进她的裤沿开始招诱,厮磨般的抚弄从下向上,动作不紧不慢,掠过软热的腹肉,滑向微微凸起的肋骨,轻触被另一只手堆起的乳肉,在她扬起下巴喘息间,指尖忽然袭向细颈,指腹下是热流鼓动的脉搏。 温声下意识喉咙一颤。 强烈的快慰占据心头,他终于扣紧手指。 身体下移,软舌沿着乳肉的轮廓打圈舔磨,贴蹭过乳尖时,温声像过电一样,手指抓紧身下的被单,嚅嗫道:“别咬它……” 路泊汀抬眼扫过她,眼神很淡,舌尖开始快速左右拨弄,挺直的鼻梁和垂落的碎发不断撩动刺挠她的胸骨,很痒…… 皮肤痒,心尖痒,腿间感觉也有股热流不受控地流下。 温声微微夹紧腿。 直到她的乳晕周围潮红绵引,直到凸起的蓓蕾微微红肿,不顾她挣扎,他压向她脖颈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度,齿间嘬起微颤的乳尖,牙齿上下嗑碰,她咿呀哼唧地痛呼出声,声音又娇又柔,掌心下的脉搏加快颤动,他松开牙齿,抚慰般地又用鼻尖滑过那处红肿。 温声抬手插进他的发间,路泊汀也不亲了,开始坏心眼地朝她盈润饱满的乳肉周围哈气,潮热的气息喷泄在胸口,她感觉腿心处一抽一抽的。 涌潮满溢。 路泊汀顺着她皙嫩的皮肤一路嘬吸到小腹,手掌轻轻撑在小腹处,内裤露出空隙,他的下巴挪蹭在周围,很快蹭开布料,察觉到她刻意在夹腿,他坐直身子,另一只手依然扣紧她的脖子,轻声道:“宝宝,腿松开,我想舔舔你。” 温声摇头,感觉流了好多水……而且刚睡醒就被他掐着脖子欺负,浅瞳粼光清莹,语气很委屈:“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呀,我饿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扯下内裤,大腿毫不客气地顶开她的腿缝,垂眼看向湿腻的水渍,他扯唇哂笑:“这不是有感觉吗?”膝盖顶起她的一侧屁股,手掌甩上臀肉,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多了一道红印,继续流里流气地笑,“躲什么呢?” 温声觉得他又不正常了,想要挣开他,但是她越挣扎他掐脖子的力度越大,在她蹙眉想要喘气时,他快速松开手,手指灵活地翻转过她的身子,温声脸朝下,感觉自己的腿无意识中被他摆成了跪趴的姿势。 她屁股晃动:“我不要这个姿势。” “腿岔开。” 温声不干了,呶嘴道:“你干嘛睡醒后就这样啊……” 诚心要惹哭她一样,他又快速甩向她的另一侧屁股:“快点。” 知道他就是想让自己哭,温声平稳气息,小脸砸进枕头里。 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要哭! 路泊汀没什么耐心了,分开她的两条细腿,躺平身子穿过她腿间,慢慢上移,直到嘴唇对上她湿泞的阴阜,他挑眉叹气:“你这么想我,我有点伤心,老公只是想让你爽啊宝宝,”对着她一颤一颤的穴口悠长地吹了口气,“向我道歉。” 埋进枕头里的温声下体一抖,咬紧唇哼哼唧唧道:“我就不。” 第32章痛触(h) 路泊汀惩罚性地直接插入中指,两人好久没做,指节还没彻底进入就被她绞紧,卡着不进不出。 房间隔音不太好,隔壁庭院也住了一对晚上观星的情侣,正好在放歌,温声听不懂歌词,只知道算饶舌说唱,节奏感强劲。 室外动感聒耳,室内安静清宁。 温声屁股上抬想躲开,小声道:“太深了……” “玩个游戏吧。”他掐住她的臀肉,指尖勾在穴肉里又转了一圈。 温声被他勾弄的呼吸一紧,坐直身子连忙拒绝:“你太变态了我不玩。” 路泊汀仰躺,四肢舒展开,另一只胳膊垫在脑后,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真心话大冒险总行吧?” 规则还是以手机时间来定,偶数真心话,奇数大冒险。 屁股向后移了移错开他的手指,她又问:“谁先开始呀?” 他伸手拿过手机,定了一个30秒的计时,定完摇头啧了一声,又改成15秒。 “十五秒内我能让你高潮。输了就你开始。” 觉得他在吹牛,温声不屑一笑,但还是下意识夹紧腿心。 有点紧张。 外面放的那首歌正好到了路泊汀蛮喜欢的Flow部分,掌心上抬,手机交给她。 他重新躺平,手腕松松圈在她的后腰,嘴唇正好对上已经潮润的穴口。 手指捏她的屁股,示意可以开始了。 温声眼梢微垂,想起他今晚掐自己的脖子,于是身体前倾,两只手扼在他的脖子上。 手心里突起的喉结滚了滚,他勾唇散漫一笑,悠悠道:“用点力啊宝宝。” 温声按下计时,上半身俯趴在他头顶,手下起劲。 手掌推压她的臀部贴近自己的下巴,他又探舌重重磨蹭过穴外的软肉,中指从下猛然插入穴肉。 进的又深又快。 舌头快速滑向阴蒂,朝里一顶,推开两瓣软肉露出潦湿的肉珠,舌尖挤入肉隙。 “唔……”温声秀眉微蹙,抿紧唇,拇指压住他的颈动脉。 12。 伸直脖子抬头。 舌苔紧致劲急地蹭磨那块凸起的软珠,穴内的手指左右快速振摆,大幅度剐擦周围的壁肉,温声又是细喘一声,掌心无意识压紧他的喉结。 9。 头颈被迫后仰。 嘴唇离开汩汩湿液,他的身体躺平,水渍溅溢嘴角,又滑下,色情地淋到她的手背上,温声咬唇轻咽口水。 Flow还在高潮部分,节律劲宕,调拍紧凑。 路泊汀黑曜曜的眼睛突然睨向她。 眼神恣睢,欲情潮涟。 温声怔然间移开视线,睫毛轻颤,下身潺湲滋溢。 5。 他又添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指扩张抵向周围壁肉,另一只手快速覆到阴阜,拇指从穴口向上搓掠,在那颗肉珠上迭压摁捻,穴内两指快速滑擦。 重重顶向最深处的褶肉。 温声娇声低哼,耳根泛红,腿心不受控地开始搐颤,湿液喷涌。 身下快意席卷。 音乐律动渐息。 滴滴—— 计时结束。 高潮。 路泊汀好像很累的样子,歪着头慵懒轻笑:“爽了吗?” 姿态很是做作,温声动作很小地翻白眼,她整个人骑伏在他的肩膀,刚高潮完皮肤泛起淡淡的粉,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你倒是快玩游戏啊。” 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路泊汀摇头轻叹,拿起手机看时间。 20:33。 ——大冒险。 他意犹未尽地伸舌舔咂嘴角的水液,唇色潋滟,又不紧不慢吐字:“想不想控制我?” 隔壁那对情侣还在庭院聊天,好像还带了宠物狗,庭院汪声回荡,温声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伸手掐他:“不想,不要,不愿意。” 路泊汀侧身躲开,胳膊支在她的腰侧一个利落翻身,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他身下,他垂眼看她:“就一次。” 温声被压得喘不过气,只好妥协,“别压我呀,可以总行了吧。” 掐住她的下巴又来了一记湿吻,他起身去沙发取皮带和领带。 目光触到他清健有型的背影,宽肩线条平括,背肌轮廓喷薄紧实,室内光线暗淡,他弯腰,又侧身站立,沌朦灯影照在他身上,颈线修长,颌角明晰利落,腰腹腱划肌理分明。 他突然转过头,温声连忙偏了视线。 沙发旁又是一声低声哼笑。 脸微微发烫,她翻了个身半边脸埋进枕头里。 路泊汀走过来捏她的脸颊,眉眼晃着笑:“皮带领带选一个,”一顿,又欠欠补了一句,“知道怎么绑吗?” “当然知道!” 温声起身坐在他身上,从他手里抽出皮带,抬手套向他的脖子,皮带是滑道款,缓慢上移时咔嚓声磨得她头皮发麻,直到箍紧脖子,黑色皮革和净白颈项中间留了道窄隙,她也学他的动作,捏了把他的脸。 手感确实不错。 路泊汀支起下巴调整皮带锁扣的位置,曲指弹她的额头,示意道:“再紧点。” 温声直摇头:“再紧你就喘不过气了。”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抽紧,那道窄隙消失,皮带下只剩喉结隆起的鼓圆。 “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啊宝宝,”抓过她的两只手,又抬眼朝她眨眼睛,“你只要负责爽就行。” 领带缠上她的手腕,随意打了结,纤细腕骨相碰,她的十指交扣,他低头亲她的指尖,“勒的疼吗?” 温声活动了下手腕,没什么感觉。 路泊汀拦腰抱起她走到窗前,天气温度较低,玻璃上覆了一层雾气,温声的手腕被他举到头顶,胳膊擦蹭过的地方划下一道水痕。 外面的庭院没开灯,湿雾朦胧的玻璃里只有两人隐现的身影,他从身后贴近,两人的视线在玻璃中一撞,温声再次躲开他的目光。 路泊汀的大腿顶开她的腿缝,垂在身侧的皮带塞进她手里,“别害羞啊宝宝,一会记得勒紧点,”膝盖顶上她的腿心,俯身在她耳侧吹了声口哨,语气戏谑,“今晚控制权在你手里。” 温声抓紧手里的皮带,微微向外拉,他被迫低下头,她刚想转身嘲笑时,就被他扣紧下巴又咬住了嘴唇。 他硬挺的鼻梁蹭过她的鼻尖,鼻息缠缭,泛着潮热,胳膊占有欲十足地拦在她胸前,唇瓣细致地贴蹭她的唇角,吮吸舔弄,大手平铺在她的一对浑圆上,温声伸开脖子微微低喘。 他的舌头又开始上下挑逗她的嘴唇,手指压向乳肉,指腹倏尔收紧,她哼唧出声,嘴唇微张。 路泊汀抬起另一只手,拇指抚过她的下唇,继续探进,触上她的舌尖。 他伏到她的肩膀,低声道:“咬它。” 温声睁开眼,眸光盈盈,眼尾上扬去勾他,结果他拇指进的更深。 “唔……”她被迫抿紧唇,牙齿掩在唇肉内。 就是不咬。 路泊汀哼笑一声,手掌再次舒展开,手指拨弄乳尖,下移,指尖撩刺过小腹,停在她早就湿泞一片的下身,像刚才包裹乳肉一样,大手覆在阴蒂和穴肉周围,开始不紧不慢地上下挪滑,又不轻不重地打圈揉磨。 耳侧是她呼出的热气,气息颤簌。 他若无其事地晃动在她嘴里的拇指,淡声道:“咬了我就让你爽。” 温声瞟过他,手里的皮带促然向前一拽,他被猛不丁地拽趴到她的肩膀上,鼻梁撞向她的锁骨。他嘶了一声,也不气,拇指趋前直顶她的喉口,又漫不经心地张开嘴,直接咬住面前皙白的锁骨。 一记粗重的吮吸。 “啊……”她疼的叫出声。 锁骨上登时多了一道清晰红印,他偏头接着又咬向另一侧,抬眼斜睨她。 目光沉沉。 挑衅十足。 温声终于想通了似的,唇齿轻启,小小的牙尖绞紧他的指节,前后缓慢地磕磨,又朝他的指尖吐气。 路泊汀感觉指腹一片潮溽,她胳膊的细肉似有似无地蹭过他胸前,浑身开始发热,他松口,鼻子抵进她清薄的肩窝里, 温声瞅他,脖子里全是他凌乱潮热的气息。 他不是想被咬吗? 齿间忽然嗑紧。 手指传来酥麻刺痛,路泊汀低声闷哼,额头倒向她胸口,硬挺的眉骨撞进她柔软的乳肉里,一硬一软。 触感很微妙。 他的眼睫也开始扑烁窸颤。 手掌重新横在她的下体,手心向上指尖朝内,从阴蒂处平直又钝重地碾磨到穴口。 路泊汀抬头亲她的耳朵,嗓音低微暗哑:“继续咬。” 伸出两指插入潮热的甬道,腕骨晃动,闷窒湿润的软肉被轻搅开。 他插的又深又沉,温声的下体酸软酥痒,下意识娇喘出声,“轻点……啊……”。 二话不说,她伸手箍紧他脖子上有些松动的金属圆盘,手里的皮带报复性地向外一拉。 质地柔韧的皮革收紧,紧密绞缠在他的喉结上,路泊汀喉咙滚了滚,一阵闷痛感。 他又力度很重地添了一指进去。 温声被插的差点站不稳,手腕被绑,身体只能斜倚在他身上,牙齿再次用力啮合。 他眉头蹙起。 好他妈的疼。 但又蛮爽。 胳膊顶在她身后转过她的上半身,手下的速度不变,浅抽深插,动作强势又猛戾,他低头咬住她的乳尖向外拉扯,舌尖快速扫过乳晕,又吮又啄,嘬咂声靡连。 手心处黏湿沨沨。 温声又来了感觉,穴口一抽一抽的,呼吸急促唇齿微张:“唔嗯……路泊汀你轻点…疼啊…”乳尖被他吸进嘴里,在她松齿后,以牙还牙一样,他又猛然咬紧。 “呜……痛啊!”她痛的眼泪直冒,脸颊和耳根开始变红,身体快速向后缩,又触到了冰凉的玻璃,刺痛和冰凉交迭,腿心再次夹紧。 路泊汀插弄的动作猝不及防被卡住。 一半跻入密布的潮热里,一半垂浮在疏泠的空气中。 “乖,腿松开。”他去亲她的侧脸,被她躲开。 啧。 “你不乖哦。”歪头瞅她,神情微漠冷然。 他又开始犯病了。 温声鼻子一酸,依然夹紧腿,眼圈也泛起红,“滚开,我不做了。” 声音都带上几分哭腔。 好可怜。 路泊汀轻笑,自己牵过那条皮带,又快速将自己的脑袋摔到她面前,凑近,灼热的气息缭在两人身前,低头温柔地舔舐她的唇瓣,半晌后,舌头撬开贝齿,舌尖和她的软舌细致绞缠。 动作开始变得轻缓柔和。 是他一贯的道歉方式。 温声吸了吸鼻子,眼睫濡湿轻颤,他的舌尖拂过泪痕。 穴口无意识地松解开。 “但我不会说对不起哦宝宝,”他的眼神直勾勾,笑容散漫恶劣,“在床上你只能听我的。” 手指用力顶开她松懈的束缚,三指并拢直插最深处的褶肉。 重重抵凿。 又反复碾磨。 温声的屁股直直颤栗,她闭紧唇但低吟声还是溢出,盈润的浅瞳又气又娇地看向他。 穴口汪洋濑濑,漾了他一手。 再次高潮。 —————— 咱哥前戏是真的长啊…… 下章正餐。 第33章戏弄(h) he huan1 .co m 手机突然响起,他两视线同时看过去。 是温声的手机。 路泊汀松开她,走到床头拿起,又去沙发从包里翻出避孕套,叼在唇间朝她走过去,脖子有一道被皮带的金属边沿擦破的鲜红深痕,他无所谓地用手指蹭过。 温声看到是姚女士打来的,身体一哆嗦,睁大眼神询问他:怎么说啊? 路泊汀耸肩,一副不想负责的死渣男样,齿间撕开避孕套,手腕晃动早就翘立的粗长性器,细蔓紫筋一缕缕缠在硬撅紧绷的茎身上,指尖轻拨,露出潺淋的冠头,马眼正在搐缩,沥出丝丝水液。 手机还在响。 