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禾的阿姨,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江姐开口解释道。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软弱了一辈子,妥协了一辈子,今天绝不会让步。
“那你们想怎么样,难道还想逼我辞职?”王海芬一脸不屑。
小梅在旁边说道:“你这种人只有去坐牢才能消除罪孽。”
王海芬嗤之以鼻,“笑话,又不是我推她下楼的,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要去坐牢。”
小梅正要开口反驳,忽然有几名治安官走了过来,领头的治安官问道:
“是你们报案的吗?”
“是我报的。”江姐点点头,将事情经过完整叙述了一遍,不偏不倚,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
听完经过,几名治安官脸色变的非常难看。
一位女性治安官气的脸色铁青,对着王海芬冷冷说道:“你这种人混进教师队伍,真是教育界的耻辱。”
“你骂谁呢,你警号多少,信不信我投诉你?”
王海芬作为副署长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立马叉着腰针锋相对。
“小胡,注意言辞。”旁边一名治安官低声提醒道。
女治安官不再作声,问江姐:“你们有什么诉求吗?”
“俺想问这种情况,她要不要去坐牢?”二丫代替江姐问道。
女治安官和同僚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名治安官无奈走了,他们制裁不了王海芬,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他。
王海芬大获全胜,顿时如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起来。
刚想吆喝两句就被方正一句话浇灭了热情。
“300块钱赖着不还吗?”
“谁稀罕你钱了。”王海芬将300块钱拍到江姐手上,转身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小梅忍不住开口骂道:“老婊子真不要脸。”
“你骂谁呢,小贱人。”王海芬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
二丫在小梅耳边说道:“你这样骂人没杀伤力,看我的。”
她走到王海芬身边,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骂人词汇。
“肥头大耳。”
说完后,便迅速折返回来。
忽然,医院的空气莫名凝滞,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全部消失。
只剩下了王海芬鼻息间沉重的喘息声。
一个40岁的女人,你骂她骚货,她不一定会生气。
骂她狐狸精,她会乐呵呵,夸你真有眼光。
但是如果你骂一个原本就很肥胖的女人肥头大耳,大部分女人都会将理智抛在脑后,和你拼命。
廊道里,王海芬的脸阴沉的可怕,肥胖的脸扭曲在一起,就像是拼凑出来的巨人观。
她三步并作两步向二丫跑去,扬起手掌做势要抽她。
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砰”的一下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朱老六将脚收了回来,不动声色的掸了掸脚上的灰。
王海芬摔的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反倒冷静了下来。
对方人多势众,不能动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徐耀明被这一幕闹剧搅的异常无奈,将方正拉到一边,说道:
“方总,这样处理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我真的没其他办法。”
“王海芬虽然是个混账,但是她老公是教育署副署长聂大光,全市中小学任她挑,我就算把她开除也没用啊。”
方正也知道他的难处,低声说道:
“你先把孩子住院费用搞定,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徐耀明当即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除了医药费,我另外再赞助两万块钱精神损失费。”
“另外,徐红旗也是我拉过来的,否则他要是和王海芬通气说钱找到了,王海芬肯定会让他把这件事瞒下来,这样小禾的冤屈就永远洗刷不掉了。”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回头我把视频给你。”
“谢了,方总。”
徐耀明前倨后恭,虽然是因为不雅视频的原因,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没有这关键的一环,小禾冤屈洗不掉,甚至就连做手术的成功率都说不定会因为心情降低。
王海芬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开口威胁道:
“刚才是谁故意伸脚绊我,我一定会调监控找到他,送他去坐牢。”
“监控坏了。”旁边的美女小护士说道。
“你说谎,医院的监控怎么可能会坏。”王海芬双眼冒火的瞪着她。
“你又不是治安官,说调监控就调监控,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小护士不屑一顾。
“我要投诉你。”王海芬恶狠狠说道。
“去吧,快去。”小护士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她老爸是副院长,根本不怕。
王海芬攥紧拳头,一脸愤懑。
她觉得这些人都在联合欺负自己,心里是既委屈又生气。
她将这些人的相貌都一一记在心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这件事平息了,自己一定要一一报复回去。
正在这时,朱老六敞着胸口,走到王海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肥婆,是我做的,怎么了?”
瞥了一眼朱老六胸口上的纹身,王海芬没有继续说话。
她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吃眼前亏,出了这个门老娘就报案,等着秋后算账吧你。
“哼。”
她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走廊转角处忽然有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看到这阵仗,王海芬心知肚明这些记者是冲着江小禾的事情而来,多半是要采访自己。
她心里有点愠怒,表情却并不惊慌。
为首的省报女记者将话筒往她脸上怼,“请问你是王海芬吗?”
王海芬冷冷道:“是的,怎么了?”
女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要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认定一个6岁的孩子偷钱呢?”
“无可奉告。”王海芬不想接受采访,冷着脸就要离开。
她不怕采访,只是没有心情。
脸上刚才摔了一跤,影响尊容,不太上镜。
朱老六和小齐立即拦住她的退路。
“别走啊,记者采访,你怎么要走啊。”
“没什么好说的。”王海芬低着头避开镜头,口气异常强硬。
“我们会打上马赛克的。”女记者瞅了瞅她的脸,解释道。
王海芬点点头,“那行吧,正好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女记者示意助理打开摄像机,毫不客气的问道:
“事情经过我们都已经了解,3个孩子你独独认为是江小禾偷的钱,作为老师你为什么要根据学生的家境,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王海芬开口解释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武断了,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错。”
“至于戴有色眼镜看人,那倒谈不上,我只是根据学生的家庭情况作出一些合乎逻辑的推断罢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难道你与人交往的时候不考量他们的经济情况和受教育程度?”
“银行还给大户开通vip优先通道呢,你怎么不去问问银行为什么对储户区别对待?”
女记者被呛的哑口无言,不得已又换了个问题:“你是老师唉,你就没想过对学生公平公正吗?”
王海芬不屑道:“你不要故意引导我,我是老师同时也是人,对学生有亲疏区别很正常,难道你不喜欢和高层次人群交朋友,难道更喜欢和素质低的人在一起厮混?”
女记者接着说道:“可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最后真相大白,钱并没有丢失。那么请问发生了这件事,你有想过引咎辞职吗?”
“我从没想过,我一没违法,二没犯错,干嘛要引咎辞职,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审判我,你们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王海芬振振有词,将女记者怼的目瞪口呆,将在场的黑社会和失足们震惊的瞠目结舌。
方正打开系统瞅了她一眼,罪恶值38。
果然非常牛逼。
王海芬说完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记者是江姐委托一个朋友找来的,自从女儿跳楼之后她就做了两手打算。
只是没想到王海芬舌绽莲花,自有一套歪理邪说,根本不怕舆论。
徐耀明很快就安排了款项,江姐将众人的钱退了回来,方正心里却不甚满意。
学校的钱属于公共资源,本质是纳税人的钱,凭什么给犯错的人买单。
这不合理。
王海芬犯了这么大的错,却只承担这么轻的处罚,这也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必须让系统拨乱反正,或许这正是系统存在的意义吧。”方正暗暗想道。
第二天,天雅论坛上有了关于“6岁女童跳楼”的相关新闻。
事件的完整经过被人扒了出来,包括王海芬的相关采访视频也被人转换成文字发到了网上。