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一为付阮,二为承希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尤其是付阮的。
不等她推开封醒,又是嗖的一声,子弹没有擦到付阮分毫,因为有人把她挡得结结实实。
封醒面朝付阮,背后中枪,她不知道他伤在哪,只只知道他攥地她手腕生疼,封醒拖着付阮往天水楼门口跑,人群里彻底沸腾,所有人都在互相看身侧,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光天化日之下动枪。
丁明和一众人等从门里冲出来,现场彻底一片混乱,嗖嗖的枪声不止从一处传来,付阮既担心封醒,又要护沈冬蕊,付兆深刹那间想冲上前保护付阮,可此时的付阮就是个活靶子……他犹豫了。
他可以替她挡刀,但是不敢替她挡枪。
伤口还会愈合,可命,只有一条。
丁明冲上来,他本是奔着封醒而来,结果在半路,两人目光相对,丁明一瞬收到封醒的信号,转而去保护付阮。
从街边到天水楼门口,短短二十米,却像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付兆深一直跟在沈冬蕊身后,他还拽着她一只胳膊,看似一起逃跑,实际上他不想落单。
眼看着还有几米就到大门口,门内忽然冲出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想都没想,直接扑向付阮,用整个身体将她护住,抬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此时周围枪声已然停止,混在人群中的两个持枪者均被发现,一个被戚赫征按住,另一个被许多缴了枪,用枪口抵着太阳穴。
付阮周边很快围了几层自己人,除了她的人,还有蒋乔戚三家保镖。
付阮从蒋承霖怀里挣脱,急着看封醒,封醒被丁明撑着,脸色煞白,付阮看他背后,右肩靠里中了一枪。
封醒忍着,眉头都没皱一下,低声道:“没事。”
付阮眼睛一眨不眨,平静慌乱:“我送你去医院。”
封醒:“三天期限没满,你就在天水楼里待着,哪都别去。”
蒋承霖:“我让人送封醒去医院。”
说罢,他又对封醒说:“放心,我守着她。”
付兆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看到蒋承霖从天水楼里冲出来,那时枪声还没停,他一把抱住付阮,护着她的头。
周遭很乱,可付兆深的世界是安静的。
蒋承霖…他怎么会从天水楼里跑出来?
他又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冲向付阮?
他们不是早就分开了吗?
封醒被蒋承霖派人送去医院,很快军方和警方全都派人来了,两名持枪者当场被押走,戚赫征对付阮道:“我先跟他们过去一趟。”
就算他不能亲自审,他也要亲眼监审。
说完,戚赫征又看向蒋承霖,一言未发,蒋承霖也没说一个字,可两人眼底,分明是交接和信任。
这一切付兆深全都看在眼里,付阮要带沈冬蕊和付兆深进天水楼,付兆深开口,声音波澜不惊:“我不进去了。”
付阮看着他,同样面色无异,看不出心中所想,只平静道:“这里最危险也最安全。”
付兆深:“你照顾好自己。”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付阮和蒋承霖顾不上付兆深,原本他们没有现在就公开的计划,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几人进了天水楼,之前被乔旌南横扒竖挡,拦腰抱起才没冲出大门的沈全真,疾步而来,慌里慌张道:“醒哥呢?”
付阮面色难看:“送医院了。”
沈全真眼泪直接飙出来,乔旌南抬手给她擦,沈全真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下,一下不解气,又来第二下,每一下都很用力。
乔旌南知道她在崩溃什么,他们在楼上看到下面出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往下冲,唯独他的第一反应是拦住沈全真,不让她往下冲。
沈全真在他怀里把一辈子的脏话都骂光了,像是放开,滚,问候乔旌南大爷,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沈全真甚至说:“乔旌南,你他么给我松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乔旌南就像聋了,无论沈全真说什么,她把他胳膊都抓红了,他就是死死地拦着他不放。
沈全真打他,乔旌南一声不吭的挨着,她连续打了七八下,忽然垂下头,一动不动,乔旌南什么都没说,上前一步,把她的额头按在自己胸前,伸手抚着她的后脑。
寂静空间里,只有沈全真压抑的哽咽,她知道自己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也知道乔旌南是为她好,她只是恨自己没本事,不能替付阮分担,也没法替封醒挡枪,兄弟当成她这副德行,抬不起头来。
付阮心中有口气,这口气太硬,哽得她喉咙生疼,所有人都在为她的事操心,蒋承霖,封醒,哪怕沈全真和今天的沈冬蕊,大家都是不要命的帮她,她本想保护好每个人,结果每个人都在为她受伤。
蒋承霖只要看一眼付阮,就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没有安慰,他只有安排:“封醒中的这一枪,付长康会双倍还回来,一枪为你,一枪为承希。”
……
三日限期最后一晚,又是雨夜。
医生刚给付长康换完脖子和手臂上的纱布,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三天没怎么合眼,人却不知疲惫,因为不敢。
白天佟福几人纷纷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他们不管了,沈冬蕊和付兆深当众拆他的台,站付阮。
付长康无所谓,几个老家伙有钱不赚,他还省了。
可现场的人说什么?蒋承霖和戚赫征从天水楼里冲出来,戚赫征都算了,蒋承霖?
付长康白天气得砸碎了一整面玻璃茶几,后知后觉,付阮竟然敢联合蒋承霖一起耍他!
不过这波他也不吃亏,总能叫付兆深看清楚,付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付阮在这世上多一个敌人,他也能多睡一个安稳觉。
窗外忽然亮如白昼,隔了两秒,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
付长康看着桌上怀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三天期限就过了。
但他从不在乎期限,这种东西不过是说给外人听听,如果没人替他除了付阮,他就自己动手。
窗帘突然被风鼓起,付长康抬眼望去,是窗户被风吹开了,蹙眉,他讨厌雨水涌进来时,顺带的土腥气。
起身,付长康去关窗户,走至窗前,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窗外,付长康大惊失色,这里是七米多高的二楼,而且整个院子都是他的保镖,外人是怎么进来的?
来者一身黑色雨衣,头上戴着大兜帽,付长康眼睁睁看着对方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四目相望,付长康认出来,是小龙。
嗖嗖两声,消音枪在雨夜里,几乎完全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