长指支起溽热的阴茎推向她的尾椎骨,上下缓慢滑动,又力度沉钝地顶磨过她细腻的皮肤,留下一圈淋漓的渍痕。 温声眼睫轻颤,黏液移蹭到臀肉,整个骶骨被带起轻微的戳挠感。 轻点接通键,递给她。 温声两只手被绑,只能抬起胳膊捧着手机侧过头接听。 “妈妈……”夲伩首髮站:h ehu an4. 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电话那边的姚女士可能在室外,声音嘈噪,但路泊汀还是听清了。 “你和哥哥在一块吗?” 身后濡热的气息屏退,她听到橡胶薄膜被扒开又套入缠紧的啪嗒声。 硬着头皮接着回答:“他现在不在……” 路泊汀的胳膊绕过她的胸口,手指挶紧她的脖子。 恣情纵欲下满是贪恋和占有欲的姿势。 温声被迫支起脖颈,有些慌神地小声咽口水。 姚女士好像和旁边的人回了一句话,接着贴近手机又问道:“最近你哥的女朋友好像又没影了,乖宝发现了没?” 他头倚过来,扯唇低声笑了下,温声快速捂住手机麦克风,想侧身提醒他不要出声,就被他扼在脖子上的大手一扳,强行摆直了身子。 她有些磕巴的应付道:“我不清楚诶……”脖子被他掐的有些疼,于是又若无其事地哼笑一声,“他这人对待感情很烂的妈妈,女朋友好像一直不固定吧?” 身后的路泊汀下巴偎依在她的颈窝,手臂压覆她的小腹,直到臀肉和阴茎亲昵紧贴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吮起她的一侧颈肉,慢慢啮动。 惩罚不言而喻。 嘶…… 温声轻呼出声。 果然,手机那边的姚女士开始质疑起儿子的品行问题,温声继续惹火附和:“妈妈您不知道,他对女朋友的态度不太行,活该之前没有女朋友——” 唔…… 他猛不丁撞进来。 轻健有力的胯骨顶上她的两瓣软臀,肉体相碰发出清晰的钝响声,温声被撞得身体向前直倾,他抬手捞回她,又钳制她乱扭动的下颚,听到她压抑的闷哼声,他的身体又后仰,腰腹前移,手指调整阴茎成斜上侧方向,肉身朝前挪蹭,撑开穴口,轻缓推入,在擦触到穴室内溽热滑腻的软肉后,随着她咽喉间的滚落,动作蛮横强硬地顶进,再次握紧她的脖子,身下又重又狠地碾磨过周缘壁肉。 “啊哈……”她没忍住哼唧出声。 后入式姿势进的太深了…… 电话那边的姚女士挑眉,贴紧手机:“乖宝怎么了?” 好像就是要让她叫出来,路泊汀很淡的睨了她一眼,身下的动作更凶横了,手臂压紧她平坦的小腹,她被迫弯下了腰,圆润的屁股高高耸起,阴茎浅浅拔出又急遽猛悍地撞进去,他的腰腹快速晃摆,紧缩的逼肉被龟头不断的蹭拂后慢慢舒展开。 进的顺利了一些。 他轻声哼笑一声,磨人似的突然退出,手指飞快摁上她的阴蒂打着圈揉磨,在她抖着屁股直摇头时,他又快速撞了进来,小腹被性器快当的顶跻快速膨脝起来,指下又是重重回落,直到小腹被逼平。 温声被顶的再次呻吟出声,声音又娇又媚,她连忙用手背捂住嘴,身下微微施力绞紧他,又吃力地举起手机,调整呼吸后开口:“不好意思啊妈妈,我现在在酒店大堂,有一只小猫跳到我身上了……” 路泊汀轻悠悠地吹了声口哨,就看着她编,两手握紧她的纤腰,俯身靠近她,他个子太高,像凌压在她身上一样,性器被推压的更深,潮蒙的甬壁被她刻意缩紧,他只好不太客气地顶开那层湿帷,动作又钝又狠,潮窒被撞开,热涌淋上龟头,他扣紧她的小腹进的更深,温声两只手被绑在一起,只好向他抖手腕:你别太过分了! 路泊汀没看到似的,牵起皮带绕过她的前身,两人同时被捆了起来,盯着她发红的耳尖和扑棱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贴近她的耳侧,又装模作样地轻声调谑:“喵呜。” 温声惊的手里的手机差点丢出去,身下被他顶撑的又酸又软,尤其她还撅着屁股,他每次都进的很深,绞麻感直戳心窝。 “妈妈……”想说挂断电话一会给她回过去,结果被他掐紧脖子又是狠狠一顶,话音立马被堵住。 她咬紧唇,偏头瞪他,偏偏浅瞳盈润明亮,眼尾泛红。 怎么看都是一副娇嗔憨俏的模样。 电话还没挂断,姚女士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紧张刺激感惹得温声浑身发热,耳际和发额出了一层细汗,她嘟起嘴巴朝他示弱地求饶,秀眉微蹙,脸颊绯红 。 敛声屏气的样子着实可怜。 但没办法,他是烂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来回撩动,路泊汀勾唇浅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身下依然在顶胯狠操,随即先移开视线。 就在温声以为他要当个人的时候。 他轻啧一声。 手掌扶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一条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仰冲姿势直截闯入,力道粗厉蛮横,进的又重又深,温声被他撞得手机掉到了地上,屁股不受控地抖颤,她咬紧自己的手背,憋得小脸涨红,鞠腰的姿势撑的眼睛又酸又涩。 她扭头无声地骂他:死变态。 他挑眉斜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女士觉得有点奇怪了:“真没事吗?要不要妈妈给你打视频?” 温声吓得要死,贝齿嗑紧下唇,用力抑住身下传来的刺痒感,抖着手又拾起手机。 “不用不用……就是酒店这会有点冷,我坐在大厅里等哥哥……” 路泊汀更来劲了,一脸调笑地伸手掐住她大腿的细肉,另一只手从前腹滑进她的阴蒂,阴肉水涔腴润,长指一挑,露出颤嗦红肿的肉珠,温声抖着屁股想躲开他的手指,奈何身前还有一条皮带勾着她移不开半步,他伸出两指弹向那粒翘立的肉珠,在她伸直脖子竭力屏气时,指腹又打着旋揉磨那处凸起的肉粒。 她身体乱晃,发际湿津津,耳尖酡红,摇头让他别揉了,一股强烈的喷射感凝攒在蒂尖。 路泊汀笑的流里流气,朝她摇头,又一巴掌甩在她的翘臀上。 声音很响,电话那边的姚女士静了静,继而问道:“你哥是什么情况啊?丢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给他打电话催一下?” 温声快速摇头,想起她看不见,只能举起手机哝声道:“不用打啦妈妈,他等会就回来了。” 路泊汀顶胯左右摆晃,又上下捣磨,粗胀的龟头蹭挠过穴室里四周绵窒的软肉上,茎身被细密绞缠,他伸手一把掬起她身下的柔嫩娇白的乳肉,上压又捧捉,她被握的痛呼出声:“你轻点啊……” 刚出声就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挂,贝齿咬紧手背,手背全是红色齿印。 他还蛮听话的舒展开手指,在她逐渐放缓的喘息中,龟头又猛然直凿最深处的媚肉,她的身体越曲伏,他就顶弄地越狠。 性器抽出时穴口牵动外翻,又快速挺进捣鼓,粉嫩软肉下凹,温声被撞得长发散开,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但呢吟声还是溢出指缝。 路泊汀垂眼,她流了很多水,穴口一片湿溻,被性器不断搅鼓溢出浅色黏沫。 像被缠紧在水下的气泡不断挤迸。 噗呲一声—— 终于吐出水面。 水泡散开,那层紧致涌进快慰氧气。 爽的头皮发麻,路泊汀也跟着她一起轻喘,胸腔震颤,他弯腰捡起手机摁断了通话。 大手重新抚上她的浑圆屁股,“现在可以叫出来了宝宝。” 嗓音暗哑低沉,带着磨人的性感。 好像主场才刚开始。 温声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伏着腰没抬头,手背都被咬破皮了,抽抽搭搭的呜咽声从身下传来:“欺负我很爽吗?” 路泊汀神色很淡地扯唇嗯哼一声。 她哭的很委屈,两只小手被绑在一起,只能抬起手腕擦眼泪,粗粝的领带擦得眼睛又红又肿,被汗浸湿的发丝散在脸颊两侧,鼻尖也泛着红。 但路泊汀今晚就想逗逗她。 于是放下她的细腿,箍紧她的腰身转了个方向,背靠身后的玻璃,凉飕飕的触感暂时疏散了空气中的燥欲,庭院里那对情侣还在聊天,连带身边的狗也叫个不停。 啧。 他被吵的一脸不爽。 温声以为他被自己哭的不耐烦了。 心口猛地一涩,嘴巴一扁,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死渣男。 渣男路泊汀探头去看她的眼睛,被她躲开。 今晚好像有点逗不得。 他轻笑一声,性器还埋在她身体里,她哭的时候下身一缩一缩的,他被夹得有点射意,低咳一声忍住,又去解皮带和她手腕的领带,有一块布料还泛着潮,手腕有一圈浅痕。 温声双手释放后,两只小手先是擦了擦眼泪,也不说话。 还在等他道歉。 结果他今晚就是不打算当人。 路泊汀又向后靠了靠,身体的余热传到玻璃上,没有那么冰凉了。 眼神直勾勾地绞在她身上。 纹丝不动。 温声站在原地等了半天,见他不搭理自己,鼻子也开始泛酸,尤其身下穴口被他撑开,酸麻感阵阵侵来,眼睛热气涌起。 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 两人就是谁也不说话,一个身体后倾倚在窗户上,一个背对着低头站立,肩膀还在细微颤抖。 温声发誓,三分钟内他再不道歉,她绝对绝对! 绝对不在再理他了。 也不会再有一个叫路泊汀的死渣男存在她的世界里了。 路泊汀唇角笑意加深,盯着她一会耷拉眉眼难过,一会蹙眉气忿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在想什么。 但他今晚还蛮想当个贱人的。 于是贴紧玻璃继续不为所动。 三分钟过去了,他真的没有搭理自己。 温声是真的难受了,豆大的泪花开始冒了出来,鼻子一抽一抽的,肩膀变为颤栗,咬紧唇本来还在悄声哽咽,最后没忍住,啜泣声溢出。 身下酥麻感混着心口的酸涩,她觉得有点难堪,屁股打算抽离。 路泊汀弯腰搂紧她的腰身,性器进的更深,她被顶的哭腔里带上吭唧声,“放开我!”声音又娇又哑。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泪,又是漫不经心一笑:“哭什么?” 身下却开始动了起来,阴茎缓慢怼碾最深处凹陷的褶肉,温声身体还在发抖,他又贴近她的耳侧轻声道:“我是不是说过,你哭的越难受,我就越爽。” 猛然退出,又快速翻过她,肿胀的性器从前面直直顶入,他搂紧她的腰转了身,她的细背贴上刚才他靠的那处玻璃。 还有余热。 路泊汀抬起她的两条细腿圈在自己的腰后,又俯身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睛,湛邃的黑眸退却刚才的逗谑,凝着她低声道:“我会记得和宝宝道歉,但现在,”嘴唇移到唇瓣,轻啄一口,“我要先让你爽。” 说完捏紧她的臀肉开始蛮戾地操干起来,鼓胀的精囊凶猛地打在她柔嫩的胯骨,硕大粗长的阴茎浃在潮润嫩肉里,顶磨碾蹭后,穴室被彻底撑开。 主场确实才刚开始。 第34章酸涩(h) 温声的胳膊撑在后面的窗户上,玻璃外层混了一层苍色潮雾,内层滴下几道细涓水痕,抬眼看路泊汀,他下巴微扬,鼻梁英挺,颌骨轮廓荦荦历落,整张脸的五官奕奕姿昂,在每一次钝重的顶磨和轻款的抽离中,垂眼视线掠过她,黑眸倏尔沉璀,她下滑的软溜后背和躲闪的隐绰眸光,像一团燎延的暗燏,将迷离浮浅的爽感在这一瞬间全部引燃。 长指扣紧她的大腿,膝盖轻顶她的屁股,后背再次回到那块水迹晕开的玻璃。 “唔……”温声哼出了声,撑在玻璃的胳膊收回,上抬搂紧他的脖子。 姿势倒伏。 无声无息中不计前嫌地,将身体的主动权重新交给他。 路泊汀唇角翘起,嘴唇抚过她的发顶,下滑,在她刚才哭红的眼圈周围亲昵摩触,动作柔慰,轻声道:“谢谢宝宝。” 胯骨再次沉劲地袭向她腿心的软肉,鼓胀燠热的性器抵在穴口,他却上抬垫起她的臀肉,两人视线相对,那股烙潮消退,温声有点不好意思对上他炽灼的目光,轻飘飘地低下了头。 “宝宝,看看我。” 头顶是他烘热的气息,温声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嘟囔:“不想看……” 他又掐揉她的腰际,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他扯唇提要求:“亲亲我。” 温声鼓了鼓嘴巴,很想提醒他一句—— 你还没道歉呢。 很果断的摇头:“不要。” 他很好说话的哼笑一声,在她再次垂下眼睛时,凑近,含住她的嘴唇,缓慢贴蹭她的唇角,在她唇间漫出的轻喘中,又吮磨她的唇肉,眼睛却始终注在她身上。 温声在一片潮薄缭萦的气息中睁开眼。 墨色瞳仁晃过细碎笑意。 他再次偎回她的耳侧,嗓音低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又是怎么亲你的。”暧昧的气息扑朔在她耳侧。 耳尖痒,心尖也痒。 他凑得更近了,继续说道,“包括爱你。” 手掌锁住她的臀瓣重重下坠,粗硬的勃发骤然撞入,指尖搓揉她的尾椎骨,她被揉的有点疼,阴阜直往前躲,他顺势从后挑开她的臀肉,阴茎顶撞的更深,精囊和胯骨沉闷的拍击发出啪嗒啪嗒声。 温声揽紧他的脖子,两条腿缠上他劲健的腰,气音颤促:“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路泊汀徐徐拔出,又很轻地戳挠穴内被浅浅带出的细肉,语气蛮认真地询问她:“这样可以吗?” 看似力度轻了,但是不进不退地开始钓着她。 