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民道:“年年是大姑娘了,该为祖国四个现代化奋斗,不能再跟之前一样闲晃。现在知识青年都要下乡,年年一个农村孩子,更应该在乡下发光发热,成为一个为祖国为人民奉献的人才。”
石年年都傻眼了,没想到大伯还用这个理由拒绝自己跟着进城。
石广华和胡桃花听着很是恼怒,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到底就是不顾兄弟情,将人轰回来。
说什么互帮互助,真到节骨眼了,根本靠不住。
石广华:“大哥,年年在城里一样发光发热,她在乡下已经待够了。现在就要到了结婚的年纪,她在乡下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四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是对广大农民同胞的歧视!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人听到,你可是要被批斗的。”
“你甭跟我说这些虚的,你既然觉得村里这么好,那你回乡下啊,让你的孩子都去下乡啊!按照规定,你几个孩子要下乡的不少吧,怎么现在一个也没有?”
石广民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
“四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扯一下了。看问题呢不能这么片面,我们必须要从整体出发,要看到事情的本质,片面理解是会扭曲了事实。”
石广华只觉得脑瓜子疼,石广民要是开讲,那就没完没了了。
他连忙打断:“大哥,你别说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把不把我当兄弟?”
这话就比较重了,石家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石年年不是还在那炫耀石盈盈对她有多好吗,怎么突然就不让人去了?
石年年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大伯不让她进城了,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她就差一步了,要是进不了城,那以后就得一直留在村里,像其他女人一样为家里操劳,又得下地干活,还得伺候一大家子,每天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吵嚷个不停。
石年年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想跟石盈盈实在不行跟石立夏一样,在城里光鲜亮丽地活着!住着小洋楼,吃着公家饭,而不是在地里刨食。
石立夏和石迎春对视一眼,两人这时候反应过来,为什么石盈盈会对石年年这么好了,原来人家也不傻啊。
石年年是石广民硬塞给石盈盈的,他仗着自己是家长,压根不管石盈盈那边是否需要这么一个人,直接一言堂。
要不是顾正庚这个人不错,没有计较什么,指不定因为这事夫妻要闹起来。
毕竟石年年什么样的人,她们实在是太清楚了,而且她也确实没有改变,之前还有时间跑石立夏家晃悠,一天不着家的,不仅帮不上忙,石盈盈还得多做一个人的饭。
时间短还好,就当是招呼客人,一直住着还理所当然什么都不干,也不交生活费,谁会乐意啊?
即便后面开始干活,对石盈盈来说,石年年依然很多余。
最关键的是,石年年仗着顾正庚,没少去外头撩拨大好青年,这事更是让石盈盈不能忍。
石盈盈没法违抗父命将人赶走,那就使计让石广年自己提出来。
石广年出去工作这么多年,大话说了不少,可就没有真的动过。
平常回家都很少带东西,觉得这是自己的家,不需要这么客气。可离开的时候,经常从家里拿米啊什么的回城,身为女儿石盈盈很清楚他的软肋。
石盈盈给石年年用了那么多钱,石广年哪里会乐意,他这个当老爹的还没拿过这么多好东西呢。
石广华和石广民两兄弟,从来都是关系最好的,这一次难得兄弟俩发生分歧吵起来了。
石广民听到石广华这话非常生气,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石广华没说话,可那表情明显是这个意思。
“行,既然你们执意这么做,这次回去我就让你们大嫂给年年找一个,可要是你们挑三拣四,那只能说明年年不适合城里的小伙,趁早回乡下找,省得以后年纪大了嫁不出去。”
石年年听到这话顿时急了:“不用大伯母,盈盈姐会帮我的。”
“你去机械厂也有大半年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说明那边就没有适合你的男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有人看上我的……我只是想要再看看。”
石广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不是玩弄别人的感情吗,这要是让人知道,非要被判流氓罪不可。这种事就不能让小年轻负责,办事一点不靠谱。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石年年跟我回家,她的婚事就交给你们大嫂负责了。”
石广民态度强硬,而且明显被石年年刚才的话惹得更加生气。
于是摆出大哥架势,根本不给二房反驳的机会,这事必须他说的算。
胡桃花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石广民那脸色,愣是张不开嘴。
石广民身为大哥,一直在这个家很有话语权,后来进了城,更是仗着自己见过世面,架势更足了。
现在他沉下脸,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让人不敢得罪。
再说了,他也没有拦着石年年不进城,也为她找对象,让二房的人也没法说什么。
石盈盈那边,人家是出嫁女,带了大半年也够意思了,没得赖在人家家里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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