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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茶是好茶

    付阮当晚就拿着茶饼回了付家老宅,一如小时候,付长康拿到什么她喜欢的东西,无论几点,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上。

    好在到家的时间还不算太晚,付长康也还没睡,付阮背着手走进书房,戴着眼镜看书的付长康,把视线从书上提到付阮脸上,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晚还回来了?”

    付阮背脊笔直,在外冷淡的脸上,带着常人见不到的促狭:“突击检查,看看你在干嘛。”

    付长康把书的封面展给付阮:“《三国演义》,正经书。”

    付阮:“看到哪章了?”

    付长康:“玄德智激孙夫人,孔明二气周公瑾。”

    付阮在付长康面前坐下:“你就爱看这段,我次次问你,你次次气公瑾。”

    付长康:“小时候没机会读书,年轻时没时间看书,老了老了,看个书还得让人盯着进度,我用不用给你写个读书汇报?”

    付阮:“那倒不用。”

    付长康刚准备消气,付阮紧接着来一句:“我怕你不会做ppt。”

    付长康当即把书扣下,把眼镜摘了,“大晚上的回来气我,我现在看你,就是周公瑾看孔明,烦得慌。”

    付阮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手里拿着个红色小圆盒,付长康瞥了眼,接过,打开,付阮盯着他的脸,“开心就开心,不用硬绷着。”

    付长康抬眼:“哪来的?”

    付阮:“开不开心?”

    付长康嘴角控制不住地寸寸上扬,就差把开心俩字刻在脸上。

    付阮问:“是不是真的?”

    付长康想都不想:“错不了,之前有人给我送过几饼,味道很像,但是没这个浓,我一问,说是距离那棵树二百米最近的茶树摘的,不是一棵就是不一样。”

    “而且正常茶饼一个357克,这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便于征税,现在也有其他克数的茶饼,但只有这棵树的茶饼,因为每年产量都不一样,所以没有固定克数,都是摘到多少算多少。”

    付长康掂了掂,“这饼差不多二百一二的样子,这棵树全年最好也才出这个量,我四年前就在排队预约今年的,你从哪买到的?”

    付阮耐心听付长康美完,淡定回:“蒋承霖送的。”

    话落,付长康当即撂下脸,付阮扑哧笑出声,她的重点在于:“这么不高兴都没舍得把它丢垃圾桶里,看来是真喜欢。”

    付阮说完,付长康立马抬起手,付阮眼疾手快,一把将茶饼夺下,“你还真扔?”

    付长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就是再馋也不要他送的东西!”

    付阮又没忍住笑:“你平时怎么说的?天大地大,没有茶大,万物有罪,茶饼无辜。蒋承霖不是个东西,但他送的茶饼是真的啊。”

    付阮手托着茶饼,故意在付长康面前转了几圈,盒子是打开的,没有碰到任何水的茶饼,茶香清香扑鼻。

    付长康像是被一群妖精围住的沙僧,空有定力,奈何法力不足,烦躁地伸手挥了下,“拿走拿走。”

    付阮把盒子放在桌上,“他动不动就整点幺蛾子惹你生气,难得当回人让你开心,送你你就拿着。”

    付长康看着付阮的脸:“董卓进京,我看他没怀好意。”

    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和无事不登三宝殿,都差点意思,付阮当即夸赞:“书没白看。”

    付长康不听她插科打诨,直接问:“蒋承霖什么意思?”

    付阮靠在真皮座椅上,不紧不慢回:“他今晚约我吃饭,开出南岭四成,但他要长康一成。”

    付长康的反应和封醒一样:“没有其他条件?”

    付阮反问:“他要长康股份,你不生气?”

    付长康:“长康也就是个公司而已,论价值,南岭四成能带来的各方优势更大,就算蒋承霖把手伸到长康,一成股份,他既没决策权,也没执行权,充其量也就是个拿分红的大股东,所以我才问你,他还提了什么其他条件。”

    付阮眼中多了几分无语和不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固执认为,我要找个人结婚。”

    付长康:“他又要跟你结婚?”

    这个‘又’字就很传神,当初谈岁宁山庄,内外虎狼环视,从商业角度上讲,付家需要这个项目,来奠定未来争取夜城南岭的机会;从私人角度说,这是付阮亲爸留下的遗产,她不会拱手让人,更不会轻易让外人分羹。

    蒋承霖就是瞧准付家,或者说,这是付阮的软肋,所以他主动提出结婚,仗着他开出的分成比例最高,付阮硬着头皮也得答应。

    这是付阮成年后少有的低头时刻,谁料低了一次,蒋承霖马上就能踩着她的头,伸手打她脸。

    “这种亏我吃过一次,同一个地方不会摔倒两次。”付阮尽量说的无所谓,怕付长康看出她还在生气,出手报复蒋承霖。

    付长康:“上次蒋承霖跟你提结婚,据说夜城那边有人想跟他联姻,他拉你当挡箭牌,这次为什么?”

    付阮不耐烦:“谁知道他抽的什么疯,跟他结婚,我唯一能想到的好处就是婚内家暴警察不管。”

    她说的负气话,无论家暴还是搞出人命,闹大了一样不好搞。

    付长康说:“不结,拿着他的破茶饼,谁乐意把女儿嫁给他,让他给谁去,我还差他这一口东西了?”

    付阮一秒黑吃黑:“拿了他的茶饼我也不跟他结,你现在就打开,我们现在就喝,让他赔了茶饼又折兵。”

    人年纪大了,跟小孩子一样,要哄,付阮知道付长康是真烦蒋承霖,但他也是真爱这块茶饼,她要是给拿走了,无异于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老头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付阮在外当不了好人,回家总得当个孝顺女儿。

    付阮硬是把茶给泡了,泡好后就差掰开嘴给付长康喂进去,两人聊的很晚,付阮当晚没走,就在老宅住的。

    隔天睁眼,天蓝,大太阳,一切都是如常的模样,付阮拿起手机,也没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收拾好下楼,付长康和封醒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付长康:“睡醒了?”

    付阮:“嗯。”

    看似与往常无异,但付阮敏锐,她看到封醒一个字没说,却散发着一种欲言又止的信号,而付家其他的工人,全都垂着视线跟她打招呼,像是不敢触她霉头。

    坐在沙发上,付阮开门见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