温声的膝盖箍在他腰上想借力抬起屁股,他的手指从臀后忽然插入,慢慢向穴内推压刚才性器拨出的软肉,红肿的龟头依然蹭在穴口附近,避孕套的润滑淋在手指上,他揩进她的穴室,指尖打圈揉磨开,又曲起指骨作阴茎顶弄的动作,在另一只手臂向上拱起她的腰身时,指间灵快伸直,臀肉快速回落。 中指直挺挺插入穴肉内。 “噗叽——” 温声的小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下身被他的手指不停抽送,她在被回落顶起时忍住喘息呻吟声,轻轻嘬起他的颈肉,嗑舐不轻不重,她听到他隐晦的喘息声,又伸出舌头密匝地舔嗦那块皮肤,脸颊一鼓一缩。 路泊汀手指退出,抱紧她的腰侧,微偏头用耳朵贴她,接着绷紧的腰腹倾前发力和她跌沉的穴口紧密嵚合,发出“啵——”的贯入声,没有任何隙缝,他抱着她开始在房间内走动,胸口挨擦过她的一对娇嫩软乳,掌心捂在她的脖子后面,向下撑压,胸前贴近的软肉尖溜被挤拢。 左右移蹭。 软玉融弭。 路泊汀低哼出声,侧头咬她的耳朵:“宝宝你好软啊。” 每走一步,肉体冲撞的咕唧声又钝又响,温声被顶的倒吸一口气,她能听见两人喘鸣的心跳声,能感受到自己的湿溶被他顶弄又捣磨的侵吞。 身体微微后仰,窥见了他暗欲神情下的潮动。 纯粹的占有。 两人都快到了。 温声的屁股左右晃动,小声哼唧:“轻点嘛…好撑……” 路泊汀手下揉捏屁股的力度抻的更开了,她只好配合的勾紧他的骶骨,他顶搅抽送的频率逐渐递进,一边挺立插入,直截戳捣被四周软肉包裹索拢的顶脔,一边柔声哄慰宝宝好会吸啊宝宝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姑娘。 暴戾交迭软语。 无形中加深了对她的偏宠。 温声感觉全身都好酸,眼睛酸,鼻尖酸,心脏酸,而且是没有任何出口的突然涌现。 他又开始从穴口提速,好像就是要侵占她所有的细隙,硬挺肿胀的冠首打着旋的从穴口碾磨、挤进、斡绕,像高调招摇的水舵,湿甬里所有浮滉的软肉都被他勾撩迷失,甘愿为他偏离引航。 于是,他潮灼的坚挺性器遂畅地被引入到她还未来得及绞紧的水幔前。 试探性地挨擦,松缓地蹭磨,沾湿她周身的涟涌。 在她舒心喘息时,又得寸进尺地重复撞凿那块紧窒的湿布。 加速,迅猛,急遽。 直到咕隆一声—— 水幔喷薄溅溢,漾了两人一身。 “啊哈…呜……”她翕动的湿溶最终被热窒弥斥。 路泊汀咬唇,额头伏进她的肩窝,感受射精后的搐动和她脖颈的振颤,半晌,被引燃的迷离星火,终于变为焯明的火光。 但温声突然哭的不行。 模糊的酸涩感从高潮后就抑制不住了,她抱紧他的脖子,鼻子抽搭搭的,他耳侧是她软塌的呜咽声,脖子也立马湿了一片。 路泊汀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心地搂着她坐回床边,快速摘了套打结丢进垃圾桶,又抱起她坐回自己的大腿上,脸颊贴向她的额头,缓声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温声只是摇头,快速摇头。 也不说话。 眼睫濡湿一片。 路泊汀用两只指腹给她擦眼泪,结果眼睛泪涟涟,又不断冒出热气。 哎。 好心酸。 他抓起被子包住她,手掌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调侃一笑:“你哭的我也想哭了。” 温声快速提眸看他,结果他真的眼圈泛红眼里有一层水光,她吸吸鼻子,小声道:“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怎么办?” “除非我死。” 不然别想了。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骗我呢?” 既然不是亲生妹妹,事实如此,为什么还要骗她。 室外那对情侣终于停了下来,好像进了房间,室内室外恢复了同步的安静,路泊汀只是裹了裹她身上的被子,露出她的小脑袋,凑近咬她的嘴唇,轻声呢喃道:“这不重要啊宝宝。” 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重新搂紧他的脖子,靠近,贴上他沉稳律动的心跳,换了个问题:“你以后能别凶我吗?” 他只是轻笑,手指蹭她的脸颊,“什么时候凶你了?” 温声又摇头,声音有点抖,“也别对我太好行吗?” 虽然总是叫嚣希望他离自己远点,但如果真有分开的那一天。 她可能真的会死。 路泊汀叹了口气,小姑娘今晚的情绪真不太对劲,抱起她坐到沙发上,打开那瓶从酒店顺来的红酒,瓶口对准她,“要不要喝点?” 温声胡乱擦了把眼泪,忍住心头晦涩,小嘴抿了口红酒,鼓起脸颊舌头在细微咂吧酒味。 苦涩里带了点醇香。 他曲起两指揪她的脸颊,又拿起酒瓶喝了少半瓶,最后啜了一口,捧着她的脸小口渡到她的嘴巴里,液体一点一点的卷入彼此的软舌,搅缠回涌,手指支起她的下巴,又丝丝浸满她的喉口,指尖轻挠她下巴的柔软皮肤,温声的喉咙滚了滚,悉数吞下。 感受到她的情绪回稳了一些,他的手指移到她的眼睛上,很轻的罩拢,带了点安抚意味的摩挲她的眼帘,手心里扫过细微的扑闪。 再次俯身舌尖柔缓的抵蹭她的舌头。 半晌。 “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低哑嗓音穿透在两人喘吁间。 温声想睁开眼,却被他的手指再次掩住。 “从小不就这样么。” 指尖湿涔涔,她又哭了出来。 哎。 哄不好了。 路泊汀快速起身,想抱她去浴室,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他的。 给她裹紧被子重新倒回床上,伸手拿过手机,接通。 “喂,妈。” 姚女士已经坐回车上,声音很清晰:“回酒店了吗?” 路泊汀轻刮温声的鼻子,还是湿哒哒的,翻身抽纸巾,顺便应付电话:“回了。” “阿声在身边吗?让妹妹接一下电话。” 温声哭的嗓子都哑了,朝他微微摇头。 给她擤鼻涕,又轻轻吹她发热通红的眼睛,“被猫欺负哭了,正在哄呢。” “被猫咬了?”电话那头的姚女士贴近手机。 他扯唇笑,不太正经的开口:“何止啊,全身上下都被欺负了一遍。” 温声伸手掐他,又挣开被子坐回他身上,两人身上什么都没穿,她两条细腿圈在他的后腰,胳膊搂紧他的脖子,舌尖舔过他的喉结,开始密密匝匝的浅嘬。 呼吸开始静了下来。 路泊汀敛声垂眼看她,但她已经陷入自己遁迹的世界,嘬吸声从隐窃呢啧变为清晰的啁啾。 少见的主动。 他伸手轻弹她的额头,挑眉示意:别惹火。 温声一直垂着头,眸光迷离,胳膊圈的更紧了,回潮的阴阜向前蹭磨他稍有气势的性器。 开始不管不顾的将整个身体严丝合缝地偎在他怀里。 身前娇软绵烘的肌肤贴向他,不给他任何思考和喘息的机会。 重新举起电话,声音带了丝涩然:“咳,妈,晚点给你回电话……”还没说完,她仰起头咬上了他的喉结,牙尖噙撩啃啮,细微温热的鼻息喷向他的下颚。 喉咙滚了滚。 她的气息又漫入他的鼻尖和眼眶。 晦涩的潮。 挂断电话,手机滑落在地上,温声又开始用湿淋淋的下体扑擦他彻底翘立的粗长,滑腻的水光沾湿翘动的龟头,他没有戴套,擦碰变得没有任何阻隔,颤缩柔软的穴口和弹韧粗硬的阴茎,在两人竭力平缓的呼吸间,回归到原始。 荡然放任,只有最纯粹的爱欲交缠。 路泊汀又低咳一声,向后坐,低头去看她:“宝宝……” 却被她快速捏住耳尖拉近,浅啄起嘴唇。 强势地堵住了他的模棱试探。 浅瞳终于看向他,明眸汪然皎盈,上扬的眼尾诱捕他。 ——我想要你。 路泊汀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嘴唇被她吮吸的微微红肿,唇红齿白很是招人,但他还是做作地先叫停,胳膊横在两人的呼吸间,语气带着不经察觉的勾惹:“宝宝,你这样我有点害羞……” 说完自己先一逗。 角色换过来了。 温声轻吸秀气的鼻子,向后挪移到他的大腿,语气娇俏:“你最好趁我还没有后悔前快点去戴套,”学他一样,一巴掌甩到他的胸口,浅色豆粒瞬间变红,“过期不候。” 路泊汀笑的蛮害羞,凑近开始得寸进尺,:“什么姿势都行吗?” 她哼笑一声,又学他伸出食指戳开他的俊脸:“当然是我说了算。” 行。 —————— 第35章反杀(h) 路泊汀抱起她重新走到沙发前取套,又难为情地蹙眉:“想你给我戴。” 温声轻瞟他,从他手里抢过套,两人坐在沙发上,她小手一推,路泊汀配合地顺势倒进沙发里,朝她挑眉吹口哨:“Wow amazing!宝宝我感觉我被你上的好爽。” 这还没上呢。 温声跪坐在他的身体两侧,朝他轻轻地翻了个白眼,撕开包装袋后学他的样子先是挤压顶端储精囊的空气。 他开始长指挥动:“哎宝宝,你得先揉揉它,你的宝贝儿现在还是半睡不醒呢。” 温声耷拉眉梢看那个隆起的巨物,又学他的样子曲起中指慢悠悠地弹向他软绵鼓胀的精囊。 嘶…… 路泊汀一脸玩味地瞅她:“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打萎的。” 没搭理他,她开始认真给他戴套,如他所愿,小手握拳先摇醒了他装睡的兄弟,路泊汀的眼神悄然静了下来,他看见她的手指小心细致地戴好套,跪趴的姿势,胸前的乳白腴润,贴上他的大腿,不经意下压,辗挤成半弧皎月。 他不动神色地先移开视线。 耳根燎燥的热气涌起。 温声瞥了一眼他赧红的耳朵,随口问道:“真心话大冒险还玩吗?” 路泊汀喉咙滚了滚,盯着天花板回她:“你选一个吧。” 他半躺在双人沙发上,脖子后抻,只怼给她英挺的鼻梁和利落俊俏的下巴,耸拔明晰的锁骨克制的在耸动,由于沙发偏窄,微微侧卧,身上的半月线和腹上窝尤为明显。 见她半天不动,上抬的视线平滑的垂落,看向她。 挑眉询问。 野气又蓬勃的混不吝。 温声突然也想逗逗他:“你不是说想让我控制你吗?” 路泊汀来了兴趣,坐起身眼睛重新扫过她。 “你进入我,我自己动六十下,你不能射,”接着不怀好意地轻笑,“而且你还要学我叫床。” 啧。 他有点一言难尽地调笑:“结果是什么?” “你赢了可以有一次五分钟的为所欲为,我赢了就再说。” 他再次扬眉吹了声口哨。 还不赖。 手掌推向自己的胸口,又重重的撞回身后的沙发上。 笑的一脸混球样:“来吧宝宝,今晚请狠狠地操我。”又朝她眨眨眼,“老公有点害羞,你悠着点。” 温声其实是有点羞涩的,强行镇定后,臀部慢慢上移,穴口对准他的下巴,跪趴的膝盖顶弄他的肩膀,“先舔舔我嘛。” 路泊汀真的有点惊讶她今晚突然的变化,手掌撑到她腰后,想再确认一下等会做完后不会打他吧。 话还没出口,就被她直接坐脸。 咳。 他的下巴向上抬起,垫高她的屁股,留出说话的空隙,有些无奈道:“早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我就……” 没说完就又被她抬臀堵住了嘴巴。 她低眼看他:“别废话,舔嘛。” 眼神淡然,语气却娇嗲可爱。 好好好。 路泊汀憋着笑,酒窝隐现,伸出舌头戳进湿气泛滥的穴肉里,他先是绕着穴内壁肉的涡纹向前试探地剐舔,直到唇线密致地贴压在淋漓的穴口外,继续向前压,潦泄的潺湲被堵住,舌头却从潮甬中微微后退,舌尖绕着唇瓣张开的弧度紧密地舔咽她动情的湿液,喉结不断上下鼓动。 温声的屁股随着他舌尖舔弄的动作开始晃动,他的嘴唇被迫移开,濛沌不成型的黏液顺着他的唇角浸到下颌,又肆意流进脖颈。 他浑不在意地勾起手指在下颌一揩,又伸进嘴里,发出色情浪荡的嘬咂声。 呼吸有些发紧,身下流的水也更多了,温声盯着天花板无意识地眨巴眼睛,喘息忍不住要溢出声时,被他用手掌捂住,低吟折洄,流向更潦迅的下体,他的舌头又顶了进来,这次唇瓣压紧穴口不给她留出任何抖索的余地,舌尖开始极大幅度地快速左右摆晃,搅触四周软韧的逼肉,触及抻拉,退移回弹。 温声只好身体后仰,手肘撑在他的大腿上,手腕扭转,开始隔着套上下拨弄他的粗长,滑腻的润滑液沾了一手,她捏紧靠近茎身根部的避孕套边沿,另一只手的指腹寻摸龟头尖端,从硬撅的茎身滑到软弹的马眼处,随着他舌尖顶弄的动作,指腹向下摁摩,隔着薄膜都能感受到马眼流出的熔热湿液。 路泊汀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膝盖。 温声很有默契地合拢敞开的大腿,夹紧他晃动的头。 他退出舌头表扬似的朝她的穴外吹了口热气,又抬眼看她,红晕从脖根弥漫,直到娇俏的小脸彻底染上红潮,她的穴肉全然袒露,白皙粉嫩的皮肤靠近穴口是他晚上粗厉顶弄时挨擦的红肿,伸出舌苔先是缓慢抚过那处红灼,接着平直向上舔磨,最后卷起舌尖又向下剔滑,温声被他舔的有丝隐约的酥麻抽挛感从腰腹腾起。 她伸出舌尖顶弄他捂住嘴的手心。 示意他够了,可以了。 但路泊汀本质很狗。 压根不搭理她。 他用光洁的下巴打着转的贴蹭泥淖穴口周围的细肉,直到那些湿液流下,滴满他的下半张脸,再用尖硬的颌骨有意无意地顶弄她的腿心。 她的屁股搐动的更明显了,夹住他的两条细腿也开始发抖,他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又摁在她的阴阜处,缓慢揉搓,下压,继续打着转的揉搓,阴蒂倏尔被他的两指轻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飞快以涡旋的方式搅进她的穴室,不断剐蹭周围逼肉,向里游移,直到指尖触到紧挛的褶肉。 两指快速错开去搓弹她阴蒂的夹缝。 另一只指尖硬然顶向前,捅散那处绷实的褶肉。 “啊呜……” 淫水喷出。 泄满他的下半张脸。 Attack. 温声夹紧他的腿无力垂下,胸口上下起伏,突如其来的高潮让她有点懵。 路泊汀轻舔唇边的水光,手掌撑挪移开她的屁股,坐起身目光戏谑地瞅她:“还有力气吗宝宝?我还没被你干呢。” 温声小声咽口水,平稳了一下呼吸后也坐起身,又去推他,路泊汀哼声一笑,再次重重地倒下,手臂枕在脖子后面还蛮期待地盯着她。 谁不想被自己老婆上呢。 重新坐回他腿上,他的肿胀性器高高翘起,粗长的阴茎被紧匝的薄膜不断勒撑,颜色有些涨紫,温声伸手去握,被他躲开。 “直接坐下去。” 悠哉惬意的口吻,好像今晚随便找家饭馆,随便找个座位。 随便坐下去。 温声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拒绝,抬起屁股直愣愣戳向那根粗挺。 “唔嗯……”一声闷哼。 他再次摇头感叹:“宝宝,已经不是萎的问题了,是差点废了。” 温声有些尴尬,声音带上几分磕巴,让他闭嘴别说话。 她的两条腿跪坐在他的大腿两侧,随即又夹紧,腿心朝性器再次坐下去,不过这次动作很小心轻缓,冠首先是蹭到她濡腻的穴口,“呲溜——” 滑开。 温声这下耳朵都红了,眯眼瞪他:“怎么办啊进不去。” 路泊汀已经进入叫床的状态了,学她的模样,长指抓起身下沙发的绒布,耳尖红红的,垂下略带迷离的黑眸看她:“算了,允许你硬闯。” 抬手随意挥了挥,让她请便。 听到指令,温声二话不说捏住他的茎身,“噗呲——”一声,直腰坐了进去。 两人都发出含糊隐约的喘息声,温声的腰腹腾起被填满的酸疲感,她低头调整了一下跪坐的角度,进的更深了。 路泊汀就过分了,低喘靡靡,眼尾低敛,也不看她,视线飘到她的一对软乳上,害羞的浅咳一声,惑人的声音响起:“宝宝,好痒啊。” 这是什么话? 温声投去惊疑的目光,“哪里痒?” 他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运动出了薄汗,手指随意向上撩开头发,太阳穴处鼓起一条浅色青筋,胳膊肘支在沙发靠背,抵着额头看她,眼睛黝黑明润,带着汗泽的溻涔,唇色红润滟然,勾起低语:“当然是被你夹的痒了。”腰腹轻提,撞她的热甬。 清润的嗓音浸入几丝喉口的暗哑,漫不经心地磨过她的神经。 温声浅吸鼻子,对他这样……骚的有点不太适应。 路泊汀看出她的迟疑,唇角隐现笑意,又被压下:“不是要狠狠地操我六十下吗?”肉身再次怼向她,“来吧,今晚就算是死在床上也肯定是宝宝让我爽死的。” 这又是什么鬼话? 温声眉尖微蹙:“你正常点。” 他却开始闭起眼睛,睫毛浓密纤长,直直垂下,掩在眼底,给整张硬挺有型的脸添了几分缥缈柔软,唯有昏暗灯光下的高挺鼻梁,依然硬实顽劣。 温声移开视线,就说这人的脸不能长时间盯看。 扇惑人心。 耳边是她隐伏的低咳声。 呵。 Double attack. 温声开始小心地挪蹭,手掌撑在他的胯骨借力,慢慢抽出,又轻缓包裹,他的阴茎实在粗硕,需要腰腹集中力量出劲才能进出的顺利一些,两团雪白乳肉被胳臂向内挟压。 圆浑又皓白,像蹿弹的娇腴桃肉。 路泊汀缓缓睁开眼,屏声敛息地凝了一瞬,随即再次撇开视线。 耳根这下是实打实的从浅薄红晕转为炽灼潮红。 温声拍他的大腿,娇嗔道:“你倒是快叫啊!”面如凝脂点漆,很是俏丽。 路泊汀被逗笑,开始指导她:“宝宝,你退出时不用整根都离开,半吊着我的话……”抬臀迎合她,继续扯唇坏笑,“老公会更爽。” 他今晚说什么就什么吧,温声很听话的开始浅出深进,热绵包裹他的硬挺,除了有些撑滞,更多的是肉体摩擦捅咕带起的酥麻酸痒。 没插几下,自己没忍住先呻吟出声,她连忙低下头捂住嘴,浅色水眸飞快扑闪,带着难为情的局促。 好可爱。 路泊汀很给面子的当做没听见,伸手揉上她的一对嫩乳开始计数。 六十下……说少真不少。 到一半的时候,温声就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尾椎闷涩而且腰肢使不上劲了,从浅出深进,到最后出也不出了,穴肉夹紧他的龟头开始推压碾磨。 路泊汀的手指随意拨弄她的乳尖,手感很微妙,手下是软腻细嫩的乳肉,指腹的尖嫩却从软溜果粒变为饱挺浆果。 他轻喘了声气,喉结滚了又滚,眼尾水光溶溶,垂眼似有若无地睨向她时,眸光泛起淡淡清涟。 很若无其事的招引。 温声躲开他的视线,手肘开始撑到他的腹部借力,实在有点动不了了。 他的腰身忽然动了起来,上抬顶弄,又周旋翻搅,好像在澎湃汪洋里极力拨动的桨,掀腾周缘平稳的潮水激起浪头激涌。 温声轻呼出声:“你别动嘛。” 时间快到了。 懒得磨了。 他突然敞开大腿,反过来锁压她的两条细腿,温声本来是跪在他腿上,换了个位置,膝盖蹭到了沙发上,他的手腕勾过她的脖子。 温声被迫趴在了他身上。 唔……他的茎身进的更深了。 路泊汀又伸出长腿圈在她腰后,像以往两人男上女下的姿势她抬腿圈在他腰后一样。 非常以胶投漆的姿势。 温声心下一慌,主要她快要高潮了,抖着嗓子问他想干嘛呀。 他也不说话。 不是让他叫床么? 于是拢近她的脖颈,偏头在她耳侧开始轻声喘嘘,烧灼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 又明知故问的缓声道:“还有几下?” 温声的头脑开始发昏发胀,她都没数好吗? 他开始长腿压住她的尾椎,腰身剧烈顶操起来,阴茎飞快向里耸撞,黑眸沉然漆漆的盯着她,龟头发了狠地顶磨那块紧绷的软肉,听见她的呤呤嘤咛声后,冠首移开又蛮横碾磨四周的软滑逼肉,腿弯骤然下压,她的臀肉被强硬压制,动都动不了,龟头再次触到最里层的媚肉连续钻啊哈戳捣,沙发被他钝重的动作带起粗哑的嘎吱声。 温声抿紧唇,但急促的娇喘声在黑夜里尤其明显,穴口被他猛烈的撞碰后不断翕张翕合,她被操的浑身都在发颤,抖着声音让他轻点,他竟然还提了速度,手指紧扣她的脖肉,拉近,嘴唇咬舐她的唇瓣,牙尖嗑紧时,身下也跟着狂顶深操,破碎的呻吟声全被他强势吞下,只剩下猛烈顶撞时汪腻被卷起的噗呲咕叽声。 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她浑身突然一僵,湿甬变得又泞又闷,穴肉连连绞紧他的阴茎。 又哭出了声。 Checkmate. 半晌后,温声埋在他颈侧小声哽泣,穴口还在不停抽搐,蔫不唧地骂他:“你又欺负我。” 路泊汀轻吻她的唇角和沥落的眼泪,偏头在她耳边浅笑,低哑的嗓音带着泄欲后的慵懒:“宝宝,这才是控制啊。” —————— 用了国际象棋专业术语~Attack进攻,Double attack击双,Checkmate 将杀。 这波肉结束,剧情搞起来~ 第36章观星 温声洗完澡出来时,路泊汀正站在院子里在打电话,抬手吸了口烟,又仰起头徐徐吐出烟圈,烟雾溟濛,轻飘飘在头顶散开,颀长身影在暗色庭院里有几分卓耸蒙眬,湿发随意向后拂开,看到她后掀唇扬了扬手里的烟。 很少看到他抽烟。 她重新跑回卫生间里去吹头发。 路泊汀丢了烟蒂,淡声道:“明晚我来找你,帮我订一张下周二的机票。” 温声吹完头发后,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房间里异常安静,隔壁院子里的情侣正要准备上山,宠物狗叫个不停。 她蹲在床边给他发消息。 声声怪:你去哪里了? 等了两分钟没回复,她只好先收拾东西,又整理了凌乱的床和沙发,看到上面的痕迹,抿紧唇用被子盖了上去。 路泊汀回来时是十分钟后,手里拿了两件厚的绿色军大衣,还有特意给她挑的雷锋帽。 “换上,山上温度低。” 温声眼睛一亮哇的一声,她还没穿过军大衣,取走其中一件短的套在毛衣上面,衣摆正好遮住腿弯,又戴上那顶小巧可爱的黑皮雷锋帽,两条白色的小耳朵垂在两侧,绒毛扫过脸颊,露出一双剪水明眸:“怎么样,好看吗?” 厚重宽大的衣服完全不显臃肿,反而衬的她很娇憨乖巧,室内温度高,抬头对着他挤眉笑时,小脸娇红俏丽。 一副小滑头的机灵样子。 很可爱。 路泊汀换上另一件衣服,他本来就是身高腿长的标准衣架子,绿大衣罩在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两人都刚洗过澡,皮肤泛着潮润,他歪头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利落昭朗的五官在灯光下很勾人,挑眉一笑:“还不错。” 好看就是好看,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温声嘟唇翻了个白眼,还没出声,就被他笑着拽住帽子的两条小耳朵拉近,俯身温软的唇贴紧她嘟起的唇沿,很轻柔的吮摩,手指捏揉她的腮颊,嘟起的嘴巴变成小o型,他的舌尖若有似无地抵进她微张的唇瓣,硬挺的鼻梁滑过她的鼻尖,手腕微用力,她被拽的离他更近了,潮热的鼻息牵缠交融,就在她以为他要探舌进来时,他突然低笑出声,舌尖平缓上卷,舔拂过她的上唇后退了出来。 瞅着她迷离扑朔的眼睛,路泊汀又好心的替她整理好帽檐和衣领,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只是简单的吻而已,”手指轻刮她的鼻子,“别多想啊宝宝。” 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温声红着脸转身要走,又被他拽住,解下戴了很久的平安扣套在她的脖子上,是很小的时候,温声还没回路家,姚女士专门给他求的。 “干嘛给我啊?”温声想重新取下来,总觉得他就这样给自己不太吉利。 路泊汀按住她的手,弯下腰黑眸睟明幽邃:“我想你平平安安的。” 温声手里微微摩挲那块黑色的花纹玉石,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低头轻声道:“我也想你平平安安。” 他站直又恢复一副不在意的调笑:“你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伸手捏她的脸,“走吧,今晚上山的人挺多,再晚就没位置了。” 温声还站在原地,他走到沙发旁背起她的书包又去床头拿了手机,过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她脚步一顿。 路泊汀只好停下,俯身两人对视,他收起玩世不恭:“我答应你,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好不好。” 不想她胡思乱想,他拎起她的衣服后领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先带你去买点零食。” 开车到山顶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两人随意挑了一处平缓空旷的位置,温声怀里抱了一堆路泊汀给她买的零食,她撕开一包薯片边吃边看他搭摄影器材,渭元镇处于南北交界,北方接连浩茫无际的沙漠,南方是烟波浩淼的湖泊,夜晚空气寒湿星月皎洁,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一片浩瀚星空,四周是闹嚷的人群,她收起零食袋跑到他面前:“有需要我做的吗?” 路泊汀安装好云台和赤道仪,又调整了三脚架的方向,牵着她走到望远镜面前:“看一下能不能看到木星?” 温声弯腰趴在望远镜前,镜头里有一颗缓慢前行的蒙沌星球,仔细看能看清星球表面浮宕的大气风暴和红色的飓风眼,两级泛着深蓝色的极光,它的上空有一个小黑点,是随行的木卫二投下的黑影。 “哇好神奇!”温声睁大眼睛使劲幌他的手,笑颜纯情稚漫。 路泊汀笑着掏出手机打开星测软件对准夜空,又变换了镜头方向:“再看看火星旁边的御夫座。” 温声这下直接跪在地上眼睛扒紧镜头,有一颗比刚才的木星稍小的橘红色星球,球面有几处暗色凹陷的气流在急骤飏动,它的周围也有两颗伴随的卫星,在冥暗的太空里相须而行,有一种巨大的茕离空寂感,视线上移,有一团微小但色彩绚丽斑斓的橙色回旋状星云,周围有烟尘似的迷雾气体氤散在星云附近,中间有五颗异常明亮的星星。 “最亮的那颗是离地球43光年的五车二,夏天的傍晚肉眼可以看的更清晰。” 温声又是哇的一声,一边听他科普一边自己转动望远镜:“有一团比较模糊的心型暗粉色星云叫什么呀?” 路泊汀低头去看,两人的脑袋挤在窄小的目镜显示屏前,彼此呼吸紧凑,他没有戴帽子,黑色蓬茸的碎发被冷风吹的有些凌乱,温声侧头快速瞟了他一眼,只能看清英气清冷的鼻梁,他盯紧镜头,又偏头去看手机:“是仙后座的心脏星云。” “这个好模糊,应该离我们很远吧?” 他轻笑,伸手捏她的脸:“大概离我们七千多光年。” 七千多光年…… 温声再次扒紧镜头努力去看清那个暗色心状星云,它的四周被磅礴蓊勃的星尘交结缠绕,在幽冥渊渺的虚空宇宙里仿佛一颗炽烈蹈动的心脏,在星际深处,在人类无法抵达的洪荒垠海中,不日不月而又深晦震撼的存在着。 路泊汀见她看的很认真,长指挥动又介绍了其他星云,周围人群扰杂,有支起望远镜却蹲在一旁玩手机的人,有抬头徒眼看星空的人,也有拿着手机按照星测软件拍远处密层星座的人。 在浩瀚的宇宙前,在这一刻,时间的钟响恍如停摆,只留下他们渺小清晰的心跳声。 身后有一对年轻情侣手里拿着两张拍立得走过来,笑着递给温声:“你俩的背影实在太般配啦,偷偷拍下的,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温声又惊又喜,垂眼仔细看那两张照片,一高一矮的背影,深绿色的军大衣在拍立得的曝光下颜色格外鲜艳,他弯下腰脸颊贴在她的帽子边,偏头看她时正好被拍下白皙立体的侧脸。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夜空繁星点点,可我只想要你。 确实还蛮般配的…… 由于太高兴她说话都有点磕巴:“谢……谢谢你们!” 路泊汀牵紧她的手,朝那对情侣浅笑道:“需要帮你们拍照吗?” 于是四个人在昏暗夜幕下互相拍了一组合照,临走前女生又提了一句:“半山腰一会有牧民举办露营宴席,游客可以随时参加。” 他们离开后,温声使劲摇路泊汀的胳膊:“我们也去吧!” 他抽出她手里多余的另一张照片,细看一瞬后塞进钱包里,温声本来想戳进手机壳里的,但是他两的手机都没戴壳,只能掀开军大衣揣进裤子的口袋里。 他又牵着她走回望远镜前:“再等等,今晚有流星雨……”刚说完,南边就有一颗流星猝然划过天际,周围压根没什么人注意,只有他两看到了,他快速站到温声身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俯身在她耳侧悄声道:“宝宝,快许愿。” 温声今晚整个人都处在惊喜和讶然的情绪里,眼睛飞快掀闪,手心像触电一样,她的睫毛带动细微电流滑过他温敏的神经,举起的胳膊微微发麻。 她十指交叉握拳抵在下巴,温言软语下是旦旦深挚:“我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还能和你一起来看星星。” 我们还在一起。 路泊汀有些无奈的笑出声:“下次愿望记得偷偷告诉我就行,不用大声说出来。”又转过她的身子,两手上下揉扯她粉嫩的脸蛋:“这很好实现啊宝宝,我答应你。” 两人最后拍了很多星云的图片,有赤红月牙状的巴纳德环、红色星辐四射的环状星云、黑暗之眼的螺旋星云、华彩梦幻的仙女座星系,温声扶着望远镜还找到了距离地球两千多万光年的草帽系,稀薄苍色的光芒下,那团朦胧的星云真的很像路飞的宽大草帽。 她被逗笑出声,扯着路泊汀的袖子指了指月朗繁星的夜空:“宇宙真的好神奇啊,感觉人类好渺小。” 他低头正在收拾那些器材,顺便清理她刚才吃的零食袋子,随口回她:“你还蛮伟大的,毕竟我的快乐只有你能给。” 温声歪着头细细看他,见他一副顺口胡扯的漫不经心模样。 嘁,就知道是随口说说而已。 撂下望远镜,也不搭理他自己跑到车里去喝水了,路泊汀瞅着她气呼呼跑远的背影,摇头轻笑。 经不起逗的小不点。 —————— 祝大家周末快乐~ 第37章寻迹 到半山腰时,牧民搭建的火堆前已经围了一圈人,最前面站着几个拿着手鼓和马头琴的人正在唱当地有名的民间音乐,悠长绵柔的曲调,引得周围很多游客身体轻摇手掌跟着打节拍,鼓吹喧阗声回荡在四处,丝毫没有深山幽谷的僻寂,温声小声碎碎念:“这歌唱给狗狗听都觉得很深情。” 没想到被身后路过的少数民族小哥听见了,他把怀里的娜塔莎递过来,龇着一口白牙口吻略带打趣道:“丫头要不要唱一首?” 温声立马捂住脸装作没听见,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她还有点放不开…… 路泊汀用膝盖顶弄她的腿,下巴朝那把吉他点了点:“去给老公弹一首。” 弹个鬼哦! 温声使劲摇头,就是不弹。 他大大方方地接过琴,刚才唱歌的那群人已经唱完一曲,在火堆旁吆喝他:“小伙子来前面弹!” 周围响起闹哄鼓掌声,一起合照的那对年轻小情侣就站在火堆前笑着朝他们招手,路泊汀还真脸不红心不跳地牵着她走到众人面前,温声浅咳一声,已经做好给他鼓掌的准备了。 中间站的老大哥身上穿了一件和他们差不多的军大衣,身材高大魁梧,笑声粗狂豪爽:“小伙子要弹什么啊?” 路泊汀垂眼指尖轻滑琴弦,勾唇低语:“我希望我爱护的女孩能允许自己做自己,无论飞的高还是低,”他看向她,酒窝隐现,“我都会接住你。” 那时的温声还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帽檐掩在她的眉梢,两人对视中,只觉得那股戳心的酸涩感又忽然袭来。 路泊汀重新低下头曲指勾弦,周围人的暧昧哟唤声被两人摒除在外,他弹了一首鸟之诗,轻悠舒缓的音乐声穿梭在明艳招曳的篝火中,像一只在黑夜里冲破焰火桎梏的飞鸟,明快地飞往自由之巅。 一曲终了,大家都欢欣雀跃的鼓起掌,完全没有凌晨两点多的疲困,温声也下意识地拍了拍手,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快步走过来对她小声说道:“你男朋友真的!”说完比起一个大拇指。 温声小嘴一翘,虚心收下她的夸赞。 路泊汀还完琴过来牵她:“要不要吃烤肉?” 那些牧民搭起火炉开始烤起了羊排,羊肉被烤的滋滋作响,喷香的烧烤味顺着冷风飘了过来,他两一晚上都没吃什么正儿八经的晚饭。 温声揉着肚子点点头。 山底是居户堆起的毡包,每一户门前都挂着一盏明亮的拍拍灯,房间内灶炉的橘色火光照在圆形透明的天窗上,从山上往下看,像刚才拍的星星。 “我下周要去一趟美国。”路泊汀递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奶茶。 温声睁大眼睛看他,没接那碗奶茶。 他只好放在一边,自顾自的解释:“舅舅有一个公益项目在筹备,我想去帮忙。”看她一副蹙眉苦脸的模样,伸手揉开那处紧缩的眉心,又轻声道,“会赶在你跳舞大赛前回来的。” 他被保送后学校也没必要再去了,找点事做也不错。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太突然了。 路泊汀又端起那碗热奶茶,自己喝了一口:“就是怕太早告诉你,你自己难受。” 温声突然沉默起来,半晌才问他:“要去多久?” 还有一句没说出口,能不能别去。 他抽出纸抓过她刚才拿烤肉的手,细致温柔的给她擦手指:“半个多月吧。” 温声急了,抽出手又拍向他的肩侧:“这么久?那我上学就要一个人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急也有些大,旁边有人扭头看过来,路泊汀不太在意的再次握紧她的手:“我已经和庵加河聊过了,他到时候送你回家。”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擦干净手又端起那碗奶茶直接塞到她手里:“明天早上回江城,你的作业晚点告诉我,我来写。” 温声抿起唇,从知道他要去美国的那一刻,心情就不由控制地烦躁起来,以往他竞赛去外地,两人大多时候也会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慌神过。 好像,他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一样。 路泊汀就是不愿意看到她这样,伸手去捏她的脸:“我答应你我会按时回来的。” 起身牵起她打算回民宿,温声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小脸紧绷也不看他。 他蹲下身,缓声哄慰道:“今晚想背着宝宝走。” 宽阔挺直的背朝向她,温声慢声吐了口气,动作很迟缓的爬了上去,两只胳膊圈紧他的脖子,脸颊蹭到他的颈侧,车只停在两三百米外的车道,可她觉得这条路越走越远,两人半天都没说话,他走的也很慢。 过了一会,她闷声道:“我比赛结束后必须在后台看到你,你要是没来,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路泊汀只是笑,停下来胳膊抬高垫起她,她被迫整个脑袋垂在他脸侧,他偏头吻在她的唇角,很轻的触挲,移开又吮嘬她的唇瓣,睫毛扫过她的皮肤,周围人来人往,一群糙汉子正好路过,看到有情侣接吻而且还是刚才弹琴的小伙子,哄笑声立马响起,温声忽然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低头缠紧他的下唇,牙齿用力咬啮。 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溢她才缓缓松口。 路泊汀只是用舌尖舔过那处冒血丝的伤口,戏谑一笑:“下次再重点,没感觉啊宝宝。” 转过头背着她继续往停车的地方走。 看到那辆加长SUV后,他才徐徐冒出一句:“你跳舞的时候我会全程给你录像的。” 回到民宿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温声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脱了衣服简单洗漱后就爬上了床,早晨六点钟,她被外面牧民放羊的声音吵醒,天色微明室内昏蒙,迷糊间看到沙发旁的壁灯还亮着,路泊汀坐在桌前手里翻着她的试卷,瞅她醒了,卷子一合:“写完了。” 温声还没睡醒,声音带着闷涩:“你没睡吗?”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走过来倒在床上,又搂过她盖好被子,哑声道:“再睡会儿。” 开车回到江城时已经是下午,送她到怡翠苑后路泊汀打算直接走,温声站在门口扁嘴委屈道:“这就走啦,也不抱抱我。” 她忘记了门外有监控。 路泊汀瞥了眼摄像头,还是把手里的包扔进车里,朝她走过去。 他笑的一脸无奈,弯腰贴身抱紧她,嘴唇蹭了蹭她的脸颊:“等会吃完晚饭早点休息,明天见。” 温声回到卧室后重新拿出周末的作业,四张卷子都被他写完了,而且还是模仿她的字迹,知道她迷糊,中间有几处故意写错的步骤。 这个人…… 细心的过分了。 路泊汀到庵加河家时,这人正在打电话哄人,听语气就知道是犯了贱所以把人惹毛了。 坐在一旁等了半天,人没把他当回事,给他丢过来一迭文件后躺在躺椅上继续打电话,路泊汀扯唇笑了下,卷起文件砸在他腿上,挑眉示意:麻利点。 庵加河故意磨时间似的缓声说话,还没说完最后的告别语就被他勾走手机直接挂断。 “我说你哄你老婆就是哄,我哄我老婆就不行了?” 手机又扔回他身上,路泊汀嗤笑一声:“她是你老婆么?” 没影儿的事不懂说个什么劲。 庵加河笑眯眯地撂了他一眼,重新拾起那堆文件挑出一张递给他:“再查下去怕你爸妈发现,只能查到这些。” 上河儿童福利院十二年前领养人员名单。 “同年领养的人数总共27人,有23人在国内,剩余4人分别去了美国法国和加拿大。” 路泊汀看了一眼名单上温声的名字,淡声道:“和她一起进福利院的人员信息有吗?” 庵加河找到一张纸质档案,上面的信息很少:“温声是8个月大的时候入的系统,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婴,两人年纪差不多。” 黎雨。 “被美国亚裔家庭领走的人就是她。”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就想到前福利院院长赵博在信里提到的路家真正的女儿现在在美国。 庵加河又从那迭文件底部圈出一处信息:“这是之前找到的领养手续记录的住家地址,现在可能已经搬走了,而且福利院里所有工作人员都换了一遍,想找到现在的地址很难。” 十二年前路家确实在上河福利院找到了女儿,但不是温声,而是黎雨,只不过手续被调了包。 谁动的手脚? 路泊汀六岁那年路康和姚书文分居两地各忙各的事业,他当时被送到爷爷家照顾了大半年,在这期间和路家夫妇联系最多的就只有李叔。 他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很旧的贴纸放到桌上:“查一下这个人和李樊的关系。” 庵加河瞟了一眼纸上的名字,随即面露惊讶地看向他。 路泊汀只是点了点头,拿起那堆文件准备走人。 “其实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再找下去你爸妈肯定会察觉,我不建议你去找她。” 他背影一顿,语气听不出情绪:“没时间了,我必须找到她。” 临走前又说了一句:“下周我不在国内,帮我盯着点。” 第38章觉察 周一早晨温声犯了难,她脖子上的吻痕太明显,而且路泊汀直往她的下颚亲,高领毛衣都遮不住。 只能戴围巾了。 下楼后,姚女士正在用餐,朝她招手:“妈妈给你做了苹果泥蒸蛋羹,乖宝吃完再走。” 温声磨蹭地小步走过去,隔了一个位置坐在她旁边,姚女士这人心思很细腻,稍不注意就被发现了。 果然,她的视线扫过来:“今天天气很暖和怎么想着戴围巾?” 温声向下稍微拽开一点围巾,又戳捣餐盘里的苹果泥直到变成糊状,装作一脸淡定地回笑道:“快要跳舞比赛了,最近想穿的保暖一些。” “周末和哥哥去观星开心吗?” 她叉起一块西蓝花不紧不慢地送进嘴里,刚要答话就被姚女士接下来的话差点呛住。 “你两那天晚上在做什么?声音很奇怪。” 温声在心里给自己狂打气,千万千万要撑住。 还是一副镇定脸:“哥哥的女朋友来找他,两人吵架啦。” 姚女士喝了一口咖啡,谐谑一笑:“哎哟稀奇了,你哥女朋友忍到现在还没踹了他啊。” 温声这下是彻底被哽住喉咙不下不上了,喝了大半杯水后继续胡诌:“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知道了。 姚女士突然偏腰俯过来,在她耳侧悄声问道:“小姑娘人怎么样?妈妈很想见一面,但是怕吓到她。” 温声浑身一抖,慌忙斜过身子小声道:“妈妈,他女朋友人很好……” 不敢再多说,她快速吃完餐盘里的早饭背起书包就往门口走,姚书文从厨房拿出刘嫂榨的果汁玻璃瓶交给李叔:“记得让她多喝水,嘴唇又红又肿的都上火了。” 盯着车开出院子后,她才拧眉沉下脸。 没看错的话,脖子那块红迹是吻痕。 周一早高峰,车开到高架时堵了半天,温声拿出书准备背会单词,顺便点开微信骚扰一下路泊汀。 “阿声,你以后想去哪个城市读书?”李叔突然出声。 温声抬眼看他,觉得奇怪,以往她和李叔很少搭话,更别提在这种开车的时候聊天了,斟酌语气道:“还是看成绩决定吧。” 他从后视镜里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开到校门口时,早读预备铃正好响起,李叔从前杯座里取出那瓶果汁递给她:“夫人让你多喝水。” 温声收起书,本想接过瓶子直接下车。 但他没有松手。 眼睛直直凝在她身上,温声被盯得心里发紧,刚要说话,车窗忽然被磕响。 庵加河单肩背包,咬着酸奶的吸管,朝她扬下巴:“要迟到了妹。” 又伸手拉开车门。 温声陡然松了口气,也不要那瓶果汁了,收回手抱着书包快速下了车。 庵加河的视线轻悠悠瞟过驾驶位,李叔反应过来失职了,开了车窗忙和她低声道歉。 温声避开他的视线,扭头直接进了学校。 “这段时间我送你回家。”庵加河喝完最后的酸奶,路过垃圾桶时,手腕上抬。 咻—— 纸杯呈抛物线精准落入。 温声不想麻烦他,摇头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就可以。” 他无奈一笑:“行行好,你哥答应我这段时间送你回去就给我一副拳套。” 余光瞥见从操场走出来的纤盈身影,脚步下意识离温声远了两米:“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放学后去学校停车场找我。” 温声还在一边朝前走一边说着拒绝的话,身后半天没人回应她。 扭头一看,人影都没了。 她进教学楼前掏出手机给路泊汀发了条调侃的消息。 声声怪:你朋友和你一样癫。 路泊汀回消息是在第二节课课间。 L:他比我严重多了好么。 温声捧着手机笑出声,江乐橙转过身细细瞧她,完了还点头咂嘴地朝她眯眼一笑。 “怎么了?” “这是和好了?” 温声关了手机趴在桌上看她:“周末还去看了星星,等照片洗出来送你。” 教室里这会没什么人,江乐橙凑得更近了,小声揶揄道:“你脖子是什么情况啊?” 温声的脸瞬间爆红,手指圈紧围巾,整个下巴掩进羊绒针织里,半天才哼唧道:“不就那回事吗?” 两人关系好,江乐橙对她向来直言不讳,于是整个脑袋戳挠她的肩膀,声音更小了,隐着几分暧昧:“那个……发生了吗?” 温声睁着一双大眼睛装傻。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诶。” 哼。 江乐橙刚要打趣一番,唐媛从教室后排径直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张舞蹈大赛的名单:“不是和你说过这次比赛自己主动退出吗?” 语气很冲,江乐橙没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温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接着整理了一通桌面后才看向她:“你在担心什么啊?有实力的话就舞台上说话,不要冲我大喊大叫。”对着江乐橙呶呶嘴,两人默契一笑,“很没礼貌耶。” 唐媛站在桌子旁冷眼看她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离开。 “她好吓人,咱们还是离她远点吧。” 温声没当回事地拿出笔记本,想起另一件事:“少美联赛的摄影我打算去一趟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可能不让随便怕,去看看能不能拍一支公益视频。” 江乐橙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晚上放学后,她书包都来不及背,抱着就往门外跑,结果路泊汀就靠在班门口,胳膊一伸拎住她的衣领,拖着声音慢悠悠道:“见老公不用这么着急啊宝宝。” 周围都是走动的老师和同学,温声每次都会被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方式搞得很一言难尽,怀里是书包,捂脸也不是捂耳朵也不是,拽住他的胳膊直朝楼下跑,嘴上还要怼骂几句:“您能在学校里给我点面子吗?” 他笑的很不着调:“我有说错吗?不然你老公是谁?” 终于出了教学楼,来到人少的空地,温声让他站在原地别动,自己跑到四五米开外,竖起食指命令他:“接好了,掉地上你就死定了!”说完举起白色书包重重地抛向他。 路泊汀先是做作地装出一副很惊慌的表情,在包快要砸脸上时,又一只手轻松勾住,朝她眨眨眼睛戏谑道:“哥们是真厉害啊。” 温声慢吞吞走近,又绕着他周身打量了两圈,痞里痞气地调笑道:“呦呦呦,今晚穿这么帅,是为了和我约会吗?” 他刚健完身,顺便洗了澡,顺便换了一身还算符合她审美的衣服,蓬茸碎发下黑眸熠润清泠,最近好像又瘦了一些,好看的五官愈发历落昭朗,挑眉给了她一个你懂我的表情:“哪次约会不是正儿八经来见你的。” 温声凑近踮起脚在他身上嗅了嗅。 好好闻。 于是坏心眼地摇他的胳膊:“我们去吃火锅吧?” 路泊汀有些好笑地弹她脑门,又捏着她的颈肉往校外走:“我订了餐厅,今晚允许你狠狠地宰我。” “不要不要,就吃火锅。” 开车到建门路的一家老牌火锅店时,店内正在做活动,参与你划我猜的默契挑战,两分钟内答出十道题以上的顾客可以赢得666元的现金大红包。 听到现金两个字温声心动了,拉着他就往人群里蹭:“老板,我们也要参加!” 路泊汀晃了晃手腕,“手松开,我转你红包。” “这不一样!” 店内很热闹,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参加挑战的客人站在中间临时搭起的台子上面,顶灯明亮刺眼,温声有种自己是猴子被参观的囧感,悄咪咪拽他的衣摆:“怎么办?有点尴尬了。” 路泊汀用肩膀顶弄她,哼笑道:“不容易啊,我们温姐还会尴尬。” 温声刚想回怼,老板直直走过来:“两位是情侣吗?先从你们开始昂。” 他两站在最靠边,手里被稀里糊涂地塞上话筒。 “我划你答,五秒内答不上就换。”她凑近又小声道,“必须拿到这笔巨款,你懂吧?” 说完学他刚才的动作肩膀撞了撞他。 路泊汀掀唇一笑示意收到。 计时开始。 ——水瓶座 温声立马手指点了点他,竖起两根手指,又快速收回比了一个仰头喝水的动作。 “水瓶座。” 周围客人哟呵一声,这都能猜出来。 温声心里暗爽,可不是嘛,毕竟他是二月二号的生日诶。 ——老婆饼 她轻咳一声,手指点了点自己,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最后作捧食的动作。 “老婆饼。” 哦豁! 附近几桌客人也不吃了,拿出牙签边剔牙边看。 路泊汀瞅了一眼周围。 这很难么? ——破防 这就有点难了,温声微蹙眉,先告诉他是两个字,下一秒用仅两人能懂的目光睨向他的裤裆,又摊开两手作无奈状。 他似笑非笑地睇向她,抬手让她等着。 “破防。” 火锅店内的气氛被彻底炒了起来,刚进来的客人连位置都没选直接过来跟着凑热闹,老板也很惊讶两人之间的默契,毕竟两分钟内15道题他两就答对了14道,之前最高记录只有12道。 温声咂咂嘴,本来可以全部答对的,她用胳膊肘轻顶他的腹部:“刚才你为什么突然卡壳了?” 人牙子这个词很难猜吗? 路泊汀揉着肚子轻叹气:“有点饿,不想猜了。” 他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 落座后,老板拿着包好的红包走过来,笑着放在两人手边:“小姑娘真厉害啊。” 老板走远后,温声拿起红包动作略显粗鲁地撕开封口,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现金了,崭新的人民币平贴地躺在纸封里。 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富有。 路泊汀给她倒果汁,看她一脸小财迷样失笑道:“平时是饿到你了吗?” 她举起果汁和他碰杯,眉欢眼笑一副很开心的模样:“祝我们未来有钱有才有情怀!” “就祝你平安快乐吧。” “哼,你的祝福好老套啊。” 第39章挑明 临走前温声又打包了一份炒饭,晚上气温低,路边很多商贩正在收摊,她支着脑袋看了一圈,瞥到马路拐角口的老人后,拉着路泊汀小跑过去。 寒风冷天里老人推着三轮车在卖氢气球和花,车子旁的纸板上写到他是聋哑人,没有智能手机,希望大家用现金支付。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气球和花还是原样。 路泊汀有些意外,晚上经过这条街的时候她趴在车窗朝外看,还问他有没有现金。 温声打手语:爷爷,这些花和气球怎么卖啊? 小时候在福利院带她的阿姨就是聋哑人,手语也是那个时候会的。 老人年纪七十岁上下,身体干瘦,竖起冻的蜷起来的指头很慢地给她比划:一束花一块,一个气球两块。 温声大致数了数气球和花,带上车不太可能,她掏出红包里的钱迭好后放在他手边的水杯下:这些花和气球我都买了。 路泊汀抽出一只氢气球塞她手里,又指了指不远处:“送到火锅店,老板应该能接受。” 两人一拍即合,温声给老人打手语:一会需要借用您的三轮车搬一下花,大概十分钟。 老人见他们全买了,拿过水杯和钱后佝着背对他们一直点头道谢,路泊汀是第一次骑三轮车,长腿一跨,浅咳一声。 有点施展不开。 温声使劲拍他的大腿,朝他挤兑一笑:“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我来。” 他少见地翻了个白眼:“啧,一边儿呆着,别挡道。” 等他骑走后,温声把炒饭打包盒放进老人手边的布袋里,又弯腰替他打扫了车子附近的花屑,整条街都很安静,手里如果不是捏着他刚给的气球,她有种他已经去了美国的孤寂感。 抬眼细细看过去。 他正拿着钱夹手指点了点这边。 “真不用给钱,不就一顿饭的事吗,以后只要他晚上在我都会找人送饭哈。”老板是个爽快豪气的人,饭店生意好离不开他的爽亮。 搬完所有的花和气球后,路泊汀这回骑的很顺,在温声面前来了个很装逼也很帅气的漂移,她也很捧哏地吹了一声哑哨:“哇哦,有点帅。” 老人骑车离开后,她手里的那只氢气球挂在靠近他那侧的后视镜上,抿紧唇过了很久才开口:“希望你明天坐飞机一路平安。” 声音有点哽还有几分委屈。 路泊汀勾过她绞紧的手指,指腹温柔摩挲她的指尖:“我会记得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温声突然就红了眼圈,但还是笑着打趣他:“美国那边如果有金发碧眼的美女找你搭讪怎么办?” 他支起下巴很做作地想了一会,手心的小手却握的很紧,想了半天好像想清楚了:“那就告诉她,我老婆有点娇气脾气还不好,脑子也转不过弯,” 温声想抽出手打他,他又轻声道:“但我很想她也很爱她。” 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努力吸吸鼻子,伸手在他衣服里摸出一盒软糖,又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吃完这盒糖你必须回来。” 回到怡翠苑时,姚书文正在客厅等他们,手里轻晃一杯红酒,对温声柔声道:“阿声先上楼,我和哥哥聊会。 温声下意识看向路泊汀,他悄然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她别担心。 等她离开后,姚书文开门见山:“周末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问道:“阿声在谈恋爱吗?” 路泊汀给自己也倒了杯红酒,不紧不慢地浅酌一口:“您想知道什么?” 神色不动,声音也很淡。 姚书文细瞧他的表情,但这小子太能装了,视线直勾勾对过来,窥不出半分情绪,于是缓了缓语气:“如果你和她男朋友认识,你作为哥哥提醒一句,我不允许做过线的事。”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路泊汀放下杯子顺走果盘里的车厘子,口吻很随意:“她快成年了,想和谁谈想做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吐掉籽准备换话题,“我明早的飞机,需要给舅舅带什么吗?” 姚书文并不打算放过他,盯紧他接着问:“舅舅一家在纽约,你怎么会落地芝加哥?” 知道她查了行程,他依然很稳地回话:“您不是说我恋爱关系混乱吗?”随即朝她戏谑一笑,“我总得谈一个国外的女朋友才对得起这个名号吧?” 姚书文一顿,轻抿红酒后对他温和一笑:“藏好了儿子,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路泊汀耸耸肩,不太在意的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让李叔送送我吧。” 温声收到他的信息时正在写拍摄视频的脚本,想拍一组公益宣传片不是一件简单事,尤其她还是高中生,没有太多时间,只能周末抽空去拍。 L:好好吃饭,下个月见。 她连忙滑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声声怪:妈妈说什么了吗? L:没。 温声皱起眉,想到他可能在坐车不方便看手机,于是也没再追问重新趴回电脑前写脚本。 路泊汀收起手机视线飘到窗外,半晌,淡声问:“李叔,您来路家多久了?” 车内很安静,只有汽车稳疾滑行的嗡鸣声和手指圈住方向盘的摩擦声,李叔凝神注意前面的路况,随口答道:“二十一年了。” 路泊汀突然打开遮阳帘,车内顿时一片昏暗,道路两旁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从后座看前面一览了然,他翘起腿视线悠悠转回车内,李叔侧眼看向后视镜,两人目光对上,他又移开:“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你,那个时候只是……” 路泊汀晃了晃鞋尖打断他的话:“您和温志强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话题转的太快,李叔一时没反应过来,车子吱的一声急刹,空旷的马路上车辆本来就少,这下车内更静了,两人的呼吸声清晰显明。 一前一后,频切舒缓。 路泊汀提唇一笑,要的就是这反应。 他从后座俯过身开了双闪,又从车载冰箱拿出酒杯倒了两杯香槟,一杯放在驾驶位旁的中央扶手上。 僻静冷清的马路,偶尔有汽车和摩托车驶过,李樊还是背朝他,握紧方向盘的手背关节突起发白,声音难掩紧绷:“你都知道什么?” 路泊汀舒畅地伸直长腿,抬眼接着问:“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手背倏尔击向他的靠背,声音隆响,又恍然道:“不出意外下周就出狱了,这对您这个哥哥来说应该算个好消息吧。” 晚上庵加河发来消息,李樊和温志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十七年前温志强因犯拐卖儿童罪、强奸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但多亏有他这个哥哥在,量刑减为死缓,这些年在监狱里又表现良好,最后改为十八年有期徒刑。 赵博一年前确实给路家和温声寄过两封信,但被路泊汀截了胡,信里提到温声的亲生父亲是拐走路家女儿的温志强,他并不是只拐走黎雨这一个孩子,他的背后有一条成熟的人口贩卖产业链,就连温声这个亲生女儿他也没打算放过。 李樊就是里外接应他的那个人。 信里还提到他是五年后刑满释放。 但路泊汀最近查到温志强要被提前释放了。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樊这次直接转过头看向他,一张削瘦的脸失了色:“这些年我早就和他断了关系,他的事我管不了。” 路泊汀挑眉嗤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够种,我现在一通电话就可以送你去坐牢懂么。” 李樊的脸又白了几分,将近五十岁的人,面若死灰几许狼狈。 车内彻底陷入凝寂。 路泊汀不着急,指尖轻弹酒杯发出哐当的清脆声。 大不了明天改签。 李樊再次出声,这次声音粗涩暗哑:“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路泊汀重新靠回椅背,幽暗车厢内冷然沉邃的黑眸盯着他,没说话。 李樊喉咙微动:“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会做。” “温志强出狱后,不能留在江城。” 他的出现对路家来说绝对是颗定时炸弹。 李樊点头:“我会安排他出国……” 路泊汀不耐烦地打断他:“也别让他知道你在路家工作。” 李樊深吸一口气,转而继续点头。 路泊汀忽然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又快速靠近,冷声道:“你最好祈祷路家真正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还有,”杯口对碰他面前的酒杯,杯身被撞倒,酒水溅满他的裤腿,“别打温声的主意。” 懒得再多扯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严霜冷冬,看到他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李樊这才彻底瘫坐在座位里。 十八年前,他这个弟弟满日不务正业,但具体做什么行当他从没过问过,直到家里收到了法院的刑事案件传票,温志强因强奸女大学生被指控,这件事后来被继父压了下来,但名声出去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家出了个强奸犯,三十而立的年纪,没有女人敢嫁进来。 温志强找到他的时候,满脸悔过自责,说找不到媳妇总得留个后吧,他两年纪相近,一个内敛沉稳,一个暴躁厌气,他小时候身体弱却全是靠这个弟弟照顾过来的 为了补报只能把主意打到快要临产的姚书文身上。 只不过几个月后温志强再次被刑拘逮捕,他这才知道他杀了人,而且还多次拐卖儿童,之前被强奸的女孩被迫生下温声后,温志强直接闯到她家里去抢孩子,打算和黎雨一起被运去云南,两人争夺过程中他下了死手,用一根粗麻绳勒死了她。 温志强入狱后,他怕牵连到自己,只好送两个没满岁的婴儿去福利院,她两的名字还是他取得,在温志强的刑期被改为有期徒刑时,路家刚好查到了女儿的下落,私虑到他出狱后年纪大了没有孩子照顾他,而温声又突然被福利院打算送出国,急不暇择下他只能调包,好在那段时间路康和姚书文一直在国外赶不回来,福利院的一系列手续都经由他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办理的手续行径和伪造的亲子鉴定被查到了。 —————— 耶?有猜到的吗~ 第40章练舞 舞蹈大赛的负责老师吴悦琴在课间找了一次温声,让她换节目,之前定的舞已经有同学排了。 想想也知道是谁。 温声抿唇,还有不到十天就比赛了,只能晚上放学后加时间排练了。 “阿声,我们是这周六去上河吗?” 她扫了一眼刚发的月考成绩单。 总成绩班里第十三名。 进步挺大。 “周六早上十点,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江乐橙刷着手机小声道:“不知道你看新闻了吗,最近学校附近贴了好几个寻人启事,高一就有女生上周失踪了,报案后到现在都没找到。”回头又提醒她,“年底了你晚上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小时候在福利院,有近一半的孤儿是从生下来就被拐走的。 成绩单“啪”的一声扣回桌面,温声扯唇冷笑:“先不说他敢不敢拐我,我要是遇到人贩子,我第一个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声音有点大,换到靠墙位置的贺厉看了她一眼。 江乐橙手指轻摇:“你是打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最好的办法就只有跑,被抓到很难逃脱。” 温声给了她一个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小只防狼喷雾给她看:“路泊汀给我的,据说很好用。” 又掏出一只新的塞她手里:“希望我们都用不到,但准备一只准没错。” “阿声,有人找你。”站在班门口的同学朝她喊话。 温声看向班外,课间就十分钟,这都快打上课铃了,快速起身抱着保温杯出了班门。 赵月清。 她倚在门框,淡声道:“有事吗?” 赵月清个子不高,但身材细条,笑起来梨涡嗔婉朱唇玉面,是个标致美人。 但她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值得打交道的关系。 赵月清递过来一只手机盒,全新未拆封的最新款:“上周不小心弄坏了你哥的手机,他之后应该很少来学校,所以作为赔礼麻烦你转送一下可以吗?” 怎么人人都知道他两是兄妹关系了? 温声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盒子,大几千的东西真舍得送,于是继续打马虎:“你不知道吗?我和他关系很差劲诶,万一我收了他不要,你这东西不就白送了。” 赵月清盈盈浅笑道:“只要让他知道我有这个心意就行,他收不收不重要。” 什么意思? 敢情她没有路泊汀的联系方式啊? 哎哟。 温声忍住笑装出一副蛮可惜的模样无奈道:“我家哥哥脾气很怪的,擅自做主这种事我不敢做,有机会的话你自己给他吧。” 说完朝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就进了班。 铃声这时响起,赵月清又凝了一眼她的座位,捏紧手里的盒子转身离开。 温声趁老师在写板书,快速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表扬的消息。 声声怪:我宣布你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男朋友了。 他简直秒回。 L:叫老公。 她对着黑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出所料被老师抓到了叫起来回答问题。 晚上放学后,温声去停车场找庵加河,他敞开车门低头正在发消息:“我今晚需要排舞,结束后我自己打车回就好,你不用等我。” 排完舞都快晚上九点了,让他一直等也不是办法。 庵加河抽空抬眼看她:“你结束后给我回电话,我必须送你回家。”说完温雅一笑,“我不让小姑娘自己走路。” 思忖片刻,温声还是问出了口:“路泊汀去美国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给舅舅帮忙也不至于去的这么匆忙。 回完消息,手机扔回烟灰缸,庵加河扯唇接着不紧不慢的笑,宽慰她:“姚叔缺人手,本来也在叫我,但我这不是学习差只能呆学校么?”说完想到自己的成绩好像确实很烂,又是一声哼笑。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温声只好点点头回了教学楼。 她换了舞种,改成跳民族舞,而且还选了一组难度系数更高的动作,换好衣服后,练舞室已经站满了人,她是独舞,先是跟着老师排练了一遍,大致掌握了新学的动作后又退去角落自己一个人练。 唐媛瞥到她练舞的背影,走到吴悦琴面前:“吴老师,温声选的这支舞的动作和我们组的《春日》有一部分重合。” 如果动作重合太多会被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吴悦琴叫来温声:“你重新跳一遍,我看一下你的动作。” 她看都没看唐媛一眼,一言不发直接来了一段漂亮利落的舞蹈。 吴悦琴眉梢舒展开:“不错,舞步很流畅身体的控制力也很好。”又看向唐媛,“重合的动作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等老师走后,温声才开口:“你真没必要这样,我们跳的舞种不一样,参赛组别不一样,就连评委老师也不一样,好好跳你自己的舞不行吗?” 唐媛没说话,撞开她的肩侧走到另一边场地。 练到中途,温声的小腹突然一阵闷痛,刚要蹬腿时下身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坏事了! 她忘了这两天要来例假。 没穿打底裤的白色舞裤立马被染红,从镜子里看很明显。 唐媛旁边的几个女生若无其事地看向她的裤子,又面隐窃笑地移开眼睛,有一个还笑出了声,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有几分刺耳。 温声觉得不可思议,睁大眼睛问:“来例假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吗?”又直直看向那个笑出声的女生,“你在笑什么?” 坦然神情下满是另眼诧然。 那个女生被怼红了脸,半天没吭一声。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练舞结束还要一个小时,趁中途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她从书包里翻出卫生巾去了走廊靠边的卫生间。 刚换好后听见门锁咔嚓一声。 门被外面锁上了。 温声深吸一口气,背紧贴身后的瓷墙,手机在卫生间里信号很差,她调大声音打开录像,盯着门锁半晌没有出声。 门外的几个女生面面相看,小声道:“她怎么不叫啊?” 等不及,唐媛提议都先回去,等老师点过名后再放她出来。 诚心要让她早退,被踢出比赛名单。 听到她们轻声离开后,温声关了手机左右看了看,门实在太高爬不上去,底下的空隙又太窄,左右的墙壁也没有任何借力的东西,门上只有一排挂包的挂钩,她使劲卸下后又踩上马桶盖,踮脚竖起那排挂钩挂在门梁上,向下扯了扯,还算结实,借着马桶的高度她向上一跳,一手抓住挂钩另一只手用力扒在门梁上,手里向下拽挂钩借力时,腿部内膝快速顶弄门框增加摩擦向上爬。 直到半个身子爬了出去,温声朝地面一看。 高度绝对超过两米。 担心直接跳下去会崴脚,她小心地抬起一条腿跨过门梁,上半身也转了个方向,在身体全部转到门外后,她才两只手扒紧门梁,让身体垂直贴在门扇上,微微曲起腿给身体一个缓冲。 1、2、3。 跳! 跳到地面脚腕一阵发麻,但好在不是崴了脚,开了门锁,从门上取下那排黑色挂钩。 已经被她拽的变了形。 温声两手相合朝它歉然一拜,又快速转身洗了手跑回练舞室,好在老师还没点到她。 唐媛和那帮小姐妹看到她后脸上的表情各个都很精彩。 温声对着镜子朝她侧额露齿一笑:你就这能耐? 练舞结束后,她换了衣服背上包径直去了学校的监控室,申请调取刚才在厕所门口唐媛一行人的视频,再加上手机录音,时间都对得上,值班老师填完记录后直接上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 既然好人当不了那恶人也要先由她来当。 晚上九点半,温声不想麻烦庵加河,拿出手机打算叫车,结果刚出校门就看到他的车已经停在马路对面了。 快步跑过去,副驾坐了人,她多看了两眼,主要那头粉色寸头太显眼了。 边苳朝她点了点头当作打过招呼。 后排还坐了一人,就更花里胡哨了,同样的圆寸染成惹眼的电光蓝,耳朵戴着两幅浮夸的蓝色十字架耳环,喉结处还纹了骇人的蓝色骷髅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乍然一看同样染了蓝色的指甲油。 很蓝的一人。 这会没什么骨头似的整个人瘫在座位上,看到她后示意性往旁边挪了挪,两条长腿依然叉的很开。 就很不绅士。 温声拢着腿挤在他旁边。 路泊汀的朋友是真的都很……神奇。 她刚坐下,肚子就叽里咕噜响了起来,从放学到现在将近三个小时,她还没吃饭。 庵加河开了音乐,很烧的摇滚:“先带你们去吃点夜宵。” 边苳拉开画袋掏出一小只饭团从前面递过来,神情依然疏淡:“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还是热的。 庵加河突然插进来:“为什么没我的份?” 他也很饿啊。 边苳转过头悠悠塞上耳机。 车内暂时陷入有点尴尬的静寂,庵加河耳尖都红了。 温声捏着手里的饭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旁边的何让生突然笑了声,伸腿踢前面:“看你吃瘪比我做爱都爽啊老狗。” ———————— 最近有点忙所以更新频率随机,年后恢复日更~ 祝大家每天开心:) 第41章初现 ririwen.com 驱车到了一家本地很火的大排档,店内已经没有位置了,店员在外场给他们支了一张圆桌,这个点来吃饭的人大多是一群加班族和附近施工的工人,夜晚的时间总是带着散诞松快,周围几桌客人成扎成扎的上啤酒,空气里泛着爽然的烟火气。 女士优先,温声和边苳点了一些平时爱吃的汤饭和烤串。 其余两位随意。 温声时不时看两眼手机,晚上十点说好打电话,已经过了点手机依然没动静。 庵加河见她突然寡言少语,朝何让生挑眉,他只好取下嘴里还没点的烟,叫来店员上了一扎果啤,给几人满上后又咬着烟含混道:“哥几个都喝点呗,算我求你们了。” 很典型的何让生式聊天。 温声成功被逗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roushuwu2.com 吃到中途时,手机终于响了。 她嘴里的菠萝饭都没咽下快速接起视频。 “在干嘛?”声音低冷带点哑涩。 千年不变的开头。 他那边很暗,身后的窗帘被全部拉上,温声眯起眼看到他倚在沙发上只露出半边身子,戴了上次那副银色半框眼镜,深色卫衣帽子松垮兜在头顶,头发好像还泞着潮,外面又套了件黑色宽松夹克,她又往手机前凑了凑,他甚至还围了圈针织毛呢围巾。 整个人都罩在暗影里。 她迟疑地开口:“你感冒了吗?” 路泊汀歪头看她,唇角翘起好看笑意:“别皱眉啊宝宝,这边最近降温有点着凉。” 庵加河从旁边瞟了一眼屏幕,又给何让生打眼色,两人准备支开温声,她又问了句:“你怎么不开灯?” 他轻啧一声,觉得她很不乖:“别只顾着说我啊宝宝,”下巴点了点她的手心,“手怎么了?” 是她晚上爬厕所门时被门楞上面的铁钉划破的一道长红痕。 谁都没注意到,他看到了。 温声的视线成功被转移,微微扁嘴想和他说委屈,又怕他担心,只好浅笑道:“不小心划到了。”说完举起手在他面前看。 有点破皮。 “疼吗?” 她有点绷不住的红了眼圈,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路泊汀靠向后背,手撑着脖子叫了声庵加河。 声音有点凉。 温声想解释,旁边的人已经靠近了,浅咳一声,伸手转过她手里的手机屏幕。 “我真不知道,今晚我去画室接其他两人了。”说完偏头朝他们挑眉,“我没说错吧?” 何让生嘴里叼着烟一副关老子屁事的狗样子。 边苳勉强点了点头。 庵加河又转过头摊开手:“你看吧。” 路泊汀离屏幕远,背景暗淡混茫,面容又被一副眼镜掩挡,温声只能看到他扯唇笑了笑,但庵加河明显就看到他撂了他一眼。 他简直有口无言。 “真没事,是我自己晚上跳舞的时候划的。”不想他担心,温声又说了一些其他小事。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结果路泊汀从旁边摸出另一个手机,也不管国内是不是大晚上快十一点,这个扰人清闲的贱人他今晚就当了,拨了一通电话出去,他的眼睛还注在她身上,半晌淡声道:“我记得不久前我刚说过让您管好您女儿吧?” 温声立马就知道是打给谁的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对面好像一直在说话,他耳侧夹着手机又朝庵加河打了个手势,眉梢耷拉很不耐烦:“别扯那么多,再有下一次这个学她可以不用上了。” 直接挂了电话,他瞅了她一眼:“以后当场打回去,别客气。” 温声轻抿唇。 其实她自己不菜的…… 庵加河起身歉然一笑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借我聊会啊妹。”又踢了踢旁边的何让生,两人去了旁边的空地。 温声看他们打视频还要躲着自己,就觉得不太对劲,想跟着过去,边苳从包里翻出创可贴,撕开后举在她面前,神情依然寡淡:“手伸出来。” 唔…… 温声真觉得自己一个人很OK。 有点别扭的伸出手心,看她低头细致轻柔地给自己贴创可贴,温声又快速侧头看了那两人一眼,轻声问了句:“你和庵加河在一起了吗?” 她听路泊汀说庵加河下学期要出国。 边苳贴了两片创可贴,随手把纸屑放进画袋,朝她勾起今晚第一抹笑:“我们没可能。” 另一边 “你行不行啊?没废吧?”庵加河凑近屏幕盯他。 何让生咬着烟轻笑:“没死就行。” 路泊汀扯下围巾,脖子有一道发紫的指痕,又摘下眼镜,眼尾一片淤青,半个手臂还打了石膏,摇头掀唇一笑:“哥们差点人没了。” 一副笑谈诙谐的样子,但两人都知道他这趟蛮艰难:“找到没?” 他耸耸肩,摸遍了衣服没根烟又啧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笔手指灵活转动,半晌低声道:“还在等。” 垂眼视线凝在低处。 少见的恹倦失迷。 何让生倏尔提了一句:“温志强已经出狱了。” 路泊汀和庵加河同时看他,他吐了口烟圈自顾自地说:“之前查到的信息有误,人出来一个月了。” 庵加河一拳捶到他肩膀:“你不早说?” 一个月,谁知道这人现在跑哪去了。 路泊汀感觉伤口更疼了,舌尖顶了顶脸颊,转过头吸了口气,又扬了扬手。 让再给他一拳。 庵加河的手还没举起来,何让生又欠欠一笑:“怕什么,碰到就干呗。” 他从不惯着任何傻逼。 话音刚落,身后就起了冲突,一个穿着工地马甲的男人提着酒瓶朝温声和边苳走了过去。 庵加河匆忙挂了电话,挂前又保证了一遍会帮他照看好温声。 “让开,少多管闲事!” 工地男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刚才径直坐到邻桌女生的腿上,她是一个人来吃饭的,没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但他更来劲了,张着酒气熏熏的嘴朝她的脸亲了上去。 这谁能忍啊? 温声离女生近,起身快速抓起她的胳膊拽了过来。 工地男亲空了,晃着身子站起来,拿了桌上的空酒瓶朝她们这桌走来,边苳和温声全部挡在女生面前。 周围几桌吃饭的人都在迟疑观望,温声也拿起桌上的酒瓶对准他,手有点抖,说不怕是假的:“往后退,再走我就报警——” 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就被旁边踢过来的板凳一撞,身子歪跌在地。 何让生手里的烟弹他身上,吹了声口哨:“需要给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么?”又伸眉上下扫他,继续说完,“老畜生。” …… 温声有些难言的扶起板凳。 庵加河手里拍着手机走过来,站在边苳身前:“怎么了?” 何让生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人,“有人欺负你老婆呗。” 一旁的边苳不屑的支起下巴。 地上的男人本来就是装醉,逮到机会开始撕心裂肺的乱喊:“打人了打人了!”又看向何让生,手指着他,“就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娘炮动的手!!” 周围人冷眼看他,没人愿意当个瞎子。 庵加河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敢叫何让生娘炮他是第一个。 何让生一滞,掏掏耳朵回头看他:“这傻逼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耐心,他转了转手指的戒指,凸起的尖锐蛇头直直砸向对方的脸上,力度狠绝,男人的后脑勺磕地,头骨一阵剧痛,鼻口也涌上血腥味,他快速抹过鼻血,接着又响起聒噪刺耳的尖叫声:“救命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谁来救救我!!” 老板站在一旁本着能劝就劝劝不了找警察解决的原则,正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被庵加河圈住肩膀带进了店里,笑的格外温雅:“现场能解决的事就别麻烦别人了吧老板。” 温声让那位女生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周围几桌客人看到地上的血迹,避免惹事招非也快速打包了剩下的吃的。 何让生伸出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修长,朝地上的男人晃了晃手指,皱眉道:“好看么?” 那男的还没缓过劲,那一拳砸的他视线模糊,只能眼花中看到他指尖蓝色的指甲,嘴里诅骂不止,不是杂种就是娘炮。 可惜,没人搭理他。 何让生蹲下身,指尖凑到他眼前,轻声重新问道:“好看么?” “死……”快要说出口的话被堵截,何让生抓住他的手扭了个方向塞进他嘴里,又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拽紧他的头发狠厉砸向水泥地上,声音钝重 。 后脑尖厉的阵痛和晕厥感直袭额门,工地男摊在地上一时没缓过劲来,眼前白蒙蒙一片。 生怕脏了手,何让生站起身,鞋子踩在他脸上,从兜里掏出烟盒,刚买的他只抽了两根,又挑出两根,手指捻开烟丝洒在他脸上,随即点开打火机靠近他,一副老子就是有病的疏狂表情问他:“好看么?” 感受到橘色火光就贴在脸上,炙灼的温度挨近眼前,工地男猛地反应过来,身体开始剧烈摆动,但脸被踩压动弹不了,只好粗着嗓子退步:“好看好看好看……” 何让生觉得没劲透了,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拿过温声手里没喝完的酒浇在他头上,倒完还觉得不够,又让她去拿一瓶高度白酒。 温声无声地瞅他,不懂他怎么突然跟一个醉酒男杠上了。 但还是去拿了一瓶白酒。 “以后还招惹女的么?” 工地男脸疼的感觉颧骨都要被踩碎了,嘴里断断续续地讨饶道:“不敢了,真不敢了……” 开了酒,白酒尽数倒在他头上,最后酒瓶悬在半空,鞋尖勾过他的脸。 手指松开。 啪—— 酒瓶直挺砸在他脸上,瓶身破裂,碎片四溅。 他的脸也被尖锐划破了几道口子。 何让生移开鞋尖,弯腰继续点开打火机,靠近他时扯唇笑的够恶劣:“不想自焚三秒内闪人。” 工地男看见打火机靠近,吓得抱紧头连滚带爬从他脚下蹿了出去。 “喂。” 身后又是慵懒的一声。 腿软的根本跑不快,他只好停下转过身。 何让生冷眼睨着他:“以后看到我们这波人有多远滚多远,懂了?” 说完手里点开的打火机朝他比了个抛掷的动作。 工地男又惊又慌脸色煞白,扶着路边的栏杆死力向前跑。 庵加河盯着他跑远的背影微蹙眉:“这人好眼熟。” 何让生收起打火机,又扯过一旁的纸巾擦手,视线瞟过温声,她和边苳正在帮老板收拾桌子,于是耸肩哼笑道:“不就是她那个傻逼生物爹。” 声音不大不小,其余三人正好都能听见。 温声抬眼看他,睁大眼睛茫然询问:? 何让生丢掉纸巾,徐徐冒出一句:“Sorry。” 庵加河终于把路泊汀的那拳还他身上了,“那你还他妈放他走?” 说完掏出手机立马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